再造神州 第六章 大战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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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再造神州  作者:平凡普通 书号:31382 更新时间:2017/7/18 
第六章 大战方平
  第二⽇晚上,我在皇宮中设宴款待了琉球三国的使者。

  “来,三位,本王敬你们一杯,这次能够和你们三位相见,本王真是感到十分的⾼兴,愿以此杯酒祝愿大宋和琉球永为齿,互相扶持!”我端着酒杯,望着琉球三国的使节热情的说道。

  这次琉球三国的特使中,南山王哈里木是亲自来的,中山和北山是派了代表前来道贺。为了拉拢他们,我弄出了非常⾼的规格来接待他们,在他们抵达的当天晚上,我就在皇宮中设宴款待他们,这是很少有的特别待遇,特别是哈里木,更是费了我不少心思。

  炳里木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其余两人也跟着他站了起来,使得大堂中的众人侧目,不知他们要⼲什么。

  炳里木环视了一眼,雄声道:“宋国殿下,我哈里木代表琉球的子民谢谢殿下的热情款待。”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含笑饮尽杯中的酒⽔之后,才对哈里木说道:“原来哈里木王是如此豪慡之人,本王虽然有心和琉球结成更亲密的伙伴,但不知其余二王是否也是如此?”

  中山和北山的两个代表慌忙的开口道:“宋国殿下,我们的王虽然没有亲自来道贺殿下,但他们对宋国殿下也是非常钦佩的,这次让我们随同哈里木王一起来,就是表示我们的王认可哈里木王可以代表我们琉球,殿下有什么要求,哈里木王完全可以做主!”

  听到二人的表态之后,哈里木也适时开口道:“是啊,宋国殿下,察西巴因为家中出现叛匪,所以没来,尚加利也因为要帮助宋国殿下的军队‮服征‬该死的倭国強盗,因此不能成行。但请宋国殿下相信,我们琉球三国对于宋国都很仰慕,宋国殿下如果有要求,只要能做到,我们一定会照办的!”

  察西巴是中山王,尚加利是北山王,琉球三国中除了中山外,其余两国都答应成为宋国的属国。他们会这么慡快,主要原因还是看到了远征军那庞大的阵容后,选择了对他们最有利的方案。

  老实说,我对这个哈里木到是非常的赞赏,在我第一印象中就感觉到此人十分的能⼲,上次派使臣去收服琉球的时候,这个哈里木的表现也让人看到他务实的一面。

  扫了这几人一眼,我笑着开口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放心了。对了,这次几位来我大宋,可有什么感受?今天是宴会,不用如此拘束,坐下说话!”

  炳里木等人又重新坐下,哈里木恭敬的开口道:“大宋的繁华比我琉球胜过千百倍,特别是大宋的海船,又快又稳,让哈里木羡慕不已,听说殿下已经同意在我们琉球建造船厂,不知是否有此事?”

  我笑了笑,这些人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也不正面作答,望向司马风。

  司马风呵呵一笑:“诸位,此事我们已经有所协议,我大宋一向遵守约定,当然不会食言,但造船涉及的范围很广,况且中山一国并未答应成为我大宋的属国,因此此事还需要商讨商讨!”

  中山的使臣连忙开口道:“尊敬的总理大人,我们中山并不是不答应,而是现在国中有叛匪作,我们的王正为此忧烦不已,上次请过路的宋国战舰帮忙,他们又没有答应,所以我们的王才会亲自去出征,错过了这次机会。其实小使这次来的时候,我们的王就让小使转告宋国殿下,只要宋国能够帮助我们中山剿灭这些叛匪,中山一定会世世代代遵奉宋国为宗主,还请殿下能够应允!”

  此事我知道,当初就是为了给有些不顺服的中山以庒力,这才没答应察西巴的要求,看样子察西巴似乎是奈何不了那些人了。

  司马风淡然接口道:“如果中山真的愿意成为我大宋的属国,那我大宋当然会好好的保护好中山国。我大宋有心迁移沿海会造船的工匠一千人进⼊琉球,到时这个人选分配问题,文贵大人会和你们好好的商议的。”

  坐在一边的文贵也说道:“我大宋对于敌人虽然不留情,但对于属国一向是慷慨的,一定会让你们満意的!”

  琉球国的三人眼神一亮,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对我举杯道:“多谢宋国殿下!”

  我趁热打铁的说道:“不用如此,既然琉球是大宋的属国,那大家就是荣辱与共,是一家人了嘛!听说你们那里有不少人都非常想学习我们大宋的文化,本王看,你们可以派一部分人来我大宋,我们也可以派一些人去你们那里,双方多流,会有不小的补益的。”

  “多谢殿下!”

  我笑着点点头,姿儿看到已经有了结果,也开声说道:“诸位的国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谈吧,今⽇是酒宴,大家还是不要如此严肃才好,先欣赏欣赏歌舞!”

  一群宮女应声走了出来,在大堂中翩翩起舞。

  我也没有再谈论任何事情,随意说了一些建康的景⾊,并让文贵明天带他们去游玩一番。哈里木有几次试图引导话题,都被我或几位大臣给打断,让他本就无法畅所言。

  宴席结束之后,我说了几句客气话,率先离去,让琉球三国的来人措手不及,没机会拦住我说话。

  我的目的是控制琉球,有些事情让属下去说,比自己去要有利的多。

  回到宮中,我让姿儿先走,然后自己前往文清殿中处理一些事情。

  不久,司马风,吴武,尚懿,梅,文贵五人联袂而来,声称有事情对我禀报。

  让他们进来后,文贵首先开言道:“启禀殿下,属下这里接到金人新送来的文牒,金国的左丞相完颜仲德不⽇即将前来建康,名义上是来商讨如今宋金两国的局势。”

  这个消息已经有‮报情‬送达,闻言我没露出半点异样,直接问道:“你们觉得完颜仲德来的目的为何?”

  梅首先开言道:“依属下的看法,完颜仲德是金人中的主和派,完颜守绪派他来,十有八九是来求和的。”

  吴武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也赞同道:“属下也这样想,如今金人情况并不容乐观,龙成将军在南京路取得的胜利已经使得金人处于非常不利的情况,以完颜守绪的务实,他一定会争取我大宋的谅解,‮出派‬完颜仲德,更能显出金人对此次和谈的诚意。如今我大宋对金作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京兆府成了大宋的囊中之物,此时应该休养生息,以备后来。”

  尚懿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属下虽然觉得二位大人说的不错,但也需防备金人是用缓兵之计,如果其借和谈之机秘密调回其主力,我军甚有可能再次吃亏。徐州之失,不可不防!”

  司马风目光突然变的深邃,肯定的说道:“虽然不排除尚懿大人说的可能,但金人现在确实非常‮望渴‬能够和我大宋和解,属下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把握的话,我大宋的北面边防可以暂时无事。我大宋就可趁此机会全力推进改⾰,使得我大宋国力更上一层楼。”

  我微微一笑:“诸位说的不错,看来你们都是主张此时和金人达成和解。本王也倾向于如此,可是对于金人还是不能太过放松,本王觉得龙成的大军还是可以多停留一段时间,让金国感受感受庒力也好。”

  司马风等人对此也无别的异议,反到是文贵问道:“不知殿下对于和金的会谈有什么底案?是否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案进行?”

  我沉思了一会儿:“差不多,最主要的是让金国承认京兆府路是属于大宋的领地,关于那些俘虏,如果他们愿意回到金国,就让金国拿⽩银来将他们赎回去,另外,提⾼金国补偿我们大宋的犒师银以及赔偿银的数目,就增加一百万两好了!”

  梅的脸上露出一种丰富的表情,抬眼望了过来,轻声道:“殿下这个条件金国只怕很为难!”

  司马风看到我笑而不答,开言道:“如果金国有诚意,他们当然会同意,反之,就可以认为他们对于和谈并无多少诚意,到时我大宋如何做,就轮不到金国说话了。”

  “看来这次完颜守绪的国库又会被我大宋搬去一部分,不知他这次会拿什么东西来抵债!”吴武微笑着调侃起来。

  顿时一众大臣都露出会心的微笑,整个大堂的气氛为之一松,大有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金国欺庒了大宋上百年,此时才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吴武突然道:“启禀殿下,属下觉得如今虽然宋金有望和解,但青龙军团仍需回防南京路,以免金人有所反复,而且⻩龙军团肩负卫护京畿的重任,并不适宜常久驻扎于外,因此属下提议组建两个新的野战军团,接替⻩龙青龙二军团的任务,驻扎于南方,防护边疆!”此事是我和军部商议好的,借用如今财政还算宽裕的情况,趁机增加两个野战军团,以备南方战事所用。

  尚懿见到吴武开口,也大声说道:“自古唯有兵強,国才能安。南方自从太祖立国之后,就多有不服王化之徒,悍匪暴徒比比皆是,更有不少仇视朝廷,心怀反意之徒。摩尼教虽被平复,但那些不顾‮家国‬噤令,私自倒卖茶盐的強寇如今仍有不少啸聚山林,那些异族豪酋也大有割据一方,自成天地之势。

  对于此等之人,仅凭教化,极难奏效,唯有兵戈文事并重才能有所成效。南方各地驻军一向战力不強,军纪败坏,风评甚差,而且多数败于摩尼教之手,剿匪平叛此等重任,他们本无法承担,如今唯有组建新军才能保证我大宋南方不失,此乃关乎我大宋百年基业,万万不可忽视!”

  梅见我连连点头,眉头蹙了起来,清冷的说道:“殿下,属下到不这样认为。南方如今情况虽然有些复杂,但很大的原因是当地官吏有令不行,有法不依,欺上瞒下,勾结豪強,鱼⾁百姓造成的。只要我们能修明政治,确定法令,严肃官吏,重整军纪,改⾰现状以让百姓可以获得好处。

  属下认为这样完全可以收拢南方百姓之心,使其不生二志,如果一味武力弹庒,虽然可以奏一时之效,但杀戮一起,就会绵绵无期,到时甚有可能越演越烈,就算拥有強将雄兵,也会疲于奔命,难于招架。因此,属下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改变南方百姓的现状,与其将财货用于组建军旅,不如使用其收买人心,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见到梅反对,我并不意外,虽然如今建康的财政情况良好,但需要用钱的地方也非常多,特别是各地內政,更是需要投⼊大量的金钱,更何况我还有几个宏伟的建设计划。

  组建军团的耗费极大,而且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暂时这两个军团只会不断的呑噬金钱,在相当长的时间內,他们都不会有所行动,这种情况梅也预见到了,所以她对于现在另外组建两个军团并不赞同,主张先整顿地方‮队部‬,等以后情况好转之后再谈此事。

  我没直接反驳她,而是看向司马风,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司马风微微沉昑了一下,才道:“属下觉得组建新的军团代替⻩龙青龙二军团,对于如今的情况确实有所补益,只是南方的叛已经平定,短时间內也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发生,一次组建两个军团似乎有所缺失,殿下完全可以暂时先组建一个军团,等以后视情况再决定是否组建另外一个军团!”

  这是一个居中妥协的方案,虽然很实用,但并不和我意,只是如果完全按照我的意思来,那对于整个‮家国‬也是有害的,对此,我也有心里准备。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淡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先组建一个军团再说,司马风,你们也要加紧整合路府,尽快的划分出新的行政规划,而且各个行省的总督人选至少要提两个,将他们的简历和政绩一并报来。吴武尚懿,你们两人会同军部各部门将南方地方军队重新整编,本王不想看到有不能打仗的士兵在军中混饭吃,没用的‮队部‬要坚决给本王裁撤掉,每个行省的‮队部‬都要能够独挡一面!”

  “属下领命!”

  我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的问道:“你们对于新军团的军团长人选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吴武和尚懿互相看了一眼,吴武开言道:“属下觉得岳雨大将军是最佳人选,如今北方战事有望平定,余介和师梦龙将军⾜以应付京兆府路的情况,让岳雨大将军此时到南方,更易发挥其才能!”尚懿也赞同吴武的提议。

  司马风沉默不语,似乎不想在此事上发表意见,反到是梅轻轻说道:“其实最近青龙军团的孟珙将军表现非常不错,在几次剿灭摩尼教的残匪中,都表现出很強的大局和战略意识,其才能不在军团长云锋之下。”

  岳雨是我早就想好的,但没想到梅似乎更看好孟珙,这个在后世历史中被评价为“至少将南宋灭亡时间推迟了二十年”的名将,如今也开始绽露他的头角。

  其实,就我现在对孟珙的观察,他的军事才能还在其次,他最让我称道的就是他十分善于团结和培养军官,他不仅可以将来自不同‮队部‬的军官扭成一条绳,一些原本不怎么样的军官在他的鼓励和提点下,都有不小的进步,他是那种可以把懒散的‮队部‬凝聚成精锐‮队部‬的优秀将官。

  在这点上,我认为岳雨比他都要差一些,但岳雨练兵的本事却在我这边的将领中无出其右,他一向和士卒同甘共苦,而且知人善用,就算将他放到一群陌生的士卒中,他也可以很快的融⼊他们之中,然后获得他们信任和爱戴,这种本领很少有将领可以做到。

  在上次军校培训中,我曾经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些⾼级将领和孟珙十分谈的来,而且多次一起活动,但岳雨却和那些低层的军官十分投缘,在他⾝边经常会围着一群从普通士卒提拔起来军官,虽然他们来自的‮队部‬不同,但岳雨的权威他们都非常注意维护。

  如果要我评价这两个人,孟珙是一个可以力挽狂澜,守土开疆的世之将,而岳雨却是可以从世中杀出一片天地的英雄。特别是岳雨的心,在我看来,这么多将领中,就他最能容人,特别对于那些杰出的人才,他总是不遗余力的进行推荐,而且平⽇也谦虚谨慎,很少听到他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在这方面,孟珙就差了一些。

  仔细的考虑了二人的得失,我觉得将他们放到一起,在优势互补下,也许可以获得更大的成绩,而且就我今后对西南的打算来说,岳雨也需要一个非常能⼲的帮手来协助他。

  想了想,我断然说道:“吴武,你去发封命令,对于在平定內,剿灭摩尼教,扫平史秘远,以及和金人作战中立有功勋的军团和个人进行嘉奖和奖励,封赏一事,等战事结束之后,一并进行。

  另外,免去岳雨红龙军团军团长的职务,军衔再进一级,封为骠骑大将军,接令后即⽇进京,红龙军团军团长由余介接任,军衔进一级,封为冠军大将军,调青龙军团孟珙进京,其现在任务由云锋接手,接令后,三⽇內必需起程!”

  吴武记录命令之后,我又给前线的龙成发去暂停进攻,并防止金人反击的命令,并让彩云也多留意一下这边的战事,随时留意金人主力的调‮情动‬况。

  下达完这些命令后,我又给文贵说了一些接待各国使臣的不同之处,让他据实际情况进行自由发挥。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我留下梅,然后让其余人离去。

  “你等会儿和我去见个人!”不等梅发问,我首先开了口。

  “不知殿下可否透露一点?”梅显然不知道我这么晚了要去见什么人。

  我整整⾐冠,无可奈何的说道:“当然是本王的前任太傅,现在的‮家百‬院长墨云墨大宗师!”

  梅先是不解,随既很快的就明⽩到我的打算,嘴角露出好笑的表情,淡然说道:“殿下是想让我们的骠骑大将军无后顾之忧了?”

  我理所当然的说道:“岳风不久就要回来,听说我登基之后他的好事也快了,既然如此,何不好事做到底?这次难得大家有这个机会可以聚在一起,如果下次要等这个机会不知又要多长时间。”

  梅也露出和蔼的笑容,调笑道:“那要不要属下为你准备礼物?”

  我摸摸鼻子,无奈的说道:“这个,暂时还用不着,墨云大院长现在可很忙,希望他今晚不是又失踪了才好!”梅没有再说什么,跟随我的脚步离开这里。

  **

  微风轻吹,树影婆娑,碧空如洗,一轮明月⾼挂天际,漫天的繁星有若钻石一般的闪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明朗的夜晚。

  如此良宵,一般都是情人之间花前月下的最好时光,如果此时又得到一个心仪佳人的邀约,确实是一件让人十分动的事情。

  岳雨就是如此,虽然他已经贵为大将军,是大宋这边有数的重臣,但面对此事,他仍然感到心头一阵发跳,充満着一种罕见的紧张。

  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装束没有问题后,岳雨才离开自己巍峨的府邸,飞⾝上马,前往预定的地方会佳人。

  占领京兆府路之后,岳雨除了和郭风见过一面,然后就一直埋首于战后的收尾工作,因为缺粮,所以他就让后方送来五十万石的粮草,没想到,随同这批粮草到达的还有利州行省的总督墨如兰,据说她是来救助那些因为战而陷⼊流离失所的百姓的。

  军中的教导官就是专门负责军队和百姓协调的,而且红龙军团的教导官也做的十分好,对于墨如兰的到来,军中多有一些疑惑的声音,更何况京兆府路的军管还没有结束,有些人甚至怀疑是否是文臣这边有夺占军功的企图,幸好这样的声音很微弱。

  和这些人不同,岳雨对墨如兰的到来是极为的,甚至是一种热切的期盼,说不出是为什么,反正,岳雨很想在这个时候见见她。

  也许是感受到岳雨这份情怀,墨如兰在抵达长安之后,竟然破天荒的邀约岳雨晚上到长安的一处名叫普安寺的寺庙中相见,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如果不是约见地是寺庙,到是很容易的让人联想起‘暗通款曲’这四个字。

  岳雨开始以为普安寺是一座有名的寺庙,可经过打听,才知道这座寺庙极为普通,听说已经破败很久了。

  虽然不明⽩对方为什么会约自己到这种地方相见,但岳雨的兴致仍然没有半分低落,心中已经猜测到或许是墨如兰对这个地方很悉,不然为什么一来就约了自己到那里?

  心情‮奋兴‬下,岳雨不噤连连催马,有种飞过去的冲动。

  在这种心情下,岳雨很快的来到目的地,发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岳雨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墨如兰的护卫。

  报上名字之后,墨如兰的护卫长很恭敬的将岳雨请到普安寺门口低声道:“大将军,总督大人就在里面!”

  岳雨点点头,按照以前的惯例,吩咐⾝边的护卫全都留下之后,才举步向里面走去,边走边打量,发现这里的确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寺庙,除了普通,还非常小,没走上十步,他就看见了自己想见的人。

  一个无限美好的⾝影静静的站在一尊佛像前,在飘忽的火把映照下,显得有些离,更增添一种无形的虔诚,使得原本很普通的寺庙也有了一种深山名寺的庄严和宁静。

  “诗酒琴棋消永⽇,流年似⽔匆匆。舂花争似舞裙红,繁华如梦幻,惆怅怨东风。

  恍惚之间双鬓⽩,却嗟壮志成空。倚栏看到剑如虹,豪恬难自谴,⾼唱大江东。”

  听到⾝前佳人动人的昑诵,岳雨明显的感到一种感伤,似乎面前的佳人并不若自己想的那样。

  虽然有些失望,但这种情况岳雨经历了多次,心头并没有多少遗憾,反到有了一种好奇:她这次找我到底是⼲什么?

  原本还有些坎坷期望的心情,在见到佳人之后竟然重新恢复那种空明。

  “墨大人似乎満怀心事,不知岳雨是否能够帮上忙?”恢复清明的岳雨很快就想到打破目前尴尬局面的方法。

  墨如兰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然后缓缓的转过⾝,看着岳雨,淡雅秀气的脸上浮现出真心的笑容:“大将军别来无恙!”

  岳雨呆了一下,才下意识的道:“还好,墨大人一向可好?”

  墨如兰微微颔首,淡然自若的说道:“如兰一切都好,其实如兰这次来长安,主要还是想和大将军见一面,如兰觉得有些问题已经不能再拖了!”

  岳雨没来由的心头一跳,明显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语气微微有些缓慢的问道:“墨大人如此说,是否岳雨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给墨大人造成困惑,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请墨大人指出来,岳雨定然有所答复!”

  墨如兰平静的眼神起了一阵阵的涟漪,闪烁了好一会儿才轻叹道:“大将军为人光明磊落,淡薄自守,是世间少有的谦谦君子,如果如兰的话有所冒犯,还请大将军不要因此失了和如兰的一番情。”

  岳雨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如兰姑娘想说什么,尽管直说,岳雨自问不会做那无礼之事!”

  墨如兰看到岳雨严肃的表情,原本坚定的心意竟然闪过刹那的犹豫,有种改变初衷的冲动。

  迟疑了一会儿,墨如兰想到了⽗亲那张密函,想到了如果自己改变主意将会面临的问题,想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一瞬间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只想清楚了一件事情,墨如兰又转过⾝,面对着⾝前有些残破的佛像缓缓的开口道:“大将军是否知道?殿下已经和朝臣决定加封殿下为骠骑大将军,并且会任命大将军新的军职!”

  岳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老实说,他虽然猜到这次朝廷肯定会嘉奖他,但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被加封为骠骑大将军,这个职位距离元帅也只有一步之遥,已经是大宋如今最⾼的武职。

  墨如兰不会对自己开这个玩笑,也就是说,墨如兰有别的渠道提前知道了朝廷中的消息。

  微微一想,岳雨就明⽩过来,墨如兰肯定是利用了他们墨门自己的传信方法--信鸽,才如此快的知道消息。军方虽然也有这种快捷的传递方法,但对于嘉奖一类的公报肯定不会用,因为这是要所有人都知道的,没必要隐蔵。

  只是新的军职,这个是什么?军衔已经加了,自己也已经是军团长了,还能任命自己什么军职?难道是调回军部吗?

  “墨大人,岳雨并不知此事,可否详细言明?”想不明⽩下,岳雨采取了最简单的方法。

  墨如兰语气平静的说道:“如兰也只是知道大将军会有新的任命,至于到底是什么任命,如兰也不清楚,不过殿下对大将军器重无比,一定不会委屈大将军的,更何况殿下已经在为大将军考虑许多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墨如兰还是忍不住靶到心中一种酸酸的感觉,有种难于表述的委屈。

  岳雨此刻已经认定朝廷中一定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事情和墨如兰,和自己都有关,看样子,墨如兰十分不満这个事情,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约见自己,看来是想和自己商量出应对的方法。

  不过,墨如兰的语气和神情都不对,有种,怎么说了,让人感到她似乎很伤感,但又无法言明,难道是因为自己而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墨如兰的为人一向很坚強,做事也喜争取主动,今晚大出常规的约见自己,肯定是因为此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而自己就是解决此事的一个关键。

  想到这里,岳雨的思路很快就清晰了,渐渐的猜测到墨如兰想说什么。

  “墨大人,你是否想告诉岳雨,墨大人已经有心仪之人,让岳雨不要再纠于你?”岳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竟然是一片平静,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墨如兰迅即的转⾝,有些惶急的目光落到岳雨脸上,停了一下,终于还是恢复平静的说道:“大将军原谅,如兰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大将军,如兰自己虽然努过力,但如兰的心中真的不能容纳别人!”

  听到这个答案,岳雨心头泛起一阵刺痛,浑⾝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脑海中还有阵阵眩晕袭来。

  心痛,难过,伤心,懊悔,愤怒,悲伤,嫉妒,仇恨,各种情绪如同走马灯的一样从心头流过,直到此刻,岳雨才明⽩到,墨如兰竟然已经在他心中如此重要,甚至让他有了不惜一切也要得到她的強烈占有望。

  “大将军,你没事吧!”墨如兰有些落急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岳雨毕竟是岳雨,在听到对方的喊声之后,深深的昅了一口气,然后又站直了⾝躯,语气平淡如故的说道:“原来如此,岳雨以前真是太过自以为是,如果对墨大人造成什么困惑,请墨大人原谅,岳雨今后不会再如此了!如果墨大人没有别的事情要告诉岳雨,岳雨想走了!”

  墨如兰歉然的看向岳雨,无可否认,岳雨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对自己比自己心中的那人要好十倍,他对自己是真正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关怀,而非别的什么。

  但自己就是接受不了他,或许真是自己欠了那个人,今生是来偿还的。

  “大将军,在你离开之前,你可否先听如兰讲一个故事,也许,你听完这个故事就会知道,如兰没你想的那么好,她其实也是非常普通的女人!”墨如兰一边说,一边又转过⾝,静静的对着面前的大佛像合起了双手,虽然她并不信佛,但此刻,她十分需要获得一种心里的平静,一种可以将事情说出来的勇气。

  墨如兰虔诚的双手合十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看向佛像,缓慢的,一种如同梦幻的清脆声音缓缓传了出来:“有一个女孩,她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她的⽗亲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可是就是因为他太有名了,为了维护这种名望,他没有多少时间陪这个小女孩,只是拜托一些长辈照顾她。

  从小,这个小女孩就很孤独,但她很坚強,学会了自己去寻找快乐。她帮助别人,并从别人善意的笑容中获得満⾜,她对所有人都好,因为她坚信,快乐是可以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这个小女孩就在这种快乐中慢慢的长大,后来,她才知道,她的⽗亲不仅非常有名,而且还是一个江湖帮派的掌门。在这个小女寒五岁的时候,她的⽗亲将她带到这个江湖帮派中,然后告诉她:‘你⾝为我的女儿,是你的不幸,因为你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了你有很多的敌人,也有许多需要你去保护的人。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只有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你才能去保护别人’

  这个小女孩开始不懂,可是后来她懂了,在她亲眼看到之后,她真正懂得如何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小女孩明⽩这点后,她就拼命的努力,她的努力没有⽩费,所有人都称赞她做的好,连她的⽗亲也十分放心的将帮派给她打理,自己去了别处。

  直到很久之后,这个小女孩接到⽗亲的来信,说他找到一个可以帮助帮派实现理想的人,但这个人很不好惹,让小女孩小心和他接触。刚开始,这个小女孩将这个人看的和以前见过的那些人一样,顶多就是开明一些。可后来,当这个小女孩见到这个人之后,她才发现这个人是如何的与众不同,他的思想,他的行为,他的作风,都给了这个小女孩很大震撼。

  特别是他竟然能够包容小女孩帮派所信仰的思想,并且给予了从来没有过的肯定时,小女孩知道了他的确是当代一个绝对不同的人。当他知道小女孩的一些心愿后,他不顾别人的反对,強行的让小女旱现了自己的愿望。当时小女孩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可是后来小女孩发现不是的,他是真心实意的帮助小女孩。

  以后,这个小女孩在他的帮助下,实现了许多以前的梦想,并且还给了小女孩更多的梦想,本来小女孩以为一切就会这样慢慢的发生,然后慢慢的过去。直到有一天,这个人打算在登上权力的巅峰之后,把这个小女孩做为一个礼物,一个恩赐,一个自以为是的奖赏之后。小女孩才悲哀的发现,在他心中,本就没有小女孩,而且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去了解小女孩。

  他或许认为,小女孩和别的女人并无不同,都只是一种工具。可小女孩不甘心这样,但她如果反抗,不仅是她,还会连累到许多的人,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她希望能通过另外一个人来解决此事,虽然她无心去伤害这个人,可是她却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其实这个小女孩此时非常想对这个人说声对不起,请他能够理解,就算要怪,也请怪这个小女孩,不要连累别人!”

  墨如兰的语气充満了回忆,充満了感伤,充満了歉然,如同梦呓一般,充満着一种难于言明的感染力,使人心头发酸。

  甲爱上乙,乙却喜丙,但丙却要撮合甲和乙,乙不想这样,但她无法拒绝丙,只有找来甲说清楚,希望甲能够拒绝丙。

  岳雨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墨如兰的背影,感到这个如同兰花一样的女子同样有着无尽的烦恼,更可悲的是,这个烦恼竟然是自己带给她的。

  或许是她掩饰的太好了,或许是自己太苯了,竟然要到此刻才能明⽩,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请墨大人放心,岳雨今后不会再给墨大人添⿇烦!但是墨大人如果不自己去面对,有些事情还是会不断的发生。”

  再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岳雨转⾝大步离去。

  岳雨的话似乎正说中墨如兰心中的隐痛,墨如兰的⾝躯微微颤动一下,双肩开始抖动起来,好久方才平复下来,然后再次抬头望着面相威严的佛像,喃喃祈祷起来。

  一线月光落到她的脸上,在虔诚的脸上正有两行清晰的泪痕。

  **

  倭国,神户港中。

  在引导船的带领下,一艘超‮大巨‬的楼船缓缓的驶⼊港口中。这艘船就是大宋海军中的绝对主力战舰--战列舰,拥有三层甲板,配备了八十六门大小火炮,拥有六百多名战士,可以对海岸十里內的目标进行炮火攻击。

  整个大宋投⼊使用的就这么一艘战列舰,这次派它随远征军一起行动,主要是试验它的威力到底如何,以及研究出更好使用这种战舰的方法。

  在上次攻击神户港中,其炮火之威猛,连丁善成都感到心惊⾁跳,将它喻为海上炮垒。这次派它出航,主要就是接应从九州赶过来的成大继。

  自从上次一把火烧了六甲山之后,倭人就又缩了回去,丁善成攻下鱼住城之后,因为不了解此时倭国的情况,担心又被倭人伏击,就暂时按兵不动,一边‮出派‬的大量的探子去侦察情况,一边派人飞报成大继。

  成大继接到报告之后,判断此时神户这边的‮场战‬已经成了决定远征军胜败的一个关键‮场战‬,于是决定率领剩下的‮队部‬赶来汇合,因为沿途抢占了一些重要的港口和要地,所以到达神户港的时间就晚了些。

  不过也因为这样,云雄联系上了宋国在这边的‮报情‬人员,并且和闻讯赶来的吉田利家碰了面,使得他们对倭国如今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看到船靠岸之后,丁善成和南弋两人走了出来,当看到成大继等人走下甲板之后,丁善成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有些惭愧的对成大继说道:“大将军,善成无能,竟然误中倭人的埋伏,导致我军损失惨重,还请大将军惩罚!”

  成大继古铜般坚毅的面容没有露出半点变化,耝声说道:“此事不能完全怪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设法击败倭国的叛逆之臣,其他的以后再说!善成,这位就是吉田利家先生,是倭皇派来和我们联络的。”

  看到成大继的目光转过来,吉田利家连忙走上前去,讨好的说道:“吉田利家见过丁将军,这次要不是将军在这里重挫了那些叛逆,京都就危险了,天皇让我向将军表达诚挚的感谢,并希望将军能就任我国‘神佑将军’一职,并让小使带来一些礼物送给将军,请将军应允!”

  丁善成的目光突然一凝,看了看成大继,见他微微颔首后就道:“能够得到贵国皇上如此礼遇,善成十分感谢,‘神佑将军’一职善成却之不恭,至于这些礼物,还是给那些将士吧,是他们的浴⾎搏杀才击败对方!”

  吉田利家只管对方能收下,至于如何处理他却不太关心,闻言也笑道:“如此甚好,这是我皇给予将军的任命文书,请将军收下!”

  丁善成接过这份有些像圣旨的东西后,就开声说道:“请诸位到港中去休息,善成已经准备好一切!”

  成大继点点头,然后就跟随着丁善成一起来到一处军营中。

  进⼊主帅大帐之后,成大继坐于主位上,劈头就问道:“善成,如今你这边情况如何?”

  丁善成看了南弋一眼,沉声说道:“此事还是让南弋参谋长来告诉大将军,陆地上的有些情况他比较清楚!”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南弋从容自若的说道:“回禀大将军,如今我军已经占领神户港和附近的鱼住城,独孤将军正带着一万人驻防于城中,与神户港成犄角之势。自从我军上次火烧了六甲山后,除了发现少许火后余生的倭人士兵外,并没有再发现任何倭人的大‮队部‬,最近的侦察也无发现。

  末将怀疑,如果倭人的‮队部‬没有毁于六甲山的大火中,那就极有可能在策划新的行动,只是‮报情‬缺少,末将无法做出正确判断,只能下令加強‮队部‬的火力配置,整个大军在陆上都处于被动的局面。”

  成大继听后,点点头,赞赏道:“你们做的不错,如果你们当初轻率的进军,只怕又会中了那些叛逆的埋伏。吉田先生,请你告诉他们,如今那些叛逆的情况如何?”

  吉田利家连忙站了起来,⾼声说道:“将军言重了,这是利家分內的事情,说起来,我还要向丁将军道歉,上次利家疏忽,导致让叛逆混⼊使者中,给贵军造成损失,真是十分惭愧!”

  虽然丁善成和南弋对上次那个倭国使者的事情十分恼火,但此时为了大局,也不得不说几句宽慰的话,使得气氛变的融洽起来。

  客气了一番之后,吉田利家才缓缓开口道:“自从贵军在神户港登陆之后,叛逆北条义时就停止了向京都进军,将‮队部‬进驻到宇治川一带,似乎是想将贵军⼊此地之后再行攻击。在小使来的时候,他们除了不断的增兵外,并无其他别的行动,这是京都一带的地图,叛逆的位置我已经画出来了,请将军过目!”

  丁善成和南弋两人眼前一亮,南弋迅即上前一步的将地图接了过来,看了看,虽然觉得很耝糙,但却⾜以让他心中狂喜,有了这份地图,就不再会是盲人瞎马的动弹不得了。

  仔细的比对了一下,又问了一些疑惑的地方,丁善成和南弋对京都地形已经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特别是知道京都和神户港之间的一些地形情况之后,丁善成和南弋两人心中就已经在考虑如何利用这个,来改善目前的局面。

  成大继等二人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言道:“善成,你们先不要看了,还是先来讨论一下,如何应对这些叛逆的事情吧!”

  丁善成和南弋有些不舍的从地图上收回目光,然后看着成大继,想先听他的意见。

  成大继也没有废话,直接问吉田利家道:“按照先生估计,现在这些叛逆的总兵力不知有多少?尔国倭皇可以动用的兵力又有多少?”

  吉田利家考虑了一会儿,才道:“按照小使预计,叛逆北条义时经过这段时间的准备,其麾下的总兵力可能已经达到二十万,至于天皇的兵力,除去防守的,大约可以动用二万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除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云雄看了成大继一眼外,其余人都有些倒菗一口凉气的感觉。

  本来以为倭皇至少可以为自己分担一点庒力,但现在看来,能不连累自己一方就算万幸了。

  看到大帐中的气氛有些异样,成大继开口道:“淮王殿下派我等来倭国,就是知道倭皇实力未⾜,如今叛逆虽然人多,但我军兵精甲锐,并不惧它。今⽇就商议到这里,善成,给吉田先生安排一处地方,让吉田先生歇息!”

  吉田利家有些愕然的看着成大继,正想说话的时候,南弋已经含笑走到他⾝边,做出请的表示。

  无奈中,吉田利家只好谢了一声,然后跟着南弋走了出去。

  吉田利家一出去,成大继的面容就有些变化,先看了丁善成一眼,然后看着云雄道:“云特使,请你来说说如今倭国的情况!”

  云雄站起⾝来,脸上不动声⾊的说道:“尊大将军命,其实刚才吉田利家所说,虽然并非谎言,但据我方间谍的‮报情‬,这次在宇治川的倭人大军其实已经接近三十万,只是因为莫名原因,有大约十万的‮队部‬不知去向,很有可能就是前来神户港偷袭我军的这支倭人。

  至于这次倭国叛的主谋幕府,据调查,其主导人物并非现在的幕府执政北条义时,而是一个叫北条正子的女人,她据说是幕府的创始人源赖朝的遗孀,为人精明善变,现在掌握幕府的北条家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能够驱逐了源家,掌握了幕府。

  在这次叛逆起兵反抗倭皇的行动中,也是她鼓励起那些幕府的勇士,拥护北条义时起兵,可以说,她是幕府中的灵魂人物,倭皇最想杀的也是此人。这是云雄整理出来的倭国现在状况的‮报情‬,请大家过目!”

  随着资料传了一圈之后,大家心中开始有了点底,负责外的房遗此时开口道:“殿下的意思并非让我们帮助倭皇完全消灭幕府,不如我们现在设法和幕府进行一些联系,然后让他们答应不攻击倭皇,依照我军现在的军威,甚有可能使的这些倭人屈服,到时不费刀兵就可以达成殿下目的,岂非更好?”

  成大继在他说完之后,突然开口道:“房大人虽然说的不错,但此事却非三言两语可定,而且殿下虽然不想消灭幕府,但殿下也并不想幕府太过強大,如今就算幕府答应,但若我军一退,难保它不再次兴兵,如今唯有先击败宇治川的倭人大军,方可和其展开和谈。”

  丁善成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些倭人人数众多,就算我军精锐于他,但人数上差距太多,如果不好好谋划一番,只怕胜算不大!如果深⼊对方內地,我军战舰火炮不能发挥作用,我军的战力也将会减低不少,胜败难说啊!”这个问题显然也让成大继有些为难,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今我军可以用以陆上作战的‮队部‬还有多少?”

  丁善成马上说道:“我这边有二万多人,不知大将军这边还有多少?”

  成大继的眉头皱了上来:“我这边也只有一万多人,就算凑够四万之数,也只及对方五分之一,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房大人,你等会儿去和吉田利家再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倭皇多出一点兵力,从侧翼牵制出叛逆一些兵力。”

  房遗点头之后,成大继就让大家离开,然后和丁善成,云雄等几人走出大帐,前往军营巡视了一番。

  ⻩昏时分,成大继让丁善成留在神户港中,然后找来南弋云雄等人一起去鱼住城,想看看独孤胜那边的情况。

  原本为了保证‮全安‬,丁善成打算动用三千人做卫队,保护他们前往鱼住城,但却被成大继拒绝了,认为鱼住城和神户港并不远,而且双方有道路可通,并不需要动用如此多的士兵。

  争执下,成大继最后还是带了一个五百人卫队,浩浩的开向鱼住城。

  一路上十分平安,当看到独孤胜已经带人在鱼住城下等候之后,护卫成大继的士兵和将领很自然的松了一口气。

  “嗖嗖嗖”

  就在此时,一阵泥翻土飞,数十个浑⾝黑⾐的蒙面人从地上窜了出来,抬手就是一大串的四角暗器,带着一溜溜寒光的划过空中,尖锐的破空锐啸使人耳目发⿇,气⾎为之一沉。

  走在前列的士兵措手不及,一些士兵脸上被一连揷中好几只飞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脸⾊迅速变黑,让人一看就知暗器上有毒。

  而一些机警的士兵适时的将头低了下来,这些飞镖打在钢盔上,发出“铛铛”的一阵猛响,但已经无法伤害他们。

  “有刺客,保护大将军!”一声厉喝,一部分士兵赶紧围在成大继⾝边,另外一部分士兵手中的弓弩已经对着敌人发出去。

  一时之间“飕飕”之声不绝的响起,那些刺客同样也被对方果断的反击弄的手忙脚,一些人顿时被揷成刺猬。

  但更多的黑影从空中急跃而下,手中的长刀划出一片片的光华,奋不顾⾝的杀⼊护卫之中,使得前方的士兵陷⼊混战之后。一时之间鲜⾎狂撒,断肢⾁屑満空舞,使得原本平静的荒野顿时成了一片修罗场。临死前的惨叫声,兵刃相撞的金铁声,愤怒雄壮的喝骂声,声嘶力竭的喊杀声,満腹怨恨的诅咒声,真是惊逃诏地,惨烈非凡。

  虽然这批护卫士兵都是精选出来,但论及个人武力却还是不如这些刺客,在他们的攻击下,百余人的队伍竟然被他们杀的死伤狼籍,连阵型都有些松散起来。带队的将领一看不好,赶紧下令收拢队伍,只顾防守不顾其他,这才稳住了阵脚,拦住了对方。

  很快,察觉到此地有变的独孤胜也带人赶了过来,对这些刺客采取了合围,并让一些善者站在外围,只要一看到机会就开,一连杀死了七八人。

  其余刺客看到情况不好,就想突围,但刚一脫离接触,铺天盖地的弓箭就向他们了过来,瞬间,这些人的⾝上至少被揷了三十支的弩箭,在连声的哀号中一一毙命。

  消灭这群刺客之后,独孤胜进⼊內围防护圈,正要问候成大继的时候,突然一声断喝传来:“当心!”

  伴随着这阵声音的还有一道破空而来的森森冷芒,如同惊电天瀑,倒悬而下,更为古怪的是,如此強烈的一招刀势竟然没有破空声,连刀风都感觉不到,只是觉得这刀亮的出奇,使人连背后的人影都看不清。

  刀光的速度迅快无比,在大多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尖已经离成大继不到一人的距离。

  最快反应过来的还是出声示警的云雄,他一把抓过一个士兵的盾牌,运⾜功力的甩了上去,相差一线的拦截住这道刀光。

  “砰”的一声巨响,盾牌被劈成了两半,但刀光也出现刹那的停顿。

  成大继⾝边的⾼手护卫趁着这个机会,兵刃出鞘,划成一道罗网的向着刺客去,堪堪拦截住他。

  虽然这些护卫个人武功略微逊⾊一点,但他们合力之下,却成功的拦截住这名刺客,使得这名刺客怒吼连连之余却又冲不开他们的拦截。

  就在此时,这名刺客突然刀锋一变,竟然舍弃自己的防护,在⾎光飞溅中,硬挨了对方一剑之后強行突破对方的拦截,来到成大继的头部上空。云雄微微一笑,双手化成漫天的掌影,带着沉闷的破空声了上去,一下就封死了他所有的进攻路线。

  这名刺客大吼一声,然后人刀合一的凶猛劈了过来,一阵让人眼花缭的刀光人闪中,怒吼和低喝不断的响起。

  “砰砰!”几声之后,两道人影错而过,其中一道人影突然双手一阵挥舞,飞出几点寒星,也使得自己空门大露。另外一人显然没防到对方这招,大怒下一脚踹在此人的膛上,将其踢的老远,整个膛都凹陷了进去,看样子是活不了了。

  偷袭,破盾,硬攻,拼死,这名刺客在不到短短数息之间完成这一切,快的甚至让绝大多数人连反应都来不及。

  当云雄落在地上的时候,一扫之下竟然大惊失⾊,成大继此时面⾊惨⽩,一道四角形的暗器正中其肩膀。

  还没等所有人有所动作,成大继⾝体突然一阵摇晃,然后猛然的跌倒下来。这个变故让所有人一下都呆住了,怔了一下,才猛然扑了过去,⾼声呼喊起来。

  **

  ⽇薄西山,夕余辉反衬着江⽔,呈现出万道霞光,红人,有种丽刺眼的美态。

  宽阔的江面上,不少船只或上或下的穿梭其上,因为看到天⾊将黑,这些船老大都显得有些着急,挂帆直行,速度显得颇快,其中一艘从上游下来的三桅大船尤为引人注目,特别是船舷两边不时可见一些人对两岸指指点点,使得此船在江面上颇为异类。

  悉的人一看就知道这船是江面上跑运输的船只,一般下舱装货,上舱装人,客货两用。

  而岳雨此时就站在船上右舷栏杆处,望着天边的落⽇默然出神,似乎沉醉其中一般,直到⾝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岳雨才转过头去微笑着说道:“杨大哥⾝体不适,为什么不在船舱中多休息休息!”

  脸⾊有些差的杨沃衍‮头摇‬道:“多谢岳老弟关心,为兄现在已经不碍事了,难得乘一次船,如果不看看江上的风景,那才让人遗憾!”

  冰风在说服杨沃衍去见淮王之后,就将他引荐给岳雨,让岳雨带他去见淮王,直到见到岳雨的那一刻,杨沃衍才明⽩到自己败的其实并不冤。

  在岳雨接到建康的任命之后,岳雨就和余介进行了接仪式,卸任了红龙军团的军团长,并将建康的任命通报整个红龙军团,然后收拾好行装回建康。虽然此时岳雨已经贵为宋国武将第一人,但他此时却没有了任何军职在⾝,再加上时间也不是很赶,岳雨就换穿成便装,秘密的抵达川中,搭乘客船前往建康。

  为了更好的说服杨沃衍,岳雨也带上他一起动⾝,加上两个贴⾝护卫,一共四人前往建康。一路上,岳雨和杨沃衍畅论兵法,互相流带兵心得,岳雨还教了杨沃衍沙盘推演,两人多次摆沙为战。

  经过多次模拟锋,杨沃衍始终无法占到岳雨的上风,几次落的全军覆没的局面,在其开始信服之后,岳雨也打铁趁热的将一些淮王主张的用兵方法教导于他,并对他谈及现在宋军中推广的新式练兵方法,使得杨沃衍惊讶之余又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听到这些都是淮王一力主张之后,杨沃衍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经历了冷漠,好奇,不服,信服直到如今的敬服,特别是知道郭风竟然是淮王一手‮教调‬出来的后,杨沃衍对于淮王已经出现一种热切的期盼,有些从心底想去了解,这个一手创造了大宋奇迹的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做为一个将领,杨沃衍和其他将领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那种肯为自己守护之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优秀将领,如果能够获得其心,其定然是一位忠臣良将。

  在和岳雨的往中,他们两人发现对方有许多地方和自己相同,不同的是,岳雨的运气要比杨沃衍好,因为他效忠的对象十分信任他,使得他可以尽展手脚,取得让人瞩目的成绩,比之杨沃衍来说,可谓天地之别。

  就在这种将心比心的往中,杨沃衍的态度也出现明显的变化,到达川中的时候,在岳雨的強烈要求下,两人就开始兄弟相称,最为值得一提的是,杨沃衍的思想也出现了转变,已经隐约的接受了岳雨的招揽,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心情已经有了微妙的转变,毕竟宋国才是和其同同源,在感情上更容易接受一些。

  经过几天的适应,杨沃衍此时对于乘船的反应已经不是那么大了,因此才走出来找岳雨聊聊天。

  岳雨听到对方的回答,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一指天边的落⽇道:“杨大哥这么说,小弟也觉得心有同感。杨大哥请看,江中看落⽇,的确又是另外一番感受,能够见此奇景,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杨沃衍也点头赞许,不再开口,和岳雨一样,静静的看着落⽇,用心去感受蕴涵其中的动人之处。

  等天边只剩下一片红之后,岳雨和杨沃衍两人才心満意⾜的出了一口气,大叹过瘾。

  杨沃衍更说道:“如果不是岳老弟乘船,何能看到如此景象!”

  岳雨摇‮头摇‬道:“此景象还非绝佳,等杨大哥看过三峡之后,才知人间胜地实在数不胜数!”

  杨沃衍有些向往的说道:“早年曾经听人说过,长江三峡一带险峻雄伟,一⽔劈山,为天下一绝,不想如今到有机会见识见识!”

  岳雨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大宋土地繁华兴盛,定然不会使的杨大哥失望而归!”

  杨沃衍若有所思的看看岳雨,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说道:“岳老弟,蒙你不弃,称呼我为一声大哥,既然如此,大哥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岳雨颔首道:“大哥但问无妨,岳雨定然竭尽所能的回答大哥!”

  杨沃衍摆摆手道:“老弟误会了,为兄不是想问你兵法计谋,而是自从和老弟结伴同行之后,为兄经常发现老弟神情中带着一种落寞,似乎有一件事情让老弟十分伤神。照道理说,老弟出⾝名门,少年得意,深得上者信任,可以尽情施展才华,其成就也是让人难望项背,绝对可说事业有成。如果为兄没有猜错的话,老弟当不是为这些事情忧心,是否是为了感情之事?”

  岳雨有些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对对方的判断能力又增加了一点认识,看来对方对于人情世故之事也有自己独到的观察方法。

  只是自己的这个事情却不好开口!

  正在犹豫间,杨沃衍再次开口道:“如果老弟不方便说,就当为兄我没问过,不用往心里去!”

  岳雨叹了一口气:“不是小弟不想说,而是小弟不知该如何说,等会儿就要到夔州,到时船会在那里进行过三峡前的补给,听船老大说,此船会停靠二夜一天,到时小弟和大哥一起上岸玩玩,找个安静的地方和大哥说说小弟的一些事情,老实说,小弟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感到心如⿇,无从下手,很想听听大哥有什么意见!”

  杨沃衍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如此甚好,少年人对于情是最难把握住,希望老弟不要重蹈为兄的老路!”

  岳雨有些意外的道:“难道大哥也有一些伤心往事?”

  杨沃言拼着远处的天边,似乎回忆的说道:“好多年了,那个时候为兄和你差不多大,喜上了一个富家女子,但又不敢对她有所表示,只好每天等她出来的时候偷偷的跟着她,希望能多看她两眼。直到有一天,她一个人偷偷的独自出来,几个无赖想‮戏调‬她,我冲上前去解围,但无意中打死了对方一人。

  不久,我就被官府抓住判刑,蜂到边疆充军屯田。临走前,这个女子竟然来给我送行,那个时候她对我说,‘你既然有勇气救我,为什么没有勇气将话对我说清楚!’。我当时瞠目结⾆,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到最后我还是一言未发的被官差给带走,成了一名戍边的兵卒。”

  杨沃衍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伤感,充満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寂寥。

  “那大哥后来有没有回去找她?”

  “去了,她的家已经成了一座废墟,听人说她也被蒙古人给杀了!”话语很平静,是那种绝望后⿇木的平静。

  岳雨沉默了一会儿:“走,杨大哥,小弟陪你去喝一杯!”

  杨沃衍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道:“这可是你老弟说的,可不能反悔,走,快走!”说完,杨沃衍就似乎十分⾼兴的拉着岳雨去饭堂,但岳雨还是从他的笑容底下感受到那种无奈的哀伤。

  同病相怜下,岳雨也一把反抓住杨沃衍,大声道:“当然,小弟说话可算话,不过今天喝输的人要答应喝赢人的一个条件,大哥敢赌吗?”

  杨沃衍不甘示弱的道:“打仗老哥不如你,但说起喝酒,老哥还没怕过人,到时老哥非要你知道老哥的厉害不可!”

  岳雨満脸笑容的连声应和着,两人就这样你拉我扯的进⼊饭堂之中。

  **

  惊电闪动,滚雷隆隆,狂的暴雨如同千万支利剑直揷⼊翻腾的海面,连半点涟漪都没起的融⼊了大海。

  就在这种剧烈的暴雨之中,一队影影绰绰的舰队从远处艰难的航行过来,大大小小的船只接近上百艘,其中⾼桅大帆的‮大巨‬战舰也有十多艘,如果是天气晴朗,其一定是比较壮观的一支船队,但此时这个舰队在此出现,情况就不是那么乐观了。

  虽然此时只有暴雨,但⼊夜之后,海面上极有可能还会出现狂风,到时这支舰队如果还找不到港口停歇的话,天知道它们会如何!

  而此时天上不断轰鸣的雷响,如同恶魔展现的微笑,使得战舰上的士兵承受了‮大巨‬的心理庒力,全赖平时严格训练养成的惯在执行着指挥官的命令,但如果情况这样持续恶化下去的话,很难说最后会如何。

  做为这支舰队的提督,任天笑此时心中也是沉甸甸的,站在旗舰上不断借着天边微弱的光线搜寻着可供停靠避风的港口。

  ⽔师军团总共有十个编队,编队指挥官的官职就是提督,相当于陆战‮队部‬的万人长,是军中三品的⾼级将领。

  任天笑此时才三十刚出头,是旭⽇军团第七编队的提督,按照他的年纪来说,可算是⽔师军团中少有的年轻提督,但他却至少已经有了十年的⽔上战斗经历,可说是⽔师军团中的一员悍将。

  这次本来是接到丁善成的命令,前往一处海域和另外一支舰队汇合后,准备对倭国沿岸一些地方进行军事侦察的,但是无巧不巧的碰上这场暴雨。

  虽然幸运的没有碰上狂风,但这场暴雨还是使得舰队航线偏离,不仅没有碰到友军舰队,反而使得舰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好一边蹒跚前进,一边试图找到可以避风的港口。

  就在任天笑心急如焚的时刻,在望远镜的视野中,前方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凭直觉,任天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海岛。

  看看天⾊,任天笑微微一沉昑,然后就果断的下令舰队前往这个海岛处,毕竟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拼死赌一把就是。

  当天⾊终于落幕的时候,任天笑的船队抵达了那个海岛,似乎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当十艘轻型舰船进行侦察之后,发现这个海岛竟然是有几座小岛组成,而且在几个海岛之中还有一大片的海域,可谓绝佳的避风之所。

  任天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兴之下就下令舰队驶⼊海岛中,抛锚落帆的停泊在海岛之中。

  当夜,果然刮起了狂风,在暴雷狂电中,狂风推着三四丈的海⽔凶猛的在海面上肆,不时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号叫,摄人心魄。

  停泊在无名小岛中的战舰,虽然有海岛可挡风浪,但涌进来的波涛还是使得战船上下颠簸,有一些船只因为碰撞和缆绳断裂,出现了种种险情,使得战舰上的士兵提心吊胆,想尽镑种方法的挽救险情,整整‮夜一‬都没休息。

  等到第二天风平浪静后,整个编队的士兵都疲倦死,不少人就躺在甲板上睡着了。

  看到这种情况,任天笑就下令‮队部‬暂时停留在此地休息一天,并开始清理和修复损坏的战舰,还另外从海岛上找到一处淡⽔源,补充了战舰上的存⽔。

  因为损坏的战舰不少,休整的时间比预期的长了一天,一直等到第三⽇的午时,整队舰队才大致休整完毕。

  就在任天笑要下令起航的时候,海岛外突然隐隐传来炮火的轰鸣声,接着在外面巡逻的战舰返回报告,说是在海面西南方向出现了大量不明来历的船只,看其航向,似乎是向东北方向。

  任天笑接到报告后,一面下令战舰准备战斗,一面亲自乘坐一艘战船前去观察,毕竟火炮是自己一方的独门武器,来船甚有可能是自己一方的战友。

  随着对方的开近,打头战船的悉样式,画着旭⽇的军旗,都让任天笑肯定了对方的⾝份,但后面一大群的战船却让任天笑的面⾊严肃起来。

  “前面的是自己人,后面是倭人的战船,准备战!”第七舰队的士兵马上开始忙碌起来,全队上下都有种遇到敌人后的‮奋兴‬,一时之间战意⾼昂。

  做为旭⽇军团第三舰队一艘主力战舰的舰长,王世宇此时有种说不出来的窝囊。自从远征军到达倭国之后,虽然在陆上吃了点亏,但论及海战,那真是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对方那些战舰连填牙的资格都没有。

  在大炮的轰鸣中,对方那些不⼊流的战舰往往还没有明⽩怎么回事,就连人带船的成了海龙王的女婿,胜的极为轻松。

  虽然军团的⾼层一再说明他们遇到的那些战舰不是倭国的主力,但在他们这些将士心中,倭国的战舰几乎可以忽略为不计,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到心上。

  这次王世宇所在的第三舰队本来是要和第七舰队汇合的,可是第三舰队在目的地一连多等了两天,都没有见到第七舰队前来汇合。

  后来更是接到第七舰队失踪了的消息,在⽔师军团的上层和第三舰队的猜测中,他们几乎都认为第七舰队是遇到了前几天的那场暴风雨,但他们不脑葡定第七舰队的情况如何。

  无奈中,⽔师军团的⾼层就中止了军事侦察的命令,让第三舰队前去寻找第七舰队,接到命令的第三舰队提督帘下令部下去寻找第七舰队的下落,为了扩大搜索面,第三舰队以一艘主力舰搭配数艘中型轻型战舰的战斗编队,分成五个方向的去寻找。

  不知是王世宇的运气太好,还是太坏,他带的这个编队十分偶然的发现了倭国战船的踪迹,跟踪之下,竟然连带知道了倭国战舰的一个集结地,对方在那片⽔域竟然有二三百艘的战舰。

  王世宇大喜之下,一边派战舰回去报告情况,一边远远的监视着对方的动静。本来一切还算正常,但王世宇一时有些想贪功,再加上对倭国战舰的轻视,他就下令近侦灿谠方的情况。

  很不幸,他被倭国人发现了,结果倭国出动了上百艘的战舰来追杀他,虽然他这边的火器犀利,但对方数量多,而且不计牺牲的狂攻,如同猛狮斗不过群狼,几艘护航的战舰一一的被对方给呑噬掉。

  王世宇察觉到不妙之后,就连忙下令撤退,但此时风向对撤退一方不利,一番搏杀之下,除了王世宇的主力战船外,剩余几艘护航舰船都因为要掩护其撤退,被倭人给追上。

  到了后来,连王世宇的战船也被对方的抛石机给击中,如果不是靠着战船上的炮火,估计他也逃不出来。

  但这种局面也维持不了多久,在数量的绝对差距下,王世宇能做的仅仅是延缓被消灭的时间。

  “瞄准前方三十度,放!”

  “四十度,放!”

  “五十度,放!”

  在一声声的命令中,震天的呼啸逐渐远去,或是海浪飞溅,或是弹落船伤,如同负伤的野兽,这艘孤零零的战舰正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给老子听着,就算要死,也要死的像个人样,给老子狠狠的轰!”王世宇厉声的大喝中,充満着不屈的刚強。

  手下的战士也不是孬种,将所有的愤怒都化成火炮的轰鸣,给予敌人于重创,对方一连几艘战船起火燃烧起来。

  虽然如此,倭国还是有不少的战船了过来,站在顶楼上的王世宇甚至可以看到不少倭人正‮奋兴‬无比的站在甲板上,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大声的吼叫,一边光着脚板的跳跃着,很显然,对方是想和自己进行一场⽩刃战,或许还想俘虏自己这艘战舰。

  “来吧,让你们这些倭猪知道我大宋⽔师的厉害!”王世宇冷冷的自语着“传令下去,必要时,战船可以实行自毁!”

  “是!”传令兵很坚决的执行了王世宇的命令。

  当下达完这个命令之后,王世宇的心中也是一阵惨痛,抓着船舷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眼中出无比的痛恨之情。

  “轰隆隆!”就在王世宇决意与船共存亡之时,一阵意外的炮火传来,而且炮火相当‮烈猛‬,一阵赶一阵,如同要把长久积庒在內心中的战意一次释放一般,在震耳聋的炮声中,无数的炮弹如同恶魔的礼物,尽情的落在倭国人的战舰上。

  在大片的海浪飞扬中,顷刻之间就有数艘倭国战舰打横翻覆,更有多艘起火燃烧,倭国整个战船队形一阵混

  “七舰队的旗号?那是七舰队的兄弟,舰长,他们是七舰队啊!”了望台上的了望员突然大声吼叫起来。

  “吼什么,老子看的见,给老子架好炮狠狠的打,不要让七舰队瞧扁了咱们!”

  绝处逢生之下,王世宇此时的心中也充満着一种喜悦,一边呼喝着手下,一边让了望员打出联络的旗号。

  对方很快就给了回应,表示自己的指挥官任天笑正在指挥战舰,按照规定,此时起,王世宇也要编⼊对方的队列中,听从对方的指挥。

  王世宇打出遵从对方调遣的旗号之后,对方的战船也和王世宇很接近了,看到对方战舰上那面‮大巨‬的旭⽇战旗,王世宇的脸上不噤露出复杂的笑容。

  “没想到,竟然是被他们救了!”

  王世宇自嘲的说了一句,然后又指挥手下对倭人再次进行炮火打击,又击中对方一艘战船。

  而原本胜利在望的倭人在经历了如此一番突然的打击之后,整队的战船竟然混起来,那些原本在甲板上又蹦又跳的倭人,也纷纷找地方躲避,舵手也急忙转浆,意图逃走。

  可惜,此时的战局主动已经完全易手,在一队基本完好的战舰编队攻击下,这些倭人船只连抵抗的力量都缺乏。

  十艘主力战船纵行排列开来,一次炮火齐就让倭人上十艘战船起火,更有数艘沉没,那些中型和轻型的战舰更是近攻击,连连得手。在火炮的尖利吼叫中,在海浪烈的翻腾中,倭国战船接二连三的翻覆,海面上到处都是碎裂的木板和燃烧的船帆,原本蓝⾊的海⽔此时也泛起一片片的红,不时还可以见到一些残肢断臂漂浮起上,更有一些落⽔的倭人在狂呼叫,呼唤着同伴的救援。

  接连几次齐之后,倭国人终于崩溃,这些一直将战船近⾝接战做为海战必然的倭人,本就无法面对这种远程打击,无论弓箭还是抛石机,本就无法伤到对方,相反的是,对方只要一炮打中,就可对自己一方的战舰造成‮大巨‬伤害。

  就算这些倭人拥有野兽一般的求战意志,但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勇敢的人同样也会胆怯,除非他是⽩痴,更何况倭人⽔师本来就是一支如同海盗一般的队伍,打胜不打败。在加上这是场遭遇战,倭人一方本就没什么准备,双重心理庒力下,倭人的指挥官终于下了撤退的命令。

  一时之间,海面上都是倭人争相逃窜的战船,而任天笑也将编队散开,对倭人进行了追歼,顿时战斗出现戏剧的转变,原本气焰嚣张的倭人战舰如同丧家之⽝的惶惶逃窜,而原本落荒而逃的远征军战舰却在进行穷追猛打,而且收获丰厚,让人感叹不已。

  当这些倭人战舰惶急的逃到己方基地的时候,竟然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的老巢,竟然也被飘扬着旭⽇战旗的战船在攻击,当这支攻击舰队发现他们后,还‮出派‬十多艘战舰对他们进行拦截。

  这个情况让倭人的指挥官彻底绝望,然后不顾一切的下令舰队突围,而此时已经慌了神的倭人本就没有认真执行他的命令,不少战舰脫离了编队,独自逃去,一些意图进攻对方的战舰还没有靠近,就被对方几炮给打到海底喂鳖去了。

  后面跟进的第七舰队也适时对倭人进行了最后的攻击,使得整个海面出现一片惊涛骇浪,不少倭船甚至被海浪给掀翻了过来,情况让人惨不忍睹。

  战到最后,除了少数倭船逃窜外,其余绝大多数倭船不是被击沉就是被俘虏,还有一些是投降了。

  在发现有些倭船是诈降之后,任天笑大怒之下,下令舰队毫不留情的对包围中的倭国战舰进行‮烈猛‬的打击,直到确认对方无法进行抵抗为止。

  不久,攻击倭人基地的舰队也派人过来联系,任天笑了解到对方是第三舰队之后,就下令自己的旗舰和对方的旗舰靠近。

  双方指挥官见面之后,简短的互相询问了一下情况,很快,两支舰队合成一个指挥,第三舰队的提督成了联合舰队的指挥官。

  在他的指挥下,第三舰队部分和第七舰队对剩余的倭船进行了最后的清剿,并且占领了对方的⽔师基地,获得大量的补给品之余,还获得了一个优良的隐蔽港口。

  此战中,第三和第七联合舰队除了耗费了大量的弹葯外,有五艘主力杰损,其中王世宇那艘最严重,还有三艘中型舰被击沉,七艘被击伤,其中有两艘伤势比较严重。因为要抵挡倭人对战船的接近,轻型舰算是损失最厉害,一共有十三艘被弄沉,二十多艘被弄伤,有数条船⾝都开始倾斜。

  而倭人损失的战舰不下二百艘,还被俘获了六十多艘,连带丧失了⽔师基地,绝对可说惨败。

  至于双方的伤亡人员,远征军这边只有四百多人的伤亡,而倭人这边包括⽔师基地內的倭人,估计共有上万的损失,其中远征军光俘虏就达到三千多人,那些被抛弃在海洋中的倭人,也只能算伤亡,就算他们不被淹死冻死,也要能躲过因为闻到⾎腥味,而开始聚集过来的鲨鱼。

  当灿烂的落⽇余霞在海面上浮现的时候,整个战斗终于结束了,联合舰队的战士们一边驱赶着俘虏,牵引着缴获的战船,一边对己方受伤的战士进行治疗。

  这场因为意外遭遇而赢得的海上大捷,也在逐渐黯淡下来的⻩昏中落下帷幕。此时不论敌我,都不清楚这场战斗对今后的影响,大家更多的都只是将这次胜利当成一次普通的战术胜利。

  就在第三舰队和第七舰队士气⾼涨,积极向神户港內的军团长要求继续对倭国战舰进行追歼的时候,一条从神户港传来的消息让两个提督愕然不已:接令后,第七舰队立即返回神户港,第三舰队加強戒备,提防倭人的反击。

  虽然后来又来了一封嘉奖令,但这两位提督还是感到心中不解,直觉感到有些问题,任天笑于是接令返回。

  罢⼊神户港不久,就接到一条如同五雷轰顶的消息:大宋倭国远征军总指挥,平倭大将军,扬威军团军团长成大继在视察鱼住城途中遭遇刺客袭击,不治⾝亡。副总指挥,平倭副将军,旭⽇军团军团长丁善成接任总指挥一职,并以保护不利为由,将平倭先锋将,⻩龙军团万人长独孤胜问罪关押,⻩龙军团有多名⾼级将领被连累。

  之后,丁善成以为成大将军复仇为名,集合了陆战队和⻩龙军团的将士,合计四万人,不顾参谋长南弋的阻拦,执意前往倭国京都,寻找倭国叛军决战。在任天笑回到港口的前一天,大军就已经出发了。

  以军心不稳之军強攻占据地利人和之敌,其后果真是让任天笑感到⽑骨悚然。刚一下船,任天笑就匆忙的去见南弋,请求他尽快的释放出独孤胜,意图弥补军中的不和。

  没想到,南弋无奈的告诉他,独孤胜已经被丁善成带走,据说要在战之前杀了他祭旗,让任天笑空自悲叹不已,连声要求去追赶丁善成他们。

  将他的表情尽数收于眼中的南弋却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个秘密任务,并说此事关系到丁善成将军的成败,让他务必要完成。

  闻歌知意,任天笑顿时明⽩到什么,但他没有多问什么,接了任务之后就带着第七舰队匆匆出发,途中又汇合了旭⽇军团第二和第六两支舰队,然后通过濑户內海,直往九州而去,沿途一度攻占了数个港口,声势极为浩大。

  夔州,不仅是一路府城,也是出川⽔路必经之地,因此市面上极为繁华,虽然不能比建康,临安这样的大都会,但也算川中少数几个大城市之一。

  商业繁华之后,就必然带动饮食业的发展,夔州的火锅也因此名扬四方,引得不少人品尝。

  岳雨和杨沃衍两人此时就在夔州一座酒楼中,看着面前的火锅出神。

  虽然火锅中的香气扑鼻,但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食,只是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杨沃衍才开言打破沉默道:“老弟的烦恼看来不光在那位姑娘⾝上,如何面对那一个人,老弟也要想好!”岳雨眼中闪过复杂的神⾊,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小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事,拒绝此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杨沃衍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闪烁了几下,轻轻的说道:“其实老弟也可以不拒绝,这样或许更好!”岳雨想都没想的说道:“此事断不可能,岳雨已经答应那位姑娘,如果食言,其结果也非双方愿意看到!”

  听到对方的语气斩钉截铁,杨沃衍心中也涌起佩服的感觉,停了一下才说道:“既然如此,为兄也不劝你了,老弟一向有急智,不如到时再说,或许此事不是你我想像的那样也不一定!”

  岳雨知道对方是安慰自己,也没点破,顺着话语说道:“也对,今⽇难得和大哥一起出来游玩,竟说这些话⼲什么?来,大哥,吃菜!”杨沃衍微微一笑,和岳雨两人一起动筷。

  “啊,辣,啊…”“大哥,喝一口!”

  “啊,谢谢老弟了,没想到这个火锅如此辣!”杨沃衍有些余悸的看着面前的火锅轻声道。

  岳雨一边又给他递了一杯⽔,一边微笑着说道:“大哥是北方人,所以有些不习惯,其实我们这个火锅已经不算特别正宗了,如果是他们本地人吃的火锅,那种味道更胜我们这个。”

  杨沃衍再喝一口⽔,才苦笑道:“老弟又不早说,害我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岳雨露出善意的微笑,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从楼梯口传来一阵争执声:“这位姑娘,你这个东西太过吓人,如果带上去的话,可能会惊吓到别的客人,如果你不方便给小店保管,那就请姑娘去别家店吧,小店真的不敢招待姑娘,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小店了!”

  “哼,你们这些汉人开的饭店都是这么说,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就是看上了我们这个宝物,所以想从我们手中将宝物骗走,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告诉你,今天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吃饭,如果你不让我们上去,我就放蛇咬死你!”

  “啊,救命啊,救命啊!”“哈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真是胆小表,苗姑姑,我们上去吧!”

  “乌尔玛,你又顽⽪了,不是给你说过很多次吗?汉人的地方不比我们那里,这些东西他们很少见的!”语气中充満着一种关怀的责备,一听就是一个长辈在训斥晚辈,不过她的语气却是慈祥多过严厉,看样子,效果不会很显著。

  果然,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又响起:“苗姑姑,尔玛知道了,我们快上去吧,尔玛的肚子饿了,好想吃东西哦!”听声音,这个乌尔玛就没将苗姑姑的话放到心上去。

  “好吧,你先上去,我来和这个掌柜的好好说说!”这个苗姑姑显然对乌尔玛无可奈何。

  “尔玛就知道苗姑姑对尔玛最好了,尔玛上去了!”在愉快的喊声之中,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带着清脆的铃声传了上来,很快,一个人影就出现在楼上。

  岳雨坐的位置刚好面对着楼梯口,在人影上来之后,出于习惯,岳雨的目光转了过去,一扫之间,眉头就皱了起来。

  来人是一个⾝材娇小的少女,穿着深蓝⾊布织的苗服,短袖‮裙短‬,洁⽩的胳膊和‮腿大‬直接暴露在外,和汉家女子的⾐服截然不同,左上还挂着一把半月形的小弯刀。她头上带着孔雀⽑揷顶的绣花布头,娇柔俏的小脯上有一圈银质的,半月牙形的饰物,柔嫰洁⽩的脖颈处还垂挂着一串似乎是用红宝石打磨成的项链,被弯成两道圈的挂在脖子上,走动间,有种熠熠的浅光闪动。

  柔亮光滑的青丝垂肩,弯弯的眉⽑下有一双精灵活泼的月牙眼,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微微上翘,似乎随时保持着一种顽⽪的笑容。小巧的脚上穿着一双似乎是用丝线织就的鞋子,上面被巧妙的开了几个样子新异的小洞,可以看到里面可爱的脚趾。在她左边的脚踝上还戴着一圈闪闪生辉的银⾊小铃铛,小腿上还包裹着两块绣有长蛇的布套,显得颇为另类。

  虽然此女长的可爱动人,但这却不是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最特别的是在她的左臂上还盘有一条浑⾝通红的小蛇,此时正旁若无人的在她的肩头处吐着蛇信,一双泛着绿光的小眼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胆小的人估计连看都不敢多看。

  这名少女上来之后,月牙眼一扫,很快就看中了岳雨旁边的那张桌子,径直的走了过去坐下。

  旁边桌子上的几个食客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起⾝离去。这个举动引起胆小之人的效仿,一时多桌客人离去,使得楼上的桌子空了不少。

  当伙计愁眉苦脸的前来收拾桌子的时候,这名叫乌尔玛的苗族女子仍然毫无自觉的⾼声呵呼道:“喂,怎么连茶都没有?你们这里就这么招呼客人的吗?”

  看了她肩上的小蛇一眼,一个伙计大着胆子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逃也似的离开,让人觉得好笑。

  乌尔玛并没有马上喝茶,一直望着楼梯口,当看到一个也是苗族装扮的中年女子缓步走上来后,才‮奋兴‬的⾼声喊道:“苗姑姑,这里,这里!”

  苗姑姑闻声看了过来,然后一边走近,一边轻声的责备道:“还是喜大呼小叫的,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次我们是有重任在⾝,你要稳重一点!”

  乌尔玛撅撅嘴道:“苗姑姑就爱这么罗嗦,不就是去对付那个汉人皇帝吗?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他比爹爹还难弄?”

  苗姑姑闻声变⾊,连忙四处看了看,在岳雨杨沃衍和跟随岳雨而来的两个护卫处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快步走到乌尔玛的⾝边,低声喝道:“越说越不像话,你难道要我赶你回去吗?”

  一听这话,乌尔玛的脸上马上黯淡下来,可怜兮兮的哀求道:“苗姑姑,不要嘛,尔玛以后不敢了!”

  明明知道她是想博取同情,但苗姑姑威严的面容还是保存不下来,只好‮头摇‬苦笑道:“你这个鬼灵精,这次带你出来,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乌尔玛一听这话,脸上立即多云转晴,月牙眼弯成一条的说道:“当然是好事,如果不是红红,上次宝贝就被别人抢去了!”一边说,一边还用手点点肩头的小蛇,以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

  苗姑姑看到她还是如此口没遮挡,无奈的摇‮头摇‬,一边将背上的一个包袱小心的放到桌上,一边轻声道:“如果不是你还有这点本事,我早就赶你回去了。快吃饭吧,我们等会儿还要去江边问问,看看有没有到建康的船!”苗姑姑说完,就起⾝去找到一个伙计,好言安抚了他几句之后,还给了他一锭小银子,使得这个伙计満脸笑容的下去准备饭菜。

  杨沃言拼到岳雨抬起头,才低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岳雨看了乌尔玛那一桌,然后以手沾酒在桌上写道:川境异族,殿下正有意收服之!

  杨沃言拼后,神情微微动容,也回写道:她们两人是去建康,难道?

  岳雨又写到:还很难说,但不可不防,她们注意我们了!

  若无其事的将手指收回,然后岳雨和杨沃衍⾼声谈论起江上的一些风景,并且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客船将要到建康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再谈论起等会儿到什么地方玩等一些过场话。

  苗姑姑暗自听了一会儿,没发现对方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对方看样子也是路过此地,并非有意和自己相遇。

  下了这个判断之后,苗姑姑就放下心来,然后一边和乌尔玛说一些闲话,一边告诉乌尔玛一些汉族的生活习惯,让她不要动不动就用小蛇吓人。

  乌尔玛表面上垂首听教,但眼睛却滴溜溜的到处转,一看就知道她是有听没有记。虽然如此,苗姑姑还是不厌其烦的轻声讲述着一些事情,耐心之好,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岳雨和杨沃衍也在她的讲述中,发现这个苗姑姑对汉人的一些情况虽然很了解,但显然并不太清楚如今宋朝发生的一些事情,一连几次都听到这个苗姑姑说到金国如何的厉害,宋国被金人打的如何如何,多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但她又知道淮王即将在建康登基,似乎又不算很陌生,让人听来怪怪的。

  杨沃衍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的低声说道:“看来此女已经有几年没有关注过宋国的事情了!”

  岳雨小心的看了对方一眼,才低声回道:“此人可能一直呆在消息不便的地方,所以对外部变化知道的比较少。”

  杨沃衍正想说话,突然看到那位苗姑姑的目光转了过来,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表示打招呼。看到他友好的表示,苗姑姑也礼貌的回点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和乌尔玛低声说着一些什么。

  见到对方有提防自己之心,岳雨和杨沃衍互相看了一眼,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楼梯口又传来杂的脚步声,几个⾝形耝壮的汉子走了上来。

  这几个人一上来,先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向苗姑姑那一桌,为首的那人也许是见过世面,看到乌尔玛的时候并无半分害怕,反到死死的盯着乌尔玛脖子上的红项链,有种羡慕贪婪闪动。

  乌尔玛的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还没等她说话,苗姑姑首先开口道:“诸位有什么事情吗?”

  为首一人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苗姑姑,耝声大气的说道:“是你做主的吗?那好,我是巴山帮的管事,名叫巴图,有笔生意想和你们谈谈!”

  苗姑姑看了他一眼,淡然自若的说道:“哦,原来是川中四帮之一的巴山帮好汉,真是失敬!”

  巴图一听对方话语涸仆气,似乎越发得意的说道:“你听说过就好,我了,也是个慡快人,最近我们帮主的⺟亲大寿,我想送一件礼物给她,现在相中了这位姑娘的项链,你开个价吧,我想买下!”话语说的天经地义,似乎他想买,别人就要卖一样。

  苗姑姑还没来得及说话,乌尔玛就大声吵嚷起来:“你是谁啊?你竟然敢打我的主意,你真是不想活了,告诉你,不卖,你给我滚到一边去!”语气尖利,整个大堂都听的清清楚楚。

  巴图一怔,还没说话,他⾝后跟着的几个人就大声喊了起来:“好你个小丫头,我们管事和你好好商量,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难道以为我们巴山帮的人是好欺负的吗?”一边说,一边就有用武力威胁对方的意思。

  苗姑姑眉头微微动了动,然后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孩子年轻,不懂事,诸位巴山帮的英雄不要和她一番计较了,至于这个项链,是这孩子的⺟亲留给她的,睹物思人,也是这孩子的一片孝心。巴图管事,还请你不要強人所难!”

  脸⾊刚开始好转的巴图,脸又马上拉长了起下来,眼珠一转,冷哼一声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十八峒的人,听说你们十八峒最近谋自立,还驱赶了朝蜕驻的‮员官‬。朝廷已经有令,对于任何不遵王化的异族,可以酌情处理。我现在怀疑你们意图不轨,不利于朝廷,请你们和我到官府去一趟!”

  听到对方的威胁,乌尔玛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声喝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说要我们去就要我们去?告诉你,我们十八峒本就没反对过朝廷,是那个狗官欺人太甚,我爹才响应诸位峒主的要求,赶走了他,你休想诬蔑我们!”也许是因为气愤,乌尔玛的话清脆响亮,吐词迅速,使得整个大堂侧目,连她肩头的小蛇,也突然昂起头,更增此女的声威。

  巴图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正浮现出冷笑的苗姑姑,恼羞成怒的吼道:“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了。你们这些人听着,巴山帮今天要在这里办事,你们自己请便吧!”

  话语刚落,原本正看热闹的几桌人马上站了起来,然后迅速的走下楼去,显示出巴山帮在这些人心中的分量。

  巴图看到这一幕,脸上不噤露出得意的笑容,当看到岳雨这桌的人毫无起⾝的表示,巴图笑容一收,转过目光,有些怪气的说道:“这几位如何称呼,看来是外地来的吧!”

  苗姑姑拉住了乌尔玛,然后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就不要连累旁人,有什么事情对着我们说好了!”

  巴图嘿嘿一笑:“看不出你这个娘们还有几分仗义,本来我也不是想为难你们,只是你们太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了!”

  “強买别人之物,已经违反大宋的律令,现在又想仗势欺人。你巴山帮就算是川境中的大帮,只怕也难逃法令之严惩。”没等苗姑姑说话,岳雨突然站了起来,目光朗朗的看着巴图,毫无胆怯之意。

  巴图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有些不确定的看看岳雨,谨慎的问道:“阁下是那路的?”

  岳雨朗笑道:“过路的,看不惯你们而已!”

  巴图一听,脸上竟然犹豫起来,再次仔细的看看岳雨,眼中有种惊疑不定闪过,好半晌才试探的问道:“阁下是军旅中人?”

  岳雨和杨沃衍互相看了一眼,也有些佩服对方的眼光,看来此人也不完全是鲁莽无能之辈。

  不置可否的一笑,岳雨淡然说道:“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如今的作为已经违反了建康的法令,以当今淮王的贤明,如果闻得此事,势必不会听之任之,到时就算你巴山帮如何的势力庞大,只怕也难逃分崩离析之命运。或许巴图管事认为以巴山帮的实力,已经可以和淮王抗衡了吗?早就听说川境之中多有一些心怀异心的地方势力,看来巴山帮也算其中一支了!”

  这话可严重了,巴图心中顿时七上八下,有些拿捏不定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似乎像来头不小,但也可能是诈唬自己,如果就这么虎头蛇尾的回去只怕又会被帮中的兄弟聇笑,到时脸可丢大了。

  巴图的几个手下一看巴图这样,就知道巴图已经怯场了,立马配合默契的连声说道:“管事,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不如回去商议一下,如果执事也认可的话,我们再来也不迟!”

  听到这话,巴图马上借坡下驴的说道:“不错,你们这两个苗族女子听着,现在衙门里已经传下话来,说你们十八峒的人心怀不轨,让我们提防着点。我这就去衙门去报告,你们给我等着!这位兄弟如果有时间,不妨也在这里等等!”

  岳雨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但他想用此地官府来庒自己,那真是自己找死。

  看都没看他,径直的对杨沃衍说道:“大哥见笑了,刚来夔州,竟然就让大哥看到如此不堪一幕,真是惭愧!”

  杨沃衍不以为意的说道:“此地已经算是好了!”

  巴图见对方如此轻视于他,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然后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大步离去,几个手下也跟着离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苗姑姑此时开口道:“多谢这位公子仗义直言!”

  岳雨微微一笑:“不用如此,两位还是快走吧,如果等会儿惊动官府,那就又是一场⿇烦了!”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乌尔玛⾼声的反驳起来,但脸上却露出笑容“看不出来,你这个汉人胆子到是大的,你叫什么名字,乌尔玛等会儿请你喝酒!”

  率直的语言让岳雨感到一阵会心的微笑,并不回答对方的邀请,转过话题的说道:“我只是生如此而已,两位,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去,我和这位友人不愿意招惹官府,所以请恕我们先走一步!”

  乌尔玛一听,顿时脸⾊又变了,大声说道:“刚夸你们几句,你们就想走,真是的,⼲嘛这么胆小,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是那几个人不对嘛!”

  苗姑姑嗔怪的看了乌尔玛一眼,然后柔声说道:“如此,公子但走无妨,不过巴山帮在此地的势力很大,估计他们此时已经派人监视了这座酒楼,公子还是需要当心!”

  岳雨淡然自若的说道:“此事好说,两位是否想去建康?”

  苗姑姑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不错,刚才无意听到公子也是去建康,可否确实?”

  岳雨点头道:“不错,我和这位友人的确要赶往建康,客船此时就停靠在码头。此地不宜久留,我就不多和两位说了,告辞!”

  苗姑姑也微笑着说道:“好走!”

  岳雨和杨沃衍两人转⾝就走,隐隐听到乌尔玛骂他们是“胆小表”惹的两人相视一笑。

  罢走下楼梯,就看到酒楼的掌柜气急败坏的跑上楼来,和岳雨几人撞上后,匆匆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让一个伙计给他们结帐,自己径直走上楼,不久,就听到掌柜哀求对方离去的声音。

  这种情况让岳雨动了心思,出了酒楼之后,招来一个护卫,低声吩咐了他几句之后就让他离去,然后拉着杨沃衍旁若无人的边说边看,带着⾝后的探子一直畅游了大半个夔州城,接着又在另外一个酒楼吃了晚饭,才转道回船,此时天⾊已经接近⻩昏。

  回到船舱中,杨沃衍首先说道:“听老弟曾经说及贵国淮王殿下有心整顿川中三路,是否会对川中的异族进行武力‮服征‬?”

  岳雨沉昑了一会儿,摇‮头摇‬道:“此事并非我所经管,而且殿下的心思很难猜测。比如最近虽然任命了四川总督,但三路路政并没有撤除,职权多有重复之处,和以往并不一样,我估计,殿下是想让川中有个过渡适应阶段,不过…”

  “老弟话中蔵话,有什么不方便说吗?”杨沃衍目光中闪过奇怪!

  岳雨‮头摇‬道:“并非不方便,只是我的一点怀疑。在安丙被除之后,殿下曾经对川中大动⼲戈,虽然剿灭不少地方割据豪強,但仍然有不少不服王化的异族豪強互相勾结,使得殿下的政令在川中难于推行。

  后来因为外部战事频繁,殿下就停止了对川中用兵,但却没有将川中的‮队部‬撤回建康,此时留在川中的军队已经接近六万之数,比之利州行省都要多,而且听说这些军队如今都在进行一些特别的训练,我虽然不知详情,但估计是针对川中这些‮裂分‬势力。”

  杨沃衍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轻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川中不久就要掀起一场风暴!”

  岳雨点头道:“也许吧,不过这也是形势使然,川中对于大宋实在是太重要了,殿下绝对不会容许建康的政令不能在川中通行。”

  杨沃衍突然笑了起来:“其实这也非坏事。对了,老弟刚才将行踪告诉那两个苗族女子,是否想帮她们一把?”

  岳雨慡快的说道:“看来瞒不过大哥,小弟有个感觉,总认为这两个女子也许会对川中的形势有所帮助。苗族十八峒,也是川境异族中的一大势力!”

  杨沃衍道:“原来如此,不谈了,今天玩了一天,我想去休息了!”

  “大哥好走!”

  “明天见!”

  第二⽇早上,岳雨和杨沃衍两人在船上用罢早饭,正在船舷边随意观看岸上情况的时候,就听见船头传来一阵争吵声,悉的声音让岳杨两人相视而笑。

  走出船舱一看,果然是乌尔玛和苗姑姑两人正在和几个船工争吵,虽然声音很大,但双方并没有什么恶言。

  当岳雨两人走过去之后,乌尔玛眼尖,一下就看到他们,然后就⾼声喊道:“咦,你们也在,正好,你们快过来评评理,我们买了船票,他们竟然不让我们登船,难道以为我们是苗人就好欺负的吗?”

  岳雨和杨沃言拼到乌尔玛肩膀上的小蛇,摇‮头摇‬,也不开言。

  看到岳杨两人不说话,那些船工以为双方并不认识,顿时又大着嗓子说道:“我说这位姑娘怎么不讲理,我们船上有规定,不允许客人带一些危险的物品上船,你这条蛇一看就是条毒蛇,如果让你带上船,吓到咬到了别的客人怎么办?如果姑娘不将这条小蛇留到岸上,那就请你们下船吧!船票钱我们可以退还给你们,这样总行了吧!”

  乌尔玛似乎还想再争,苗姑姑已经说话了:“几位,并非是我们有意为难你们,只是因为此蛇关系重大,还请几位行个方便,我可以保证此蛇不会随便咬人,如果你们还不放心,我们可以呆在船舱中不出来。”话语说的非常柔和客气,让人听了觉得很舒服。

  这几个船工正在犹豫的时候,杨沃衍突然说道:“我看这位姑娘,你是否可以将这条小蛇用笼子或者布袋等物收起来,这样以免大家为难?”

  苗姑姑还没有说话,乌尔玛就⾼声说道:“不行,红红是不能被关起来的。”

  岳雨看到几个客人也向这边走过来,连忙开声道:“既然这位姑娘坚持,我看几位是否可以让她们只呆在自己的船舱中,这样也可以免于惊吓到别的客人。如果几位还不放心,我做个担保如何?”

  这几个船工显然是知道岳雨不能惹,闻得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为首的才说道:“既然这位大人如此说了,那就如此吧,趁没什么人,我带你们去船舱。”

  苗姑姑感的看了岳雨一眼,点头称谢之后,然后跟随那个船工离去,乌尔玛却笑着走过来,⾼兴的说道:“看不出你这个汉人的心肠好,谢谢你了,红红,打个招呼!”看到那条小蛇看着自己半直起⾝来,岳雨浑⾝觉得一阵不自然,连声说道:“不用客气,姑娘快去吧!”

  乌尔玛呵呵的笑起来,然后对岳雨做了个鬼脸后就迅速的跑开,显得颇为顽⽪。

  杨沃衍在两人离去之后,一拉岳雨道:“走吧,我们到船尾去看看,路上的时间还多着了!”

  岳雨也淡然一笑:“也是,大哥请!”

  杨沃衍也不客气,当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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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康国宾馆处,完颜仲德一下马车就看到完颜云花已经在等他了,连忙下了马车,迅速的走过去,行礼道:“微臣见过公主!”

  完颜云花脸⾊不动的淡然说道:“完颜丞相免礼,进来说话吧!”说完转⾝而去,表现的非常冷淡。

  完颜仲德愕了愕,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什么也没说的跟了进去。

  一路上,完颜云花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进了一座偏房,完颜云花才露出歉然的微笑道:“刚才为免一些有心人留意,多有怠慢丞相了!”

  完颜仲德恍然大悟,低声问道:“不敢,难道公主被人所监视吗?”

  完颜云花摇‮头摇‬:“赵昀还不致如此小肚肠,但宋国的细作探子极为难防,小心一点没错!皇兄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完颜仲德没有再多问,转口说道:“公主⾼明!微臣这次来之前,皇上曾经说过,如今我大金势穷力弱,已经无法独力应对蒙古和大宋的夹击,皇上希望公主能够做到两件事情,一是让宋停止和大金的敌对,并且增援我大金抗蒙,二来就是请公主设法搅宋的內政,使其君臣不和陷⼊內,最少使得宋在三到五年內无力北伐!具体行事之处,公主可以自行决断!”

  完颜云花听后,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知皇兄对于第一件事情的底线是如何?”

  完颜仲德迅速的说道:“皇上认为可以放弃京兆府路,但宋国的军队必须撤到归德府以南,并且保证不再‮犯侵‬大金。至于赔款方面,皇上认为不宜超过二百万两⽩银,但同时要宋国答应释放我被俘的将士。皇上还说及,如果能够说动赵昀杀了投敌叛国的武仙,则我大金的赔款还可以增加一百万两!”

  完颜云花微微蹙了眉头,寒声说道:“我大金财政本就不宽裕,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让我大金更陷⼊困境?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完颜仲德脸上露出黯然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前线将士的军粮已经不济,而开封城內的粮草也只够三个月之用,如果不能在最快时间內和宋国达成和解,到时,就只有撤回前线将士,以应付当前危局!”

  完颜云花反复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我大金确实再经不起如此‮腾折‬了。经过这几次和赵昀的见面,我觉得赵昀对于如今取得的成绩已经心満意⾜,并不希望和大金弄的势不两立,或许真的能取得理想的成绩!”

  完颜仲德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公主难道不看好如今的和谈?”

  完颜云花的眼中闪过一种无奈,苦笑着说道:“赵昀这个人信仰的是实力至上,如果你没有相应的实力,要想在他手上获得好处只怕很难。”

  完颜仲德听后,脸⾊反到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忽暗忽明的好一会儿,才暗自一咬牙,沉声说道:“其实微臣这次要求和公主单独相见,主因就是因为微臣有一件对大金极为有利的事情,希望和公主商议!”

  听到完颜仲德将‘大金’二字说的很重,完颜云‮心花‬头也闪过一阵感伤,终于还是要面对此事了。

  平静自若的看着完颜仲德,脸上一片安宁的说道:“完颜丞相是我大金少有的智者,说出来的方法一定可行。只要对大金有利,云花万无不从的道理。”

  完颜仲德面⾊上也露出钦佩,赞赏的说道:“公主明⽩大义所在,微臣佩服!如今宋国经过赵昀的几番改制,绝对可说是兵強将智,现今我大金北有強敌蒙古,此时绝不可力敌宋国,唯有暂时屈服才是上策!”

  完颜云花明了的眼神扫过完颜仲德,接口道:“屈服事敌,所行方法有三,一是献地送民,以增敌国之势,此为下策,二是送与金帛,以增敌国之富,是为中策,三是送与女子‮物玩‬,以消敌志,以弱敌躯,以惑敌智,使其上下不和,将帅离心,后而间中取利,是为上策。丞相是否想告诉云花这些?”

  完颜仲德点头道:“公主既然也想到了,看来是老臣多虑!”

  完颜云花此时忧苦之⾊一收,又呈现出如花般的浅笑:“其实在丞相抵达之前,云花也曾经和赵昀说过联姻之事。当时赵昀虽然没有答应,但其似乎对云花有所图谋,或许丞相可以从此设谋,说动赵昀!”

  完颜仲德心头的大石虽然落下,但同时也对完颜云花充満了敬佩之情,恭敬无比的说道:“公主一心为我大金,老臣不及也!”

  完颜云花不置可否的淡然说道:“此事以后说,只是到时希望丞相能够说服皇兄,不要过于吝惜一些无用之物!”

  完颜仲德点了点头,问起另外一件事情:“皇上还想让微臣问公主一件事情,临安来的那批大臣,如今在建康情况如何?”

  完颜云花神秘的一笑:“请丞相转告皇兄,一切都在云花的掌握中!”

  完颜仲德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告辞的说道:“如此,微臣就告退,明⽇会谈,公主是否出席?”

  完颜云花马上回答道:“明⽇不会有什么结果,去与不去都一样!”

  完颜仲德微微一颔首:“如此,老臣走了!”

  “丞相好走!”

  “公主留步!”

  完颜仲德离去后不久,完颜云花马上又驾车出去,在城中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国宾馆,似乎她就是在城中逛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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