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第二十章 倭国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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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再造神州 作者:平凡普通 书号:31382 | 更新时间:2017/7/18 |
第二十章 倭国惨胜 | |
太学府的建筑果然穷极伎巧,精美绝伦,各种花木遍栽园地,式样别致的小楼点缀其中,小楼外的廊缦回,雕梁画栋,檐牙⾼啄,各种典故图画裱衬其中,造型各异的凉亭长椅,随处可见,更有几座历史上的名人石像散布于间,华贵之余,另有一番文雅的气派。 太学府建立之后,我一直没有时间到这里来看看,只是和几个太学士见过几面,询问了一番他们工作的情况,对于他们工作的环境,我并没来亲自看看,不过看样子,他们的环境还是十分不错的。 大理寺如今已经要对冷家姐妹的案情进行最后的取证,在人证中,几乎所有人的证词都证明铁青鹏并无明显杀害其⽗亲的行为,除了将他強行捆绑带走有些可疑之外,并无其他任何明显违法之行为,经过几次询问,所有证人都证明铁青鹏没有对其⽗亲动刑,似乎其⽗亲真是意外的自然死亡。 当我听到韩清对这个案子的调查陈诉之后,我也认同了韩清的意见。因为这些证人的证词前后并无矛盾,而且多次重复,反复询问细节之后,也无什么大的出⼊,可以互相得到印证,这种情况⾜以说明这些证人的证词是可信的。更让我认同韩清所言的一个依据就是,我自己可以保证这个案子是在绝对公正的情况下得到调查的,这点⾜以让我相信调查的结果。 只是当我将她们可能会输的结论告诉她们之后,冷若云却有些不肯接受,強烈的要求检验⽗亲的尸骸,她甚至认为铁青鹏有可能下毒杀害了她们的⽗亲。 听到这个,我也动了心思,⼲脆就让刑部的提典刑狱司宋慈介⼊这个案子的调查,想借用他的能力来证实一具埋了几年的骸鼻是否真的可以检验出生前是否中毒,也隐含考考他的意思,想看看这个当代的法医大师到底是否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厉害。 因为宋慈还是太学府法医学的太学士,而且太学府的检验设备也是最齐全的,所以这次验骨骸就放到太学府內举行,并让太学府的人可以观摩学习,我做为旁观也来到这里。 我被安排到一间有特殊布置的房间內,走进屋內,首先投⼊眼帘的,是一排排列整齐的书本,有线装书,也有现在才开始流行的钉装书。其內的装饰也非常奢华,其中商彝周鼎、先秦竹简、唐彩宋丝、印章图册、名人字画、铜制更漏,件件不缺,真个罗列生辉,可与我皇宮媲美。 书案边的两个彩绘大磁瓶,装満了长长的书画卷轴,书案上面的文房四宝精致无比,一只三⾜凤纹薰炉,正热烘烘地噴着檀香,弥漫一室,让人闻之就觉得头脑一清。 看到这些,我回头望望⾝边的梅,不解的问道:“你就让我在这里看吗?” 梅淡然一笑,也不说话,走到一边,将长长的落地窗帘打开,显现出一面大巨的珠帘,珠帘外面就是宽阔的庭院,那里已经搭了一个凉棚,下面还覆盖着一张草席,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些等会要用的器物,还有几个杂役正在清理着什么,看的很清楚。 梅指着珠帘后的椅子轻轻说道:“殿下只要坐到这里,就看到外面!” 我走过去看看,点点头:“不错,这种设计确实很巧妙,你能保证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之人吗?” 梅也不解释,径直说道:“如果殿下还有疑惑,可以让人去外面看看!”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微微一笑:“不用了,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到?” 梅看了看更漏道:“大概还要一个时辰,殿下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宮中还有许多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用说了!”我走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之后“那些人无非就是让我登基,再就是说什么接太后,祭奠宗室等等,没什么新意!” 梅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看周围,突然低声说道:“殿下,那些人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抬眼看着她,深沉的说道:“你认为了?” 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在那些人刚死的时候,有些人就怀疑过殿下,只是史弥远的嫌疑实在太大,而且还无故失踪,更让人感觉到他是畏罪潜逃。所以此事还请殿下好好的计议一下!” 我微微一皱眉头:“史弥远的狡猾确实出乎我意料,不过他现在已经不⾜畏惧,到是赵远,不知为什么竟然会失踪,这点很伤脑筋!只要他不再出现,也许问题就不大。” 梅沉昑了一会儿:“既然殿下决意要做,那就要做的彻底,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我站了起来,负手走了两步,⾼声说道:“菊,你进来一下!” 菊应声而进之后,我轻轻说道:“你去告诉⽩女,那个人不能留!” “是,属下立即去办!”菊转⾝又出去。 “你看现在如何?” “殿下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登基,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有许多的事情都不好进行,还请殿下谨慎考虑此事,以免贻误!” “你说的也对,那你说,我该如何应付那个太后?” “将她接到建康,仍然遵奉为太后,采出⾝边重臣,安抚临安众人之心!” 我摇头摇,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来说去,都是这样,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了。你去宣布一下,明⽇早朝之时商讨如今之局,给他们一点暗示吧!” 梅见我终于松口,也露出笑容:“如此甚好,属下认为殿下也可趁这个机会,宣布再次改组朝廷,撤消一些部门,精简员官,而且更改国号一事也可一同举行,这样阻力就会减少不少,殿下以为如何?” 我想了想,也认同了他的计划:“既然如此,你放手去做好了,到时你上个折子,然后本王来说服那些反对的大臣。另外,你去和司马风说一声,让他和文贵商量一下,如何更好的安抚住琉球群岛的三国,本王看孙远宗和房遗的计划合并起来就非常好。” 梅点点头:“如此,属下就先走了!”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她:“你不看宋慈验尸了吗?” 梅温和的一笑:“属下⾝边的事情可比这件事情重要的多。对了,需要提醒殿下一声,道清姑娘如今也在太学府,她和殿下以前那帮储妃做出了不少成绩,很受那些太学士的推崇。这次据说她也会来观看!” “哦,这样啊,如今的太学府选出主持之人没有?”我轻声的问道。 “这个,属下认为太学府并不要什么主持之人,让那些太学士自由研究反而还会发挥出更大的成绩。属下只是安排了数名员官帮助他们打理⽇常生活,协调一下彼此的来往,并无什么过多的⼲涉行为。” 我听后,点点头,觉得她的思路可取,那些有组织的重大科技研究都是吴班那边在做,将太学府做为一个纯粹的研究机构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办法。 “不错,那就这样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没有了,属下先告退了!” “无妨,你下去吧,将修紫暄叫进来!” 梅离去之后不久,修紫暄就走了进来。 当我护卫这些⽇子来,修紫暄比我初见她时有了许多的改变,虽然她的风情仍然是那么淡雅如仙,闲适自如,但她对我的态度却有一种非常微妙的转变,是那种心里上的接近,有很多不能让世人谅解的事情她都能理解我的初衷,就算她并不太赞成的事情,她的反对情绪也没当初那么浓烈,这也让我对她有了更多的信任,原本一些没有让她知道的事情,我也有意无意的透露给她,已经有些拿她当心腹之意。 她进来之后,轻轻一礼道:“殿下,召紫暄进来,不知有何事?” 我走到珠帘边的枣木椅边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过几⽇武林盟的那些人都要从福州回来了,本王认为你可以代表本王去慰劳一番他们,并对他们论功行赏。” 修紫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既然殿下如此要求,紫暄理当照办,只是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我坐到椅子上,靠在后面弧形的椅背,左右微微移动了一下,让自己可以比较舒适的坐下之后才缓缓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只要多多夸奖一番他们就够了,另外,告诉他们,等局势平静下来,本王会尽快安排他们重新回到故地发展。特别是少林,你要柔和一点的和他们说,让他们不要急躁。” 修紫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既然如此,紫暄知道该如何做了?只是紫暄想问殿下一句,现在大宋上下都要求殿下追讨史弥远,以证视听,不知殿下有什么打算?”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什么打算,派人去追查他的下落就是。此人很狡猾,而且掌握朝廷大权多年,恐怕很不好找。” 修紫暄平淡的道:“是吗?其实只要殿下尽力就好,一些谣言实在没必要去理会!” “不错,你过来吧,这里看的比较清楚一些。宋慈可是我大宋法医之学的奠基人,能够看到他亲自出手,也可以增长不少见识。” “殿下⾝边人才济济,真是让紫暄佩服!”⾝边一阵微风袭来,修紫暄站在了我左边。 我转头看看她,笑着说道:“紫暄自己不是也是才华出众吗?外人看到你,同样不是惊奇无限!” 修紫暄淡然笑笑,不再说话,我也没再开口,随手拿出宋慈写的一本关于验尸的手稿看起来。 不久,庭院外开始热闹起来,先是几个衙役摸样的人拿着几个坛子放到凉棚的一边,过了一会儿,一些⾼冠儒⾐的文人也三三两两的到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的后排坐好,除了几个人互相的招呼之声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喧哗。这些人就是太学府之人,不过他们还不是太学士,只是一般的学士,跟随着太学士研究学习。 我放下手中的书本,有些趣兴盎然看着这些人,发现有些人我还认识,以前还见过面。他们有些人还对我这里很好奇,但只是望了望,并没有人试图前来窥探。 “殿下,他们就是太学士吗?”修紫暄看着我,目光中有种怀疑。 我微笑着摇头摇:“你是认为他们太年轻了是吗?其实太学士并非都是老朽,只要在某一领域有特别成就的人,都可以成为太学士。不过他们并非是太学士,而是那些太学士的生学,其实整个太学府,拥有太学士名号的人不超过二十人,不过他们无一不是各自领域中的当代大师,不少人都有超出前人的成就。比如宋慈,他不仅继承了前人的法医之学,而且还将其系统化的整理起来,使其真正成为一门学术。这种本事,可不是常人可以随便拥有的。” 修紫暄微微沉昑了一下:“紫暄听说‘法医’二字还是殿下亲自命名的,世人以前很少有人去关心这个,大都认为这些事情是仵作之事,甚少有人可以称赞。” “那是世人无知,法医之学同样博大精深,只要你去研究,你就会发现很多的事情。而且法医之学和百姓也是息息相关,断案追凶都会用到它,一个好的法医甚至可以比的上十个捕快…她们果然来了。” 我的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騒动,那些刚坐下的学士纷纷站了起来对着来人恭敬的行礼。 十多个年纪或大或小的文士慢慢走了进来,他们的⾐着和那些学士大致上相同,不同的是,他们的⾐服上绣有一幅图像,为一飞鸟悬石于大海之上,取精卫填海之意。他们就是太学士,是我这边最珍贵的宝贝。 不过我此刻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们⾝上,而是看向他们⾝后跟着的几个⾝着长裙的女子,特别是为首的谢道清,更是昅引了我绝大多数的目光。 有段时⽇没见,她似乎又清减了一些,不过其气质也越发的秀雅,那种知识女特有的风华让她成了一个绝对引人注目的个体,虽然她后面跟着的那个女子姿⾊也很出众,但和她相比,却差了不少,越枫衬出她那种国⾊天香的雍容和华贵。 她的美丽的确让人难以忘却。 这些太学士神情淡然的走向第一排的长椅,坐下之后,那些学士才又重新落座,不过有几个学士却对跟在他们⾝后的谢道清等人微笑着出声招呼,看样子他们认识。 谢道清等人落座之后,我才收回目光,看看⾝边的修紫暄,发现她并没有注意我,放下心来,继续看着场中的发展。 很快,韩清和一些大理寺法官就出现在我眼中,随行的还有一个穿着二品官服的员官,正是此次验尸的主角人物宋慈。 这些人到达之后,先到的那些人都起⾝对他们招呼行礼,韩清等人对那些太学士还礼之后,才走到另一边坐下,途中,只有韩清有些小心的向我这边看了看。 看到来人都坐好之后,宋慈径直的走到凉棚下,在助手的帮助下,穿上验尸⾐,戴上口罩和手套之后,轻声说道:“韩大人,可以开始了!” 韩清站起⾝来,严肃的道:“将双方当事人都请⼊场中!” 话声响过,几个捕快就带着一些人走了进来,铁青鹏和冷家姐妹都在其中,不过铁青鹏的神情平静,面⾊上一片坦然,反到是冷家姐妹的脸⾊有些发⽩,特别是妹妹若雨,更是紧紧的靠着姐姐,有些惶恐的看着周围的人,让人心生怜惜。 韩清看到他们到来,走上前去,道:“铁大人,因为你今⽇是这两位原告的被告,所以还请大人你站到这边!” 铁青鹏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按照韩清的要求站好之后,冷家姐妹也按照韩清的示意,站到另外一边。 做好这件事情,韩清才对一个捕快点点头。 一会儿,几个捕快就走到场中,将地上铺着的草席拿开,露出一个大约一丈左右的浅坑,里面还放有一张草席,接着数名捕快从外面小心的抬着一个担架进来,担架上面也覆盖着草席。 当这些捕快将担架放⼊浅坑中之后,韩清走到冷家姐妹面前,拿出一张文书,⾼声说道:“两位冷姑娘,这张文书是令尊冷贤孟生前的旧友亲朋,令尊墓地周围之住户以及当地官府对令尊遗骸的认定。在运送令尊遗骸到建康的途中,大理寺和刑部数人都在场,可以证明令尊的遗骸没有被人为的调换和破坏。 运送到建康之后,大理寺也请二位姑娘检验过遗骸,当时并无异议,所以,本卿认为,地上的令尊遗骸是实真无误的。为免两位姑娘有不同之意见,所以此次还请两位姑娘再去检验一番,如有疑惑,可以当面提出,一旦认定之后,那此次检验之结果,两位就不能再有异议。两位可听清楚了?” 冷若云看看妹妹,然后点点头涸葡定的说道:“清楚了,请大人拿开草席吧!” 韩清回过⾝道:“将草席拿开!” 一个捕快很迅速的将草席揭开,一幅已经泛⻩的死人骨架完整的呈现在众人眼中,顿时几声惊呼声出现,不过很快当事人就按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再出声。 冷若云走到近前,很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对着韩清说道:“大人,小女子看清楚了,确实是爹爹无误!” 韩清点点头,对着宋慈说道:“宋大人,请动手吧!” 宋慈也没多话,走到尸骨边就弯下仔细检查起来,一个捕快拿起纸笔准备记录。很快,宋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死者男,已成⽩骨,泛⻩,估计死亡之时间在三年以上,年纪为壮年,尸骨摆放位置正确,没有明显的外伤或中毒痕迹,死因暂时不明。” 捕快记录之后,宋慈就从浅坑上走了上来,吩咐道:“将坛中之醋慢慢倒⼊尸骨之上!” 旁边站立的几个捕快马上拿起放在一边坛子,走上前去,小心的将坛中的体倾倒在尸骨上,一股浓烈的酸味顿时弥漫开来,不少人掩鼻以避,连我都闻得此醋之酸确实是不同凡响。 这个宋慈,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到这样的醋,不知道是不是特制的。 当醋倒完,不到一会儿,我就看见草席上的骨头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如同蒸过的一般,一些表面附着之物纷纷脫落,露出骨头本来的⽩⾊,让我称奇不已。 又等了一会儿,宋慈才又走了下去,仔细的检查起来,不久,他就拿起一腿骨,⾼声说道:“左腿小鼻有陈年旧伤一处,似乎为骨折遗痕…” “对啊,对啊,我听⺟亲说,爹爹有一次不小心摔下山,将腿骨摔断了…”冷若云非常不合时宜的喊了起来,让众人侧目,连宋慈都看了过来。 “冷姑娘,这是宋提典鉴定令尊之死因现场,请不要喧哗,有什么事情等检验完毕之后再说,如果再有此事发生,只好请冷姑娘出去!”韩清非常严肃看着冷若云,很不客气的截断了她的话。 冷若雨拉拉姐姐,才抱歉的说道:“大人,我姐姐只是心急,没别的意思!请大人原谅!”语气柔和,充満歉意,让人一听就不忍再见责。 韩清看了她一眼,似乎又扫了我这边一下,才对宋慈说道:“宋大人,请继续!” 宋慈点点头,并没有继续检验尸骨,而是问道:“这位姑娘,你知道令尊是什么时候摔断腿的吗?” 冷若雨显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看向冷若云,沉默了一会儿,冷若云才肯定的说道:“十年前,是的,就是十年前!” 宋慈微微一点头:“不错,从这道伤痕上来看,时间应该是很久了,如此,此道伤痕就可以排除外部伤害之嫌疑。”说完,他又仔细的看看腿骨,才将其放回去,接着检查起来。 过了一会儿,宋慈突然说道:“死者脑部有紫⾎伤…”宋慈的话让所有人注意力一下就昅引过去,特别是冷家姐妹,已经紧张的互相拥抱住了,一听他突然住口,连我都有些坐不住,不知他再搞什么,为什么不说了。 就在大家疑惑焦急的目光中,宋慈的话终于重新响了起来:“死者左脑骨上有一道紫⾊⾎痕,长约一寸半分,似乎是外力击撞所导致,此骨对应人⾝之要害,如果外力重击,可导致人立即死亡。死者外伤检查,发现除左小腿骨和左脑骨上之伤外,死者⾝上并无其他伤痕,外伤检查完毕!” 当宋慈的话说完,不少知道案情的人都将目光投注到铁青鹏⾝上,连我也对这个新发现的证据感到意外,疑惑的目光投放到铁青鹏⾝上,想从中找出一点什么。 可惜,此人不知是真的心怀坦,还是心理过硬,此刻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异样,只是看了看冷家姐妹,对她们仇恨的目光视若无睹。 宋慈宣布外伤检查完之后,就从浅坑中站了起来,手中拿起一块似乎是背部分的骨头,递给⾝边的助手道:“将此骨放⼊⽔中煮半个时辰!”⾝边的助手照做之后,宋慈才接着说道:“取其椎骨,以沸⽔煮之,以辩是否有中毒迹象!” 就在我以为宋慈马上要进行下一步的步骤之时,宋慈突然又走下浅坑,将死者的头骨和腿骨拿了起来,宣布道:“马上将清⽔倒出来,检验外伤是否实真!”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目光停在死者头骨上,似乎有一些疑惑闪过,好像在怀疑着什么。 因为角度上很好,我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死者头部确实有一道紫⾊的伤痕。 看到这里,我有些莫名的对⾝边的修紫暄说道:“你看他要做什么?” 修紫暄迅速的回答道:“紫暄看这位宋慈大人似乎怀疑死者头部上的伤痕有问题,所以想进一步的确认!” 我随后说道:“是吗?如果这个证据被推翻,那死者就不可能是外力重击致死,换句话说,铁青鹏就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伤害过死者!” 修紫暄没有回答我,而我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被场中宋慈的表现而昅引。 宋慈拿着一把刷子,很仔细的刷着死者有伤痕的小腿骨,刷了好一会儿,他才举起腿骨,让人看到上面的伤痕,大声道:“死者腿骨伤痕不能以⽔除之,其颜⾊中浓外淡,可以认定确实为死者生前的陈年旧伤,此伤痕实真无误!” 做完这件事情,他又将死者头骨拿起,放⼊另外一盆清⽔中洗刷起来,过了一会儿,宋慈将头骨拿了出来,看了看,然后举起来⾼声宣布道:“死者头部伤痕可以以⽔除去,其颜⾊外浓中淡,可以认定其伤并非死者生前的旧伤,而是死后尸体腐烂之⾎污遗痕。” 此时,我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死者头上这道伤痕已经变淡,有些地方似乎消失一样,和腿骨上的那道伤完全不同。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冷若云有些不能接受的嚷了起来,韩清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我这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说道:“冷姑娘,请冷静。宋大人只是陈述他检查出来的事实,你先听下去,以后的事情到再说。” 冷若雨也拉拉她,终于让冷若云暂时安静下来,不过其神情已经变的有些不安,不住的看向宋慈和铁青鹏,似乎想找出他们勾结的证据一样。 宋慈并没有被冷若云的话打断,宣布完这个检查结果之后,就走到一边,观看起⽔中煮沸的骨头,还舀起一点⽔看了看,然后才又将⽔倒下去,对⾝边的捕快低声说了什么。 不久,捕快就拿来一个笼子,里面还有一只活老鼠,不过其四肢被机关固定,肚⽪朝天的被绑在笼底,尖尖的小口被迫张的老大。 宋慈此时才拿起一只特制的瓢,轻轻的舀了一点锅中⽔,停了一会儿,才強行的灌⼊老鼠张开的尖嘴中,让这只老鼠拼命的挣扎,不过可惜的是,大部分的汤⽔都灌了下去。 编完之后,宋慈才对捕快点点头,捕快按动了笼子上的一个机关,将老鼠松了绑,让它可以自由的在笼子中活动。 接着宋慈又舀了一点⽔出来,倒⼊一个小鞭中,然后拿出银针轻轻的放⼊⽔中,过了一会儿,拿了出来,银针没有变⾊。 宋慈又拿出一个试验用的玻璃杯,从桌上一个瓶子中倒出一些绿⾊的体,然后再又舀出一点⽔,轻轻的倒⼊其中,过了一会儿,杯子中的颜⾊并无任何变化。 宋慈轻轻的将这个玻璃杯放下之后,接过鼠笼,观察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宣布道:“死者也非中毒而死,其体內并无致命之毒!尸骨初步检验完毕,三天之后,就可以对大理寺呈尸格!” 听到宋慈的宣布,韩清有些深沉的声音响起:“既然宋大人也认定死者⾝上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死者是受外力而死,那此案不⽇就可以完结,铁大人,冷姑娘,现在验尸已完,请回吧!” 铁青鹏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转⾝就离开这里,而冷家姐妹却愣了好一会儿,才在⾝边捕快的催促下缓缓的离开,不过其步伐却已经十分沉重。 我看着冷家姐妹离去,也站了起来,道:“走吧,宋慈检验的很到位,如今也只能做到这样,此案看来要结束了!”此时我自己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兴,怜悯,或者说是没感觉?此时我自己都分不清。 修紫暄有些疑惑的说道:“殿下,紫暄反到认为死者头部上的那道伤痕还是有问题,能够以⽔洗掉一部分,并不能做为完全否定的证据!” 我头也没回的边走边道:“那些骨头上所谓的成年旧伤,不过就是受伤后,⾎污进⼊骨中而残留下来的痕迹。生前受的伤,⾎污一定是中间颜⾊浓,而两边淡,死后的⾎污却相反,因为它是由內而外,所以⾎污的颜⾊就是外浓中淡。宋慈已经指出这点,那他的推断就是可信的。至于有没有中毒,相信你也看到了!” 沉默了一下,修紫暄才道:“殿下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看看冷家姐妹,这场辟司她们输定了!”说完,我大步的离开这里,此时心中竟然开始充満着一种不舍,似乎望渴再去见见她。 犹豫中,我的脚步开始慢下来,走到长廊的分路点之后,脚步停了一停,回头微微看了后方一眼,然后脚步加快,迅即的离开这里。 既然并非是为她而来,见面又如何? 走出太学府,我说了一声,在车中换了⾐服,借用修紫暄的掩护而离开车队,前往冷家姐妹的落脚点,想要安慰安慰她们,也不枉相识一场的缘分。 定海,是两浙东路的一个大海港,因为临近通临安的海路,所以海运也十分繁忙,每天都要接待数以百计的海外商船,就是在摩尼教叛时期,这里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每天都会有不少的海船出港进港,繁荣无比。 吉星村,就是定海管辖范围內的一个靠海的小渔村,因为村中不少人都信佛,所以每年都有一些人驾船到佛教的海外胜地普陀朝圣。长此以往,不少外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经常搭载他们村中的海船出海到外岛,时间一长,吉星村慢慢的就演变成一个客货两用的码头。 因为这个渔村的海船出的事故少,而且价钱都很公道,所以很多出海的人都喜到这里来搭船,连带的也带动了吉星村的发展,各种酒楼客栈之类的配套设施也都很齐全,特别是村中的大吉星酒楼,更是吉星村最豪华的一栋酒楼,前楼卖酒开店,后面出租歇客,生意一般都很红火。 只是最近大吉星酒楼出了一件怪事,掌柜的拒绝所有人的用餐和住宿,说是酒楼已经被人包了,让这些客人十天后再来。时间一长,那些吃饭投宿的人虽然因为掌柜的低声下气,好言安抚而去了别家,但大吉星酒楼內被人包了的事情却飞快的传开,成了吉星村议论最多的事情之一。 因为知道大吉星酒楼的人都知道要想包下大吉星,其花费可能是村中一般人半辈子的积蓄,更何况一连包下了十天。吉星村虽然不乏豪客,但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头一次,想不轰动都很难。不过大家议论最多的还是包下大吉星的是什么人,有人去问过掌柜,但掌柜含糊其词,让人不得要领,此点也让人更好奇。 包为离奇的是,有几个村中闲汉半夜经过大吉星后院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非常好听的音乐声,一时忍耐不住,就偷偷的爬过围墙想去偷看,结果还没进去就莫名其妙的被扔了出来,浑⾝青紫,手⾜僵硬,躺了夜一才能动弹。这件事情又迅速在村中传开,几个略通音律之人,听了这几个闲汉讲述听到的音乐特征后,肯定应该是有人在弹琵琶。 很快,就有人将这些闲汉⾝上发生的事情牵強附会,说大吉星內住的是狐狸精,生人勿进,还有一些老人提议赶紧派人到普陀求一道神符,以镇妖魔,甚至还有人提议将大吉星內住的人赶走,以保全村平安。幸亏大吉星的老板势力大,底⾜,才没让这件事情成为现实,连村中那些闲汉也受到警告,不得再来大吉星闹事。 一时之间,大吉星的住客成了吉星村最引人的话题,一些人有事没事的都爱猜测几句,做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特别是那些闲杂人聚集的酒馆茶棚,更是成了最新报情的通报地,其中以靠近路边的一座‘大新茶棚’的消息最为灵通,各种版本的故事都有,有些让人听后哭笑不得。 今天同样如此,只是事情听的多了,可信度就没那么大了,所以不少人更多的将这些事情做为一种传闻,没有将它当真。 此时在大新茶棚的一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有三个人也在讨论这件事情,不过他们讨论的內容却不是猜测。 “疤哥,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座酒楼中应该增加了不少于十个人,而且确实有女眷在內,你看我们是不是将这个报情送上去?”说话这人⾝材瘦小,一脸老实像,说完话后就望着对面坐着的一个脸上有道疤的汉子,显然此人就是疤哥。 疤哥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首轻轻问他旁边坐的那个年轻人道:“三弟,你如何看?” 被疤哥称呼为三弟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觉得还应该多观察一下,如果这些人真的是点子的话,那他们逃都来不及,怎么会这么招摇?此外,如果对方是想逃到海外,那为什么这些天都盘桓不去?如果他们不是想逃到海外,那他们到吉星村来⼲什么?况且我们这些天并没有和对方朝过脸,还不脑葡定他们就是上面要求要找的人,仅仅凭借那些传闻的琵琶声,只怕不能让上面信服。我认为至少应该和对方朝过脸后再做决定,免得误报,让人笑话!” 疤哥沉昑了一下,才道:“我觉得还是应该报上去,大家共事的时间已经不短,一般的事情我都不会瞒着你们,只是这次事情太过蹊跷,所以我才没有对你们明说!” 三弟和那个⾝材瘦小之人互相望了一眼,三弟才小心的问道:“疤哥,难道这次任务很危险吗?” 疤哥警惕的看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增加什么客人,这才收回目光轻声说道:“其实上面就是因为没有接到大吉星的例行报告才让我们过来看看。” 三弟神情变的严肃起来,低声问道:“找到那个人了吗?” 疤哥摇头摇:“失踪了,我是在他家里的秘密联络点中找到写着‘大吉星’的纸条,这才对那个酒楼中的人起了疑心,我怀疑他也许是查出什么了。” 疤哥的话让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三弟才道:“既然如此,我认为应该马上将报情送出去。”说完,双手就互握放到桌子上。 看到三弟的动作,疤哥的神情动了动,然后才对那个瘦小汉子说道:“吉二,你辛苦一趟,将你知道的报情详细报上去,一天之后,没有接到我们的消息,你就让上面采取行动。” 吉二脸⾊变了一下,看了两人一眼,反对道:“不如我留下来,你们两人去回报,这样把握更大些!” 疤哥决绝的说道:“不行,这里我做主,你等会儿就走,路上留下我们的暗记,一切小心!” 三弟也赞同道:“我们三人就以你最懂得灵活应变,如果真有危险,你才是最应该小心的。” 吉二顿了一下,点头道:“好,我马上就走,你们小心!” “保重!” 吉二一点头,转⾝就走出茶棚。 疤哥和三翟拼到吉二走了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微微一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双双离去。出了茶棚就分手而去,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 在疤哥和三弟走了好一会儿,大新茶棚中一个穿着普通的人才慢悠悠的起⾝招呼结帐,离开茶棚之后,他只是稍微停留一下,就向村外走去,脚步迅速,很快就不见人影。 吉二在小路上低头疾走,脚步迈的很大,显示出他心情很着急。不久,他就到达一片小树林,走了进去,找到一棵树,然后蹲下⾝子轻轻的将泥土挖开,放⼊一个竹筒之后又将泥土重新覆盖好。 他做好后就站起⾝来,満意的看了看,转⾝正走的时候,突然浑⾝一颤,脚步一下就迈不出去--他的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头发花⽩,下颚长満胡须之人正很沉的看着他。 “看来你知道咱家是什么人?”来人声音尖利的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杀机。 吉二強自镇定的说道:“这位老先生说笑,我重来没有见过老先生,如何认得老先生?” “是吗?那咱家杀了你,你连告状的人都找不到了…”话音还在空中回响,此人就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吉二的⾝前,一下就掐住他的喉咙,正要发劲之时,一声非常深沉的叹息突然响起,让此人心中一怔,手中突然慢了一慢。 趁此良机,吉二浑⾝一阵颤抖,如同泥鳅一般的从来人手中滑落,迅速的闪到一边,其⾝手表现和刚才如同判若两人。 来人并没有再次攻击吉二,反到是缓缓转⾝面对着另外一个方向,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还是找来了?” 一个人随着他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花⽩的头发但却没有胡须的下颚,其眼神中更是透着种无奈,更为重要的是,来人的⾝份是葵公公,是他最害怕的人之一。 看到葵公公的出现,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掉⼊陷阱了,一个针对着他的陷阱。 吉二看到来人,很恭敬的说道:“葵公公,此人应该就是目标之一,请葵公公决断!” 葵公公看了吉二一眼,才说道:“花公公,你我也算旧一场,只是各为其主,不得不做,只是有句话要说,赵远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吗?” 听到对方的问题,花公公一把撕开自己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断然说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如果你还念着我们那点旧情的话,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葵公公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叹气道:“你当初既然可以瞒骗过我逃出临安,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逗留?还弄的如此招摇?难道以为我们都是死人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听到这个回答,花公公也露出丝丝无奈,难道是自己愿意如此吗? 看到对方的表情,葵公公继续说道:“果然,还是因为他,难道你没有告诉他吗?” 花公公摇头摇,长叹道:“如果他可以听我说,那如今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他始终不肯相信淮王会杀他,所以一直还在犹豫不决。” 葵公公皱了一下眉头:“他竟然这样想,为什么还要逃走?” 花公公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此事还多亏了那个青莲,不然他连这里都不会来!如今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对淮王也没有任何威胁,难道淮王就不肯念一点旧情留下他吗?” 葵公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表情也开始变的肃然起来。 花公公明⽩过来,此事真的已经无挽回之余地,剩下的就看自己能不能拼个鱼死网破去见他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花公公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太已经开始西垂,一切都该有个结局了。 下一刻,花公公就再次出现在吉二⾝前,一指像他点去,带起丝丝寒风,如同妖魅现世,快的让人只能见到残影。吉二无法下,只好向后退去,意图避过对方。 多年的往,葵公公从对方避強击虚的战术上马上明⽩到对方并无死战之心,心中再叹,手脚却半点不慢的跟了上去,毫厘之差的就要追上花公公,如果对方还想伤人的话,就一定要受他一拳。 花公公的⾝形突然一停,迅速向旁边一转,和葵公公错⾝而开,脫离了葵公公的威胁,显示出一手⾼明的判断力。 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如同风雷并发,快若天际闪电一般的降临场中,一时剑气纵横,狂涌的暗酒如开山崩石,没有半点空隙的向着花公公庒了下去,寒光闪烁间,似如九天银龙吐电,丽中带着无限杀机,正是修罗门中的独门剑术。 遇到如此⾼手,花公公的⾝法一下就施展不开,迫不得已双手一合,強行封挡了对手这志在必得的一剑,⾝形蓦然后退,一时中气⾎翻腾,金星冒,一阵力虚的感觉涌上心头。 花公公站稳⾝形,抬眼打量对面这个对手,发现对方是一丽妇人,不过此时气息有些杂,正靠在一棵树上息,前⾐服上还沾有少许⾎迹,看的出来,她比自己伤的要重。 只是就算如此,情况对于花公公还是没有改善,在已经出现的人中,葵公公的⾝手就在其上,而暗中和这个不知名的妇人类似的⾼手还不知有多少,结局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葵公公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花公公,修罗门中的三个长老在此,你认为自己有多大胜算?如果你肯束手就擒,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花公公有些惨然的看看他,摇头摇道:“多谢,看招!” 一道掌劲临空而来,花公公不顾一切的向着葵公公的方向冲去,只要冲破葵公公的防线,他还有可能离开这里,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已经顾不得了。 葵公公半步不让,双手大开大阖,竟然放弃了一贯以⾝法取胜的战术,径直的和花公公硬拼了起来。 场中顿时碰撞之声不绝,如同山洪爆发,又如落雷天降,气劲连绵,卷起了周围的泥土树叶,如同龙卷狂风过境一般,将整个地面刮了一层,声势惊人。 花公公和葵公公二人的⾝形也越打越快,外人只看到两条人影在狂风中上下飞舞,回旋往转,不断的寻找对方的弱点,期望一击而中。 突然,一声尖利的长啸响起,一条人影猛然脫离了和对方的接触,在不断的长啸中飞⾝远去,几条人影正要去追赶,葵公公有些无力的声音响起:“不用追了,他的心脉断绝,就算去了也无做为。” 狂风渐息,露出葵公公越发显得苍⽩的脸,而他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一种悲伤,更有一种无奈。 良久之后,他才再次说道:“走吧,那边的事情也该结束了!” 话语响过,树林很快又陷⼊了平静,只有地上的痕迹告诉别人,这里有过一场搏杀,一场不公平的搏杀。 倭国是位于神州东北海疆上的一个群岛,和⾼丽以及琉球群岛之北山国相望,全境由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四个大岛和数千个小岛组成,面积三十多万平方公里,其中本州岛的面积二十二万多平方公里,是倭国最重要的岛屿,也是其政治经济中心。 倭国的发展历史比神州晚许多,而且文化发展上也深受神州的影响,历史上对其国最可靠的记录是神州汉朝时期的史书,当时在倭国北九州和畿內等地区开始出现一些地域部落小柄群。这些小柄为增強自己的实力以及统治的权威,有意识地与強大的神州权政往,还出派使臣到汉朝去朝贡。 据神州史书《汉书-地理志》记载“夫乐浪海中有倭人,分为百余国,以岁时来献见。”《后汉书-东夷传》也记载道:公元57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大夫,倭国之极南界也。光武赐以印绶。”史书上还记载,在五十多年后“安帝永初元年,倭国王帅升等献生口百六十人愿请见。”这些记载都表明当时倭国并非是一个统一的家国,而且对于汉朝非常恭顺。 大约在三国时期,倭国开始有了很大的发展。据《三国志-魏志-倭人传》的记载,在这一时期,倭国列岛上本以男为国王的倭国发生动,各个小柄之间相互攻击,因为琊马台国取得胜利,一年后这些小柄共同推举琊马台国的女王卑弥呼为王,成立了倭国历史上由30多个小柄组成的以琊马台国为中心的大联合王国--琊马台古国。这个时期也是倭国历史上各种神话大量繁衍的一个时期,那个传说中拥有黑暗力量,要毁灭世界的‘八岐大蛇’就是这个时期的产物。 卑弥呼女王以“事鬼道,能惑众”而被神州史记书录,史书上还记载这个女王没有成婚,而且深⼊简出,行踪神秘,国政几乎都由其弟掌握。在卑弥呼死后琊马台国又立一男王,结果再次引起动,引得琊马台国大。无奈中,新任的国王被退位,一个与卑弥呼有⾎缘关系的13岁少女壹与成为新的琊马台国王之后,局势才稳定下来。 琊马台国此时已经有了初步的家国形式,拥有最⾼统治者,以及大小辟员,还有一支维护统治和对外战争的军队,并有一些按照传统习惯形成的不成文的法律和刑罚,并规定“有犯法,轻者没其子,重者灭其门户及家族。” 琊马台国的经济已经比较发达,在《三国志-魏志-倭人传》记载其“种禾稻、苎⿇、蚕丝”等,而且还有“人嗜酒”的评论,由此可见其酿酒业也已相当普遍。同时,这本史书还记载了另外一件事情,说是琊马台国的新国王壹与曾向曹魏赠送⽩珠五十孔,青大句珠二枚,异文杂锦二十匹。“⽩珠”即是珍珠,是九州地区的传统产物“青大句珠”是用玛瑙加工而成的珍宝,异文杂锦是一些纺织品。这个记载也证明琊马台国已经有了手工工业,而且可以定居的生活。 琊马台国使节曾经数次到魏国朝贡,在其贡品中均有献男女“生口”的记录,而且这段时期往也比较频繁。据史记书载,在魏国废帝曹芳在位的时期,其国曾经四次派使者到魏国。在曹芳即位之初,卑弥呼就遣使到魏国,被授予“亲魏倭王”印,赐给⻩金、刀、铜镜、珍珠、纺织品等;到正始九年,新国王“壹与遣倭大夫率善中郞将掖琊狗等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献上男女生口三十人,贡⽩珠五千孔,青大句珠二珠,异文杂锦二十匹”由此可见,当时倭国还是将活人做为一种商品。后来因为神州陷⼊战,其国和神州的往受到阻碍,神州史书上没有再记录此国的情况。 神州进⼊魏晋南北朝的动时期后,受其影响,朝鲜半岛也发生较大的变化。地处国中东北部的⾼句丽不断向朝鲜半岛北部扩张其领土,西晋末年,趁神州权政衰弱的机会呑并神州大汉权政设置的乐浪郡。此时在朝鲜半岛南部,还有三个小柄家的联合体,即马韩、辰韩、弁韩。后来马韩、辰韩演变成百济、新罗,弁韩仍是小柄联合,其地区被称为伽耶。 此时倭国中的琊马台古国已经突然消失,因为没有史记书载,到底此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无人可以知道,甚至连它为何被别的权政所取代,也无人可以说清楚。等神州陆大再次和倭国有所来往之时,倭国已经有一个新兴权政取代了琊马台国,世称大和国,这是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权政,但此时神州史书仍然称其为倭国。这个时候,和倭国一海相望的朝鲜半岛也爆发了战争,⾼句丽和新罗两国都有心统一朝鲜半岛,而受到⾼句丽新罗⼊侵庒力的百济·耶两国和倭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大和国也借这个机会积极揷手朝鲜半岛事务,暗地里控制了伽耶不少地区,史记书载,神州十六国时代,百济曾与大和军队一道进攻过新罗。 神州东晋末期和十六国时期,大和国一方面通过揷手朝鲜半岛各国的战事,获取镑种先进的技术,另外一方面还出派使臣到神州朝贡,大和国在这一时期先后13次遣使到东晋、宋、梁各朝,要求给予册封。据《宋书-蛮夷传-倭国》的记载,此一时期大和国的最⾼统治者大王先后由赞、珍、济、兴、武五人担任。南朝宋顺帝时期,还委任过倭国国王为“诏除武使持节都督倭、新罗、任那、加罗、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王。” 这一时期,因为神州內和朝鲜內部的战争,数以万计的陆大居民移民倭国,这些人带去了大量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推动了倭国內部的发展,使得其经济文化有了长远的进步,逐步形成以倭皇为中心的政治集团,家国的形式趋于完善。 在神州南北朝时期的梁朝时期,因为⾼句丽和新罗不断的进攻,受倭国保护的百济势力受到极大的影响,国土不断减小。为了保持百济的存在,大和国将自己控制的伽耶一部分让给百济,意图保存其权政。这种做法并没有缓解百济的危机,反到让大和国內部发生了叛,虽然最终叛被平息,可是大和国揷手朝鲜半岛的计划被打,最终伽耶地区被新罗攻陷,使得大和国的朝鲜据点丧失,并引起了大和国內部权利的重新分配,倭国外戚苏我氏控制了大和国的朝廷。 此时神州已经是隋朝时期,统一后的神州数次对朝鲜用兵,不仅使得朝鲜半岛震动,连倭国也感受到了威胁。倭国掌握大权的苏我马子除掉了对手物部氏之后就杀死当时倭国在位的崇峻倭皇,并拥亮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天皇--推古天皇,并让其外孙厩户皇子作为摄政,此人即圣德太子。在圣德太子的支持下,倭国推行了一系列加強王权的改⾰措施,并恢复了同神州的往,出派不少人员前往神州学习考察,这就是倭国历史上的圣德太子改⾰。 而神州此时也进⼊唐朝时期,在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李世民的治理下,神州不论文治武功都有了长⾜的发展,呈现出新的繁荣景象。不仅朝鲜半岛三国感受到威胁,连一直揷手朝鲜半岛的大和国也感受到了危险。当大和国得知唐朝为了开拓疆土,决定联合新罗攻击⾼句丽后,更是感受到其后面的庒力。特别是这一时期,圣德太子派往神州的人员陆续回国,在他们的影响下,大和国內部开始有了新的思嘲翻动,并开始有计划的出派人员前往神州,这些人就是被神州历史记录的‘遣唐使’。 不久,因为倭国內部不満苏我氏的专权,改⾰派就趁这个机会推翻了苏我氏,倭国历史上有名的孝德倭皇即位,定年号为大化。在其执政期间,倭国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进一步的加強了倭国的央中集权,使得倭国的家国政治体制完善起来,并在汉字的基础上逐步发展起倭国文字。这次改⾰就是‘大化⾰新’。 神州唐⾼宗永徽六年,朝鲜半岛的⾼句丽和百济联合进攻新罗,新罗向唐朝求援。唐朝出兵后在显庆五年灭了百济,使得和其关系密切的大和国感到不満,为恢复自己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倭国在主政的中大兄皇子的主持下出兵朝鲜半岛,但在龙朔三年的百村江战役中惨败,不得不将势力撤回国內,并使中大兄皇子承认倭国贵族对土地和居民的拥有。从此,一直到唐亡,倭国对神州一直恭敬异常,不敢正眼相看。 五代十国时期,倭国和神州的官方往开始中断,除了一些商业往来之外,没有再大规模的出派使臣前来神州,双方的往平淡下来。 大宋立国之后十分注意海外贸易,但此时倭国正是藤原氏当政时期,藤原氏无意同大宋建立正式外关系,所以这一时期,倭国也没有出派官方人员前往大宋,但双方的经贸往来却没有断绝。神宗在位时期,曾经给了倭国一封国书,希望能和他们建,但当时倭国已经开始妄自尊大,忘乎所以,并没有回应这次善意的往。宋室南迁之前,数位皇帝也试图和倭国取得外联系,但倭国都没有回应,两国始终没有建立起正式的外关系。 宋室南迁之后,孝宗在位之时,倭国权政为平清盛所掌握,此人热衷于对宋贸易的巨利,开始以倭国名义给宋朝廷回国书,建立起官方联系。源氏兴起之后,继续和大宋通商,脖有国书传到大宋。十多年后,倭国的镰仓幕府就被源赖朝之族北条家所掌握,所有权政都归执政北条家所掌握,倭皇成了一种摆设。 而北条义时继任执政之后,虽然也出派过官方人员前往大宋,但其目的却是为了试探神州的虚实,为其再次伸手朝鲜半岛做准备。不过事机不密,而且和其合作的金国也在最后关头弃车保帅,让倭国损失惨重之余却毫无所得,更让淮王找到借口,派兵前来兴师问罪。 成大继率领的远征大军到达倭国的时间,正是倭国的后鸟羽上皇因为事机败露,被迫提前发难的时候,此时倭皇一方召集了大约数万武士和僧兵在京都起事,引起了镰仓幕府的执政北条义时的恐慌和愤怒,在源赖朝的子北条政子的鼓动下,镰仓幕府上下决定对后鸟羽宣战。 北条义时以其子泰时为总大将,弟时房为副将,大军三路,分别进攻尾张,美泷,三越,直京都。一路上不断有新的兵马加⼊,到达京都时,已有接近三十余万之众,超过后鸟羽一方数倍。 后鸟羽接受吉田利家的建议,让朝廷队部收缩防线,死守宇治,势多,淀等要隘,采出数百人前往九州的大隅海峡接成大继率领的大宋援军,意图挽回败势。 占领了种子岛的成大继此时正有意进攻九州,以获取物资补给。在接到对方的求援之后,成大继和远征军的众位将领商量之后,认为应该出兵帮助倭皇,于是决定以丁善成为主将,独孤胜为副将,带领五万人和三分之二的战船前往神户港,准备在北条义时大军的后方登陆,以缓解京都的庒力。 此时丁善成正带着队部穿行在濑户內海,站在顶楼甲板上看着庞大的战船队伍,丁善成心中并无多少自豪,更多的是一种忧虑,孤军于异地作战,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自己虽然竭尽所能,但心中还是有所担忧。 “尽力而为,耀我神州!”不自觉的,丁善成的心头又响起了淮王信中给他的鼓励。 猛的将拳头一捶栏杆,狠狠的说道:“不成功,则成仁,想他娘的那么多⼲什么!”话音未落,他就转⾝对着⾝边的传令兵一挥手。 很快,所有战船的风帆都升了起来,航行的速度蓦然加快了。 神户港,是倭国鱼住城的贸易海港,平时就没有多少士兵驻扎,自从幕府和倭皇开战后,鱼住城的城主决定带兵加⼊幕府一方,其离开之后,神户港基本上就处于一种不设防的状态。当远征军的前锋到达神户港之后,神户港的居民本就没抵抗,很顺服的就宣布投降,还出派港口中的头面人物前来商议投降事宜。一切似乎都如同⽔到渠成一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丁善成接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让独孤胜带领一万人登上神户港,并指挥战舰开始靠向港口。 王嘉是远征军中的陆战队千人长,他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渔民,一次出海的时候,碰上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海盗,不敌之下他就指挥着渔船逃跑,但海盗们紧追不舍,正在危急的时刻,几艘战舰突然出现并击沉了海盗船救了他们。 经过询问了解到,这几艘战舰都是淮王这边的战船,他当时对战船上那种可以发出大巨声响的东西感到趣兴,因为就是这样响了十几声之后,在海浪的飞溅中,海盗船就被击沉了。不过当时战船上对他的询问没有回答,护送他们到全安地方之后,这些战船就离开了。 这次经历让他记忆深刻,不久之后,有一些人到沿海渔村招募⽔兵,他了解到这次是淮王的⽔师军团募兵,一时动了念头,就应了征。 加⼊⽔师军团之后,他并没有成为舰兵,反到成了还在训练中的陆战队的一员,因为表现突出,很快他就得到晋升,后来因为在和海盗的对战中表现突出,立下不少战功,获得游击将军的官职。在正式组建陆战队的时候,他就被任命为一名千人长。 此时王嘉坐在登陆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海港,心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影,好像以前自己预感到有暴风雨时的心情。 紧紧⾝上的装备,王嘉有些担心的看看自己⾝边的人,低声吩咐⾝边传令兵道:“吩咐下去,等会儿上岸后先不要分开,集合后再行动!”他的命令很快就被传达下去。 不久一个⽪肤黝黑,⾝材矮壮的军官挤到他⾝边,大着嗓门说道:“嘉哥,前锋不是传回消息,说一切平安,让我们尽快分散去占领港口吗,为什么还要先集合?”此人叫吕苏威,是陆战队中最精锐的冲锋队中的一个队长,和王嘉是一个村的,从小就认识,关系也很好,所以在语气他就少了顾忌,直接将大家的疑惑说出来。 王嘉当然不可能将心中的感觉说出来,转口说道:“这个港口我们并不悉情况,小心一些没有大错的。万一那些港口中的人不安好心,我们也可以坚守一段时间,免得力量分散被各个击破。” 吕苏威疑惑的挠挠脑袋,裂开大嘴说道:“嘉哥说的咱不明⽩,不过红秀说,遇事要咱多听嘉哥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到这里,这个耝豪的汉子摸摸前,神情露出一丝怀念。 王嘉的目光扫过,看到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贝壳用红线穿着挂在对方的前,顿时嘴角露出微笑:“怎么了?还没有遇到敌人,你就开始想家了?不过你小子还真行,怎么让红秀送你这个的?” 吕苏威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这个,咱出来的时候告诉红秀要去打仗,红秀就送了咱这个,说这个东西吉利,可以保护咱平安!” 王嘉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看看港口后道:“你小子还真行,好了,快去准备吧,马上要到了!” 吕苏威憨憨的一笑,转⾝离去。 登陆船很快就靠上港口,上面的士兵迅速的从船上下来,登上港口的陆地,不少登陆船上下来的队部非常迅速的就向着各自的目标而去,在前锋将士的指引下,将港口各个要害地方控制起来,并对后方打出平安的信号。 王嘉这边的队部并没有加⼊到控制港口的行动中,而是按照王嘉的命令进行集合。当王嘉踏上港口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港口太小,远没有自己家乡港口的那种繁华。 也许这是对方的一个小佰口吧! 王嘉先和港口站岗的几个士兵闲聊了一下,知道先期上岸的前锋已经命令港口居民待在自己家中,而这些居民也很顺服,什么都没说就照做了,非常的恭顺,前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碰上任何⿇烦。 难道真是自己多心? 摇头摇,王嘉走向自己的队部集结地,下达命令,以百人为单位对这个港口进行搜索前进,而且随时要和兄弟队部保持联系。 虽然对王嘉的命令感到不解,但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还是按照要求,小心的前进,并随时保持联系。 王嘉带着一百多人在港口前进的时候,明显感到从两旁的居民房屋中有许多的目光投出来,他甚至能从中感受到惧怕,厌恶,仇恨和羡慕等等复杂的情绪。但也只是目光而已,对方并没有什么敌对行动,连兄弟队部对一些民居的強行征用,这些居民都不敢吭一声,反到是配合的将房子让出来,神态如同一条哈巴狗,似乎生怕自己一方不満意似的。 看到这些情况,王嘉皱皱眉头,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因为王嘉的队部行动缓慢,那些兄弟队部很快的就将港口完全占领。接到回报的独孤胜,想了想,就让王嘉和另外一个千人长带队驻扎到港口外防卫港口,采出大量的探子前往港口四周去侦察,特别是那个鱼住城,更是侦察的重点。 王嘉接到命令后,也觉得这种做法很好,马上就又重新召集起队伍,然后前进到港口外左翼的一处土坡周围驻扎,并将自己队部的火炮放到⾼坡上,让四周都可以在火炮的覆盖范围內。同时,他也出派一个百人侦灿谟,去了解港口外的情况,一切都按照战时要求做,没有半点马虎。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在海浪轻轻的拨打声中,夜⾊更显得静谧平和。 此时远征军的将士除了巡逻防卫的队部外,大部分都进⼊梦乡。战舰也排列好编队停靠在港口附近,除了一些挂着特制灯笼的照明船停靠在四周外,就只有那些或明或暗的巡逻船在四周梭巡,传递着正常的信号。 丁善成在自己的船舱中仔细的观察着倭国的地形图,特别是对于那些图上没有标示出来的地方,更是细细揣摩,并用笔将这些地方一一进行勾画,准备继续派人去侦察。 笃笃,一阵敲门上响起:“大将军,南将军求见!” 丁善成抬起头,道:“让南将军进来!” 门开,卫兵和一个中年将军走了进来,这名将军脸上线条刚硬,神⾊中更是透着一种坚持,让人见之就知道这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军人。 他叫南弋,是旭⽇军团的参谋将军。 看到他,丁善成露出微笑:“怎么了,那个家伙还是要留下那几个女子?”丁善成口中的那个家伙就是吉田利家派来联络的小泉太郞,这次神户港就是他出派自己的副手去劝降的。只是神户港投降的时候,除了送来一些礼物之外,还送来十名所谓的‘美女’,让丁善成收下。 丁善成对此人存有疑心,况且出征期间私自收受女眷也违反了军法,心中本不收,但小泉太郞却说这是他们倭国的传统,这才让丁善成改变了主意,不过对于这几个女子的处理意见,丁善成和小泉太郞产生了分歧。丁善成想将这些女子送回去,让她们各自回家,可是小泉太郞却认为这样不好,双方为这个还闹的有点不愉快。南弋见情况不对,就打了圆场,丁善成⼲脆就让南弋去处理这个事情,自己到船舱中来看地图。 这次看到南弋,丁善成直觉的认为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南弋刚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家伙很顽固,很难说服的,我看既然如此,将军就收下吧,免得多生一些枝节!” 丁善成马上头摇道:“现在大敌当前,善成如果这么做了,岂非辜负了殿下和将士?此事断不可能!”话语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南弋也不介意,淡然说道:“将军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对方坚持,那将军不如代殿下收下,以后回去的时候,就说是倭国自愿献上,这样不是两全其美?” 丁善成考虑了一下,认可道:“这样也好,你让人将这些女子转到运输船上,有回去的通信船就带上她们,让成将军去处理!” 南弋知道丁善成的格,也没再坚持,转而说道:“将军,你看我们这次出征是不是太顺利了?自从我们抵达倭国之后,除了遇到过敌人的地方舰队外,我们这次深⼊对方內海却没有遇到对方的主力舰队,而据报情,敌人一方至少有超过五百的战船,为何却没有见到?它们到底去了何处? 包可虑的是,那个倭国人说他们倭皇危急,让我们不要在沿途多做停留,以至于这一路来,我军并没有实质的占据对方任何领地,除了那些名义上投降的港口外,我方竟然没有任何前进基地。更何况出征以前殿下就说倭人狡诈,让我等小心行事,我认为这种情况很危险,将军有什么对策?” 丁善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此事我不是不知,不过你也知道,淮王殿下的命令中特别強调了要保存那个倭皇的势力,如果我们等那个叫北条的人打败了倭皇,那情况对我们会更不利。敌人隐匿不出,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倭皇战正急,就是他们另外有所图谋,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当能随机应变。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军报情不畅,对那个倭国人倚重太多,这才是我们最大的隐患。虽然神户港现在还算平静,但对神户港以外的情况我们却所知不多,可能对方的大军前进到我们眼前,我们才能发现。” 南弋也默然,这个情况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想了想,道:“我会亲自注意他的,对了,现在我军已经攻克神户港,临出发的时候,成大将军给我们的那封密信现在是不是可以打开了?” 丁善成点点头,转⾝就走到打开一个菗屉取出一封书信,当着南弋的面将信封打开,菗出里面的信笺看起来,很快,丁善成的表情从平静变的惊奇,好像看到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一样。 不久,丁善成的双手垂下,看着桌子上的倭国地形图一言不发,让南弋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成大将军如何说?” 丁善成缓缓的摇头摇,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南弋道:“不是成将军的信,你自己看吧!” 南弋接过信笺匆匆阅读起来,不久脸上也露出惊奇的表情,好半天才放下信笺轻声说道:“想不到竟然是殿下的亲笔信,将军如何看?” 丁善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军跨海远征,所费大巨,况且兵书上也有言‘取用于国,就粮于敌’,虽然此次我等是受人邀请而来,但我军耗费却是事实,我等又何必太过拘泥于此事?” 南弋考虑了一下,才谨慎的说道:“虽然殿下让我等将所经之处的钱粮人口尽数掠走,但此事此时进行必会让我军受到敌人之反抗,不利大局。不如暂缓此事,只是出派人员接管沿途地方,同时将其钱粮人口登记于案,等大事一定,我等就可以进行,如此方为上策!” 丁善成沉昑了半晌,点头道:“就如此做,此事除了你我二人知道外,只能通知独孤将军,其余人先不要明说,以免军心有所浮动!” 南弋点头赞许,正要说话之际,一声拉长的尖啸蓦然响起,顿时让二人面⾊一变。 版警响箭,敌袭! 丁善成猛然大步的冲出舱门,飞快的跃上甲板,举目望去,远处黑黝黝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的火光,正非常迅速的向着自己的舰队冲来,一些巡逻船想要靠近阻拦之时却被火箭中,惨叫声和呵斥声顿时在海面上响起来。 敌人想烧船! 丁善成面⾊沉静,马上让人吹起军号,扬的军号声在黑夜中传出老远,让还在睡梦中的舰队马上惊醒起来,一阵忙碌开始了,代表各种信息的灯号也被挂上,让各个编队的将军们很快就了解到自己这边的情况,一些手脚快的将军们,已经组织起小型和轻型的舰船前去清路,而大型战船也已经开始起锚,准备离开港口。 在外围警戒的两支机动舰队此时已经开赴到事发地点,轰隆隆的炮火声也响了起来,不时有敌人的火船被击沉,就算穿过拦截的火船也被跟随着主力舰船作战的轻小型战船给拦截住,虽然不少时候都是同归于尽,但总算没让敌人冲到舰船停泊处来。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等自己一方的战船离开港口,那敌人这次偷袭只能以失败告终。 丁善成心中稍安,向补给船队的方向看了一下,见到那里打出的是平安的红⾊灯号之后,心中稍安。 看来敌人并没有自己这支舰队准确报情。 罢这样一想,⾝后突然传来招呼声:“将军,倭国的那个使者出事了!” 丁善成心中一跳,想到一种可能,转过⾝看着面⾊非常难看的南弋说道:“出了什么事情?难道他失踪了吗?” 南弋头摇道:“不是,他被人杀了。刚才我看到敌人前来偷袭,就去看他,结果却撞上我派去的监视人员,说他被其副使给杀了,而这个副使杀人后就跳海而遁,使得我方人员无法追索。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似乎是为他这个话做注解,话音刚落,神户港的方向突然也响起隆隆的炮火声,不到一会儿,在神户港的上空就爆发了一颗五彩的焰火,丽夺目,其⾊鲜红,这是求援的信号。 丁善成还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一声惊逃诏地的炸爆突然传了过来,海⽔受到炸爆的气浪推动,掀起了数丈⾼的浪头,不少舰船都被打的左摇右摆,连丁善成的坐舰都感受到一阵剧烈的摇晃,可见这次炸爆何等烈。 敌人偷袭了补给舰船! 丁善成和南弋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种震惊和明悟。 敌人设下了一个陷阱,让自己上当。那个被自己这边怀疑的小泉太郞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联络人,但他的副使却极有可能是敌人一方的人,而神户港就是对方用来暗算自己的所在。 丁善成当机立断,大声喝令道:“马上传达命令,让左方编队保护运输船队离开港口,天明之后再回来集结!其余运输船分散离开,天明后再来此集结。右方编队击敌人,集中所有力量消灭海上来犯之敌。” 命令的传达中,南弋大惊的说道:“将军,你难道放任独孤将军不管吗?” 丁善成看了看岸上的火光,黯然道:“来不及了,敌人肯定已经和独孤将军他们纠住了,如果此时让他们撤退,十有八九会引起我军的溃败,而舰船上的炮火无法在黑夜中分辨敌我,现在只有先消灭海上的来敌再说!” 南弋没有再反驳,集中实力先消灭一部的敌人,这是一条通常的军事准则,敌人有备而来,岂能容你说退就退,听到岸上越来越烈的炮火声,南弋只有在心中祈祷独孤胜能坚持到天明。 神户港的一座民房內,独孤胜正面⾊沉静的看着参谋人员将敌我形式,一一的用红南二⾊的墨⽔标示出来。虽然这个神户港的地形图是今天晚上才做好,但却很详尽,前线报情提到的地方这个地图都有所表示,这让这些参谋省了不少事。 当参谋人员示意做好之后,独孤胜仔细的看起地图上的标示,默默的盘算起来。敌人这次来的太突然,就在自己这方发觉的时候,敌人就已经冲来了,而且敌人似乎对自己一方的军事布置比较清楚,几个非常重要的据点都和自己失去了联系,看样子他们不是陷⼊重围就是失守了,恐怕还是后者的可能大些。 此时独孤胜最想弄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敌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神户港的。如果仅仅是躲过自己这方的探子,那还可说,但自己这方却是在别人杀到营地中才发出警报的。这种情况表明,敌人来的相当隐秘,自己这方的人本就没多少反应的时间。 而且对方的进攻速度快的离奇,不到一会儿,神户港內的营地就遭到敌人的攻击,自己这边被围不说,还有几处营地失守,以此地的地形和队部的战斗力来说,就算对方人数多过数倍,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敌人击溃,肯定是发生了别的事情使得自己一方的士兵不能发挥出战力,但到底是什么事情?敌人是如何做到的? 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炸爆和惨叫声,独孤胜的心中也有一丝忧虑,虽然刚才的烟花联系让自己知道不少队部还在坚守,但敌人这次数量极多,不知他们还能坚守多久?而且黑夜中,己方的火器也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更是增加了防守的难度。 看着地图上蓝⾊标记被红⾊标记分开围困着,独孤胜突然有了决定,大声命令道:“陈将军,你带五百突击队前去各个营地联络,让神户港內的驻防队部视情况决定撤退还是坚守,如果他们决定撤退,记住一定要从东南方向进⼊我营地。如果你联系上港口外的王嘉千人长,你告诉他,港口外的阵地就拜托他了,请他一定要坚守到天明,你也可以从旁协助。此行危险,将军保重!” 独孤胜的话语一落,一个満脸胡子的将军就走出来,坚定的说道:“将军放心,属下一定拼死完成任务!” 独孤胜点点头,菗出一枚令箭递给他,眼神中有种拜托。 陈将军双手接过令箭,然后大步而去。 独孤胜的目光送他出去之后,又投向了地图,正在沉思之际,一个参谋跑来报告道:“独孤将军,丁大将军有命令来!” 独孤胜接过命令看过之后,脸⾊也凝重起来,好半晌才抬起头对着⾝边的几位将领道:“诸位,大将军命我等坚守阵地到天明,然后配合舰船上的火炮一举歼灭来敌,现在我们只脑瓶自己了。” 听到这话,几位将军的面⾊上都有些变化,虽然敌人来的凶猛,但独孤胜所在主营地因为靠着大海,所以还是有退路的。但这道命令却让他们成了一个饵,一个昅引住敌人的饵,这种情况下,他们断然不能说撤就撤,和之前的情况完全两样。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将军站了出来,敬礼道:“独孤将军,末将请命带人坚守,请将军下令!”剩下的几个将军也站了出来请命。 独孤胜猛然一拍桌子:“好,这才是我⻩龙军团的将军,你们都不用争了,本将军亲自去指挥,你们都随本将军来吧!”说完,他就转⾝离开营帐,既然命令如此,战术上也就简单多了,坚持,就是现在要做的。 就在独孤胜决心坚守的时刻,王嘉也下达了同样的决心。 王嘉虽然没有接到丁善成的命令,但他在自己遭遇到敌人袭击的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坚守的命令,而且利用土坡上的十门小火炮给予来敌头痛击,打了他们的进攻步伐,给自己争取到宝贵的调整时间。 当敌人再次组织人马对王嘉进行冲击的时候,王嘉已经将自己的队部集合起来,并以土坡为依托,利用各种单兵火器和弓弩进行阻击,使得敌人伤亡惨重,不得不退。 王嘉让人悄悄拖了几具尸体过来才看清对方士兵的模样:头上戴着黑⾊的竹笠,下面还有一块布条挂在后脑勺,前有一块黑⾊的甲,似乎是薄铁制成,下面有一条黑甲片窜成的战裙,胳膊上戴有网状的黑甲和长条护腕,下⾝穿着一条肥大子,小腿上还绑着胫甲,不过脚上却穿着一双草鞋,鞋底还沾満了一种很特别的红⾊泥土,似乎不是神户港特有的。 这些人的兵器基本上都是长,不过他们做的很简陋,就是在一竹子上套一支铁制的矛尖充数,在和自己一方的手中,这些长本就不经砍,让自己一方占了不少便宜。 放下敌人的长,然后看向神户港,见的那里也是炮火不绝,喊杀连天,各种烟花不时的在天上爆开,传递着紧急的信号,这些都让王嘉忧心不已,有些怀疑右翼阵地是否失守,不然敌人何能攻⼊神户港?恰在此时,王嘉阵地前面突然也冲了一个烟花起来,正是自己一方要求救援的信号。按照距离推算,这支队部离王嘉坚守的阵地只有百丈距离,王嘉是最能施与援手的队部。 但这会不会是敌人的一个诡计? 王嘉心中正在疑惑的时候,又是一道求援信号爆开,而且此时的距离更近,似乎这支队部就是向王嘉这边冲过来的。 看来是一支己方队部想和自己汇合,但却被敌人围困住了。 “嘉哥,让我去吧!”⾝材矮壮的吕苏威大声说道。 王嘉看了看远处黑漆漆的夜空,一咬牙,断然说道:“小心,遇到不对就发信号。” 吕苏威一点头,转⾝就向山坡下走去。 来到山坡下,吕苏威发现自己的队部正装备整齐的坐在地上,看到他走来,这些士兵马上就跳了起来,排列好,眼神也开始变的热炽起来,显然是在期望着什么。 这些突击队的士兵,都是军中最勇猛的一群,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是他们信念,他们天生注定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王嘉的坚守让他们没有了用武之地,而且和那些防守队部的配合上也有些格格不⼊,这些都让他们感到别扭,此时看到吕苏威,很自然的就流露出望渴战斗的心情,让吕苏威的心也热了起来。 “兄弟们,信号你们也看到了,其他的不多说了,跟咱来吧!”话一说完,吕苏威就套好自己的钢刀,大步的走了出去,那些突击队的士兵蓦然士气⾼涨起来,顿时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踊跃而去,手中的钢刀在夜空中发散出森寒的光芒。 吕苏威带人冲出己方阵地不到二十丈,就和敌人遭遇上,二话没说,看准一个倭人,吕苏威就一个虎跳,手中的长刀在对方的颈项处带起一篷⾎花,然后侧⾝而过钢刀斩向另外一个倭人。 一阵叽里呱啦的喊声响过,顿时一阵密集的⾜音传来,一大群倭人如同嘲⽔一般的涌来,手中的竹纷纷刺向吕苏威,黑夜中,一时也不知有多少人,只感觉到到处都是倭人,想要将自己庒碎一般。 吕苏威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刀一下格开了数把竹,然后就地一滚,躺倒在地上,后面跟随的士兵马上不失时机的扣动了连环弩,在一阵阵机括声中,那些冲上来的倭人无声无息的倒了一大片,这种情况顿时让那些倭人愣了一下,攻势为之一停。 吕苏威也没管这么多,一站起来,就将手中的手榴弹扔了出去,⾝边的士兵也纷纷效仿,在一片炸爆火光中,倭人纷纷倒地,使得前来围困他们的队伍出现了松动,吕苏威精神大震,辨明方向当先杀去,一众突击队士兵也不甘落后,纷纷狂猛的向着敌人阵势深处杀了过去,手中的钢刀上下挥舞,如同劈波斩浪一般的在倭人队伍中杀出一条⾎路,勇悍无比,竟然无人可以阻拦他们半刻。 见到他们如此威势,这些倭人一时胆寒,纷纷退避,让他们一连深⼊了二十多丈,已经隐隐可以听到从倭人阵中传来的喊杀声。 这个声音让吕苏威他们精神一震,刀锋一转,向着喊杀声的方向狂猛的冲去。吕苏威还是冲在最前面,一个倭人手执竹向他刺来,他矮⾝一躲,顺势将手中的钢刀一横,一声惨叫响起,此倭人肚破肠流,一把丢下竹,抱着肚肠,倒在地上哀号起来。 吕苏威半步都没有停留,脚下劲使,一下将此人给踢的飞起,重重撞上涌来的数个倭人,趁着对方混的良机,连环弩又发出了悉的响声,让这些倭人倒了一片,阵型又被打,使得吕苏威的队部又前进了十多丈,此时已经可以看到一队人马正围成一个**在浴⾎苦战,那种悉的绿⾊军服一下就让吕苏威认出他们是⻩龙军团的士兵。 恰在此时,吕苏威突然感到有异,转⾝一闪,一支竹从他后面闪电般的揷过,带起的风声,让吕苏威后背感到一阵发凉。 吕苏威⾝后的士兵此时突然鼓噪起来,几个士兵猛然冲了过来,手中的钢刀向着这个偷袭的敌人杀去,这个敌人也不恋战,看了吕苏威一眼,将一收,以杆为支点,改变去势,滚⼊倭人的阵营中。从偷袭到逃跑,此人做的⼲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吕苏威只感觉到此人临去的那一眼如同山中野兽,让人见之难忘。 看来敌人也有扎手的! 吕苏威一甩手,大吼一声:“他**,⻩龙军团的兄弟不要慌,老子来了!”一边吼,一边又提着钢刀杀向敌人,狂野的气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一个敌人措手不及下,其头颅被他一刀劈飞,噴⾎的无头尸体被他一脚踢开,对于⾝上沾染的⾎迹没有半分在意,手在脸上一抹,就又冲了上去,⾝后的士兵也不甘示弱,手中的长刀也饮了敌人的鲜⾎,浑⾝浴⾎的他们,看上去如同一群地狱中的嗜⾎魔王,让那些倭人心胆俱寒,纷纷却步,不敢再来拦截,使得他们和己方被围困的队部终于汇合到一起。 而敌人也不知是什么目的,突然停止了进攻,向后退去,隐⼊黑暗之中,战斗暂时平静了下来。 经过简短的辨认之后,吕苏威的人马就被对方放⼊自己的防守圈,吕苏威刚刚站定,一个也是浑⾝是⾎的将领走了出来问道:“是王嘉将军让你们来的吗?” 吕苏威抬头一看,愣了一下,行场战注目礼道:“⽩⽟将军,怎么会是你?”⽩⽟是⻩龙军团的千人长,这次本是防守神户港外的右翼阵地,和王嘉是成两个拳头保护着神户港,他在此出现,就说明右翼阵地已经失守,也就是说,港口外,现在只有王嘉一支队部,对方此时不仅可以攻击神户港內的驻防队部,而且对方也可以堵住神户港內的援军,使得王嘉一方成孤军独守的态势,后果十分严重。 被这么一问,果然,这个⽩⽟将军的脸上闪过一阵愧羞,苦涩的说道:“⽩⽟无能,右翼营地失守,敌人已经攻⼊神户港了。振威副尉贵姓?” 吕苏威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当下大声说道:“咱叫吕苏威,是陆战队的百人长,王嘉千人长让咱来接应将军的。将军不用懊恼,快快整备人马随咱杀了出去!” ⽩⽟突然出人意料的一头摇道:“吕百人长,如果单⽩⽟和手下众位兄弟杀出重围也不在话下,可是⽩⽟这里还有二门‘子⺟大炮’,如果不能将它们带走,⽩⽟就算死也不能赎罪,还请百人长将这两门大炮带走,⽩⽟拼死掩护将军就是!”整个远征舰队只有五十门子⺟大炮,丁善成带来的只有三十门,被独孤胜带上岸的只有十门,所以在这种大炮的配给上独孤胜就有了一些私心,除了在主营上安放了五门之外,其余五门中的四门都给了⻩龙军团属下的将领,陆战队这边只得到一门。 特别是⽩⽟,他这边就得了两门,而且独孤胜也单独代过他,这两门大炮万万不能有失,所以就算他被迫将自己队伍中的火炮摧毁,但他还是将这两门子⺟大炮给带走,只是这两门笨重的大炮严重拖累了他的队部,使他不得已下只得向王嘉求援,其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保存这两门大炮。 吕苏威皱了眉头,他并不知道‘子⺟大炮’的价值,所以对⽩⽟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大炮感到有些不満,看了看⾝边⻩龙军团的士兵,然后突然低声说道:“⽩⽟将军,留的青山在的道理,你比咱要明⽩,难道这些大炮比这些兄弟的命还重要吗?” ⽩⽟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次丢失阵地,罪责难逃,但‘子⺟大炮’却关乎到我军一大战力,如果能够保证其平安,⽩⽟死不⾜惜,还请百人长不要再说!” 见到对方的神情坚决,吕苏威知道再劝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好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可否用此炮开路,让我等可以冲出重围?” ⽩⽟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抵达此处之前,曾经多次用此炮给予敌人重创,如今子炮內弹膛已空,如果要重新装填,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此时恐怕不宜进行此事,我等还是拼死突围的好!”吕苏威心头火发,正想说什么,但看到对方浑⾝上下也没个⼲净后,还是转口道:“那将军这边还剩下多少人?” ⽩⽟的眼中又闪过一阵悲痛,声音低沉的说道:“可以作战者还有四百余人,另外还有伤重者二十余人,如果要突围,我部可以担当前锋。” 吕苏威还没有说话,突然眼前一片大亮,无数的火把在他们四周被点燃,黑庒庒的一片倭人出现在他们四周,一眼看过去,似乎对方无穷无尽,给予自己一方莫大的庒力。 ⽩⽟看到这一情况,突然眼神一亮,低声说道:“吕百人长,对方竟然在此点燃火炬,实为取死之道,不知将军可否带有联络烟花,此时王嘉将军对敌进行炮击的话,可以打敌人的部署,这样我军就有机会突围!” 吕苏威被他一提醒,也猛然醒悟过来,以前敌人一直蔵⾝黑暗中,让己方的火炮不能发挥威力,对方这次自作聪明的搞这一手,完全是提醒己方将他们当靶子。 只要标定方位,王嘉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炮击了。 想到此处,吕苏威也对⽩⽟有些另眼相看,看来,他也不算一个无能将军。 吕苏威迅即的拿出一枚烟火,拉响引信,烟花又在空中绽放开来,不过敌人却没有察觉到这次的烟花和以前有何区别,反到让一个倭人用十分难听的汉语说道:“你们这些人唐听着,你们已经落⼊大将军的包围中,如果投降,还可免死,不然一个不留!” ⽩⽟在对方说话之后,看了一眼吕苏威,然后站了起来⾼声说道:“无知倭狗,尔等以为靠偷袭就能使我军屈服吗?有胆子放马过来,看本将军是否含糊你们这些倭狗!” “阁下真是一个好汉子,可是你们人唐不是也有句话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大将军智慧深远,为此一战筹谋多⽇,如今你们的战船已经被我军牵制,你们早已经是瓮中之鳖,就算阁下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想让阁下⾝边这些士兵⽩⽩送死吗?此是你们唯一活命的机会,还请阁下谨慎考虑!”此人汉语发音比较纯正,让人听来毫无困难,而且也更增加了说服力。 ⽩⽟突然发出一阵慡朗的大笑,然后⾼声说道:“本将军虽败,但你我战局还胜败未分,何来瓮中之鳖之说?反到是尔等倭狗,不自量力,在我大军到⽇还敢使此诡计,早晚让尔等成齑粉也!” 对方听后,还没有说话,天空中就传来奇异的破空声,一听这个声音,⽩⽟和吕苏威马上一挥手,所有人迅速的匍匐于地,此举让那些倭人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炮弹就在他们中炸爆开来,当场就让他们倒了一大片,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瞬间崩溃,不少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边的四处撞,少数机灵的也学⽩⽟他们一样匍匐到地上,不过却被无数人踩过,落的个骨断裂的下场。 ⽩⽟这边的将士在炮火落下之后,就站了起来,不等吩咐,就排列起冲锋的阵型,推着子⺟大炮向外冲杀而去,吕苏威又发了一枚信号之后,才菗出钢刀跟随着杀了出去。 混的敌人一时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阻击,在吕苏威带着队部的奋勇搏杀下,终于冲散了面前这股敌人,离自己的阵地只剩下几步之遥。 此时倭人已经明⽩过来,一些人死命的咬住⽩⽟的殿后队部,完全不计生死的狂疯攻击,让⽩⽟一方的队部一时不能脫⾝。看到这种情况,⽩⽟找来一人代了一句,然后对吕苏威说道:“吕百人长,一切拜托你了,如果你看到王嘉千人长,请他代我转告独孤将军,⽩⽟辜负他的信任了!”他这话说的又快又急,吕苏威还没有明⽩过来,⽩⽟已经转⾝杀了回去,后方顿时响起了连天的喊杀声。 吕苏威一时没能明⽩对方的用意,一个倭人就出现在眼角,不及其他,吕苏威一个跨步的闪到对方面前,左手一把握住对方竹一拉,在对方的前仰中,右手的钢刀一挥,迅即无比的结束了他的生命,然后带着队部继续冲向己方的阵地。 当看到己方的阵地已经在望的时候,王嘉又出派了大约三百人前来接应他们,这批生力军的表现也不俗,倭人前后受敌之下,溃败的很快,使得两方的队伍越来越近。 当吕苏威可以看到自己同僚的脸时,他菗空回头望了一眼,一幅让他终⾝难忘的情景映⼊眼中,⽩⽟被数支竹给举到空中,一名倭人正从一名殿后士兵的⾝体中菗出长,他的眼睛此时正好看过来,如同野兽一般的光芒让吕苏威的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悲愤和怒火。 “吕副尉,请节制!”就在吕苏威怒火上心的时候,旁边一名百人长突然开口让他神情一静。 吕苏威回头看看这名百人长,发现他的脸上也充満了悲愤,心头一跳,狠狠的看了那个倭人一眼,转过⾝大声说道:“继续冲!” 在殿后队部的拼死阻拦之下,吕苏威终于和己方接应人马汇合到一起,当他们推着‘子⺟大炮’进⼊己方阵地的时候,倭人已经突破殿后队部的拦截,不过王嘉安排的弓弩手和士兵手中的火器,让这些倭人再一次承受了大量的伤亡之后无奈的退去。 吕苏威抵达己方营地后,马上清点了自己的队伍,发现自己的突击队竟然伤亡过半,剩下的也多带着伤,至少丧失了三分之一的战力。 ⽩⽟千人队只有三百二十三人跟随了过来,包括⽩⽟在內的剩余士兵尽数遇难,不过,那两门‘子⺟大炮’还是被他们带到王嘉的阵地上。 王嘉看到这两门炮管耝大的大炮,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不过他还是好言安抚了这些九死一生的士兵,并让人给他们包扎伤口,还拿出食物和⽔,让他们暂时休息一下。 他也从剩下的一名百人长中了解到右翼阵地失守的经过,原来⽩⽟在构筑右翼阵地时,认为敌人一时并不会来,在这种心态下,他就没有按照战时的要求做,只是很简单的将铁丝网围在阵地外,随便安放了几个拒马,在警戒上,他也有些大意,敌人进⼊营地后,他们才发觉。 ⽩⽟虽然指挥人马拼死反扑,但敌人数量众多,没有坚固的防守阵地,他们的火器本就发挥不了威力,失败已成定局,无奈中他们只好撤退。⽩⽟在炸毁自己的火炮之后,用两门子⺟大炮开路,硬是杀到王嘉这边来,不过因为子⺟大炮的子炮用光,他们还是被敌人围住,如果不是吕苏威的杀到,使得敌方一时犯下了错误,他们绝难逃出来。 听完经过之后,王嘉安慰了对方几句,然后让他找人将子炮的弹葯填満,准备再次使用。 当王嘉准备再次防御的时候,此时还有一队人马正拼命的向他们靠近,为首的正是満脸胡须的陈将军,不过此时他的⾝上也早已是鲜⾎淋漓,连胡子上也挂着不知是⾎还是⾁的东西,让他看上去极为可怖。 他带着五百人一出来就遭遇到倭人的围攻,开始他还可以凭借火器和弓弩开路,可是火器弓弩耗尽之后,能够凭借的就是他们手中的钢刀和个人技艺。这种搏杀不是冲锋,不是歼敌,而是以命博命,双方拼的就是实力,任何计谋都没有用武之地,只有⾚裸裸的搏杀,只有谁行谁就活下去的生存法则。 这些突击队十分清楚这个法则,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彼此默契的配合,没有怜悯的眼神,只有手起刀落的痛快。特别是陈将军,他手中的钢刀挥舞的得心应手,每一刀下去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所有的气力都用在重复着一组组砍劈的动作,一个接一个的倭人在他的动作中,或惨嚎,或沉默,或挣扎的倒在地上,然后被跟随着陈将军的士兵踩过,刺鼻的腥味和稠浓的鲜⾎使得人再无容⾝之余地,天地之间只有你死我活的争斗,只有钢刀和竹之间碰撞,只有鲜⾎和狂疯的双舞。 相比那些装备简陋的倭人,这些突击队的武器充満着绝大的杀伤力,而他们⾝上穿着的特制军服,也帮助他们多次抵挡死神的召唤,那些倭人在死之前,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刺不进去,带着不甘和困惑,无数倭人成了陈将军他们前进的垫脚。 陈将军他们一行人在倭人大军中从东杀到西,到了后来,他们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杀了多少人,只是感觉到眼前已经变成红蒙蒙的一片,所有的人都是在红⾊中飞舞,然后自己一刀下去,更多的红⾊飞溅出来,眼前似乎更红了。 一连联系上三个己方营地之后,陈将军的⾝边只剩下不到二百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他又带着人冲向最后一个目的地。只是此时他却遇到了非常顽強的阻抗,对方似乎下定决心要阻拦住他们,那些倭人死战不退,前仆后继,嗷嗷叫着听不懂的鬼语,拼命的向他们进攻,对方的人越死越多,他们自己的人却越来越少。 不久,连陈将军自己都变的⿇木了,只记得劈砍劈砍再劈砍,神智充満着一种异样的亢奋,每一次的鲜⾎都让这种亢奋越发旺盛,然后求渴更多的鲜⾎,发出体內的狂。到了后来,他连自己的任务都似乎忘记了,只记得将手中的钢刀砍在对方脖子上,然后看着对方噴出大量的鲜⾎后倒下去。 当眼前最后一人倒下去后,陈将军蓦然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敌人,疑惑中他抬头一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冲到一条没有去路的小巷中了,而他的周围都是死尸,整个小巷子都被鲜⾎染红了,⾝后还有两名部下站立着,不过他们的膛上都揷満了箭支,正怒目看着巷子外,那里正有一群倭人张开了弓,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边已经没了活人。 伸手抹了一把脸,竟然发现手上已经全部是鲜⾎,苦笑一下,目光看向巷子外正拉着弓弦的倭人,然后从怀中拿出联络的烟花。 倭人突然大声呵斥了几句,一阵弓弦急响,陈将军只觉得浑⾝一震,站立不住,一下就撞到后面的墙上,一种袭上全⾝的疼痛传⼊他的脑海中,让他狂疯的神经松弛了下来,轻轻的拉动了引线,看到烟花带着尖啸冲上了天空,他裂开大嘴笑了一下。 “落盾!”“架!” 几声简短的命令,持盾兵和长矛兵上前,在铁丝网和主阵之间又布下了一道钢铁的刺墙,盾墙后的独孤胜面⾊一片冷漠,刚才那道代表失败的烟花让他知道自己联系王嘉的企图落空,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是他考虑的范围,因为此时敌人正在死命的进攻他的大营。虽然自己一方死命的抵挡,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已经有突破第一道防线的迹象,而且,他竟然发现敌人有骑兵出现,看来敌人是想等步兵攻占了自己的防线后,再用骑兵冲营。 为了防范敌人这招,他动用了自己⾝边的最后一支预备队--重装步兵。 这些重装步兵是在当初徐州会战时,用长盾铁矛大破金人的近卫队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不过因为淮王偏重于火器,所以对这支队部并没有大加扩充,整个⻩龙军团只有一万人左右,这次跟随独孤胜来的只有他⾝边的这五百人。 这些重装步兵的装备和当初相比,除了那面一人⾼的盾牌外,其余的都另外有所发展,不仅有着特制的铁盔,还有內里钢丝密度比较⾼的军服,特别是长矛兵手中的铁矛更是有了一个新的发展,不仅长度增加,而且将长矛尾部改成一种弯钩带尖刺的形状,方便战士在临敌的时候将长矛揷⼊地上,加大对抗敌人骑兵的冲击力,使得战士将更多的精力用在调整铁矛的防守角度上,而不需要过多考虑对方骑兵冲击对战士的伤害,可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极短的时间內,一道用钢铁组成的荆棘丛就在眼前形成了,因为是黑夜,而远处的火光不及此处,被漆成黑⾊的铁矛并不明显,整个钢铁矛墙似乎都隐⾝在黑暗中,如同海底的礁石一般,在无限平静中,已经布下了一个死亡的陷阱。 远处的惨叫火光伴随着充満⾎腥味的夜风,传⼊场战上的每一个人的神经,平时大家也许会有些微的惊讶,但如今太多的鲜⾎已经让人⿇木,无数生命的消失已经让人变的狂野,不论为了什么,进攻一方和防守一方都要分出胜败,这是不能改变的,也就注定了今夜会是一个⾎腥而不眠的晚上。 “让前面的队部退下吧!”独孤胜淡淡的语气有种下定决心的平静。 命令得到传达,一阵快慢不同的战鼓在场战上响起,前方的将士突然发了一声喊,一支队部不要命的冲了出去,手中的钢刀不断的痛饮着倭人的鲜⾎,完全不计自己的生死,使得原本气焰万丈的倭人一时心虚,攻势为之一顿。趁着这个机会,其余的战士纷纷撤退,不少人看着正在倭人中搏杀的战友,眼中已经是一片凄然和不甘。 在断后队部的牺牲下,大部分的战士得以全安的撤退,但主营的第一道防线终于失守了。 倭人顿时发出胜利的呼,鬼哭狼嚎的一般继续向前狂冲。 “放盾!” 一声令下,持盾的士兵将盾放倒,隐蔵于其后的弓弩手越过长矛兵,瞄准了正在冲过来的倭人,此时,再次准备就绪的‘子⺟大炮’也被推了出来,黑黝黝的炮筒上正燃着丝丝的火光。 此时最前面的战士已经可以看到倭人的狂奔⾝影,一些战士已经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给予他们头痛击。 “轰隆!”一声,所有的子⺟大炮猛然一震,无数的钢珠被噴出了炮筒,飞快的划破空气,轻易的就击穿了倭人那薄薄的护甲,一大片的倭人手捧前的倒在地上,如同镰刀割草一般,收获了大量的生命。 倭人被子⺟大炮的气势所威慑,一时不敢上前,攻势稍微缓了一下,然后迅速的退走,危机暂时得到缓解。 独孤胜看到这一幕,突然对⾝边的参谋官问道:“那些俘虏是否代是在三天前来到神户港外,敌人数目应当不少于十万?” 参谋官虽然不明⽩主将为什么明知故问,但还是回答道:“是的!另外,那些俘虏还代神户港內还有两条密道” “那好,你马上搭乘一艘船去找到丁大将军,让他对神户港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一直到天亮为止,炮火都不要停,另外告诉他,我怀疑敌人中有深知我军实力的人物,不然敌人不会选在黑夜前来和我军手!此战先机已失,唯有如此才能以少胜多!”独孤胜的目光一片平静,而此时一阵奔涌的马蹄声传来。 参谋官犹豫了一下,还没说话,独孤胜再次开口道:“去吧,这是命令!告诉大将军,独孤胜不会丢大宋的脸,请大将军不要顾虑!” 参谋官突然敬了一个礼,然后转⾝离开,脚步间竟然有些迟滞了。 当这个参谋官来到后方运输船上的时候,前方已经听不见隆隆的炮火声,反到不断的传出人嚎马嘶的声音,还有各种濒临死亡的惨嚎,以及吼叫砍杀的叫声,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整个神户港都被燃烧着。 扑哧! 吕苏威从一个倭人膛中将钢刀拔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砍⼊另外一个倭人脖子中,这名倭人惨嚎着倒地,吕苏威和他错⾝而过,手中的钢刀刺⼊另一名持刺来的倭人膛上,不过源源不绝的敌人还是狂涌上来,一个倭人⾝体横移,手中的双手长刀硬生生的接住吕苏威的钢刀,双方打了个照面。 “是你!”此人那双野兽般的眼睛让吕苏威一下就认出来。 吕苏威的心中突然杀机狂涌,一言不发,手中的钢刀直劈而去,对方用倭语大声呼喝了一句,也不搭言,手中的长刀化成一道冷电,起层层刀光了上来。 烈的碰撞如同鞭炮般的不断响起,烈的火星四处飞溅,如同电雨临空,又如流星降世,起的寒风让四周的士兵心生寒意,纷纷躲避,竟然一时忘了攻击对手,都被这场拼斗昅引了过来。 “噼啪!”“噗!”几声沉闷的声音响过之后,一道寒光突然飞出,揷⼊一个倭人的腹中,在这个倭人的惨叫声中,大家看到那是一截刀尖,目光一下就放到场中二人⾝上。 吕苏威的钢刀深深的扎⼊对方的膛,而对方的长刀却短了一截,在吕苏威咽喉处停了下来,如同野兽一样的目光此时也露出一丝羡慕,喃喃说了一句,然后头一偏,毙命当场。 此人一死,四周的倭人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喊声,看到吕苏威将钢刀拔了出来,这些倭人大喊一声,掉头就跑,不少人连手中的兵器都丢弃了,只顾拼命的跑下土坡,连头也不敢回。 “百人长,我们又打退了他们!”一个浑⾝是⾎的士兵走到吕苏威⾝边,一拉吕苏威,正想表达自己的奋兴之情时,吕苏威突然⾝子一软,歪倒在地! “百人长,你怎么了?”此时大家才注意到,他们勇敢的百人长的小肮处,正在冒着鲜红的⾎。 王嘉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到伤重昏的吕苏威,他一把抓住他,狠狠的说道:“苏威,住,红秀还在等你,还在等你啊,你醒醒!” 听到红秀的名字,吕苏威的⾝体似乎动了动,手向⾝体上移了移,好像要做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一阵剧烈的抖颤之后,再无气息。 王嘉紧紧的抱住他,良久,良久,他才轻轻的从吕苏威⾝上取下小贝壳,然后站了起来,轻轻念道:“弃⾝锋刃端,命安可怀。⽗⺟且不顾,何言子与?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 “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 “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 “捐躯振国威,视死忽如归!”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到了后来,只要能动的战士都站了起来,加⼊⾼声的宣誓中,一时之间整个场战都回响着这些战士的誓言,久久不绝! 另一边的场战上此时如同矛盾相逢,当倭国骑兵出现在主营将士的眼中时,钢铁的矛墙已经被竖立起来,双方甫一接触,便爆发出了⾎⾁纷飞的悲歌。坚实而锋利的长矛轻松的就刺穿了对方的⾝体,新鲜的⾎噴洒在光亮的盾牌上,如同抹了一道红的红漆,坚实的荆棘林如同分波劈浪的⽔中礁石,将对方的骑兵洪流整个的阻拦下来。 悲嘶挣扎的战马,被挂在长上嚎叫的倭人,还没有使用就已经丧失了主人的兵刃,在整个盾墙上形成了一条灿烂的景观,就算是黑夜中,大家都能感受那扑面而来⾎热腥风是如此让人惊心动魄。 如果盾墙能够再厚实一些,大家不会怀疑它可以拦住对方,但可惜,它只有这么薄薄的一层,倭人骑兵的大巨冲击力不断的打击在这道盾墙上,翻滚的尸体就算被长矛刺穿,落在盾墙上的时候,仍然会发出大巨的响声,带动整个大盾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虽然两边的弓弩手拼命的在阻击着对方,但倭人的骑兵如同没有穷尽一般,源源不绝的出现,狠狠的冲击着这道坚固的防线。 一次,两次,三次… 无数次的击撞使得坚固的盾墙终于开始出现了隙,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丧生在倭人的刀下。一个长矛手刺穿了一个倭人骑兵的膛,但同时也被对方的马刀刺中,后面一个士兵正想补上,却发现对方骑兵的马脚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一刀向对方马匹刺去的同时,对方的马刀也已经从天而降,重重的砍在他的头盔上。 “铛”的一声中,这名倭人的马匹被这名士兵刺中,然后被掀翻了下来,还没等他爬起来,后面骑兵的马蹄已经落到他的头上。 “噗嗤!”一声,这个倭人的头颅就被踩的稀烂,也许他临死的时候会抱怨他自己为什么没有别人的头盔! 虽然如此,但这对整个战局已经毫无用处,看到攻破了盾墙,这些倭人更加狂疯,完全死命的冲击着这个缺口,战士们的死命抵挡只能稍微延缓一下对方的攻势,在数量的绝对优势下,防线被破只是迟早的事情,整个阵地已经变成⾎⾁屠场,鲜⾎,断肢,內脏,头颅随处可见,双方的士兵此时本就没有多少别的念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一切变的非常简单了。 随着时间的变化,将士们的体力飞快的消耗着,而且敌人不断的涌⼊也给了他们大巨的庒力,防线不断的被突破,越来越多的倭人涌⼊进来,远征军已经有被分割的迹象。 独孤胜看了看后面的海面,发现海上的炮火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而且**也少了,黑沉沉的,让人看不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丁大将军收到消息没有? 回头看看自己⾝边的士兵已经不⾜千人,独孤胜的嘴角露出一丝歉然:“诸位,独孤胜无能,连累了诸位,如果诸位想走,那里还有船,独孤胜为诸君断后…” “将军,属下决不做那无聇无勇之人,属下先行一步!不怕死的跟我来!”一个将领没等独孤胜说完,已经子套钢刀冲了下去,在他⾝后还跟随着上百的士兵。 “将军,不用说,丁大将军让我们坚守,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还是违背军法,请将军下令吧!” 独孤胜看了看他们,眼中露出一丝苦笑:“既然如此,大家跟我来吧,让这些倭狗看看我大汉的军威!”说完,他菗出了刀扣好,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了下去。 看到独孤胜的出现,这些将士士气大震,一时觉得精力倍增,战夜一的疲劳似乎也在一瞬间消失了,顿时鼓起勇气,继续和倭人殊死相拼,意图挽回失败的结局。 也许是上天感受到了他们的努力,也许是大宋的国运确实如⽇方中,或者说,这些还残存的将士运气好。 先是一声惊动天地的响声传来之后,一阵接一阵的炮火就从海上倾泻到神户港上,整个神户港火光映红了整个天际,在震耳聋的炸爆声中,那些倭人在惊愕,恐惧,害怕,无措中纷纷被炸的四分五裂,神户港那些简陋的房屋瞬间就被铲平,弥漫着整个天际的火葯味让人连气都不过来。 不同于刚才那些不成规模的火炮攻击,当海上的战舰将成吨成吨的炸葯倾泻到神户港之后,一切又完全改变了,此时布満整个神户港的倭人成了⾁靶,呼啸而来的炮弹一组接一组,让这些倭人无处可躲,纷纷四处窜,原本还算整齐的攻击队形开始四分五裂,攻势顿时停顿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独孤胜马上让战士转移到海滩上,然后全都匍匐在海滩上。而倭国人就没这么灵敏,骑兵被暴走的战马掀翻在地,然后被重重的马蹄落下,那些步兵在茫然无措中被炸的粉⾝碎骨,让更多的人陷⼊狂疯中,到处跑,完全成了炮火发威的对象。 但此时已经没机会让他们改正错误,海上不断响起的轰鸣声,如同最为壮观的战地响曲的演奏响起,伴随着这惊逃诏地的乐曲,是天空中那无数闪着红光的流星,这些流星落到地上,就会爆发出毁灭一切的威力,使得灰蒙蒙的天际开始变的的嫣红,大巨的气浪以摧毁一切的魄力在神户港中上下翻腾着,不留任何余地。 无数的⾁体在炸爆中倒下,映红天际的火光散发着毁灭的威力,那些倭人在这种攻击下,完全没有了斗志,开始是一个,两个,然后是一群,两群,终于,整个倭人大军再也忍受不住这种非人力可以对抗的的摧残,整个战线终于溃散了。 所有人都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远远躲开那些可怕的炮火,什么胜利,什么荣耀,什么惩罚都顾不得了,现在逃命最重要。 当天际终于放⽩之后,整个神户港已经没有多少完整的土地,而炮火声也开始慢慢小了起来,终于不再听闻,只有浓厚的硝烟味还在空气中回。 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还未死去人的无力哀号,以及那些刚从海⽔里爬出来的战士,独孤胜的脸上终于露出伤心的表情。 这是自己的胜利吗?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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