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毒 196 越西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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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庶女有毒  作者:秦简 书号:28830 更新时间:2017/7/14 
196 越西皇帝
  湘王面⾊十分沉,他没想到精心准备的事情竟然会出错,更没想到李未央早已洞悉他们的谋,一切只为引蛇出洞!他原以为这个女子再聪明,也不过是养在深闺里,却没想到她比耿直的郭家人要狡猾得多!现在这局势,全都变成了自己的不是!他的情绪远比胡顺妃要镇定,所以他扶起了自己的⺟亲,面上挂着的微笑看起来十分冰冷:“郭嘉,我⺟妃是陛下亲自册封的顺妃,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轻易废黜,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李未央笑容变得十分温婉,转头看向⾼⾼在上的裴后,道:“娘娘,您瞧,湘王刚才还说我质疑您执掌六宮的权力,可现在瞧着是他自己对您不敬呢!”

  这种话,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要当场跳起来,可是裴后却只是微微笑了笑,道:“湘王不过护⺟心切,一时失去了分寸。”

  李未央的目光和裴后对视,从中却看不到一丝的涟漪。

  “娘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的侄女儿犯了错,您只给了两个选择,一是毒酒一杯,二是刑部问罪,现在这犯法的人变成了顺妃和湘王,您要怎么办?难道一句失去分寸就能推脫他们的罪过吗?”惠妃冷淡地道。

  李未央笑容平静,眸子深不见底:“惠妃娘娘不必着急,陷害我的事情倒不要紧,最要紧的是顺妃娘娘杀了怀庆公主,就像刚才皇后娘娘所言,此举侮辱了越西皇室的尊严。若是娘娘不肯处置他们,只会起整个宗室的愤怒,我想,娘娘一定会严惩不贷,绝不会姑息养奷。”

  她还没有说完,胡顺妃已呐喊道:“娘娘,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湘王,与胡家都没有⼲系!我只是看不过惠妃总是庒在我头上,才想要从她的侄女儿⼊手,给郭家一个沉重的打击,本与别人无⼲!”

  “娘娘,现在你才这样说,是否太晚了。”李未央凉凉一语,令得胡顺妃重重一震“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件事情可以一个人扛下来吧?你迫着大名公主来陷害我,目的并非是打击惠妃娘娘,而是为了胁迫我嫁给湘王,不是吗?”

  胡顺妃厉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的儿子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事!”

  “若非为了留下筹码威胁我,你又何必留着赵月命,早在一开始就可以杀了她不是吗?”

  “你!”

  “你先是收买大名,然后谋杀怀庆,诬陷赵月,一步步引我⼊局,本目的就是为了挟持郭家,可你一个后宮妃子,挟持外臣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自己做女皇吗?”

  “満口胡言语,我本听不懂!”胡顺妃満脸震惊,⾝体都在发抖。

  “刚开始我也想不通,可是现在我明⽩了,你利用郭家是小,目的在于壮大湘王的力量,他若是安心做皇子,为何要将外臣的力量占为己有呢?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

  “最后一点——”李未央走近了一步,目光冰冷地望着她道“你见迫婚不成,便要谋害于我,我若有闪失,郭家必定痛心疾首。你却一直躲在暗处,只撺掇着皇后娘娘来处置,分明是存了挑拨郭、裴两家的心思!这样一来,就连雍文太子和静王也牵连其中,只有湘王置⾝事外,你还敢说,你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儿子争夺皇位!”

  “住口!”胡顺妃尖叫一声,一把甩开湘王的手臂,向李未央扑了过去。

  这一回,李未央没有闪躲,她挥动着的手臂被一把抓住,李未央那双仿若寒潭的眼睛盯着她,贴近她,保持着可以感受到彼此呼昅的距离,用极为冷酷的声音道:“顺妃娘娘,湘王想要登上皇位,胡家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呢?我想,今⽇之事关系重大,胡家不可能不参与,更不可能不知道!”

  李未央的语气温柔,力气却很大,胡顺妃拼命挣扎,李未央却豁地松了手,胡顺妃仰面跌倒在地上。

  李未央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她,想起怀庆公主腼腆的笑容,目光变得更加冷酷。她自己为人淡漠,却不是毫无感情,怀庆公主心地善良,与世无争,却被活生生溺死,胡顺妃和湘王做的实在太过分了!“让我告诉你,即便你成功挑拨了两家,让我们反目成仇,你的儿子想要登上皇位也是痴心妄想,绝无可能!”

  “你、你、你住口…”胡顺妃嘶声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郭惠妃冷眼瞧着,道:“顺妃,你竟然蔵着这样大的野心,还想着扶持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这可不是什么恩怨,这是觊觎储君、居心不良!你今⽇的所作所为若是传出去,整个越西皇室都会沦为街头巷尾的笑柄!胡顺妃,你为什么这么愚蠢!像你这样无德、无能的女人也敢痴心妄想,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随后,郭惠妃看向裴后,慢慢道:“娘娘,现在这罪名够了吧?”

  胡顺妃面⾊已经无比惊惶,失声道:“皇后娘娘,娘娘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这全部都是诬陷!我不过是…不过是…”大概是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自圆其说,所以说了一半儿就说不下去了。

  裴后轻轻一笑,并不在意郭惠妃说的话,口中吐气如兰:“是啊,谋杀皇室成员是死罪,觊觎太子之位图谋不轨也是死罪,这样两个罪名加在一起,顺妃固然要被严惩,湘王也要得咎,便是胡家也不能幸免,正因如此才兹事体大,不能随随便便地处置。依我看,先将他们二人扣押起来,慢慢调查为好。”

  调查?事到如今已经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呢?裴后这样说,分明是给胡顺妃和湘王一个缓冲的余地,让胡家有办法周转…李未央冷冷一笑,心道,裴后你坐山观虎斗看完了,现在打算伸手管一管么?可是你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

  此时,外面的太监⾼声道:“陛下驾到!”

  这一道声音传来,整个大厅里的人面⾊都变了。胡顺妃似乎还带有希望,湘王却一下子面如土⾊,而郭惠妃却微笑了起来,唯独没有变⾊的是裴后。她静静地看了李未央一眼,却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原来,郭嘉还留有后手,实力果然不容小觑。裴后垂下美丽的眼睛,笑了起来。

  似乎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少女了呢,难怪安国也会栽在她的手上。

  她站了起来,率着众人向皇帝行礼。李未央低下头,只听见有脚步声,随后自然有人道:“平⾝吧。”

  李未央抬起头来,视线慢慢地上移,先见到一条长长的素带,红⾊为里衬,朱边滚绣作为装饰,然后是⾐上那四角腾空飞的金龙,口衔五彩,飘飘冲天而去,间是⽪⾰制成的挂満珠宝的带,上面挂佩的⽩⽟饰件十分耀目。

  眼前的人是越西皇帝,虽然年纪已经不轻,可他和裴皇后一样是被岁月忽略的人,颀长的⾝材和健美的轮廓格外扎眼。他那越西皇室特有的⽩皙肤⾊和俊秀如女人的面容,被这一整套华美的帝王礼服衬托得更加⾼雅尊贵。

  从元烈的容貌,李未央便能够猜出越西皇帝的相貌,但眼前看来,这个男人还是比她预期的更加英俊。唯一破坏了他相貌的,便是眼下深黑⾊的影,眉间的一条深⾊的红印,还有眼底的鸷气息,以及嘴角跨下的细小纹路。

  他是一个经常发怒的人,而且,必定经常头痛。李未央知道,头痛的人习惯地会去捏自己的眉心,时间越久越容易留下印记。看皇帝这道红印,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甚至隐隐发出褐⾊。可见他在捏的时候极为用力,那这疼痛也定然非同一般。

  胡顺妃如溺⽔之人看见一浮木一样,満怀希望地抬起头,只见元烈笑嘻嘻地站在皇帝⾝边,道:“刚才和陛下下棋,突然听说后宮闹起来了,陛下便带着我来听审,却不料如此热闹啊。”

  刚才的对话,皇帝全部听见了!胡顺妃的希望顿时变成了绝望,裴后深昅口气,上前几步正⾊道:“现在,郭‮姐小‬一力指证顺妃和湘王,臣妾也是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理——”

  皇帝冷淡地看了皇后一眼,道:“元烈,你觉得呢?”

  元烈挑了挑一边的眉⽑,笑的不怀好意:“证据确凿,当然要问罪了。”

  李未央闻言,看了元烈一眼,两人的目光错,元烈却是含着笑意的。

  湘王面上还是镇定的,手指却在瑟瑟发抖,他从小就畏惧皇帝,只因对方喜怒无常,⾼兴的时候就是个正常人,发怒的时候本像是个疯子,好在他从来很少管后宮的事情,更加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争斗,所以湘王才敢这样放肆,可今天皇帝居然会被请来这里,对,是元烈,一定是旭王!只有他的事情,皇帝才会多看一眼!湘王当机立断,沉着脸,抑制着面上抖动的神经:“⽗皇,⺟妃是一时受人被私怨住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求⽗皇看在⺟妃多年来本本分分的面上,绕她一命吧!至于我,清者自清,我并不知道⺟妃的所作所为,更加不明⽩郭‮姐小‬的那些指责从何而来,请⽗皇还我一个清⽩!”

  现在想要为胡顺妃脫罪已经不可能了,刚才⺟子两个换一个眼神,便已经明⽩过来。只能牺牲顺妃,来保护湘王和胡家。

  元烈抿而笑,眼睛闪闪发亮:“听闻湘王殿下从小最是听顺妃的话,连换件⾐裳都要请示一番,难道这么大的事情,顺妃却没有告诉你吗?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人相信啊!”

  “旭王,你我往⽇无怨近⽇无仇,你为什么死盯着我不放!”湘王极端恼怒。

  旭王元烈仿佛把迫他们⺟子,当成赏心乐事来做,十分兴致

  当初胡顺妃和湘王看到元烈本人,几乎吓一跳——这个小王爷,相貌太俊美了。他个头⾼挑,面孔⽩皙,比当今皇帝的个子还要稍稍⾼一些。特别是他那双琉璃⾊的眼眸,最让人无法忘怀,比皇帝年轻的时候还要俊美。越西皇族中,能和旭王元烈相貌一比的,也只有年轻时候的皇帝了。

  这么一个姿容绝世的年轻人,竟然比他们这些儿子更得到皇帝的喜,不,简直是宠爱。这些皇子中的任何一个,都没办法和皇帝用一次膳,说半个时辰的话,更加不曾感受到所谓的⽗爱和期许。他们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天生就是没有这种感情的。他已经有十年没有踏⼊后宮,对子女们更加不感‮趣兴‬,甚至对政务仿佛也已经没什么‮趣兴‬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好糊弄,他们甚至不敢在那双锐利的眸子底下多说一句话。可这个旭王元烈,从在越西出现开始,就得到了这些他们想方设法去争夺却得不到的东西。宗室之中,如旭王这样出众,如此得到圣心,这样的人活着,对皇位实在是潜在的大威胁。好在旭王不是皇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继承皇位。

  对于这样一个人,他们曾经试图拉拢他,可用尽方法也没办法做到。

  他本对胡氏一族的示好无动于衷,对于他们送去的珠宝和美人弃若敝履,对他们许下的权力地位毫无‮趣兴‬。他也从来不曾参加过皇室的宴会,只是忙忙碌碌不知道在⼲什么,就连对皇帝的召见,也不过是偶尔应个卯,并不上心。可就这么一个人,居然瞧上了郭嘉。

  元烈微笑微笑再微笑,道:“我是主持正义啊。”

  湘王被这一句话气得要噴⾎,正义,什么是正义,他们冤枉的人多了,怎么没见你旭王这么好心管这种闲事!

  元烈已经不再看他,转而对着皇帝沉声道:“陛下,湘王图谋不轨,顺妃谋杀公主,这都是死罪,不光是他们,连同胡家,都应当给刑部一同受审。”

  胡顺妃闻言,強迫镇定自己不能在皇帝面前失态,然而手在袖中,却是満指冰凉。

  皇帝看着元烈,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觉得一阵头痛裂。他的头最近越发疼痛,所有的太医都认为他⾆苔⽩薄,脉弦浮紧,这些都是寒哮的症状。所以大多数时候,他只能在温暖的大殿里看奏章,听政务,尽管如此,只要受到一点冷风,他还会不停地咳嗽,变得烦闷不安,暴躁难忍,又像是热症。如今这几年,他旧病复发得更快,冷热替之间,那种窒息的感觉,慢慢袭来。

  裴后看出了他⾝体不适,关切地道:“陛下,是不是又开始头疼了?”她的神情十分关怀,像是发自內心一般。

  “陛下,您还好吗?”郭惠妃也赶紧地走了过去,似乎想要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胡顺妃的哭声又传过来:“陛下,臣妾是一时糊涂,但事情都和湘王无关啊!”

  湘王也想要上前来,却被元烈挡住:“殿下,如今你是嫌犯,只怕不宜靠近陛下。”

  “你说什么?我是⽗皇的亲生儿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大殿內沙漏中的沙子在流动,一点一点,每一粒沙子落下的声音,都清晰⼊耳,于是这样的争吵声也格外清晰。皇帝怒声道:“都住口!”事实上,他的意识在这疼痛中已经有些模糊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他一动怒,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好像⾝体都不受控制,‮热燥‬地要发狂!而口上面的巨石,越来越重,越来越沉。似乎有一只手,在卡他的脖子。

  李未央在这一片混紧张之中,一直看着裴皇后的面孔,她的脸上仿佛十分的平静,并没有慌张,仿佛皇帝露出这样痛苦的神情已经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稀奇的,而这样的神情,在郭惠妃的脸上也是一样。她们都没有对皇帝的病情表现出异常,这说明,皇帝的病早已是⽇积月累,所有人都习惯了。

  ⾎都涌到皇帝的眼睛里面,他突然猛地推开旁边的太监站了起来,一直走到胡顺妃的面前,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胡顺妃在这样的眼神之下,却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真是一张漂亮的脸啊,朕对着这张脸,也有很多年了。听说,爱妃杀了怀庆?嗯?”

  裴后的容⾊似笑非笑,却说不出到底是怎样一种复杂的神情。而惠妃看到这种情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是元烈淡淡道:“是啊陛下,怀庆公主是被溺死的。”

  “哦,溺死的——”皇帝的疼痛仿佛越发剧烈,他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元烈的话,径自微笑起来,道“刑部做事速度太慢,审案子一个月,判决一个月,处斩也要等明年了吧。”

  李未央瞧着越西皇帝,却分明看出了他神情不同寻常,那双眼睛里的戾气越来越盛,本不像是个正常人。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元烈,却见他十分平静,像是本没有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

  他一定知道什么,可皇帝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胡顺妃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却不知道该如何挣脫眼前这个人,她恐惧地看了一眼湘王,湘王却是本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们一眼,也就更谈不上为自己的⺟妃求情了。

  “你,过来。”皇帝突然松开了胡顺妃的下巴,向自己的贴⾝太监招了招手,那太监低头走近,皇帝轻声吩咐了几句,太监连神情都没有变化,便退了下去,不多时,便见到他指挥着人抬了一个浴桶进来,里面放満了⽔。皇帝指着顺妃,道:“把她丢下去!”

  胡顺妃震惊地看着他,失声道:“陛下——”

  “陛下有命,娘娘恕罪。”那老太监一挥手,便有四个太监上来将胡顺妃抬了起来,胡顺妃拼命地叫了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陛下!盛儿,救我!快救我!救救我啊!”

  湘王面无人⾊地倒退了一步,随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想要上去抓住顺妃的胳膊,却被旭王挡在面前:“湘王殿下,我劝你不要管。”旭王冷冷的目光一下子惊醒了元盛,他立刻明⽩,若是自己现在上前,只会怒皇帝,令他连自己一起惩罚!当然,旭王也不是好心,而是不想自己碍手碍脚阻挠行刑!

  胡顺妃拼命地挣扎,头发一下子全都散了开来,美丽的珠宝掉了一地,甚至连藕节似的手臂和肩头露出来了也浑然顾不上,只是尖声惊叫个不停,嘴巴却很快被帕子堵住,宮女太监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几乎都惊呆了,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胡顺妃被丢进了那个大的浴桶,胡顺妃挣扎着往上爬,可是四个太监却按着她的头,拼命地往下按,然后,她美丽的面孔开始变得狰狞,挣扎开始变得凌,这时候李未央看见她勉強伸出来的雪⽩手臂上,竟然挂着四五只黑⾊的蝎子,那蝎子不断地纠着她,她辗转号叫,却发不出声音。

  李未央望向皇帝,对方的面上依旧是那种头痛的、病恹恹表情。原来这浴桶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満満的、鲜活的、张牙舞爪的活蝎子。从数量上看,那些蝎子⾜有两三百只那么多。杀头或者剐刑,也比被扔到蝎子堆里面好一些。蝎子们愤怒地爬上胡顺妃柔软的躯体,甩尾猛蜇。胡顺妃号叫不已,宛转挣扎,绝望惊恐的表情远甚于千刀万剐。然而她越是挣扎,蝎子叮蜇就越厉害。无数的毒,蜇⼊她的体內,让她整个人青筋暴涨,⾝体肿

  宮女太监们有人胆小,用⾐袖遮住了眼睛,或是低下了头,本不敢去看。

  元烈的目光冰冷,他并不畏惧这样的场面,但他走到了李未央的⾝前,挡住了她,当然,他知道她并不害怕,可这样的场景,看了之后难免会在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怕她晚上会更加睡不着…

  “烈儿,别站在远处,来看啊!”皇帝微笑着向他扬手,招呼着他过去。

  元烈同样微笑道:“陛下,我见不得⾎,还是站远一点好。”从前,他必须站在李未央的⾝后让她保护,渐渐地,他学会了让自己拥有一颗冷酷的心。只有这样,才能够替她隔绝一切的危险。所以,明知道皇帝不太正常,还引他来看。

  湘王浑⾝颤抖,几乎不敢抬起眼睛去看,甚至不敢开口说一个不字。皇宮內庭护卫共有二千多人,皆披甲待诏,刀剑齐全。特别是皇帝⾝边贴⾝的那些太监们,表面上都容貌寻常,可他知道那些人个个武力绝伦。如今这些人正用眼睛盯着他,如果他试图去救胡顺妃,片刻之间,那些人就会飞⾝过来砍掉他的脑袋。不仅他们,还有外面的护卫皆紧握刀柄。倘若皇帝一声令下,肯定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

  他只能懦弱地看着,嘴上都咬出了⾎,却是面如⻩土,呆立无语。

  皇帝扭头看他一眼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不为你⺟妃求情吗!”

  湘王心中已然惊恐到了极点,嗫嚅半晌,挤出几句话:“大事均由⽗皇处理,儿臣不敢置喙。”

  皇帝微笑了一声:“真是朕的好儿子。”这话说得语气异常温柔,却也让人⽑骨悚然。

  湘王的⾝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不敢言语半句。

  皇帝看了那浴桶一眼,神情更加柔和:“这蝎子朕养了几年,倒是可惜了。”这种蝎子叫做蓝蛰,生长在越西的深山之中,有一种特,毒针极细,虽然毒很大,然而被蛰了片刻之內却不会立刻致死,反而浑⾝剧痛难忍。所以,浴桶里的胡顺妃不断地挣扎,拼了命想要从里面爬出来,却有一个太监一直死死按住她的头顶,把她往桶里按。随后,李未央看见有⾎一点点蔓延了出来,一直流淌到了地面,裴后冷漠地看着这一幕,面⾊没有半点波动。

  郭夫人攥紧了手,别过脸去,李未央一直站在她的⾝边,静静望着。

  “那蝎子的毒针十分尖锐,刺进人的⾝体会不断涌出⾎来,这么多蝎子,痛楚可想而知了。”元烈轻声地道“过去有很多人不是被毒死,而是活生生疼死的。”

  李未央望着,只觉得那些黑⾊的蝎子十分可怖,便是她都觉得如此,更何况一旁的那些宮女呢?一个个都是面⾊煞⽩,吓得瑟瑟发抖。南康公主更是已经站不住,软软地靠坐了下去。

  浴桶里面的⾎越来越多,却都是带着褐⾊的毒。皇帝淡淡一笑,道:“加⽔。”

  太监头也不抬,便吩咐人不断往桶里继续放冷⽔,⾎渐渐和⽔融合在一起,整个浴桶都被染红了,⾎⽔竟然一点点地漫过胡顺妃的腿、口、胳膊、肩膀,最后是脖颈,最后,逐渐淹没她的头部。这场景委实是过于奇异,让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

  皇帝挥了挥手,太监便将胡顺妃的头往⾎⽔里按下去,她还在挣扎,却是越来越无力,终究不再动弹了。胡顺妃断气了,是被自己的⾎⽔活生生淹死的,就如同当初怀庆公主的死法一样。

  这大厅里的人都已经战战兢兢不敢吭声,湘王一直低着头,明明眼睁睁看着胡顺妃死在他的眼前,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好像已经瞎了、聋了、哑了一样。李未央原本十分厌恶此人,可看到如今这情形,也不免觉得,湘王能忍得住不出一个字,也是个极为厉害的人了。若是换了自己,怕是也未必能忍得住。

  皇帝看见鲜⾎,才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他轻轻摇了‮头摇‬,道:“这些事情,以后不要再来烦朕了。”

  李未央心想,经过今天的这出戏,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人敢来烦你了。

  元烈看了皇帝一眼,微笑道:“陛下,那湘王殿下如何处置呢?”

  湘王咬牙切齿,元烈,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恨,你要这样来对付我?!

  皇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深昅口气,恢复了镇定之⾊道:“湘王么…皇后的意思呢?”

  裴后面上浮现一丝笑意,低声道:“自然是听陛下的心意…”

  皇帝点了点头,像是十分疲倦,道:“虽然他是我的儿子,却参与了此次的诬陷,甚至杀死了自己的妹妹,就将他贬为庶民,逐出宮廷。”

  李未央盯着皇帝,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的暴怒和狠,仿佛是被疾病得失去常态的一个疯子。如今他的头痛过去,他才恢复了原本的情。

  湘王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贬为庶民,面⾊一下子大变,拼了命地爬过去:“⽗皇,儿子错了,儿子真的错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他平⽇里和那些兄弟们争权夺势,一旦他没了这湘王的⾝份,他会沦为众人的鱼⾁,不知道会面临怎样可怕的情景,他不要,他不要这样!原本只是想要郭嘉嫁给他,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胡家必定也参与了此事。”皇帝面⾊冷漠,命人将湘王拖到一边去“胡家五品以上的‮员官‬全部⾰职流放,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烈儿,你陪我把刚才那盘棋下完吧。”

  元烈低下头,恭敬地道:“是。”

  三⽇后,惠妃宮中,院子里的鲜花开得正好,花枝在风中轻轻摇曳,美如诗画。郭惠妃正在浇花,李未央和郭夫人坐在一旁静静望着,三个人似乎很有闲情逸致。南康看在眼里,不知怎么就有点不敢靠近。

  郭夫人抬起眼睛看到了南康,不由笑起来,向她招了招手。

  南康公主面上一红,从三天前发生的事情之后,她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宮中,都不敢来见⺟妃,更加不敢见郭嘉,她总觉得,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愚蠢,太过轻信,才会被人利用,连累了郭嘉,害得郭夫人小病一场。但她还是乖乖地走过去,向众人行了礼。

  郭惠妃见到她,眼睛里多了几分暖意,却并不说话,低头继续浇自己的花。

  南康表情明显一僵,默默地行了个礼后就想要转⾝离开。李未央却叫住了她“南康,你过来。”

  南康公主脸上更加愧疚,道:“姐姐,都是我的不是,若非是我——”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他们既然诚心要害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郭夫人叹了口气,温和地道。

  南康却更加內疚:“我回去想了很久,都怪我太疏忽,当时明明瞧见了大名送给怀庆姐姐的⾐裳,是怀庆姐姐从来不喜碰的颜⾊,这说明大名公主本早已知道怀庆姐姐死了,这⾐裳也是随便找出来装样子的。否则她和怀庆姐姐那么要好,怎么会送给她本不喜的礼物呢?”

  难怪当时南康的表情很奇怪,李未央笑了笑,道:“你能想到这些,已经是进步了。”

  郭惠妃回头看了南康一眼,道:“今天又有两株花开了,来瞧瞧吧。”

  南康的脸上这才露出欣喜的神情,赶紧依了过去。跟郭惠妃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到了李未央面前,期期艾艾地问道:“姐姐,你原谅我了吗?”

  李未央失笑:“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呢?”天真是没有过错的,更何况不管南康怎么做,对她都没有影响,若她真的被害的嫁给元盛,要怪的人也不是南康,而是自己不够聪明。真正強大的人,是不会把罪过推在别人⾝上的。

  这时,一旁的宮女行礼道:“娘娘,今天冷宮那里又有宮女来了,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伺候她了。”

  郭惠妃抬起眼睛,淡淡瞧了一眼,道:“哦,是吗?”

  宮女低下头去:“那些人来请娘娘的示下。”

  郭惠妃的笑容十分温和,道:“主子不好伺候,奴婢们也是无辜,既然她这么难伺候,就⼲脆别让人管了,一⽇三餐照送就是,留着口气。”

  “是。”宮女退了下去,南康的面上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情。

  郭惠妃看着南康,慢慢地道:“你和大名到底姐妹一场,去看看她吧。”

  南康公主的面上就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即道:“不,我不去,她再也不是我的姐姐了!”

  李未央看出她的‮实真‬想法,笑了笑:“娘娘让你去,必定有她的道理。”

  她的心在暗暗叹息。

  南康是个好孩子,但是这样的人,在这宮廷里是不可能活下去的。从前郭惠妃对她过于照顾,以至于她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如今惠妃已经准备放手让她明⽩一些事情了。

  要破坏一个人的天真和善良的确很遗憾。

  但是…人生从来就不是完美的,不是么?只有不断让自己变得敏锐,变得強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边的人。

  历代失宠犯错的嫔妃都被发落安置在冷宮,宮规只有一条,终⾝不得出来,过往的宮女太监每次到了这里都要绕行,生怕沾染了霉气。虽然早已知道冷宮的破败,可南康走进来的时候,却还是被这里的荒僻和冷清吓到。这座冷宮很大,⾜⾜有上百间屋子,却大多数都已经空置了,到处野草丛生,连大门上也积了厚厚的尘灰,満目疮痍。

  宮女知道贵人要来,特意在门口候着,一路领着李未央和南康向內走,只听到満是呻昑、惨叫,仿佛进的不是冷宮,而是一座关押着疯子的监牢。最终,他们停在一座最为破败的房间门口,南康看了李未央一眼,这才走了进去,明亮的天光都被隔绝在了外头,里头雕栏画栋的描金绘彩尽数脫落,积着厚厚的灰尘和凌密集的蛛网。

  然后,她看到了躺在上的大名公主。她当时从三米的⾼处摔下来,若是好好调养,几个月便能好转,偏偏她被贬来冷宮,再也没有太医来诊治,原本那摔伤的地方便开始溃烂,骨头也受了嘲气,原本并不严重的伤势恶化了许多,竟然变得和她的亲生⺟亲一样,只能躺在上,连想要翻⾝都不能。再加上这冷宮里肮脏污浊,到处是虫子,她躺着一动不动,只能任由那些虫子来啃咬她,⾝上⽪肤一寸寸开始溃烂流脓,模样极为恐怖。她似乎想要喝⽔,却怎么都够不着,也爬不起来。

  “一个连自己的亲生⺟亲都能推下楼的女人,谁都不肯来为她诊治。”李未央轻声地道。

  南康公主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失声道:“她…她…还不如早⽇让她解脫,竟然这样活着…”

  “可惜,她还要这样活好多年。”李未央只是微笑,看着大名公主露出痛苦的表情,这种躺在上一辈子都不能动弹的滋味,如今她也尝到了。在她当年推亲生⺟亲下楼的时候,一定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李未央本可以让她死,可是死亡实在是太便宜这个人,只有让她尝到和被她所‮害迫‬的人同样的痛苦,她才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南康看着那个躺在上的人,因为喝不到⽔而嘴⼲裂,⾝上流下来的脓疮已经浸透了整被褥,甚至都开始有蚊蝇在她⾝上爬来爬去…南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忍不住俯⾝⼲呕了几声。

  这是她最柔弱美丽的一个姐姐,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虽然知道她该死,但南康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都接受不了。她猛地转过头,道:“姐姐,你杀了她吧!杀了她吧!”

  李未央用一种温和,却又坚决的声音道:“南康,你还不明⽩吗?”

  南康重重一震,眼神惑。

  李未央慢慢地道:“惠妃娘娘让你来,便是要让你看大名的下场。今天若是我们输了,我们只会比大名更惨,到时候,他们也不会放过无辜的你。你没发现吗?为什么当时大名公主要叫你一起去?因为他们预备说你是按照郭惠妃的吩咐,来帮我掩饰罪行的!懂了吗?!”

  南康公主用一种非常震惊的目光看着李未央,又看了看大名公主,突然泪流満面,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光是大名公主,还有湘王殿下,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子了。可怜的他没了权势,被人到处追杀,走投无路,不过,我派人救下了他。”

  “你…你救他?”南康公主更加疑惑,郭嘉不是应该最憎恶湘王吗?若非他们设计,她也不会受冤枉。

  “我救下他,把他送去了一个木偶剧团,他们把他装在‮大巨‬的木偶里面,牵着他的手脚,每天让他给孩子们表演节目,当然,他跟大名公主一样,会活得长长久久,永永远远。”李未央平静地说着,注视着南康公主的眼睛“这样一来,他不再需要到处逃跑,也不用担心他的仇人会找到他,还能一辈子有人养着,有人为他喝彩。当然,为了这种安逸的生活,他必须付出一双眼睛和手筋脚筋的代价,不过,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因为他再也不需要那些了…”

  南康公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推开李未央,逃一样地跑了。

  “吓唬小女孩,是不是很有趣?”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李未央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微笑:“她若是一直这么天真,就真的要停留在这个年纪长不大了。”

  ---题外话---

  编辑:我看了这一章才发现,你很喜蝎子,还有,越西皇帝是疯的,所以他家所有儿子女儿都是疯的

  小秦:嗯,这评价很中肯

  PS:大姨妈来造访,痛的昏天黑地,明天回评吧,>_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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