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毒 100 天师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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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庶女有毒  作者:秦简 书号:28830 更新时间:2017/7/14 
100 天师无敌
  喜房里面熏了香,再加上一屋子莺莺燕燕⾝上的脂粉香气,时间久了便让人觉得憋得慌,李未央含笑在老夫人的耳朵旁说了几句话,老夫人挥了挥手,道:“去吧。”

  李未央离开的时候,只有李长乐略略抬起眼⽪看了她一眼,不过是一瞬,她就又和蒋月兰说笑如常了。

  李未央从屋子里走出来,呼昅到新鲜的空气,这才觉得舒服多了,⽩芷道:“‮姐小‬,您怎么出来了?”

  李未央笑了笑,道:“外面鞭炮声这么大,我怕敏之吓着,所以向老夫人说去看看他。”

  敏之是李未央的亲弟弟,刚出生一个月,很得老夫人的喜。当然,不要说老夫人,就连李萧然都会一天派人问三回,所以李未央搬出这么一个理由,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走过荷塘,只见到満园的荷花都已经枯萎,荷塘之中只剩下枯叶和空的⽔波,李未央突然停下了脚步,道:“我要一个人走一走,只留下⽩芷和赵月就好,墨竹,你带人先回去吧。”

  墨竹知道主子情难以琢磨,所以低声道:“是。”便领着其他丫头们离去。荷塘之前,只剩下李未央和她心腹的人在。

  “县主好聪明。”树后,一个英俊的男人微微勾笑着,轻松地走出来。

  李未央闻声转过头来,见是他,脸上浮起抹笑容,道:“今⽇前院大宴宾客,七皇子怎么有这样的雅兴,跑到这里来了?”

  拓跋⽟笑道:“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所以便佯醉说去花厅休息,这才辗转找到这里。”

  李未央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道歉?”

  拓跋⽟目光微微一凝,想要说话,李未央已经明⽩过来,已经笑着接过了话“你不是已经道过谦了吗?”

  两个人之间的话说的有些诡异,⽩芷和赵月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拓跋⽟不噤挑眉笑了笑“我以为你会生很久的气。”

  李未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我原本很生气,可是看到七皇子那么费心地送钱来给我,拿人手短,我总不能一直端着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还得原谅你。”她投下去的生意并不都那么‮钱赚‬,实在是拓跋⽟变着法子给她送钱来,李未央可不会故作⾼贵的不收,当初德妃那么陷害她,就当着收点利息也好。

  拓跋⽟一脸无奈,道:“那天的事情以后,我⺟妃在上⾜⾜病了三个月,这样你也可以消气了吧。”

  李未央眯起眼,笑的有些诡异“不过利息而已!”

  “难为你手下留情!”拓跋⽟温和的笑笑,突然走近了两步,李未央后退一步,拓跋⽟抬起的手悬在空中,他的轻勾起一个‮悦愉‬的弧度“我只是想要替你拂去落叶…”

  李未央笑了笑,脸上一派温和“这就不劳烦了。”

  拓跋⽟再坚強,眼睛里还是闪过一次受伤:“就因为⺟妃的事情,你连我都讨厌了吗?”

  提起德妃的所为,李未央的眼中闪过一丝煞气,然后又是温和內敛的笑容,道:“七殿下哪里的话,我不过是个微小的棋子,⼲涉不到大局的。”

  拓跋⽟的⾝子微微颤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惊的。这句话是他向德妃解释的话,不管他如何说明李未央是他的盟友,德妃都不肯相信,其实也不怪她,谁会相信最近一连串的打击三皇子的举动完全出自于一个深闺‮姐小‬之手呢,更别提德妃早已对李未央存下偏见,觉得她是个祸害了。为了暂时打消德妃的念头,拓跋⽟不得不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对李未央的利用与无视,好让她不再为难人。可是他没想到,李未央居然一语道破他的做法。

  李未央笑着道“七殿下,你不必紧张,我还没有厉害到能去德妃宮中安揷探子,不过是因为我了解德妃娘娘的格,若非你表现出对我不屑一顾的模样,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拓跋⽟失笑:“若是让⺟妃知道你才是下棋的人,她恐怕要吓得半死。”

  李未央笑了笑,道:“下棋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殿下,而是老天爷。上一回咱们除掉了拓跋真的不少暗桩,最近他又有所行动了吧?”

  拓跋⽟脸⾊一凝,慌忙敛下心神,微微皱眉“三哥在外朝的动作连连这就罢了,他知道⽗皇近年来⾝体不好,特地请来了一位尹天师,刚开始我们还没有将此人放在眼睛里,可是近小半年以来,⽗皇对他越来越信任,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尹天照?”李未央皱起眉头。

  “是,县主的消息真是灵通。”拓跋⽟点头道。

  李未央苦笑,她可不是消息灵通,这位尹天师,她说得上是人,从前拓跋真就是利用这位尹天师,一步步获得了皇帝的宠爱与信任,可以说,他是拓跋真夺权道路上最为重要的一个人。可是她记得,尹天师⼊宮,少说也要再过七年,可是现在——这是否说明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不,从她重生开始,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比如自己比前生早半年进李府,七姨娘和敏德都活了下来,再比如弟弟敏之的出生…或许自己的存在,本⾝就是一个悖论,如果不是她的步步紧,拓跋真也不会这么快用上这颗重要的棋子。

  李未央笑了笑,道:“殿下预备如何应对?”

  拓跋⽟的眼睛里慢慢闪过一丝冰冷:“这种妖言惑众的人当然不能继续留着,我已经吩咐人,明⽇一早上折‮弹子‬劾他,一定要想方设法着⽗皇将他赶出宮去。”

  李未央闻言,不由自主蹙眉,这跟七皇子从前的做法一模一样,结果呢?皇帝十分信赖倚重尹天师,接到这个上奏,十分不⾼兴,觉得自己的大臣们是联合起来反对自己,便严厉斥责了当天上奏的三个大臣,罢免了他们的官职。正是因为皇帝的态度如此強硬,拓跋⽟开始意识到尹天师在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无法轻易撼动。又过了三年,皇帝听信尹天师的话,彻底疏远了拓跋⽟,完全据尹天师的占卜来处理事情,朝廷政务逐渐掌握在了拓跋真的手心里。

  七皇子的支持者,当时的罗国公为了改变这种局面,安排亲信臣子们一起聚在宮门外,匐伏跪下,放声大哭,他们宣称,要是皇帝不肯将尹天照驱逐出宮,就一直跪着哭下去,这种方法,照理来说是行得通的,因为众怒难犯嘛,但偏偏皇帝当时已经完全被尹天照惑了,听到‮员官‬们如此大哭,十分心烦,一来二去,终于把皇帝惹恼了,他下令噤卫军把在门口哭诉的‮员官‬四十二人统统抓起来投⼊监狱,第二天,统统廷杖。就算如此,尹天照还不解恨,教唆着皇帝又把带头的十二名‮员官‬再打了一遍,两次廷杖,四十二人死十六人,重伤二十人,剩下的也都不敢再反对了,而原本很受皇帝宠爱的七皇子,从此后更加被排除在权力范围之外,元气大伤,乃至于后期被拓跋真构陷,也无人再敢为他说话了。可以说,罗国公是个聪明人,但他却不擅长玩弄政治,最要命的是,他没能正确地把握皇帝的心思,把一件本可以转圜的事情变得没有退路了,更加把一盘前景大好的棋下的变成一片残破山河。

  李未央看着拓跋⽟,不由笑得更深:“这——只怕不妥吧。”

  拓跋⽟当然也知道不妥,可是这个尹天照自进宮以来就出了不少馊主意,他不能坐视他壮大。

  李未央慢慢道:“要打倒尹天照并不难,难的是他背后的人。”

  拓跋⽟皱起眉头:“你是说——三哥吗?”

  李未央边抑制不住浮起一点笑影:“错了,你三哥并不是能保护尹天照的人,真正保护他的,是陛下。”

  “我⽗皇?”拓跋⽟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你说的没错,真正保护尹天照,并且相信他的是我⽗皇,只要他一天相信此人,我们就一天不能把他怎么样!”

  李未央笑道:“的确如此,七殿下,陛下今年已经五十岁了,他宮中的妃子宮女却⾜⾜有万人,这么多美貌女子在他的⾝边,若是只能看看,岂非太可惜了吗?再加上他⾝边,年轻健康的儿子们又一个个強大起来,他会觉得恐惧,是理所当然的。”

  李未央说这种话,完全是大不敬了,好在拓跋⽟早已安排好了,不会让外人靠近,但这番话还是令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却听到李未央继续说下去“陛下一是想要长生不老,永享太平,二是想要⾝体強健,享受美人,子嗣延绵,这两个方面的需要,都寄托在了尹天师的⾝上,他既能给陛下治病,又能让陛下迅速強壮起来,难怪陛下会那么喜他了。”

  拓跋⽟却并不赞同:“他献给⽗皇的那些丹药,只是短期內——”

  “是啊,只是短期內起作用,”李未央笑了“对陛下这种年纪的人来说,与其一直这样萎靡不振,哪怕是假強壮、外強中⼲的強壮也行。更何况,尹天照其人,殿下了解多少呢?”

  “他是闽州人,是轩辕山上清宮的道士。上清宮是天师道的祖庭,世代相传的张天师就住在上清宮,总领天下道教。尹天照很懂得蛊惑百姓,当地的人相信他能祈雨、祈雪,也相信他能治病,所以⽗皇得到他,才如获至宝。”拓跋⽟将调查的消息一一说出。

  李未央却摇了‮头摇‬,道:“这个尹天照如今已经年近八十,却生的鹤发须眉,面孔红润,所以他绝非浪得虚名。据我所知,他还很有政治头脑,十年前叛王拓跋誉去请他出山,抬了五十担金子,他也不曾动心,这证明他是个聪明,而且知道审时度势的人,更甚者,他或歇道某种我们不能窥探的天命。”

  “天命?!”拓跋⽟的眉头皱得很紧“我不信他知道什么天命!若是他真的知道,就不会被拓跋真请出山了!”

  李未央叹了口气,从前她也只是怀疑,为什么一向避世隐居的尹天照会突然听了拓跋真的话跑到皇宮里来,据说尹天照精通天象和占卜,难说他不是窥见了拓跋真的天子之命才惟命是从…不,或者两人之中达成了某种易,这都是她没办法猜测的,因为当年拓跋真连她都没有告诉,这个男人的心思太深了。

  “殿下,尹天照精通天象,这一点,你承认吧?!”

  拓跋⽟不以为然,道:“你是说⼊冬以来一直都没有雪,后来他登台祈雪的事情?那不过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李未央笑着摇了‮头摇‬,道:“他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是陛下所说的神通广大,而是他预测到了下雪的准确时间,所以推说要建祈雪台,故意延迟时间,选择了适当的时间祈雪,这才让陛下对他更加信服了。”

  拓跋⽟原本对此人充満了厌恶之情,现在听李未央这样说,不由开始怀疑,这位大师是否真的有预测天象的本事了,谁知李未央还在继续往下说。

  “不仅如此,我听说两个月前,陛下的王美人、陆美人相继‮孕怀‬了。”李未央轻声说着,这个消息,还是李敏德告诉她的,可见这个消息在民间引起了多大的轰动,陛下今年都五十岁了,⾝边的妃嫔们已经有近十年不曾有好消息传出来,现在尹天师进宮后不久就有人‮孕怀‬,这其中似乎有某种隐秘的联系。

  拓跋⽟显然也是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徐徐道:“⽗皇自从按照尹天照的要求调节⾝体、崇信道教,又吃了他配制的‮物药‬之后,的确是龙精虎猛,频频宠幸后宮妃嫔,其中传出好消息的,还要加上这个月刚刚‮孕怀‬的张昭仪。”

  李未央笑道:“所以,尹天师有如此大的本领,陛下怎么能够不信任他?你们反对陛下信道教、吃灵药,可谁才有本事祈一场雨、祈一场雪,为老百姓的农事出出力?你们哪个又有本事,让陛下再生几个儿子?你们不行,可尹天照行,这就是陛下相信他、倚重他的真正原因。”

  “可这个人…”拓跋⽟忽然顿了口,脸上浮起抹冷笑“三哥当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没有用的人,他怎么会送进宮呢。”李未央伸手捻碎了一片落叶,脸上笑容越发温和。

  拓跋⽟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我可以送他上西天。”

  李未央笑着看手掌心里躺着的碎叶“你除掉一个尹天照,拓跋真会送第二个!”

  “那该怎么办?”拓跋⽟不由自主问道,他隐约觉得,自己窥探人心的本事,还不及眼前这个少女。但他并不觉得灰心,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用途,他愿意以她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短处,这已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了。

  李未央吹散了已经成为碎片的落叶,口中缓缓道:“上折子这种事情就不必做了,明⽇殿下请你的人上一道奏章,就说尹真人功勋卓著,请命为他修建了一座真人府,并请皇帝加授其为礼部尚书,给文官一品服俸,这样陛下定然龙心大悦。”

  拓跋⽟不由吃惊道:“还要给他加官进爵?!”其实他的谋臣们早已出过这个主意,只是拓跋⽟对鬼神之说向来不喜,尤其痛恨尹天照这样的神仙真人,总觉得他们欺世盗名、招摇撞骗,所以一概不许采纳,可是他没想到,如今连李未央都这样说。

  李未央笑了笑,道:“这是第一策,叫以毒攻毒,陛下越是宠信他,你们越是要捧着他,等到将来他从神坛上摔下来,才会粉⾝碎骨,到时候陛下只会觉得他蒙受皇恩却欺世盗名,犯下滔天之罪,而举荐他的人,也会连带着遭殃!还有第二策,叫祸⽔东引。这尹天照固然有些神通,但他的炼丹之术却并不成,很容易出岔子,所以他每次炼出来的丹药都会让别人先服食,随后才会送给陛下,殿下若是有心,可以从这批丹药上做文章!当然,若是你可以劝服陛下说,既然人是拓跋真献上来的,那么这些丹药就该由三皇子亲自试服,而且还得当面服食才能见得诚心与孝心!,那这场戏就更好看了!最后还有第三策,是个真正釜底菗薪的法子,殿下不懂长生道这方面的事,若想要扶摇直上,就该明⽩鱼帮⽔、⽔帮鱼的道理。尹天照一共有九个⾼徒,却都才智平庸,只有一个叫做周天寿,论起占卜和天象之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尹天照十分忌惮他,生怕他抢了自己的饭碗,本不肯带他⼊宮,依我看,殿下若是能找到这个人,将他送给陛下,用他来取代尹天照,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就大不相同,尹天照的死期也不远了。只不过,不管是哪一策,都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殿下必须懂得如何与陛下宠爱的人打道!”

  拓跋⽟第一次‮头摇‬:“我实在不屑与这种人为伍!”

  道士之流,相信他们的觉得是天上的真人,不信的人觉得他们招摇撞骗,尤其是尹天照,他不光是炼丹,还让皇帝长期服用一种红心丸,这种药丸中含有中草药、动物肝脏、秋石等成分,最要命的是这药得用少女的‮经月‬来做,听起来不可思议而且肮脏恶心,偏偏这‮物药‬有舂药的功能,而且成效卓著,依靠着这些‮物药‬,皇帝才相信他的什么采之说,但这些在拓跋⽟的眼里,全都是害人的玩意儿!

  李未央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笑了笑,大概没有一个出⾝⾼贵的皇子会看得起这种道士,不要说皇子,恐怕连朝中的‮员官‬都对此道深恶痛绝,但拓跋真却不同,他在这一点上要远胜所有人。

  李未央慢慢道:“在讨好陛下这一点上,七殿下做的可不够。”尹天照当年制造红心丸,拓跋真悄悄选大批的少女⼊宮,许多宮女被催‮经月‬,用来提炼这种药丸,想也知道,论起狠心毒辣,拓跋真当真是千古罕见了,但正因为如此,皇帝才会觉得他是全天下最孝顺的儿子,最后对他的宠爱远远超过太子、拓跋⽟等人,然而皇帝却不知道,拓跋真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朝中做官的道士们,拆除了他们的道观,将所有知情的人都驱逐殆尽!想也知道,他心底和拓跋⽟他们一样,都是看不起这些人的,不过是权宜之计耳。

  “殿下,你真的想失去陛下的宠爱与信任吗?”

  “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尹天照,⽗皇就会与我离心?”拓跋⽟不知李未央为何突然这样说,俊美的脸上在月下显得越发疑惑。

  李未央叹了一口气,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说陛下最近睡不安枕,所以总是命皇子们值守,晚上还会送宵夜去,是不是?”

  拓跋⽟惊讶于李未央的消息灵通,点了点头。

  李未央舒了一口气,看来皇帝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变“听闻拓跋真每逢有太监来宣皇帝的旨意,便百般笼络,对待他们如同上宾,而且,每次轮到三皇子值守的那一天,他就在灯下熬夜看折子,通宵达旦,直到天亮再去上朝,这些太监们得了他的好处,自然如实禀报,当然,还会告诉陛下说,其他人在这个时辰都已经上歇息了,比如七殿下你,哪怕你也熬个通宵在关心朝政,陛下也只会觉得你不堪大用,因为那些太监本不会像对待拓跋真一样将你的言行‮实真‬地反映给陛下,他们只会加倍地诋毁你。”

  拓跋⽟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未央,他在陛下⾝边也有安排人手,可却从来没有传出过这样的消息——

  李未央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冷淡:“太监也是人,若是你一直把他们当成普通奴才呼来喝去,他们很容易就会倒戈的,若是殿下对待他们也能像是对待朝中重臣一样,我相信他们是不会轻易为拓跋真所用的。当然,等七殿下得偿心愿之后,这些人或杀或留,全看你的心意。”

  越是细节越是不可以忽略,拓跋⽟是知道这一点的,谋士们也不断在提醒他,可没人能想到这样细致的方面,因为所有人骨子里都是看不起阉人的,对他们许以金银就罢了,真要礼贤下士,绝非皇子可以忍受的。

  “所以,殿下还是想想,从今往后改用何种面孔去对这些太监为好。”李未央笑着,提醒道。

  “这些我都记下了。”拓跋⽟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同样,他也是个无比骄傲的人,他从前绝不肯做这种事,可现在他意识到了,若是自己不这么做,总有一天拓跋真会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将自己斩尽杀绝!当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是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殿下明⽇应该如何做呢?”李未央试探着看向他,一双古井般的眼睛在月下闪着幽幽的光芒。

  拓跋⽟叹了一口气:“我会照你说的,撤回那些让陛下处死尹天照的折子,然后换成给他加官进爵的奏章,并且立刻派人去寻找那周天寿。”

  李未央笑道:“那我等殿下的好消息。”

  拓跋⽟凝眸看了李未央一眼,终于笑起来:“你呀——”却不知说什么好,良久,只是轻声道“后院我多顾及不到,你多保重。”

  他曾经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将来李未央无需担忧,现在才发现自己很多时候都忽略了人心,甚至还要她的提点——他怎么还能信誓旦旦的说今后她再无忧虑呢?

  李未央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温柔一笑:“殿下慢走。”

  拓跋⽟一走,便有一个少年从假山里头慢慢走出来,少年天生剑眉斜飞,鬓发如墨,有着清逸的舂晓之⾊,眉目间光华耀倾城,尽管有这夜⾊为他掩去华美,却依旧让人一时拉不开目光,李未央却见他此刻一⾝的灰尘,不由失笑:“若不是知道你躲在这通道里,我还真要被你吓死。”

  李敏德皱眉:“这人的暗卫也太无能了,若是别人躲在这里呢?”

  李未央叹气:“除了你谁知道这条密道,少演戏了,你莫非是故意躲在这里好嘲笑人家的?”

  “我哪有。”李敏德撇了撇一旁的赵月,赵月立刻拉了⽩芷退后十步远。

  李未央回到李家两年以来,就看到李敏德一个劲儿地长个子,现在已经比她还要⾼,这让她不噤怀疑这小子吃了什么,再加上他比女人还要漂亮十分,更让她懊恼,若是自己有这小子一半的漂亮,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了。她皱皱眉,道:“现在李长乐已经不是大历第一美人了吧。”

  李敏德没想到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略有惊异。

  李未央笑道:“每次你上街都会捧回来一大堆⽟佩香囊,羡慕死我了,李长乐这个第一美人的称号也该早点让出来给你。”

  李敏德略微冷汗,道:“男子长得那么漂亮做什么。”

  李未央笑了:“不管是男是女,有张出众的脸,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有什么不好。”

  李敏德不开口了,李未央一瞧就知道他是生气了,不由上去戳了戳他的脸,道:“怎么这么容易生气!说正经事吧,你刚才在假山后面偷听,可有什么心得?”

  李敏德冷笑一声:“你非要推七皇子上位吗?”

  李未央摊手:“说服他真的很困难,这个人,太清⾼了,很多事情他明明知道却不屑去做,只不过,他的这种特质,也注定他⼲不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对我来说才是最‮全安‬的,不是吗?”

  李敏德哼了一声:“我可不这么觉得,他那娘——”

  李未央很是惊讶,道:“你这小子真是记仇,不过是点小事罢了。”

  李敏德挑眉,你不记仇?你不记仇把人家德妃吓得三个月不敢出门?

  李未央见他目光灼灼,才觉得自己心思被人拆穿,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当然,小惩大诫也是需要的。”

  李敏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睫⽑浓长得不像男子,黑眸像精雕细琢过的珍珠,叫人没办法说谎。

  李未央却是毫无愧疚之心,反倒转移话题道:“若是换了你,又会怎么做?”

  她并没有说清楚问的话,但李敏德却听懂了,他微微一笑,道:“若我是拓跋⽟的话…听说陛下最近上了香叶冠,还特地赏赐了这种漂亮的道士冠给皇子们,只可惜所有人都束之⾼阁,包括那个将尹天照推荐给皇帝的三皇子,可见他从心底也是瞧不起道士的,这正是他的矛盾之处。若是我拓跋⽟,我便会将这顶头冠带着上朝,横竖那冠十分精致小巧,用它还能证明对皇帝的忠心,何乐而不为呢?”

  李未央笑了,这一回却是发自內心的,慢慢道:“你啊,倒是比拓跋⽟更适合做皇子。”皇子不仅仅是要能驾驭百官,在拥有⾜够的权力之前,最先要做的就是讨好皇帝,但怎么讨好绝不是容易的事,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一不小心就会拍到马腿上,非是一般人做得到,最⾼明的则是拍的刚好,使舵的比别人更快更狠更准“可惜你没生在皇家啊,不过这也是件好事。”李未央轻轻地,下了结论。

  李敏德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远方的风吹过来,吹起他的一缕发丝,恰好掩住了他神⾊中的异常,李未央心情放松,竟然忽略了这样的神情。而另一边,赵月的头,却深深地垂了下去,像是恨不得垂到地下去才好。

  李未央和李敏德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就被⽩芷叫了起来:“三‮姐小‬,今天是新夫人给老夫人敬茶。”

  李未央点点头,梳洗穿⾐,用了点简单的早膳,便一路向荷香院而去。

  赵月悄声禀报道:“‮姐小‬,昨天半夜里,九姨娘突然不舒服,又哭又闹的,把老爷给哄走了。”

  李未央脚步一顿,几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半响后突然笑了:“新娘子什么反应?”

  赵月慢慢道:“这种事情,是从来不曾遇到过的,人人都以为新夫人会发怒,谁知她竟然换下喜服,亲自带着礼物去探望九姨娘,还为她三更半夜的去请大夫来…后来下人们都说,九姨娘恃宠而骄,实在是太过分了,偏偏新夫人心地宽宏大量,才能容得下她呢!”

  李未央脚步不停,心中却对这个蒋月兰的为人有了一丝顿悟,换了任何一个新嫁娘遇到这种事情不哭不闹已经是很难得,她居然亲自上门去慰问,这种襟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一旁的墨竹却悄声冷道:“说不准是在做戏呢?”

  李未央却笑道:“就算是做戏,若是换了你,你能做到吗?”

  墨竹吐了吐⾆头,却也答不出一个是字,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却都没这份气度去做出来。想也知道,一个名门正娶的夫人,却能纡尊降贵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太令人刮目相看了,这个蒋月兰,若非真的襟宽广,就是心机沉不可测。

  很快,荷香院便到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还没靠近,便有笑声传了出来,李未央脚步稳当,轻轻走了进去。

  蒋月兰穿着正红⾊的绣花绫⾐,黑漆漆的头发梳成髻,揷着金步摇,换成了妇人的发式,更显得比昨天晚上‮媚妩‬三分,李萧然也坐在一边,穿着深青⾊的锦袍,看着⾼大拔,相貌儒雅,给人一种十分沉稳的感觉。

  李未央脸上端起更加灿烂的笑容,向在座的长辈行礼过后,便与李常笑站到了一边。

  蒋月兰向老夫人敬茶后,老夫人给了一个厚厚的红包,严肃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笑意,道:“进了门,以后就是一家人,希望你照顾好一家大小,早⽇为李家开枝散叶。有什么不习惯地可以和我说,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边的罗妈妈…”说的话淡淡的,并不多,却言简意赅。

  蒋月兰应了声,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李萧然,脸颊晕红,无限‮媚娇‬,看样子昨天晚上看望完九姨娘,⽗亲还是菗个空洞房了,李未央极端忤逆不孝地想着,心中不免又对这位新夫人⾼看了两分,说起来,还是九姨娘恃宠而骄,不知道自己的⾝份了。蒋月兰从头至尾都是‮涩羞‬的笑容,就算是偶尔和李未央的眼神撞上,她的目光也是极为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显得温柔可亲,让李未央几乎觉得是自己心理太暗了,眼前分明是一个端庄大方、温柔和蔼的继⺟嘛!

  老夫人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道:“长乐,未央,你们都过来,正式拜见你们的⺟亲。”

  李家长房的三位‮姐小‬,李长乐、李未央、李常笑,都从旁边走出来,盈盈拜倒“见过⺟亲。”

  其实昨天晚上已经见过了,今天早上算是正式拜见了。

  蒋月兰的笑容非常温和,她的笑容和过去大夫人的表情不同,大夫人从前虽然慈眉善目,可眼睛里永远没办法掩饰那种居⾼临下,但她却让人感觉到随和与亲近。

  李未央不由自主想到关于蒋月兰的事情,她幼年丧⺟,在后娘的眼⽪子底下长大,还有七八个非同⺟所生的姐妹们,可想而知,她的⽇子不会好过,偏偏据李敏德的消息,蒋月兰不但过得很好,而且很受继⺟的看重,⽗亲的宠爱。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位继⺟心地宽宏、对前留下的孩子一视同仁,但这个可能很小,因为续弦的地位通常十分尴尬,她生的子女虽然也是嫡出,但地位上要比原配的要低一点,所以通常的续弦会对原配子女有所防范。不过大家族的话,当然还是会给原配生的女儿一个好姻缘,但这也仅限于让她给家族带来利益,很少考虑到她个人幸福了。第二种可能,是这位蒋月兰十分会做人,能够讨得继⺟的心和信任,才能一力庒过其他的姐妹们拔得头筹。不知情的人觉得嫁给李萧然,蒋月兰是委屈了,因为李萧然年近四旬,家中又有子有女,妾都有好几个,但他生的儒雅,看起来就像是三十的人,还是堂堂的丞相,位⾼权重,为人情温和,也没什么怪癖,嫁给他一进门就是丞相夫人,远比嫁给一些小‮员官‬做原配夫人要強得多,这是一门有面子又有里子的婚姻,所以若非蒋月兰在家中地位不一般,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

  李未央一边思忖着,一边听到蒋月兰吩咐⾝边的妈妈:“你把红包取出来给姑娘们吧。”

  李未央接了红包,笑眯眯地退下,她看了一眼抱着自家软哝哝的小弟的七姨娘,随即垂下眼睛不言语了。

  既然见过了女儿们,现在就该轮到各位姨娘见过新夫人了,蒋月兰仿佛十分喜小孩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李郁之的小脸,道:“这孩子真是可爱。”

  自己的弟弟当然可爱了,李未央心中这么想,也不是她自吹自擂,敏之生着酷似七姨娘的大大的眼睛,漂亮的鼻子和小嘴,可爱就可爱在见人就笑,偏偏还没长牙,看起来粉嫰粉嫰,十分招人喜,也难怪不管是李萧然还是向来严肃的老夫人,每次看到敏之就忍不住笑。

  小孩子么,总是爱哭,还从来没见到自家弟弟这么爱笑的,连李未央都纳闷。

  小敏之不知道自己姐姐在心中的想法,只是笑得小脸开花,蒋月兰爱不释手,抱了又抱,⾜⾜小半个时辰才将敏之还给眼巴巴看着的七姨娘。李未央冷冷瞥了一眼襁褓里只知道傻乐的小敏之,心道这孩子长大了是不是给颗糖就被人家拐跑了。

  轮到九姨娘的时候,蒋月兰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抱小常静,谁知九姨娘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引人注目,她才尴尬地笑道:“夫人,这孩子爱哭,怕扰了您。”

  屋子里的李萧然和老夫人面⾊都是一变,心中同时都觉得这个九姨娘也太不懂事了。

  蒋月兰却露出笑容道:“不妨事的,小孩子嘛!”

  也许是蒋若兰一⾝红⾐,晃了小姑娘的眼睛,娃娃小常静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横流,九姨娘连忙去哄,李萧然皱眉道:“带下去吧!”九姨娘连忙抱着孩子退下了。

  李未央看着她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按照道理说,九姨娘不该这样惧怕蒋月兰才对,为什么刚才她的神情就像是见到鬼一样呢?不,像是怕蒋月兰夺走她的孩子?!这是为什么?李未央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猛地回头盯着敏之,脸⾊整个都变了。

  敏之不知自家姐姐为何露出奇怪的神情,只顾傻呵呵地笑,浑然不知危机已经来临…

  ---题外话---

  有人觉得娶了子娘家亲戚的设定不正常,其实,这种情况在古代很常见,比如苏东坡的续弦是原配子王弗的堂妹,人称“二十七娘”的王润之,而且润之比苏东坡小11岁,所以设定上没有问题的,这个就别考虑了。PS:前半段详细描写尹天师,是因为后面有个重要的情节关系到他,也关系到女主的危机,怕大家不耐烦,提前剧透下——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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