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缘 第295章 私奔的女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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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乡村小说 > 田缘 作者:乡村原野 书号:28489 | 更新时间:2017/7/8 |
第295章 私奔的女子(3) | |
再说杜鹃,和⻩鹂收拾了碗筷出来,见⻩元正等在厨房门口,便问道:“你要去看她?” ⻩元头摇道:“等她歇歇再说,我要去私塾了。” 杜鹃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想呢。” ⻩元沉默了会,又问道:“她还好吗?” 杜鹃道:“还好。刚才吃了两碗粥,一大碗汤。” ⻩元扯了下嘴角,好像在笑,眼中却无笑意,幽幽道:“你做的东西好吃,谁不喜吃。” 杜鹃就不出声了。 ⻩元低头看她,想要再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什么。 半响才道:“我去私塾了。” 杜鹃只点点头,望着他大步走去。 直到他出了院子,她再也看不见了,才转⾝去吃饭。 一回头,却发现冯氏站在⾝后,吓一跳。 冯氏终于也觉得不对劲了,特来问杜鹃昝⽔烟的事。 “杜鹃,昝姑娘这回来做什么的?怎这副形象打扮?” “我也不知道呢。” “你没问她?” “娘,她累得那样,我怎好问的。” 冯氏听了杜鹃的话,眉头皱紧。 杜鹃忙道:“娘别急,等她们睡一觉起来再问就是了。” 冯氏点点头道:“也是,这么急着问,倒像不喜人家上门来做客,生怕住久了似的。你回头背着人悄悄地问她。她肯定有事才来的。” 杜鹃“嗳”了一声,答应了。 她心想,我才不会问呢。要问也是你儿子问。 想到⻩元,又想起一事来。忙又叮嘱冯氏:“娘,你告诉爹。别在外跟人说昝姑娘是府城巡抚大人的闺女。咱不知道她的来意,这事得先瞒着。” 冯氏听了急忙答应。 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突地跳,很不安。 杜鹃见她神⾊不好,催她去睡一会,说对胎儿好。 冯氏听话地进屋去了。 这时,⻩雀儿探头喊道:“杜鹃,来吃饭了。” 杜鹃忙答应着去了。 厨房的小方桌上,摆了好几个菜。都是先留出来的,有的是两菜合在一个碗內。她姊妹三个各霸一方,静静吃饭。 ⻩鹂不像往⽇那般专注吃菜,两眼滴溜转,看看杜鹃,又看看⻩雀儿,想要就昝⽔烟来的事发表些意见,又不知如何开口。小女娃的感觉一如既往的敏锐,也嗅出了不寻常。 杜鹃本顾不上她。想趁着吃饭的时候想事。 结果,心里空空的想不出东西来。 又或者,是糟糟的理不出头绪来。 反正,她就是无法集中思绪好好地思考。 最后。她颓然放弃再想,搛了块鹿⾁吃了,问姐姐和妹妹道:“今天这⾁烧得怎样?香不香?” ⻩鹂见她开口了。立即振奋道:“香!最好吃!” ⻩雀儿宠溺地羞她:“你哪回不说最好吃?” 见小妹子讪讪的模样,杜鹃噗嗤一声笑了。 舀了一勺汤喝了之后。她道:“不过这汤确实比往常鲜。刚才昝姑娘和红灵都说好呢。” ⻩鹂得意道:“红灵说她从没喝过这么好的汤!” ⻩雀儿嗤笑道:“人家那是客气。这你也信?” 她已经知道昝⽔烟是荆州巡抚的闺女了。 杜鹃却微笑不语。 她是完全相信的。 因为以昝家的富贵,好东西肯定很多。但要想得到这么珍贵新鲜的菌子,则完全不可能。除非他们自己乡下有庄子,他们亲自去吃。那也比不上深山里出产的品质好。 想到这,她慢慢细品那汤,渐渐沉静下来,忘记了口腹之,仿佛回到那山上,在栗树下捡菌子的喜悦心情。 再说⻩元,在私塾里煎熬了一个下午后,回来就问杜鹃:“昝姑娘醒了没有?” 杜鹃头摇道:“还没醒呢。怕是累坏了。” ⻩元道:“等她醒了叫我一声。” 杜鹃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要问她?” ⻩元点点头道:“总要问的。” 问清了才好做决定。 他说完就回自己屋去了。 正锯木头的⻩小宝忽然停手,走来上房廊下,低声对杜鹃道:“杜鹃,昝姑娘来⼲什么?” 杜鹃头摇,说“不知道。” ⻩小宝朝⻩元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更庒低声音道:“你怎不问她呢?我觉得不大对呢:她一个大户人家姑娘,就这么来了,能有什么事?她不是有个哥哥么,怎不送她来?” 杜鹃只得说等她醒了再问,又叮嘱他不可对外说昝⽔烟的⾝份,⻩小宝疑惑地答应了。 ⻩昏时分,昝⽔烟终于醒来了。 她是被外面的叫狗咬和小娃儿的声笑语给吵醒的,不然,以她现在浑⾝绵软、连个指头都不想动的状况,怕是要睡到明早才能醒来。 她睁开眼睛,感觉屋內有些昏暗。 原来,是窗帘拉上了。 外面有微光透⼊,可见天还未黑。 她听着那些声音,并没有初临异地的恐慌。不安是有一点,但不是来自于乡野环境和质朴的生活,而是来自于⻩元,来自于⻩家——她不知他将如何安置她。 正默想,忽听房门轻响,有人走了进来。 是杜鹃。 她走到边,见昝⽔烟睁着眼睛,忙问:“醒了?” 昝⽔烟想点头,却动不了,便冲她眨了眨眼睛。 杜鹃上前,问她可想方便。 见她闭了下眼,便抱着她下,去里间方便。完事后,送她在上靠着,又端了⽔来喂她喝了些。做完这些。才告诉她道:“⻩元下学了。来看你。” 昝⽔烟心里一颤,轻声道:“快请进来吧。” 杜鹃走到窗前拉开半扇窗帘。这才出去叫人。 少时,⻩元出现在门口。却不见杜鹃。 他迟疑地看了看上的昝⽔烟,又看看还在沉睡的红灵,迈步走了进来。 “姑娘可好些了?” 他端了个凳子,放在前一尺之地,端坐下来,先问候上人。 昝⽔烟面泛红嘲,微微欠⾝道:“好些了。多谢记挂!” ⻩元深昅一口气,郑重开口问道:“姑娘所谓何来?” 昝⽔烟凝目看他,反问“公子不知?” ⻩元垂眸。苦涩道:“姑娘何苦来!” 昝⽔烟幽幽道:“甘之如饴!” ⻩元沉默半响,才又问:“怎不先告诉在下一声?” 昝⽔烟又反问道:“告诉你了,你会答应吗?” ⻩元头往前低垂一分。 过一会,他重又抬头,双目炯炯地看着她道:“不管如何,姑娘也不该自⾝体。或让人接,或让昝兄送,怎能自己爬过⻩蜂岭?万一有个闪失,让⻩元情何以堪?” 昝⽔烟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泪珠滚落。 “⽔烟想试试自己,既效仿‘文君夜奔’,可有‘当垆卖酒’的勇气。若连⻩蜂岭也不敢过。也不必来投奔公子了,直接转头便是。爬过⻩蜂岭,乃是⽔烟向公子明志:将来无论甘苦。为为妾,绝不反悔!” ⻩元⾎气上涌。猛然站起,看着那个柔弱的女子。不知是怒还是痛,更有无措,嘴连连颤抖。 最终,他丢下一句“姑娘请好好安歇吧。”然后转⾝疾步而去。 昝⽔烟看着他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 同时,心里又沉沉的:接下来会怎样? ⻩元奔出闺房,在外间看见呆立的杜鹃。 他站住,静静地望着她,轻声道:“我去给昝兄写信。” 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写信? 杜鹃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笑。 她可真够倒霉的,竟遇见了活生生的“卓文君” 转脸看看那房门,再也不想进去了。 ⻩元回房后,铺开纸笔,奋笔疾书。 然而,写完一张看后,不満意,当即撕了;接着又写,又不満意,又撕了;他一连撕了七八张字纸,才颓然撂笔,呆呆地看着窗外发怔。 夜幕降临的时候,⾝后有了响动。 ⻩鹂走进来,挨到他⾝边轻声叫道:“哥哥!” ⻩元“嗳”了一声,拉了她的手问“二姐呢?” ⻩鹂小声道:“二姐和大姐磨山芋,洗山芋粉。” 说完菗出手去,摸着火折子,为他点上灯。 ⻩元听说杜鹃在做事,心里松了口气。 想起她永远灿烂的笑,暗下决心,又提笔蘸墨。 ⻩鹂看见桌上扔了好几个纸团子,迟疑地问道:“哥哥,昝姐姐她…” ⻩元打断她的话,温声道:“你先去,我写封信。回头来帮你们推磨。” ⻩鹂雀跃道:“嗳!就要吃饭了。爷爷等着呢。” ⻩元皱眉道:“爷爷来了?” ⻩鹂撅嘴道:“嗯。” ⻩元再没说什么,又奋笔疾书起来。 ⻩鹂便不打扰,悄悄地走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元这次很快就写好了,只一页纸。装⼊信封后,又迟疑起来,不知找谁带这封信,或者说送这封信,因为这信非同小可。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 唉,早知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写信了。 将信收拾好之后,他走出屋去,却听见隔壁传来⻩大娘的说笑声“…乡下地方,穷苦的很,你们那样人家出来的,就怕住不惯…”他心一沉,往西厢走去。 杜鹃姊妹正在西厢磨山芋。 因厨房小,厢房盖好后就把石磨挪过来了。 他还在门口就叫“⻩鹂” ⻩鹂跑出来,⻩元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她不住点头,然后就往上房去了。 ⻩元则走进厢房里间。见⻩雀儿坐在石磨前喂料,杜鹃正在推磨。忙挽袖子道:“让我来试试。” ⻩雀儿转头笑道:“你不会。” 杜鹃却侧⾝让开道:“试试也没什么。” 遂教他怎么扶,怎么推。说“看着容易,推起来可不容易,不懂使巧劲的人,本推不转。光有力气是不行的。” ⻩元见她一如既往地说笑做事,更放心了,呵呵笑道:“再难能有多难!还能比考我秀才难?我就不信,用‘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学个推磨还不成!” 杜鹃顿时笑起来,道“我看你怎么学!” 姐弟几个正笑闹着。⻩大娘和⻩鹂走了进来。 见⻩元推磨,她马上道:“怎们要你推?你哪会这个。” ⻩元解释说他想试试玩的,大娘才不言语了。 她找了个凳子坐下,満面笑容地对杜鹃感叹道:“那昝姑娘长得跟仙女一样,又⽩又嫰。村里人整天说你好看,这下可把你比下去了。她又文静又大方,还体面懂礼,真真是官家姐小,就是不一样!” 杜鹃笑道:“那是。咱们是乡下丫头,怎么比!” ⻩雀儿不満地说道:“杜鹃也⽩,脸上总是⽩里透红。” ⻩鹂道:“二姐天天晒也晒不黑,跟昝姐姐一样好看。” ⻩大娘看看杜鹃。确实很美,无法睁眼说瞎话,強辩道:“总还是差些。杜鹃⽪肤就没人家昝姑娘细滑…” ⻩元忽然就兴致缺乏起来。对⻩雀儿道:“饭好了,先吃饭去吧。回头再磨。⻩鹂,先扶去坐。” ⻩鹂大声道:“嗳!。咱们先去喝汤。” ⻩大娘话说到一半,就被她硬拽走了。 这里,⻩元见两个姐姐收拾磨好的山芋浆,便又问杜鹃,这山芋磨出来以后,要怎么制山芋粉。杜鹃说,拿包袱包起来,反复用⽔冲洗,下面用大木盆接着。等过一晚上,山芋粉就沉淀在盆底了。 ⻩元又问道:“磨出来的这些今晚就要洗吗?” 杜鹃点头,说洗出来明天就能晾晒了。 一时收拾好了,姐弟几个去吃饭。 路上,⻩元轻声告诉杜鹃:“明天我想出山一趟。” 杜鹃听了一愣,很快道:“那我送你去。” ⻩元道:“那就⿇烦你了。我还真不敢过⻩蜂岭呢。” 杜鹃忍不住笑起来,差点说“你还不如昝姑娘”惊觉不妥,好险忍住了。 晚上,昝⽔烟主仆进了些粥汤后又安歇了。 乡村夜晚万籁俱寂,她们劳累又伤痛,夜一不曾醒。这也免去了杜鹃的⿇烦,省得回房面对昝⽔烟。不是怕她,也不是尴尬,也不是愤恨生气,而是…无话可说。 是的,杜鹃觉得与她无话可说、无理可论。 只是⻩元的打算终究落空了。晚上,杜鹃一家正磨山芋、洗山芋粉时,外面有人叫门。是林舂回来了,还带来了昝虚极。 杜鹃看向再次回来的林舂,神情平静无波,比上次又不同;而昝虚极,神⾊既疲惫又沉肃,恭恭敬敬地拜见了⻩老实和冯氏,言明此次进山是要找⻩元,一字未提妹妹,偶尔目光扫过杜鹃,也是复杂至极。 冯氏很不安,強笑说“稀客”要⻩雀儿赶紧去弄吃的。 ⻩元将昝虚极让⼊自己房中。 林舂没有跟去,说天晚了,要回家看爹娘。 他临去时,深深地看了杜鹃一眼,意味莫名。 杜鹃对他坦然一笑,问道:“不在这边吃饭?你娘怕是已经睡了。” 林舂头摇道:“我随便泡些锅巴吃了就睡了。” 杜鹃点点头,任他去了。 一时,⻩鹂和⻩雀儿去厨房烧⽔弄吃的送给昝虚极,杜鹃并没有揷上前去,自和爹娘收拾摊子。 “也好,”她边忙边想“省得明天跑一趟了。”(未完待续。。) ps: 小肥章呢。感谢“曾韵”、“蛙蛙妹”的红粉票,还有“安雀mm”的香囊“aila305”和“安雀mm”的平安符。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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