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融你心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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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冰融你心 作者:江南 书号:27521 | 更新时间:2017/6/28 |
第一章 | |
明末应天城 轻风阵阵,划破莫愁湖丝缎般的⽔面,莹亮的星光映在深幽的⽔波上,宛如一条离飘的星河;子时刚过,寂静广渺的河畔已空无一人,幽的⽔面上除了映月星影,就只有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 十丈长的画舫上处处金碧辉煌,一看就为富豪所有,但奇怪的是偌大的船中居然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突然间,只见黑⽩两道影子分别由湖的两岸破空而来,无声地登上了画舫。 黑影是一名⾝材⾼大修长、散发著強烈杀气的黑⾐人,他扯下了蒙面巾,冷电般的双眼攫住眼前的⽩⾐男子。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黑⾐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酷。 ⽩⾐男子一派潇洒地微笑着“有一笔很棘手的生意,我想只有你出马才能够胜任。”他徐徐地说。 望着⽩⾐男子眼底暗蔵的精光,黑⾐人暗黑的眼眸更深沉了;看来这次的任务非常困难。 “半个月前,我遇到一个从蔵东回来的旅人,他告诉我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男子缓缓地拉长语调,眼神莫测⾼深。 黑⾐人不耐烦地皱起浓眉,一双炯炯利眼微微的眯起。 ⽩⾐男子看出了对方的不耐“别急,让我把话说完。”他笑了笑,脸上是从容的神情“那人说他在蔵东遇见了不老的人。” 黑⾐人哼笑一声,眉头不屑地挑起,显然他不太相信这些鬼话。 ⽩⾐男子却不甚介怀“他的话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传言,那就是在布达拉宮中,蔵著一本奇异的经书,据说上面记载著长生不老之术!”他不疾不徐地解释完毕。 “你要我去取那本经书?”黑⾐人冷冷一笑,似乎是在嘲笑对方居然相信这些没没据的传言。 “没错!等得到书中的长生不老之术,我将获得数不尽的财富。”⽩⾐男子精光內敛的眸中,蔵着得意的笑意。 黑⾐人冷冷瞧着对方,眼神有如冰冷的潭⽔:他才不管这些无稽传言,但布达拉宮倒是个难题,传闻那些密教喇嘛个个⾝怀绝技。 “你该不会是不想接这生意吧?我知道请你出马,除了价码要⾼,还得任务够困难才行,这趟布达拉宮之行,除你之外,我不放心委托其他人。”⽩⾐男子笑着,眼光锁紧对方的反应“盗经的报酬,一百万两如何?” 黑⾐人睨著湖⽔,眼眸不満意地眯起“两百万两。”他低沉地说。 ⽩⾐男子叹口气“好吧!就这么说定了。”他深知对方说一不二的个,想委托他,绝不能讨价还价。 “告诉我是什么经书?” “布达拉宮的镇宮之宝、传说中不动明王遗留世间的《八叶真经》!” “《八叶真经》?”黑⾐人喃喃低语“好,三个月后你在『普济寺』等消息吧!” 话声刚落,随著一阵夜风,黑⾐人已由船上消失无踪。 +++ 冷月孤悬,凄寒的月光洒落在空的⾼原上,将⾼耸诡异的布达拉宮衬托得格外骇人:深夜里,守卫的喇嘛们仍在宮中来来回回的巡逻著。 黑影痹篇众守卫,小心翼翼地朝蔵著《八叶真经》的密室而去;哼!不愧是这儿的镇宮之宝,收蔵得那么小心,让他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查出密室的所在。 他飞⾝进⼊一条幽邃的廊道,尽头处是一堵机关墙。他贴上墙面,双手四处摸索著,当他摸到一块略显松动的石块时,石墙深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喀喀”声。 “找到了。”黑⾐人低沉地笑着,并用力将石块按下去,接著整面石墙便朝里陷了进去。 毫不迟疑,他旋⾝窜⼊石墙的中,两秒后,石墙无声地回复了原位。 一进⼊密室,眼前便是一座青石雕凿的平台,台上的木架,陈列著一个隐隐发亮的东西:那是一个金⾊的⽪筒,在鎏金光芒的包围下,上面大硕的红宝石璀璨的像是天边的星星,筒上并浮雕著密教的三眼图腾,看起来神秘而诡异;黑⾐人冷眼打量著,决定要确认⽪筒中的东西。 他伸出手,指尖才刚触著⽪筒,一股电流般的莫名能量就窜进了他的体內!刹那间他整个人一⿇,眼前飘过了无数旗幡,耳旁隆隆地传来大巨的梵唱声! 那声音像是要将他淹没似的回绕著他,就算他捂住耳朵也无法阻绝分毫,然而就在他觉得耳膜快震破时,一切异象又乍然消失。 他像由恶梦中醒来,发现到⽪筒不再散放出光芒,四周陷⼊一片黑暗。在黑暗中,他再一次快速地握住了⽪简,但这回什么事都没再发生。 于是他拔开了⽪筒的盖子,摸索到里面卷著厚厚的纸卷,看来这就是《八叶真经》。 同时间在另一处密室中,一个盘坐修行的瘦小人影,突然像感应到了什么,骇然地睁开双眼,犀利的眸光在黑暗中如同火焰。 “不好了!有人擅动『真经』!”他马上往桌下的机关扳去;刹那间,震耳聋的法锣声在宮中刺耳地响起!接著,他迅速地消失在密室的暗门中。 法锣一响,除了全宮的喇嘛外,盗经的黑⾐人当然也听到了声音,他迅速地将⽪筒收进怀中,而后闯出了密室。 狂风般地卷进宮中的东大殿后,黑⾐人撂倒了一堆拦劫在此的喇嘛,并沿著殿旁的道甬飞⾝而去。 “孽贼,别想逃,快把宝物留下!”又一大群手持锋利钢刀的喇嘛急急追来。 但黑⾐人仅是一声冷笑,⾜不点地的朝前飞奔著,速度之快,宛如一道稍闪即逝的鸿影,追在后面的喇嘛们本赶不上他。 眼看道甬尽头就是太塔了,他即将由塔顶石窗跃⾝逃脫… “想走?没这么容易!”但一声暴喝由后方急速来,一瞬间已窜至黑⾐人⾝后。 他一回头,只见一袭火红的僧袍卷来,接著一双巨掌击向他的前,速度快的让他无法闪避! 电光火石间,他聚起全⾝內力,也出掌往对方口击去! “哇!”两人同时嘶吼,黑⾐人呕出大口鲜⾎,透过了蒙面巾点点滴在地上:他冷眼扫著被打退的家伙,眼中凝结著杀气。 眼前是一名面⾊如墨、⾝形魁梧的威严喇嘛,他的嘴角挂著⾎丝。 “快将经书还来,否则你休想活著离开布达拉宮!”迦罗法王震耳的怒吼回在道甬中,让狭窄的空间嗡嗡作响,虽然气势十⾜,但心中其实又惊又骇…从来没有人,能将他打伤! 黑⾐人发出一抹冷笑声,本不把对方的威胁当一回事:他将注意力放在背后吹拂的寒风上,接著瞬间,他如一枝黑箭一般倒弹出⾝后的石窗,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眨眼。 迦罗法王马上扑向窗边,但见黑⾐人在夜⾊中坠下了千尺的悬崖,消失在夜⾊中,只留下一阵⾼亢而轻蔑的笑声。 众喇嘛朝石窗一拥而上,但举目望去,月光下哪还有黑⾐人的影子? “…不可能!”迦罗法王偌大的铜眼中充満了惊骇,他的“龙象般若掌”明明将那恶贼打成重伤,他怎么还能毫发无伤地由这么⾼的地方落下逃生? “马上派给我追,”他愤怒地对⾝后的喇嘛下令“不管出动多少人,一定要把贼人抓回来!” “是!”喇嘛们领命后迅速散去,个个脸上都挂著紧张的神情。 迦罗法王仍在窗边俯视著陡峭的悬崖,眼中的怒火似乎可以烧穿一切;该死,那家伙什么不好偷,偏偏盗走了《八叶真经》,难道是觊觎经书上強大的法力吗? 可是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书中的秘密? 他只顾著恼怒,直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没抓住那个贼吗?”平缓的语气中暗蔵著几许怒意,似乎对这件事很不満。 迦罗法王猛然回头,瞪著⾝后那个瘦小的⾝影。“你来这里⼲什么?你不能被任何人看见…”他露出凶狠的神情,仿佛见到了厌恶的东西。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那人飞快地打断法王的话。“经书被窃,原订的法阵无法举行,宮里会陷⼊大危机,你要怎么处理?” “我当然会尽快追回经书,你不必紧张,快回去。”迦罗法王低吼道。 那人静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最好是这样。”说完,便转⾝离开,眨眼间消失在道甬中。 迦罗法王瞪著空的道甬,眼中露出狰狞的光芒。再这样下去不行,最近那家伙胆子越来越大,开始变得很不听话,看来当务之急不只是找回经书,还要想法子除掉碍手的人… 如果一切顺利,相信偌大的权力很快就可以落⼊他一个人的手中! +++ 十天来,聂无方解决了无数的追兵;可恶!那些死喇嘛为什么总是可以找到他呢?好似他逃亡的路线,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疲于应敌的结果,今晚的他已步履蹒跚了;他的內伤恶化到了极限,逆行的真气令他痛苦不堪,若是换作别人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但他却凭著強悍的意志力撑到现在。 这里应该接近峨嵋了,只要再撑一下,等到了人烟之处、让他弄到一点伤葯… 才想到此,他的腿双已不听使唤,砰地一声倒地不起。痛苦地皱紧眉头,一丝鲜⾎由嘴角流出;真可笑,现在的他连一步都迈不出去了,还能奢想什么? 不过聂无方并不绝望,今夜乌云密布,夜⾊十分昏暗,就算有追兵追来,应该也不容易在这片密林中发现他的踪迹,他可以把握此时好好休息一下,运功自我疗伤。 在地上静躺了一会儿,聂无方开始运功调息,但没多久,一阵沙沙的声响传⼊了他敏锐的耳朵,他如一头被惊扰的黑豹,全⾝肌⾁倏然绷紧,让他在瞬间弹起⾝来,但強烈的动作正好牵引到伤口,鲜⾎由他口鼻中狂疯地噴出。 剧痛令他再度倒下,发出了“砰”的巨响,这声音在静夜中出奇的响亮,明⽩地暴露了他的蔵⾝之处。 果然,在静止了一会儿之后,声音开始朝著他这儿探索而来。 “该死!”聂无方低咒。下意识的动作怈漏了踪迹,这一次他一定难逃一死,但此时的他却全⾝无力、柬手无策。 可是当茂密的树丛被拨开时,映⼊他眼中的却是一团⽔蓝⾊的影子,并非喇嘛⾝上的红袍:他不噤讶异地眯起锐利的鹰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的瞪视似乎吓到了那团蓝影,等了好一会儿后才再怯怯地朝他挪动脚步。 虽然隔著一段距离,但聂无方看清了来人绝不是追杀他的喇嘛;那⾝影窈窕而纤细,步履轻缓悠柔,应是个女子无疑。 不是敌人…他不噤放下心来。随著心情的松懈,沉重的眼⽪再也撑不住地阖上了。 远远见他闭上眼,来人不噤焦急地退开,等再出现时,她的手上多了一条濡的手巾。 她在聂无方⾝边蹲下,解下了他的蒙面巾,轻柔地为他擦拭嘴角的⾎渍;冰凉的感觉如一剂提神针,渗进了聂无方疲惫的感官中,将他从昏沉沉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微微张开双眼,映⼊眼中的是一袭⽔蓝的纱巾,除此之外,便是一对正柔柔望着他、灿亮人的大眼睛。 聂无方疲惫的眼中涌起几许生气,有那么一瞬,他错以为那对闪亮的眸子是天上落下来的辰星。 秋⽔般的黑瞳眨了眨,浮超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并不在意聂无方的盯视。 “你受伤了,伤的不轻呀!”女子口吐汉语,清柔的音调夹著一丝丝口音,听来却温柔可爱。在注意到他灰⽩的脸⾊后,她的眼神转为担忧。 虽然并不明显,但聂无方发现了她的汉语并不标准“你不是汉人?”他问。 摇了头摇“我是独龙族人。”女于轻声回答。 聂无方愕然地瞪大眼:独龙族?那不是传说中行踪神秘、崇拜妖魔的古老部族吗?难道他们真的存在世上? 遇上独龙族人究竟是吉是凶?聂无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快速地打量了少女一番,只见她⾝上穿著⽔蓝长衫,脸上蒙著纱巾,双手也戴著蓝手套,全⾝上下只有眉眼露在外边。 少女并不介意聂无方的眼光,她关心的是别的问题。“告诉我,你能站得起来吗?你这么⾼大,我想我一定移不动你。” 温柔的声音流溢著,照理该让听者十分舒坦,但只见聂无方的眉头紧紧纠结。 “移动?你想将我带去哪里?”他低沉的语气散发著警戒及怒意,就如一头负伤而发怒的困狮。“虽然我有伤在⾝,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别人布摆!” 女子无辜地蹙起柳叶般的秀眉,似乎不明⽩聂无方的怒气所为何来。 “你不能躺在这里,夜深时会有凶猛的野兽出没,难道你想被吃掉吗?”她轻问著,并在说完话后认真地盯著聂无方,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废话,谁会想被野兽吃掉啊?但聂无方仅是冷冷地眯起眼。 “是死是活,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别人心。”聂无方用力拨开女孩搁在他肩上的纤手,剧痛再度撕扯他的口。 喉头一腥,一口鲜⾎又由他口中噴出,他胡地朝嘴角抹去,这才惊觉脸上的蒙面巾早已不翼而飞! 他想起来了,是她解下他的蒙面巾的! 聂无方愤怒地瞪向那女子,眼中出肃杀的火焰,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接他的是一方柔软的丝巾,以及含温柔的双瞳。 “不要动了,你看你吐了好多⾎…”女子忙不迭地为他擦拭嘴边的⾎渍,似乎很満意他乖乖地转过头来。 聂无方蹙紧浓眉,几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不将他的怒气当一回事。 他一掌挥开在他边擦拭的小手。 “滚开!”聂无方怒吼“你居然敢解下我的蒙面巾,你是不是想找死?”这一刻他本忘了口的剧痛,狂暴的吼声如同一只野兽,完全不同于他平时冷酷深沉的模样。 但那双黑眸在他吼完后倏然凑近他的脸,似在细细打量著。 “看到你的脸,就必须死吗?”轻柔的语调中透露著不解。 “没错。”他冷峻地瞟著她。 女子的眼中写著更深的疑问“为什么?你生得这么好,为何要把脸神秘地遮起来、不让人看?” “凡是知道我的长相,就是我的敌人,我绝不允许别人看见我的脸。”聂无方恶寒地说,言下之意是这女孩等著倒楣吧 但他想不到,这对如星的眼眸竟在他说完话后微微地暗淡下来… “是吗?要我有一张这么正常好看的脸,我就不用蒙著面纱了…”她越说越小声,眸中蔵著幽幽的痛楚。 聂无方的眉头松了松,不解她的忧伤从何而来,但在他疏忽的这一刻,一只柔软的小手围上了他的后。 “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来扶你到全安的地方…”边说,女子边费力地抬起聂无方的一只臂膀,将其架在纤细的肩上“来,试著站起来。” 聂无方的眸中怒气腾腾“快滚开,否则我不保证会有什么后果!”他怒暍,仿佛她的触碰对他造成了不可饶恕的冒犯。 自⼊江湖以来,他的轻功从无敌手,虽说仇敌満天下,但脑瓶近他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摸到他的⾝体了,只有这不怕死的女人居然敢紧紧抱住他,让他快要抓狂… 他肩膀一耸,将搭在肩上的手臂硬生生震开,丝毫不管她疼痛的低呼。“现在,离开我的视线,我不会警告第二次。”他眯起了眼,摆明了别再惹他。 “不行,我不能把一个重伤的人抛在这里。”但女孩不依,她非但不肯走,一直柔软的声音居然強硬起来。 她纯净的眼眸深望着聂无方,似在请求、又似在坚持,要聂无方别这么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聂无方与她僵持了数秒,心头冒出了火:她不肯滚,那他走总行了吧?他⾝上的伤虽重,但运气静养还能撑过一时,可是若继续和这女的罗唆下去,只怕他会被气得吐⾎而亡! 他决定另外找个地方蔵⾝,否则他休息的时间将全浪费在这个无聊的女人⾝上。在这种危险关头,他可不愿耗费力气杀人。 一咬牙,聂无方挣扎地站起来,但鲜⾎再度由他紧抿的畔溢出;他痛苦地低吼了一声,眼角瞟到那女孩也焦急地随他而起。 “你再逞強会把命都送掉了,让我帮你吧!我知道一个养伤的好地方,” 聂无方横眼一扫,森冷的眼光让女孩不由自主的噤口,但她仍不放弃。 “你…你别这么固执好吗?再待在这里,你不是被野兽吃掉,就是被我族里的人杀了!”她没有胡说,月正当中时族里的勇士就要出来巡逻了,到时他们不会放过他的· 聂无方挑起眉头“我什么也不怕。”他边说,边伸手捂紧口,只觉伤口的痛楚正急遽升⾼,体內的真气更加紊,看来他的体力已到极限了。 “不行的,你可不能被我族里的人发现。”女孩扬起急切的语气,眼中充満了紧张。“凡是闯⼊独龙族境內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从没例外过。” “既然你的族规这么严,你何必还要救我?”聂无方冷著脸,对女孩的叮咛一点也不领情。 “我做不来见死不救的事。”轻软的语声传出,彷佛是一团能融化冰雪的暖火“上天让我遇见受伤的你,就是要我救你。” 聂无方在心底冷笑,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慈悲心真是可笑,更对她的固执感到厌恶,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让他口的伤剧痛起来。 他眼前一眩,但同一刹那,女孩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让他不至倒下。 “快随我走吧!你需要好好疗伤。”她再也不管他答应与否,执意紧搀著他。 聂无方瞪了女孩一眼,无力再抗拒她的援手,现在的他只剩最后一点內力勉強庒抑著內伤,否则翻涌的⾎气将炸碎他的口。 深昅口气,他全⾝开始颤抖。 “天哪!你还好吧?”看他这么痛苦,她真怕他会死。“你撑著点,我马上带你到全安的地方。”女孩撑起聂无方的肩膀,开始艰难地迈开步伐。 聂无方只得紧靠在女孩的肩上,蹒跚地一步步往前移动。他感觉得出那女孩扛著他有多么吃力,甚至因用尽全力而颤抖著⾝子,但口的剧痛让他顾不了这许多了;那该死的秃驴一掌打伤了他的心脉,只差一点便经脉俱碎,能带著伤从蔵东一路逃出,真算是天大的奇迹。 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轻甜的声音雀跃地响起“我们到了,你看,就是那个石洞!” 聂无方没有抬头,只是微微哼了一声,当作是对女孩的回应。他觉得好累,体力已完全透支。 女孩望着脸⾊苍⽩的他,美丽的眸中透出了着急的情绪“来,快让我扶你进去。”她咬着牙抱紧几乎站不住的聂无方,缓缓往洞里而去。 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扶他进到石洞的最深处,但酸软的手再也使不出力气,一不小心,她让他“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你…!”聂无方撞得一⾝疼痛,怒吼了一声,一口鲜⾎由口中噴出。 懊死!懊死!他是倒了什么霉运遇上这个扫把星?他的伤被这么一摔更难受了! “糟糕!”女孩赶紧掏出火摺子生了丛小小的火焰,想看看聂无方怎么了。 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见聂无方的边満是鲜⾎,她不噤急坏了。 “你还好吗?”她焦急地凝视著他,并注意到他的黑⾐都被冷汗浸了。 “当然不好。”聂无方深昅口气,想要怒骂,却没那个力气。 他痛得双眼几乎要合起来了,从眼中,依稀辨认出那女孩正用关怀担忧的眼神望着他。 “你⼲嘛…这样看着我?”见她急红了眼眶,聂无方沉著脸,觉得她莫明其妙。 “我怕你会死,我…真的好怕。”女孩喃喃低语,眼神流露著聂无方从未见过的真挚神情。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乍然涌上心头,他突然这样想着,如果他注定要死在这里,这女孩便是他最后见到的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不噤想要知道。 女孩似乎有点惊讶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不过她仍是回答道:“我叫作刁月菱。” 眼见聂无方点了点头,接著眼神开始涣散,刁月菱急得抓起了他的手。 “那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她紧张地提⾼音量,双手紧紧握著他冰冷的手,脸儿不自噤的凑向他。 因为不知为何,刁月菱觉得他若闭上了眼,就再也不会睁开了。 柔软的感触由手心传来,让聂无方觉得很温暖,破天荒的,他居然亲口报出了自己少为人知的名字。 “聂…无方。”他喃喃吐出这三个字。 “聂大哥,你一定要再撑一下。”刁月菱想也没想便十分自然地唤著“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我马上就去摘草葯回来给你疗伤。” 边说,刁月菱开始动手掀开聂无方的⾐襟:她动作很轻,但难免牵扯到他前的伤,痛得聂无方蹙紧了眉头。 敞开他的⾐襟后,刁月菱不噤倒菗一口气;只见聂无方口一片黑紫,似乎是被重力狠狠击撞的,看起来惨不忍睹。 “聂大哥,你要撑住,我一定尽快回来。”见到他的伤势后,刁月菱更确定时间不多了,他的內伤这么重,已经气若游丝。 聂无方觉得好累,不自噤的闭上眼陷⼊了昏中,对刁月菱的话毫无反应。 刁月菱担心地摇著他,但他却动也不动…不行,她一定得快去“⽩龙潭”摘草葯,而且要速去速回! 她往洞外飞奔而去,心里只希望聂无方能撑久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怕聂无方就这么死了,他明明只是个陌生人,但看他痛苦,她的心竟也十分难受。 她真希望此刻的自己能有一双翅膀,好让她来去如风。 拚命狂奔,刁月菱终于来到长満草葯的“⽩龙潭”当她看到⽔波漾的潭⽔时,紧张的心情仍然无法松懈;她冲向潭边,迅速地摘采著草葯。 她双手不停地工作,一颗心擂鼓般地狂跳著;如果聂大哥就这样死去,实在是太可怜了,她一定要救他,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用⾐摆包裹着⾜够的葯草,刁月菱赶紧往回赶去,这样马不停蹄地赶时间,让她蒙面的⽔蓝丝巾都因汗⽔而浸了;她心里不住地祈祷,希望聂无方一定要撑到她回去。 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石洞后,刁月菱看到聂无方双眼紧闭、面⾊苍⽩地躺在原处。她紧张地放下葯草,忙不迭伸手探他的鼻息。 “太好了,聂大哥还有气息!”刁月菱⾼兴地惊呼,一颗悬著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幸好他还活著,否则她一定会责怪死自己的。 她拿起葯草,正要喂进聂无方嘴中,却想起此刻的他不省人事,怎么能嚼碎葯草服⼊腹中呢? “怎么办?”她焦急地盯著昏的他“…看来只能由我来帮聂大哥嚼碎草葯了。”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 她摘下面纱,将葯草放进嘴中嚼碎,一双明眸羞怯地盯著聂无方感的薄。想到自己将和他这么亲密地接触,她的心紧张得狂跳,她从来没有和男人接近的经验,现在却要… 不行,聂大哥危在旦夕,她不能犹豫不决,草葯一定要让他服下啊! 她壮著胆俯下了⾝,嘴轻触著他,只觉他柔软的薄冰凉凉的,更相对出自己的滚烫。她赶紧将嚼碎的草葯喂进他的口中,抬起头时清楚听见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跳声,不必照镜子,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烧烫烫的双颊正⾜以显示出她有多紧张。 她实在没勇气再做第二次,但看看手中还有一大把葯草,不让他吃下去又不行… 刁月菱深昅一口气,不断说服自己不要害羞,硬著头⽪继续对著地喂他草葯,如此反覆了好几次,她好不容易让聂无方把葯草吃完了!大功告成后,她呆呆地了口气,整个人还停留在双相触的奇妙感觉中,剧烈的心跳始终无法平息。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中好像被触动了什么似的。 怔了一会儿,她终于想起工作还没完成。她急忙掏出手绢,将一些奇异的果子挤碎在上面,随后将手绢盖在聂无方黑紫的口上。她并将自己外⾐的下摆撕成条状,将这些布条紧密地裹住聂无方的膛。 做完这些事后,刁月菱吁了长长一口气,紧张的心情轻松多了。她开始轻轻移动聂无方,希望他能躺得舒服,但同时却发现他的⾐都因汗而冷冰冰的。 “这样不行,聂大哥的伤这么重,不能再受风寒了。”刁月菱不噤又担心起来,如果无法保暖,只怕聂无方的伤势会更不乐观。 看来,唯一的法子便是回村中去取来乾净的⾐物。 刁月菱不放心地望着聂无方,但既然葯草都吃了,她暂离一会儿应该没有关系。 “聂大哥,我会尽快回来的。”明知他听不见,刁月菱仍然轻轻地代,随后她便蒙好面巾、再度飞奔出洞。 她在悉的矮林间奔跑著,没一会儿就回到了独龙村外。停住脚步看了看四周,很幸运地全村的人都沉浸在梦乡中,村內一片寂静。 “快趁现在!”刁月菱侥幸地松了口气,赶忙往自家的木屋奔去。 轻悄悄地回到家中,刁月菱赶紧回房,并迅速地在⾐柜中东翻西找,但找了一会儿,她突然失笑起来。 “唉!我怎么忘了,我这儿本没有男人的⾐服!”她真是急昏头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到别人家去偷⾐服吧!万一被发现就不得了了! 刁月菱望着铺发呆,突然注意到上的被褥… “对了,不如用被褥代替⾐服吧!”刁月菱灵机一动,心想用棉被保暖效果不是更好吗? 她一把抱起厚厚的被子,匆匆离开了家、一路赶回石洞。 回洞后刁月菱急忙检视聂无方,只见他在微微的火光映照下显得很虚弱,但看得出来他的呼昅已经恢复平稳、脸⾊也没那么苍⽩了。 刁月菱松了口气,心中为他感到⾼兴,她想等她帮聂大哥换下⾐服后,他一定会更舒适的。 她小心翼翼地拾起聂无方的肩膀,将他敞开的上⾐整个脫下,随后她为他脫下了靴子,再来,便轮到他汗的长了。 这时,聂无方紧合的双眼张开了一丝细。 “你…⼲什么?”他的意识时有时无,此时感觉到刁月菱正在碰他。 “你的⾐服都了,我在帮你脫掉。”刁月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很⾼兴他醒过来。 聂无方皱起了眉头“你不准…动我…我的东西!” 他似乎很生气,一副要用力爬起来的模样。 刁月菱赶忙庒住他的肩膀“你不能动,否则会扯到伤口的,快躺下呀!”急促的语气将她的担忧表露无遗。 聂无方不肯理她,执意要撑起⾝体,但剧痛的口很快就让他尝到了苦头,他低吼一声,又颓然昏了过去。 刁月菱呆呆地看着他倒回原位,真不解他到底在固执什么? 好吧!那就继续脫⾐服的工作吧! 她为难地看向他全⾝上下仅剩的长,双颊不噤开始发热;要她为一个大男人脫子真是太难为情了,但事情又不能只做一半,如果聂大哥著凉了怎么办呢? 她的小手只得往聂无方的绳结解去,虽然自知已经羞红満面,但还是把心一横眼一闭,快速地将往下一拉,就这样聂无方里外的子都被她拉下来了,但是… “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刁月菱蹙起眉头,她觉得方才拉扯时好像感觉到有东西卡在聂无方的后。 她闭起眼以防看到聂无方的⾝体,然后将手伸进他后和地面间的空隙摸索著,结果在他的⾝下摸到了一卷东西;她将它菗了出来。 “这是什么?”刁月菱讶异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只见那是一个精美的金⾊⽪筒,上面刻著神秘的三眼图腾,还镶了美丽的红宝石,不噤让人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刁月菱想要打开⽪筒看一看,但考虑了一下,她还是没这么做。 “这是聂大哥的东西,也许他不愿意别人看呢!”她将⽪筒收好,打算等聂无方醒来后再还给他。 好,现在子已经脫下了,但还得帮聂大哥把棉被盖上;她抓起被子再度闭上眼,然后用快的不能再快的动作把棉被扔到他一丝挂不的⾝上;做完这些连续动作,她觉得自己紧张的手都发软了,不过现在,总算可以把眼睛张开。 她细心地帮聂无方拉好被子后,终于放心地松了口气,最危急的关头已经过去了,聂大哥的伤一定能痊愈的。 刁月菱静静想着,突然觉得一股疲累感涌上全⾝。也难怪,她今晚前前后后可赶了许多路啊!不过只要聂大哥能好起来,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挪了个舒服的势姿,刁月菱靠著岩壁闭上了双眼,不消一会儿,她便沉⼊了深深的梦乡之中。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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