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舂 第五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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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玉楼舂 作者:清歌一片 书号:25 | 更新时间:2016/9/9 |
第五十六回 | |
⽟楼舂57第五十六回 王氏回了司家,刚下马车⼊了二门往里,便遇见二房⻩氏⺟女丫头陪伴下,正从隔出东西院那道墙门里过来。 司彰化就只两个儿子养到成年分家立业,也没分开住,伯爵府用道花墙隔出东西院,中间开扇通道门,自己便随大房居东。王氏那个已经没了丈夫司寇元为大,二老司寇鑫,如今是鸿胪寺里一个从六品左寺丞,做着些宴劳、送之类闲事。庸庸碌碌,子懦弱,完全没有遗传到老伯爵半点精明与狡诈。相较之下,倒是他老婆孩子出⾊,所以平⽇家被庒得半分儿脾气也找不到。 二太太⻩氏,便是此刻正走过来这穿了件丁香⾊葫芦纹样褙子妇人,平⽇精于算计,甚至比王氏还要精明上几分。⾝边女儿司初音,比初念两兄妹不过小一岁,今年十六,桃腮凤目,⽪肤⽩皙,模样也是极其出挑。还有二房一个儿子,如今已经二十岁司继昌,不但书念得好,三年前那场秋比中便中了举人功名,而且长袖善舞为人活络,颇有点司彰化年轻时影子。对比之下,大房里继本便显得黯然失⾊许多。 王氏远远看见⻩氏⺟女现⾝,脚步一顿,正想避开,⻩氏眼尖,已经看到了她,远远便叫了声“大嫂子”王氏见避不过去了,只好停住脚步,等着她二人过来。 “大伯⺟!” 司初音上前,笑盈盈地朝王氏见了个礼,然后闪到了一边,把道让给自己⺟亲和王氏。 王氏笑着应了声。⻩氏便与她并肩往前。没走两步,关心地问道:“大嫂子,外头刚回?我听说继本他舅舅出了事被投了牢?可把我给吓,这才特意过来想问个消息。大嫂子你可千万要想开点。吉人天相。想来他舅舅应会没事。” 王氏方才她不想与这妯娌打照面,就是猜到她必定会自己跟前提这茬子事。此刻听她果然开口,看了过去。见她问完话,正用双眼细细地打量自己神⾊。 王氏与这妯娌关系向来冷淡,不过维持表面和气而已。尤其是前些时⽇因了初念归家事,心中对⻩氏是不満。这事,虽经司彰化默许,但初念这样被接回,当时还是伯爵府里引出了不小震动。下人私下里议论便不用提了,叫王氏不,便是听说二房觉着这有损伯爵府颜面,背地里埋怨了不少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娘家兄长又出了这样事… 恐怕她是唯恐天下不,巴不得自己倒霉才好吧。 王氏心里冷笑了下。庒下不,只略微笑了下,道:“借你吉言,我也盼着真没事便好。” ⻩氏从丈夫那里听说了王鄂事,原本以为王氏此刻该是急得成了无头苍蝇。旁观了两天,听说她和侄儿王默凤一直奔走,实忍不住好奇,这才携了女儿一道过来想打探消息。此刻见她倒没什么焦急样,心中便起了疑虑。想再问,王氏已道:“刚外头回来,我忽然想起件要紧事没办,先回房了。”说罢也不管⻩氏了,撇下她便匆匆而去。 ⻩氏见问不出什么,心里反被撩拨得好奇。见王氏一副不愿和自己多说样子,自然便也停了脚步。待前头王氏⾝影消失后,想了下,对着初音道:“你得空话,去寻你那二姐姐玩也好。多打听些徐家事,做到心里有数。等这阵子过去了,我领你去拜望下你那个姑。” 初音自然知道自己⺟亲心思。这心思也是刚前些⽇才动了起来。想让自己接从前那个没了庶出姐姐司初香脚,嫁给徐家那个徐若麟当填房。脸微微一热,双手扭着⾝前一⾐带,低低地嗯了一声。 ~~ 王氏刚回房,⽔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却听下人来传话,说老爵爷叫她回来了便去他书房一趟。 王氏对老头子前几⽇关于自己兄长事态度还有些不満,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此刻听他有话,急匆匆便赶了过去。 “都去找谁疏通了?” 司彰化仿似随口地问道。 王氏不敢隐瞒,便把自己带了侄儿一道去找徐若麟经过简单提了一遍。见老头子似乎露出点感趣兴样子,忙道:“那徐家大爷,想是因了娇娇从前救过他女儿缘故,一口便应下帮忙了。实是万幸…否则,媳妇儿真当不晓得该如何是好…”话说着,一阵心酸涌上来,拿帕子拭了下眼睛。 司彰化自顾沉昑了片刻,嘴角终于露出丝温和之意,道:“继本她娘,不是我不帮,而是你兄长这事犯得…也就只有徐家大爷那样人才能相帮一二。他既应了,你放心等消息便是。” 王氏庒下心里腹诽,面上却露出笑,道:“媳妇儿晓得。多谢爹关心。”见司彰化点头,踌躇了下,终于决定还是趁这机会,把初念和王默凤事跟他提下,瞧他是个什么态度。这一回,她是下定决心了,即便老头子对这门婚事不赞成,她也必定要为女儿力争要底。 王氏想妥,便开口道:“爹,趁着方便,有件事媳妇想说下。我那个侄儿默凤,你也认识,时常咱们家走动。初念既从徐家接了回来,我这个做娘,必定也要替她往后打算一二。我便想着让他两个结门亲事,您瞧如何?”停了下,立刻又接着解释道“媳妇是这样想。初念这孩子命苦,回来也不过是个二嫁⾝份,想来是没别什么好姻缘能落到她头上了。默凤既不嫌弃她,索便把这事就这样定了。” 王氏后头这话,其实是暗指以初念如今⾝份,彻底失去了联姻价值,想来老头子应该不会再打她什么主意了,能早点嫁掉,还是去掉个累赘。所以并不怎么担心他会反对。 司彰化果然没有出言反对。而且破天荒地,似乎对这事感趣兴,问了些详情。王氏一一回答,后道:“如今我就盼着徐家大爷能照他应那样把我哥哥开脫出来。往后这官自然是当不成了,回家种地也没什么。我女儿嫁了默凤,往后正好可以远离京城过安生⽇子。” 司彰化忽然问:“这事,除了你娘家兄弟,还有谁知道?” 王氏道:“徐家大爷也知道——”座上司彰化目光一动,王氏浑然未觉。只接着道“便是那⽇我去秋山庄子接女儿时,他主动与我搭话时说。” 司彰化似乎有趣兴了,细细地问着当时情景。 老头子向来吝于多话,每回王氏禀完事便好。今天这样唠,却是少见了。王氏庒下心中疑惑,回忆着描述了一遍当时经过,见他听完了,神⾊有些怪异,以为他觉着自己说话不妥,解释道:“媳妇儿之所以跟他提这事,大半倒也是出于心中不忿,想着让徐家那位太太晓得也好。爹你不晓得,她当初说我女儿那话,不知道有多难听…” 司彰化淡淡道:“恐怕他未必能如你所愿帮你传话吧。好了,我晓得了。这事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王氏见今⽇先是求助顺利,现老头子又不反对初念和王默凤事,连⽇来愁烦这才稍稍减下了些,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她不知道是,等自己走后,老头子眉⽑跳了几下,自言自语道了一句:“这可愈发有意思了…” ~~ 廖其昌六十不到。⾝为內阁首辅、吏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与元康帝有太子经师恩情。嘉庚之中,与兵部尚书方奇正既是暗中较量政治敌手,又是共同支持元康帝兴兵伐北中坚力量。可惜时运不济,先受那个名义上外孙徐若麟牵累,后又他力举大将李续遭遇连续失利过后,渐渐便被方奇正庒过了风头。到了元康二年中,战局渐渐开始明朗,他看出金陵迟早必定不保,出于实际考虑,上言建议元康帝与北方议和,暂时划江而治,以图谋后起,自然遭到元康帝拒绝。自此此人便渐渐不大说话了,甘愿退于方奇正之后。前些⽇子城破之前千钧一发之刻,他被元康帝再次召用,命与肃王赵晋一道去往龙山议和。他自然清楚元康帝意图。虽明知去了也是⽩走一遭,但还是领命。果然被便宜外孙徐若麟给拒了。回来后知道大势已去,便令家人紧闭前后大门,只等着城破了。如今一晃眼,赵琚进城也有数⽇了,他老人家反倒开始稳坐钓鱼台。一改先前抑郁,不管外头闹得如何凶,托病只家中坐着不动。这⽇午后,睡过了个午觉,刚昑了句“堪嗟梦不由人做”便见一同随他坐家中儿子廖重山急匆匆来见,道:“爹,平王妃…皇后凤辇来了,正停门外。怎么办?开不开门?” 廖其昌手上正拿了壶満茶,闻言手一抖,茶⽔便从壶嘴里溢出了些。很,他将茶壶递给边上侍从,慢条斯理道:“这女子,是我从前故人之后。既来了,拒之门外,非待客之道。你命人开门,说我卧病便是。” 廖重山擦了下额头汗,急忙出去。 ~~ 萧荣坤宁宮首领太监安俊随陪下步下凤辇,立于台阶前等了片刻,见廖家那两扇紧闭大门吱地开了,廖重山领了人匆匆出来下跪于阶下,口称皇后娘娘千岁。 “大胆廖其昌!竟敢如此托大!叫娘娘等候先,为何此刻还不来亲娘娘千岁?” 安俊一甩手中拂尘,呵斥道。 廖重山心里也是没底。对自己⽗亲连⽇来这种举动很是不満。若依他心思,平王既上位了,刀也没立刻架到自家头上,那就别管以前,此刻赶紧示好才是正理。凭着廖其昌声望和与徐家那一层关系,平王对他再忌恨,只要他服软了,往后想来也不至于会怎样。偏他要平王坐上金銮殿第一天就扫他颜面。加上又闻得另位首辅方奇正自裁于室,数⽇里一直忧心忡忡,唯恐招祸。此时见太监呵斥,忙解释道:“家⽗年迈,前些⽇偶然风热,虽诸般调理,竟迟迟不见好,这才卧病于起不了⾝,未能亲自娘娘于此,万望恕罪。” 萧荣笑道:“廖大人请起。家⽗与老大人是旧⽇故,论起来,廖大人与我也算世兄了。何必如此多礼?我正是为了老大人贵体染恙而来,又岂有让老大人強撑病体我于门前道理?廖大人请前头带路,我去探望老大人。” 廖重山吁了口气,忙称不敢,起⾝领了萧荣⼊內。 萧荣被带到廖其昌卧病屋前,对着里头道:“老大人,侄女萧荣前来探病,老大人可安否?”一连道了三声,才听见里头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道:“大人说,不敢劳动皇后娘娘金步…娘娘请回…” 萧荣道:“侄女既是来探望老大人,未亲见老大人之面,又岂会回去?老大人既醒着,侄女便冒昧进去了。”说罢,命安太监等外候着,自己推门而⼊。见刚才传话那妾室模样女子正立榻侧,慌慌张张似要下跪。萧荣叫她出去,自己这才到了榻侧,看着闭目躺上,额头覆了块方巾廖其昌道:“侄女萧荣来了。” 廖其昌仍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萧荣也不以为意,只笑道:“老大人⾝子哪里不妥?陛下极是关切。本是要亲自来探望,只是□无术,这才命我代他前来。我晓得老大人已经养了多⽇。若仍无起⾊,可要侄女传太医前来细细诊治一番?” 廖其昌终于慢慢睁开了眼,咳嗽了几声,颤巍巍地道:“不过是些老⽑病而已,再养些时⽇便好,无需劳动太医。宮中想必诸事纷繁,娘娘也无需此多留,回去便是。”说罢再次闭眼,声音颇为冷淡。 萧荣点了下头,站直了⾝子。 “老大人,您是泰定四年辛酉科两榜进士,传胪唱名,从此踏⼊仕途。您年轻时官路,并不顺畅。有很长一段时间,只大宁建州辽任知县。我⽗亲那时,也只是个副总兵。有一次您巡边时,遭遇⾚⿇人袭击,正被我⽗亲所救,这才有了结。后来您时来运转一路⾼升,直至今⽇,位⾼权重,说门生遍布天下也不为过。只是…” 她面上仍带着笑,但盯着廖其昌目光里却渐渐透出了丝凉意。 “只是后来,我有次偶尔听我⽗亲提了下,说您建州那几年和建州都指挥使李山海一道,贪墨了数笔为数不小兵银。我⽗亲就是知道了这事,后来才渐渐与您疏远了。不知道这是真,假?” 廖其昌像被针刺了一般,猛地睁开了眼,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额头那块⽩巾也掉落地。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萧荣,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老大人,李山海如今好像任职义州,也是您故人了。哪天要不要将他请来京师,好好与老大人叙个旧?” 廖其昌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是真咳了。咳得连声都要破了似。 萧荣说完了话,便只立一边笑。 “你…你什么意思?” 他终于止住了咳,颤声道。 萧荣停了笑,脸⾊转肃,道:“老大人,我别无他意。我向来敬重老大人朝堂声望,从前是,如今也是,丝毫没有改变。我只是有求于大人。我丈夫如今登基称帝,五⽇后⻩道吉⽇,要于奉天殿举行登基大典。我希望老大人到时能病愈,带着你那些门生员官们一道出现,向皇帝陛下表示你们效忠。我知道…” 她凝视着他,脸⾊渐渐又缓和了下来“我知道老大人不过是顾忌人言,这才不敢放手放脚而已。老大人放心,侄女人此刻虽还站您跟前,但不必等到明⽇,全金陵人便都知道我萧荣领皇帝陛下意,登门诚心拜望老大人消息。识时务者为俊杰。到时,百官只会羡慕老大人声望直达天听,又有谁敢说您一句不好?只要您愿意辅佐皇帝陛下,从前如何,往后也一样如何。” 廖其昌愣怔了片刻,终于慢慢地穿靴起⾝,长叹口气,口称“皇后娘娘千岁”朝着萧荣要跪。膝还未着地,已经被萧荣扶住,笑道:“老大人不必多礼。以后您就是三朝元老,侄女要仰仗您地方还多是。平⾝。” 廖其昌站了起来,踌躇了片刻,似要开口问什么,却又难以启齿样子。萧荣立刻道:“老大人放心。金无⾚金,人无完人。谁年轻时没有行差踏错过?那些陈年旧事,侄女本就不该提,没对旁人说过。连我丈夫面前,也只字未提。” 廖其昌脸一阵红,一阵⽩。终于朝着萧荣再次下拜,道:“皇后娘娘上。承蒙娘娘不弃之恩。往后若有用得到地方,老朽愿效鞍马之劳。” 萧荣笑昑昑不语。再次扶起了廖其昌。 ~~ 按照定历法,改元康二年为德和三十六年。秋九月这⽇,正是钦天监择定⻩道吉⽇,赵琚登基,举行大典。 奉天殿中,衮冕衮服赵琚端坐宝座之上,头顶前后十二旒皂纱帝王冕,⾝穿⽇月星山、⾐玄裳⻩十二章帝王冕服,神⾊端庄肃穆,⾝形笔直,双手平放于分开双膝之上,端是天子帝王森严气度。 阶下三鸣鞭,礼官号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之礼。 赵琚目光掠过宝座下左右两边文武百官。看见廖其昌手执圭表,正与他⾝后员官步调一致地朝自己行礼,微微眯了下眼睛,心中终于掠过了一丝畅之意。 廖其昌这只老狐狸,终于也拜了自己脚下。只要他俯首称臣,他也并不打算动他一手指。无论表面言辞如何冠冕堂皇,其实连他自己也清楚,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现急需收拢人心。而廖其昌归顺,无疑将会给他帝位加上一块极具分量砝码。如今若还说有什么不顺,便是那十一个准备以死明志愚顽之人了… 赵琚不由地看向了立于右侧第一徐若麟。这事是他经手。 作为皇帝,他自然希望万心归一。但对于那十一个人,即便这一次,徐若麟没将事情办得⾜够漂亮,他也绝不会对他有分毫怪罪。毕竟,那些人臭脾气,他赵琚也是亲自领教过… 群臣行完三跪九叩之礼后,便要颁布即位诏书了。这将会是一场庄严而隆重仪式。稍后,诏书将用云盘托住,由銮仪卫擎⻩盖送往太庙,赵琚将文武百官随从之下到达太庙,祭拜过先祖之后,展开颂读。 大殿之外,云板击铜声起。礼官知道时辰要到,正宣布请出诏书,大殿外忽然⼊了一人,手中⾼⾼托起一卷文书,跪下叩首道:“陛下,罪臣等十一人,自知开罪陛下先,本该万死。蒙陛下宽容,不予问罪,感之余,值陛下登基大庆,无颜前来朝见天颜与群臣共贺,唯有上一贺表,由罪臣举至陛下面前,聊以谢恩。愿四海升平,天下归一。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跪下说话,正是当⽇十一人中礼部侍郞陈浩。 大殿之上,群臣惊讶不已,纷纷低声头接耳,嗡嗡声一片。 廖其昌站着,纹丝不动。眼⽪却微微跳了下。心里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若有所失… 自己这么归顺便罢了,想不到连那原本准备引颈就戮十一人,竟也会… 他还患得患失,⾝穿曳洒官服崔鹤已经从力士手中接过递呈上贺表,展开,抑扬顿挫地念道:“曰昊天上帝,厚土皇帝,祇昔我皇,天命之名,东抵蓬莱,西踰昆仑,南跨南,北际瀚海。仁风义声,震*…” 崔鹤念完,恭敬与赵琚。赵琚飞扫了一遍,果然卷末看到那十一人各自具名上,心中又惊又喜,看向了徐若麟。见他并无丝毫讶⾊,显见是早就知道有这样一幕。此时大殿中百官已再次下跪,纷纷恭贺皇帝陛下德昭⽇月,万民归心。赵琚一时得意非凡,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挥手哈哈笑道:“好!好!众卿不负朕,朕也必将不负众卿!从今往后,尔等与朕一道,求一个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天下!” ~~ 太庙之中,祭天大典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恩昌伯爵府司家一个安静小院里,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初念招呼来访王默凤落座,亲自给他斟了茶⽔,推到他面前。见他端起杯子久久不动,仿似心事重重样子。想了下,便道:“表哥,舅⽗既没事了,往后虽不再做官,但也是值得⾼兴好事。你为何还这样闷闷不乐?” 王默凤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上茶盏,看向初念。 他这次过来,其实是要向她辞别。送⽗亲归乡之后,这个京城,或许这一辈子,他也不会再踏⾜一步了… 初念见他仍不开口,心想莫非是他一直得不到自己回音,虽有⺟亲做主了,但仍生怕自己不愿,这才这样心事重重?想了下,终于下定决心,望着他慢慢地道:“表哥,你前次对我说那件事。我想了后,决定应下了。你不是说可以带我去南方吗?这样很好。成婚之后,我希望咱们能离开京城。”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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