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牌局仍然继续着,小宋虽然还在输,但手气不像刚才那么背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最大的赢家还是闻天池,只不过姓农的也赢了不少。 小宋是越打越精神,输了就骂娘,只要赢一把能开心得手舞⾜蹈。闻天池心里冷笑了一声,一看对方的表现就知道这家伙是只菜包子。而值得留意的倒是那个姓农的,这个人到现在还看不出深浅,不过凭他的经验,对方至少跟自己一样算是个赌钱的行家。 几十把下来,场上的牌运开始变了,小宋还是照输不误,虽然没有刚才输的那么惨,但那十万块只剩下了一半。闻天池的手气不如刚才,反而是姓农的渐渐占了上风。 闻天池感觉到这种变化,开始小心翼翼起来,出牌也慎之又慎,弄得小宋经常在一旁催促他快一点。 但是不论他怎么谨慎,手里抓的牌却越来越差了,十几二十把下来,虽然他技术不错,但还是输多赢少。眼见着面前的钞票慢慢地流向了姓农的手里,闻天池的心都在滴⾎。 三个人从晚上八点玩到凌晨两点,小宋已经输了快三十万美金,而闻天池从原先赢的二十多万只剩下不到五万。 闻天池也开始沉不住气了,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了看表,又仔细想了想这两个人打牌的手法,没看出他们有做局的嫌疑。牌是自己的,玩到十来把就换一副,而且自己平时也钻研过牌场上作弊的手法,就凭他们两人的洗牌手法和所坐的位置,丝毫不像是自己见过的那些行家。 闻天池想想这牌场上本来就是风⽔轮流转,再坚持一会应该能转运,于是打消了顾虑回来继续再战。幸运女神已经转向了姓农的,这家伙也沉不住气了,奋兴的两眼放光,嘴角挂着贪婪的笑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闻天池面前的钞票最终全落到了姓农的手里,他心里那种赌徒不服输的心态渐渐庒过了理智,捋起袖子咽了口吐沫把手里的牌洗了又洗。 可惜的是,接下来一把他和姓农的输给了一直运气不好的小宋。闻天池咬着牙刚掏出钱包,姓宋的却说道:“农生你借五万给闻老板吧,这样大家好算账。” 看着那傻小子一脸奋兴的样子,闻天池心里暗自冷笑,妈的,借钱给我?老子巴不得呢!赌场上多数人都忌讳在赢的时候往外拿钱,姓农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太情愿,但碍于面子还是数了五万给闻天池。 这让闻天池恢复了一些信心,他让旁边的服务员把自己借的账用笔写下来,签了个字,然后继续跟他们玩了起来。 事实证明,赌钱这东西确实没有常胜将军,从来都是风⽔轮流转,只不过转到姓农的那之后就没再转回来。不论闻天池怎么小心,始终还是没办法挽回输钱的局面。 而且赌徒都有一个共,那就是在他们全⾝心地溶⼊到博赌的过程中,心里任何理智与顾虑都已经不复存在。就连眼前的钞票都成了模糊的东西,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赢! 之后的两个小时,在场的三个人都沉在这样的状态之中,姓农一脸亢奋,睁着一双充満⾎丝的眼睛死盯着牌。闻天池也是一样,刚开始的慎重全被他抛在了脑后,脸⾊涨得通红,浑⾝热燥,瞪着眼大声训斥了服务员一句,让他把暖气给关了。 随着钱越输越多,闻天池对博赌的情全部释放了出来,和小宋两个人轮流骂自己的手气背,还让服务员连续换了好几副牌。但这本于事无补,两个走了霉运的人还是继续输。 直到早晨七点钟,小宋首先熬不住了,上下眼⽪直打架,困得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连连打着哈欠:“今天就到这吧,回头还要去办事,早上得睡一觉先!” 姓农的看了看表点头赞成:“好吧。闻老板,咱们先休息吧,有趣兴的话今天晚上再接着玩。” 闻天池知道自己输了不少,赌兴正浓,虽然并不想罢手,但两个人既然都开了口,也不好再说什么。让服务员把自己写的单据拿过来算账。 借据一共是三张,共计十七万,闻天池先是扫了一眼之后还没觉得什么,转念一想顿时倒昅了口凉。十七万,这***可都是美金呀,折合民人币就是一百六十多万,想到这个数字,他的嗓子眼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不过气来。 闻天池心里恨得不行,却又不知道该恨谁。咬着牙把借据递给了姓农的:“那好,回头行银开门我们就去提钱,晚上等你们办完了事咱们再接着玩。” 姓农的地接过借据笑了笑:“闻老板有趣兴,我一定奉陪的啦!”小农在旁边催促到:“晚上再玩,拿钱的事回头再说,先去睡了啦。你老⺟的,这夜一真是背到家了!”说完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和姓农的悻悻地走了。 目送着这两个人离去,闻天池像死狗一样倒在了椅子上,妈的,一百六十多万就这么没了,这可是店酒半年的利润哪!他越想心里越难受,平时最多也就是输个三五万,而且一年到头有输有赢,总得算下来输赢也并没有多少。 可昨天一晚上就输了这么多,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从他们⾝上再找补回来。 闻天池在痛苦中煎熬了一整天,而中午姓农的也并没有急着来拿钱,这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些。常言道:有赌不为输。晚上接着再来,他就不信自己的手气能有这么背! 铁了心的闻天池亲自去了趟行银,把账户里的钱全提了出来,一共是三百多万民人币,这可是他所有的现金了。拿出这笔钱的时候,他心里动了动,想起行银方面的款贷下个月要还一百万,但这点犹豫转眼就被他给抛到了脑后。 妈的,只要今天翻了本,什么都有了! 然后这家伙就像个重病号一样躺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瞪着⾎红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谁的电话也不接,什么朋友也不见,就等着他们晚上回来再战一轮。 事情正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小宋和姓农的晚上如约而至,三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也没了昨天的那些客套,接着就拉开了牌局。 这天晚上闻天池先还了钱,然后又从姓农的手里换了十万美金,从晚上七点开始跟他们决一死战,几经挣扎之后,结果却是完完全全的惨败。 从开始到结束,他始终都在输,输得十分彻底。 看来老天要想让一个人完蛋,别说是输光了钱,就是躺在家里也能被一头从天而降的大象给庒死。 到早晨天亮的时候,闻天池连老本带外债,一共输了七十多万美元,除了他自己的十万,还欠了六十万,小宋又输了三十多万,两个人的钱全落进了姓农的口袋里,把这家伙控制不住內心的动,嘴咧到了耳朵子。 看着再一次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借据,闻天池全⾝冰冷,五百多万民人币,全没了,全没了呀! 姓农的把借据收好问了句:“闻老板,昨天的生意没谈成,我们准备明天就走,你看这钱…”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闻天池脸⾊煞⽩,⾜⾜愣了两分钟才说出话来:“农老板,要不你们在这里再…再多住几天吧…”他忽然间有种想从楼上往下跳的感觉。 小宋听了连连头摇:“不行的啦…,我爸爸来电话了,催我办完了事早点回去帮忙。咱们玩归玩,但不能耽误了正事呀!” “怎么了?闻老板开了这么大的一间店酒,不是连几百万民人币都拿不出来吧…。”姓农的立刻摆出了一副债主的嘴脸。 闻天池头晕目眩,扶着桌子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有…,当然有。你们先休息,我去行银取钱。” 姓农的笑道:“那就好,我们回去休息了。回头见!” 等他们走出房间,闻天池终于撑不住了,大脑里一片空⽩,直接就摔倒在地上,他这下连死狗都不是了,成了一滩烂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被人从恶梦中叫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笑脸,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闻老板,您终于醒了。”这张脸像是中了大奖一样,笑得很开心。 闻天池连忙左右看了看,自己半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切还是老样子。他伸手了太⽳,之前的事就像是做梦一样:“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正忙着呢,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他不奈烦地摆了摆手,那些借据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里,让他头痛裂。 “闻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哈哈哈…,咱们前几天还见过面,我姓陈,叫陈致远。”这个叫陈致远的家伙大笑着从旁边的椅子站了起来。 闻天池忽然想记起他来:“哦,想买我店酒的…” 陈致远歪了歪脑袋:“是的。我今天来是想再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闻天池看着这家伙那副欠揍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不卖!快给我滚!” 陈致远并不生气,慢悠悠的说道:“噢…。不卖就算了,不过你欠的钱总是要还的吧!” 提到欠钱的事,闻天池更火了,险些失去理智,连声怒吼:“老子什么时候欠你的钱了?快滚…!保安呢?***,保安都死哪了!?” 陈致远还是冷静如常:“别动!有借据为凭,你签了字的。要不要看看?” 闻天池看到他手里扬着的借据,傻了。 陈致远走到他面前低头问他:“借给你钱的人是我朋友,他们听说你在当地势力很大,怕你不还钱,所以托我来找你谈。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结了这笔账呢?” 闻天池听了这话浑⾝一震,心里顿时透亮:“***!你…你小子真不是人!老子和你没完!” 陈致远脸⾊一寒:“跟我没完这样的话,也是你这种垃圾说的?瞧瞧你这副德,一个地坯流氓,配吗?” 恼羞成怒的闻天池这才想起对方那天留下的名片,也不是一般人,而且竟然为了买下自己这间店酒,使出这么狠的办法来…。他呆呆地看了赵启明一眼,愣是没敢接他的话。 陈致远冷冷的答道:“实话告诉你,买你这间店酒是给我朋友结婚用的。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太紧,这傻比又非要买下你这里,老子我完全可以自己盖一间,还用得着在你这种人⾝上下功夫。” 闻天池听他这么说,更傻了,他混了这么些年,还没听说有谁买间店酒用来结婚的:“你…你究竟是谁?” 陈致远头摇叹了口气:“唉…,你真是个没前途的人。我给过你名片呀,怎么不去打听打听呢?怀圣堂葯业和怀圣堂医葯公司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吗?”耍这样的人,真是自贬⾝价。 闻天池此刻早已经没了刚才的威风,木然点了点头。 看他那副蠢头蠢脑的样子,陈致远真想给自己几耳光,眼睛一瞪耐着子说道:“怀圣堂葯业和怀圣堂医葯公司都是明远集团的,明远集团是在港香上市的一家公司,我和我朋友是集团的老板,他叫赵启明,我叫陈致远,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闻天池这下全明⽩了…。 陈致远这家伙也是个无赖出生,想到的办法也够损,他打电话给吴伟良,就是让吴伟良想办法从澳门找个赌技⾼明的人。老吴虽然不捞偏门,但是港香那地方有钱就容易办事,也算他有点能耐,花了重金请来了那位姓农的。 当然,之笔钱又是猪头陈这个倒霉的家伙自掏包。 随后,吴伟良安排宋子宏放下手头的事,带着这位博赌⾼手来了淮南。闻天池怨不得别人,如果他不是噬赌成,第一天晚上输了一百多万之后就收手,也不会被整得这么惨。 但姓农的和陈致远算准了他在惨败之后,绝不会善罢甘休,才做了这么一个局。 陈致远搞了几年的业务也就练出来这么点本事:抓住人的弱点,没有办不成的事。 (我的命呀!直到今天在某位热心读者的提示下才发现,三十八章居然漏传了两千字。难怪当时不少读者对李胖子刘光伟利润分配的问题搞不清楚…。对不起大家了,只有现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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