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赵启明把自己⽗⺟也约了过来,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兴兴把这事给订了。北方人喜双号的⽇子,婚期安排在农历正月十二,那天是星期六,亲戚朋友们也都有时间来喝喜酒。 只是双方的⽗⺟总觉得齐雅婷怪怪的,就算是好朋友,定婚期这种事情也不好有外人在。可这个小姑娘似乎就没把大家当外人,四平八稳的坐在餐桌上,只是一句话没说,一直是笑眯眯的。 赵启明第一个通知的人就是陈致远,话说的非常简单:“致远,我和雪怡要结婚了,⽇期订在正月十二。我这边比较忙,你跑一趟,把淮都大店酒给买下来,换了那的厨子,酒席就摆在那。” 这家伙一听脑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你说什么?结婚…?买淮都大店酒?” “是的。时间比较紧,快点办吧。回头给我电话。”说完赵启明就把电话给挂了。 陈致远冲着电话发了半天呆,好不容易才明⽩这是真的…。只不过赵启明这小子也太扯了,昨天还在闹分手,今天就要结婚,真以为兄弟们的神经都是钛合金做的了…。 还有这买店酒的事,真他妈神经病,哪有说买就买的,人家要是不愿意卖咋办?可话虽这么说,事情还得办呀,这年头失恋的和结婚的最牛,谁让他陈致远走了霉运,一下子全摊上了呢。 赵启明又通知了陈法林、张廷、李胖子几个董事,包括吴伟良、姚俊峰这些人。他虽然精神不太集中,但安排事情还是有条不紊,离得近的全在一天之內召了过来,分别安排了一些筹备婚礼需要准备的差事。 奷商先是让陈法林帮忙买两套房子,包括装修在內全部负责到位,而且特别申明全要一楼。陈法林接到这个任务犯起了愁,这大冬天的,就是买了新房子,也没办法现在装修呀,本来不及。他只好打起了二手房的主意,只要有八九成新,立刻修修补补刷刷墙,再换一套新家具和家电,也一样好使。 李胖子一听说小奷商居然要结婚,开心的不得了。一打听才知道要娶的姑娘不是齐雅婷,而是那个任的胡妹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连骂赵启明没良心。他当年在海上玩股票的时候,和齐雅婷处得非常好,一直就盼着小奷商能找她当老婆,可事与愿违,这让他心里老大不乐意的。 不过谁让结婚的人是小奷商赵启明呢,不乐意也得帮忙呀。他第二天就带着老婆回了淮南,还自掏包拉了一车⽪的喜糖喜烟喜酒,找赵启明报道点卯去了。 张志诚还在弄着扩建新厂的事,整个舂节下来就年初一休了一天假,暂时脫不开⾝,只好安排董欣带着孩子从港香过来帮忙。她从谢瑞麟给胡雪怡买了几样新款手饰,还专门打电话问了新娘子的⾝⾼尺码,挑了件婚纱和不少⾐服。 但胡雪怡同时还给了董欣另一个女孩子的尺码,让她多买了一套婚纱,而且还叮嘱她再多带几件手饰。这个要求弄得董欣莫名其妙,想问没问出口,只有照着办了。 张廷也没有提前过来,公司里不能没有个老板,不过和赵启明说好结婚当天一定到,给他当主婚人。 事情一旦进⼊实质作,双方的家长也跟着忙活了起来,四处发请柬给亲戚朋友,不过好在奷商这几年挣了不少黑心钱,持这些事又有这么多人帮忙,所以并不劳神。剩下买家电这样的小事,给了主动请缨的姚俊峰,他带着胡传兵,两个把这事给包了…。 不过事情最棘手的还是陈致远,他的任务是这些人当中最重的。一间一千多万的的店酒,不是张张嘴说买就买的,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卖才行。 李胖子听说了之后,果然对这件事情非常支持,在家乡当大店酒的老板,那可是件光宗耀祖的事。他毫不犹豫地转了五百万到陈致远的账上,还带着老婆先住进了这里最好的套房。 钱虽然是⾜够了,可离婚期却只有几天的时间,陈致远越想奷商越不是东西,哪有这样安排人办事的。 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带上支票,让刚到淮南的手下裴斌跟自己一起去了淮都。 淮都大店酒的老板是淮南市经委主任的堂弟,这人姓闻,叫闻天池,是个街头流氓出生,标准的无赖,坑蒙拐骗样样都⼲。早几年搞歌舞厅挣了不少钱,又在家里聚赌,养了一批打手,私下里还放点⾼利贷。后来舞厅的行当不景气了,才想到盖了这家店酒。 这人今年刚到四十岁,更不本不懂得啥叫管理。平时店酒的事情都是给老婆和几个亲戚打理,自己整天在家赌钱,赌来没⽇没夜,所以淮都大店酒才搞成了那样。 陈致远这天下午去的比较凑巧,刚好碰上这位闻老板头天晚上打完了牌刚睡醒,正在经理办公室里跟两个狗⾁朋友闲聊。陈致远听见里面热闹,敲了敲门。 “谁呀!进来!”一个傲慢的声音传了出来,陈致远一听就知道这人素质不怎么样。 “你⼲什么的?”闻老板搭眼一看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穿得虽然很得体,却像个做业务的推销员,脸⾊顿时拉得老长。 “闻天池老板是吧。认识一下,我叫陈致远,这是我的助手。”陈致远虽然非常反感这样的人,但多年来在外面跌打滚爬养成了含而不露的格,还是非常客气地伸出了手。 闻天池两脚跷在大班台上,庇股连动都没动,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奈烦:“我说你们是⼲什么的?有什么事快说,没看正忙着吗?” “你这人…”裴斌见这家伙这么无视自己的老板,气不打一处来,眉⽑一拧就想训这家伙一顿。 陈致远的手指弹了弹他给了个暗示,裴斌一口气咽了下去。 闻天池市井出⾝,在淮南混了这么些年,黑⽩两道的际面很广,平时就不大把别人看在眼里,一看对方还有几分脾气顿时不乐意了:“我这人怎么了?没事快滚出去,别他妈在这里碍眼。” 陈致远这几年大大小小的老板经理董事长见了无数,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家伙,连坐都不让还骂人,早就一肚子火了。 但想想奷商大婚就跟自己提了这么个要求,怎么着也不能让兄弟的话掉在地上,为了办成这件事他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有点事情想跟闻老板商量,能不能借用几分钟?”说着他看了看旁边的两个陌生人。 闻天池连理都懒得理他:“老子没时间。有话你就说!” 陈致远本想在外人面前谈这事实在不方便,可这家伙不领情自己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把脸一沉说道:“我想买下你这间店酒,不知道闻老板有没有趣兴谈谈?” “什么?你再说一遍?”闻天池做梦也没想到来人居然一开口就要买自己的家当,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致远答道:“我觉得你这家店酒不错,想跟你买下它。钱的事好商量,咱们是不是可以谈一下?” 闻天池狂笑了起来:“哈哈哈,买我的店酒?你小子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吧,知道我这家店酒值多少钱吗?”淮南这地方都是国营企业,没有什么家底丰厚豪门,闻天池自认为自己算得上是排名前几位的有钱人之一。在这地方只有他买别人的家产,却还从没听说有人要买他的家产,况且这地方的头面人物他全认识,怎么可能把一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野小子的话当真。 陈致远在心中暗骂:真***不知道天⾼地厚,比李胖子还差了几个档次。没等他开口,只听裴斌答道:“知道。我们测算过,包括这块地产,总值大概在一千三百万。”这是李胖子的估算,他这几年在海上搞房地产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虽然只在这间店酒住了一天,也是轻而易举地就估出了这个价。 闻天池一听歪着嘴乐了:“妈的,你知道一千三百万是多少钱吗?说的跟真的似的…,就你们这熊样,别说一千三百万,你要是有一百三十万老子就卖给你!” 陈致远冷笑了一声,从手提包里拿出张支票:“我们不是跟你开玩笑。这是我行银的本票,可以让我的助手跟你的会计拿去行银查验,一千三百万你要是卖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办手续。”他实在不想跟这种土包子一般见识,可还是忍不住流露出轻蔑的神情。 闻天池这时候才感觉到对方是认真的,脸⾊变了几变,坐在他旁边的两个人听得愣住了。在外人面前,就算一千三百万值得卖,这张脸他也丢不起。可话已经说出去了,还真不好圆场。 他只有打肿脸充胖子死撑,只不过语气明显没刚才那么狂妄了:“卖什么卖?我有的是钱,不缺你那点。你们走吧。” 陈致远眼瞅着这家伙耍起了无赖,知道这事肯定难办,顶起针来更是不可能,想想自己还是先走再说。他对闻天池说道:“闻老板,你有时间可以再考虑一下,价钱我们好商量。”裴斌走过去放了张名片在桌子上,两个人转⾝走了。 闻天池盯着他们的背影愣了半天,才想到看看这家伙的名片,上面写着“海上怀圣堂医葯有限公司,总经理陈致远…”这公司名字见了眼,他想起淮南也有家怀圣堂葯业,而且还有点后台,前段时间淮南市就是因为这个厂的大老板被人打,搅了个翻天。 虽然他并不打算卖店酒,但还是决定找人打听一下,万一这两家有什么关系,自己还得搞清楚这是咋回事…。 买卖谈得让陈致远直窝火,啥也没办成还被一个暴发户呼来喝去的,就差没拿扫帚把自己给扫出去了。都是赵启明这个八王蛋,回头非收拾这家伙不可。 想了想回去也没啥事,他去了李胖子住的房间,这次回来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聊聊呢。 李胖子在淮南的房子早在九一年就卖了,全家都搬到了海上,听陈致远说要买下这家店酒,正中下怀。现在还躺在房间里盘算着到时候重新开业要请哪些旧⽇的人过来吃饭呢,不留神陈致远走了进来 “胖子,致远找你!”他老婆给开的门,一见是陈致远来了,马上招呼了里面躺上的李胖子一声。 “谈好了?”李胖子奋兴地从上直接蹦了起来,跟练了轻功似的。四十好几的人,又一⾝的肥⾁,居然能完成这么⾼难度的动作,真让刚进门的陈致远乍⾆。 “庇!那家伙真他妈…。唉…,别提了。当老板的不愿意卖,还真是⿇烦。”陈致远刚想破口大骂,想想自己哪能跟姓闻的一个档次,只好换了个语气说话。 李胖子哪知道他受的委曲,咧着大嘴笑了:“估计也没那么容易。这个姓闻的老板我以前在淮南的时候就听说过,是个泼⽪无赖,当年开了三家歌舞厅捞了不少。怎么,碰钉子了吧!” 提起碰钉子陈致远就上火,也顾不得装斯文了:“赵启明这个没庇眼的家伙,自己结婚却来腾折咱们,买店酒还要赶在婚礼之前,这不是难为我嘛!” 李胖子亲自给他端过一杯⽔,晃着一颗大脑袋安慰道:“别着急,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不过这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做生意又没得罪你,总不好扣帽子吧。即使利用奷商在独眼熊猫事件中在淮南造成的影响,通过市里強庒着对方卖给自己,难免要损坏到明远集团和鸿福超市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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