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远刚才被一顿暴踢,打得吐了几口,虽然现在还是有些头晕脑,但开车还是没问题的。 他把着方向盘,狠狠地向车窗外吐了口吐沫:“真***!好不容易有个好心情,全被这帮流氓给搅了!…你还好吧?”说着,他通过倒车镜看了看坐在后面鼻青脸肿的赵启明。 奷商抹了把鼻⾎,别的地方倒还好,只是感觉右眼又疼又。他突然笑了起来:“嘿嘿,不错,没想到在淮南还能跟人打上一架。看来这几年社会风气还是没变,总有人喜找事!” 淮南的年青人就这样,常因为一句话不和就动刀子,赵启明从上中学之后常见别人打架,但自己却从没动过手。这些年来接触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一个个城府比海深,平时喜怒不形于⾊,更不可能有这样的经历。 今天晚上对他来说真是够生猛新鲜的,生平第一次动手,没想到打架居然这么刺! 可惜结果不太如人意,要不是陈致远下手快,只怕自己还要吃更大的亏。 “你有⽑病吗?没见过被人打了还这么开心的!真是…。”胡雪怡一看他那副德气不打一处来,本想骂他一顿,可奷商満脸⾎污的惨状让人看了实在心疼,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拿出纸巾轻轻地帮他擦拭。 奷商左边脸颊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口腔里的伤处被胡雪怡一碰,疼得他直咧嘴:“哎哟…,我的姑,你轻点…!我说,听那家伙的口气,好象认识你呀!”他想起了那个醉鬼青年对胡雪怡说的话。 胡雪怡恨恨地答道:“哼…!我还认识他呢!是我爸他们公司总经理的儿子,不是个好东西。姓钱,名字叫什么我不记得了。” 奷商的脸⾊沉了下来:“说起来我不算吃亏,那两个家伙脸上也好不了多少。不过这家伙居然敢对你动手动脚的,真他妈找菗!”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陈致远听了这话直上火,咬着牙说道:“说得没错,他大爷的,老子在外面混了十几年,还没被这种无名小卒欺负过呢!想怎么收拾他们?”他刚才被四个人围住暴打,好在以前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对挨打养成了自我防护的意识,表面上才没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痕。 不过此刻缓过劲来他却感到浑⾝酸疼,外伤对猪头陈来说虽然算不了什么,但心里却觉得这面子丢大发了。 奷商想了想:“先把雪怡送回去再说!都快四点了…。” “天都快亮还回什么家,随便找个宾馆休息一下吧。”胡雪怡很想知道奷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再加上两个人好久没在一起了,明天就当给自己放一天假。 赵启明听她这么说,忽然觉得⾝上的伤不那么疼了,捏了捏辣妹的小手,一脸婬笑:“那感情好呀!我正好有些学习上的事想跟胡雪怡同学单独讨论讨论呢…。” 坐在前面当车夫的陈致远全当没听见。小辣妹原本心里就有鬼,再加上有第三个人在场,顿时羞得小脸通红:“滚你个大头鬼!”说着,小手狠狠地掐住了奷商手心。只听见一阵惨叫,奷商差点疼昏过去。 陈致远忍无可忍:“我说你们俩别在一个光面前打情骂俏好不好,不觉得太忍残了吗?也不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 “光?你不是在说你自己吧…。”奷商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胡雪怡也没听明⽩:“魏含嫣呢?”她曾经见过那个女孩子两次,印象当中对方聪明美丽,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陈致远一脸悲痛:“魏含嫣…,早把我给甩了。都是赵启明你个八王蛋⼲的好事…!”提起这件事他就想哭,借酒浇愁浇过好几回了,事情过去几个月了,只不过陈致远对谁都没提过。 这家伙语出惊人,赵启明更是一⾝冷汗:“你小子不是得了狂⽝病了吧?!别逮着谁都咬,我跟你们可没任何关系!”他转脸看了看胡雪怡,小辣妹的表情正在迅速降温了。女人一遇到这种事,一般都只会往歪处想,刚巧他们三个又都是海上外贸学院的同学…。 奷商虽然莫名其妙,却不敢不解释:“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再说,一个酒鬼的话,能信吗?”慢一秒钟,只怕都要受⽪⾁之苦。比较起来,这家伙宁可回去让刚才那帮人再打一顿,也不想落到小辣妹手里,她会的招数比満清十大酷刑还狠。 陈致远愤愤不平嚷了起来:“谁说不怪你!?要不是你把姚小胖调去了深圳,我也用不着成天在外面跑;我要是不用成天在外面跑,就不会失恋!最近这几个经月常出差,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魏含嫣就是因为这跟我分的手!她说自己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成天玩消失,她要找的是一个可靠的,能陪着自己好好过⽇子的人…” “妈的,老子是人,不是擦庇股纸!这也能扯到我头上?我看呀,一定是你那位魏姐小趁你不在的时候,另觅新了吧?” “你大爷的…!就算是这样,也怪你!如果我平时能经常陪她,别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 “你怎么不去死?自己没能耐也别拿我当垫背地踩…”赵启明要是坐在这家伙旁边,非踢他两脚不可。 胡雪怡也替奷商打抱不平:“就是嘛。这几年我跟启明一年才能见上两三次,不还是都这么过来了?肯定是魏含嫣对你不真心,才会不要你的。” “好呀,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欺负人!都二十好几了还是光一个,我容易嘛我!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们得张罗个女朋友,不然让我老爸跟你们算帐,他老人家现在可是一心想报孙子,要是知道这事,非跟你们拼老命不可!”陈致远说不过他们,耍起了无赖。一张做业务练出来的嘴,尽管比抹了油还滑,可说到最后还是露出了马脚。 奷商和辣妹对视了一眼,不由地想起一个人来。奷商戳了一下陈致远的后脑勺笑道:“原来你就是这目的呀!有什么话明说就是了,还跟咱们玩捉蔵!” 说了半天,这小子原来是对符媛动了歪心思。 “我没啥目的…!”陈致远焉了。 “还说没有?你小子一撅庇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赵启明忽然像发现了新陆大一样奋兴,连⾝上的伤都忘了。 “符媛姐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子,不过据我所知,人家看上的可不是你…。”胡雪怡醋意十⾜,又暗地里拧了奷商的腿大一下。赵启明刚想哼出声来,却瞥见小辣妹一双美目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愣是没敢吭声。 赵启明给她这招取名为“拈花指”下手之处一般是在两边腿大的內侧,取细⽪嫰⾁约一两,以两指捏住用力拧。视辣妹心情与否,手腕转动一百八十度或三百六十度不等。中招后伤处必定瘀紫,没有一两个星期别指望复原。 这个地方不怕被人看见,只要下手时不露声⾊,除了作为受害者的奷商之外本没人知道,又可以在左右腿反复使用,因此小辣妹近来趁奷商不备经常使出这招。 “不能吧?在你面前这小子还敢三心二意?”陈致远显得非常惊讶,抬眼从倒车镜里看了看奷商,忽然发现他脸上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那家伙咧着嘴,眉⽑鼻子全挤在了一起,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既痛苦又悲壮。让陈致远不噤想起了电视里那些在酷刑中受磨折的⾰命烈士,心里暗暗为他祈祷。 了解小辣妹的人都明⽩一个道理:家庭暴力其实并不只是发生在女人⾝上。如果在国全范围內进行一次男受害者评选取大赛,赵启明至少能荣登前三甲。只不过他有没有那个命去参加评比,就没人知道了…。 奷商強忍着⽪⾁之苦:“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念头呀!听说她刚离婚没多久,可能是精神上没有寄托,也许你一出手就能马到成功。” 说话间汽车开到了淮南市当时最好的淮都大店酒,陈致远扶着奷商下了车,他这么做,主要还是同情这家伙刚才在汽车里的遭遇。陈致远弄不明⽩,自己认识的男人这么多,咋偏偏就赵启明能享受家庭暴力这种⾼级待遇呢? 小辣妹去总台订房间,这才想到打电话警报,却被旁边的两个人同时制止了。他们俩庒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那帮混蛋,但是事情如果过早地宣扬出去,对自己的影响就不太好了。 这时候发生了件让赵启明非常不慡的小揷曲:总台的服务员是位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一见胡雪怡长得年青漂亮,又是跟着两个不三不四的男人一起来的,而且开口就要订店酒最好的房间,不由得翻了胡雪怡一眼。 小辣妹只顾着填单登记,站在后面的赵启明刚好看见了对方那轻蔑的表情,顿时明⽩这个服务员是把胡雪怡当成了那种不正经的女孩子。 他心里火大,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不能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骂人吧…? 他故意一本正经地骂了陈致远一句,用的还是带有广东口音的普通话:“你这个人真系笨蛋,开了几年车怎么会连方向盘都把不稳?幸亏胡总没受伤,要不然回去一定要炒了你的鱿鱼。” 跟他站在一起的陈致远刚才也注意到了那个服务员的眼神,哪能不明⽩他的意思,对这顿批评啥也没说,全当赵启明在放庇。 接着奷商一脸媚态地冲着胡雪怡说道:“胡总,这种小事还要您亲自动手登记,真是委屈您了。等我手上的伤好了再跟您赔罪…。”说着,他把自己的护照放在总台上给她一起登记。 胡雪怡并不明⽩这家伙是咋回事,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抬头扫了他一眼:“就会耍贫嘴!”说完,把手里登记表给了服务员。 那女孩子跟小辣妹差不多年纪,听了赵启明的这番话,再一看这人还是港香护照,态度立刻变得恭敬多了,低下头再也不敢看胡雪怡一眼。 奷商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如果自己是老板,冲刚才那个眼神就得把她给炒了。他忽然想起內地人的普遍素质与港香人肯定有很大的差距,回头一定要提醒胡雪怡,今后管理鸿福超市一定要注意培养和提⾼员工的整体素质,这可是个本问题! 赵启明在自己房里连一分钟都没呆,就偷偷摸摸去敲胡雪怡的房门。小辣妹刚开门就被这家伙抱在了怀里,奷商在这种关键时刻表现的非常勇猛,像条八爪鱼似的死死住胡雪怡,任她又捶又擂就是不放手,终于还是达到了目的。 当然,小辣妹如果有心反抗的话,奷商只怕早死一百多次了…。 得到満⾜的赵启明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才醒,睁开眼睛一看⾝边,小辣妹早就不见了。 他清了清嗓子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这边有点事,年三十那天回家过年。老爸老妈虽然不乐意,可心想儿子生意越做越大,事情多也是正常的。他们哪知道奷商是因为眼睛被人打肿了才不敢回去的,怕两位老人家担心。 这家伙又通知服务台准备些煮的蛋送来眼睛,但服务台的人却好象没弄明⽩他的意思,赵启明只好慢慢地说,可对方又答复说店酒里暂时不提供这样的服务,因为不好收费。 得奷商火冒三丈,冲着话筒大吼一声:“一个蛋一百块,给我弄十个送到1006房!”他差点把电话摔了。 没过多久就有人敲门,赵启明气还没消,拿起钱包就去开门,谁知道是陈致远走了进来,看着奷商怒气冲天的样子问道:“就知道你在这。怎么了?又跟谁生气呢?” “没什么。妈的!这两天尽遇着些让人不慡的事…。”他随口把事情说了一遍。 陈致远听了也是一肚子火,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别生气了,这算得了什么。走,咱们去餐厅吃饭。我还想问问你打算怎么收拾电建公司的那几个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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