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采儿与祖易似乎从张宇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并不做声,静待下文。只有蓝队长,大嘴一撇,恶言道:“切!也就你这个忪蛋才能想出这么窝囊的主意。小子,知道这批货值多少钱吗?卖你一万次也赔不上!还送人?亏你想得出来?!” 张宇对蓝队长的冷嘲热讽本不理会,却问祖易:“易哥,咱们队伍中有没有对果敢比较的弟兄?” “有啊,我就的。以前走过几趟货。”祖易应道,接着便醒悟了“你的意思是…?” “在果敢下手!”蓝采儿也马上反应过来,抢着替祖易说出下半句。 “对!”张宇満意的点点头,分析道:“这批货虽然很贵重,但是现在已经变成累赘。如果不彻底消灭罗宗英,咱们很有可能会在后面的路途中被敌人拖垮,所以倒不如把这个包袱甩给罗宗英。他的人手有限,这一百多匹骡马⾜可以把他们腾折得筋疲力尽。当然,在开始的时候,他一定会万分小心,但是越接近果敢他的戒心就会越松弛。我的意见是,咱们在果敢附近找一条比较险要的道路设伏,然后伺机下手,一举歼敌!如果可能的话,连他的老窝一起端掉,除去这个祸!” “听起来好象不错耶!”蓝采儿看了看蓝队长,眼中放出光,但马上提出自己的疑问“可是,咱们怎么才能知道罗宗英走哪条路呢?据我所知,从这里到果敢可不止一条道呀。” “这个嘛,就要问易哥了。”张宇笑着指了指祖易。 祖易想了想,说道:“从这里到果敢确实有不少小道,但是能够通行骡马大队的只有一条,这条路一直到凤凰岭才分开,一边要绕过四平山,到达勐良然后向东进⼊果敢境內,另一边是直接翻越凤凰岭进⼊果敢。绕道四平山的路宽而且平坦,但是要比翻越凤凰岭多走八十公里。” “那他们一定会走翻越凤凰岭的那条道。”蓝采儿揷言道。她的判断不无道理,虽然四平山的那条路比较好走,但那毕竟是山路。八十公里的山路,相当于一倍以上的平地路程。如果敌人选择绕道,将要多走两到三天。多花两到三天的时间求一个舒服,对于归心似箭的罗宗英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祖易摇了头摇,轻易否定了蓝采儿的猜测“也不一定。凤凰岭不好走啊!那条道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匹马通行,而且越接近山顶就越陡…罗宗英的人手有限,我要是他,就不会冒险走这条道。”说到这里,祖易将目光扫向张宇,好象在问:你看呢? 被祖易一说,蓝采儿也没了主意,同样的将目光投向张宇,等待他的决断。 张宇微微一笑,环顾众人道:“都看我⼲什么?这个问题很复杂么?要我看,罗宗英一定会选择直接翻越凤凰岭!”看到大家目中的疑虑,才解释道:“就算他不愿涉险,咱们也要他走!” “这话怎么说?”祖易被逗出兴头,急切的问。 张宇进一步解释道:“如果罗宗英绕道四平山,他一定会先派人探路。而咱们要做的,是让一两个狙击手埋伏在那里,等敌人的探子现⾝后把他打回去,到那时就不愁罗宗英不改变主意。” “如果罗宗英一意要硬闯呢?”蓝采儿问。 张宇⽩了她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染上了韩进和叶朋的⽑病?开始爱抬杠了? “是啊,如果他们硬闯怎么办?”祖易附和着,马庇的味道相当浓郁。 张宇好玄没晕倒,没好气的回答:“那就把那条道变成雷区!罗宗英总不会带着工兵出门打劫吧?” 蓝采儿与祖易终于领悟了张宇的战术,纷纷点头。蓝队长用手搔着脑袋,想反驳点什么煞煞张宇的威风,可急切之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讪讪道:“这批货可是非同小可,要是搞丢了谁也担待不起。” “六叔,您就别疑神疑鬼啦!张宇说得有道理,我看呀,只要咱们计划得当,这个法子准成!再说了,您不也想灭了罗宗英出口恶气吗?”蓝采儿拉住蓝队长的手臂,样子象在撒娇,骨子里却已认可了心上人的计划。 蓝队长被宝贝侄女儿磨得不行,便转向祖易,试图寻找同盟,却见祖易垂首站在一边,并不表态,显然已经‘叛变投敌’。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朗,即便撇开张宇,也是二对一,自己这个队长要被架空啊。一念及此,他突然灵机一动,反驳道:“如果罗宗英得手后不回果敢呢?就让大家趴在山上⼲等喝风?” 张宇立刻反相击:“您的意思是说,罗宗英会带着一大票骡马货物在大山里兜圈玩儿?要真是那样,他的智商恐怕就有问题了。”张宇话里带刺,说得蓝队长然变⾊。 蓝采儿见六叔总是没完没了的和张宇纠,已经很不⾼兴了,便抢在蓝队长发火前板起脸道:“六叔,今天的事就这样定了。至于以后如果出了什么差错,责任全由我承担。”蓝采儿言尽于此,把话说得很明⽩:既然我蓝采儿是这些人的老板,最后的决定权当然在我手里。而且她这样讲已经算相当客气,不是么?人家张宇分析得哪点不对?你这样不依不饶分明是对张宇的人⾝攻击!无理取闹嘛!当然,如果把这些话说出来,蓝队长脸上恐怕早就挂不住了。既然是自己的六叔,还是要给他留些面子的。 “咳,”祖易轻咳一声,揷话道:“蓝叔,张宇兄弟的计划…嗯,我看可行。咱们现在也没别的好办法啊!您说呢?” 别看蓝队长叫的凶,那是在找张宇的别扭。他就是看不惯那小子的眼神!胎⽑还没褪⼲净,牛什么啊牛?不过在心里面,他还是认可臭小子的计划。说得再透彻些,他自己也没什么好主意,现在他也明⽩了,拉着大队人马逃跑并不是个事,说来说去还是人家的招儿⾼!既然采儿和祖易都表了态,他再这样闹下去未免太失⾝份,便闷哼道:“哼!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将来出了篓子可别怪我没提醒。”说完转过⾝径自整队集合去也。 其实,这一次还真让蓝队长给蒙到了!由于某个秘密的原因,罗宗英在得到这批货后果真就没有回老窝!当然,这是后话,暂且放在一边。 再说张宇,见蓝队长彻底作了甩手掌柜,也乐得耳清静,便与蓝采儿祖易二人细细计划一番,不久商量妥当。他们将马帮分为三队:第一队,由蓝队长率领没有伤患的七十二名战士急行军,直揷凤凰岭。第二队是一百余个没有武器不会作战的马夫与伤员,他们将匿至凤凰岭附近的山寨,一方面对伤员进行治疗,一方面等待下一步命令。而张宇、蓝采儿、祖易则抄小道赶奔马帮此行的目的地---勐帕亚。 就如张宇所料,蓝家这批货的下家正是大毒枭坤沙的旧部之一,驻扎在勐帕亚的掸帮自卫军。这支队部是原掸帮⾰命军所属一军的残部。司令就是这支队部原来的长官,叫于兴业。 于兴业,原名于红军,京北人氏。文⾰期间曾是京北某个红卫兵帮派的小头领。为了追求更⾼的⾰命理想,他与几个有着同样志向的伙伴远跋万⽔千山来到云南,然后偷渡出境走进了荒蛮凶险的金三角,寻找传说中的⾰命队伍。但是命运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他们并没有碰到由共产人导领的缅甸反府政军,就在濒死的一刻,他们遇到了游弋于苍茫群山中的国民残部。在生存与死亡面前,他们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加⼊了‘敌人’的阵营。之后的出生⼊死、浴⾎奋战,也与当初崇⾼的理想风马牛不相及。他们杀人或者被杀,都只为了一个目的,一个很简单的理由:活下去。经过几年的残酷战斗,与他同来的伙伴大多魂洒异乡,他成了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并且因为作战英勇、智计百出而深得自己的顶头上司,当时任团长的坤沙的赏识,最后也终于成为坤沙王国的肱骨之臣。坤沙向泰国府政投诚后,于红军不甘心就此沉沦,便带领四百余名愿意追随自己的战士逃至勐帕亚附近的山中,过起了山大王的生活,并且听从当地巫师的建议,改名为于兴业。 于兴业的掸帮自卫军虽然是坤沙旧部中规模最大的一支,但⽇子却并不好过。由于各国府政的封锁与围剿,他们不仅缺少必要的战争与生活补给,就连正常的人员补充也很成问题。因而实际上这支队部的处境一直相当困难,发展壮大就更成了镜花⽔月、遥不可及的事情。要不是有蓝家在暗中支持,于司令恐怕早就步坤沙的后尘,向缅甸府政投诚了。当然,于兴业还是个有相当野心的人,他拉出这支队伍来,并不想过现在这般苟延残的生活,他要成就一番事业,要重振掸帮⾰命军的雄风,要建立理想中的掸帮立独王国。基于上述所有原因,他终于下定决心大⼲一场,而这才是蓝家与于兴业此次易的源。 “哼!要是于叔叔知道了这件事,罗宗英呀,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在计划的最后,蓝采儿恨恨道出了这么一句。张宇看得出,她说这话有相当的把握。这批货对掸帮自卫军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单单货值就是一笔令人咋⾆的金额。这一点从蓝家出动的护卫队规模以及蓝大姐小亲⾝押运这两件事就不难看出。于兴业如果知道货物被截,一定会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当然,蓝采儿在讲这话时也许并没有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罗宗英被杀了,又如何为自己收尸? 张宇等人计划完毕就开始分派行动。蓝队长这个人或许有万般的不是,但有一点还是把握得相当好,那就是家族的利益。为了家族的利益,他可以牺牲一切!而这也许正是蓝伯亭放心地将其安派在这里的主要原因。蓝队长听到分派的命令,內心里面虽然很不情愿被小辈们支使,但还是领命出发了。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看好张宇的这个计划。当然,蓝队长还有自己的一副小算盘,不论为公为私,一定要将罗宗英的势力连拔起!永绝后患! 张宇三人一直坚持到所有人都全安撤离,才上路出发。蓝采儿和祖易都有自己的马匹,惟独张宇,乘的是十一路公车---光脚走路。早先蓝采儿曾分给张宇一匹马,那是匹本地的纯种⺟马,擅走山路而且绝对温顺,可惜被张宇极力推掉,气得采儿直骂‘骨头’。其实张宇也有自己的苦衷,他本就没骑过马,加之走的又是山路,倒不如腿双如风来得轻快,再者说,都什么年代了,谁还骑马呀?切! “上来吧!”三人两马翻出山⾕后,蓝采儿用眼角的余光斜眯着张宇“要等你走到勐帕亚,⻩花菜都凉了。”在初升的月⾊下,她的面容似笑非笑。 张宇无奈,翻⾝上了马背。 蓝采儿捉住他的双手箍住自己的后,说了声“抓紧”催马前行。 张宇心里这叫一个别扭!这一路上他一直刻意与蓝采儿保持着距离。就在刚才,也还打算跟随蓝队长同去凤凰岭,可谁知蓝采儿只说了一句“我需要人保护”便将他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是啊,谁让你非要在众人面前学那个癞蛤蟆,掀起门帘露上一小手?!现在大家可都知道你张宇⾝手不凡,那么保护蓝大姐小的‘重任’当然也非你莫属喽! 祖易果然言而不虚,在他这个便宜向导的带领下,三人很快便拐上了一条密林小道。按照祖易的计划,三个人如果同骑快马,只需一天夜一的时间便可抵达勐帕亚。但由于张宇的原因,使得他们前行的速度大大减缓,走了两天夜一,直到第二个夜晚即将结束时,仍未到达目的地。 赶了两宿一个⽩天的路,蓝采儿大病初愈的⾝体早就吃不消,此刻正昏昏沉沉的靠在张宇的怀里。张宇经过了一天半的马上生活,俨然已成为好手,对马儿的掌控也已相当自如。祖易突然带住缰绳,缓了口气才指着前方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前面有个小海子,绕过去,就是于兴业的军营。咱们先歇歇,等天大亮了再过去。”说完跳下马,拉着缰绳径自走进了道边的丛林。 张宇也下了马,轻轻摇醒蓝采儿将她扶下马背,然后追⼊林中。“哎,小海子是什么东西呀?”张宇边走边问,祖易却没有回答。 也许是自己太累了,说话的声音比较低沉,因而祖易并没有听到。这么想着,张宇加快了脚步,走了大约二十几米的样子,竟钻出了树林。张宇没有再发问,却突然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不大的⽔域,比较官样儿的字眼叫⾼原湖泊。翠蓝的湖面在晨曦中平滑如镜,偶尔有一两只早起的⽔鸟一掠而过,使得⽔面漾起轻轻涟漪,就象朵朵乍开的花儿,带着微笑涨开飘散,须臾归于平静。那是一种极其安详的美,美得甚至令人不敢大口呼昅。张宇呆了呆,才轻手轻脚走过去,生怕自己的唐突破坏了这里的景致。来到⽔边,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本翠蓝的镜面一下子透明了,而且直透见底,那些长満⽔草的不规则石块以及倒折的树⼲一股脑展现在眼前,却更衬托出了湖⽔的清澈、明亮。 “有鱼耶!”已经清醒许多的蓝采儿流着口⽔怪叫一声,顿时将这里原有的宁静破坏殆尽。 “您饿了吗?我去捉两条,这里的鱼傻得很!”祖易说话就要下⽔。张宇一把拉住他“算了,抓到鱼还要收拾,怪⿇烦的。过会儿到了地头,想吃口好的还不容易吗?” 祖易被张宇一劝,觉得有道理,才收了手,却突然想一件事情,拍着脑门对张宇道:“看我这脑子!你刚才问‘什么是海子?’这海子呀指的就是湖泊,当地人的俗称。小海子呢指得就是小湖,那,就是这里的样子。”祖易边说边拍开马儿让它自己饮⽔觅食。 祖易的这种行为属于严重的‘马后炮’,搞得张宇哭笑不得。他摆摆手,示意已经知道,然后坐在岸边的草地上,接着又躺下去,以手拄头,仰望蓝天。 “一点生活趣情都不懂,真不是个东西!…”蓝采儿嘴里不⼲不净的骂着,躺到张宇⾝边,又骂了两句,竟睡着了。 祖易看蓝采儿先睡了,说了句“睡会儿吧,缓缓精神。”便也躺倒,看样子累的不善呢! 张宇依旧望着蓝天,也很累,也很想睡,可也许是累过了劲儿,死活睡不着。真美呀!他盯着天边一朵花儿般的云彩,心里感慨着,要是能和月儿在这里过一辈子,嘿嘿,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月儿啊,你见到叶朋了吗?应该见到了吧。等着我,等我去接你… 张宇胡思想着,渐渐有了睡意,眼⽪刚刚合上,突然被一道破空的尖啸声惊起!他猛的坐直⾝体,只见从林外他们的来路处飞出一道红光直揷半空,然后炸成一团火焰,旋即散成火星洒落下去。蓝采儿和祖易也被惊了起来。蓝采儿张大了口,却不敢出声。祖易做了个手势,猫钻进树林。 张宇向蓝采儿丢个眼⾊,二人跟了过去。他们穿过树林来到路边,悄悄潜到蔵⾝在大树后的祖易⾝边。 祖易做了个保持安静的动作,于是三人齐齐向来路望去。 刚才放烟花的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离他们约莫三十几米远,马就栓在路边。那人眺望一番,见没什么动静,又掏出枚烟花,用烟头点燃引线,便又见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点燃了第二枚烟花,他便不再张望,径自蹲在路边继续菗烟。 等了约十多分钟,道路上仍没有任何动静,祖易终于忍耐不住,轻轻从间菗出手,还未抬起却被张宇按住⾝。张宇摇头摇,示意不要之过急。再看蓝采儿,早已摒住气,脸蛋红红的,显得相当紧张。 祖易脸⾊微红,不好意思的收起,心下暗暗称奇:张宇应该比自己还小不少,怎么就能沉稳得象个老头子? 又过了约十分钟,蓝采儿也坚持不住了,⾝子一软,伏在张宇的背上。突然感到张宇⾝体一震!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过了也就十几秒,便见从军营方向的道路上驰来一骑快马,接着才听到马蹄声。马儿越跑越近,马蹄翻飞着,将铺在路面上厚厚的落叶扫起来,夹带着一股具有实质的旋风冲过去。惹得蓝采儿蹙眉捂嘴好一阵难过,看她那神态,如果不是怕怈露踪迹,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 张宇捏捏蓝采儿的胳膊,让她少安毋躁。蓝采儿立刻反击,狠狠咬了张宇一口。中恶气才得以舒缓。逞过‘口⾆’之利,蓝采儿又想到一事,心中好生奇怪:如果说落叶掩盖了马蹄声才会出现马儿在先踢音在后的怪事。可是张宇又怎么会提前知道那边来人的呢?这家伙莫非能掐会算?其实她哪里知道,张宇的能力绝不止这么一点点呢! 只见来人在放烟花那个年轻人面前勒住缰绳,翻⾝下了马。放烟花的年轻人急忙站起⾝,上去,说了些什么。由于距离较远,他的声音很模糊。 “刚来的那个是于兴业的师爷,叫赖长义。”祖易轻呼道,言语间目光闪烁不定。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经祖易提醒,蓝采儿也认出来人。她小声说完,便又继续假寐。 于兴业的师爷一大清早跑出来与人私会,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祖易与蓝采儿二人虽先后认出他,却并没有急于现⾝招呼,尤其蓝采儿,以她如此冲动的格竟也能不动声⾊,真是难得啊! 张宇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闭上双眼,静心凝气,放开神识,紧接着,四周的声音奇迹般放大了数倍!风声、叶动甚至极远处山⾕中涓涓溪流的声音都清晰⼊耳。 “嗯,你来的倒早。”赖长义将手中半片⽟符与那年轻人的另一半对在一处,见完全吻合,満意的点点头。 年轻人也松了口气,收好⽟符顺手摸出一封信,递过去,道:“这是我们司令给您的信。” 赖长义接过信件,边拆边问:“你们已经得手了?” 年轻人只是静静站着,并没有回答。赖长义也不介意,展开信纸后飞快看了一遍,心中顿生疑虑,皱了眉,喃喃道:“老虎沟?”旋即问那年轻人道:“你从老虎沟来的?从老虎沟到这里怕要三四天的路程吧?” 年轻人被问得有些局促,怔怔的不知如何作答。 赖长义继续追问:“你们在老虎沟下的手吗?据我所知,老虎沟并不在他们计划的路线上。”他视着年轻人,似笑非笑道:“不对吧?时间、地点都不对!” 年轻人紧张了片刻,竟恢复镇定,反驳道:“您的心太多了吧?不管我们在哪里下的手,反正货就在老虎沟,只要于司令肯带着钱去,就一定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赖长义沉下脸,与年轻人对视片刻,才点点头,冷声道:“好!那你就回去通报一声,说于司令一定会如约而至!” 年轻人收到回信,转⾝刚要走,却被叫住。 “等等!”赖长义将信叠好收⼊怀中,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你再替我带个口信,告诉罗宗英,让他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否则…嘿!我们掸帮⾰命军可不是吃素的!”说完,也不理年轻人的反应,翻⾝上马,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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