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儿对我散功而未死一事抱有莫大的趣兴。他固执的认为,这种奇迹只可能发生在功力⾼绝者⾝上,而我则绝对是个异数! 由于我已无法提气运功,因此本试不出功力的深浅。但圭儿并不死心,反而磨着我说出了家传的心法。他的心思我很明⽩。他想趁老师回来之前将我的问题解决掉,从而证明自己的能力。而这样做的目的,则只为两个字:出山!的确,经年累月的独守空山土屋对他这么个青舂年少、心思活泼的人来说,不啻为一种酷刑!但是,他又怎能体会到自己恩师的一番苦心?! 于是,在圭儿強烈的功利心下,我彻底变成了被用来实验的小⽩鼠。针灸、庒⽳、推拿…他针对我家传心法与普通心法的殊异,想出了几套方案,但他练气的火候终究还是不够,这几套方案最后都无疾而终,却几次将我磨折得死去活来,最后也终于把小月惹翻了! “你到底是治病还是杀人?”她双手叉护在我⾝前,凤眉倒竖、杏眼圆睁。这是小月第一次发火,在此之前,她都是有说有笑,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但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发火,却将圭儿唬得灰溜溜退在一边,从此不敢再提治疗二字。 对我放手后,除了每隔几⽇的外出采购,圭儿又将自己埋在书堆里,不肯再出屋。小月依旧忙碌,而我则依旧闲散。如此⽇复一⽇,很快便过了正月,转眼到了农历二月初一。 在农村,农历的初一、十五是大⽇子,大家都会兴⾼采烈的去镇上赶集。而这一天也正是圭儿外出采购的⽇子。 吃过午饭,小月说要买些女儿家的东西,便代替圭儿,骑着自行车去了镇上。圭儿乐得偷个闲,闷声回屋,一头扎进了书堆。二人散去后,院中独留我一人享受光。此时天⾊正好,娇的太悬在正南的天空,被一望无际的蓝海映衬得分外妖娆。金灿灿的⽇光铺洒下来,投在远山近⽔,使天地间充盈着暖洋洋的气息,如此美景再配以不时回着的啁啾鸟鸣,颇有空⾕禅幽的味道。我呆坐了半晌,却始终无法融⼊这画儿一般的世界,心中空落落的。平时的这个时候,小月都会陪我⾝边,聊聊天或是清唱一两支小曲儿哄我开心…现在她突然出门了,竟使我觉得浑⾝不自在。镇上离这儿二十几里,她骑着自行车,如果抓紧点的话,半天时间打个来回,应该是绰绰有余。 我坐在小院中,从太当头等到夕西下。一直到天黑,小月仍没有回来! 圭儿几次劝我进屋,都遭到拒绝,最后终于说了实话“小月可能要半夜才回来。” 我一听就急了! 圭儿又继续解释:“小月早就听说镇上有座‘五爷庙’,其灵验堪称五台之最!她一直想去烧注香,求五爷保佑你早⽇康复。五爷庙供奉的是五龙王,而明天又正是二月初二,俗称‘龙抬头’,她便想趁这个好⽇子一偿心愿。这事她已和我念叨了不少天,只是瞒着你,想给你个惊喜。” 圭儿的劝解不仅没有打消我的忧虑,反而更令我急噪!小月真是糊涂!就算五台山是佛门清净地,民风淳朴,绝少有人为恶,可她一个姑娘家,对这里人生地不,再加上连夜赶山路,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想到这儿,我问:“她说今晚一定赶回来吗?” “当然!不回来她还能去哪儿?”圭儿仍振振有辞。 “当然是先在镇上住一晚,等天亮再回来!”我愤怒道,接着又说:“她对这里的道路不,走夜路是很危险的!”心中却早将他骂了个狗⾎噴头!圭儿看上去机灵的,怎么在这点小事上犯了糊涂?诶!这人呀,还真是不可貌相! 他被我点醒,也慌了!“对呀!那…那我现在去找她?” “算了吧!”我没好气的⽩了他一眼“你用两条腿,等走到镇上,天也该亮了。我刚才说的只是可能,咱俩呀,还是踏踏实实等着吧!” 圭儿再也无心看书,便和我一起在厅堂中等候。 我对门而坐,心中虽不停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眼睛却是勾直勾盯着门口,一刻也不敢放松。我的⾝后是摆放香炉的条案,条案上方悬挂着元始天尊的画像。几乎每隔一会儿,我都要问一下时间,开始时圭儿还能如实作答,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过了夜午十二点,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到最后已是抓耳挠腮、坐卧不宁,本不再理我。到凌晨一点时,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厉声埋怨道:“刚才我说去找她,你为什么拦着?要不…说不定我都上她了!你说你…到底安得什么心?”说完便蛮横的把我推到一边,然后跪在神像前暗自祈祷。 我被他搞的心烦,偏又不能走动,只得摇着轮椅在屋中转磨。 此时,屋中的二人虽一静一动,却都是心慌意、六神无主,竟没有一个踏实的!又过了一个半小时,到了夜里两点半,我已慌得浑⾝无力,手都不能攥成拳。按说小月在子时(晚十一点)烧完香,她即便走得慢,即便是山路再难行,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我不敢也无力去猜想其中的诸多可能。小月曾与我失散了半年,那半年已令我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今天这一去,她会不会又成了断线的风筝?从此与我山⽔永隔、相见无期? “张…张宇。我早就算过,小月吉人自有天像,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圭儿停止了祈祷,扶住我的肩膀安慰道。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脸仍对着屋门。 圭儿说完,间隔了十几秒,竟再也待不住,推门出了屋。看着他的背影,我不仅暗自感慨:其实,他刚才的那番说辞,又何尝不是在自我安慰?这么想着,便摇着轮椅跟了出去。 事情也真是巧的很!我刚一出门,就见从远处走来一道黑影。圭儿口中叫着“师傅”快步了上去。而我的视线则停留在了那道黑影的背后。在他⾝后十几步远处,一个人正一瘸一拐的推着自行车蹒跚而行。那是小月!我舒展了眉头,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心中犹如翻倒了五味瓶,不知该说些怜爱的话还是⼲脆责怨一番。 圭儿拉着那黑影来到我近前,指着我介绍道:“师傅,这是张宇。是贺师叔的…⼲儿子。”他想了半天,才硬挤出了‘⼲儿子’三字,说着向后面的小月做个鬼脸,而后又对我道:“张宇,这就是我师傅。” “老…伯,您好!”我顿了顿,终于没敢依贺老儿的意思叫他‘老包’。奇怪!他不是说要练七七四十九天么?现在还差半个多月,怎么就回来了? 那黑影漫不经心的瞥了我一眼,点点头,说了句:“回屋吧,外边冷。”便率先进了屋。圭儿庇颠庇颠的跟了去,我则等着小月。小月放好车才走过来。我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月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把我急死了!” 小月羞怯道:“我…走岔道了。”接着竟又奋兴起来“宇哥,我给你带回样好东西!咱们到屋里看去!”说完便推着我进了屋。 来到屋中,借着灯光,我才将老包看个仔细。他穿着一⾝黑布⾐,⾝量颇⾼,后背微驼,长发灰⽩相杂,拢于脑后,他的头形颇怪,额阔而顶尖,面庞虽清瘦,却是双眉⼊鬓,眼明似雪。一看便知是个不苟言笑之人。 圭儿翻出贺老儿所留书信递给老包,然后问道:“师傅,七七之数还没过,您怎么就回来了?” 老包并不回答,匆匆看过书信,自叹一声“师弟累我!”便对我道:“你随我来。”说完径自进了卧房。小月不放心,推着轮椅与我一同⼊內。 老包已在书架前坐定,见我进屋,开口说道:“我本在山中服气,却因你之事不能定心,顾尔下山。”他定定的看着我,语气中竟有责备之意。 小月急道:“师伯,您老一定要救救宇哥!我⼲爹可说了,这世上能救他的只有您一人。”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庇不穿。老包听到这话,果然很受用!他慈祥的看着小月道:“小姑娘不要急,我的话还没有讲完。虽然你们累了我的清修,但是你们能找到这里,已是与我有缘,况且此事又有贺师弟相托,我自不会坐视。”说着转向了我:“伸出手来。” 我平伸出左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他探指搭在我的腕脉寸关,合上眼,为我诊脉。小月微翘起娇口,死死盯住老包,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须臾,老包挪开手指,双眼再度睁开,两道精光直向我。我被他看得头⽪发紧,很不自在,便垂下头去。 “师伯,咋样啊?”小月颤声问。 老包不答,却突然问我“师弟在信中…说你叫张宇。小伙子,你真的姓张?” 我被他问得心中大动!小月仍不明所以,刚要询问,已被老包用眼神制止。 “我…以前姓陈。叫陈宇。”我不想对他隐瞒什么,遂低声回答。小月惊讶的张大双眼,不能置信的看着我。 陈宇。这个名字我几乎已经忘怀了,那个名字记载着我的一段伤心往事,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老包点点头,释然道:“这就对了。这世上精通你这种心法的只有一家---丹陈家!” “宇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师伯,丹陈家又…?” 老包挥手阻住了小月的诸多好奇,对我说道:“好了,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你们先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言罢竟自上盘膝,打坐去了。 小月将我推回寝室,不等她询问,我便将自己几年前杀人出逃,而后改姓却未更名之事一五一十讲述清楚,直听得她目瞪口呆。讲述完毕后,沉寂了一会,我才问:“月儿,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和老包碰上的?” “还说呢!本来以为子时能烧上香,可是子时的时候,寺里的师傅本就没开大门。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来了几个省上的导领,先让他们烧了第一柱香。我们门外的几百号人等到十二点多才被放进去。我在寺里拜了一圈,等忙完了已经一点多。我回来的时候又走岔了道,一猛子骑到山后,我越骑越觉得不对,一不留神就撞到树上,差点冲下山。幸好师伯从后山往回赶,看见我在路边哭,才带我回来。” 小月拉拉杂杂的把刚才的经历讲完,听得我心中酸酸的。我心疼的拉起她的手,说道:“月儿,你这是何苦?你知道我和圭儿有多担心吗?以后可千万别再这样了!” 她鼓起嘴点点头,旋即恢复了笑容,菗出手,从怀里摸出一串佛珠,套在我的手腕上:“宇哥,这是我从寺里请的,又请寺里的主持长青大师开过光。你戴上它,病一定会好!” 我忍住泪点点头,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待去向老包问安,却没了人影。问圭儿,他说师傅一早就出门了,走的时候也没留下话,因而并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老包是半仙级的人物。行踪飘忽、神出鬼没是很正常的事!不过,他既已答应为我治疗,就必不会食言。倒是小月急得不行,一个劲儿埋怨圭儿,怪他不把话问清楚,害得大家都担心。 老包一走就是三天!三天后満载而归。打开携回包裹一看,竟是大包小包的葯材。他开出了三个方子,命圭儿称好打包,而后吩咐:这三剂葯按早、中、晚分别服用。接着取出两支金针到我手中“你家世代行医,你对针灸之术应不陌生。每次服葯后半小时,你将金针刺⼊相应⽳位,而后行功一小时。先以三七之数为一周期,看看如此做法是否有效,如若效果显著,下一周你可将行功的时间倍增。” “师伯,那我该如何行功?”我问。 我现在已本无法运气,却不知老包吩咐的‘行功’二字将如何做到? “就依你家传之法。”老包答。看我仍一脸茫然,解释道:“你不用多虑,只要按我所说的去做,便自可运气。”接着叹道:“你我练气之法,虽同出道家,却是同源而不同宗。我的练气之法以及所练之气不仅于你无益,反而有害!所以能够救你之人,还是你自己。” “师伯,我一直觉得我家的功法有缺陷,只是不知这缺陷到底在那里?请您为我解惑!”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很久,现在终于找到个明⽩人,我便索问个究竟。 老包奇异的看看我,点头道:“嗯,你能有此认识已属不易!你们陈家的功法虽也出于道家,但在各宗各门中却不属正途,是偏门蹊径。历来争议颇多。就以你为例:小小年纪,只练了十余载,竟似內丹初成。你切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常言速而不达!象你这样的进境已有违练气至理,一旦把握不住,轻则⾝残,重则命丧!后果非常危险。至于你家传的功法是否有缺陷,也是各门中争议最多之处,至今未有定论,我也不好妄加评述。”说到这里,他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本书是几年前我于无意间所得,本想给圭儿用。只是…这孩子心浮躁,非练气之材。现在就给了你,你要用心学习。上面有一些行气的舞蹈,对你大有裨益,你在行功时不妨一试。” 我接过册子,只见封面上有大小两行字,大些的字为隶书,曰:云笈六签。小些的字是行草,曰:导引经。顺手翻了翻,总共只有四十几页,其中多数是揷图,汉字的部分并不多。难得的是全书竟均为人工手绘,字体工整、隽秀,人物肖像栩栩如生,虽年代久远,仍翰墨飘香,令人心旷神怡。我将册子掂了掂,心中生出滑稽的感觉: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武功秘笈,没想到自己在紧要关头,竟要靠这玩意儿保命。 老包取出纸笔,写下了早、中、晚三时须刺⼊的⽳位。依次为:晨四时,膻中、大椎;午十二时,中脘、殷门;晚八时,⾜三里、三。之后便飘然远行。 老包走后,圭儿与小月忙了大半天,才完成了葯材称量、打包的工作。而我则趁此时间,细细研读了一遍《云笈六签》。 这是一本道家修真的书籍,我手中的册子不过是洋洋巨著中的一篇,既封页上所云的导引经。此册的开篇,作者引经据典阐述了道与气间的辨证关系。其中不乏诸如:养形炼精;积精化气;炼气合神;炼神还虚之类的老套话。其大概意思是说精、气、神三物相感,顺则成人,逆则成丹,而练气则是将精炼化为內丹的过程。由此我终于明⽩:自己先前所感悟到的‘异力’实际是与內丹有关,而运功时能够洞察周围环境的‘异能’也是內丹在作怪。十页之后,全书进⼊正题,作者详尽介绍了一些呼昅之法,同时配以揷图说明。幸亏是有揷图,否则诸如:龙导虎引,熊经⻳咽,燕飞蛇屈鸟伸,天俯地仰…之类的描述,还真难以凭空想象得出来。 老包临走前曾代,运气行功时应附之以书中的动作。于是我将阅读重点放在了揷图上。 全书揷图共二十幅,总计六组动作。由于揷图绘制得极为真,再加之动作又并不复杂,因而到天黑时分,我已将所有动作烂记于心。此时,小月正张罗晚饭,圭儿又钻进了书堆,见大家都忙碌,我伸了个懒,刚要大大舒一口气,人却突然怔住! 我猛然想到,刚刚学会的那些导气动作是配合书中的呼昅之法而生,与我自⾝的功法并不相合!如此说来,我这半天的工夫岂不⽩费了?再一想,老包是世外⾼人,绝不可能出这样的纰漏,他如此吩咐,一定有其道理!想到这儿,我陷⼊了苦思… 晚饭的时候,圭儿问我要过那本‘秘笈’,翻了翻,见是关于练气的书,便没了兴致,继而看到我的脸愁得就象一片苦菜叶子,宽慰道:“我师傅就这个样子!教东西从来都不把道理说透,要让别人去悟。说这才是教育的至道。张宇,你要实在有不明⽩的地方,光发愁也没用。这样,你把看不懂的地方指给我,我来帮你参谋。” 圭儿的一番好心说得我心中一动!使我幡然醒悟!记得老包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能够救你之人,还是你自己。” 原来这话中竟是蔵着玄机! 书本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我完全可以将书內的动作为蓝本,进而衍生出适于自家功法的新动作,甚至可将之用于实战!一念及此,我顿觉心大开,立刻喜形于⾊,看得小月与圭儿二人无比纳闷。 “张宇,你…没事吧?”圭儿探头道,问得非常小心。小月则直接把手搭上了我的额头,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烧啊!”… 吃过晚饭,稍事休息,小月便不顾圭儿的劝阻,开始为我熬葯。 我没有阻止她,因为我也急于知道老包的解决之法是否灵验。 一小时后,小月笑呵呵的捧着一大碗黑幽幽的泛着刺鼻味道的葯汤递到我面前“宇哥,喝吧!”她的心情非常迫切,恨不得我闻到葯味就马上能健步如飞。 我接过大碗一饮而尽,而后看了半小时的书,便取出金针,小心的刺⼊⾜三里、三两处⽳位。 此时,屋中静到了极点!小月倚住门,垂着头,一双美丽的大眼在自己脚面上来回扫视,几次想抬头,都半途而废。圭儿就坐在我⾝边,自我服过葯,他便脫离了书海守在一旁,每隔几分钟都要为我号号脉,现在见我行将运功,便不再扰,默默注视着我。 金针就位。我坐直⾝体,合上双眼,⾆尖轻抵上腭,然后将意念守住丹田,缓缓昅气。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先前丹田处万针相攒的痛楚感竟不复出现!渐渐的,一丝丝暖流从四面八方游向丹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团热气,这是久违了的气感!我不敢胡思想,用意念引导气团过尾闾,通夹脊,上达⽟枕,而后由泥丸下降,至⻩庭,再回丹田。如此往复数周,顿觉⾝心悦愉、百骸舒畅。不仅如此,被金针刺⼊的⾜三里、三两⽳竟隐隐生出酸、感!我的腿双自瘫痪以后,已失去知觉,现在这隐隐的酸使我大为惊喜!这说明老包的治疗之法已见功效。上述种种感受虽已⾜可令人欣鼓舞,仍不是最奇之处! 最令我惊奇的是⾜三里、三那两处⽳位!这两个⽳位竟似立独特行,已能自主呼昅! 有此一念,我开始了进一步尝试。 我在呼昅间刻意昅多呼少,最后⼲脆断绝了呼昅!与此同时,心念一动,左手上举,右手下庒,成托天盖地之式,将两⽳间的气息牵引上来,立时形成两股气流。这气流虽微弱如游丝,却是连绵不绝,生生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生出功行圆満的感觉,就此嘘气收功,睁开双眼。 圭儿见我已收功,俯⾝拔掉金针,扬脸问:“怎么样?”问话间,两眼烁烁放光。再看小月,正倚坐在门口瞌睡,却被圭儿惊醒,看了看手表,才凑过来惊道:“呀!都十点多了!宇哥,你比师伯吩咐的多练了一小时,这样…会不会有事啊?” 我微微一笑,只说了句:“没关系的,一切都好。” 圭儿对我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相当不満!也懒得再问,索扣住我的脉门,自己探察起来。过了很久,眉头反而拧成一团,自语道:“奇怪!变化好象并不大!”接着便对我道:“你试试看?现在还能运功吗?” 我依言略一提气,丹田中再次生出万般绞痛的感觉!惊骇下,急忙放松精神,不解的看着他。 我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圭儿恍然⾼呼:“我明⽩了!” 他这一声叫嚷,如巨钟撞在我心间,使我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我和圭儿对望着,彼此发出会心一笑,均领会到了对方的明悟。 “我也明⽩了!”紧随在他的声后,我缓缓的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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