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就摆在麒麟酒楼的‘冬梅’包间。有资格参与的都是些大哥级的人物,象龙哥,李哥,徐哥,刘姐等都在座。我能有幸陪在末席已是特例,这还是郑哥另眼相加的结果。另外,还有个特殊的客人,那就是崔广泰。 大家落座后郑哥率先起⾝道:“诸位兄弟,其实这顿酒咱们早该喝,可是事后大家伤的伤,忙的忙,所以才一直拖到了今天。来,”说着他端起酒杯。 大家均持杯起立,等着他发话⼲下这一杯。谁知他话锋一转,道:“咱们先敬死去的弟兄们一杯!”说完将杯中酒洒到了地上。众人为之一楞,我环顾了一周,看着大伙儿凄落悲痛的神情,还有为阵亡的王哥,张哥空出的座位,心头不噤一酸!也效仿郑哥将酒洒掉。 于是,第一轮酒敬了亡魂。 “在喝这庆功酒前,还有件事儿必须了结。”待大家重新落座后,郑哥沉声道。 “咱那些弟兄死得冤啊!”他自言自语着,接着又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么?”说话间俊朗的双眸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最后停在徐哥面前“徐哥,你说说看?” “我?”徐哥象被电着似的⾝子一抖,左右看了看不解道:“我咋知道?” “真不知道?不会吧?我看你是不敢说呀。”郑哥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杯子道。 “晓龙,这…算哪一出啊?”徐哥尴尬的笑笑,脸却已是一片煞⽩。 “没关系!你不敢说我替你说。诸位,咱们之所以⽩⽩损失了那么多弟兄,是因为有人出卖了咱们!对吧?徐哥?”郑哥此话一出口,就是再傻的人也明⽩徐哥是大大的有问题了。 “晓龙!你可不能⾎口噴人!我徐建军跟了你那么多年,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徐哥愤然道,说话时气得浑⾝颤抖,须发皆张。 “是啊!一起打拼了那么多年…”郑哥叹息道“我郑晓龙自问待你不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出卖弟兄们?”他视着徐哥痛心道。 “郑晓龙!”徐哥几乎是拍案而起“你凭什么诬陷我!” 郑哥轻蔑的看着徐哥淡淡道:“姓徐的,这可不象你一贯的作风。大老爷们可是敢作敢当!你不是想要证据么?好!我可以告诉你,是王哥!没想到吧?是挨了你一的王哥!他并没死!真他妈是老天开了眼!”说到最后他的声调陡然增⾼,震得我耳膜嗡嗡做响。 徐哥大张着嘴,双抖做一团,颓然的跌坐回椅子,片刻后又咆哮道:“大伙儿别听他的,真正出卖兄弟们的是郑晓龙!他是成心让我们老哥儿几个去送死啊!” 他的话音也就刚落,包间的门开了,一名弟兄推着架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的赫然正是王哥! 王哥的现⾝已说明了一切。徐哥大叫着:“老子跟你们拼了!”同时右手迅速摸向间。但哪容他还有动手的功夫,一旁的龙哥早按住了他掏的手,跟着另一只手已锁住了他的喉咙。随着钢指的收缩,清脆的骨碎声传了出来。徐哥双眼外翻,嘴角溢出一缕鲜⾎,终于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轮椅上的王哥喉骨涌动着艰难道:“便宜这杂碎了!”说罢仇恨的双目中落下两行热泪。 “大家也许会奇怪,我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收拾这个叛徒。”郑哥指了指已然倒毙的徐哥道:“因为前些⽇子王哥一直在昏中,到昨天他才醒过来。我就是要让王哥亲眼看到这个败类的下场,好解去他中的那口恶气!” 听郑哥说完这话,我偷眼望向崔广泰,发现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的,表情颇不自在。 “晓龙,谢了!”王哥动道。 “您的伤还没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伤好了咱再好好的喝一顿!”郑哥扶着王哥的肩膀轻声道。看到他虚弱的点点头,郑哥冲推轮椅的弟兄使了个眼⾊,那人推着王哥出了门。 清理掉徐哥的尸体,郑哥又重新振作,⾼声道:“哥儿几个,该了的事儿都了了,咱开喝吧!” 刚空了没多久的酒杯又被斟満,诸人再次端杯起立,在郑哥的带领下一饮而尽。 为小月的事我又急又气的跑了一大圈,早已是口⼲⾆燥。此时小月的问题圆満解决,又看到叛徒授首,我心里慡快之极。便端起酒杯敬了这个敬那个,杯杯⽩酒权当是⽔一样灌进肚內。酒这玩意儿我从小到大还真没怎么碰过,初时几杯下肚只是感到又苦又辣的倒还没什么,可时间一长便觉得不对了。肚內的团团热浪象翻江捣海般此起彼伏涌动不休,刚开始还能勉力控制,但很快那股子劲便象脫缰的野马般涌向全⾝,⾝上连骨头带⾁仿佛着了火般从里往外燃烧起来,倒霉的肠胃就更甭提了,被溶岩般的烈酒左冲右杀的痛苦难耐。当烈酒们向喉咙发起冲击时我觉着自己快要崩溃了。嘿!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那么疯灌了。趁着大伙儿你来我往,酒热面酣之际,我一猫溜出房门。 我本想到院里透透气,凉快凉快就没事了。哪知被小风一吹,呵!头象灌了铅似的那叫一个沉!而双脚却仿佛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直打晃,肚子更象是开了锅,里面的东西一个劲儿的要往外噴。我急忙扶着墙蹭到一个僻静的窗下狂呕起来。 吐过后,我舒服了许多,但没有马上回去。现在回去还得被灌,先歇歇再说吧。这么想着我靠着墙蹲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窗內的屋门被打开了,听着有两个人进了屋,接着是开灯,关门的声音。 “广泰,叫我出来有啥事儿啊?”其中一人道。是郑哥的声音,那另一个是…崔广泰? “啥事儿?郑哥你心里该比我清楚吧!”另一人没好气道。 “比你清楚?我说广泰,咱都是自家兄弟了,有啥话痛痛快快说出来别拐弯抹角的成不?” “郑…郑哥,既然你记那么差,我就提醒提醒你。打东前你是怎么应的我?” “啊…?怎么应的?”郑哥装傻道。 “你…!”崔广泰怒了“咱可是说好了,灭了金老三,他的产业由我打理!可现在呢?我连个庇⽑也没有!” “嗨,就这事啊!不错,当时咱是这么说的,你也别太着急啊!你看,一来你⾝上伤还没好,还得修养一段时间对不?二来金老三刚死在你手里,你马上就接他的生意,他手下那些人怕也转不过这个弯来,万一有人捣那不更⿇烦?我是这么考虑的,我呢先派人接手,等过一阵子,你的伤也好了其他的事儿也摆平了,再把那些生意给你。你看怎么样?” “郑晓龙!你他妈把我当三岁的孩子了吧?咱都是出来混的,得言而有信!否则可不会有好下场!” 屋內静寂片刻,只听郑哥沉声道:“广泰,我郑晓龙说过的话自然会做到。至于这件事为什么和先前说的有出⼊,原因我想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再解释。另外,有一点我也想提醒你,没有我,你师兄的仇也报不了。” 师兄的仇?听到这儿我心里一惊!看来马哥的死果真和郑哥有关系。 “你还有脸提这事儿?当时你说得可好听!什么一杯酒就搞定。你看看我这胳膊!看看我这伤!我差点他妈死在他手上!我看你本就没在他酒里下葯!” 听到崔广泰愤的言语,我一下子什么都明⽩了。当崔广泰刚出现的时候,郑哥就已定下了攻打东的计划,而那些死伤的弟兄只不过是他手中的筹码罢了。想到这儿我只觉一股凉气从后背直头顶,酒意早消散的⼲⼲净净!这黑社会的老大真不是一般的黑呀!马哥等于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了!这么看来徐哥临死前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王哥,张哥,徐哥都是三十多奔本四十的人,平时在郑哥面前多少都有点依老卖老,也许郑哥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东一役,他明知有叛徒还着这几人去送死,应该是没安好心。嗨!我和小武落在这种老大手下…命苦啊! “崔广泰!”郑哥终于被怒了“你***别不知好歹!你心里应该清楚,就你这两下还不是马洪彪的对手。要不是我,你连今天在这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这些事儿先不说了。”崔广泰见郑哥真急了,又软了下来“不过,今天有个事儿你一定得答应我。” “啥事?你说吧。” “我看上你那歌厅的一个丫头,叫小月。可我听说她是你手下那个叫张宇的马子,这事儿你可得给我摆平喽。” 听到崔广泰此言,我心里又是一惊!虽然刚才郑哥答应得好好的,但现在我知道了他的为人,却不敢再抱什么希望了。 果然,只听他慡快道:“嗨,我当啥事儿呢?不就一个女人嘛?行!回头我跟小宇说一声。这事儿包在我⾝上了。女人如⾐服,兄弟才是手⾜嘛!呵呵。”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呼昅仿佛顿住了,心也沉到了底。摊上这样的大哥我还能指望什么? 跟他们斗眼见着是斗不过,我只有带着小月逃跑这一条路可走,那小武又怎么办?他伤成那样是不可能跟我走的。到底该怎么办?我的心成了一团⿇。 昏昏沉沉的回到酒席间,郑哥看着我惨⽩的脸和萎顿的神情关切道:“小宇,咋了?” “哦,没什么。酒喝的有点多,刚吐过。”我胡应着。 “呵呵,以前没喝过酒吧?唉!不能喝就少喝点,别勉強自己,⾼兴就行。”他乐着拍拍我肩膀。 我点着头回到座位,却再也没心情喝酒。心里只是不停的斗争着:走?还是留? 我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在爱人和兄弟之间却实难决断。小月是我的第一次爱恋,是她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同时生出了对生活的望渴。放弃她,不仅会使我失去生存的希望,更把她推进了火坑。我无法看着这么一个娇弱柔美的女孩落在崔广泰的魔掌中。而小武早就与我命运相连,甚至可以说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如果不是他舍命相救,此时我早就⻩土加⾝魂飘异乡了。现在小武正躺在病上甚至无法行动,也许以后的生活都离不开轮椅或拐杖。对这样的兄弟,我能撒手不管么?! 这就是生活出给我的选择题!我必须在今夜,不!是必须在酒席结束前作出答案。 我在A,B这两个答案间犹豫徘徊着,苦思冥想了许久。终于,在下一刻作出了决定。 既然既不能一走了之又不能对小月置之不理,那就别无选择了。留下来!陪在小月⾝边,用我这一己之躯守护她!我从没⾼看过自己的实力,虽明知无法与这些大哥们抗争,但却别无选择。大不了以死相拼! 崔广泰,先让咱们新仇旧恨来个了断吧! 酒宴仍在继续。大哥们不停的推杯换盏,其间郑哥又招呼了几个弟兄进来,可这些人一个赛一个能喝。一直到十点多仍未尽兴,最后一致决定去歌厅再掀一轮⾼嘲。 大伙儿酒气熏天的一路⾼歌杀到歌厅。到那儿才发现原来刘姐早就留好了几个包间。于是大家各自为战,纷纷抢占有利地形,我自然是没份与大哥们共据一室,只能和两个小弟挤在一个较小的房內。 啤酒和果盘陆续呈上,陪酒的姐小们也三五成群的进了屋。看着两个小弟拥美而卧,我则冷冰冰的推开了那个贴过来的⾐着暴露的小姑娘。 “哟!宇哥,看不上我们小燕妹妹咋的?”路过的领班看到尴尬的站在门口的那个叫小燕的姑娘,忙进来原场。 我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歌单没理她。 看出我态度有点不对劲,她走过来用近乎撒娇的口吻道:“您可千万别不⾼兴,伺候不好您可没妹妹我什么好果子吃。不是不満意小燕么?看上谁了,宇哥您只管说!都不是外人,就您一句话的事儿。您说对不?” “那你把小月叫来吧。”我合上歌单抬眼道。 “哟,您这是蔵着私心呐。”她暧昧的抛给我个媚眼。其实,我和小月那点事儿大伙都清楚,想必她也早有耳闻。 但转眼她又故作犹豫道:“不过,小月只是服务生,按规矩…” 明知道我跟小月好还来这一手!这八成又和刘姐有关系。一定是那猪事先有代啊。想到此我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么?怎么着?这一句话得说多少遍才算数啊?” 她倒机灵,看我冷了脸马上陪笑道:“您别生气呀!这么着吧,我先跟刘姐打声招呼,这就把小月叫来。” “废什么话!刘姐那么忙,哪儿有功夫管这闲事儿?快去!”我一边呵斥着她,心里一边暗骂:这个小狐狸,还他妈跟我耍心眼?告诉刘姐?就是告诉郑哥,也得把小月给我叫过来! 也巧了,正在这时小月端着一盘点心打门口路过。 “小月。”我⾼声叫道,同时向她招招手“进来。” 她満面狐疑的走过来,问道:“有事儿吗?”说话间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暗自叹了口气,拉她坐到⾝边“陪我呆会儿。” “⼲什么呀这是?人家还上班呢!”我如此亲密的举动羞得她満面通红。 也不理小月的窘态,我硬从她手中拿过盘子道:“今天你的班儿就是陪我。”而后将盘子一把塞进那领班怀中道:“怎么着?⿇烦你送一趟吧?” “这…?”领班不情愿的怀抱着盘子迟迟不肯离去。 看她扭捏的样儿我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可再一想,一女流之辈犯不上和她较劲,便強忍着气道:“你就别跟我这儿找别扭了,该⼲嘛⼲嘛去,有事儿我扛着呢。” 终于打发走了领班,我怜惜的握住小月的手,轻声道:“月儿,今儿的事儿怕是不能善了。要不…你先走吧。” 大概是从我凝滞的表情中看出了问题的严重,她也紧握住我的手“宇哥,我不走。在你⾝边,我啥都不怕!” “那…你不后悔?”我问。 “不。”她坚定的回答,语气沉稳而从容。 简单的一个‘不’字已胜过所有山盟海誓!既然命运把我们推到了生死与共的境地,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该来的就让他们来吧! … 第一个冲进门的竟是刘姐! “呵!还真是亲亲热热小两口呀。”她一进门见我和小月亲密的挨坐在一起,忍不住満嘴噴醋“我说小月,你不是从不陪酒吗?今儿可是破例啊!” “我…”面对平时颐指气使惯了的导领,小月仍旧很紧张,在一旁惴惴的不知如何应答。 “她不是陪酒,是陪我!怎么?有事儿么?”我把话头接了过来。 刘姐轻蔑的拿眼角扫了我一眼道:“那什么,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小月,崔哥那边叫你过去呢,赶紧跟我走吧。” 小月刚要搭茬,我捏了她手一下,缓缓应道:“小月今天陪我,哪儿都不去。”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刘姐的怒火:“我说张宇,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在这儿,还没你说话的份儿。” “是吗?”我微笑着看着刘姐,右手轻轻摸抚着沙发扶手,手腕猛的一用力,竟生生的将硬木制成的扶手掰下一大块。然后把那块木头放在掌中把玩起来。 “你?”刘姐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粉面泛⽩,旋即暴叫道:“张宇,你这可是找死!” 对于妇女,本来我是不愿动手。但这个刘姐一而再搬弄是非,设计害我,我已濒于忍无可忍的地步。念及于此,手上再度用力,刹时层层木屑便从指间飘扬撒落。満腔怒火竟通过手掌宣怈而出。片刻后,我将剩余的木块丢在她脚下,闷声喝道:“滚!”这已是我对她能够忍受的极限,如果她再要嘴鸭嘴的胡说八道,那说不得只有先拿她下手了。 无论如何刘姐也是老大一级的人物,竟如此的不被我放在眼中,此刻已是浑⾝颤抖。我想她现在的状态气愤应还是大于恐惧的。 “行!张宇!你…有种!我找晓龙说理去。咱走着瞧!”撂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撞出门去。屋內只余下一股淡淡的香⽔味。 深深昅了口气,我反复琢磨着她临出门的那句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找郑哥说理?’对呀!按说郑哥早就该找我谈小月的事了,这可是他应了崔广泰的。是忘了?这不可能!依着我对郑哥的了解,他可不是个健忘的老大。那就是另有原因…?随着思路的拓展,我在黑暗中依希看到了曙光。 “小月呢?小月!给我滚出来!”伴随着吵嚷声,一个⾼大的⾝影晃晃悠悠的出现在门外。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崔广泰来了。此时他显然已是喝了不少酒,⾝上散发着阵阵酒臭。 “有我在,不用怕。”我安慰过⾝边的小月便起⾝向了破门而⼊的崔广泰。隔着正方行的茶几,我们站定。 “滚开!这儿没你事儿!”他冲我怒叱道。 “抱歉,这儿还真有我的事儿。今天小月陪我,哪儿都不去。”我平静的答道。 “你他妈找死!”看出我不肯放弃,崔广泰倏然稳住⾝行,拉开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式,试图对我进行最后的恐吓。 “宇哥。”旁边的两个小弟纷纷推开怀中的姐小,作势上前相助。 “这儿没你们事儿,都踏踏实实呆着。”我侧脸告诫两人。然后又回首直视着崔广泰的双眼,冷声道:“咱们彼此彼此。” 现在的情势基本已经明朗了。郑哥到此时仍未露面,其用意非常清楚,就是摆明要让我二人拼个你死我活。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我能将崔广泰⼲掉,那样将一了百了。 崔广泰呀,崔广泰!你可真是傻到家了。在东你是人人唾弃的叛徒,在我们这儿你又是杀伤我方弟兄的仇人。搁哪儿也都是屎狗一堆呀!没人肯帮你不说,偏偏你还知道郑哥那么多秘密,而偏偏你又想拿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要挟郑哥。不死你还等什么呀?而对于我来讲,只要能⼲掉他,那我和小月就可化险为夷了。事后大不了被郑哥批一通,那又不少骨头不少⾁的怕得何来? 这么看,今天真正陷⼊死局的并非我和小月,而是崔广泰! 想到这儿,我的嘴角现出一丝微笑。 也许是得意忘了行,我竟在二人对峙时想⼊非非。毕竟,崔广泰也算成名的⾼手,他抓住了我瞬间的大意,率先出脚,抢得先机。 等我回过神时,眼前的茶几已被他一脚踢飞,扑面而至。我一边出手隔挡,一边急速后退。虽然茶几阻隔了视线,但我知道,他的第二脚肯定已经紧跟在茶几后。崔广泰号称霹雳腿,自是以腿法见长。他的腿攻力量大,频率⾼,往往能一气得胜,本不给对手以息的机会。我自知不能硬挡他一踢,便只有后撤一途。但怎奈房內空间过于狭小,没退几步,后背就贴上了墙。 只听‘砰’的一声,他如影随行的一脚踏碎了茶几正中的硬木,结结实实的踢在我口上。尽管我已后撤几步减弱了他前冲的势头,同时又有茶几先行替我搪了一下,但他那霹雳般的一腿还是震得我五內翻腾,骨裂。 这一脚让我懂得:和⾼手对决任何疏忽都要付出代价。而代价最⾼的就是自己这条命。虽然茶几代我受了过,但我很清楚,危机并没过去。 拼命忍住口的剧痛,我迅速向左侧滑。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他的第三脚踢到了墙上,这一踢只震得整个房间都为之颤抖。也许是他酒喝的太多了,又或许是他过于轻视我的能力。总之,这第三腿的落空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后续动作也为此停顿了一下。 我期待的就是这一下停顿。他信心十⾜全力一击的对象居然是一堵墙,这对任何一个⾼手来说都是天大的笑话!全力出手后的落空就意味着死亡!在下一刻,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已于事无补。我在他⾝侧飞速挥出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他本就有伤的右肩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天的惨叫。就在惨叫声结束前,我的第二拳击碎了他的喉骨。 看着他的尸体象烂泥般堆在地上,口的剧痛再次传来,一股腥咸的鲜⾎冲开我的喉咙,噴而出。我无力的跌坐在一旁。 小月飞扑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我口边的⾎迹,带着哭腔叫道:“宇哥。” 我忍住疼,冲她微微一笑:“月儿,没事儿了。” 看到我还能谈笑自若,小月放下心来。她附到我耳边微声道:“宇哥,咱们赶紧走吧!” 尚不知个中內情的她见到我伤了人命,心中的第一个念头自然是尽快溜之呼也。其实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到现在才想到要跑早就来不及了。不过我并不担心,崔广泰的死,无论对谁都是件大快人心的事。特别是郑哥!更应该在內心感我才对。毕竟,我算帮了他一个大忙。 “月儿,不碍事的。别怕,咱们已经全安了。” 小月张大一双秀目骇然的望着我,会说话般的眼神仿佛在问:天啊!你伤糊涂了吧? 当着这么多人,我实在无法将事情的原委和她讲清楚,便只能含糊道:“月儿,你不是说过么?‘在我⾝边,啥都不怕!’相信我吧!等郑哥过来。” 看到我如此坚持,她只得无奈的靠在我⾝上,放弃了劝戒我的打算。 “宇哥,你放心吧。待会儿我替你作证,是姓崔的先动的手。”一个小弟表达了他強烈支持我的立场。 “我也是!”另一人急忙跟进,生怕落后。 “那就先谢了。”我感的望向他们。其实人都死了,谁先动手已无关紧要。但他们的支持多少让我感到些许温暖,弟兄们还是非常可爱的,只不知当他们成为大哥后会不会也变的象郑哥那样心黑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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