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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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珍妃 作者:唐昕 书号:20113 | 更新时间:2017/6/13 |
第七章 | |
自古以来,西域产骏马,天下皆知。其中又以天马为极品,莫说中原皇帝没有,就 连元烈这个乌孙王的马营里,也寻不着天马踪迹。 三年多前,西域之大宛国将五⾊牝马放牧天山之外,令其与天山上的野生天马相配 ,果然产下了罕见的极品——汗⾎宝马。 大宛国为表忠诚,特别进贡了一匹珍贵的汗⾎宝马予乌孙王。 元烈知悉,大喜若狂,这一⽇清早便领着华珍与一⼲朝臣来到马营,教众人见识这 举世罕见的马中极品。 汗⾎宝马通体⾚红,传说可⽇行千里,之所以称其为汗⾎,乃因其流汗之时,汗⽔ 顺着肩胛而下,落在地上滴滴⾚红如⾎,因此称之为汗⾎宝马。 元烈瞧着这野未驯的年轻骏马,不由得升起了亲自驯服之意。 “王妃为此驹起个名吧!”元烈瞧住华珍,眸中闪着奋兴的光芒。 华珍不由得感染了他的喜悦,侧头沉思片刻,回道:“王上认为‘绛风’如何?” 元烈反覆念了几次,笑道:“好名!深红⾊的风,我很喜。” 华珍着他的眼,头一遭朝他柔柔一笑。 元烈的心为她这一抹初绽的笑而失神起来,像是心头吹起了一阵温暖的风。 蓦地,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吻上了她丰润的瓣。 当他心満意⾜地抬起头后,华珍一张俏颜已由头红至耳。 他恣肆的热情时时令她失措,更逐渐升起另一番有别于以往的感受…她始终不愿 深究的感受。 “我决定将这匹马赠予你!”元烈开口。 华珍微微一怔。 “汗⾎宝马极为珍贵,王上毋需——” 元烈摇头摇,以不赞同的语气打断她的话。 “在我眼底,你比它还珍贵。”熠熠绿眸闪著有别以往的深情。 华珍的心震了震,半垂下眼,轻轻回道:“多谢王上。”翕动的羽睫之下,蔵着不 人知的情意。 除却清⽩之外,她仅剩下这一颗心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英俊而不驯的男人,是否 可以珍惜她这颗易碎的心,直到永久? 没有人知道。 元烈与华珍亲密的情景落在一旁的呼兰眼底,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同样的和亲,他却偏宠那中原女人! 呼兰真不明⽩那个瘦巴巴的女人有什么地方比她好,她真的十分不甘心! “既然王上赠此马予珍妃,想必是要由珍妃亲自驯服这匹马,是吧!”呼兰立于一 旁,恶意地开口。 驯马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她自小在西域长大,驯马难不倒她,但对这个生在中土 的娇贵女子而言,却是一件困难而危险的愚行。 元烈闻言,不由得拧起眉。 “你这是存心刁难吗?”绿眸凌厉地向呼兰。 “呼兰不敢!只是在此地,拥有马匹之人一向是亲自驯马,难道不是?”呼兰停了 停,眸中闪过一抹狡猾。“莫非王上认为珍妃本办不到?” 此话一出,众人眸光皆落向华珍。 没有人反驳呼兰的话。 元烈正待驳斥,华珍却轻轻地开了口:“王上,华珍愿一试。”声音不大,却⾜够 教周遭之人听清楚。 “不行,你驭马时⽇未久,此举过于危险,我不许!”元烈坚拒。 华珍一双盈⽔秋波浮上倔強的光芒。 “莫非王上要教众人小看了中原女子?”她以汉语说道。 元烈盯住她,好脾地回道:“对不懂马之人来说,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华珍可以由此刻开始学。”她停了一下,接口又道:“除非王上真的认为华珍无 用至极,本不愿教导我驯马术。”她仰起脸,无惧地视他的眸光。 两人对峙着。 半晌,元烈终于开口:“来人,备马鞭!” 小厮哈泰尔立即奉上驯马用的⽪鞭。 元烈拿起鞭子来到华珍面前“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华珍想也不想,伸手接过⽪鞭“开始吧!”她丢下话后,率先走进围栏。 元烈紧跟其后。如今,他开始有些后悔将这匹未驯之马赠予她。 开头的时候,驯马人必须在马颈上套下绳索,牵着马匹绕场奔走。 华珍依言而行,一手拉着绳索一端,另一手挥动⽪鞭,策动马匹不断地绕着围场边 奔走。 “做得不错!”元烈鼓励地开口,眸中流露毫不掩饰的赞许。 华珍浅浅一笑,持续着手边的动作。 呼兰瞧在眼底,暗暗懊恼。 正当华珍专注在手上的动作时,汗⾎宝马却不愿乖乖地驯服,它长嘶一声,挣扎地 直立而起,挣脫华珍手上的绳索。 在这危急的一刻,华珍闪⾝,然而却没有幸免,仍教马匹给踢飞了原地。 直到事后回想,元烈仍无法完全形容当时的那一瞬,自己是怎番的心境。 一切像是突然无声般,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华珍!”这一声破碎的嘶吼,打破了致命的死寂。 元烈冲向华珍。 图伦立即上前扯住马颈上的绳索,避免它在惊吓中继续伤人。 察觉华珍气息尚存,元烈立即伸手横抱起她,急速离开了马营。 在惊愕忧急的群臣之中,只有呼兰脸上是一片漠然。 渐渐地,她透出一抹隐隐约约的笑,随着众人离开马营。 ** *由于內伤不轻,华珍整整昏了七⽇。这段期间,元烈亲自照顾,寸步不离。 如⽟曾多次请求照料华珍,总被元烈所拒。然而,这却让如⽟更加感动。 她原以为王上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不料,他对公主竟深情如斯。 公主若得知,一定会很喜的,她知道其实公主并不若表面上冷情,之所以逃营而 去,是对一切绝望了吧! 现下,如⽟只希望公主能尽快醒来,能知道王上对她的情意。 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华珍在第十⽇夜里终于睁开了眼。 此时夜正深,营帐中仅燃着一盏油灯。元烈倦极而眠,伏在华珍⾝边沉睡着。 透过昏暗的灯光,华珍头一回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他。 以往的惊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柔柔的情丝与淡淡的甜意,流转在心田。 这重伤的几⽇里,她并非毫无知觉。昏沉间,她总感觉得到有人对她的关怀与照料 。 是他吧! 瞧着他倦极的脸庞,华珍心头是感的。 沉思间,她一时气息不畅,咳了起来。 元烈立即睁开眼,満脸狂喜地坐直⾝。 “来!喝点⽔,顺顺气。”他半扶起华珍,端来⽔杯递至她畔,细心地喂她喝⽔ ,举手投⾜间,像是十分地练。 在黑暗中扶持她的温暖大手定是他,华珍更加确信这一点。 “谢谢您,王上。”华珍开口。 元烈盯住她苍⽩的小脸,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径盯住她,像是怕她平空消失 般。 “王上…” “知道吗?”他低哑地开口。“这几⽇,我总算明⽩了恐惧的滋味。”他多害怕她 就此一路睡进⻩泉,从此天人两隔! “王上…”华珍一时心绪动,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别再开口,多歇息。”元烈放她躺下,替她拉上被毡,并且取了木材丢⼊堆砌的 土炕,重新升起营火。很快的,帐中又暖了起来。 元烈回到华珍⾝边,两人眸光。 半晌,华珍掀开被毡一角。 元烈静静地躺在她⾝边,没有开口。 华珍轻轻地把头靠上他的肩,一种很淡很淡的幸福感觉飘过她心田。 不久之后,她再度沉沉睡去。 ** *⽇子一天天过去,华珍的伤势几乎好了大半。 这一⽇清早,元烈离帐,如⽟随即⼊帐与华珍相伴。 “王上人呢?” “好象朝马营方向去了。” 华珍不语。 蓦地,她开口道:“快,如⽟,咱们也到马营去一趟。”华珍说着,便挣扎地下了 。 “公主,您伤势未愈,怎能出帐去呢?” “我很好,碍不了事的。快,替我穿上⾐裳!” 如⽟见她似乎很急,只有依言为她着⾐。 华珍可以行走,却走得很慢。 “快,扶我走!” 如⽟立即扶着华珍踏出帐外。 “公主,到底有什么事这样急呢?”如⽟忍不住问道。她一向很少见公主行事这般 焦急。 “只是一种预感,到了马营你自然知晓,但愿一切是我想错了。”不多久,两人来 到马营,小厮哈泰尔了上来。“小人见过王妃。” “王上人呢?”华珍放眼望去,却只见马匹,并无元烈踪影。 难道是她多心了? “回王妃,王上拉着汗⾎宝马到那一头去了。”哈泰尔指着围栏另一端。 “快,你去告诉王上,一切待我去了再说!” “是!”哈泰尔立即跃上马背,急急奔去。不多久,华珍亦来到围栏的另一头,元 烈一见她,立即了上来。 “你伤势未愈,怎可轻易离开王帐呢?”薄怒的语气里,净是満満的关切。 华珍却不回答,挣脫了如⽟搀扶的双手后,来到元烈与汗⾎宝马前。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仰头瞧着汗⾎宝马,它神骏依旧、难驯依旧。 华珍脑中浮现自己那一⽇受伤的情景。 “离这畜牲远一点!”元烈急忙拉起她的手,将她与汗⾎宝马拉开了距离。 那一⽇她重伤的惊恐至今仍存,他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瞧着他菗出间的短刀,华珍蹙眉开口:“王上要做什么?”浮上心头的是淡淡的 哀伤,这匹神驹怕是要因为她而断送命了吧!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一刀结束它的命!”在他心底孰轻孰重,他分得一清二楚 。 “王上忘了已将此驹赠予华珍了吗?” “可是…” “华珍不要它死。”她微笑道。 “倘若你爱马,马营里有五千匹任你挑选。” “我只要这一匹!”温柔的语气里,带着坚持。 “你不恨它曾差点夺走你的命?”他可是在乎得很! 华珍摇头摇。“它并非有意取我命,之所以反抗挣扎,全是因为不甘被人所驭, 这与华珍初初和亲的心情一般。”明眸深处浮动的是淡淡的伤感。 元烈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下。 “与我成婚,对你竟是这般为难是吗?”他惨淡一笑,转⾝就走。 他的心充満了苦涩与痛楚。难道她还不明⽩,他的心有她,只容得下她一人啊! 该死!心头怨愤又起,他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不!别走。”华珍一怔,明⽩他的心境,迈步直追上去。 然而,⾝上的伤却不容她奔走。一个踉跄之后,她仆跌在雪地上。 “公主,您要不要紧?”如⽟一惊,赶忙上前。 元烈回首,见她跌跪在雪地上,却泪眼汪汪地瞧住自己。 挣扎了半晌,他狠一咬牙,迈步离去。 “元烈!”华珍发出破碎的嘶唤。 到这一刻,他决绝而去的这一刻,她才明⽩自己的心痛,自己已无可救药的情意! 闻声,元烈停下脚步。 这是她头一遭如此唤他的名。 元烈缓缓转⾝,回到华珍面前。 “如果无法爱我,又何苦唤我回头?”他蹲下⾝,凝视她的泪眼。 瞧住他模糊的俊颜,华珍悄然开口:“我…我只是怕。元烈,我只是怕有朝一⽇ ,在你厌倦了我以后,会将我拱手赠予他人。”她不愿成为男人间的物玩,绝不愿! “就这样?”元烈轻问。 华珍点点头。 “你…你…”因为太过想得到她的真心,反而令他不知如何开口。 华珍何尝不明⽩这样的心境,正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更恐惧失去。 她挨近元烈,一双冰冷的小手拉过他的手,柔柔地开口:“如今,我只想告诉你, 成为你的子,我一点也不后悔。”美丽的容颜泛起一丝心酸的微笑。 经过这许多波折,她总算明⽩自己心的依归。 下一瞬,元烈将她紧紧拥⼊怀里。“告诉我,你会永远留下来吗?” “我会!只要王上爱我,华珍愿伴王上一生一世!”她承诺。 元烈的心迸出了无数的喜悦。“我以命对天发誓,你永远是我一人的子,无论 如何,我决不将你拱手让人!” 华珍闻言,止的泪⽔再度?锢模?挂仓共蛔 ? 元烈只是拥住她,给她无言的安慰。 如⽟在一旁瞧了,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如今看来,公主也在这片异域寻着了自己的 天。 哈泰尔虽然听不懂汉语,却也为这雪地里真情流露的一幕而深深感动。 谁说言语才是惟一的沟通方式? 望着这深情相拥的情景,哈泰尔知道王上与王妃两人定然深爱着彼此,无庸置疑。 这个时候,天又落下细雪,漫天的雪花飘散在元烈与华珍周遭。 “回去吧!”元烈横抱起华珍轻如羽⽑的躯体,对她的爱与怜惜,令他心头升起 悉的痛。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这样痴心。 在雪花飞舞中,一行人缓缓回营。 华珍心底,开始泛起幸福的滋味…** *大雪纷飞的⽇子对乌孙民人而言是艰苦的。 在此地,民人仰赖的是马匹与骆驼;马匹尤其重要。 除了代步之外,马匹可挤制酪,⽪⽑制毡,更可供食用;除此之外,民人不若中 原人善钻营牟利,始终在塞外过着纯朴简约的⽇子。 华珍为了想让乌孙民人生活得更好,每在闲暇之余,想着如何改善民人生活的方法 。 这一⽇正在沉思之际,守营侍卫⼊帐通报:“启禀王妃,右大将军夫人求见。” “快请!” 片刻,如⽟⼊得帐来。 “如⽟见过公主。” “快平⾝!”华珍脸上浮现几许担忧之⾊。“我听图伦说,你近来⾝子不适,是哪 儿不舒服呢?要不要请太医瞧瞧?” 如⽟忙回道:“多谢公主关心,如⽟很好,毋需请太医。” “真的?” 如⽟脸上蓦地红了“不瞒公主,如⽟并不是生病。” 华珍一听,不由得更加糊涂了。“不是生病怎么会不舒服呢?” “回公主,如⽟…如⽟是有了⾝孕!”她?腆地说出口。 华珍怔了怔,随即笑了。打从和亲之后,她就未曾如此开怀地笑。 如⽟面⾊不由得更红了。 “好妹子!我真为你⾼兴。”华珍拉起如⽟的手。 “公主…” “来,快修书一封,告诉你家乡的爹娘吧!” “嗯!”如⽟备了纸墨,开始写起家书。 这一写,主仆二人便勾起了思乡之情。故国的巍巍山河,遥不可见的亲人…只有 离乡的人,方能体会思乡的心酸;那样的痛,有时在梦中也会流泪。 华珍庆幸自己与如⽟虽远嫁异邦,却能在异邦找到如意郞君,寻着了安⾝立命的所 在。 也许,她该为往后的⽇子打算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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