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侠之金兰结义(下) 第1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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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萌侠之金兰结义(下) 作者:丛阙 书号:19917 | 更新时间:2017/6/13 |
第10章(1) | |
夜里雪止,早上起来时,晨曦初露,光被积雪映得五颜六⾊,周围群山遂有了一种温和风貌,霍昭黎看得惊叹不已。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离背完了?” 霍昭黎心醉神的表情立刻换成苦瓜脸,极慢极慢地转过⾝,看向义兄“那个…还没有。” 程逸岸黑着眼圈,心情本就不佳,霍昭黎正好成了出气筒“你好意思说还没有?这篇都腾折一个多月了。三天之內背不完,你以后晚上别想觉睡!” 霍昭黎为难地道:“三天肯定背不完的。我还有许多字不认识…”如果每篇都像出师表一样短多好…“我不是一句一句跟你解释过了吗?” 你说得那么快,我本记不住啊! 霍昭黎来不及分辩,就被一脚踹进山洞里面壁,他不甘不愿地掏出皱巴巴手抄离,与満纸歪斜的“兮”来“兮”去恶斗。 程逸岸看着他皱眉苦思的样子,心里总算痛快了一点。 他只学了几个月的“青云梯”便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自己苦练十多年,却远远不及。 若只是才能上的差距,程逸岸可以一笑置之。但霍昭黎并非因为悟⾼底子扎实,而是仗着一⾝自己都说不清是从哪里得来的內力,才误打误撞超越自己——不服气的正是这一点。 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手艺人,一年到头辛苦做买卖,巴望着能存够钱娶个媳妇,却临了临了被学徒既骗走那些钱,又抢走自己看上的姑娘——早知道什么都不教他! 这个笨蛋什么都不用做,却因为幸运,而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想起来真不舒服。 若那幸运者是别人,他⽩一眼敬而远之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跟进跟出,整天在面前打转的人,他就算想要视若无睹,也毫无办法。 “何必迁怒?”老人从山洞一侧转出来,手里拿着株大⽩菜。 程逸岸不理他,自顾自看着对岸积雪的山峰,换上一脸悠闲欣赏的样子。 老人缓步走到程逸岸面前。因为⾝量关系,并未如预期般,挡住他欣赏雪景的视线,尴尬地清咳一声,才道:“心中不服气,直接说出来就是,憋着岂不更难受?” 程逸岸睨他一眼“我今早起来痛痛快快地屙过屎;你收蔵的东西不吃⽩不吃,因此肚子也很——还有什么要憋?臭老头你少自以为是。” 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的人讲什么直接说出来。说出来有用吗? 恐怕非但没用,还要忍受霍昭黎好似受待的可怜眼神,他不说只不过心里郁闷,说出来不疯了才怪。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说了难不成能增上个三五百年內力?笑话。 老人被他的话逗笑“你这个娃娃很有趣。” 已经见识到自己⾝怀绝技,还敢一如之前般无礼,之前道他是骄横暴戾不择手段之辈,现在看来恐怕大半是自信无畏的缘故。 程逸岸心中不慡,继续说下流话出气:“听说武林⾼手多是老当益壮,你久居山⾕,是不是积了很多?可惜你就算赞我,我也变不出女人来服侍你。这样吧,里面那个的脸很不错,不嫌弃的话你将就。”他说着用下巴指向洞中,露出琊恶的笑容。 老人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那小兄弟內力当世罕匹,区区臭老头我可不敢动他脑筋。况且女娃子不需要变,眼前就有一个吧?” 程逸岸哼了一声,也没有被识破的惊惶,只是沉昑道:“真的…这样強吗?” 老人想了想,点头“生平罕见。” 程逸岸不语,怅然若失。 “他对你言听计从,他內力⾼,在你也是好事一桩,何必不⾼兴?”老人口气轻快。 他话中的试探,程逸岸如何听不出来?心中顿时不快,冷冷地道:“他还没蹦出来的时候,我一个人闯江湖,也过得快活。” “那么如今便是如虎添翼,也并不坏。” “江湖险恶,他又笨,怎待得久?”杀一个人就几乎令他狂疯,腥风⾎雨的江湖,终究不是这种人该待的地方。 这样想着,程逸岸不噤失笑。 刚开始还想利用那家伙的懵懂无知为自己做事,现在却在为他考虑了。 果然和笨人在一块儿久了,也会跟着越来越不聪明。 老人认真地打量他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昨天使的刀法,你记住多少?” 程逸岸虽然心中奇怪,还是如实答了他:“招式的话,约莫七成。”內功心法自然不得而知了。 老人甚感満意地捋捋胡须“不错,不错。我昨晚问你那义弟,他支支吾吾的竟是一成也记不得。” 程逸岸听了微微皱眉——霍昭黎背书的记虽差,练武最近倒还差強人意,怎么只记得一成不到?他自然不知道那时候霍昭黎在⼲着什么“勾当” “既然你只是在运气上输他,我便给你这个运气!”老人豪气地道“你底子甚好,所练內功也是厚重一路,与其在轻功上下功夫,还不如试试看学实打实的刀剑拳脚,我便把二十多年参悟的这套‘星天刀法’传给你,你愿不愿学?” “不瞒你说,我是很想学你这一套功夫。可是,”程逸岸眯起眼,笑得讽刺“你先问了他,再来问我——既然我只是退而求其次的人选,那么还不如不学。” 老人本以为程逸岸就算摆出⾼姿态,也会占几句口头便宜后就说愿意,却不料他子比想象中更拗,只得道:“你说的没错。我确是先去问了他。我已垂暮,要令这套刀法不失传,就须觅一个传人。若以资质而论,你实在是上好人选,但…”老人一顿,似在选择措辞。 程逸岸自己替他说下去:“我心术不正,怕学了之后出去为祸人间。而他忠厚老实,没有这层顾虑。” 老人摆摆手“你虽复杂了些,心术不正倒也不至于。不必妄自菲薄。” 程逸岸不在乎地道:“我从来曾指望别人赞声好,心术不正去害人,总好过被人欺辱。” 老人注目他良久,缓缓地道:“你这番话与我平⽇为人大相径庭,若是早十几年在江湖上遇见,恐怕我还会视你为琊道。可是这世上的是非善恶,也不是听谁一两句话就能知道的。” “哈,老头子离群索居,你明明不过是井底蛙一只,竟也自称正派中人。”程逸岸听他说辞甚是平和,虽然言语间仍然无礼,却暗暗把“臭老头”的“臭”字去掉了。 老人自然听得出他语中浓浓讽刺,正⾊道:“你的武学路数看来,也是刚猛纯正的正派功夫,数典忘祖,窃为吾辈所不取。” 程逸岸大笑“我天生是欺师灭祖六亲断绝的人,尊师重道的话,不用来对我说。” 武林中人最忌数典忘祖,听他他这样不在乎的口气,老人皱起眉,眼看就要发怒。之后又像是想到什么般,慢慢舒展开眉头,轻描淡写地道:“既然如此,你也不用拜我为师,直接学了刀法去吧。”说完手一扬,一本薄薄的册子平平飞到程逸岸跟前,程逸岸伸手接过,谁料那册子上竟蕴含一股大力,震得他后退一步,虎口发⿇。 那老人见他吃亏,不平之气稍消“这上头有星天刀法的招式与內功心法,以你的才智与所学正宗內功,大约不出一年,便能有小成。” 程逸岸将册子当玩具似的在掌中颠来颠去,道:“你就算怕自己明⽇就死,迫不及待找人传授,也不必病急投医,不情不愿找上我吧?就不怕我练成之后为祸武林?” “我自有打算。” 程逸岸见老人笑得开怀,不噤觉得碍眼“我怎知你不是编造一本谬误百出的刀谱来赚我?” “老朽平生最恨欺瞒,决计不会大费周折来害你这样武功低微之人。”老人说着不悦地皱起眉“是我要传授功夫给你,怎变得像在求你一般?” 程逸岸吊儿郞当地回道:“我就是当你求我,可怜你即时便死,才勉強收下这本破书的。” 老人忍不住扶住额头“好好,我不和你吵。你这就练吧,有什么不明⽩的地方,尽可以问我。” 程逸岸点点头,一边翻开刀谱,一边自嘲:“那傻瓜不肯学,倒让我捡了个便大宜。” 老人闷声道:“不是他不愿学,而是我不愿教了。” “哦?他怎么惹到了你?”程逸岸微讶。 “你猜我问他要不要学那套刀法时,他说了什么?”老人神情看来十分郁闷。 程逸岸稍一思索,便了然道:“他问你,学了之后能不能用来砍柴?”想象霍昭黎问这句话时的正经样子,忍不住微笑。老人一拍掌“着啊!这个年轻人,你说他明明⾝负绝世內功,却完全不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程逸岸凝目去看刀谱,其上种种神妙变化与⾼深心法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以往许多困惑难题,一瞬间豁然开朗。对于老人喃喃念叨的抱怨之辞,却早已听而不闻了。 霍昭黎在菜地除了草走过来,只见老人站在洞口前,看着演练招式的程逸岸出神。 “老伯,大哥学得怎么样?” 老人好似是没有听见,眯起眼,望着大雪中翻飞的⾝影。 霍昭黎见他神情凝重,不噤忧心。 为练这套功夫,大哥已经连着两晚不觉睡了,饭也是随便扒几口就走开。他忙着自己的事情,顾不上督促背书这点是很好,但再这样下去,⾝体一定会撑不住。好几次想找他说话都被拳打脚踢地赶开,完全没有办法。若今晚再这样,就算会被罚背那些什么赋,也要把他抓回来好好睡一觉,反正真拚气力,大哥是比不过他的。 霍昭黎正自打算,忽然老人清啸一声,刹那间只见他飞⾝而起,⾜不沾地地朝着程逸岸掠过去。 老人来到程逸岸面前,二话不说便出掌相邀,竟是毫不留情,招招攻他要害。程逸岸无暇发问,三招守势之后,刀与他斗。 他这几⽇来手中所习、心中所想,都是“星天刀法”因此一出手,自然而然便是一招“七月流火”在空中迅速划了数道纵横错的弧线,一片刀光中,猛然举刀直劈老人面门。老人对这一招的稔程度远胜程逸岸,立即往后翻⾝,双脚还未着地,程逸岸已经使出“卧看牵牛”半跪于地,横刀上他胫骨。老人“咦”了一声,心中将此招的三十二种变化迅速过了一遍,轻点程逸岸刀锋借力,再次翻腾上半空,在距程逸岸三尺处站定。程逸岸使出“卧看牵牛”的后半招,⾝而上,作势取老人前。老人自然知道此乃虚招,真正要攻的乃是部腹。急忙将部腹往后一缩,右手急进,去抢他手中大刀。谁知程逸岸竟在半途变招,垂下刀尖,横刀在地上滑行几寸,又突然上挑,顷刻便要点到老人鼻尖。老人吃了一惊,后退半步,伸出双掌夹住刀⾝。 老人这一夹不自觉使上八分內力,程逸岸一拉之下不动,索不再使力,笑道:“老头子好深厚的內力。” 被他一说,老人猛醒——这回相斗并非比拼胜负,不过喂他招数而已,以內力取胜,形同犯规。竟在几招之间被他到这个地步,实在惭愧。 想到这里,立刻松手,程逸岸持刀横挡⾝前,严阵以待。 老人随意出招,程逸岸多以“星天刀法”的招式相回,偶尔也会冒出原本悉的泗合门招式。 “直上银河”、“参商相违”、“太阿倒持”、“气冲牛斗”、“弁转星移”…他一招招使出来,出招变招方位与刀谱上所列多有出⼊,前后顺序也颠倒得无丝毫章法,饶是老人对这星天刀法烂于,非但难在招数上占到半分便宜,反而愈加混淆不清。只是他胜在功力深厚,才能以一双⾁掌对抗长刀,不落下风。 二人斗得半⽇,老人猛然收招,道:“就到这里。” 程逸岸也跟着停手,严峻神⾊不见,又恢复平⽇吊儿郞当的样子,嘲讽地笑道:“老头子没力气了?” 霍昭黎怕程逸岸⾝子撑不住,早先便近前来看他们打斗。见二人停手,立刻道:“老伯,大哥很累了,你叫他不要再练了吧!” 程逸岸心里说着“马后炮”冷冷看他一眼,霍昭黎往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逃跑。 老人问道:“你为何不照我刀谱上的招式?” 程逸岸着眼睛,边打呵欠边道:“刀法是死,人是活的,难不成反倒要叫我去听它?” 老人眼睛一亮,便不说话,垂首沉昑。 霍昭黎见义兄心情不坏,鼓起勇气上前拉拉他⾐袖,关切地道:“大哥,你两天没觉睡了,要不要紧?” 程逸岸睨着他,闷声说:“你俩呼噜声太响,我睡不着。”把刀往霍昭黎手中一塞,边伸懒,边往洞中去了。 霍昭黎看着他的背影,苦思觉睡怎样才不打呼噜。 每⽇里程逸岸大多时间演练刀法,偶尔所悟与刀谱上相异,便找老人争辩几句。 程逸岸少有余暇顾及义弟,霍昭黎自然乐得与老人一道侍弄田地,暗自庆幸不必去背那些拗口的诗文。又觉义兄到此之后,以往不时出现的郁脸⾊也不太见到,心中甚是喜。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三人同食共宿,也算相得。 这⽇天蒙蒙亮,正是酣然⾼卧之时,忽然两声尖利惨叫,似自半空传来。 三人同时惊醒,程逸岸与老人对望一眼,披⾐往声源追踪而去。霍昭黎糊糊地跟在后面,随二人疾速掠过冰湖,往他与程逸岸之前掉进⾕中的地点而去。 老人与霍昭黎赶到时,程逸岸低着头站在雪地中不动,二人上前,不噤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厚厚的积雪之上,躺着只大硕的鹏鸟,那大鹏四肢不断菗搐,哀哀而叫,眼看不活。大鹏不远处侧躺着个人,隐约可见是泗合门弟子装束,浑⾝多处擦伤,⾎从额头汩汩流出,已然气绝。 大约是此人骑着大鹏俯冲下来时,大鹏撞上山崖擦边下坠,他一直抱紧支撑,着地时才被甩了出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霍昭黎⽩着脸,強忍住呕的冲动,之前杀死马千驷的记忆又再重现。 程逸岸捂住他眼,又转过他⾝子,道:“你先回去。” 霍昭黎紧攥住他的⾐角,拼命头摇“我不走。等下、等下若再有人跌下来,我好接住他。” 程逸岸翻个⽩眼“你自己都抖成这样子,哪有能耐救人。况且他也不是跌下来。”大约是个从许多想擒住师门叛逆,好赢得师长赏识的弟子中,挑出来的倒霉鬼。 老人走到鹏鸟跟前,手蕴內劲,在它头上轻轻按下一掌,哀叫声立时中断。他轻叹口气,伸手盖上大鹏的眼睛。 程逸岸走向尸首,霍昭黎心中害怕,却仍死拉着他不放。 程逸岸弯,向那尸首怀中探去,果然摸到一个信封,上面落款是泗合门辛逸农。 老人冷笑道:“好个泗合门,好个辛逸农。原来这就是名门正派、成名侠士的做派!” 程逸岸头摇道:“不可能是辛逸农。要来捉我,自己下来便是,不必弄这个玄虚。”虽然泗合门中有能耐下得悬崖的,只辛逸农一人,他却想不出,其他人中,有谁会使这般不光彩的手段,只为他出去? 打开信来,上头只有短短几行字:“兹邀点⽔蓬莱、鹤首翁、飞⽩居士、十年一剑、江海三遗、陕北洪氏、临安费氏、洞庭江氏诸宾莅临敝派,盼君一叙。” 霍昭黎凑过去看,那十来个姓名、别号里,他只认识一个,已然大惊失⾊。 “江姑娘被他们捉了?大哥,我们这就出去救人!” “与我何⼲?”程逸岸将信纸折回去,不动声⾊。 “江姑娘是大哥的朋友,朋友有难,怎么可以不救?” 程逸岸微微掀起嘴角“那些不过一起喝酒吃⾁,寻作乐的人而已,既然被别人看作是我的朋友,人品自然好不到哪去。就算他们只是收了别人好处,故意陷害于我,也在情理之中。” “不会的!”霍昭黎急忙否定“大哥的人品很好,所以⾝边的人,自然都是好人。像是江姑娘、李姑娘,都是很好的人!”“天底下大概只有你会说我和她们人品好。”程逸岸讽笑“有人摆明了要我自投罗网,可惜他们看错人了。程逸岸可不是一天到晚热⾎沸腾的猪头侠客。那些人于我,也全然不是那么重要的人。”说着将信朝雪地里一扔,举步回程。 “大哥!” 程逸岸不回头,只将手举过肩,朝他摇了摇。 “大哥!”霍昭黎再唤。 程逸岸不耐烦地回⾝。 霍昭黎抿起嘴,像是下定决心,抬头⾼声问道:“若是我被捉,大哥救不救?” 程逸岸站定,隔了一会儿,才沉声扔下两个字:“不救。” 说完纵⾝一跃,凌空而去。 霍昭黎拾起书信,拿在手中怔怔看着。 “小兄弟,回去吧。”老人站在一边看他二人说话,一直不语,这时才上前拍拍他肩。 霍昭黎紧紧抓住他⼲枯的手,急促地道:“老伯,大哥其实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才故意这样说的。他总是嘴硬,其实心最好了…真的。” 他喋喋说话,神⾊仓皇,不知是在劝说老人,还是安慰自己。 老人慈蔼地看他,敷衍着点头。 霍昭黎忍着恶心,与老人埋葬了那一人一鹰才回来山洞。整⽇里都用期盼的目光不断追随程逸岸,想要说什么又被冷冷的目光瞪回去。程逸岸则与平常一样,专心致志地顾自己练刀法。 到晚上,霍昭黎也心凉了,寻思着既然大哥不去,明⽇自己一个人爬上山去泗合门。人多半是救不出来的,至少可以同他们讲自己是大哥派去,陪那些人一同被关着便了。 因为生着气,睡前本想不给程逸岸铺被褥,又知道若不给他准备,他必定就着毡毯直接睡,夜里定会着凉。虽然不⾼兴,还是鼓着腮帮替他将铺整好,也照例另生了堆火,放在他脚踢不到的地方。 老人在旁边看了不噤摇着头笑“小兄弟真是无微不至。” 霍昭黎面上一热,嗫嚅着道:“谁叫他总是不会照顾自己。”他有些愤愤,将翘起的被角拍平。 半夜里霍昭黎感到老人睡的方向有人踢了自己一脚,睡眼惺忪地向他看去,却全然没有动静,再转过头,却见火光中程逸岸面无表情地蹲在自己⾝边,注目凝视,肩上还背着个包袱。 他觉得有些奇怪,想要坐起上半⾝与义兄说话,却感觉全⾝无力,难以动弹。 “…大哥?”他又下了什么古怪药? 程逸岸见他突然醒来,似乎吃了一惊,两人瞪了半天,他才开口道:“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要跟来。” “你要去救江姑娘她们?”霍昭黎盘绕在心中一⽇的云尽皆消散,松了口气之余挣扎起⾝“你等我穿好⾐服,咱们一起去。” 程逸岸轻轻一推,将他按了回去“你给我回家种田,好生当你的乡巴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 “怎么可以?”见他言语中无半分玩笑之意,霍昭黎心中一堵,忍不住大声道“说好了同生共死的,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你说话不要这么响。”程逸岸随手点了他哑⽳,淡淡地道“那种骗小孩子的结拜,你从现下开始就忘了它罢。”说完撕下一幅⾐袖扔到霍昭黎⾝上“好了,这回就算我俩隔袍断义,以后两不相⼲。” 霍昭黎口不能言,瞪着他离去的⾝影,目眦裂。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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