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嫁新娘 第八章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贰嫁新娘  作者:凌玫玫 书号:18194 更新时间:2017/5/28 
第八章
  琴声于任⾕园里悠扬地绕,乍听是清朗温婉,但细鉴下,却蕴蔵著不浅的烦躁与惑。

  刘袖琴贸然闯⼊任⾕园,任⾕园是莫尧皇不想有人烦扰的清静之所,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不得越雷池一步。

  “琴姨太,不能进去啊!您听见琴声了吧?少爷在弹琴时,就是在思考事情,您若进去,连我这下人也要遭殃的。”家仆苦巴巴地说。

  “他最近都睡在任⾕园?”如果府內三个女人的居所都寻不著他的话,大概只剩任⾕园了。

  “是呀!”家仆战战兢兢地答道,大姨太的面容此时有如怨妇。

  她相当清楚,相公极少碰琴,一旦弹琴,心头定有千结解不开,这种时候他必会在任⾕国待上好一段时⽇。

  近来莫府一切平静,对外生意等等都十分顺利,相公还有什么烦事?

  不理会家仆的拦阻,刘袖琴兀自闯人任⾕国。

  不多时,刘袖琴仁立于琴的对面,家仆一脸恐慌站在她⾝后,言又止。

  莫尧皇弹拨的弦线嘎然而止,合上的丹凤眼缓缓开启,眼里是些许的愠怒。

  “你在莫府不是一天两天,该知道我的规矩。”这话是说给刘袖琴听,家仆却当成自己。

  “对不起,少爷。琴姨太她硬要…”

  “下去,我有要事商谈。”刘袖琴命令。

  莫尧皇微微蹙眉,使了眼⾊,家仆才唯唯诺诺离去。

  “你说的要事最好能使我接受,否则下场你自行负责。”管她是否为结发多年的另一半,莫尧皇绝情地警告道。

  刘袖琴明了莫尧皇的脾气,他说得出做得到,于是她提出了一个令他即刻揪然变⾊的建议。

  “相公,休了⽩华儿吧!”

  “什么?”莫尧皇指尖碰触到弦线,瞬间竟断了两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原因会令你如此烦心,思前想后,只找得出⽩华儿这个理由。她冒犯你、欺骗你,不识抬举。⽩锦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他生的女儿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加上那副尊容,恶心的要死,叫相公您面子往哪儿摆…”

  “住口!”莫尧皇怒吼,刘袖琴吓得张口结⾆。

  相公虽然会凶她,但未曾如此气愤,一双噴火的黑眸几近要燃她殆尽。

  “你没有资格批评她!她是我莫尧皇的妾,你说她的不是,等于在指责我,是不?”

  “相公,袖琴怎敢有此意?”刘袖琴识时务地放柔嗓音,小蛮恰时地贴近莫尧皇,娇嫰柔荑抚上了他的口。“是袖琴不对,以为五姨太是主因,袖琴也是希望相公开心嘛!您就别生气了。”

  没有男人抵挡得了佳人的柔情攻势,何况是一名⾜以媲美貂蝉、西施的女子。

  刘袖琴的确猜中莫尧皇心烦的因素,只是原因不如她所言。莫尧皇自己也不懂,为何他脾气发得狂爆突然。

  难不成真是因为⽩华儿的关系?

  “相公,今儿个就别睡任⾕园了,由袖琴好好服侍您。”她的声音満溢软酥,实叫人难以抗拒。

  莫尧皇推琴起⾝,环视任⾕园,最后目光落在刘袖琴⾝上。

  的确,只要袖琴存在的地方,其他的人事物转眼间黯淡无光。她美,而且魅力无双,有眼光的男人绝不可能放过如此尤物。

  她的年龄比采卿大上几岁,但风韵毫不弱于她。若采卿是清丽百合,无疑的,袖琴就是花中之王——牡丹。

  奇怪的是,他似乎对花的香味与颜彩愈来愈不感‮趣兴‬…“你很像杨贵妃。”没有应允,莫尧皇吐出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叙述。

  刘袖琴一呆。“相公是在赞美我吗?”

  莫尧皇畔含著似调侃又似真心的微笑。“云想⾐裳花想容,舂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你有杨⽟环的倾国之姿,也有她先意希旨的能力,可惜我不想当唐玄宗。”

  刘袖琴脸⾊大变,以往相公不会拒绝她的承,不管后来进门多少女人,只要她开口,相公可以说都肯接受。当然,她清楚他的底线,因此她相当灵巧地运用她的魅力。

  然而,今天他却拐著弯子抵拒,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是因为采卿的缘故、我的缘故抑或…”她眸光一闪狰狞。“⽩华儿的缘故?”

  莫尧皇心嘲一阵波动。“关她何事?”

  “这么说,确实跟自华儿有关你俊?br />
  “你别忘记你的⾝份。”莫尧皇不悦地提醒。

  “袖琴不敢忘却。”她自己的笑容保持在最佳状态。

  笑话,相公怎么可能看上那种女人?…虽然她內心嫉妒的芽已悄然萌生。

  “袖琴不过想了解,相公对⽩华儿的态度为何?自从她替采卿求情后,您就老是心不在焉,眉头难得舒缓。她既然不是您要娶的⽩小昱,容貌又不出众,还对您出言不逊,我实在想不出任何您留下她的意义。”

  为什么留下她?莫尧皇一时之间无话可答。

  因为她可怜的模样?因为她替她⽗亲求情的关系?

  不可能,他莫尧皇不会因这些芝⿇蒜⽪的理由留下欺骗他的人。

  但,真如此吗?那么,真正的原因为何呢?

  “出去!这里是任⾕园,你忘了吗?”莫尧皇怒下逐客令。

  刘袖琴知道惹火莫尧皇对她绝对没有好处,她福⾝,乖乖步出园子。

  绿叶的出现难免令人惘,她相信相公不过想换换口味,等他倦了,仍然会投向她的怀抱。毕竟女人最大的本钱还是外表,男人不可能故意跟自己的眼睛过不去的。

  刘袖琴自信満満地迈开步伐,但却没有发觉这些念头背后蔵匿的迟疑。

  莫尧皇俯首看着断弦的琴⾝。

  思绪从未如此纷杂,无论怎么努力定心,怎么拚命让自己沉浸琴声,脑海里总是赶不走某人的影子。

  她平庸无奇,甚于丑陋,为何他念念不忘?

  不自觉想起她的一颦一举、一言一行…为⽩家委屈下嫁的她;保护采卿而口出责难的她;蘅芜楼內笨拙畏惧的她;

  潇昱亭里赋诗含愁的她…这是什么心情?似乎有过,却遥远无际。

  信任可以重新建立,总有人值得你相信,值得你用心付出而不怕后果。

  莫尧皇一抹自嘲悬在嘴角,谁值得他相信,值得他付出?

  她没有被背叛过吗?

  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被众人拒之门外的绝望,谁体会得到?

  ⽩华儿本不懂!

  可是为什么她的言语却牵动他內心深处,让他情绪不断地起起伏伏?她珍珠般的泪⽔,像呓语一样呢喃在他耳际?

  莫尧皇弯⾝碰触弦线,怀里一香囊掉落。

  囊中石头仍旧,光芒未减。

  莫尧皇盯著它出神。

  “如果是你就好了,也许我就能看清自己,不用再看见寂寞了…”

  表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华儿爬起⾝,认真地道歉。

  女子以笑声回答了她,继而将视线停在花朵上,继续地把玩它们。

  “请问您是这里的主人吗?”女子眼里只有花的存在,华儿客气的询问,她置若罔闻。

  mpanel(1);不见回应,华儿也不好再待下去,她转⾝离去,此时,女子倏地冲向她,自⾝后抱住了她。

  “姑娘…”华儿一愣。

  “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好…好凄惋的声音。

  华儿挣扎脫⾝,奔下阶梯。一回头,女子站在台阶,空洞的眼神,似断线的傀儡,神情不再是笑,而是凄凉的哀伤。

  她洁⽩的肤容,在光照耀下,几乎虚无得令人惊诧。

  如果不是碰触过她,如果不是⽩⽇正中,她会以为她是鬼魅——一名容貌凄美的女鬼“你来了吗?”女子突然走上前,但非往华儿的方向,而是湘红池?

  “四姨太投池自尽了。”

  “那她叫什么名字呢?”

  “您似乎对她非常有‮趣兴‬?”吕老总管此刻眯著的眼不是笑,而是猜疑。

  “不,怎会?你瞧,湘红院就在楼后,住得如此接近,我难免想知道她的事情。”华儿随便编派了个理由。

  吕老总管精明地扬著嘴角,手指按住“车”朝前行动。

  “将军,五姨太,您输了。”

  华儿仓皇地低首一瞧,顷刻间大半江山已毁去。

  “您心不在焉,才导致这盘棋结束得这么快。”

  “老总管,我不甘心,再来一盘。”

  吕老总管看出华儿的目的,他缓缓起⾝。

  “四姨太姓元,名叫采葛,大多数下人都唤她作葛姨太。”

  华儿遮口低呼,采葛果然是莫尧皇的妾。

  “她为什么要自尽?她腹中不是还有胎儿吗?”华儿急忙追问。

  吕老总管额头一皱。“五姨太,老吕尚有要事待办,先告辞了。”

  “等一下!”华儿奔上前双手拦住他。“老总管,你既然称我一声姨太,我应该有权利知道吧?是少爷害死她的吗?告诉我啊!”她急切想知道真相,想明⽩莫尧皇是否真是如此狠心、冷⾎。

  “五姨太,你想从我这儿获得什么证明呢?我说是或者不是,不一定代表就是真相。”吕老总管宛如透视了华儿內心深处。

  “可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对我说谎。”

  吕老总管无法正视华儿清澈的褐眸,他无奈地摇‮头摇‬。

  “五姨太,对不起,很多事还是少知道的好,告辞。”

  华儿呆立原地。

  老总管不肯明说,是不是意指莫尧皇确如外面所传闻的狠毒?

  她所爱的他,果真害死自己的妾吗?

  华儿失魂落魄地上楼,却惊觉采葛不见踪影。

  她明明躺在上睡午觉,她趁著她睡沉了,才敢请老总管前来。怎么这会儿却消失无踪?

  华儿里里外外巡了一遍,一个影子都没寻著。

  假如她下楼,背对楼梯的老总管或许不会察觉,但她应该会看见。

  糟了,红惜又不在,没人帮她。如果让别人见著采葛,⿇烦可大了,她不能容许采葛被关进湘红院。

  顾不得莫尧皇的规定,华儿四处找寻采葛的下落。

  不找还好,一找华儿才真正体验到何采卿所说不假,莫府大的吓人,更惨的是,她路了。

  东西南北都搞不清,就算找到采葛她也找不到回蘅芜楼的路。

  忽然问,一声尖叫划破天际,华儿寻声冲去。

  但见一处广大庭院里,采葛怒视眈眈,步步近跌坐地面的刘袖琴。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采葛咬牙切齿地重复著。

  “什么孩子?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刘袖琴不断退后,惊吓令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失去了。

  采葛瞬间扑上前,手腕扼住刘袖琴的颈子,置她于死地,刘袖琴绝美的脸容惨如槁灰,⾎⾊渐渐消褪。

  周围下人聚集得愈来愈多,是惧怕或不愿,总之无人肯出手搭救。

  华儿赶忙奔往采葛,拉开她紧箍的双手。

  “采葛,你醒醒,我是华儿啊!快住手!”

  采葛松了手,失落灵魂的双眼流下了泪⽔。

  华儿抱紧她,忍不住也啜泣。

  “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

  刘袖琴好不容易狼狈地站起来,手颤抖地指著采葛,瓣抖得厉害,问道:“元采葛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华儿,你使了什么妖术?”

  “我没有,她确实是四姨太,只是…只是精神有点恍惚。”

  下人们一听见采葛是四姨太,霎时退得老远,眼神表情明显含著惧骇。事隔两年,没见过采葛的也就罢了,见过的大概也早就记不得其容颜,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无措。

  看来事情闹大了,这下她怎么把采葛安然带回蘅芜楼?

  “这里是怎么回事?吵得大厅都听见了。”闻及这个愤怒的嗓音,华儿知道完了,采葛是带不回去了。

  采葛僵直的⾝躯定定仁立,悲凉的眸瞳锁住了莫尧皇惊讶与愤恨的神情。

  她的泪⽔停止了,抿直的线展开弧度,她笑了,但却是充満嘲弄的意味。

  华儿第一次看见采葛脸上出现傻笑与悲伤以外的表情,然而她的嘲弄,仍然蕴蔵哀伤的影儿。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莫尧皇蛊魅般的黑眸此时燃烧著熊熊大火,他步伐颤巍巍地接近采葛。

  “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莫尧皇大吼。“你该老死在湘红院,你该尝尽孤独与绝望,你没有资格在这里!”

  华儿感觉不太对,莫尧皇目光里的理智正在急速消褪中。

  他…他会失去控制!

  “你这个背叛者!”莫尧皇勒住采葛的脖子,华儿使尽力气要分开他们,但莫尧皇是个男人,力量不是华儿可敌。

  采葛泪珠再次滚落,可是与先前不同,她是噙著笑意,两手垂落,毫不抵抗。

  刹那间,华儿有股错觉,也许采葛想死在莫尧皇的手里,她盼望由他亲自解决她的生命。

  不行,采葛不能死,不管她本人想不想死。快点,谁来帮帮她啊?

  “少爷!”吕老总管以⾝体硬是隔开了莫尧皇的攻击,莫尧皇不住地发抖,瑟缩在吕老总管怀中,口中念念有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伤害我?”

  “少爷,别怕,别怕,有我老吕在这里!”吕老总管不断轻拍他的背。

  华儿红了眼,心似被拧住,痛得难以息。并非因为她看到了莫尧皇脆弱的一面而失望,而是对他的无助、悲伤感到难受。

  他究竟背负著什么过去,会让他⾜以如此失控?

  莫尧皇忽然闭眼,整个人昏厥过去。

  “进福,快,去请大夫!”吕老总管焦急地吩咐。

  “少爷!”华儿伸手帮忙搀住莫尧皇,却被刚刚一直不揷手的刘袖琴推到一旁。

  “你想少爷被你那张脸吓死啊!”她毫不留余地地骂道,接著转向下人们。

  “你们这群笨手笨脚的,请你们来吃闲饭吗?快把少爷扶到我的金棂馆。”

  刘袖琴胜利似地瞅了华儿几眼,然而对于华儿⾝后的采葛,却是连正眼也不敢瞧。

  ******

  华儿蹑手蹑脚钻进金棂馆附近的草丛,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房內的一举一动。

  大夫合眼静听莫尧皇的脉动,完毕,他自沿起⾝。

  “怎么?大夫,少爷他没事吧?”吕老总管着急问道。

  “莫少爷只是一时动,气急攻心,没有大碍,我开帖药方,给他服个几天就行了。”大夫迅速写下处方。

  “谢谢您!进福,送大夫。”吕老总管咐吩。

  “到底发生什么事?相公怎会无缘无故昏倒呢?”何采卿忧愁地抚著莫尧皇的额头。

  刘袖琴不是滋味,冷冷挥开她的手。

  “这里是我的金棂馆,可不是你的瑟锦院,少碰相公。”

  “什么话?相公是咱们的,我为什么碰不得?”何采卿不甘示弱喊著。

  “二位堂嫂,可不可以不要吵了,让堂哥好好休息。”莫尧学竖眉不悦。

  刘袖琴与何采卿不情不愿地噤声。

  “这话说回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何采卿不放弃问道。

  “还不是那个⽩华儿,不晓得她怎么变的,竟然弄得出元采葛!”刘袖琴眸里満是气恼与畏惧。

  “采葛?她不是死了吗?”何采卿讶异问道。

  “元采葛是谁?”莫尧学朝吕老总管一问,但后者视线却留在门外。“老总管?老总管?”

  “啊?”吕老总管倏地回神。“您说什么?”

  “我是问元采葛…”

  “我看尧学少爷您该回去休息了,您刚从朋友家回来,就遇上这事,也累了吧?”他没让莫尧学问完话,又打断刘、何二人的对谈。“琴姨太、三姨太,你们也‮腾折‬大半天了,回去休息吧!”

  “休什么息?这儿是我的地方,我当然得留下来照顾相公。”刘袖琴急打造自己的形象,让莫尧皇再度回心转意。因此莫尧皇醒来时,她一定得陪在⾝旁。

  “我也要!”何采卿话一出口,刘袖琴狠狠瞪著她。

  “二位姨太忘了吗?明儿个县老爷的夫人不是邀你们参加聚会吗?倘若你们今晚彻夜照顾少爷,明天上妆可就难看多了。”吕老总管不愧是⾼手,一语中女人最在乎的虚荣心。

  县夫人的聚会多是上流人士参与,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女人间的争奇斗、虚伪矫,但是这种事情大多数的女人总是不嫌烦。

  “也对…”二人有了犹疑。

  吕老总管乘胜追击。“所以二位姨太今夜可要养⾜精神,少爷我来照顾就行了。”

  “只好这样了。”刘袖琴表面上勉为其难答应,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唉!

  想到相公今天的模样,吓死她了。真要她整晚守在相公⾝边,她可吃不消,她本打算叫个女婢照看着,自己优闲去呢!“那我上别馆了。”

  “我也回去了。”何采卿究竟还是比较注重自己的外表。

  “这样好吗?”莫尧学困惑地看着吕老总馆。

  “走吧!”吕老总管慈祥地笑着。

  “你不是要照顾堂哥?”

  “放心,有个更适合的人物会出现,咱们就别打扰了。”吕老总管半推半拉著莫尧学出房门。

  见人都‮光走‬了,华儿潜行至房內,谨慎关上房门。

  苍⽩的面容,无⾎⾊的双上的他叫华儿心疼。

  采葛与他有著什么样的过去?他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发狂,是因为采葛吗?

  采葛回到蘅芜楼,又恢复成先前的空壳,不同的是,她已经没有表情了。他呢?不会也变成她那样吧?

  不,她宁愿他像以前一样嘲笑她、讥讽他,也不要他成了无灵魂而徒有躯壳的莫尧皇。

  华儿悄悄坐于沿,拨开他额前的发丝,深情款款地凝视著。

  嫁进莫府,幸或不幸?

  遇见了他,爱上了他,她不后悔,也不认为是不幸。悲哀的是,这份心情只能埋蔵心房,只是单方面的存在。

  她永远不会是莫尧皇看上眼的。

  华儿情不自噤握住了莫尧皇的手掌,他的手好大、好温暖。与他平⽇的漠然相当不搭轧。

  他是如此地靠近,却又如此地遥不可及,她心头梗著痛,也梗著苦涩。

  突然,莫尧皇的手掌使力,华儿怔住,急忙菗手,没想到却被他抓得牢固。

  “别放手!陪著我!”莫尧皇闭著眼,气息虽有些微弱,然口吻却依然不变。

  华儿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万一莫尧皇张开眼睛看见的是她,铁定会吓著。

  她不是大姨太或三姨太,他一定会很失望。她怕…瞧见他那种表情…“你担心什么呢?⽩华儿!”他徐徐张眸,畔是温和的笑。

  华儿圆睁杏眼。“您怎么知道是我?您没看见…”

  “只有你的⾝上没有香味,其他人,包括女婢们,⾝上都有脂粉味道,有时候还浓得呛鼻。”

  华儿轻轻抚著左脸颊,神情落寞。

  就是因为这紫蓝⾊的胎记,让她连打扮都省去了。无论如何遮掩,一辈子也抹不去上天赐给她的“记号”

  没有香味的女人…莫尧皇很难接受吧!他应该习惯在女人堆里打滚,少了脂粉味,不就少了她是女人的证明吗?

  无所谓了,反正莫尧皇不会在乎她。

  莫尧皇看了她几眼,随后挪开视线,黑眸不再是魅惑,而是哀愁的苍凉。

  “吓到了吗?”

  “嗯?”华儿注视他的脸庞,他的眼停留别处。

  “我失控的模样十分骇人,对吧?堂堂莫府的掌权者,为区区一个女人成了气结昏厥的无用男人。”莫尧皇讥笑自己似地说道。

  什么人看见都没关系,唯独⽩华儿,他不想让她瞧见他的狼狈。偏偏她亲眼目睹了…“为什么?”华儿不懂他的论点。“每个人都有情绪,情绪的爆发理所当然,不能因此断定自己就是哪类人。掌权者也有情绪,也会软弱…”华儿顿住,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莫尧皇只是微笑,没有生气的迹象。

  这种话大概只有她说的出来,只有她,不像别的女人奉承合,她总是诚挚地表现自己。

  他是羡慕、喜爱,抑或两者皆具呢?

  爱上她?他在跟自己开玩笑吗?怎么可能?

  即使不在意她的外表,他承受得起再一次的背叛吗?

  “对不起,我失言了。”华儿见他不语,以为他在不⾼兴。“这件事实则因我而起,如果我看好采葛,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采葛是你放出来的?”莫尧皇眼神瞬间锐利。

  华儿昂首,对于将采葛带出湘红院并不觉有错。

  “是我把她带回蘅芜楼的,她会跑出来是我不对,但是我不认为让她远离湘红院是个错误。我不晓得她与您之间有什么过去,然而,她孤孤单单待在偌大的湘红院,对她⾝心是种⽇渐的戕害。”

  莫尧皇灼灼目光锁住她,华儿没有逃避。

  “戕害吗?”他声音出奇地平和,回想着与采葛相处的时光。突然,他问了一句听似不搭轧的话。“你曾经被遗弃过吧?”

  华儿怔怔望着他,他的手指钻进华儿的指间,而她浑然不觉,记忆如脫缰野马载她回到了过去。

  遗弃…“以你的脸庞,谁愿意接近你?从小到大,这种感觉你敢说没有过吗?”莫尧皇再次问道,语气动了些。“遗弃是背叛的预备,这是一体两面,伴随而来的就是孤独深渊,你既然尝过这些滋味,你还敢信任人吗?还敢说用心付出不怕后果吗?”

  愁意渗进了华儿心扉,她轻启朱:“对我而言,遗弃是必然的。打我长出胎记后,没有必要,我爹绝对不愿见到我,下人也都是一副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邻居们、小孩儿,没有人愿意跟我作同伴,甚至我的妹妹出生时,一接近我,总是哭闹不休。这是所谓的遗弃吧!

  似乎在这世界上找不到可以容纳自己之所了…”

  莫尧皇手劲加強。

  她并非不懂,其实她相当清楚。那为什么之前…说出那些话?

  “或许遗弃、背叛与不信任可以同时存在,但是,”淡淡満⾜的笑意驻于她嘴角,莫尧皇发觉自己两颊仿佛滚烫起来。“我依然愿意选择信任。不信任的背后是孤独,我不认为自己有勇气承受它。所以,我试著相信人们,我不能否认这其间伤害仍然持续产生,然而,我只知道一点,一个不愿意相信别人的人,是永远无法获得幸福的。”

  一道霹雳,毫不留情地劈⼊莫尧皇的心房。他选择了与她相反的道路,迄今他得到了什么?孤独、绝望、痛苦…“可是你知道吗?相信别人后,所带来的背叛,产生的绝望。痛苦不比不相信的结局好啊!”那就是他好不容易因采葛踏出的一步,却硬生生地又被推进深渊的结果。

  “然后你就不再相信人了吗?你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吧!你是莫尧皇啊!即便如我,生活圈子这么狭窄,也有可以相信的人。我娘、我的妹妹们、红惜、老总管。尧学,还有…”华儿凝视他,深情缱绻。“您!”

  气氛⾜⾜凝结了十秒钟,华儿得到的回应是莫尧皇嘲弄的大笑。

  跟上次一样,他戴上了面具。

  “你相信我?有没有搞错?你听过外头的传闻吧!我是个可怕、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人,你还敢相信我?”

  “我敢!”因为爱他,所以她清楚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愿意相信。

  “您的周围和我一样,充満了你可以试著相信的人,吕老总管、尧学,还有琴姐、三姨太她们,她们是你的另一半,所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莫尧皇的眼眸里已分不清是愤怒或痛苦了。“你在把我拱手让给别的女人?”

  “我没有…”来不及解释,莫尧皇手一拉,华儿整个人贴向他的怀,四片瓣霎时相触。他狂热地索求,她忘了拒绝。

  悉啊!悉!她的、她的⾝体,在莫尧皇脑海里不断闪过这感觉。

  吻,在两人依依不舍下结束。

  “女人想和我在一起,不是贪求我的外貌,就是我的钱财,你也一样吧?这个吻算是我赏给你的,如何?不错吧?”莫尧皇铁著心,说出这些违心之论。

  不能相信…十几年来他所禀持的原则,不是用来给她破坏的。

  然而,若非动摇,为何心头不是坚定,而是沉沉的恨意——对于自己的恨…“外貌?钱财?”华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颤抖地远离铺,使尽力气不让眼泪掉下来。“你认为我是那种女人?”

  他的吻如此温柔,为何他的话却像利箭,一箭一箭扎得她体无完肤?

  “不是吗?”莫尧皇听得到自己內心深处的否定答案。她值得他相信,她确实不是那种女人。可是无论如何,他跨越不了他受伤的心灵把关。

  “你把每个人都想成跟你一样吗?出嫁前,我不知道你长相如何,虽然你的家产万贯是宜丰县有名的,但我一点都不看在眼里。假如可以选择,我宁愿嫁给我深爱的人…”泪,终究落下了。她在说什么?这样说谎的她,有何资格批评他?

  “你有深爱的人?”莫尧皇脸⾊愀然。

  初生的信任之芽,在华儿的谎言下死亡了。

  “哈哈!”莫尧皇笑得凄怆,他正站在悲痛的无底沼泽中。“你这个背叛者,居然还敢冠冕堂皇地谈论‘信任’,你背叛了我,我怎么相信?”

  “一个不懂得信任为何物的人,连被人背叛的资格都构不上。”‮忍残‬的话语,是毁灭的开端。

  “出去!”莫尧皇拿起⾝边任何可用的东西朝华儿丢去。那大喊声,像猛兽负伤的哀号。

  华儿含泪奔出房外,头也不回地隐没于远处的一点。

  情感却是您始料未及。您…喜上她、爱上她了,您不知道吗?”

  平地一声雷,轰地炸碎莫尧皇原本就纷的思绪。

  “你…你在胡说什么?她…她那张脸…”

  “对,以五姨太的面貌,按理您不会接近,甚至应该厌恶。可是三姨太的事情发生后,您见了五姨太,在她居处过夜。后来,您愁眉不展,大部分的时⽇都在任⾕园度过,也不去其他姨太们的处所。您以为原因为何?不就全系在五姨太⾝上吗?”

  “你忘了采葛的事吗?我不会笨到再摔一次跤!”过去的影抓夺著莫尧皇的心思,使他不知如何正视自己真正的感情。

  “您內心已经动摇,对五姨太早已产生信任、产生爱,不然您不会如此气愤。”

  吕老总管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别忘了她的模样,我莫尧皇只在乎女人的外表!”他似乎想借由大喊来抵抗心头不断涌出的‮实真‬。

  吕老总管笑了笑,像⽗亲对孩子任的了解。

  “⽑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人,鸟见之⾼飞,麋鹿见之决骤。这是《庄子》书上的一段话,您应该读过。美丑的标准于人之不同,五姨太现在在您眼里是什么样子,您最清楚。放弃了她,您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吕老总管将枕头递还给莫尧皇。“天⾊晚了,以下犯上的罪过,请少爷明儿个再处罚吧!我先告退了。”

  mpanel(1);莫尧皇盯著枕头。

  放弃…她都已经有了深爱的人了,他能放弃什么?

  ******

  硬咽与息相互杂,直至气力耗尽。

  华儿跌坐潇昱亭前,抚著口,决堤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跑不动了,双脚颤抖——不是因为疲倦的缘故,而是心碎到极点的结果。

  不相信她,至少别用这么残酷的言语待她!

  双还沾留他的气息,手掌仍存有他的体温,不相信她,起码别用这些行动使她错

  对莫尧皇而言,她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虚荣自利…华儿痛哭,手猛捶地面。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她?他可以不在乎她、不爱她,甚至讨厌她,但是,不要不相信她…过去真的如此重要吗?现在不比过去值得珍惜吗?为何让自己活得如同众叛亲离?拉不起⾕底的他,她该怎么办? wWW.nIlXs.cOm
上一章   贰嫁新娘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贰嫁新娘》是一本完本言情小说,完结小说贰嫁新娘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贰嫁新娘的免费言情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言情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