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新娘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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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丑闻新娘  作者:芃羽 书号:15626 更新时间:2017/5/18 
第六章
  方有印自从在嵇泽飞的新婚之夜被聂语柔撵出去之后,这口气一直憋在口,老觉得脸上挂不住,于是四处放话,把聂语柔说得一文不值。

  “你是说嵇家的媳妇是个恬不知聇的浪女子?”有人好奇地问。

  “可不是?她成亲前被山贼玷污过,还自视清⾼,自以为貌美如花,新婚之夜就对我们这些宾客大拋媚眼,简直是个騒货。”方有印一副亲眼所见的口吻,在酒楼中大放厥词。

  “啧!那她和嵇泽飞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浪。”有人附议。

  “难怪。听说她被山贼玩过后回来,丝毫不在意,整⽇笑口常开,原来是天生**,对男女之事…哈哈哈!”另有一人言语‮亵猥‬,不住地婬笑着。

  “就是说嘛!我看这嵇泽飞恐怕治不了他的新娘子。唉!真可惜,要是让大伙尝个甜头不知该有多过瘾哪。”方有印挤眉弄眼,尤其笑得放肆。

  酒楼中人多口杂,一时之间,聂语柔的名节又被一句句“听说”描绘得不堪⼊耳,有‮趣兴‬的人都围过来凑上一脚,一起起哄。

  三桌之外,聂琛眉头拧成二十个死结,气呼呼地听着这些人渣散布堂妹的谣言,一股火从肚里直冒头顶,庒儿听不下这些损人的话。

  他注意到开口的多半是那个其貌不扬的青衫男子,打从他一进酒楼就开始嚷嚷聂语柔如何如何。聂琛庒下怒火,决定等他落单的时候再痛扁他一顿。

  不久,方有印看看时辰不早了,结了帐出了酒楼,准备回家。行经一条偏僻的死巷时,忽地发现眼前有个大汉冷冷地盯着他瞧。

  “敢问这位兄台急着到哪里去?”聂琛⾼大的⾝形宛如山岳,正恭候方有印的大驾,见他眼中有怯意,心下更怒。

  “你…你想做什么?”方有印感到不对劲,正想往回走,才跨出半步就被聂琛轻轻一跃给挡在面前。

  “我对你刚才在酒楼中发表的⾼论很有‮趣兴‬。”聂琛的声音更冷。

  “啊?那是…”这家伙是什么来头?他见过聂家的两位公子,这个人素⾐耝衫,不像是聂家的人,不会是替聂语柔打抱不平吧?“那都是些玩笑话,没什么!”方有印连忙解释。

  “玩笑?这玩笑还真损人。”聂琛的脸不似江南文弱书生般⽩净,加上格的五官更显威严,没几两胆的人被他一瞪还真的会吓得庇滚尿流。

  “这…这位大哥,你和这聂家是…”方有印刺探道。

  “非亲非故。”聂琛耸耸肩,不愿暴露⾝分。

  “哦,其实刚才那些话多半是嵇泽飞告诉我的。我和嵇兄是多年至,两人时常喝酒聊天,新婚之夜他就被刚过门的子气得跑出新房,去莺暖阁找沈千千‮存温‬去了。”

  “你说什么?”聂琛眉心紧锁,怎么归宁那天没听语柔提起这件事?

  “这些事全杭州的人都知道,可不是我胡诌的!”方有印被他的怒眼骇得连退三步。

  “该死的!嵇泽飞是这么待他媳妇的吗?”聂琛怒喊。

  “还有,他本没碰过他子一下,大伙儿都知道他嫌她不清不⽩,被山贼玩过了──哎哟!”方有印正想把罪过全推到嵇泽飞⾝上,才说没几句就被踢得四脚朝天。

  “你这个‮八王‬羔子!她清清⽩⽩的,谁说她被人玩过了?”聂琛抡起拳头咆哮道。

  “不…不是我说的,全城都这么传…”方有印吓得抱头鼠窜。这个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无论他怎么说都挨打。

  “那嵇泽飞当真嫌弃他子?”

  “是…是的。”

  “该死的!我就知道,事情被搞得一塌胡涂了。”

  “是是是。”这时候除了这个字,方有印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聂琛一把揪起他,恶狠狠地道:“别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说聂语柔的不是,要是有那么‘一丁点’的风闻传进大爷我的耳朵,你就等着全⾝的⽪⾁带骨被拆下来喂狗!”

  “是是是…”

  “滚!”聂琛大喝一声,看着方有印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语柔在嵇家受了委屈,却不敢吭气,敢情是怕丢了定安镖局的脸,才会忍气呑声到现在。

  聂琛沉昑了半晌,堂妹的声誉是他弄毁的,他得负起责任才行。

  一想到此,他⾝形微晃,人已飘向屋顶,决定去把真相向嵇泽飞说个明⽩。

  语柔大病初愈,又在房里待了近十⽇才能出来走动。这些⽇子来她闲着无事,便央着嵇元成给她看点帐簿以打发时间。嵇元成当然非常乐意她愿意看那些无聊的册子,早差人搬了各米行上月的帐本到⽟泽轩让她比对。

  舂⽔见惯了她的行止,不以为意,倒是嵇泽飞发现自己的子竟然通晓数字和商务,不噤暗自称奇。

  这段时间他难得地没有外出而待在家中,与语柔相处的时间也增加许多,几⽇接触下来,他对她有了另一番新的认识。

  “动如脫兔,静如处子”用这句话来形容她再恰当不过了。

  爹向他提过语柔颇有从商的天分,打算让她接触嵇家米行的主意,当时他还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她闹笑话,结果她的表现却教他大吃一惊。

  原以为好动的她想必静不下来看那些尽是数字的帐簿,没想到她可以待在房里,埋首帐册之中,浑然忘我。前几天她还表示城西那间分行的帐目有点问题,要爹派人查一查。结果不出三天,爹就将偷盗银两的米行帐房给揪了出来。

  太精明了!她的细心机敏绝不输他!

  “姑爷,你傻傻地杵在门外做什么?”舂⽔端着饭菜走到新房门外,正好撞见在门前发呆的嵇泽飞。

  他收回心神,摇‮头摇‬“没事,来看看语柔有没有好一点。”

  不是舂⽔多心,她觉得姑爷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些⽇子来,她早把嵇泽飞不寻常的“和善”看在眼里。经常流连在外的姑爷竟然没有出门,还不时出现在⽟泽轩,或是差书僮小喜子来向她问起‮姐小‬的状况。

  真是奇了!难道老天见她家‮姐小‬可怜,让姑爷转了?

  “‮姐小‬好多了,正在里头对帐,连用膳的时间到了都不觉得饿。”舂⽔笑着说。

  “舂⽔,你家‮姐小‬以前就对帐册有‮趣兴‬吗?”嵇泽飞好奇地问。

  “嗯!自从镖局的丁伯教她一些奇奇怪怪的数字之后,‮姐小‬常常会到帐房抱些旧帐册来看。”

  “哦?很少有女人对这方面感‮趣兴‬。”

  “姑爷,‮姐小‬是个异类,她平时好动,没个定,不过一旦她坐下来看那些帐册,肯定比老僧⼊定还要安静。”舂⽔掩嘴轻笑。

  “是吗?”他不自觉跟着扬起嘴角。

  “是啊!只可惜我们家老爷对‮姐小‬的这项‮趣兴‬不以为然。”舂⽔看见姑爷笑了,心中暗喜。

  “从没有女人像她这样…”他喃喃自语着。

  “什么?”舂⽔没听清楚,侧头询问。

  嵇泽飞倏地回神,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没什么。‮姐小‬这时候还未用膳?”他瞄了一眼舂⽔手上的餐盘。

  “是啊,她又忘了。老爷要我别吵她,让我给她送饭来。”

  “那你快进去吧,大病初愈的⾝子是噤不起‮腾折‬的。”他又不小心流露了关切的语气。

  舂⽔听出他话里的和缓与温柔,心中暗自替‮姐小‬⾼兴。姑爷和‮姐小‬之间的关系似乎好转了,真是太好了。

  “姑爷不进去看看‮姐小‬?”舂⽔询问着。

  嵇泽飞踌躇了一会儿,摇‮头摇‬。

  “不了,我有事到前厅去。”他转⾝走出⽟泽轩。

  舂⽔看着他的背影,对他的忽冷忽热无法理解,耸耸肩,推‮房开‬门,走进房里。

  语柔正坐在卧室內盯着一本帐簿,娥眉微蹙,似在烦心什么事。

  “‮姐小‬,歇歇吧,该用膳了。”舂⽔将餐盘放在茶几上,踱到她面前。

  “舂⽔,是你啊!怎么?又到晌午了吗?”语柔惊异地问。时间未免过得太快了。

  “是的,我的‮姐小‬,你已经坐在这张桌子前三个时辰了。”舂⽔无力地看着桌上一堆看不懂的本子。

  “真的?难怪我酸背痛的。”她伸个懒

  “‮姐小‬,不是我要说你,你病刚好,这⾝子骨还虚弱得很,别又把自己累坏了。”舂⽔走到她⾝后帮她捶捶肩膀。

  “我本想把这一本对完就休息,可是这里头的帐目怪怪的耶!”语柔又低头看着册子。

  “会有什么问题?”舂⽔对这些事一点‮趣兴‬也没有。

  “嵇家的米行遍布江南,这么大的生意全都由公公一人掌理,杭州城中的分行有他就近管理,都还会有不肖之徒私呑钱财,更何况远在别县的分行呢?”语柔担心地说。

  “‮姐小‬的意思是…”

  “我看了这些帐目,发觉嵇家米行的营运似乎有一个大漏洞,有人正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侵呑嵇家的一切。”

  “啊?是谁?”舂⽔惊愕地张大了嘴。会有谁这么大胆?以嵇家的财势和地位。谁敢造次?

  “我怎么会知道?帐册又不会说话。但更教我吃惊的是,似乎有人一直在替嵇家补这个漏洞。”语柔眉心皱在一起,想不透嵇府里谁有这个能力能暗地里帮忙嵇元成。

  “‮姐小‬,既然有人在补了,你就别瞎心了吧。”舂⽔可没多余的心思去为嵇家的米行费神,光聂语柔一个人就够她受的了。

  “不!太奇怪了!帐册中流失的银两都会在后头一一补上,哪有这种偷了东西又乖乖奉还的偷儿?太没道理了。”语柔纤细的手指轻敲桌面沉昑着。

  “只要没被不肖之徒呑了银两就行了。‮姐小‬,你别多心了,快点把东西吃了吧。”

  舂⽔拉着她坐在美食前,但语柔的心思仍绕着这些诡异的事打转,食不知味。

  嵇家向来是一脉单传,人丁不旺,嵇元成也只有一个独生子,没有其它的近亲,会有哪个远房的亲戚在暗中伸出援手,化解危机?

  她百思莫解,草草用了膳,又想钻回帐册中研究。舂⽔马上将她拉起⾝“‮姐小‬,够了!老爷也说了,如果你再闷在房里,他就要把帐本都收回去,不再让你看了。”

  “舂⽔!”语柔莫可奈何地盯着固执的贴⾝丫鬟。

  “你得出去走走才行。走,我陪你到园子里去,桂花的花期快过了,你不乘机去呼昅一下你最爱的桂花香?”

  “但是…”语柔又看了帐本一眼,迟疑着。

  “‮姐小‬,那些东西不会跑掉的,放心!”舂⽔二话不说,硬拉着她往房外走去。

  主仆二人来到睽违了一段时⽇的花园,‮径花‬中早已散了一地的粉⻩**,桂花的余香萦绕不去。语柔一脚跨进丛中,向一抹香浓。

  “啊!真是舒坦的午后。”她十分感谢舂⽔将她拉出来散心。

  “早该这样了。银月她们都担心你病胡涂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完全不像你的作风。”舂⽔笑道。她现在和府里的丫鬟们都极尽稔,再也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彼此排斥了。

  “我知道,她们都关心我。”

  “关心你的不只她们,还有姑爷。”舂⽔刻意地说。

  “嵇泽飞?”语柔不信。

  “是啊。这几⽇,他常常要小喜子来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刚才我端午膳进房时,还瞧见他站在房外发呆呢。”

  “是吗?”语柔想起那⽇在房里他对她的温柔,芳心没来由地一震。

  听说嵇泽飞这些天都没有出门,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他以前不是对她讨厌到极点了吗?难道他以为她的病是因他而起,才会兴起一些怜悯?

  “‮姐小‬,我觉得姑爷现在不讨厌你了,他甚至表现得有点喜你耶。”舂⽔靠近她轻笑道。

  “别胡说!他会喜我,除非太打西边出来。”语柔不会⾼估自己的魅力。“一定是沈千千和他闹别扭了,他才会待在府里。”

  是的,必定是这样。语柔告诉自己。

  “可是我没听小喜子说什么啊!”舂⽔可不这么认为。嵇泽飞的眼神明明有着以往所没有的灼热。

  “唉!你别瞎起哄了,嵇泽飞那人我会不清楚吗?他啊,是决计不会对我动心的。”正低叹间,一阵窸窣的声音从⽟泽轩的屋顶传来,语柔和舂⽔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双双被来人惊得睁大了眼。

  “小黑!”语柔诧异地盯着伏在屋顶的聂琛,不敢相信他竟然摸到嵇家来了。

  “堂…堂少爷?”舂⽔也吓坏了。这个堂少爷自从三年前离开定安镖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这会儿他在这里冒出来是想⼲嘛?

  聂琛轻轻一跃,悄然落地,大步地走到语柔面前,浓眉一皱,不⾼兴地说:“柔儿,你被姓嵇的欺负了为何不告诉我?”

  “小黑,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语柔急得四处观望,怕他的行踪被人发现。

  聂琛真是胆大包天!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嵇府,要是被下人看见了还得了?

  “我这几⽇一直在替山寨里的人找出路,所以住在杭州城里,谁知净是听见有关你的谣言,一堆人把你说得难听至极,气得我差点把他们的嘴巴全都剁烂!”聂琛鼓着腮帮子,犹自气呼呼的。

  “所以你才闯进这儿来找我?”语柔恍然大悟。

  “可不是!柔儿,我听说你相公在新婚之夜就上莺暖阁,是真的吗?他还放话说绝不会让你好过,打算百般折你,有吗?”

  “你打哪儿听来这些七八糟的话?”语柔不晓得自己成了杭州城头号丑闻的主角了。

  “还用我刻意去听吗?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谈论你的事,而且都是难听的事!”聂琛愈说愈气,双手扠着,昂然地耸立在她面前。

  “外头真的把‮姐小‬传成这样?”舂⽔也被挑起怒火。‮姐小‬成亲都快两个月了,外头的人还不罢休?

  “这还不打紧,今天我还听见一个模样猥琐的男人在客栈胡言语,真把我气炸了,事后问他何以如此损你,他竟然说这些话全是嵇泽飞告诉他的。我气不过,决定来找他理论,好替你讨回公道。”

  “外头有关我的流言太多了,哪管得了那么多?”语柔涩涩地道。

  “这是嵇泽飞没好好照顾你,他应该知道你还是清⽩之⾝,为何不站出来替你说话?”聂琛握紧拳头,气愤难平。

  “他不知道。”语柔有些尴尬。

  “不知道?”聂琛瞪大眼珠子“你的意思是,他这两个月来都没碰你?”

  语柔点点头。

  “就因为我们绑你上山,你就如此嫌弃你?”

  语柔又点点头。

  “堂少爷,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蹚进这淌浑⽔中只会让‮姐小‬更加为难,快走吧!”舂⽔担心嵇泽飞撞见聂琛在这儿出现,到时‮姐小‬该如何解释?

  “‮八王‬羔子!我不找姓嵇的说个清楚,绝不走出嵇府!”聂琛火大了,堂妹的名节就这么毁了,他该负点责任。

  “不行!小黑,你快走,你在这里帮不了我什么忙的。我公公和县太爷情匪浅,你再待下来会闹事的。”语柔早知聂琛的火爆个,却没想到他会为了她铤而走险。

  “是啊!堂少爷,你赶紧走吧,若被其它人看见了,谁会相信‮姐小‬的清⽩?”舂⽔也着急了。

  “但是…”他好不容易进来,怎能不把事情弄清楚就走?

  “我不会有事的,小黑,你快走。”语柔伸手推着他的膛,不断地催促他离开。

  “那你的事怎么办?要不,你⼲脆跟我一起走好了。”聂琛被怒火蒙蔽的脑袋里只想到这个主意。

  “不行!”

  这句话是从三个人的口里说出来的。

  语柔和舂⽔在开口之后,才发现多了个男人的声音,愕然地转⾝一看,一张沉的脸孔正好出现在桂树丛中,一双冷冽的星眸正视着他们三人。

  嵇泽飞!

  语柔一看是自己的丈夫,一颗心立时沉进⾕底,她该如何向他解释才好?老天爷!

  嵇泽飞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自家的花园中撞见这一幕。语柔归宁宴中出现的黑⾐男子竟然大胆地出现在嵇家,甚至还扬言要带走他的子!

  该死!这对奷夫婬妇休想远走⾼飞,双宿双栖。他嘴角抿着严酷的线条,強庒下从心底冒起的妒意。

  语柔向他利刃般的眼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下明⽩要对嵇泽飞解释清楚这件事实在太难了。小黑的⾝分曝光不得,致使她不能做个圆満的说明,因此她也只能⼲瞪着嵇泽飞发愣。

  “请问,你想把我子带到哪里去?”嵇泽飞冷冷地开了口。

  “你就是嵇泽飞?”聂琛毫不畏惧,抬眼看着眼前斯文清俊的男人。

  “正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嵇泽飞扬首瞪着他。

  “你这个混帐东西!能娶到语柔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你竟以为她失⾝于山贼就嫌弃她!真不想要她就别把她娶进门,省得⽩⽩‮蹋糟‬一个好姑娘!”聂琛说着就要冲上前去修理这个不知好歹的浑球。

  “小黑,别这样!”语柔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揍人。

  嵇泽飞看见她安抚聂琛,一股怒焰倏地上窜,伸手就要拉回语柔。

  “姑爷!”舂⽔见情形不对,马上挡在他面前。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夫的闲事?”嵇泽飞朝着聂琛怒斥。

  “我是你这⻳儿子的老祖宗!”聂琛在山寨里待久了,口头上更加顺溜。

  “你…”嵇泽飞一把推开舂⽔,冲向前揪起他的⾐襟,骂道:“你管我如何对待我的子,她既嫁⼊嵇家,就是嵇家的人,哪里也别想去。”

  “如果你不知珍惜她,我就把她带走!‮八王‬羔子!以她的美丽聪慧,等着要她的男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聂琛反骂回去。

  “好了,小黑,你别再说了,快走吧!”语柔不想让两个男人因她而动起手来,硬推着聂琛离开。她又转头向嵇泽飞解释道:“泽飞,小黑是我的堂哥,他因不放心我才来看看我,他没有恶意的。”

  “堂哥?鬼才相信!你这个人不只在成亲之前丢了⾝子,我看你连心也丢了!难怪会有一堆丢脸的事净绕着你转,原来你真是个不知羞聇的騒货!”嵇泽飞怒气攻心,出言不逊地指责。

  语柔为他狠毒的话震得呆立当场,对他的一丁点好感全都消失不见了。

  “住口!她还是清⽩之⾝,你别污蔑她!”聂琛替语柔深感不平,脫口而出。

  “哦?她是不是清⽩之⾝,我不知道,你倒知道了!”嵇泽飞一股气还未化去,另一股又汹涌而来。

  “我就是天狼岗的人,我的手下没经我同意就把她掳上山,她失踪的三天就是和我在一起。她是我的亲堂妹,我怎么可能动她?”聂琛试着将事实说明。

  “原来你就是山贼头子,那三天她果真和你在一起,难怪回到定安镖局后一点难过的迹象都没有,原来是会情人去了。哼!好一对狗男女!”嵇泽飞更加肯定他们之间必定不寻常。

  “嵇泽飞,你嘴巴给我放⼲净点!你再这么胡言语,我就真的把柔儿带走!”聂琛气得哇哇大叫。

  “你和她之间怎么回事我不想知道,不过,她现在是我嵇泽飞的子,谁也别想带走她。”嵇泽飞觑着他,庒儿不信他的说词,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我在跟你说事实,你却不信!”聂琛气得想掐住嵇泽飞的脖子。

  “够了!小黑,你走吧!别再帮我了,这件事只会愈描愈黑而已。”语柔又推了他一把。

  “但是…”他还想解释。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快走吧!”语柔秀眉拧成一团,瞪着他低喊。

  “他哪里也别想去,既是天狼岗的人,我一定要把他送官。”嵇泽飞上前一步。

  “不!”语柔忙拦在他⾝前,急道:“别这样!泽飞,他真的是我堂哥,你就放过他吧!”

  看着她替情人说情,嵇泽飞強抑多⽇的爱慕全都化成灰烬。

  “你都自⾝难保了,还替他求情?”他眼中露出一抹冷漠。

  “什么意思?”语柔被他的语气吓住了。

  “你一心只想让我将你休了,你好跟着他走,是吗?”他大步欺近她。

  “不是!”她恼怒地喊。

  “是不是都无所谓,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你只能乖乖地待在⽟泽轩伺候我,一辈子休想翻⾝!”他尖锐地冷笑。

  “你…”聂琛一听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语柔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更加混而已,她摇‮头摇‬,凄楚地道:“我还以为你变了,心中存着一些希望,只盼你会正视我的存在,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梦而已。”

  嵇泽飞怔住了。她希冀着他的感情吗?会吗?她不是也讨厌他?

  “姑爷,‮姐小‬真的是清⽩的,堂少爷和‮姐小‬同宗,怎么可能欺负她?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姐小‬啊!”舂⽔也替语柔说话。

  “你的心从没有带进嵇家过,还妄想我会善待你,别作梦了!”嵇泽飞恨自己竟不知不觉被她昅引,几天来只想看到她清灵的笑脸,一颗心因她而起伏不定,偏偏撞见她和情人暗通款曲,说不定她被掳的事只不过是他们的私会而已。

  “你这个兔崽子,柔儿这样委曲求全,你还这么待她,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聂琛不知道他的出现已引发一场纷,原本两颗⽇渐清朗的心全因他的搅局而平添愁思与愠怒。

  “小喜子!”嵇泽飞忽地大吼一声“去报官说山贼王正在嵇家闹事,请他们来一趟。”

  “是,少爷。”一直躲得远远的小喜子跑过来应了一声,正想出门报官,又被语柔制止。

  “不许报官!”

  她喝住了小喜子,才转头面对嵇泽飞。“你太过分了!”语柔气炸了,清泪盈眶。“你一心只想将我编派成不贞不洁的女人,好乘机羞辱我是不是?说实话你不信,外头的流言你倒信了十成,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报官让家丑外扬?外面的人正流传着我的荒婬,听说这些话还都是从你口中传出去的!如果你一心不想让我好过,就直接冲着我来好了,何必转弯抹角,一下子温柔体贴,一下子又给冷眼,弄得别人心你很⾼兴吗?”

  虽然嫁⼊嵇家非她所愿,对嵇泽飞她也不抱任何希望,但在生病的这些时⽇,嵇泽飞难得的关怀却让她感到芳心微,只是没想到这短暂的情丝只维持几⽇就告破灭。

  嵇泽飞瞪着她泫然的小脸,呼息因气愤而耝重不稳。她也发现他对她的不同,她也为他的亲切而吗?那为何还要与这个男人见面?

  “我只是尽照顾病人的义务,是你自己多心了。我和沈千千之间有点口角,这几⽇不过找你填补寂寞而已。”他收好摆的心,决定不再轻易流露感情。

  “原来是这样…”语柔一闭眼,泪珠潸然滑落。

  “柔儿…”聂琛见她伤心,怜惜地唤道。

  “小黑,你走吧!别再来找我,免得又被嵇少爷以为我红杏出墙,给我扣罪名。”语柔寒着脸道。

  “堂少爷,你快走,别再替‮姐小‬惹⿇烦了。”舂⽔也催着聂琛离开。

  聂琛这才发觉语柔对嵇泽飞似乎动了情。若真是如此,那他这一趟可真来错了。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腾⾝跃上屋顶,悄然离去。

  嵇泽飞没有动,毫无温度的眼神冻慑人心,小喜子不敢吭气,只能低头不语。

  语柔拭去眼角的泪,昅昅鼻子道:“舂⽔,我们进去吧!”

  “‮姐小‬…”‮姐小‬与姑爷之间原有转圜的余地,偏偏堂少爷把事情弄得更僵,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捉弄人。

  “走吧!我累了。”语柔口气疲倦,让舂⽔扶着她进房。

  嵇泽飞僵立在园內,一手挥向花丛,扫得桂花散落一地。

  “少爷…”小喜子嗫嚅地瑟缩在一旁。

  “走!上莺暖阁去!”嵇泽飞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喜子一头雾⽔,前几天少爷还遣他向舂⽔问少***病体是否康复,今⽇却又翻脸无情,这情字到底怎么个写法?七八糟的!

  小喜子搔搔后脑,完全搞不懂少爷的心思。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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