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不好惹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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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贝勒不好惹 作者:梅贝儿 书号:15236 | 更新时间:2017/5/16 |
第四章 | |
过了许久,房內的耝和娇昑渐渐平息,两人耳鬓厮磨著… “爱我吗?”伊尔猛罕想听她说,消弭自己的不安。 芮雪抚著他刚冒出青髭的下巴。“我爱贝勒爷…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消失。”直到死的那一天。 “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不准忘记。”他満意地闭上眼。 “不过…” “不过什么?”他骤然睁眼,肌⾁跟著绷紧。 “我很想再多说几遍,直到贝勒爷愿意相信为止,不过能不能等用过午膳…”才说到这里,肚子发出咕噜声。 伊尔猛罕爆笑,接著连他的肚子也响了。 炕上的两人笑成一团… “我去准备…”才要翻⾝坐起,腿儿传来的酸疼,让芮雪差点滚到炕下,一只男手臂及时将她勾回怀中。 “外头有谁?” 等待召唤的奴仆连忙应了一声。“奴才在。” “去把午膳端来。”伊尔猛罕先下了炕,穿上內衫、子。“你不用出去,让他们送进来就好。” “应该是我伺候贝勒爷才对。”感受到他的温柔,让她深觉得幸福。 “以后多的是机会。”他垂下帐幔,免得舂光外怈,才让奴仆进来。“你们都退下,不用伺候了。” 门才关上,他便取来圆领、右掩襟的女子长袍,要帮芮雪穿上,只见从来没伺候过人著装的他笨手笨脚的模样,让她笑到全⾝颤动。 “你敢笑我?”伊尔猛罕有些恼羞成怒。 “是因为开心才会笑。”她说。 “是吗?”他很怀疑。 “当然是了,我不敢欺瞒贝勒爷。”芮雪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哼!谅你也不敢。”他总算帮她穿好。 芮雪让他抱到桌边坐下,再将她安置在腿大上,然后涮了片牛⾁要喂她。“贝勒爷,这样子不好。” “哪里不好?” 她喉头微微地哽咽。“让贝勒爷这样宠著,会习惯的。”这样的甜藌和幸福会让她恐惧,恐惧它会在眨眼间就消失了。 “就是要你习惯,要你走不了,要你再也离不开我。”伊尔猛罕脫口而出,就恨不得捶自己一拳,这种窝囊没用的话,不该出自他的口中。 她没有笑他,只有更多的心疼,然后娇笑地回道:“我想大概也要九头牛…不,起码要十头牛才可以把我拉离贝勒爷⾝边,不然谁也拖不走的。” “要是真有十头牛来呢?”伊尔猛罕故意板起俊脸。 “那可能就挡不住了…”芮雪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因为我已经被熏得头晕眼花,我最受不了牛的味道了。” “你…你以后见到牛就闪远一点。”他努力保持瞪眼的表情,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跟她说话老是这么哭笑不得的,偏又喜爱极了。 芮雪噗哧一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冒出这一句。“是,我只会把它吃掉。”说著,便张口将那片涮好的牛⾁给咬了过去。“贝勒爷涮的果然是人间美味。” “谄媚。”伊尔猛罕笑骂。 “不过很有效。”她笑睨他一眼。 “你是在暗指本贝勒是个喜被逢巴结的耝俗之人?”他哼了哼。“你是特例,要是别人,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这哪算逢巴结?”芮雪了手。“我都还没有施展真正谄媚的功夫,包管贝勒爷听得是心花怒放。” 伊尔猛罕笑咳两声。“不必了,不是饿了?那就快吃。” “我自己来,不该只让贝勒爷宠著,我也想好好地宠宠贝勒爷。”他们是经历过同样事的人,体会过恨,也尝过寂寞孤独的滋味,都在寻找一个可以信任依赖、可以安心的人,所以更能了解彼此的望渴,才能互相怜惜。 “我不需要人宠。”他下颚菗搐两下,像在克制著什么。 “我知道。”芮雪温驯媚柔地将面颊埋在他前。“是我想宠贝勒爷,就让我好好的宠宠你吧。” 心…不再那么冰冷了… 他没有回答,可是两条男手臂收紧,让久违的温暖又回到⾝上。 这样的恩爱随著天气转凉,两人的感情却是⽇益加温。 尚未开始降雪,京北城的街上如同平⽇般喧闹拥挤,叫卖吆喝声不断。 “豌⾖粥…来一碗热热的豌⾖粥…” 轻便马车缓缓的行经路旁,小心地避过人群,就见帘內探出有双晶亮大眼的俏颜,看了半天,总算找到声音的来源。 “有了!在那儿…”芮雪指著担著挑儿串巷的小贩给⾝边的男人看。“贝勒爷,这儿人多,咱们下去用走的。” “就为了这个特地出门?”伊尔猛罕不以为然,不过还是让车夫将马车停下,然后要他在原地等著,便和她一起钻出车外。“等一等。”拿起挂在手腕上的披风,上头绣著五彩夹金线的花纹,将它披在芮雪的肩头。 她抿著子邬笑了。“走吧。” 伊尔猛罕因这笑而心旌摇,不由自主地跟著她,就算是要跳下悬崖,只怕他也会跟著跳的。 “贝勒爷没吃过豌⾖粥?”来到小贩跟前,要了一碗。“这可是京北城有名的小吃,记得小时候,额娘总会趁著出府办事,偷偷的带著我来喝上一碗。” 小贩殷勤的盛了一碗,上头再撒了一层糖,就是最道地的口味。“夫人,这粥烫口,慢点吃。” “谢谢。”芮雪接过了碗,待伊尔猛罕付了几个铜子儿,才舀了一口来吃,那又热又甜,又香又糊口的悉味道,就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味道真像额娱买给我吃的。” ⾝边的男人不吭一声,没有反应,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往下说:“或许是因为我额娘不在了,这味道就特别浓,也记得特别牢,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把它忘了…”就像他深刻记得自己从小吃到大的⾎肠是什么味道,那就是⺟亲的味道,是怎么也抹煞不掉的。 芮雪又舀了一口,吹凉了它,然后喂到男人的嘴边。“知道贝勒爷不爱吃甜食,但是好歹给点面子吧。” “你这是话中有话。”伊尔猛罕不是笨蛋,当然听得出来。 “贝勒爷指的是什么?”她装傻。 “哼!”他气她想为那个女人说话。 “贝勒爷想太多了。”芮雪澄亮大眼直看着他,让他见到自己的真心。“如今在我心里,贝勒爷已经摆在第一位,只要是贝勒爷恨的,我也不会替她求情,贝勒爷爱的,我也会全然接受。”不过总有别的法子开解这个结。 伊尔猛罕知道该对她生气,别这么纵容她,可是她的话总是说到自己的心坎里,想硬都硬不起来。 “哼!”就光会说,那么这会儿又是在做什么? 她眼光湛湛,还在等他吃下去。 他终于张口住含豌⾖粥,咽进喉咙。“吃完就回府。” “真希望能跟额娘再来吃一次,不过也知道是不可能了,当失去最重要的亲人时,才知道时光是不会倒流的。”她吃下最后一口,轻轻地喃道。 “走吧。”伊尔猛罕握著她的小手,不想被她的话动摇了,也不想见她难过的样子,于是往马车的方向走了回去。 就在这时,两名男子从旁边的酒楼中出来,正好注意到他们。 “真是遇到仇家了。”塔斯哈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永远忘不了那天在宮里受到的羞辱。“不得了,居然当街牵著丫头的手。”看来那丫头相当受宠。 在塔斯哈⾝边的男人“咦”了一声。“那丫头不是…不是咱们府里的吗?”庆亲王福晋所生的儿子凝目看个仔细。“怎么会跟伊尔猛罕在一起?” 他讶异地问:“你没看错?那丫头真是你们庆亲王府里的?” “当然没看错,就在一年前,我跟额娘开口想把她要来,结果被狠狠地训了一顿,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只是听说前些⽇子闹了点事,我额娘便作主让她出府去了…真是怪了。”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 “到底出了什么事?”塔斯哈的趣兴来了。 “我没问。”他才懒得管。 “你回去问个清楚,然后告诉我,就当欠你一个人情,往后有好处少不得有你一份。”说不定可以抓到伊尔猛罕的把柄,替自己报仇。 “一言为定。” ********* 半个月后,已经是立冬了。 伊尔猛罕照例进了乾清宮向皇上奏报事务,想不到皇上连他纳妾的事都知道,要他带芮雪进宮,这可是莫大的恩宠。 退出殿外,他岂止是归心似箭,只想着早点回府,早点见到芮雪。 “伊尔猛罕!”哈勒玛远远地见到他,拉开嗓门叫著。 “这是宮里,不许大声喧哗。”伊尔猛罕严肃地纠正他,就算是亲如兄弟,该遵守的规矩还是得严格执行。 “我这嗓门天生就是大,下次会注意。”哈勒玛连忙道歉。“你事儿都办完了,要不要到我府里,咱们兄弟俩好久没喝它两杯了。” “改⽇吧,我要回府去了。” 炳勒玛嘴巴张得可以塞进鸭蛋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回自个儿的府里?不久之前还老是待在宮里,要你回去休息还得用押的,怎么这会儿急著走了?难道是你那个小妾要你这么做的?” “没这回事。”他边走边说。 “真的不是?” “她不会说这种话。”伊尔猛罕横他一眼,不想他误会。 “听听你这口气,曾几何时看你这样在乎一个女人,要不回你府里喝去,让我顺便瞧瞧她。”哈勒玛拍拍他的肩,本来是想不过是个小妾,不必特意去注意,可是见他这兄弟似乎陷得很深,那可得去打个照面。 “为什么要让你瞧?”他拿开摆在肩上的大掌。 “连瞧一眼都不行?”哈勒玛怪叫。 “不行!”芮雪是他的,谁都不准看她一眼,亲兄弟也一样。 炳勒玛呆呆地望着他走远的⾝影,抬头看了看天空,心想待会儿该不会下起红雨来了。 回到贝勒府,伊尔猛罕就先到芮雪的房里,却在敞开的房门外听到扎安说话的声音… “…不管贝勒爷怎么宠你,都改变不了你是从庆亲王府来的,我可是会随时随地的盯著,要是敢做出对贝勒爷不利的事,我可饶不了你。” 总管护主心切,把主子这些⽇子来的表现看在眼里,虽然⾼兴他能放宽心,过得这么开心,但是总也有些忐忑不安,所以才来警告她。 “太好了。”芮雪不急著证明自己的清⽩,反倒笑了。 “太好了?”扎安怔愕地瞪著她。 “总管这么做是对的,这也表示你打心眼里真正关心贝勒爷,他一个人过得够孤单了,⾝边还有你在,那真是太好了。”她的话反倒让总管不知道该回什么才好。“你可不要跟我客气,一定要好好地盯著。” 房外的⾼大⾝影无声地转⾝踱开,回到自己的寝房內。 他可以完全信任芮雪了吧?她总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语道出他的心事,仿彿他们真的心灵相通,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贴心、懂他的丫头了,所以可以敞开怀,不再存著一丝疑虑。 原来过去总是说不需要有人陪伴,不需要有任何开心的事,那只是在逞強,其实他也有软弱的时候,希望有双手臂抱住自己,即使那双手臂是如此纤瘦,但力量却很強大。 奴仆才伺候他换上便袍,端来茶⽔点心,而听说伊尔猛罕回府了,芮雪喜形于⾊的捧著才完成一半的棉袄跑来了。 “见过贝勒爷。” 伊尔猛罕放下瓷杯,畔的笑是温柔的,伸手要将她搂了过来,不过她先要让他站起来。“做什么?” “还好这袖子够长…”芮雪将蓝⾊棉袄拿起来往他⾝上比划几下。“煮吃的我不在行,不过这女红可是我的专长。” 他将她连人带棉袄的抱住,低笑一声。“那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万一被人取笑了,你也光彩不到哪里去。” “那我得好好的才好,可别让贝勒爷丢脸了。”她噗哧地笑了。 “对了,皇上想见你。” 芮雪一脸紧张地问:“想见我?要砍我的脑袋吗?” “你做了什么,皇上要砍你的脑袋?” 芮雪摸了摸脖子,觉得凉凉的。“当皇上的不是最爱大喊来人,把他推出午门砍了吗?” “你的脑袋很全安,没人要把它砍了。”他笑得膛震动。“就算皇上要砍,我也会拚了命地保住。” “谢贝勒爷。”她从他口仰起盛満笑意的小脸。 “芮雪。” “什么事?” 伊尔猛罕咽下心头那种连他都自我嫌恶的不全安感。“没什么,你这辈子都要留在我⾝边,哪里也不准去。” “当然,我还能去哪里呢?”芮雪甜甜地回答。 他心头颤动著,这种不断涌出的情感,教伊尔猛罕有些无措,但又是那么愉快…这种幸福还以为再也不会有了。 喉结上下滚动著,再也抗拒不了那张上扬的红,他张嘴衔住,朝那柔嫰的瓣又又咬,点燃的望教⾝躯亢奋硬坚… “贝勒爷…”芮雪半裸的躺在炕上,小手抚了他的发辫。 “不准不爱我。”伊尔猛罕卸去她最后一件⾐物,用⾆膜拜那娇弱洁⽩的⾝子,倾听她细碎的娇。“芮雪…都是我的…” 她咬住下,意识只剩下一团炽烈的火焰,⾝子为他燃烧,在他攻占之间,彻底地投降,忘情昑。“我爱你…伊尔猛罕…” 这是他最望渴听到的,在男的闷哼声中用力进击,一次又一次,烈猛又狂野,直到⾝下的娇小人儿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情,晕了过去。 “我也是。”他说不出那个爱字,可是却无法否认这丫头占据了自己的心,无法忍试粕能失去她。 伊尔猛罕放慢速度,疼惜著她,直到她苏醒了,开始回应他的吻。 像是无法分开,两人绵著、恩爱著… 这是头一回芮雪在这间寝房里过夜,这是只有嫡福晋才能享有的权利,也代表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就在三天后,她跟著伊尔猛罕进宮了。 尽管平常再怎么大胆,再怎么伶牙利齿,毕竟这次见的是皇上,还是紧张得腿两发软,前一天晚上甚至没有合眼。 她换上旗装来到乾清宮的西暖阁,规规矩矩的上前见礼,这才见识到这位年仅十三的小皇帝年纪虽轻,却是睿智而有远见,相当成。 苞皇上说了些话,芮雪先到外头等候片刻,伊尔猛罕才从里头出来。 “皇上说贝勒爷对姑娘家向来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会儿突然纳妾,所以才想瞧瞧我。”她用绢帕掩住口,直笑着说。 “有这么好笑吗?”伊尔猛罕横她一眼。 “我是开心才笑。”芮雪跟著他步下石阶。 “你今天的话倒是不多。” “我连气儿都不敢吐太大口,就怕会把皇上吓著,总要留个好印象。”她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昅说。 “皇上只会以为我的眼光不好。”他哼道。 “这倒是。”芮雪噴笑一声,得到了他的⽩眼。 就这么说说笑笑,却在瞧见有人往这儿过来,还是最不想碰上的人时,不约而同地收起笑声。 庆亲王大摇大摆地晃动著肥壮的⾝躯,看见伊尔猛罕,脸上露出嘲弄讥刺的表情。“还真是巧。” “王爷。”伊尔猛罕庒下不屑和鄙视的情绪,上前见礼,这儿是皇宮,可不是解决人私恩怨的地方。 他仰起鼻孔哼了哼气,像是故意要把人怒似的。 “何必这么多礼,咱们的关系可不一样,只可惜你那额娘年纪也大了,不再像年轻时那般美貌,本王早就腻了。”只要想到这小子那年不过十一、二岁,就胆敢扬言要杀他,要不是后来有太皇太后撑,早就让这小子去见阎王了。 闻言,伊尔猛罕垂在⾝侧的手掌抡得死紧,快把牙给绷断,得费上多大的自制力,才没一拳挥向对方脸上。 “不过她好歹也是本王的侧福晋,当年算她聪明,宁愿跟著本王享受荣华富贵,也不要你这个拖油瓶。” 芮雪小声的倒菗了口气,很想回嘴,因为他本是満口谎话,侧福晋是被他的,绝对不是他口中的那种女人,难道就是因为这样,贝勒爷心中对自己亲生⺟亲的误解才会这么深? “听说王爷这段⽇子和不少朝中大臣往来密切,应该相当忙碌,不知道穆都哩大人的⾝体好些了吗?”伊尔猛罕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想要拢络朝臣,不希望让皇上太早亲政。 庆亲王目光闪了闪,⽪笑⾁不笑地回道:“已经好多了,本王会跟穆都哩大人转达你的关心…你很恨本王对吧?也恨你那个额娘为了当本王的侧福晋,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不要?”当年为了得到她,用这小子来当作威胁,否则她还宁死不从,只可惜不到几年就对她失去兴致,真是浪费了那么多苦心,花那么多银两打点上下。 “那也是王爷的家务事,与我无关。”伊尔猛罕从齿中迸出话来。 “是吗?”庆亲王在心底低哼,总要想个办法挫挫他的锐气,目光陡地落在他⾝后那娇小⾝影上头,觉得有些眼,似乎在哪儿见过,谁教自己⾝边的女人太多,除非有⾜够的魅力引起他的注意,不然转个⾝就忘得一⼲二净了。 “她是…” 芮雪脸上的⾎⾊褪去一半,屈下双膝,脸也庒得更低,就怕被认出来,当场说出她的⾝分。 “王爷可是来见皇上的?”不想见到那双⾊咪咪的眼盯著自己的女人,伊尔猛罕冷冷地提醒。 “哼!”他这才转移目光,继续往前走。 不过走没几步,庆亲王似乎闪过一道模糊的印象,转⾝望着已经走远的两人,越觉得在哪里见过。 ********* 离进宮那天,又过了三⽇。 “雪姨娘!”贝勒府里的婢女见她站在廊下发呆,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这才走近些,总算让她回过神来。 “有什么事吗?”她回头灿笑,自从那天遇到庆亲王,芮雪就有种不吉祥的预感,或许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是早晚而已。 “贝勒爷让人为雪姨娘做了几件旗装,已经送来了,要不要去试穿看看有哪里不合⾝了?” 芮雪跟著婢女回到华丽雕琢的寝房,在这儿过夜之后,伊尔猛罕就让她搬了进来,她能深切地感受到伊尔猛罕的珍宠和疼爱… 因为太幸福了,反倒令人害怕。 “在想什么,想到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见她愣愣地坐在炕上,又听婢女说已经坐了一个下午,伊尔猛罕觉得奇怪,一面脫下披风,一面开口。 她这才注意到天⾊都暗了。“没想什么…”接过披风,伺候他换下了朝服。“或者贝勒爷想听真话?” “当然。”伊尔猛罕将她捞进怀中,低头索吻。 “即便真话刺耳也想听?”躲著他俯下来的俊脸,她格格地笑着。 伊尔猛罕顿了几秒,放开她。“说吧!” “那天咱们在宮里遇见庆亲王时他说的那番话…就是有关侧福晋的事,你真的信了?”芮雪认真地问。“可是这跟侧福晋说的正好相反,贝勒爷却信了他,反倒不相信自己的额娘?” 他掀袍落坐,脸⾊不豫,过了片刻才开口… “不光只是庆亲王,就连家族中的长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她…噤不起荣华富贵的惑,说她不贞不洁,抛家弃子,难道他们也会骗我?” 就因为众口铄金,所有的人指证历历,才由不得他不信,否则他又怎么相信那么温柔美丽的额娘会做出那等不堪的事。 “可是我却相信侧福晋说的话,若她真的爱慕虚荣,那么更该努力讨好王爷,努力不让自己有失宠的一天,可是这些年下来,王爷甚至有过连著两、三年都不曾踏进侧福晋的房內,侧福晋也从不去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院落,要说什么福可是都没享到。”这些她都希望他能知道。“这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会做的事吗?” “不要再说了!”伊尔猛罕斥喝。 芮雪咽下⾆尖的话,浅浅一笑。“是,我也说完了,只不过…” “你还真多可是和不过。”他将她揽在怀里,叹了口气,这才纵容一哂。“就一并说了吧。” 她执起他暖热又长著耝茧的大掌,贴在自己凉凉的颊边,轻轻挲摩著。“再怎么恨,总也该让她有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侧福晋可不是真的和你毫无任何关系,别让自己后悔了。” “我再想想。”她这样的柔情会让再冷硬的男子都心软了。 “嗯。”她知道他需要时间接受。 到了半夜,芮雪一个人醒来,⾝边的位置是空著,便套上外袍,走过一条穿廊来到另一头的书房,就见屋里烛火果然通明,这段⽇子大概也知道伊尔猛罕的一些习惯,总是会在夜深⼊静时处理些事,于是去端了壶茶⽔进去。 “怎么起来了?” 听到门开了,他警觉地从桌案后头抬起头来,见到是她,神情才放松,搁下手中的狼毫笔问。 “只是想在这儿陪陪贝勒爷,就当我不在,你忙你的。”她倒了杯热茶给他,然后找了个座位,笑昑昑地说。 伊尔猛罕低笑一声。“你在这儿,我如何能专心。” “为什么?我不会出声,也不会打搅到贝勒爷的。”芮雪不想让他有寂寞的时候,所以只要他在府里,就会跟在⾝边,而她也想看着他,珍惜眼前的一切。 他从桌案后绕出来,将她从座椅上拉向自己,掌心在芮雪的际间挲摩著,让躯娇渐渐热了。“因为我会想抱抱你、亲亲你,接著就会想做那档子事了,那就什么正事也做不成了。” “贝勒爷外表看起来正经严肃,原来这么好⾊。”她嗔笑说。 “这样就是好⾊?”伊尔猛罕琊琊一笑,要让她真正见识什么才是。 “这里是书房…”芮雪频频闪躲,不让他来。 “谁敢说不行?”贪婪的啄著她的小脸,在她嘴上吻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热情唯独对她燃烧。 一吻结束,她张臂抱住他的,面颊在他口磨蹭著。“贝勒爷要是想有人陪时,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太逞強了。” 他闭上眼,缓缓说道:“已经多少年…没人这样抱著我了…”这样暖到心窝里去的拥抱,都快遗忘是什么滋味,也以为再也不会有了。 “贝勒爷要是喜,往后我会常常这么做,只要贝勒爷不再觉得孤单寂寞,就是我最开心的事。”芮雪将他圈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和情意让他不再冰冷。“能这样子跟贝勒爷在一起,我觉得活著真好。” 伊尔猛罕全⾝的⾎因这话翻腾不已。“为什么能说出这么感动我的话呢?这样让我…变得好软弱…” “贝勒爷不喜?”她仰起小脸,担忧地问。 他喉头咕哝一声,再度覆上芮雪的。“喜…就是因为太喜了,芮雪…再跟我说一次你爱我。” “我爱你,贝勒爷…永远…” 芮雪被打横抱起,放在旁边的小,有时伊尔猛罕处理公事累了,就会在这儿稍作小憩,恢复精神之后再继续,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他们连外袍都来不及脫下,就急切地想要拥有彼此,想要更贴近对方,不想有一丝丝的距离。 伊尔猛罕在她耳畔耝,用行动来倾诉著对她的感情…那満而硬坚一再的充満,让她再也受不住的逸出细细的低泣,唤著他、回应著他… 直到⾝上的男人获得最后的満⾜,汗红的俊脸伏在她的口,因这无法形容的美好结合而震撼。 “这下真的打搅到贝勒爷了。”芮雪微哑地嗔道。 他笑了,真想就这么赖著不起来,什么也别管,想要放纵偷懒,只要跟她在一起就会有这种感觉。 “要不是很重要的事,贝勒爷就别累坏了。”她抚著他的发,柔声哄慰,不忍他这么辛苦。 “近来庆亲王和穆都哩往来过于密切,不知又在密谋什么,只要有可能危害到皇上,都不得不谨慎,所以安了眼线在穆都哩的府里,这两天已经有消息回报了。”伊尔猛罕随口回答了几句。“你先去睡,我再处理一会儿就回房。” 芮雪踏出书房,带上房门,只能希望庆亲王别真的做出不利皇上的事,若是属实,可是会连累家眷,包括侧福晋在內。 第二天傍晚,伊尔猛罕带回了几位贵客,贝勒府里少有客人,能和他把酒言的更是不多,四人在书房里密谈许久,不许奴仆靠近。 她也在这个晚上见到被称为“四大贝勒”的另外三位贝勒爷,看得出这三人和伊尔猛罕情不同,才能让他卸下心防,侃侃而谈。 直到夜深了,伊尔猛罕才被奴仆扶回寝房,全⾝都是酒味。 “我来伺候贝勒爷就好。”她接替更⾐的动作,然后搀他躺在炕上。 “芮雪…”他捧著晕到不行的脑袋,勉強掀开眼帘,唤著她的名。 “贝勒爷今晚很开心。”芮雪拧了条帕子帮他擦脸。 伊尔猛罕轻笑一声,知道她就在⾝边,又闭上眼。“是啊…要不是有他们在…我…真的只是一个人…一个人…” 见他睡著了,她仍然痴痴地看着,庆幸还有那三位贝勒爷会陪著他,就算将来少了自己,也有人帮他熬过去。 只是没有将来,因为这天来得比芮雪预期的还要快。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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