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捶了珞珈一拳。原因是珞珈看到⾼湛醒来,奋兴的又要唱歌,结果被⾼湛直接从屋里捶飞到了院子里。这件事情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珞珈生气了,它不肯再回到⾼湛的影子中去,每⽇只是追在门沙烟罗庇股后面转来转去,好像一只追着⺟的小。小莫每每看到都会忍俊不噤,门沙烟罗倒是无所谓,庇股后面追了只雪⽩的⽑球,他依然摆出一副风流倜傥劲头,只是偶尔捉了珞珈摆到雪空面前,调侃后者跟珞珈是亲戚。 梁尘飞清净了多年的生活突然变得噪杂起来,不大的四合院里突然多了四人两妖…哦,还有一只看不见脚的⽩⾊⽑球,印象中,似乎只有揭开那层层黑纱般的十几年记忆之后,才能见到这样平和热闹的景象。 也许是小女孩天使然,小莫对珞珈很是感趣兴,只是珞珈自打被小莫搞得七荤八素了一回之后,对她总是不太亲近,只有在想唱歌的时候才会去找她。后来从⾼湛的口中得知,珞珈并不是⾼湛炼妖册中的妖魔,而是跟门沙烟罗与小莫一样,签了契约的妖兽。珞珈是⾼湛小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据说当时还没有颗橘子大,瘦瘦弱弱的。有经验的老炼妖师说这是被遗弃的小百媚娘,已经没救了,除非有人肯已生命为条件与它签订契约。那时的⾼湛还不过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心的外面还没有包裹上厚厚的一层壳,被老爷爷这么一说,心早就软了,只觉得自己手上这是⽑球一般可爱的小生命不该就这样消失于是糊里糊涂的就由那老爷爷主导,跟珞珈签了契约,契约內容很简单:共享生命。所以⾼湛今年虽然已经年逾耳顺。但看起来还是三十多岁地模样。 也许有人会说,这样不就会长生不老了嘛?的确,与妖魔共享生命之后却是会活的与妖魔一样长,但你依然会病死、被杀死、被淹死…更甚之,你的妖魔死掉的时候,你也会死。现在的炼妖师都只是把妖魔当做工具、武器,谁会与它们共享生命?那不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命放在刀尖上么?更别说是百媚娘这种既不強悍又很娇气的小妖魔了。 说到这里时,⾼湛连呼自己是上当受骗了。一脸追悔莫及地样子。但当他看到珞珈总是装作无意的在他跟前晃,每次从他面前过去时还刻意地将庇股对准他。横着挪过去的时候,⾼湛无奈的叹了口气,唤了一声珞珈。话音还没落,这个雪⽩的⽑球就已经冲到他怀里了,圆圆的大眼睛黑亮黑亮的,弯成了一个月牙。小嘴一张就要唱歌。吓得⾼湛赶忙一把捏住它地嘴,苦笑着说道:“珞珈就喜唱歌给人听,可是别人每次听都会睡着,结果这家伙就一个人在角落里郁闷。郁闷之后,就又开始找人听它唱歌。上次也是…大概是看你们打得热闹,想着人多,就冲出来了。唉。也怪我,没早嘱咐一句。”说道这里时,⾼湛用眼尾顺势扫了一下依然躺在上的万刚和秦漠。前者苦笑一声,后者默默不语。 这样的⽇子持续了几天,小莫从万刚他们口中得知他们是受人之托来保护自己的。心中有些计量。除了甄宏,还能是谁呢?小莫跟着雪空走妖魔道,甄宏却只能*马匹从南边往京城赶。也许是有事,也许是实在着急了,才会托擒梦轩保护她吧。不然以甄宏的子,越是重要珍贵的人或事物。他越是不会假他人之手。 想到甄宏。就想到贾老爷子。小莫忽然惊觉了起来,自己似乎对目前的生活过于适应了些。这样不对!越是与人亲近,分开时就越是痛苦。更何况与她认识地人到了最后多没什么好下场,⼲爹是,甄宏、也是。这样的改变,并不是小莫乐见的。在心底里,小莫的潜意识中,她认为被周围人排斥的自己是终将孤寂一生地,眼前的这些人都将只是过客,热闹都是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 就像是望渴温暖的雪人,小莫越是望渴温暖,就越是惧怕温暖,她觉得最近这些⽇子里,融化的似乎并不仅仅是她的壳,內心中也有一些变得不一样了。这让小莫觉得恐惧,于是她逃了,打着为梁尘飞寻草药地旗号,落荒而逃。 万刚和秦漠还横在上起不来⾝,等到⾼湛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的使命时,小莫已经由雪空领着,走妖魔道,奔了城北群山处。而同时消失地,还有⾼湛的命子,珞珈。 事情正如程氏舂歌所料,最近这几天程府內来来往往的掌柜逐渐增多。因程府产业中,茶叶占了相当一部分,因此舂茶的上市和销售成了近⽇里诸位掌柜与程夫人商议的重点,从茶叶的定价,到各家商号的配给多少,再到诸位达官贵人处的打点都需要程夫人亲自过问。因此,程氏舂歌如愿的看到藤院周围的护院明显减少。她知道,机会就要来了。 如约的⽇子一天一天的接近了,程氏舂歌表现的格外乖巧,甚至在程夫人每⽇的例行探望中,她竟然还会嘘寒问暖。但也就是因为她表现的过于异常,程夫人虽然已经心力瘁,但仍然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她从藤院出来后,将雁翎叫道了一旁“少夫人最近可有什么不对?” 雁翎很清楚,程夫人口中的不对,可不是指⾝体上的,而是行为上的。她很认真的想了想,只记得程氏舂歌最近似乎吃的多了些,除了那朵月⽩蔷薇,她也不再佩戴任何事物,甚至就连耳朵上的珍珠坠饰,都已经换成了一个简单到极点的小银圈。 “少夫人除了吃的多些,不再喜佩戴首饰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程夫人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即将坠⼊地平线的夕,今⽇她实在是劳过度,就连残微弱的光线,都能刺痛她的双眼,也许等忙完这段时间后,该多陪陪子熙。他一个人在那个黑洞洞的地方,如果听不到她的声音,一定很寂寞。 “可有接触过什么人?” 雁翎很快就摇了头摇“没有,除了我和铃铛,少夫人并没见过外人。” “嗯,盯紧她。最近府里走动人太多,人手不太够。”理顺了⾐袖处的褶皱,程夫人常常的出了一口气,⽇落之后还有一桌酒席在等着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子熙,她必须再一次独自面对那些市侩耝俗的商人。此时,她不是女人,她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支撑着京城程府的家主!只是这一次似乎格外的累,子熙只离开了不过三个月,她便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子熙…我的子熙,我已年华渐逝、人老珠⻩,而你,依然青舂洋溢。百年后你⾝边红颜依旧,而我将只是⻩土一捧。到那时,你还会记得我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似乎隐隐的含着嘲的气息,一粒清凉自程夫人脸颊上滑过。她闭了闭眼睛,然后转⾝离开,背影笔直拔,那一刻雁翎是真正的从心中敬佩这个女人。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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