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公主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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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说书公主  作者:杜飞 书号:14324 更新时间:2017/5/4 
第四章
  秦琯儿因酒而微醺着,嘴里不断叨念着:“该死的冷天鹰,大笨蛋!”

  她步伐轻飘飘地,踩着柔和的月光慢慢的踱回住处。

  黑暗中,大院十分静寂,树影随风摇摆着,令人心生寒意。沁凉的夜风吹来,令秦琯儿不噤打了个哆嗦。以往一个人住这儿并不觉得害怕,怎么现在心中竟有些⽑⽑的。

  今晚是怎么了?莫非是那杯酒的原因?

  她忙进屋內点灯,头依然有些发。她平⽇偶尔会翻阅班大天的医书,依稀记得其中有提到“茱萸草”可治头痛,于是起⾝走向葯房。

  飞鹰堡众人若有任何大小病痛皆由班大夫诊治;班大夫于两年前来到飞鹰堡,他自己种草葯、研制葯材、配制葯方,也因此这间葯房的规模可不输城里的葯铺。

  秦琯儿一进葯房不噤皱起眉。屋內四周皆是⾼⾼的葯柜,一格一格的菗屉中放置着各式不同的葯材,她要从何找起呢?

  她提⾼油灯,一一找寻菗屉上的名称,没一会她就发现茱萸草在最上方的小菗屉柜。

  她环顾四周,发现有个脚踏梯斜靠在墙角,她将油灯挂在葯柜的吊勾上,把脚踏梯摆好,爬上去拉开小菗屉,正想拿些茱萸车,却发现有个影子朝她的方向移过来。

  她惊得张大了口,却叫不出声音,想转⾝一探,手脚却又不听使唤无法动弹,一个不巧,她全⾝往后栽倒,眼看就要落地,却在半途旋转了一阑下…“你有没有怎样?”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她⾝后响起。

  秦琯儿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发现自己正躺靠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这声音是⾝后的人发出的,还好是人!

  咦?这声音…是他?

  秦琯儿转过头,发现冷天鹰倚着葯柜而立,怀中正抱着她。

  那么刚才的黑影是他喽?自己原来是让他给吓着了。她气恼自己的无用,扁着嘴,委屈地盈着泪。

  “怎么?是不是摔疼了?”冷天鹰因她眼里的泪⽔慌了手脚,忙问她道。

  他在宴会里眼光总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看她离去他实在不放心,随即离席随她到了班大夫的住处,隐约听到葯房內有声响,他便过来一探究竟,谁知一进门竟瞧见她的⾝子正往后倒,情急之下,他施展轻功冲向前去抱住她下坠的⾝躯,还在空中旋转稍缓下力道,以防冲撞上葯柜。

  秦琯儿离开他的怀抱,怒气冲冲的指着冷天鹰,气急败坏的吼着:

  “你来⼲嘛?”

  冷天鹰不解地望着她。她的态度真是反覆难测,不过能如此大叫,想必是没受什么伤。

  “我到这儿难道需要先向你报备?”

  “是,你是这儿的堡主,你爱到哪儿谁管得着,但是你…你怎么可以不出声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耶!”秦琯儿气冲冲的指着他道。

  “你搬到客房去吧!”原来是被他给吓着了,他苦笑着。他原是不放心她才过来,没想到却反倒吓着她了。

  “我为啥要搬呢?住这儿好的,我不想搬。”她退后至另一边的葯柜上息着,受惊吓的心总算稍稍平复些。

  “你一个人住这里,若出了什么事,有谁知道呢?”他就是不放心让她一人住在这儿。

  “会有什么事呢?莫非你怀疑飞鹰堡的能力呀?”秦琯儿満是笑意的睇着他。

  冷天鹰轻笑出声,为那她调⽪上扬的小嘴、明灿黑溜的大眼、古灵精怪的个。前一刻还惊魂未定,这会儿却又开始伶牙俐嘴了。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呀,她明明是在挖苦他,他却还在笑?而且他这一笑,向来冷峻的五官,竟如冬般热烘烘地熨烫着她的心。他怎么能笑得那么好看呢?害她快无法掌控心跳的速度了。

  “不会有什么事的,班大夫不都一个人住在这儿吗?”她急急说道,想掩饰心中那份无措。

  “那不一样,你是个…”冷天鹰忽然住口,因为秦琯儿大手一挥,大声打断他的话。

  “我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呢!拜托你,我又不是个姑娘,啊…”她一听到冷天鹰的话,心虚得马上接口,且故意装男子耝哑的嗓音。

  为了说服冷天鹰,她急急走向他,未发现头上的圆帽被葯柜上的吊勾勾住,结果人是走到冷天鹰面前了,可那圆帽仍然挂在吊勾上。

  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像黑瀑般一泻而下,那张娇俏小脸顿时惊慌惨⽩地望着他。一时间,两人只是互相凝视着对方,时间似乎停住了,周遭也寂静无声,直到她“哇”一声…秦琯儿⼲脆扑⼊他怀里放声大哭,这个晚上她真被吓坏了。除了爷爷之外,没第二个人瞧见过她披散长发的模样;况且她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却又马上露出女子的面貌,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气恼、惊愕、羞赧等种种情绪朝她袭来,让她不知所措,只好大哭发怈。

  冷天鹰见她这副小可怜模样,心头猛揪了一下,心疼的轻搂着她低语安慰着。他原本不该会心疼一个女人的,然而现在他却温柔的抱着她、安抚她,只因他心疼这个女人。

  莫非这就是喜一个人的感受?

  这个认知让他惊楞住。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泪⽔可以让他如此揪心疼惜。

  她哭到声嘶力竭,最后只是不断菗泣着,耳际传来冷天鹰那温和低磁的‮慰抚‬声,她⼲脆将头紧靠在他的膛,汲取他⾝上令人安心的气息,然后沉沉睡去。

  窝在这温暖的被窝里真舒服!虽是晚舂,但北方早晚尚有凉意,面拂来的舂风有时还会让人打哆嗦呢。秦琯儿闭着眼抱着暖被,厚实的气味像是煦般,令人舍不得睁开眼。

  开门声突地响起,来人虽然轻手轻脚,她还是听见了。她倏地张开了眼,映⼊眼帘的却是全然陌生的景物。她坐起⾝子,好奇的四处张望,正掀开纱帘时,有个小丫环走到她沿。

  “琯‮姐小‬,你醒来啦?”

  琯‮姐小‬?

  秦琯儿掀开纱帘,面对上小红那粲笑的娇颜。而这一采,她的长发向前披散,令她惊措不己,却见小红似乎不以为意。只专注的把纱帘扎好。

  这屋子真大!她疑惑的望着四周,低语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小红在一旁摇‮头摇‬。她也不晓得为何琯‮姐小‬会在这里,还有琯公子为何变成琯‮姐小‬?

  “这儿是哪里呢?”她还是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只隐约记得昨晚她喝了那杯酒之后,回到班大夫那里,然后…“这儿是堡主的住处呀。”小红回应道。

  啥!?冷天鹰的?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头痛得很,想去葯房找“茱萸草”然后出现一个黑影,然后…她摸摸自己的长发。哎呀,她是女子的⾝份被发现了!难怪古人说酒会”果真如此,她这一喝果真别了。

  “小红,你怎么会来这儿呢?还有,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琯‮姐小‬不是琯公子呢?”她记得小红一进来就喊她“琯‮姐小‬”

  “一早纪总管要我去找纪大娘,我一去大娘就告诉我你是‘琯‮姐小‬’,还要我从今儿个开始服侍‮姐小‬,还拿了些⾐服让我帮你换了。这⾐服是纪‮姐小‬未穿过的,她要你先暂时委屈些,改明几个裁来,再帮你做些新⾐裳。”起先她也很惊讶“琯公子”变成“琯‮姐小‬”仔细一想倒也不觉得怪,谁要她长得明眸皓齿、红肤嫰呢。

  “这么说,大伙全知道我是女儿⾝喽?”看来是无力挽救了。

  小红可不管她在那叨叨念,拿起面巾沾便往她脸上擦去。

  秦琯儿随即往后挪退“你做啥?”

  “琯‮姐小‬,我在帮你洗脸呀!”

  “不了,我自己来就行。”秦琯儿一把抢过面巾,迅速的在脸上抹了几下。

  “琯‮姐小‬你…”“别直叫我珀‮姐小‬,我叫琯儿,秦琯儿。”她将面巾还给小红,掀开棉被跳下

  “琯‮姐小‬你是嫌小红笨,做不好事,所以才不让我服侍你吗?”小红哭丧着脸,难过自责的模样让秦珀儿心生不忍。

  “我不是这意思…”算了,这丫头脑筋直,是解释不来的。“那你还不快来帮我更⾐。”

  “琯‮姐小‬,你愿意让我留下来服侍你了?”小红快之情溢于言表,轻快的帮秦琯儿穿上⾐裳,然后拉她坐下,帮她梳发髻。

  秦琯儿仔细瞧着镜中的自己,她虽然不在意外貌,但也知道自已其实长得不错,即使⾝着男装,还是很多人说“他”眉清目秀、气宇非凡。

  多年未着女装,倒有些忘了自己原本的样貌了。

  “琯‮姐小‬,你长得真好看。”小红帮她梳理长发,由衷的赞道。

  “小红才好看呢,甜美的梨涡,啧啧,这一笑可倾城哟!”虽扮回女⾝,秦琯儿仍不改其玩,说罢还转⾝轻拧小红的粉颊,装出一副风流潇洒样。

  小红长得虽非绝⾊佳人,可是那两个小梨涡总是甜甜的挂在两颊,让她显得娇俏可亲。

  “琯‮姐小‬,你就爱取笑人家。”小河阱跺脚,娇嗔道。瞧见秦琯儿已笑倒在一旁,她忍不住也笑了开来。

  秦琯儿止住笑,重新坐好,照了照镜子,轻耸肩“这样就好了。”

  “什么?”小红怀疑自己听错了,琯‮姐小‬的发髻上只系了条碧绿⾊的丝带,什么发饰也没有,脸上也没抹上困脂,而她竟然说这样就好了?

  秦瑁儿起⾝转个圈。“好看吗?”

  瞧小红那楞样,她可不想把那一堆的钿子、银饰载上头,行定时流苏晃动、钗光频现,叮叮咚咚的很讨厌呢!

  小红呆望着,琯‮姐小‬这⾝素雅的打扮,虽没有什么饰品点缀,可就是那么的好看自然,那种天生的气质是那么的…她也说不上那种感觉。

  “瞧够了没?”秦琯儿伸手在小红眼前晃了晃。

  “怎么瞧都不够呢!琯‮姐小‬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哪可能瞧够呢。”小红笑嘻嘻的说着。

  “好啊,你倒取笑起我来了,看我饶不饶你。”秦琯儿作势挽起⽔袖,追打着想夺门而出的小红。

  小红一开门却猛然止住步伐,必恭必敬的唤道:“堡主。”

  堡主?秦琯儿收回脚步,心头急促的跳动,惊在原地不动。

  冷天鹰正想敲门,却见小红开门冲出来,他向小红挥手示意,让小红先离开。

  冷天鹰一进门,就看见秦琯儿娇怯怯的站在那儿,黑亮的秀发绾成两个髻,上头的碧绿丝带自然披垂,一⾝淡绿衫裙虽素净简朴,却更衬托出她自然大方不造作。

  “不好看吗?”瞧他盯了许久,秦琯儿不安的问道,不懂自己为何如此在意他的看法。

  “好看。”冷天鹰走向她。

  “真的?”他的一句好看让她喜上心头。

  “很适合你。”他对女人一向吝于赞赏,总认为女人皆是一个样,然而她却给他太多惊喜。

  “我一向喜绿⾊,总觉得它就像绿林般清新,令人舒坦。”

  就像她!冷天鹰心想。她就如同绿林般清新自然、率直纯真。

  “过些天裁来,让他帮你做些新⾐,你喜什么样式尽管告诉他。”

  冷天鹰不自觉的想宠她。

  “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除了爷爷外,还没人用这般宠爱的口吻同她说过话呢,而她喜爱他这么宠她。

  是啊,为什么呢?冷天鹰在心里问自己。无法否认的是,她己悄悄占据他心里,她的一举一动皆牵动着他。

  “因为你是范叔的亲戚、飞鹰堡的客人。”冷天鹰随口编了个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

  “是吗?”只因为这样吗?秦琯儿不晓得自己在期盼什么,只觉得这个答案让她有些失望。

  “你就叫秦琯?”冷天鹰忙将话题扯开,他的冷静没了,此刻內心十分澎湃。她那落寞的神情全映⼊他眼里,动摇他的心。

  “秦琯儿,爷爷叫我琯儿。”

  “琯儿。”冷天鹰在口中低唤,提到秦老爹,他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

  “任飞在前厅正要前去北山,可有话要他转告你爷爷?”

  “我去前厅找他。”走了几步又踅了回来,低下头羞赧的问道:“我这么出去,他们瞧见了会不会笑我呢?”

  冷天鹰失笑,这丫头显然不知自己的美貌多令人欣羡。“不会。

  我和你一起去吧!”

  秦琯儿走着,沿途和人打着招呼,从一开始的扭捏不安,到后来就自然大方地走到了前厅。

  “大哥!”看到冷天鹰,正和纪叔、鲁叔等人闲聊的任飞⾼兴的走向他,瞧见他⾝旁的秦琯儿时,不解的蹙眉问道:“这位是…”这位姑娘实在是有些面,只是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你不认得我啦?”秦琯儿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你!阿琯!”任飞惊喊出。

  这大楞子总算把她给认出来了,犹自欣喜之际,没想到任飞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她跌落在地。

  “你这小子没事扮啥女装,害我差点认不出你来。”

  秦琯儿顿时垮下脸、瞪大眼,其他人则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而鲁天⾜強忍着笑意,不料终于爆笑出声,口中那口茶竟直噴向任飞。

  “你这傻小子。”纪仲林笑着摇‮头摇‬,拿条手巾帮他擦脸。

  “大哥这…阿琯你…”任飞失措,不明所以的望着冷天鹰和他⾝旁那个嘟着嘴、一脸受屈的“阿琯”

  鲁天⾜顺了顺气,伸手拍拍任飞的肩。

  “楞小子,阿琯是个女娃儿,你瞧她这模样活脫脫是个姑娘家,哪来的假扮?要不然你也去扮看看,看能不能成那样。”鲁天⾜的一席话终于让任飞明⽩了,原来阿琯是个姑娘家,难怪他⾝形瘦弱、声音也不像男子那般低沉浑厚。

  秦琯儿一听鲁叔这番话,原本沮丧的心情一下子不见了。

  “是啊是啊,我叫小红帮你打扮,保证你美得无人能比。”秦琯儿说着便拉着任飞就要往內走。一想到任飞扮女装的模样,她就觉得十分有趣。

  “行了,行了,我信你了好不好!”任飞苦苦求饶,眼光投向冷天鹰求救。他知道阿琯想做的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更何况是这等整弄他的事,他不免埋怨起鲁叔的“多事”

  “琯儿,别闹了,阿飞还得赶去北山找你爷爷呢!”冷天鹰一提起秦老爹,秦琯儿再怎么不甘心也得放手。

  “算你走运!”她赏了任飞一记⽩眼。

  “有什么话要转告你爷爷吗?”冷天鹰低声提醒她。任飞在一旁瞠目讶然,大哥何时对女人这么有耐?他不解的望向纪叔,只见纪仲林一脸了然微笑着。

  “只要告诉他我在这儿很好,要他务必把病养好早些回来。”她没什么好说的,只要爷爷平安就好,其它的到时再问个清楚吧。

  “好吧,那我上路了!”他抓抓头,对于大哥“失常”的作风依然不解。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他,纪大娘走了过来,⾝后跟了个清秀羞怯的姑娘。

  “阿飞,这是纪婶刚叫厨子做好的馒头和大饼,你带在路上。”纪大娘将手中的布包拿给任飞,嘴角含着笑,方才任飞说那话她也瞧见了。

  “阿飞哥,你一路小心。”纪琬青羞怯的说道。

  “我会的,琬妹。”任飞接过小六子手中的骏马,一跃而上,瞥见秦琯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纪琬青瞧,他灵机一动,挥手唤她过来。

  秦琯儿一脸不解的走过去,抬头望着任飞。

  “我现在才知道…”他扬起笑,还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下,角就快要咧到耳后了。

  “知道什么?”秦琯儿不耐的睨着他。她可没闲工夫陪他玩猜谜游戏,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纪婶⾝旁那个娇羞的美人⾝上。

  任飞俯下⾝子在她耳边轻声说:“原来昨晚你不是吃我大哥的醋,而是在吃丁⽔柔的醋。”说完仰头长笑,随即策马离去。

  秦琯儿气羞得握紧双拳。死任飞,臭任飞,该死的家伙,竟敢嘲笑她!

  一回头对上冷天鹰,她竟难为情的羞红了脸。

  她那酡红的脸让冷天鹰寒着脸。看到他们俩打情骂俏的景象,竟让他心生护意,直想将秦琯儿纳⼊自己怀中,只属于他一人。

  这念头让一向沉稳自持的他一时难以接受,因此脸⾊更森寒了;冷一直是他的特,却也是他自我保护的方式。

  他冷着脸凝视着秦瑁儿,好一会才转⾝离开。

  秦瑁儿不解他态度为何突然转变,方才不还待她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又如此冰冷呢?她杵在原地,直到纪婶过来拍拍她,她才回过神。

  “天鹰个一向如此冷肃,你别在意。”

  是吗?那么之前的温柔又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他是个冷情的人。

  哼,走着瞧吧,她若是会让那张冷寒的脸吓住,那她就不叫秦琯儿。

  她自信満満的笑了起来。

  纪大娘讶异于她态度的转变,这女孩真是勇气十⾜、活力充沛呢!

  “纪婶,我才不在意呢。咦?这位姐姐怎么没瞧过呢?”

  “她是小女叫琬青,前些时⽇去她姥姥家,昨儿个才回来。”纪婶笑推着纪琬青。

  “这孩子就是怕羞胆子小。来,这是琯姐姐。”

  “琯姐姐。”纪琬青螓首轻点,声细如蚊,抬眼望了秦珀儿一眼,又赶紧垂下。

  “琬青长得真美。”秦琯儿由衷的赞道。她那娇滴滴的柔态,与丁⽔柔是两样的,琬青像朵百合,洁净纯然。

  秦琯儿一番直率的赞美,让纪琬青羞红了脸。“琯姐姐才美呢!”

  纪婶在一旁笑开来。两人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

  “行了,两人都好看,要赞赏等吃了早膳再互夸吧。”

  秦琯儿和纪琬青两人一听相视而笑,转⾝各自离去。

  秦琯儿走去膳房,一进去林大娘便拉着她转圈,啧啧赞叹着。

  “明明是个如花似⽟的美人,⼲啥把自己包成个小伙子呢?”

  “是啊,想不到咱们阿琯可是个大美人哟!”李大婶在一旁附喝道。

  “李婶,以后叫我琯儿就成,爷爷都是这么叫我。大娘,你转得我晕头转向了啦。”

  “哎呀,瞧我⾼兴过了头,吃了没?”林大娘像看着女儿似地満⾜的笑着,还是女孩好,女孩较贴心呢。

  “还没呢!”秦琯儿捧着肚⽪,刚才还不觉得饿,经大娘这一提,肚子开始呜叫不平了呢。

  林大娘和李大婶忙准备些食物给她,待秦珀儿正准备大坑阡颐一番,⾝后突然有人大声叫道。

  “琯‮姐小‬!你怎么在这儿呢?”小红急的声息自她后方传来,显然是经过了一阵奔跑。

  她不在这儿该在哪儿呢?她睨了小红一眼,低下头不理会她,继续享用她的早膳。

  “‮姐小‬,你的早膳我已准备好在房內,你怎么在这儿吃起来了?”小红満脸焦急地冲到秦琯儿面前。‮姐小‬们不都该在房內用膳的吗?

  秦琯儿吃了几口,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起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道:“第一,我不知你已经帮我准备好早膳。第二,我不知该回哪个‘房’。”他不许她再住在班大夫那儿,那难不成要她回“他的房间”?

  看到小红又要发难,她忙接口:“第三嘛…”

  “还有第三呀?”小红在嘴里嘀咕着。

  “拜托,先让我把这些吃了再说好不好,我快饿昏了啦。”说完,不待小红反应,忙低着头继续吃。

  “小红,你就先让琯儿吃了再说嘛。”李大婶看不惯的说了小红一句。

  林大娘则将小红拉到一旁悄声问道:“小红,你是把早膳搁哪个房呀?”

  “我…我先去把它收回来。”是呀,堡主又没说琯‮姐小‬该住哪间房,她竟擅自将早膳…她急匆匆跑出去,⾝后林大娘的叫喊她置若罔闻,心中直挂念着堡主房內那些早膳。

  待小红将早膳收回后,秦琯儿也用完膳了,她満⾜的笑了笑,小红却苦着一张脸在一旁哀叹着。

  秦琯儿见状敲了下她的头“没事苦着张脸做啥?”

  “什么没事?事情可大了!”小红苦叹着摇‮头摇‬,凝重的神情令秦琯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大事呢?”秦琯儿摊摊手,无奈的耸耸肩。

  “‮姐小‬,你从琯公子变成琯‮姐小‬,原以为会有个属于你的住房,没想到却落得无房可住,你说这还不严重吗?”小红的话真是让秦琯儿啼笑皆非,天下真有如此直脑筋的人。

  冷天鹰找小红来服侍她,还真找对了。对这种楞直的人,她秦琯儿还真是没辙。

  “那又怎样?”秦琯儿一脸不以为然,却让小红更为急忧。

  “这…”小红也说不出会怎样,只好问道:“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哪儿都能去,难不成吃饭只能回房躺着吗?”切!这小呆瓜脑筋真是不会转弯。

  “可是…”小红正想开口,一个脆亮的嗓音打断了她。

  一位⾝着淡⻩衫子的丫环走进膳房,神⾊傲慢的叫着林大娘。

  “大娘,咱们‮姐小‬可吃下惯这耝硬的馒头烧饼,你做些小点或是熬碗粥吧!”

  这丫环面生得很,秦琯儿轻声的问着小红:“她是谁呀?”

  “她是丁姑娘带来的丫环叫小蝶。”小红庒低嗓音在秦琯儿耳旁轻说着。

  丁⽔柔?她还在呀?她不是该回红袖楼了吗?

  “这儿有些粥…”林大娘才开口又让小蝶打断。

  “这些清粥、酱菜怎么能吃呢!”小蝶拧着眉嫌道。

  “不知姑娘要吃什么粥呢?”林大娘耐着子礼貌的询问,谁要她的主子是堡主的宾客。

  “也不用太⿇烦,就熬些人参粥吧!⾁要鲜嫰,太老的‮姐小‬可吃不惯。还有待会儿炖些燕窝,我晚些再来拿,就这样子。”小蝶在红袖楼仗着丁⽔柔的⾝份对人总是颐指气使,来了飞鹰堡亦是如此,她认定总有一天‮姐小‬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林大娘耐着子帮她熬粥,她在飞鹰堡多年还未曾受过这等气。

  李大婶心有不平却不敢帮林大娘说话,堡主的客人她们⾝为下属的怎可不敬呢。

  小红在一旁不快的吐着⾆头,却也不敢说什么。

  赫然一只手抢过林大娘手中的锅子,扔回架上,林大娘惊讶的叫着:“琯儿?”

  只见秦琯儿双手从容的叠在前“咱们今早就只有这些馒头和烧饼,上自堡主下至咱们,人人皆吃得惯,吃不吃随便。你本事好就自己煮吧!不过可别将这儿给弄脏了。还有,若吃不惯这儿的饭菜,想回家去,咱们也不強留。”

  “你,你…”小蝶气咻咻的说不出话来,想她在红袖楼有谁敢这般对她说话。

  “怎样?”秦琯儿反问她,脸上还不忘露出率真的粲笑,盈盈动人。

  “你们飞鹰堡都是这般待客的吗?”秦琯儿的甜笑让小蝶更愤恨不平。

  看秦琯儿那⾝穿着打扮、那股的气势,倒不像一般丫环,怎么之前没瞧见过呢?

  “那也得看是怎样的客人。”自己若没有好好待人,又怎能期盼他人给你好态度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蝶质问道。她难道不晓得‮姐小‬和冷堡主的关系吗?竟敢如此无礼!

  “你说呢?”唉,真笨,竟听不出她的意思就是你们实在是不怎么样的客人。

  “你…你走着瞧!‮姐小‬会告诉你们堡主这事儿。”小蝶气到不知如何接口,只能怒冲冲的撂下话走人。

  “请便。”目送她离去,秦琯儿不忘挑衅的回道。她才不怕哩!冷天鹰若是这般是非不分,她可是会连他一块儿骂进去。

  转⾝发见小红三人用着崇拜爱慕的眼光望着她,令她不好意思笑了笑。

  “哇!琯‮姐小‬,你真的太了不起、太伟大了!”小红双手合掌、一脸陶醉的盯着秦琯儿,敢情是将她当成心目中的英“雄”了。

  “是啊,琯儿你真勇敢!那种人就该挫挫她的娇气。”李大婶拍拍秦琯儿的肩,以示赞许。

  “是没错啦,可是堡主怪罪下来该怎么办?丁姑娘她们毕竟来者是客。”众人一听点点头,林大娘担忧的并非不可能,原本⾼兴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底。

  “别怕,有事我承担。”好歹她也算是个“客人”嘛!

  “那怎么成?你可是为了我出头。”林大娘驳斥道。

  “不用抢啦,咱们每人皆有份,丁姑娘才不会放过我们呢!堡主一生气当然是每人都罚。”小红哭丧着脸,频频叹气。她在飞鹰堡三年多,虽说会犯些小错,倒也没出过啥大纰漏,这一回可不是小骂就可了结的。

  “喂!你也太不信任我了吧,冷天鹰若敢对你们怎样,我就…就…”她一时也想不出要怎样,突然瞧见有个人影在门外采着,她倏地冲出去,却令门外那人惊慌大叫一声。

  “是你!”秦琯儿颇为讶异。

  小红三人随后而至,皆纷纷惊讶的喊道:“纪‮姐小‬?”

  “‮姐小‬,你怎么来了?”纪‮姐小‬自小⾝子单薄,一向很少出来走动,更遑论会到膳房来,也难怪她们如此惊讶。

  “我…我…”纪琬青手⾜无措,不知如何开口。

  “哎呀,你们别吓着她了。”秦琯儿把那三人推⼊屋內,她则拉着纪琬青的手“来,咱们到那儿定走。”她指着前方林荫处,见纪琬青点点头,两人便走了过去。

  “方才的事,我瞧见了。”纪琬青先开口。

  “你是说方才丁姑娘贴⾝丫环那事?”

  “嗯。”纪琬青点点头,像在思考着什么,许久后才下定决心说道:

  “我觉得你做得很好。我胆子一向小,被人一吼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你真的好勇敢。不只是因为刚才的事儿,你在会议厅里跟冷大哥说那些话的勇气才真教人钦佩呢,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秦琯儿的事迹她可是听堡里的人谈论不少呢。

  “当然可以。你这么清秀可人,我快都来不及了,怎会说下呢!”

  秦琯儿热烈的拉着纪琬青的双手,粲笑盈盈。

  “你住哪个房,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纪琬青⽔瞳晶莹闪动,満心雀跃的望着秦琯儿。她自小体弱少出门,飞鹰堡內亦无同龄的女孩,一些年轻丫环又拿她当‮姐小‬看待,她几乎无半个知心好友,乍见秦琯儿时,被她的勇气及率真昅引,这会儿更觉她平易近人。

  “这…”秦琯儿的迟疑让纪琬青以为她有不便之处。

  “如果不方便,没关系的。”话虽如此,她语气中却带有一丝失望。

  “不是啦,是因为我也不晓得我住哪儿。”

  “怎么会呢?”纪琬青诧异问道。

  “我原本住班大夫那儿…”秦琯儿忽地停顿下来,因为纪琬青突然惊呼一声。

  察觉自己失态,纪琬青忙说:“对不起,我…没事,你继续说吧!”

  “我原本住得好好的,昨晚冷堡主要我搬到客房,我也不晓得是哪间客房。”想起昨晚的事,秦琯儿双脸颊不免染上‮晕红‬。她竟在他怀里睡着了!

  “冷大哥要你搬哪?那你昨晚还睡班…班大夫那儿吗?”

  “没有,我昨晚也不知自己睡哪里。”纪琬青一听“咦”了一声,秦琯儿这才羞红了脸低语道:“是今儿个一早小红说了我才晓得…我昨晚睡在冷堡主的房里。”

  纪琬青讶然瞠目,秦琯儿一见忙解释道:“你别误解哟,是我一人睡,他睡别处了。”

  纪琬青尚未开口,秦琯儿即挥舞双手‮头摇‬道:“别问我了,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好了,咱们别再说那事了。我这个月廿刚満十八岁,你呢?”纪琬青决定换个话题。

  “我虚长你几天,这个月十六就満十八了。咱们也别叫什么姐姐妹妹的,以后我就叫你琬青,你叫我琯儿。”纪琬青点了点头,秦琯儿又说:“其实我不喜我的生辰,我出生的隔天我娘就辞世了,你说我是不是命中带克呢?就拿刚刚的事来说吧,我又要害大娘她们受罚了。”她出生几⽇后还是明朝的亡朝之⽇呢。

  “你别瞎说了,像你这么善良热诚的人怎么会命中带克呢?你娘辛苦的生下你来,你这么说就太伤她的心了。”纪琬青拉起她的手,诚心的说道。

  “琬青,你真会安慰人。我只是一时瞎扯,运命这事儿我才不信呢!”

  这般的意气风发才像秦琯儿嘛!

  “这就好,冷大哥若怪罪下来,我会要娘帮你们说情。”

  “没关系,我又没错,他能拿我怎样?倒是小红她们,可能真需要说情呢。不谈这事儿了,你昨儿个就回来,怎不见你在晚宴上呢?”昨儿个晚上飞鹰堡几乎人人都在宴会上,但她却没见到她。

  “我⾝子不好,从姥姥家回来也累了,娘要我在房里休息。”瞧她弱不噤风的模样,细致的⽪肤似乎苍⽩了点。

  “那今早你就可以来送你的阿飞哥呀!”秦琯儿故意逗她,纪琬青连忙‮头摇‬。

  “不是的,你别瞎说呀!”她红了脸,忙不迭的否认道。

  “逗你玩的。不过…你和任飞也不搭,那小子嘴巴太坏,你肯定只有挨骂的份。”想到任飞说她是“男扮女装”她就气。

  纪琬青显然也想到今早的事了,秀雅的她竟难得的大笑起来。

  “什么事儿这么好笑呢?琬妹。”一个‮媚柔‬的声音自两人⾝后响起,两人同时回头一采,发现丁⽔柔正站在她们⾝后,两旁跟着两个小丫环,秦琯儿认得其中之一是方才在膳房的小蝶。只见她在丁⽔柔耳边低语几句,丁⽔柔倩笑连连的走向她们两人。

  “难得见琬妹笑得这么开心,这位是?”丁⽔柔甜媚的笑望着秦琯儿,一脸关怀之意。秦琯儿却在心中冷笑,小蝶刚刚的低语,想必早已告诉她她是秦琯儿了吧。

  “她是范叔的远亲,这些⽇子在飞鹰堡作客。”面对丁⽔柔,纪琬青的神情转为生疏胆怯,她一向不喜和心机深沉的人来往,甚至害怕和这种人谈,因为那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

  “远亲啊,什么名字呢?”丁⽔柔依然媚笑问道,态度显得⾼⾼在上。

  秦琯儿瞧了嗤笑着,她当自己是谁呀?⺟仪天下的堡主夫人?

  “我叫秦琯儿。”

  丁⽔柔表面上温柔的浅笑着,心中却怀着敌意打量秦琯儿。原以为纪琬青是她最大的障碍,想不到又来了个女人,看来她若想嫁给冷天鹰可得再加把劲了。

  “琯儿,不错的名字。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吗?有些丫头老嬷子们不懂事,老爱欺庒咱们这些作客的人,小蝶今儿个一早还被她们欺凌一番呢。”

  丁⽔柔依然露出她那媚笑,语气轻描淡写,但句句讽刺着秦琯儿。

  纪琬青听了慌张不知所措,替一旁的秦琯儿担心,然而秦琯儿却面露粲笑、神态自若地环道:“不会吧?我在飞鹰堡近一个月了,倒没见过这种情形。据我所知,这些丫环大娘们都十分明理和善,对待各种客人可是很有分寸的哟。”秦琯儿巧笑倩兮,要装那骗死人不偿命的笑,她秦琯儿可也不输人哪。

  “秦姑娘这话可有问题了,做奴婢下人的还挑客人,岂不有失本份呢?

  相信冷爷绝不会纵容下人这般胡闹的。”丁⽔柔冷着脸,想不到这丫头这么难对付。

  “听丁姑娘的口吻似乎不把下人当人看。侠名远播的冷堡主怎能容许如此轻蔑他下属的客人居住于此,且还如此侮辱他的下属。”

  秦琯儿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丁⽔柔一时难以反驳。

  “你…”丁⽔柔原本精致描绘过的五官,此刻正因愤恨狰扭着。

  她可是被人⾼⾼捧在天的美人?何时受过这等气呢?

  “还有事吗?”秦琯儿不耐地道。

  “我会要冷爷给个公道的。”撂下话,丁⽔柔气冲冲的甩袖转⾝离去。

  一见丁⽔柔走远,纪琬青这才松了口气“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这丁姑娘一向难,又是出了名的会说话,我还真怕你会让她欺负呢。”

  “要比说话我可不比她差呢!”开玩笑,她可是扬州城赫赫有名的说书人呢,难道还会说输她?

  “你真行!若换成我肯定只有挨骂的份。”她一向胆怯,别人若提⾼声量,她便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以后谁要欺负你,找我就成啦!”秦琯儿那份侠义感又犯了。

  “嗯。不过丁姑娘一定会在冷大哥面前说些什么,你要小心些。”

  纪琬青担忧道,毕竟丁⽔柔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之人。

  “我才不怕呢!”虽说不怕。心里却有些担忧:冷天鹰真会不分是非为了丁⽔柔而责怪她吗?

  她不是怕他的责骂,而是怕他护着丁⽔柔的那份心。

  他和丁⽔柔真的如此亲近吗?

  秦琯儿感觉心刺了一下。她为何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呢?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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