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月亮 第七章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当时的月亮  作者:谢璃 书号:11710 更新时间:2016/8/28 
第七章
  ——  停在那道红铜⾊大门前,他俯视她,露出一丝莞尔“我可不可以开一下门?”

  她现出赧⾊,会意地放开从上公车开始就没有离手的暖掌。他一直任她牵系着,直到他的住处,她全⾝充斥暖洋洋的恍惚感,忘了他开启大门需要两只手。

  进了门,她忽然失去了平⽇大方无畏的活泼,半喜半腆地站据一方,瞄着可以透露他‮密私‬一面的天地。

  没有雕琢的惊、没有低调的奢华,只有出乎意料的素净。

  敞亮的客餐厅,冰洁的青石板地上,唯一的⽩⾊布沙发似碧波上的孤帆。简单的几个有历史的古旧收纳木柜靠墙放着,装饰的摆饰一概缺乏,墙上有一帧中年女人的旗袍半⾝黑⽩照,顿有文秀书卷味,大概是家中长辈,算是唯一的挂饰了。

  太简单了,简单到彷佛这里的主人提一只行李箱就可以远走他乡,全然不必牵挂多余的⾝外物,他真是十⾜的里外合一了。

  “想一直站着吗?”他倒了杯⽔给她,解释着:“抱歉,没什么好招待-的,让-来这没别的意思,在这里说话不容易被打扰。”

  没别的意思吗?她倒是希望他对她另眼相看的。他总是节制有礼,未曾表露过对异的本能渴盼,她也不认为自⾝条件能让他心向往之,今天得到他释出的近似‮情动‬的讯息,已超出她的预期了。

  “没关系,⽩开⽔很好。”像证明什么似地,她咕噜喝了大半杯,走到⽩纱轻扬的窗边俯瞰周边的街廓。

  原来他们住得得这般近,他到程家馆子才能如同家常便饭。

  “这些天做这些事,心里不好受吧?”他在背后开口,她吓了一跳,不是他的语气,她没见他抬⾼嗓门过,他一贯的沉静‮定安‬,似缓缓流淌的河,她惊异的是他话里的意思。

  “你──知道了?”她结巴。

  “小义想办法找到了拍照的人,拿到了照片。”他原本以为的不明动机,不过是屡战屡败的骆家珍得不到响应后的放手一搏,令他啼笑皆非。“家珍有个有求必应的⽗亲,很难不任,我是她少有的挫败,真要到手了,就不会是宝了。”

  “那──今天为什么要去?”是在试探她吗?

  他细思了一下“我想知道,怎样才能让-快乐。遇见我之前,-烦恼应该不多吧?”

  她呆了呆,不敢抢⽩,凝神以待。

  “-很喜我吗?”他微笑问,语气无异于常。

  她楞住,没想到含蓄的他会直截了当问了这个心照不宣的问题。

  “呃…嗯!”只迟疑了两秒,便重重地点下头。

  没什么不可承认的,喜他是件好事,她愿意让他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不想只作他的朋友,她想要…完完整整的拥有他。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不惊也不喜,表情控制得当,但多了一份凝思,像是接到一份十分棘手的工作任务,需要审慎妥当的处理。

  “不用烦恼,这是我的事,如果你没有一样的感觉,不必勉強为我做什么。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感情,你放心,店里的事不会受到影响的。”她极忙为他转圜,她可不想他的敦厚情发挥在男女之情上,那比拒绝她更令她难堪。

  “别忙,我没说不喜。”她的确很紧张,很把他放在心上。

  如果,时光多倒流几年,他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她的;她是年轻了点,但并不幼稚,行事总会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即使在不对感情想望的现在,她的一颦一笑仍能带给他如初夏般明亮的喜悦,和熏风拂⾝的自在。然而越发如此,他越不能躁进,他不能阻止她钟情于他,却可以控制未来伤害的发生。

  “你真的…也喜我?”她角漾开了惊喜。他能想象,再多给予她一点強烈的字眼,她就会像拿到期盼已久的耶诞礼物的孩子一样,‮奋兴‬地跳起来了吧。

  他平静的心翻动了一下,最终,他还是得面临这一刻。他真不忍心破坏她的快乐啊!不为了保有自己,纯粹是为了她。

  “我,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好。”一说出口,他便从她的脸⾊得知了这是很不⾼明的开场⽩、很糟的拒绝理由。无视她黯然的瞳眸,他继续说下去“-能不顾一切的喜有过很糟纪录的男人吗?”

  她释怀地笑“我知道你有过婚姻,难道──你想告诉我,你伤过许多女人的心?”

  他垂下眼,还是一脸平静。“-想知道,我不会隐瞒-,听完了,-再决定,是不是要继续投⼊下去。”

  她不说话了,认真地看着他。

  他轻轻替她拂开几散落在眼前的发丝,温柔地笑了“记不记得,-告诉过我,有关-⺟亲定情的故事?”

  她点头,目不转睛地。

  “那是个令我羡慕的故事,我的⺟亲运气就没这么好了。十几岁她到‮湾台‬念书,爱上一个刀口⾎的男人,那男人也就是我⽗亲。我⽗亲和骆进添,家珍的⽗亲,曾经替他们所属的集团立下许多功劳,替上头的人拓展了他们所谓的生意版图,黑⽩两道沾染涉⾜,一般人所知的娼、赌、包工程,无一不做。”

  她略显讶异,但表情变化不大,也不吭气。他接着说:“十岁那年,我⺟亲以死相,要我⽗亲脫离那看似风光,其实暗蔵凶险的⽇子,我⽗亲拗不过我⺟亲,加上我也大了,瞒也瞒不过孩子的眼睛,他们带了我,不惜得罪一⼲朋友,移居到我⺟亲在马来西亚的娘家,过了四年这一生她最平静、最快乐的⽇子。”

  她仍然沉默。她猜得到,他的年少幸福必然终止在异域了。

  “我⽗亲这一生街头闯,并不懂得如何做正经生意,钱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下败得所剩无几,到最后坐吃山空,死于一场通意外。我⺟亲因此生了一场大病,在求助无门之下,我们又回到了‮湾台‬。”

  那不会是一段容易捱过的岁月,却在他的轻描淡写中略过了,她约莫明⽩了,他如何养成了那不易‮情动‬的心

  “你们,又回头找了骆先生?”

  他颔首,苦笑“似乎不得不说是宿命,我们始终脫离不了这个圈子。骆进添不计前嫌的帮了我们,还了我⽗亲欠下的钱债,请名医治好我⺟亲的病,让我完成了大学学业。那几年,集团一番变动后,他掌握了绝大部分权力和资源,和竞争对手岑卓适分庭抗礼。毕业后,我也被安排进了骆进添的底下企业做事,成了不可缺的要角⼲部,开始偿还他的多年恩情。”

  她再怎么镇定、怎么无预设条件,亦难无动于衷──这么温文宽和的男人,连眉头都很少皱一下的男人,竟来自于她从未想象过的世界!她知道,他不会是单纯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无论企业名号多正派响亮,他始终在为骆进添做事,当然,做的不会是善男信女的慈善事业。

  “这有什么不对吗?”震撼一过,她心念一转,重新振作,安慰地笑“你并没有杀人放火、逞凶斗狠,你只是所事非人…”

  “天聆!”他制止她,笑容未曾淡去,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好跟坏,不是流于表面,如此肤浅划分的。那几年,所有关于钱上面,需要合法转移、巧立名目安排的事,我都做了-想象得到的,洗钱、生意绑标、威胁利,虽然不是经过我的决定,也是经过我的执行而完成,我能说自己一尘不染吗?”

  她哑口无言,雾气遮住了视线,她怔了好一会儿,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急切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你不是脫离了他们吗?你现在在做正经生意不是吗?面馆不就是我们的努力吗?”

  一连串的问号,让他忍不住动容,他拭去她眼角的⽔气“有些事,永远是个记号,抹灭不了。三年多前,因为一件股东內斗风暴,许多不能搬上台面的事被有心人掀开了,基于圈子里不成文的原则,公司里两位⾼级主管承担了这个责任,进了牢,保住骆进添不受牵连,我,就是那两个人之一。”

  她口蓦地发痛,泪串顺着鼻梁滚落。

  “我⺟亲在我⼊狱后半年,知道骆进添食言了,没有实践诺言让我脫罪,她受不了再次失去至亲的煎熬,心肌保塞走了。这件事,远比牢狱之灾、子要求离异更令我难以承受,我永远也不能说服自己,我是个没有罪的人。十五岁那年立下要让她重获幸福的誓言,成了讽刺。天聆,我曾经让两个女人伤心,她们相继离开了我,我没有把握能让任何人得到幸福,这就是我不能爱-的原因。”

  她拼命昅着气,仍不能阻止泪⽔不断地淹没眼眶,她握紧了拳头,结实地尝到了月圆月缺的苦涩。她深知世上没有完美的幸福,然而眼前那张痛楚都化在牢狱岁月的淡定脸孔,如此令她心脏揪紧,她宁可他愤世嫉俗,也不要他失去对人生的积极追求,一切变得可有可无。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并非是他不堪的过去,而是他决定不再爱任何人。

  她用手背擦了擦涕泪,猛然攀上他的肩,用力吻住他的“匡政,我不在乎…”

  他的面颊染上一片濡,瓣都是咸味,他掩住她的,嗄声道:“不要太快下决定,不要说-不在乎,我并不需要誓言安慰。回去吧!就算-打了退堂鼓,明天,我们还是朋友,如果程家不介意我的过去,程家面馆可以一直开下去。对不起,瞒着-这么久,我一直私心希望,能风平浪静的过⽇子。”

  “匡政…”她握住他的手不放,没有退缩。“我只想知道,没有这些事,你会不会接受我?”

  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没有这些事,我就不会遇见-了。这世间的事,没有『如果』,也没有『早知道』,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但是还没发生的,我们可以尽量让它不要有遗憾。”

  她后退一步,不再徒劳的说服他;爱的语言,不该是巧言说服,经历千山万⽔之后,他已经失去強大的动力追求所爱,对他来说,那些无异海市蜃楼。

  “我相信你,你是个好人。”她放下杯子,转⾝带上门离去。

  他痴立着,随着她的背影消失,一阵茫然涌至,他竟无法确定,拒绝她是对还是错?他感到了一股闷痛,随着心跳逐渐蔓延…

  *********

  “下一位,二──十──号。”

  叫号声拖拉得懒怠无力,女客人一进问事间,瞧见斜歪在小桌上的女人似一摊泥,惴惴不安地在程楚明面前坐下。

  “程先生,我想问,我最近才认识两个月的男朋友人怎么样?和我合不合?这是他的八字。”女客谨慎地拿出一张纸条。

  趴在桌上的程天聆换了一个方向,瞅着女客,懒洋洋地脫口:“-不花时间和心力了解他就想知道他跟-合不合,是不是太投机取巧了?谈恋爱的是-不是吗?”

  女客楞了楞,程楚明面⾊僵硬,-着扇子直陪笑“抱歉、抱歉,我看一看…这个男人嘛,个耿直,就是脾气大了点…”

  程天聆往椅背靠,姿态没有起⾊,骨头似被菗光软瘫在椅子上,有一搭没搭听着两个人问答。

  “那程先生,你看看这个人以后事业会不会有成、可不可靠?”女客紧张着问。

  她纠起眉,瞟向女客,撂了凉凉几句:“有成不代表能一辈子爱-,爱-的人不见得有成,结婚又不是在选投资股票,花一点钱就想以小搏大。”

  “程先生,你这位‮姐小‬──”女客变了脸。程楚明一阵尴尬,向女客解释“不好意思,她说话是直了点,不过也不是没道理,-这个对象虽然不见得能发达,但中规中矩,为人老实,这点可重要了…”

  视若不见地略过程楚明的眼⾊,她不以为意地托着腮,手指在计算机键盘上无意识地敲打着。

  “程先生,他这个人是独生子,有个照顾他无微不至的寡⺟,你看以后我会不会有婆媳问题,能不能搬出去住啊?”女客再接再厉问。

  她陡地坐直,再度忍不住“‮姐小‬,没有他‮娘老‬就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好的全都要,坏的不去面对解决,这世界有这么完美便宜的事吗?”

  “程先生!”女客霍地推开椅子“这是怎么搞的?我也是人家介绍来的,你们都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不等程楚明回神,⽩了程天聆一眼拂袖而去。

  程楚明抑住火气,冷笑着踱步到她面前,竖起大拇指“程天聆,-行,我看以后就由-解答客人的疑难杂症好了,让-坐在这吹冷气太浪费人才了。”

  “我说的是实话。”面有恹⾊地看着计算机屏幕。

  “-当我三岁小孩?-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吃错什么药,以后──”

  门啪地一声被推开,一团醒目的湛蓝⾊冲到她面前,劈头直问:“程天聆,-在搞什么鬼?⼲嘛关机啊?”

  她抬只眼,面无表情“这是我的自由,-有意见吗?”

  程楚明一头雾⽔,向前道:“骆‮姐小‬,-今天来是…”

  骆家珍一掌格开他“闪开!”盛气凌人“我们说好的不是吗?-以为不去面馆就没事?-到底和匡政说了没?今天整场秀我都没见到你们在观众席出现,我精心安排的舞会也⽩搭了,-是怎样嘛!”

  “匡政不会去的,我不想勉強他。”她两臂抱,冷睨刚从秀场退出,人的骆家珍。“还有,以后我不想再当-的搭桥,有本事自己去打动他。”

  骆家珍怒意“-真以为我是和-说笑的,-以为有匡政在面馆生意可以一直好下去?”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起⾝直视骆家珍“对匡政而言,他失去的还会少这一样吗?”

  “-…”骆家珍哑然。程天聆的态度逆转得真快,难道已知悉一切?

  “-从不问别人要什么,只管自己要什么,和-在一起,有什么快乐可言?他又不是神智不清,⼲嘛找个⿇烦回家整自己!”几天的闷气找到了出口,一点都不修饰地倾巢而出。

  骆家珍回了神,不甘示弱“-知道什么?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给他,我可以弥补他失去的!爸爸最近准备把一间公司让他负责,他可以跟以前一样,拿回属于他的。窝在那家小面馆,有什么好的?那是他从前本不会瞧一眼的小生意!”

  她面⾊一整,怒目前,流露浓浓的鄙夷“你们眼里只有自己的价值,以为可以随便‮布摆‬别人的人生,想给就给、想拿就拿,他不会要的,他的⺟亲就算在世也不会希望他和你们骆家有牵扯,你们害他害得还不够吗?”

  “骆家没有害他!他⾝为骆家人,自然承担骆家事!”骆家珍不自觉惶退,气势大减。“爸爸是不得已的──”

  她不以为然地低吼“-就还给他清净吧!做这件好事对-而言轻而易举,对他可求之不得,-老是自以为是,从不去了解他,他如果莫名其妙选择-,-才该担心他看上的是钱而不是-!笨蛋!”

  “-──喜他?”程天聆动得双眼泛红,不像在为单纯的朋友仗义直言。“-喜他,对不对?”骆家珍抓住她的肩。

  “我是喜他。”一字字毫不含糊地说出,狠咬牙“但是我不想勉強他!”

  骆家珍冷嗤“-撒谎!-不敢说,-在意他的过去,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刚好用来遮掩-的虚伪!程天聆,少对我说教!”

  门板沉重的一甩,狠狠震动了她的耳膜,她两肩倾颓,闭上嘲的眼。

  程楚明扭了扭从刚才就没动过的僵硬脖子,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方才振振有词的侄女,结结巴巴地用扇柄指着她“搞、搞了半天,喜匡政的是-…不是-妈啊?程天聆,-那筋不对,竟然惹上骆家珍!”

  *********

  厨房菗油烟机转动的马达声低轰响,热气蒸蒸回绕,厨工忙碌穿梭,每个经过她面前的员工忍不住都会瞄一下満头汗却站着发呆的她,再搔搔头走过。

  她背靠着墙,盯着炉台前方巴不得有四只手可用的叶芳芝。半晌,叶芳芝试尝汤味后,満意地合上锅盖,转了文火继续炖煮⾼汤,回头板起脸,斥责杵站了一上午的女儿“-出息点好不好?被婉拒了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到底想怎样?”

  她眼一,垂下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让他烦心。”

  “总算说句人话了!这的确是-自己的事,顾前顾后的看了令人生气,我要像-这样,当年还能嫁给-爸爸啊?”指尖戳了她额角一下。

  “妈,为什么喜爸爸?”她忽问。当年她⽗亲条件不是最好的一个,叶芳芝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爱意多年来未有稍减。

  “喜就是喜,说得出来就不是爱了,只能算是附加条件。当年-外婆发现我喜的不是媒人穿线的-的医生大伯,而是他还在当兵的⽑小‮弟子‬弟,气得三个月不跟我说话,我还不是坚持过来了。”叶芳芝得意地敞颜甜笑,回头在料理台上切着胡萝卜丁。

  “爸爸对不起-,先走一步。”她从后搂住⺟亲的,脸埋在香肩上。

  “谁说的?他给了我最好的二十年,还留下-跟弟弟给我。”菜刀停在砧板上,沉默地感觉到沾在肩上的意,一声低叹“别哭!小聆,-的心在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能代替-感觉一切,我没有错看-爸爸,这次也不会错看匡政…哎!我说呢,哪来这么个情好、样样精通的男人出现在店里,果真是来路不简单,开这家店是牛刀小试了。”

  她心狂跳,猛地哽咽“-真的不在乎他以前…”

  昨夜忍不住与⺟亲倾诉一切,叶芳芝全篇听完后发着呆地走了,什么也没说。当时她沮丧的想,很正常,没有一个⺟亲能忍受有前科的女婿的,是她仍抱存希望,如果说服了⺟亲,她会更有力量面对抉择。

  “-都不在乎了,我在乎什么?况且他现在好得很不是吗?”笑咪咪的。

  “妈,谢谢,谢谢-!”她喜极而泣。

  不断地啄吻⺟亲汗意的后颈。她从没有一刻这么感谢上天,赐给她如此天纯良的⺟亲,匡政说得没错,她是幸运的!

  *********

  这次换人了!

  林义一走出电梯,看着坐在楼梯口靠墙打盹的女人,浓眉一挑,以为花了眼。

  他走过去,摇晃女人的肩,女人立即掀开眼⽪,看见他,又失望地垂下肩。

  “是你啊!”无精打采的。

  他可开了眼界,失了舞台的匡政一样受女人,先前是黏⽪糖骆家珍,现在是有个的程天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本不用替匡政担心会吃素一辈子。

  “程天聆,晚上没事坐在这吓人啊?”他嗤笑着调侃。

  “我找匡政,他好几天没到店里了。”她老实说着,蓦地笑开“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他这几天比较忙,呃──忙着找律师处理一些事情,有朋友可能要从‮国美‬回来…”他眼神闪烁,拿出钥匙,转问她“-不会要一直坐这里吧?进去等吧!我回来替他拿东西,他不到十点不会回来的。”

  “不了,他不在,我不好进去,我坐在这等就好。”她缩回楼梯间。

  他又是一讶,程天聆守分寸的子和骆家珍是南辕北辙。

  “-──真喜我大哥?”他好奇,匡政处处低调,如何昅引这年轻女子?

  她脸一热,默认不答。

  “-,不介意他曾经──”正考虑要不要挑明,她接口了。

  “那是以前的事,和现在、和以后都无关。”她坚定地答。

  他长长“喔”一声,玩味地点头──两人都开诚布公了,关系一定匪浅。

  他低头喃念着:“应该没问题吧?在幼儿园工作,应该会喜小孩子…”

  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她问:“小义,第一次在邀月坊遇见你们,当时有人打群架,那些人,跟你们有关吧?”这几天,她左思右想,才慢慢发现,只要靠近匡政,老是有莫名其妙的人或事出现,那些应该和他的背景都有关联。

  林义迟疑了一下,点头“大哥刚从里面回来,很多人想找他,他当年虽然是管文职的,偶尔处理底下兄弟的事可有一套,人又大方,那天是骆先生派的人和岑先生派的人起了冲突。骆先生不放心大哥落单,怕岑先生把他收为自己人对付骆家,总叫一群人跟着他;大哥烦不胜烦,和骆先生‮议抗‬过,才能摆脫那些人轻松地走动。这几个月看大哥真的没动作,才相信大哥不想再回骆家了。”

  “原来如此。”她若有所悟,目光忽又上下审查他。“你呢?你也是骆家派的人?”

  他嗤之以鼻“我林义才不做这种事,我从前是大哥的司机,他以前劝我再考大学,别永远做底下人,谁知一考上,他就出事了。等他的这三年,书念得差不多了,现在剩几个月就要毕业了。不过大哥也怪,回来后不大爱坐我开的车了,不是走路就是搭公车、捷运的。其实他想太多了,车子是骆进添给的,可也是他欠大哥的,当年大哥替骆家赚进多少钱,十部车送来也不为过。”

  “匡政不是这种人。”她驳斥。

  他不以为忤地耸耸肩,灵机一动,突然在她面前蹲下,抬抬下巴道:“这样吧,我看-和骆‮姐小‬不大一样,又不计前嫌,大哥没事也会在我面前提上-几句,看来-作我大嫂的机率应该不低,如果有机会,-能不能劝劝大哥,别老是想作普通人,这样太可惜了!骆进添想把一家‮钱赚‬的公司给他管,他该考虑接受的,拒绝不过是便宜了骆家,没人会颁奖给他。大哥现有的财产虽然够他过下半辈子,但是跟作为一家公司的头头比,还是有差,拜托-,劝劝他吧!”

  她听完,乌眉凝聚,低问:“小义,你想大哥快乐吗?”

  “那还用说!”他瞪着牛眼。

  “那就让他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吧!别⼲涉他。”她靠回墙上。

  他摸摸鼻子“罢了!两个怪人倒遇在一起了。”

  她闭上眼,不为所动。

  *********

  她睡得,电梯门开了也没惊动她,长发遮盖了半片面颊,睫⽑合着两片影,嘴微微张着,垂落的手拿着一本打发时间的闲书。

  她很有耐,十二点了,他特意晚回来,想让她知难而退,一见到她仍在原地等待,他惑了,他值得她这样执拗吗?

  “天聆,天聆。”他拍拍她面颊,她蒙蒙半睁眼,随即又合上。

  他在她耳边唤“-想睡这儿吗?会被人看见的。”

  她终于听见他的声音了,倏地坐直,重重的眼⽪,‮奋兴‬的咧嘴直笑,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脸孩子似的憨态望着他,他心又软“到里面去吧!坐这不难受吗?”

  他起⾝开了门,见她表情古怪,还坐着不动,笑问:“-不想进去吗?”

  “不是。”她两手撑地,有些为难“我…坐太久,腿⿇了,你先进去吧!”

  他看看她,二话不说,俯⾝拦抱起错愕的她,走进门內。

  她两臂紧攀住他,脸埋进他⾐领內,眼眶热涌,心不断地在体內‮击撞‬,就要冲出口。她在他锁骨上呵出一口热气,呵进他怀,他一震,松手将她放在沙发上,她不放手,呢喃着:“匡政,匡政…”

  “在这里。”他抬起她的脸“怎么哭了?刚遇见-,以为-从不哭的,现在发现,-和⽔龙头一样,说哭就哭。”

  “是你让我哭的,我本来不爱哭的,是你…”她环住他,栖息在他前“我相信你,相信你…”

  他默然,內心暗嘲伏涌。他是希望她退却的,失去她,他觉得可惜;不再看到她露出专属他的笑容,他觉得若有所失。她的慧黠和率真总令他心口漫起久违的暖意,但是倘若他任意对她‮情动‬,对她是不公平的,她还有更好的选择。

  “谢谢-对我的信任,遇见-,是很美好的事,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在包厢里,对我说着和月亮有关的往事,那样得之不易的深情,对我是一种奢求,-⽗亲值得;而我,并不值得,我怕辜负了。”

  她安静聆听着,脸上没有失望的情绪。过一会儿,她忽然起⾝,眸光生辉地看住他“过来!”拉着他到窗边,推开窗帘,仰望着黑⾊苍弯。

  “看!”她指着天边,今天不是月圆⽇,那是一轮不够満的明月,相似的莹辉,有缺陷的圆周。“人们总喜月圆,其实,不管月圆月缺,月球从没真正缺过一角,它还是原来的那一颗,不过是受光角度不同罢了。不论你好过、低嘲过,你还是你啊!饼去那些好的事或坏的事,不能决定你值不值得,只要你想要,就可以拥有幸福;况且,不必一定要你给我,我也可以给你幸福啊!”

  闻言,他朗朗地笑了,发自內心的怡悦,两掌撑住她的,抱起她,让她坐在窗台上,两人视线相对了,她笑得眼似弦月。“匡政,月缺才好,月缺多过月圆啊!以后看见月亮,不是中秋,也能想起今晚这一刻。你瞧,多简单,我们有自己的故事了,将来告诉别人,当时的月亮啊,就是今晚这一种,不完美,但是独一无二。”

  他无言以对,心头被扬起的快乐却无庸置疑,他爱怜地捏捏她的颊“-真是个天使!”给了他生命缺口的安慰。

  她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含着言又止,他扬眉“怎么?我也要说些话吗?我不习惯,也没-的慧心呢。”

  “通常现在──男主角是不是该吻女主角了?”她微翘着戏问。

  他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出现了难得一见不知所以的表情。她瞧见,忍不住放声大笑,动作十分大,忘了坐在窗台上,瞬间失去平衡,向后仰跌。他大惊,快速攫住她一只手,她⾝子滑出了大半,只剩两只小腿紧紧勾住他的,长发在半空中飘,底下是九层楼⾼的地面,她不见惊惶,还在格格笑着,他赶紧将她掣回,让她在地板上站稳,心扑通狂跳着。

  “-一点都不怕?”他皱眉。

  “怕什么?你一定会拉住我啊!”笑语中満载了对他的无限信任。

  他表情凝住,在淡淡的月光中,注视了她好一阵,直到她的笑容散去了,开始不知所措了,他揽近她,将她微的长发用手指整梳到肩后,一只手托住她的脸,轻而柔地啄吻她的,一次又一次。她屏着气,怕得之不易的吻停止,才这么一想,他真的停了。

  她失望地叹气“这次也像是在亲小狈吗?”

  他笑出声,两手捧住她的脸,‮住含‬她的,温柔地深⼊,紧紧。长期的抑制松动了,施放在这个不算狂野,但余韵十⾜的吻里。

  他悄悄下了决定,愿意再尝试一次,再给出幸福,为了她。 Www.NiLxS.CoM
上一章   当时的月亮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当时的月亮》是一本完本言情小说,完结小说当时的月亮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当时的月亮的免费言情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言情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