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卷三百六十六·妖怪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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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太平广记 作者:李昉、扈蒙、徐铉等 书号:10225 | 更新时间:2017/3/27 |
卷三百六十六·妖怪八 | |
杜元颖 朱道士 郑生 赵士宗 曹朗 秄儿 李约 张缜 马举 韦琛 张谋孙 李⻩ 宋洵 张氏子 僧十朋 宜舂人 朱从本 周本 王宗信 薛老峰 欧璨 杜元颖 杜无颖镇蜀年,(年原作平。《说郛》卷七作初到蜀年。平当年字之讹。)资州方丈大石走行,盘礴数亩。新都县大道观老君旁泥人须生数寸,拔之,俄顷又出。都下诸处有栗树,树叶结实。食之,味如李。鹿头寺泉⽔涌出,及猫鼠相啂之妖。蛮围城,城西门⽔,有人见一龙与⽔牛斗,俄顷皆灭。又说,李树上皆得木瓜,而空中不实。(出《戎幕闲谈》) 朱道士 朱道士者,大和八年,常游庐山。憩于涧石,忽见蛇虵如堆缯锦,俄变为巨⻳。访之山叟,云是玄武。朱道士又曾游青城山丈人观。至龙桥,见岩下有枯骨,背石平坐,接手膝上。鉤鏁,附苔络蔓,⾊⽩如雪。云,祖⽗已常见。(出《酉杂俎》) 郑生 俗传人之死,凡数⽇,当有禽自柩中而出者,曰杀。大和中,有郑生者,常于韅川,与郡官略于野。有网得一巨鸟,⾊苍,⾼五尺余。主将命解而视之,忽无所见。生惊,即访里中民,讯之,民有对者曰:里中有人死,且数⽇。卜人言,今⽇"杀"当去。其家伺而视之,有巨鸟⾊苍,自柩中出。君之所获,果是乎。天宝中,京兆尹崔光远因游略,常遇一妖鸟,事与此同也。(出《宣室志》) 赵士宗 会昌元年,戎州⽔涨,浮木塞江。刺史赵士宗召⽔军接木段。公署卑小地窄,不复用,因并修开元寺。后月余⽇,有夷人,逢一人,如猴,著故青⾐,亦不辩何制。云:关将军遣来采木,被此州接去,不知为计,要须明年却来收。夷人说于州人。至二年七月,天曙,忽暴⽔至。州城临江枕山,每大⽔,犹去州五十余丈。其时⽔⾼百丈,漂二十余人。州基地有陷十丈外,大石如三间屋者,积堆于州基。⽔黑而腥,至晚方退。知州官虞蔵玘及吏,才及船投岸。旬月后,州⽔方⼲。除大石外,更无一物。唯开元寺玄宗真容,去旧处十余步,卓立沙上。其他铁石,一无有者。(出《酉杂俎》) 曹朗 进士曹朗,文宗时任松江华亭令。秩将満,于吴郡置一宅。又买小青⾐,名曰花红云。其价八万,貌甚美,其家皆怜之。至秋受代。令朗(明抄本无令字。朗下有乃字。)将其家人⼊吴郡宅。后冬至,朗缘新堂修理未毕,堂內西间,贮炭二百斤。东间窗下有一榻,新设茵席,其上有修车细芦席十领。东行,南厦。西廊之北一房,充库。一房即花红及啂⺟,一间充厨。至除前一⽇,朗姊妹乃亲,皆办奠祝之用。铛中及煎三升许油,旁堆炭火十余斤。妹作饼,家人并在左右,独花红不至。朗亲意其惰寝,遂召之至,又无所执作。朗怒,笞之,便云头痛。忽有大砖飞下,几中朗亲。俄又一大砖击油铛,于是惊散。厨中食器,在阶下。⽇已晚,俱⼊西舍,遂移⼊堂,并将小儿。及扃堂门,子⺟相依而坐,汗流如⽔,不谕其怪。朗取炭数斤燃火,俄又空中轰榻之声,火又空中上下。忽见东窗下上,有一女子,可年十四五。作两髻,⾐短⻩襦,跪于,似效人碾茶。朗走起擒之,绕屋不及。逡巡,匿芦席积中。朗又踏之,啾然有声,遂失所在。坐以至旦,鸣,方敢开门。啂⺟花红寝于西室。朗召⽟芝观顾道士作法。数⽇,有人长吁曰:吾是梁苑客枚皋。前因节⽇,求食于此。君家不知云何见捕。朗具茶酒。引之与坐。(坐原作求,据明抄本改。)皋谓朗(谓朗原作近文,据明抄本改。)曰:吾元和初,游上元瓦棺阁。第二层西隅壁上,题诗一首。朗苦请,皋曰:方心事无悰,幸相悉。他⽇到金陵,可自录之。⾜下之祟,非吾所为。其人不远,但问他人,当自知。朗遂⽩顾道士,舍之。里中有女巫朱二娘,又召令占。巫悉召家人出,唯花红头痛未起。巫強呼之出,责曰:何故如此?娘子不知,汝何不言。遂拽其臂,近肘有青脉寸余隆起。曰:贤圣宅于此。夫人何故惊之?花红拜,唯称不由己。朗惧,减价卖之。历二家,皆如此。遂放之。无所容⾝,常于诸寺纫针以食。后有包山道士申屠千龄过,说花红本是洞庭山人户,共买人家一女,令守洞庭山庙。后为洞庭观拓北境二百余步,其庙遂除。人户卖与曹时用,庙中山魅无所依,遂与其类巢于其臂。东吴人尽知其事。(出《乾鐉子》) 秄儿 彭城刘剌夫,会昌中,进士上第。大中年,授鄠县尉卒。王氏,归其家,居洛敦化里第,礼堂之后院。咸通丁亥岁,夜聚诸子侄蔵鉤,食煎饼。厨在西厢。小童秄儿,持器下食。时月晦云惨,指掌莫分。秄儿者,忽失声仆地而绝。秉炬视之,则体冷面黑,口鼻流⾎矣。擢发炙指,少顷而苏。复令数夫束缊火循廊之北。于仓后得所持器。仓西则大厕。厕上得一煎饼,溷中复有一饼焉。(出《三⽔小牍》) 李约 咸通丁亥岁,陇西李夷遇为邠州从事。有仆曰李约,乃夷遇登第时所使也。愿捷善行,故常令邮书⼊京。其年秋七月,李约自京还邠,早行数坊,鼓始绝。倦憩古槐下。时月映林杪,余光尚明。有一⽗皤然,伛而曳杖,亦来同止。既坐而呻昑不绝。良久谓约曰:老夫至咸,则蹒跚不能良行。若有义心,能负我乎?约怒不应,⽗请之不已。约乃谓曰:可登背。⽗欣然而登。约知其鬼怪也,以所得(明抄本得作持。)哥舒,自后束之而趋。时及开远门,东方明矣。⽗数请下,约谓曰:何相侮而见登?何相惮而舍?束之愈急。⽗言语无次,求哀请命。约不答。忽觉背轻,有物坠地。视之,乃败柩板也,⽗已化去。掷于里垣下,后亦无咎。(出《三⽔小牍》) 张缜 处士张缜,多能善琴。其早亡于江陵,纳妾甚丽。未旬⽇,主庖小青⾐于灶下得一铜人,长可一寸,⾊如火。须臾渐大,长丈余,形状极异。走⼊缜室,取其妾食之,⽑发皆尽。食讫渐小,复如旧形,⼊灶下而失。(出《闻奇录》) 马 举 马举,常为山南步奏官。间道⼊蜀,时兵后僻路,绝无人烟。夜至一馆,闻东廊下有人语声,因往告之。有应者云:“中堂有,自往宿去。”举至中堂,唯有土榻。求火,答云,无火。求席,隔屋掷出一席,可重十余斤。举亦壮士,殊不介意。中夜,有一物如猴,升榻而来。举以铁椎急击之,叫呼而走。及明告别,其人怒去。更云:“夜来见伊独处,令儿子往伴,打得几死。”举推其门,不可开。自隙窥之,积壤而已。举后为太原大将,官至淮南节度使。(出《稽神录》) 韦琛 昭义从事韦琛,幼年时,尚在学院。冬节夜,捧书以归。及寝堂,绝无人,独厨中有篝火烹油之所。因窥之,则铛长数尺,久而复低,如是者三四。琛大恐,奔出于门,方见其家。悉于外寝,营享奠之所矣。琛神⾊惨栗,且告之故。家人咸叱之,以为稚子妄语也。俄顷,厨中有主庖青⾐,就铛作食。仍映小儿于怀抱间。儿踊⾝索哺,因误坠铛中。沸油涌溢,青⾐大叫。火已及屋,长幼奔救。或沃以⽔,焰则转炽,盖膏⽔相也。乃杂掷瓮盎茵毯之类,久之方灭。火灭,儿已焦矣。阖室惊怖,为之罢节。青⾐亦以此发悸而死。(出《唐阙史》) 张谋孙 广州副使张谋孙,虽出于阘葺,有口辩,善心计,累为王府参佐。咸通初。从广辟,遂为元寮。贪侈,聚敛不倦。南海多奇货,若犀象珠贝之类,不可胜计。及府罢北归,止于汝坟。于郡西三十里,郁驿南,汝⽔之上,构别业,穷极华敞。常凿一池,北引官渠⽔涨之。或曰:此处今年太岁所在也。谋孙诫役夫曰:掘得太岁则止。明⽇及泉,获一土囊。破之,中有物升余,⾊⽩,如粟粒,忽跳跃四散而隐。谋孙遂中暴病,信宿而死。(原阙出处,明抄本作出《三⽔小牍》) 李⻩ 渠州刺史李⻩,夏⽇憩于小厅。见鼠⽳中有一人,长数寸,执篲,扫⽳前而⼊。有二人,亦长三二寸,舁一镬,添⽔爨薪。须臾,镬前有夜一叉,执铁杈,叉一人。披紫袍,执象笏,长三二寸,形⾊状貌,乃李也。⻩虽惧而不敢惊之。乃咄⻩脫⾐,⼊镬中,须臾而出。⻩⾐服而⼊⽳中。又见一妇人出火中,乃⻩之孀妇,寓岳州久矣。主镬者挹⻩娣⼊镬中,须臾,又出。娣服⾐亦⼊⽳中。主镬者亦⼊。又二人舁镬⼊。而拥篲者又扫去其灰尽。数⽇如此。⻩大忧。遣访其娣。亦无恙。数年方卒。⻩十余年方卒。(出《闻奇录》) 宋洵 进士宋洵,下第南归。兄波,为金州石泉令。洵以县邑喧杂,于县东数里葺一山居。未毕,役者闻山石中有妇人语云:宋三郞来矣!及洵居之,因月夜,于书堂侧屣步。又自闻石中云:宋三郞来矣!驻步听之,石门忽开。见妇人数辈,再拜笑曰:请三郞⼊来。洵走,为数辈所擒。⼊其室,石门遂闭。仆夫急告波。穿石求之,终不能得。(出《闻奇录》) 张氏子 唐文德中,京官张,忘其名,寓苏台。弟子少年,时往文人陆评事院往来,为一美人所悦。来往多时,心疑之,寻病瘠。遇开元观道士吴守元,云,有不祥之气。授一以符,果一盟器婢子,背书红英字。在空舍柱⽳中。因焚之,其妖乃绝。闻于刘山甫。(出《北梦琐言》) 僧十朋 刘建封寇豫章,僧十朋,与其徒奔分宁,宿澄心僧院。初夜,见窗外有光。视之,见团火,⾼广数尺。中有金车子,与火俱行。呕轧有声。十朋始惧。其主人云:见之数年矣。每夜,必出于僧堂西北隅地中,绕堂数周,复没于此。以其不为祸福,故无掘视之者。(出《稽神录》) 宜舂人 天祐初,有人游宜舂,止空宅中。兵⾰之后,井邑芜没。堂西至梁上,有小窗,窗外隙荒数十亩。⽇暮,窗外有一物,正方,自下而上。顷之,全蔽其窗。其人引弓之,应弦而落。时已夕,不能即视。明旦寻之,西百余步,有方杉板,带一矢,即昨所也。(出《稽神录》) 朱从本 李遇为宣州节度使,军政委大将朱从本。本家厩中畜猴。圉人夜起秣马,见一物如驴,黑而⽑,手⾜皆如人。据地而食此猴,见人乃去,猴已食其半。明年,遇族诛。宣城故老云。郡中常有此怪。每军城有变。此物辄出。出则満城皆臭。田頵将败,出于街中。巡夜者见之,不敢。旬月祸及。(出《稽神录》) 周本 信州刺史周本⼊觐扬都,舍于邸第。遇私讳⽇,独宿外斋,张灯而寐。未,闻室中有声划然。视之,见火炉冉冉而升,直傅于屋,良久乃下,飞灰然。明⽇,満室浮埃覆物,亦无他怪。(出《稽神录》) 王宗信 唐末,蜀人攻岐还,至于⽩石镇,裨将王宗信止普安禅院僧房。时严冬,房中有大禅炉,炽炭甚盛。信拥女十余人,各据僧寝息。信忽见一姬飞⼊炉中,宛转于炽炭之上。宗信忙遽救之。及离火,⾐服并不焦灼。又一姬飞⼊如前,又救之。顷之,诸或出或⼊,各闷失音。有亲吏隔驿墙,告都招讨使王宗俦。宗俦至,则徐⼊,一一提臂而出。视之,⾐裾纤毫不毁,(毁原作假,据明抄本改。)但惊悸不寐。讯之,云,被胡僧提⼊火中,所见皆同。宗信大怒,悉索诸僧立于前,令识之。有周和尚者,⾝长貌胡。皆曰,是此也。宗信遂鞭之数百,云有幻术。此僧乃一村夫,新落发,一无所解。又缚手⾜,取炽炭爇之。宗俦知其屈,遂解之使逸。讫不知何妖怪。(出《王氏见闻》) 薛老峰 福州城中有鸟石山,山有峰,大凿三字,曰薛老峰。癸卯岁,一夕风雨,闻山上如数千人喧噪之声。及旦,则薛老峰倒立,峰字反向上。城中石碑,皆自转侧。其年闽亡。(出《稽神录》) 欧璨 三传欧璨,住徐州南五十里。有故到城,薄晚方回。不一二里,已昏瞑矣。是夕晦。约行三十里,则夏雨大澍,雷电震发。路之半,有山林夹道,密林邃⾕,而多鸷兽。生怖惧不已。既达山路,两势弥盛。俄见物巨出于面前,裁十余步。长丈余,⾊正⽩,亦不辨首⾜之状,但导前而行。生恐悸尤极,口常讽大悲神咒,朗讽之,口已噤矣,遂心存念之,三数遍则能言矣。诵之不辍,俄失其妖。去家渐近,雨亦稍止。自尔,昏暝则不敢出庭户之间矣。(出《⽟堂闲话》) 译文 杜元颖 朱道士 郑生 赵士宗 曹朗 秄儿 李约 张缜 马举 韦琛 张谋孙 李⻩ 宋洵 张氏子 僧十朋 宜舂人 朱从本 周本 王宗信 薛老峰 欧璨 杜元颖 杜元颖镇守蜀地的时候,资州有一块一丈见方的大石头能跑能走,盘据了几亩地的地方。新都县大道观老君旁边的泥人长出了几寸的胡须,把它拔了,过一会儿又长出来。都城各地有栗子树,树叶上结果实,吃它,味道象李子。鹿头寺的泉⽔涌出来,还有猫鼠互相吃的怪事。蛮夷想要围城,城西门发⽔,有人见一条龙和⽔牛打斗,不一会儿全都消失。又说,李子树上都结了木瓜,但是里边是空的,没有瓤。 朱道士 朱道士大和八年曾经游庐山。他在涧石间歇憩,忽然看到一条大蛇蟠在那里象一堆丝绸,顷刻间变成了一头大⻳。他打听山上的老翁,老翁说那是玄武帝君。朱道士还曾经游青城山的丈人观。他走到龙桥,见岩下有一具枯骨,背着石头平坐在那里,把手放在双膝上,钩曲成锁,附着有苔藓和藤蔓,颜⾊⽩得象雪。他说他祖⽗已经常常见过。 郑生 民间传说人死了,大约几天內,会有鸟从灵柩中飞出来,那鸟叫杀。大和年间,有一位姓郑的年轻人,曾经在韅川和郡官到野外打猎。有人网到一只大鸟,苍⾊羽⽑,五尺多⾼。主将让人把它开解看看,它忽然就不见了。郑生很是吃惊,就到乡民那里打听。有的乡民说:乡里有一个人死了将近几天,占卜的人说,今天"杀"会离去的。这一家等候在那里看着,有一只苍⾊大鸟,从灵柩中飞出来。你所捕获的,就是这只鸟吧!天宝年间,京兆尹崔光远因为打猎,曾经遇到一只妖鸟,情形和这相同。 赵士宗 会昌元年,戎州涨⽔,⽔上的浮木堵塞了江流。刺史赵士宗让⽔军把木段打捞上来。公署低矮窄小,不再使用,就一块去修开元寺。后来过了一个多月,有一个夷人碰到一个人,这个人像猴,穿旧青⾊⾐服,也辨不出是何种服制。这人说:关将军派我来采木头,被这州接了去,没有办法,要明年回来收。夷人把这事报告给州人。到了第二年七月,天将亮,忽然大⽔来了。州城一面临⽔,一面靠山,每次发大⽔,还离州城五十多丈。这时候⽔⾼一百多丈,漂走二十多人。州基地有陷下去十丈的地方。大石头象三间房子那么大,堆积在州基上。⽔又黑又腥,到了晚上才退。知州官虞蔵玘和其他官吏们,这时候才来到船上,投向岸边。十天后,州城里的⽔才⼲。除了大石头以外,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有开元寺唐玄宗的雕像,离开旧地方十几步,直立在沙上。其它铁石器物,全都没有了。 曹朗 进士曹朗,文宗的时候任松江华亭县县令,任期将満的时候,在吴郡购置一处宅院。又买了一个小婢女,名叫花红。她的价钱是八万,容貌非常美,这一家人全部爱怜她。到了秋天,官职被别人接替,县令曹朗就将他全家人迁⼊吴郡宅子里。后来将近冬至,曹朗因为新堂的修理没有完毕,在堂內的西间,存放了二百斤炭。东间窗下有一张,新铺设的席子,那上面有修车的细芦苇席十领。往东走是南厦,西廊的北面有一房,当库房用。一房是花红和啂⺟的住处。一间是厨房。到除夕的前一天,曹朗的姊妹和⺟亲都亲自动手置办奠祝用的东西。平底锅里煎着三升左右的油,旁边堆着十几斤炭火,妹妹做饼,家人都在左右,只有花红没到。曹朗的⺟亲以为她在睡懒觉,就把她找了来。她又没什么事做。曹朗生气了,用鞭子打她。她便说她头痛。忽然有一块大砖飞下来,差一点打中曹朗的⺟亲。不一会儿又有一块大砖砸到油锅里。于是人们惊散,厨房里的食器在阶下作一团。天已经晚了,人们都来到西屋,于是就移到堂上,都抱着小孩。关上堂门,⺟子相依而坐,汗流如⽔,不明⽩是怎么回事。曹朗拿来几斤炭生上火。顷刻间空中又有轰塌的声音,火又自己在空中上下飞动。忽然看到东窗下的上,有一位女子,年龄能有十四五岁,梳两个发髻,穿⻩⾊短⾐,跪在上,好象模仿人碾茶。曹朗跑过去捉拿她,绕着屋子追也追不上她。她迅速地蔵到芦席堆中,曹朗又上去用脚踏她,踹得她啾啾有声,于是就消失了。大家坐着到了天明。听到叫,才敢开门。啂⺟和花红在西屋睡。曹朗让⽟芝观的顾道士来家作法。几天后,有一个人长叹说:我是从梁苑来的客人,我叫枚皋,以前趁着节⽇,我到这来要饭吃,你家不知为什么把我捉起来了?曹朗准备了菜和酒,拉枚皋⼊坐。枚皋对曹朗说:我元和初年游过上元瓦棺阁,阁的第二层西墙壁上,题有一首诗。曹朗苦苦请求枚皋告诉他那首诗的內容。枚皋说:你正有心事不快乐,仍有幸相互了解。以后到了金陵,你可以抄录。你家妖怪作祟,不是我⼲的。那人离此不远,只要问一问别人,你会知道的。曹朗就把这事告诉了顾道士。顾道士就舍弃不⼲了。乡间有一个女巫叫朱二娘。曹朗又去求她占卜。女巫让家人全都出去,只有花红头痛没起来。女巫硬把她叫起来撵出去,责备她说:为什么这样呢?娘子不知道,你咋不说?于是就来拽她的胳膊。她的胳膊近肘处隆起一寸多长的青脉。女巫说:贤圣就住在这儿,夫人为什么吃惊了?花红下拜,连说自己是⾝不由己。曹朗害怕了,把她减价卖给了别人。她经过两家,都这样。于是就把她放了。她无处容⾝,常到各寺院去做些针线活维持生计。后来有一个叫申屠千龄的包山道士打此路过,说花红本来是洞庭山人家共同买的一个女子,让她守洞庭山庙。后来因为洞庭观向北拓展了二百多步,那座庙就废除了。那些人家把她卖给曹朗时,庙中的山妖鬼怪无所依存,就和它们的同类们在她的胳膊上巢居下来。东吴的人们都知道这件事。 秄儿 彭城的刘剌夫,会昌年间考中进士,大中年授鄠县县尉他就死了。子王氏回到老家,住在洛敦化里的宅第的后院。咸通丁亥年,夜间聚集各位子侄来做蔵钩的游戏,吃煎饼。厨房在西厢。小僮秄儿,拿着食器来送饭。当时月⾊昏暗乌云低垂,伸手不见五指。秄儿忽然失声摔倒而气绝。人们拿来灯烛一看,只见他⾝体冰冷,面⾊发黑,口鼻流⾎。经过针灸拍打,过了一会他才苏醒过来。又让几个男子捆绑破⿇做成火把,顺着廊檐向北去寻找。在库房后边找到了秄儿所拿的食器。库房的西头就是大厕所。在厕所找到了一张煎饼。粪坑里还有一张煎饼。 李约 咸通丁亥年,陇西李夷遇是邠州从事。他有个仆人叫李约,李约是李夷遇考中进士的时候就使用的仆人。朴实敏捷还善于走路,所以李夷遇常让他进京城送信。那年秋天七月,李约从京城回邠州,早早起来,走过几个住宅区,更鼓才不响了。他很疲倦,在一棵古槐树下休息。当时月亮映在林梢,余光还比较明亮。有一个⽩头发老头,弯着拄着拐杖,也来到槐树下停下来,坐下之后还呻昑不止。过了好一会儿,他对李约说:老汉我想到咸去,但是脚步不灵不能长时间走路,你要是有义心,能背我吗?李约很生气,坚决不答应。老头不停地求请。李约就对他说:你可以趴到我背上来啦!老头⾼兴地趴到他背上。李约知道他是鬼怪,暗中把带在⾝边的哥舒拿出来,从后边把他绑住往前走。当时到了开远门,东方已经放亮了。老头几次请求下来。李约对他说:你为什么欺侮我而骑到我⾝上?为什么害怕我又要离去?捆绑得更紧了。老头语无伦次,苦苦地哀求。李约就是不答应。忽然觉得背上变轻了,有东西坠落到地上。一看,是一块烂棺材板子。老头已变化而去。李约把棺材板子扔到里巷墙下,后来也没什么灾祸。 张缜 处士张缜,有许多专长,尤其善于弹琴。他的子早亡在江陵,又纳了一个妾,非常美丽。不到十天,负责做饭的小丫环在灶下拾到一个小铜人,约有一寸来⾼,颜⾊像火。不一会就渐渐长大,一丈多⾼,形状容貌极其特别。它跑到李缜的屋里,抓住李缜的爱妾就吃,连头发都吃光了。吃完了它就渐渐变小,又象原来那么大,回到灶下就消失了。马 举 马举,常为山南步奏官。间道⼊蜀,时兵后僻路,绝无人烟。夜至一馆,闻东廊下有人语声,因往告之。有应者云:中堂有,自往宿去。举至中堂,唯有土榻。求火,答云,无火。求席,隔屋掷出一席,可重十余斤。举亦壮士,殊不介意。中夜,有一物如猴,升榻而来。举以铁椎急击之,叫呼而走。及明告别,其人怒去。更云:夜来见伊独处,令儿子往伴,打得几死。举推其门,不可开。自隙窥之,积壤而已。举后为太原大将,官至淮南节度使。(出《稽神录》) 马举 马举,曾经做过山南步奏官。他从小道到蜀地去,那时战后的偏僻小路上,绝对没有人烟。他夜晚来到一家旅馆,听到东廊下有人说话的声音,就过去告诉人家。有人答应说:中堂有,你自己去睡吧。马举来到中堂,见里边只有土炕。他要火,有人回答说没有火。他要席,隔屋扔出来一张席,能有十来斤重。马举也是个壮士,一点也不在意。半夜,有一个猴一样的东西跑到炕上来。马举急忙用铁椎打它,它大呼小叫地跑了。等到天明告别,那人生气地离去,还说:夜里见你独自在那儿,让儿子去跟你作伴,你打得他差点死了!马举去推那门,推不开。从门往里一看,只是土堆而已。马举后来是太原大将,官位到淮南节度使。 韦琛 昭义从事韦琛,幼年的时候,他还在学校读书。冬至节那天晚上,他捧着书回家,走到寝堂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厨房里有笼火烹油的地方。于是他就向厨房里窥视,就见到有一个几尺⾼的平底锅。时间久了,这锅又变低了。如此多次。韦琛很害怕,就跑出门来,这才看到自己的家。家人都集中在外寝,开始布置祭奠的场所了。韦琛的神情凄惨悸栗。他就向家人述说了刚才的事。家人全都呵叱他,以为是小孩子胡说八道。片刻之间,厨房里有一个负责做饭的婢女,在平底锅前做饭,还映现一个小男孩在她怀抱间。小孩蹦蹦达达地要吃,于是就掉到平底锅里。沸腾的油溢出来,婢女大叫。火已经烧到房子上了,男女老少都跑来救火。有的人用⽔浇,火焰却变旺了,大概是油⽔相的原因。于是就扔一些瓶子、罐子、垫子、毯子之类的东西,老半天才救灭。火灭了,那个小孩也烧焦了。全家人吃惊恐惧,因此不过节了。那婢女也因此惊悸成病而死。 张谋孙 广州副节度使张谋孙,虽然出⾝贫寒,但是有口才,善心计,连连出任王府参佐。咸通初年,他广泛地游,于是成为幕僚。他情贪婪奢侈,聚敛无厌。南海一带奇货很多,比如犀角、象牙、珍珠之类,多得不可胜数。等到他任期已満,北归故里,走到汝坟便止步。他在郡西三十里,郁驿站之南,汝⽔之上,建造了别墅,豪华至极。他曾经凿一⽔池,想要从北面引官渠里的⽔灌満它。有人说:这地方今年是太岁所在的地方。张谋孙告诉为他⼲活的工匠们说:挖到太岁就停止。第二天挖到⻩泉,得到一个土囊。打破一看,里边有一种东西,数量一升多一点,颜⾊是⽩的,象⾕粒,忽然跳跃着四散而隐没。张谋孙于是得了暴病,两宿就死了。 李⻩ 渠州刺史李⻩,夏天在小厅里休息,看到耗子洞里有一个小人,几寸⾼,拿着扫帚,扫完了洞前就回去了。又有两个人,也是二三寸⾼,抬着一口锅,添上⽔,点上火。不一会儿,锅前有一个夜叉,拿着铁叉,叉起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紫⾊袍子,拿着象牙笏板,⾼二三寸,⾝形、神⾊、状貌,是李⻩。李⻩虽然害怕,但是不敢惊扰。夜叉呵叱李⻩脫去⾐服,进到锅里,一会儿又出来。李⻩穿⾐就进⼊洞中。又看见一个妇人从火中出来,此人是李⻩守寡的子,住在岳州很久了。看锅的把李⻩的小妾叉到锅里,不多时又出来了。小妾的⾐服也进到洞中。看锅的也进去了。又有二人抬着锅进洞里。拿扫帚的人又扫去那些灰烬。几天都是这样。李⻩很愁。派人打听他的小妾,也全安无恙,几年后才死。李⻩是十几年之后才死的。 宋洵 进士宋洵,当年落第之后取道向南回故乡。他的哥哥宋波,是金州石泉县县令。宋洵因为县邑里喧闹嘈杂,在县东几里的地方盖一所山居。还没有盖完,⼲活的人们听到山石里有一个妇人说道:宋三郞来了!等到宋洵住进去之后,趁着月夜,在书堂旁边散步,又自己听到石中说:宋三郞来了!他停步一听,石门忽然就开了。他看到里边有好几位妇人。妇人们连连下拜,笑着说:请三郞进来吧!宋洵想要跑开,被妇人们捉住了。进到里边,石门就关上了。仆人们急忙告诉宋波,宋波凿穿石头寻找,始终没能找到。 张氏子 唐朝文德年间,有一个姓张的京官(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寓居在苏台。与一些少年弟子,时常往来于文人陆平事的院子,被一个美人喜上了。来往很长时间了,他心里犯疑,不久便病得消瘦了。遇上开元观的道士吴守元,他说有不祥之气。他把一张符给张氏。张氏一看,符上画有一件盟器和一位婢女,背面写了一个红⾊的英字。地点是在空屋柱子的洞⽳中。于是就把符烧了,那妖就绝灭了。这是从刘山甫那里听来的。 僧十朋 刘建封进犯豫章时,僧人十朋和他的弟子们跑到分宁,宿到澄心僧院里。刚⼊夜,他们看见窗外有光。一看,见到一团火,⾼和宽各有几尺。火中有辆饰金的车子,和火一块行走,呕呕呀呀地发出响声。十朋一开始时很害怕,僧院主人说:这种现象出现多年了。每天夜里,必定出现在僧堂西北的墙边上,绕着僧堂走几圈,再在那地方熄灭。因为它不做祸事,所以没有人挖开地看它是怎么回事。 宜舂人 天祐初年,有一个人游宜舂,住在一所空宅子里。战之后,城乡荒芜破落。从堂西墙到梁上,有一个个窗。窗外是几十亩荒地。天黑之后,窗外有一个东西,正方形,从下边往上来。顷刻之间,把窗全挡上了。这人拉弓它,它随着弓弦声落下去了。当时已是夜间,不能马上出去看。第二天早晨一找,向西走了一百多步,有一块方形杉木板,带着一支箭。这就是昨夜他中的东西。 朱从本 李遇是宣州节度使,军政大事都委托大将朱从本去办。朱从本家马厩里养着一只猴子。养马的人夜里起来喂马,看到一个东西象驴,⾝上黑⾊而长⽑,手脚都象人。那东西在那里吃那只猴子,见有人来就离开了。猴子已吃掉了一半。第二年,他家遭到灭族的灾难。宣城的老人们说:郡里常有这种怪物,每当军变城陷的时候,这东西就出现。一出现就満城都臭。田頵将要败落的时候,它出现在街上。巡夜的看见了,不敢走近它。十来天祸就来临。 周本 信州刺史周本到扬都去觐见皇帝,住在官署里。遇上家讳的⽇子,独自宿在外屋,他点着灯觉睡。还没有睡,听到屋里有声划过。一看,见火炉慢慢地升起来,一直附着到屋顶上,很久才下来。飞灰纷纷扬起。第二天,満屋浮灰覆盖着东西,也没发生别的什么怪事。 王宗信 唐朝末年,蜀人攻打岐山回来,走到⽩石镇,裨将王宗信住在普安禅院僧房里。当时正是严冬,房中有一个大禅炉,炭火烧得很旺。王宗信拥抱十几个女,各自占好位睡下。王宋信忽然看到一位女子飞进炉里,在炭火上扭曲翻滚。王宗信急忙上去救她。等到离开火一看,她的⾐服并没烧焦。又一位女子飞进去,又救出来。顷刻之间,女们有的飞进去,有的被救出来,一个个惑憋闷而失声呻昑。有一位亲随的小吏隔着驿墙告诉都招讨使王宗俦。王宗俦来到,就慢慢进屋,一一地提着胳膊拽出来。一看,⾐服裙子丝毫也没烧坏,只是吓得不能觉睡。问她们,她们说,是被一个胡僧提进火里的。她们看到的都相同。王宗信大怒,把所有的僧人都找来站在眼前,让女们认一认。有一个姓周的僧人,⾝⾼相貌象胡人,女们都说是他。王宗信就打了他几百鞭子,说他有幻术。这个僧人其实是一个村民,刚落发当了和尚,什么都不懂。王宗信又捆了他的手脚,想要拿炭火烧他。王宗俦知道他冤屈,就把他开解让他跑了。到底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妖怪。 薛老峰 福州城中有一座鸟石山,山上有一座峰,峰上凿了三个大字,叫薛老峰。癸卯年,一天晚上风雨大作,人们听到山上好象有几千人喧哗吵闹的声音。等到天亮,一看,原来是薛老峰倒立了。峰上的字反过来向上了。城里的石碑,全都自己转换了方向。这一年闽国灭亡了。 欧璨 博知古事能写会唱的欧璨,家住在徐州南五十里的地方。他有事到城里去,天傍晚才回来。走出不到一二里,天就已经昏暗了。这天晚上是天。大约走了三十里,就夏雨滂沱,雷电大作。路的一半处,有山林夹着道路,林密⾕深,鸷禽猛兽很多。欧璨恐怖的心情不能自已。走上山路之后,雨势更大。忽然见一个庞大的东西出现在面前,才离他十几步远。那东西一丈多⾼,纯⽩⾊,也看不清手脚是什么样子。它只是在他前面引导着他往前走。他更加害怕,口里常常念道着大悲神咒。他想要大声念,口已经念不出来了,于是只好在心里默默地念。念了三五遍就能说话了。他就不停地大声念。片刻就不见了那妖物。离家渐渐近了,雨也渐渐停了。从此,他一黑天就不敢出门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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