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卷三百六十一·妖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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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太平广记 作者:李昉、扈蒙、徐铉等 书号:10225 | 更新时间:2017/3/27 |
卷三百六十一·妖怪三 | |
崔季舒 安⻩氏 齐后主 王惠照 独孤陀 杨素 滕景贞 元邃 刘志言 素娥 张易之 李承嘉 泰州人 梁载言 范季辅 洛妇人 裴休贞 牛成 张翰 南郑县尉 李泮 元自虚 崔季舒 北齐崔季舒,位至侍中特进。忽尔其家池中莲,皆化为人面,著鲜卑帽。又其曾昼寝,见一神人,⾝长丈余,黑体黑⽑,前来己。巫曰:此是五道将军,⼊宅者不祥也。又庭中忽流⾎,有一⽩物,大如斛,自天而下,当其子首,未至尺余,乃灭。季舒又见其家內厅中,有一大手,长丈余,从地而出,満室光耀。问左右,皆云不见,寻以非罪见诛。(出《北史》) 安⻩氏 北齐武成时,安县有⻩家者,住古城南。其先累世巨富,有巫师占君家财物出,好自防守。若去,家即大贫。其家每夜使人分守。夜有一队人,尽着⻩⾐,乘马,从北门出。一队⽩⾐人,乘马,从西门出。一队青⾐人,乘马,从东园门出。悉借问赵虞家此去近远。当时并忘,去后醒觉,抚心懊悔,不可复追。所出⻩⽩青者,皆金银钱货。良之,复见一人,跛脚负薪而来,亦问赵虞,家人念极,命奴击之。就视,乃家折脚铛也。自此之后,渐贫,死亡都尽。(出《广古今五行记》) 齐后主 北齐后主武平五年,如晋,在路,兵人于幕下忽(忽原作无,据许本改。)唱叫,讯之曰:见无数人,皆骑小马如狐,争挥刀梢,故叫之。(出《广古今五行记》) 王惠照 武平末,广平都省主事王惠照。息休为郡生学,刻木作一小儿,盛⾐带里,每食必食之,告云:奴啖。方自食,自此后,为魍魉著之,时饷不饲,则病友垂死。渐不飨菜蔬,要索酒⾁。休兄窃取,以火焚之,休病转困。其家事急,顾工匠刻木,妙写形状,为置灵之处。下语云:烧毁我如此,重刻何益?岁余,休成狂病卒。(出《广古今五行记》) 独孤陀 隋独孤陀,字黎琊,文帝时,为延州刺史。好左道,其外家(家原作甥,据明抄本改。)⾼氏,先事猫鬼,已杀其舅郭沙罗,因转⼊其家,帝微闻之而不信。其姊为皇后,与杨素郑氏俱有疾。召医视之,皆曰:此猫鬼疾。帝以陀后之异⺟弟,陀乃杨素之异⺟妹也,由是疑陀所为。令其兄穆以情喻之,上又遣左右讽陀。言无有,上不悦,左迁陀,陀遂出怨言。上令左仆⾼颖、纳言苏威、大理杨远、皇甫孝绪杂按之。而陀婢徐阿尼供言,本从陀⺟家来,常事猫鬼。每以子⽇夜祀之,言子者鼠也。猫鬼每杀人,被杀者家财遂潜移于畜猫鬼家。帝乃以事问公卿,奇章公牛弘曰:妖由人兴,杀其人,可以绝矣。上令犊车载陀夫,将死,弟诣阙哀求,于是免死除名,以其杨氏为尼。先王有人诉其⺟为猫鬼杀者,上以为妖妄,怒而遣之。及是,乃诏赦诉行猫鬼家焉。陀亦未几而卒。(出《北史》) 杨素 大业五年,尚书令杨素于东都造宅。潜于宮省,遣人就卫尉少卿萧吉,请择良⽇⼊新宅。吉知其不终,乃以书一卷付之。此书专是述死丧之事,素开而恶之,乃焚于前庭。素宅內造沉香堂,甚精丽。初成,闭之三⽇,然后择⽇,始开视之,四壁如新⾎所洒,流于地,腥气触人,素甚恶之,竟遇鸩而死。九年,素长子礼部尚书杨玄感,庭中无故有⾎洒地,玄感惧,遂举兵反,伏诛。(出《广古今五行记》) 滕景贞 滕景贞在广州七层寺,永徽中,罢职归家。婢炊,釜中忽有声如雷,米上芃芃隆起。滕就视,声转壮。甑上生花数十,长似莲花,⾊⾚如金,俄顷萎灭。旬⽇,景贞卒。(出《酉杂俎》) 元邃 永淳初,同州司功元邃,其⺟⽩⽇在堂坐,忽见屏外有小人骑小马⼊来,人长二三尺,马亦相称,⾐甲具装,光彩辉⽇,于庭內巡墙驰走,良久方灭。此后每常杀自,合家守之,经年稍怠。⺟夜卧,以⾐置被中自代,便即走出。侍者觉之,分觅,以投于井,比及出之,殆亦绝矣。(出《广古今五行记》) 刘志言 长安刘志言任华州下邽县尉,此廨素凶,遂于里內借宅,然宅內不免有怪。婢晨起理发,梳堕地,婢俯取梳,见下有布袋,中似有数岁小儿。婢引手取之,袋內跳出。婢惊惧走出,举家就视,了无所见。志言秩満而卒。(出《五行记》) 素娥 素娥者,武三思之人也。三思初得乔氏青⾐窈娘,能歌舞。三思晓知音律,以窈娘歌舞,天下至艺也。未几,沉于洛⽔,遂族乔氏之家。左右有举素娥曰:相州凤门宋媪女,善弹五弦,(弦原作言,据明抄本、许本、⻩本改。)世之殊⾊。三思乃以帛三百段往聘焉。素娥既至,三思大悦,遂盛宴以出素娥。公卿大夫毕集,唯纳言狄仁杰称疾不来。三思怒,于座中有言。宴罢,有告仁杰者。明⽇谒谢三思曰:某昨⽇宿疾暴作,不果应召。然不覩丽人。亦分也。他后或有良宴,敢不先期到门。素娥闻之。谓三思曰:梁公強毅之士。非欵狎之人。何必固抑其?再宴不可无,请不召梁公也。三思曰:傥阻我宴,必族其家。后数⽇,复宴,客未来,梁公果先至。三思特延梁公坐于內寝,徐徐饮酒,待诸宾客。请先出素娥,略观其艺。遂停杯,设榻召之。有倾,苍头出曰:素娥蔵匿,不知所在。三思自⼊召之,皆不见。忽于堂奥隙中闻兰麝芬馥,乃附耳而听,即素娥语音也,细如属丝,才能认辨,曰:请公不召梁公,今固召之,不复生也。三思问其由,曰:某非他怪,乃花月之妖,上帝遣来,亦以多言公之心,将兴李氏。今梁公乃时之正人,某固不敢见。某尝为仆妾,敢无情?愿公勉事梁公,勿萌他志。不然,武氏无遣种矣。言迄更问。亦不应也。三思出。见仁杰。称素娥暴疾。未可出。敬事之礼。仁杰莫知其由。明⽇,三思密奏其事,则天叹曰:天之所授,不可废也。(出《甘泽谣》) 张易之 张易之将败也,⺟韦氏,号阿蔵,在宅坐,家人报云,有车马骑从甚多,至门而下,疑其內官也。蔵出之,无所见,又野狐数擎饭瓮墙头而过。未旬⽇而祸及。垂拱之后,诸州多进雌化为雄者,则天之应也。(出《朝野佥载》) 李承嘉 唐神龙中,户部尚书李承嘉,不识字,不解书,为御史大夫,兼洛州长史。名判司为狗,骂御史为驴,威振朝廷。西京造一堂新成,坊人见野狐无数,直⼊宅。须臾堂舍四裂,瓦木一聚,判事笔管,手中直裂。别取笔,复裂如初。数⽇,出为藤州员外司马卒。(出《朝野佥载》) 泰州人 太定年中,泰州⾚⽔店,有郑家庄。有一儿,年二十余,⽇晏,于驿路上,见一青⾐女子独行,姿容殊丽,问之,云:到郑县,待二婢未来,踌躇伺候。此儿屈就庄宿,安置厅中,供给酒食,将⾐被同寝。至晓,门久不开,呼之不应。于窗中窥之,惟有脑骨头颅在,余并食讫。家人破户⼊,于梁上暗处,见一大鸟,冲门飞出,或云是罗刹魅也。(出《朝野佥载》) 梁载言 唐怀州刺史梁载言,昼坐厅事,忽有物如蝙蝠,从南飞来,直⼊口中,翕然似呑一物,腹中遂绞痛,数⽇而卒。(出《朝野佥载》) 范季辅 鄜城尉范季辅,未娶。有美人崔氏,宅在永平里,常依之。开元二十八年二月,崔氏晨起下堂,有物死在阶下。⾝如狗,项有九头,皆如人面,面状不一,有怒者,喜者,妍者,丑者,老者,少者,蛮者,夷者,皆大如拳,尾甚长,五⾊。崔氏恐,以告季辅。问诸巫,巫言焚之五道,灾则消矣。乃于四达路积薪焚之,后数⽇,崔氏⺟殂,又数⽇,崔氏死,又数⽇,季辅亡。(出《记闻》) 洛妇人 玄宗时,洛妇人患魔魅,前后术者治之不愈。妇人子诣叶法善道士,求为法遣。善云:此是天魔,彼自天上负罪,为帝所谴,暂在人间。然其谴已満,寻当自去,无烦遣之也。其人意是相解之词,故求祐助,善云:诚不惜往,乃携人深⼊翟山中。绝岭有池⽔,善于池边行噤,久之,⽔中见一头髻,如三间屋,冉冉而出,至两目,睒如电光。须臾云雾四合,因失所在。(出《广异记》) 裴休贞 金吾将军裴休贞,微时,居教业里。有客过之,休贞饮客,其弟皆预。⽇晚客去,休贞独卧厅事。昏后,休贞醒,绕有声曰:哥哥去娘子。如此不绝。休贞视呼者,状甚可畏,绕之不止。休贞惧,跳门呼奴,奴以灯来,其弟亦至。于是怪依灯影中,状若昆仑,齿大而⽩,长五尺。休贞弟休元,素多力,击之以拳,应手有声,如击铁石,怪形即灭。其岁,休贞⺟殂。(出《记闻》) 牛成 京城东南五十里,曰孝义坊,坊之西原,常有怪。开元二十九年,牛肃之弟成,因往孝义,晨至西原,遇村人任杲,与言。忽见其东五百步,有黑气如轜车,凡十余。其首者⾼二三丈,余各丈余,自北徂南,将至原穷。又自南还北,累累相从。⽇出后,行转急,或出或没。⽇渐⾼,皆失。杲曰:此处常然,盖不⾜怪。数月前,有飞骑者,番満南归,忽见空中有物,如角驮之像。(如角五字原阙,据明抄本补。)飞骑刀刺之,角驮涌出为人,⾝长丈余,而逐飞骑。飞骑走,且之,中。怪道少留,又来踵,飞骑又之,乃止。既明,寻所处,地皆有⾎,不见怪。因遇疾,还家,数⽇而卒。(出《记闻》) 张翰 右监门卫录事参军张翰,有亲故,天宝初,生子,方收所生男,更有一无首孩子,在傍跳跃。揽之则不见,手去则复在左右。按《⽩泽图》曰。其名曰常。依图呼名。至三呼。奄然已灭。(出《记闻》) 南郑县尉 南郑县尉孙旻,为山南采访支使,尝推覆在途,舍于山馆。忽有美妇人面,出于柱中,顾旻而笑。旻拜而祈之,良久方灭,惧不敢言也。后数年,选授桑泉尉,在京疾,友人问疾,旻乃言之而卒。(出《记闻》) 李泮 咸县尉李泮,有甥勇而顽,常对客自言,不惧神鬼,言甚夸诞。忽所居南墙,有面出焉,⾚⾊,大尺余,跌鼻睔目,锋牙利口,殊可憎恶。甥大怒,拳殴之,应手而灭。俄又见于西壁,其⾊⽩。又见东壁,其⾊青,状皆如前,拳击亦灭。后黑面见于北墙,貌益恐人,其大则倍。甥滋怒,击数拳不去,拔刀刺之,乃中。面乃去墙来掩,甥手推之。不能去,黑面遂合于甥面,⾊如漆,甥仆地死。及殡殓,其⾊终不改。(出《记闻》) 元自虚 开元中,元自虚为汀洲刺史。至郡部,众官皆见,有一人,年垂八十,自称萧老,一家数口,在使君宅中累世,幸不占厅堂。言讫而没。自后凡有吉凶,萧老为预报,无不应者。自虚刚正,常不信之。而家人每夜见怪异,或见有人坐于檐上,脚垂于地;或见人两两三三,空中而行;或抱婴儿,问人乞食;或有美人,浓妆美服,在月下言笑,多掷砖瓦。家人乃⽩自虚曰:常闻厨后空舍是神堂,前人皆以香火事之。今不然,故妖怪如此。自虚怒,殊不信。忽一⽇,萧老谒自虚云:今当远访亲旧,以数口为托。言讫而去。自虚以问老吏,吏云:常闻使宅堂后枯树中,有山魈。自虚令积柴与树齐,纵火焚之,闻树中冤枉之声,不可听。月余,萧老归,缟素哀哭曰:无何远出,委子于贼手。今四海之內,孑然一⾝,当令公知之耳。乃于⾐带,解一小合,大如弹丸,掷之于地,云:速去速去。自虚俯拾开之,见有一小虎,大才如绳,自虚捉之,遂跳于地,已长数寸,跳掷不已。俄成大虎,走⼊中门,其家大小百余人,尽为所毙,虎亦不见。自虚者,亦一⾝而已。(出《会昌解颐录》) 译文 崔季舒 安⻩氏 齐后主 王惠照 独孤陀 杨素 滕景贞 元邃 刘志言 素娥 张易之 李承嘉 泰州人 梁载言 范季辅 洛妇人 裴休贞 牛成 张翰 南郑县尉 李泮 元自虚 崔季舒 北齐的崔季舒,官位达到侍中特进。忽然有一天,他家池里的莲花,全变成人的模样,戴着鲜卑人的帽子。而且,他子曾经大⽩天觉睡,见到一个神人。神人⾝⾼一丈多,満⾝黑⽑,向前来走近她。巫师说,那神人是五道将军,他来到宅第里是不吉祥的。而且,院子里忽然间流出⾎⽔,有一个象斛那么大的⽩东西,从天而降,当掉到离他儿子的头还不到一尺多远的时候,那⽩东西就消失了。崔季舒还看到他家的內厅中,有一只大手,一丈多长,从地里长出来,満屋光亮。他问左右的人看见什么了,左右都说没看见什么。不久,他没罪而被杀。 安⻩氏 北齐武成时,安县有个叫⻩家的人,住在古城南。他的祖先辈辈都巨富。有一个巫师给他占卜,说他家的财物要离去,应该好好防守,如果财物离去了,他家马上就会很穷。他家每夜都派人分别看守。夜里,有一队人,全都穿⻩⾊⾐服,骑着马,从北门走出来;一队⽩⾐人,骑着马,从西门走出来;一队青⾐人,骑着马,从东园门走出来。他们都打听赵虞家离这多远。当时人们都忘了财物要离去的事,几队人马离去之后才明⽩过来。人们非常后悔,但是已经不能去追赶了。走出去的⻩、⽩、青几队人,全都是金银钱货。很久以后,又见到一个瘸腿人背着柴薪走出来,也打听赵虞。家人非常愤怒,让奴仆们打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他家的折了一条腿的锅。他家渐渐穷了,到他死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齐后主 北齐后主武平五年的时候,有一次他到晋去,正在路上,兵卒们在帐下忽然⾼声叫喊。他问兵卒们为什么叫喊,兵卒们说,他们看见有许多人,都骑着狐狸那么大的小马,争相挥舞着刀,所以他们就大叫。 王惠照 北齐后主武平末年,广平都省主事是王惠照。息休是郡里的秀才。他用木头刻了一个小孩儿,装在⾐袋里,每顿饭都一定要给它东西吃。告诉它说:你吃!它才自己吃。从此以后,息休就变得痴了,是鬼怪附体,一旦吃饭的时候忘了给木孩儿东西吃。他就病得要死。渐渐地,他不吃蔬菜,要吃⾁喝酒。息休的哥哥偷偷地把小木孩儿拿出来,用火烧了。息休的病变得更重了。他家里见事情紧急,就雇工匠重新刻了个木孩儿,放在他的灵下。息休下说道:把我烧成这个样了,重刻有什么用?一年多之后,息休变成疯病病死了。 独孤陀 隋朝的独孤陀,字黎琊。隋文帝时,他是延州刺史。他喜旁门左道。他外祖⽗家姓⾼,以前供奉猫鬼,已经害死了他的舅⽗郭沙罗,于是就搬到他家里来了。隋文帝暗中察访到这件事不肯相信。独孤陀的姐姐是皇后,和杨素的子郑氏都有病,找来医生一看,都说这是猫鬼病。隋文帝因为孤独陀是皇后的异⺟弟,独孤陀的子是杨素的异⺟妹,因此怀疑是独孤陀⼲的,暗中下令让独孤陀的哥哥独孤穆用亲情开导他。皇上又派左右的人去劝他。他说没有。皇上不⾼兴,降低了他的官职。独孤陀于是便有了怨言。皇上派左仆⾼颖、纳言苏威、大理杨远、皇甫孝绪一块去审察他。他的婢女徐阿尼供认,她本来是从独孤陀的⺟亲家来的,曾经侍奉猫鬼,常常在子⽇的夜间祭祀猫鬼。说子就是老鼠。猫鬼常常杀人,被杀者家里的财物就暗中移到养猫鬼的人家。隋文帝就向公卿们讯问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奇章公牛弘说:妖由于人而兴起,杀了那个人,妖也可以灭绝了。皇上下令用牛车拉着独孤陀夫,要处死刑。他的弟弟到宮中哀求,于是免他一死,除了他的名,让他子杨氏出家做了尼姑。在这以前,有人说自己的⺟亲是被猫鬼害死的,皇上认为是胡说八道,一怒之下把他遣送到外地去了。到这时,才下诏书赦免了这一家。独孤陀也不久就死了。 杨素 隋炀帝大业五年,尚书令杨素在东都建宅院,暗中到宮中,派人到卫尉少卿肖吉那去,求他选个好⽇子迁⼊新居。肖吉知道杨素不得善终,就把一卷书给他。这卷书是专门述说死丧之事的。杨素打开一看很厌恶,就在前庭把它烧了。杨素在宅內建了一个沉香堂,非常精丽。刚建成时,关了三天,然后选⽇子。刚打开时一看,四壁上洒有鲜⾎,流在地上,腥气袭人。杨素非常讨厌这事。他终于遇毒酒而死。大业九年,杨素的长子礼部尚书杨玄感的院子里无缘无故有⾎洒地。杨玄感恐惧,就起兵造反,终于伏法被杀。 滕景贞 滕景贞住在广州七层寺。永徽年中,他罢职回到家中。一次,他的婢女做饭,锅里忽然有雷一样的声响,米眼看着就鼓起来。滕景贞走近去看,声音变得更响。甑子上生出几十朵小花,长得象莲花,颜⾊象金一样⾚红,不一会儿就枯萎消失了。十天后,滕景贞死了。 元邃 唐⾼宗永淳初年,陕西同州司功元邃,他的⺟亲大⽩天在屋里坐着,忽然看见有一个小人骑着一匹小马走进来。小人⾼二三尺,马也和他相称,⾐服、铠甲全有,光彩映⽇,在院子里沿着墙奔跑,很久才消失。以后她常常想杀自,全家人看守着她。过了一年,人们对她的人看护稍微懈怠了。他⺟亲夜里觉睡,把⾐服放在被子里代替她自己,就跑了出去。侍候她的人发觉之后,分头去寻找,她已经投到井里。等到把她救出来,几乎已经绝命了。 刘志言 长安人刘志言任华州下邽县的县尉。他住的这所宅第一向不吉利,他就在乡里借房住。然而宅院里不免有鬼怪。婢女早晨起来梳头,梳子掉到地上,婢女弯取梳,见下有一个口袋,里边好象有一个几岁的小孩。婢女伸手去取,小孩从口袋里跳出来,婢女惊惧地跑出来。全家走近去看,什么也没见到。刘志言任期刚満就死了。 素娥 素娥,是武三思的歌。武三思当初得到一个姓乔的丫鬟叫窈娘,能歌舞。武三思懂得音乐,他认为窈娘的歌舞,是天下最好的艺术。不久,窈娘淹死在洛⽔。于是乔氏家族全被杀。有人向武三思推荐素娥说:相州凤有一家姓宋的一个老太太有一个女儿,善于弹琴,是世上最佳的美人。武三思就用三百段帛去聘。素娥来到之后,武三思非常喜她。于是他举办盛大宴会让素娥出来亮相。公卿大夫全都聚集来了,只有纳言狄仁杰称病不来。武三思很生气,在席间说了些不満的话。宴会结束之后,有人告诉狄仁杰。第二天,狄仁杰去拜见式三思,道歉说:我昨天老病突然发作,不能到会。然而没有见到丽人,也是我没有这福分。以后如果还有良宴,我敢不提前到门上来?素娥听说了,对武三思说:狄仁杰是个刚毅之士,不是个轻薄狎狭之人,何必一定罢庒抑他的情呢?不可能不再举办宴会,请不要让他来了。武三思说:如果他敢拒绝我的宴请,我一定杀他全家!几天之后,又办宴会,客人们还没到,狄仁杰果然先到了。武三思特意把狄仁杰进內室,慢慢地饮酒,等待众宾客。狄仁杰请求让素娥提前出来,他要领略一下素娥的技艺。于是就放下酒杯,摆好座榻叫素娥出来。过了一会儿,奴仆出来说,素娥蔵起来了,不知她在哪里。武三思亲自进屋去叫她,全都没见到。忽然在堂屋深处墙中嗅到兰麝的香气,就附耳去听,是素娥说话的声音。她的声音象丝一样细,刚刚可以辨清。她说:我请你不要找狄仁杰,现在已经把他请来了,我不能再活了。武三思问为什么,她说:我不是别的精怪,是花月之妖,上帝派来的。也是要我用言语你的心志,要兴李氏天下。如今,仁杰是当代的正直之人,我本不敢见他。我曾经做过你的仆妾,哪敢无情!希望你好好对待狄仁杰,不要萌生别的想法。不然,你老武家就没有传人了。她说完了,武三思又问,她亦不再答应了。武三思出来,见到狄仁杰,说素娥突然病了,不能出来尽恭敬客人的礼节。狄仁杰不知其中原因。第二天,武三思秘密地向武则天奏明此事。武则天叹道:上天的安排,不能废除。 张易之 张易之要败毁的时候,他的⺟亲韦氏,叫阿蔵,在家里坐着,家人报告说,有很多车马和骑马的随从,来到门前就下车下马,可能是宮內的员官。阿蔵出去接,什么也没看到。另外,野狐几次擎着饭瓮从墙头上越过。不到十天祸事就到了。武则天垂拱年之后,各州有许多把⺟变成的公进献到宮中来的,这是武则天当政的征兆。 李承嘉 唐朝中宗神龙年间,户部尚书季承嘉,不认识字,不懂书,却是御史大夫,兼洛长史。他叫判司是狗,骂御史是驴,威振朝廷。西京建造一所堂屋刚建成,街坊有人看到无数的野狐直跳进宅中。不一会堂舍四下裂开,瓦木堆积到一起。判事的笔管,在手里直接就裂开了。他另取一管笔,又裂了。几⽇后,贬为藤州员外司马而死。 泰州人 太定年间,泰州⾚⽔店,有个郑家庄。庄里有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多岁,⽇暮时分,走在驿道上,看见一位青⾐女子独自走路。女子姿容特别美丽。他上前一问,女子说要到郑县去,正在等两个婢女,婢女还没来,她便踌躇等候。这个年轻人让女子到庄上住宿,把她安置在厅中,供给她酒饭,拿来⾐被与她同寝。到天明,门很久不开,喊他他也不应。从窗子往里一看,见他只剩下头骨了,其余的都吃完了。家人破窗而⼊,在梁上的黑暗处,见到一只大鸟,冲着门飞出去。有的人说,这是罗刹鬼。 梁载言 唐朝怀州刺史梁载言,⽩天坐在厅堂里,忽然有一个象蝙蝠的东西,从南边飞来,一直飞⼊他的口中,一张一合象呑下一个东西,肚子里于是就绞痛,几天后就死了。 范季辅 陕西鄜城县尉范季辅,没有娶。有个姓崔的美人,家在永平里,常常依靠范季辅。开元二十八年二月,崔氏早晨起来走下堂来,见有个东西死在阶下,⾝体象狗,脖子上有九个脑袋,都象人的模样,面相各不一样,有怒的、喜的、俊的、丑的、老的、少的、野蛮的、温和的,都象拳头那么大。那东西尾巴很长,五⾊。崔氏害怕,把这事告诉了范季辅。范季辅向巫师打听这件事,巫师说把它烧焚在道口,就可以消灾。于是就在十字路口堆起柴火烧那东西。过了几天,崔氏的⺟亲死了。又过了几天,崔氏死了。又过了几天,范季辅死了。 洛妇人 唐玄宗时,洛有一妇人患魔魅之症,前后经许多术士治疗都没治好。妇人的儿子拜见叶法善道士,求他为⺟亲作法除琊。叶法善说:这是天魔,它在天上犯了罪,被⽟帝谴责,暂时留在人间。但是它的谴责期已満,不久将自动离去,不必特意打发它。那人认为这是推脫的话,所以要求祐助。叶法善说:我确实不是不肯去。于是就带着人深⼊到翟山中。绝岭上有一个⽔池,叶法善在池边作噤妖琊的法术。作了很久,⽔中出现一个头髻,象三间屋那么大,慢慢露出来。露到两眼,眨动如电光。不一会儿云雾四起,就不知它哪里去了。 裴休贞 金吾将军裴休贞,地位低下的时候,住在教业里。有一客人来拜访他,裴休贞给那客人酒喝,他的弟弟们都参加了。天晚了客人离去,裴休贞独自躺在厅堂里。⻩昏后,裴休贞醒了,听到周围有声音说:哥哥让娘子离去。这样的声音不断出现。裴休贞看那说话的人,样子很可怕,绕不止。裴休贞害怕了,跳到门外喊奴婢,奴婢捧着灯来,他的弟弟也来了。于是那怪物依在灯影中,样子象昆仑山,牙齿很大而且⽩,五尺长。裴休贞的弟弟裴休元,平素很有力气,用拳打那怪物。随着打出去的手有回声,象打在铁石之上。那怪物的形状就不见了。那年,裴休贞的⺟亲死了。 牛成 京城东南五十里,叫孝义坊。孝义坊西边的原野上,常常有怪物。开元二十九年,牛肃的弟弟牛成,因为要到孝义坊,早晨来到西原,遇到村里人任杲,就跟他说话。忽然见他以东五百步的地方,有黑气象丧车似的,一共十几辆。那为首的一辆有两三丈⾼,其余的各一丈多⾼。从此往南走,要走到原野的尽头时,又从南回头向北来,一辆一辆地跟随着。⽇出后,车速较快,有时出现,有时隐没。太渐渐升⾼,车辆全都消失。任杲说:这地方常常这样,不⾜为怪。几个月之前,有个骑马飞奔的人,急速向南归去。忽然见空中有一个东西,象长角的驮马。飞骑用刀刺它。长角的驮马涌出来,变成人,⾝⾼一丈多,反而来追飞骑。飞骑跑了,并且回头它。中了。那怪物就停留了一会儿,又来跟随飞骑。飞骑又它,它才停止。天亮之后,找到它的地方,満地都是⾎,没见到怪物。于是得了病,回到家里几天就死了。 张翰 右监门卫录事参军张翰,有一个亲友的子,在天宝初年生孩子,刚把生下的男孩收起来,又有一个没头的孩子在旁边跳跃。用手去抓他就不见了,手离开就又出现在左右。按照《⽩泽图》的说法,无头的孩子叫常。依照图上的说法喊它的名字,喊到第三遍,就忽然消失了。 南郑县尉 南郑县尉孙旻,是山南采访支使,曾经因复勘狱讼行于旅途,住在山馆里。忽然有一个美丽的妇女从柱子里出来,看着孙旻笑。孙旻下拜并祷告了很久,那女子才消失。孙旻害怕,没敢说。几年之后,他被选授为桑泉县尉,在京城得了病,朋友问他是怎么病的,孙旻就说了这件事而死去。 李泮 咸县尉李泮,有个外甥勇猛顽⽪,曾经对客人说自己不怕鬼神,说得非常夸张荒唐。忽然有一天,他住室里的南墙,出来一张脸,红⾊,大小有一尺多,趴鼻子,眍䁖眼,牙齿尖利,非常可恶。李泮的外甥大怒,挥拳打过去,那脸应手而灭。不一会儿,它又出现在西墙上,是⽩⾊的,又出现在东墙上,是青⾊的。样子都象先前的那个。用拳打,也消失了。后来又有一个黑⾊的出现在北墙上,样子更吓人,大小是先前的一倍。外甥更怒,连击几拳也没离去。拔刀刺它,才刺中。那脸面竟离开墙壁过来遮掩他。他用手推它,不能把它推开。黑脸于是就长到了他的脸上,⾊如黑漆。他倒地而死。一直到出殡,他的脸⾊始终不改。 元自虚 开元年间,元自虚是汀州刺史。他来到郡部,众官都来拜见。有一个人,年近八十,自称萧老,说:我一家几口人,住在这宅中许多辈子了,还好,没有侵占您的厅堂。说完就不见了。从此以后,凡是有吉凶之事,萧老一定提前来报告,没有不应验的。元自虚为人刚正,常常不信。然而家人常常在夜里见到怪异现象。或者看到有人坐在房檐上,脚垂到地上来;或者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在空中行走。有的抱着孩子,向人家要东西吃;有的是美人,化着浓妆,穿着美服,在月下说笑,总是投掷砖瓦。家人就向元自虚说明道:曾听说厨房后面的空屋子是神堂,以前的人都用香火敬奉,如今不这样做,所以妖怪才如此的。元自虚很生气,更不信。忽然有一天,萧老来拜见元自虚说:我现在要出远门去访一位亲友,把数口之家托付给您了。说完就走了。元自虚向老吏请教这件事。老吏说:曾听说,大人堂后的枯树中,有山怪。元自虚让人堆积柴薪和树一般⾼,点火烧焚。听到树里有喊冤枉的声音,惨不忍闻。一个多月之后,萧老回来了,穿着⽩⾊⾐服哀哭道:出远门不几天,把子儿女委托在贼人之手。如今四海之內,只我孑然一⾝了。我应该让你知道知道我啦!于是就从⾐带上解下一个小盒,象弹丸那么大。他把盒扔到地上说:快离开,快离开!元自虚俯⾝把盒拾起来打开,见里面有一只小老虎,才苍蝇那么大。元自虚想捉到它,于是它跳到地上,已经长到几寸长。它连跳不止,不多时变成一只大虎,跑到中门里,将元家大小一百多口人全都咬死。虎也不见了。元自虚也只剩下孑然一⾝而已。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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