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处⽗如卫，反，过宁，舍于逆旅宁嬴氏。嬴谓其 曰：“吾求君子久矣，今乃得之。”举而从之，子道与之语，及山而还。其曰：“子得所求而不从之，何其怀也！”曰：“吾见其貌而 之，闻其言而恶之。夫貌，情之华也；言，貌之机也。⾝为情，成于中。言，⾝之文也。言文而发之，合而后行，离则有衅。今子之貌济，其言匮，非其实也。若中不济，而外強之，其卒将复，中以外易矣。若內外类，而言反之，渎其信也。夫言以昭信，奉之如机，历时而发之，胡可渎也！今子之情譓矣，以济盖也，且刚而主能，不本而犯，怨之所聚也。吾惧未获其利而及其难，是故去之。”期年，乃有贾季之难，子死之。
译文
处⽗到卫国访问，返回晋国时，路过宁邑，住宿在宁嬴氏的旅店里。宁嬴氏对子说：“我很久以来一直在寻求有德行的君子，今天总算遇到了。”便起⾝跟他走了。处⽗在路上与宁嬴谈话，宁嬴到了河內温山又返回了家。他的子问道：“你得到了所求的人，却又不随从他，你为什么这样想家呀？”宁嬴回答说：“我看到他的外貌想跟他去，听到他的言辞后又厌恶他。外貌，是人 情的华采；言辞，是外貌的枢机。人的⾝体产生情，是在心中形成的。言辞，是⾝体的文饰。言辞文质彬彬才能说出来，和情、外貌相符合才能办事，互相背离就会出⽑病。现在子外貌堂堂，但是他的言辞贫乏，不副其实。如果中情不⾜，而外貌硬要装得很⾜，最后仍将归于不⾜，因为中情和外貌不一致。如果中情和外貌相类，而言辞却与之相反，那就使诚信受到了亵渎。言辞是用来表明诚信的，应当奉它如枢机，思考成 了才能说出来，怎么可以亵渎它呢！如今子的中情是很辨察的，因此形成他的外貌掩盖了他的缺点，而且他的情刚愎，自以为才能超群，不本着仁义办事而触犯别人，就会招致众人的怨恨。我担心不但得不到他的好处，反而会蒙受他的祸害，所以才离开他。”第二年，就发生了贾季发难的事件，子就死于这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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