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 卷一百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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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新唐书 作者:欧阳修、宋祁等 书号:10201 | 更新时间:2017/3/26 |
卷一百四十七 | |
南蛮上 南诏,或曰鹤拓,曰龙尾,曰苴咩,曰剑,本哀牢夷后,乌蛮别种也。夷语 王为“诏”其先渠帅有六,自号“六诏”曰蒙秀诏、越析诏、浪穹诏、{辶登} 睒诏、施浪诏、蒙舍诏。兵埒,不能相君,蜀诸葛亮讨定之。蒙舍诏在诸部南,故 称南诏。居永昌、姚州之间,铁桥之南,东距爨,东南属趾,西摩伽陀,西北与 吐蕃接,南女王,西南骠,北抵益州,东北际黔、巫。王都羊苴咩城,别都曰善阐 府。 王坐东向,其臣有所陈,以状言而不称臣。王自称曰元,犹朕也;谓其下曰昶, 犹卿、尔也。官曰坦绰、曰布燮、曰久赞,谓之清平官,所以决国事轻重,犹唐宰 相也;曰酋望、曰正酋望、曰员外酋望、曰大军将、曰员外,犹试官也。幕慡主兵, 琮慡主户籍,慈慡主礼,罚慡主刑,劝慡主官人,厥慡主工作,万慡主财用,引慡 主客,禾慡主商贾,皆清平官、酋望、大军将兼之。慡,犹言省也。督慡,总三省 也。乞托主马,禄托主牛,巨托主仓廪,亦清平官、酋望、大军将兼之。曰慡酋、 曰弥勤、曰勤齐,掌赋税。曰兵獳司,掌机密。大府主将曰演习,副曰演览;中府 主将曰缮裔,副曰缮览;下府主将曰澹酋,副曰澹览;小府主将曰幕捴,副曰幕览。 府有陀酋,若管记;有陀西,若判官。大抵如此。凡调发,下文书聚邑,必占其期。 家百有总佐一,千家有治人官一,万家有都督一。凡田五亩曰双。上官授田四十双, 上户三十双,以是而差。壮者皆为战卒,有马为骑军。人岁给韦衫。以邑落远近 分四军,以旗帜别四方,面一将统千人,四军置一将。凡敌⼊境,以所⼊面将御之。 王亲兵曰硃弩佉苴。佉苴,韦带也。择乡兵为四军罗苴子,戴硃鞮鍪,负犀⾰铜盾 而跣,走险如飞。百人置罗苴子统一人。 望苴蛮者,在兰苍江西。男女勇捷,不鞍而骑,善用矛剑,短甲蔽腹,鞮鍪 皆揷猫牛尾,驰突若神。凡兵出,以望苴子前驱。以清平弟子为羽仪。王左右有羽 仪长八人,清平官见王不得佩剑,唯羽仪长佩之为亲信。有六曹长,曹长有功补大 军将。大军将十二,与清平官等列,⽇议事王所,出治军壁称节度,次补清平官。 有內算官,代王裁处;外算官,记王所处分,以付六曹。外则有六节度,曰:弄栋、 永昌、银生、剑川、柘东、丽⽔。有二都督:会川、通海。有十睑,夷语睑若州, 曰:云南睑、⽩厓睑亦曰弄睑、品澹睑、{辶登}川睑、蒙舍睑、大厘睑亦曰史睑、 苴咩睑亦曰睑、蒙秦睑、矣和睑、赵川睑。 祁鲜山之西多瘴歊,地平,草冬不枯。自曲靖州至滇池,人⽔耕,食蚕以柘, 蚕生阅二旬而茧,织锦缣精致。大和、祁鲜而西,人不蚕,剖波罗树实,状若絮, 纽缕而幅之。览睑井产盐最鲜⽩,惟王得食,取⾜辄灭灶。昆明城诸井皆产盐,不 征,群蛮食之。永昌之西,野桑生石上,其林上屈两向而下植,取以为弓,不筋漆 而利,名曰瞑弓。长川诸山,往往有金,或披沙得之。丽⽔多金麸。越睒之西,多 荐草,产善马,世称越睒骏。始生若羔,岁中纽莎縻之,饮以米潘,七年可御,⽇ 驰数百里。 王出,建八旗,紫若青,⽩斿;雉翣二;有旄钺,紫囊之;翠盖。王⺟曰信么, 亦曰九么。妃曰进武。信么出,亦建八旗,绛斿。自曹长以降,系金佉苴。尚绛紫。 有功加锦,又有功加金波罗。金波罗,虎⽪也。功小者,衿背不袖,次止于衿。妇 人不粉黛,以苏泽发。贵者绫锦裙襦,上施锦一幅。以两股辫为鬟髻,耳缀珠贝、 瑟瑟、虎魄。女、嫠妇与人,不噤,婚夕私相送。已嫁有奷者,皆抵死。俗以寅 为正,四时大抵与国中小差。脍鱼寸,以胡瓜、椒、菼和之,号鹅阙。吹瓢笙,笙 四管。酒至客前,以笙推盏劝酹。以缯帛及贝市易。贝者大若指,十六枚为一觅。 师行,人赍粮斗五升,以二千五百人为一营。其法,前伤者养治,后伤者斩。犁田 以一牛三夫,前挽、中庒、后驱。然专于农,无贵皆耕。不繇役,人岁输米二斗。 一艺者给田,二收乃税。 王蒙氏,⽗子以名相属。自舍尨以来,有谱次可考。舍尨生独逻,亦曰细奴逻, ⾼宗时遣使者⼊朝,赐锦袍。细奴逻生逻盛炎,逻盛炎生炎阁。武后时,盛炎⾝⼊ 朝,方娠,生盛逻⽪,喜曰:“我又有子,虽死唐地⾜矣。”炎阁立,死开元时。 弟盛逻⽪立,生⽪逻阁,授特进,封台登郡王。炎阁未有子时,以阁罗凤为嗣,及 生子,还其宗,而名承阁,遂不改。 开元末,⽪逻阁逐河蛮,取大和城,又袭大厘城守之,因城龙口,夷语山陂陀 为“和”故谓“大和”以处阁罗凤。天子诏赐⽪逻阁名归义。当是时,五诏微, 归义独強,乃厚以利啖剑南节度使王昱,求合六诏为一。制可。归义已并群蛮,遂 破吐蕃,浸骄大。⼊朝,天子亦为加礼。又以破渳蛮功,驰遣中人册为云南王,赐 锦袍、金钿带七事。于是徙治大和城。天宝初,遣阁罗凤子凤迦异⼊宿卫,拜鸿胪 卿,恩赐良异。 七载,归义死,阁罗凤立,袭王,以其子凤迦异为瓜州刺史。初,安宁城有 五盐井,人得煮鬻自给。玄宗诏特进何履光以兵定南诏境,取安宁城及井,复立马 援铜柱,乃还。 鲜于仲通领剑南节度使,卞忿少方略。故事,南诏尝与子谒都督,过云南, 太守张虔陀私之,多所求丐,阁罗凤不应。虔陀数诟靳之,表其罪。由是忿怨, 反,发兵攻虔陀,杀之,取姚州及小夷州凡三十二。明年,仲通自将出戎、巂州, 分二道进次曲州、靖州。阁罗凤遣使者谢罪,愿还所虏,得自新,且城姚州;如不 听,则归命吐蕃,恐云南非唐有。仲通怒,囚使者,进薄⽩厓城,大败引还。阁罗 凤敛战胔,筑京观,遂北臣吐蕃,吐蕃以为弟。夷谓弟“钟”故称“赞普钟” 给金印,号“东帝”揭碑国门,明不得已而叛,尝曰:“我上世世奉国中,累封 赏,后嗣容归之。若唐使者至,可指碑澡祓吾罪也。”会杨国忠以剑南节度当国, 乃调天下兵凡十万,使侍御史李宓讨之,辇饷者尚不在。涉海而疫死相踵于道,宓 败于大和城,死者十八。亦会安禄山反,阁罗凤因之取巂州会同军,据清溪关,以 破越析,枭于赠,西而降寻传、骠诸国。 寻传蛮者,俗无丝纩,跣履榛棘不苦也。豪猪,生食其⾁。战,以竹笼头如 兜鍪。其西有裸蛮,亦曰野蛮,漫散山中,无君长,作槛舍以居。男少女多,无田 农,以木⽪蔽形,妇或十或五共养一男子。广德初,凤迦异筑柘东城,诸葛亮石刻 故在,文曰:“碑即仆,蛮为汉奴。”夷畏誓,常以石搘捂。 大历十四年,阁罗凤卒,以凤迦异前死,立其孙异牟寻以嗣。异牟寻有智数, 善抚众,略知书。⺟李,独锦蛮女也。独锦蛮亦乌蛮种,在秦蔵川南。天宝中,命 其长为蹄州刺史。世与南诏婚聘。 异牟寻立,悉众二十万⼊寇,与吐蕃并力。一趋茂州,逾文川,扰灌口;一趋 扶、文,掠方维、⽩坝;一侵黎、雅,叩邛郲关。令其下曰:“为我取蜀为东府, 工伎悉送逻娑城,岁赋一缣。”于是进陷城聚,人率走山。德宗发噤卫及幽州军以 援东川,与山南兵合,大败异牟寻众,斩首六千级,禽生捕伤甚众,颠踣厓峭且十 万。异牟寻惧,更徙苴咩城,筑袤十五里,吐蕃封为⽇东王。 然吐蕃责赋重数,悉夺其险立营候,岁索兵助防,异牟寻稍苦之。故西泸令郑 回者,唐官也,往巂州破,为所虏。阁罗凤重其惇儒,号“蛮利”俾教弟子,得 棰搒,故国中无不惮。后以为清平官。说异牟寻曰:“国中有礼义,少求责,非若 吐蕃惏刻无极也。今弃之复归唐,无远戍劳,利莫大此。”异牟寻善之,稍谋內附, 然未敢发。亦会节度使韦皋抚诸蛮有威惠,诸蛮颇得异牟寻语,⽩于皋,时贞元四 年也。皋乃遣谍者遗书,吐蕃疑之,因责大臣子为质,异牟寻愈怨。后五年,乃决 策遣使者三人异道同趣成都,遗皋帛书曰: 异牟寻世为唐臣,曩缘张虔陀志在呑侮,中使者至,不为澄雪,举部惶窘,得 生异计。鲜于仲通比年举兵,故自新无繇。代祖弃背,二蕃欺孤背约。神川都督论 讷⾆使浪人利罗式眩惑部姓,发兵无时,今十二年。此一忍也。天祸蕃廷,降衅萧 墙,太弟子兄流窜,近臣横污,皆尚结赞计,以行屠害,平⽇功臣,无一二在。 讷⾆等皆册封王;小国奏请,不令上达。此二忍也。又遣讷⾆城于鄙,弊邑不堪。 利罗式私取重赏,部落皆惊。此三忍也。又利罗式骂使者曰:“灭子之将,非我其 谁?子所富当为我有。”此四忍也。 今吐蕃委利罗式甲士六十侍卫,因知怀恶不谬。此一难忍也。吐蕃毒野心, 辄怀搏噬。有如媮生,实污辱先人,辜负部落。此二难忍也。往退浑王为吐蕃所害, 孤遗受欺;西山女王,见夺其位;拓拔首领,并蒙诛刈;仆固志忠,⾝亦丧亡。每 虏一朝亦被此祸。此三难忍也。往朝廷降使招抚,情心无二,诏函信节,皆送蕃廷。 虽知中夏至仁,业为蕃臣,呑声无诉。此四难忍也。 曾祖有宠先帝,后嗣率蒙袭王,人知礼乐,本唐风化。吐蕃诈绐百情,怀恶相 戚。异牟寻愿竭诚⽇新,归款天子。请加戍剑南、西山、泾原等州,安西镇守,扬 兵四临,委回鹘诸国,所在侵掠,使吐蕃势分力散,不能为強,此西南隅不烦天兵, 可以立功云。 且赠皋⻩金、丹砂。皋护送使者京师,使者奏异牟寻请归天子,为唐籓辅。献 金,示顺⾰;丹,⾚心也。德宗嘉之,赐以诏书,命皋遣谍往觇。 皋令其属崔佐时至羊苴咩城。时吐蕃使者多在,戒佐时⾐牂柯使者服以⼊。 佐时曰:“我乃唐使者,安得从小夷服?”异牟寻夜之,设位陈燎,佐时即宣天 子意。异牟寻內畏吐蕃,顾左右失⾊,流涕再拜受命。使其子阁劝及清平官与佐时 盟点苍山,载书四:一蔵神祠石室,一沈西洱⽔,一置祖庙,一以进天子。乃发兵 攻吐蕃使者杀之,刻金契以献,遣曹长跼南罗、赵迦宽随佐时⼊朝。 初,吐蕃与回鹘战,杀伤甚,乃调南诏万人。异牟寻袭吐蕃,示寡弱,以 五千人行,许之。即自将数万踵后,昼夜行,大破吐蕃于神川,遂断铁桥,溺死以 万计,俘其五王。乃遣弟凑罗栋、清平官尹仇宽等二十七人⼊献地图、方物,请复 号南诏。帝赐赉有加,拜仇宽左散骑常侍,封⾼溪郡王。 明年夏六月,册异牟寻为南诏王。以祠部郞中袁滋持节领使,成都少尹庞颀副 之,崔佐时为判官;俱文珍为宣慰使,刘幽岩为判官。赐⻩金印,文曰“贞元册南 诏印”滋至大和城,异牟寻遣兄蒙细罗勿等以良马六十之,金鍐⽟珂,兵振鐸 夹路陈。异牟寻金甲,蒙虎⽪,执双鐸韒。执矛千人卫,大象十二引于前,骑军、 徒军以次列。诘旦,授册,异牟寻率官属北面立,宣慰使东向,册使南向,乃读诏 册。相者引异牟寻去位,跽受册印,稽首再拜;又受赐服备物,退曰:“开元、天 宝中,曾祖及祖皆蒙册袭王,自此五十年。贞元皇帝洗痕录功,复赐爵命,子子孙 孙永为唐臣。”因大会其下,享使者,出银平脫马头盘二,谓滋曰:“此天宝时先 君以鸿胪少卿宿卫,皇帝所赐也。”有笛工、歌女,皆垂⽩,示滋曰:“此先君归 国时,皇帝赐胡部、⻳兹音声二列,今丧亡略尽,唯二人故在。”酒行,异牟寻坐, 奉觞滋前,滋受觞曰:“南诏当深思祖考成业,抱忠竭诚,永为西南籓屏,使后嗣 有以不绝也。”异牟寻拜曰:“敢不承使者所命。”滋还,复遣清平官尹辅酋等七 人谢天子,献鐸鞘、浪剑、郁刃、生金、瑟瑟、牛⻩、虎珀、氎、纺丝、象、犀、 越睒统伦马。鐸鞘者,状如残刃,有孔傍达,出丽⽔,饰以金,所击无不洞,夷人 尤宝,月以⾎祭之。郁刃,铸时以毒药并治,取跃如星者,凡十年乃成,淬以马 ⾎,以金犀饰镡首,伤人即死。浪人所铸,故亦名浪剑,王所佩者,传七世矣。 异牟寻攻吐蕃,复取昆明城以食盐池。又破施蛮、顺蛮,并虏其王,置⽩厓城; 因定磨些蛮,隶昆山西爨故地;破茫蛮,掠弄栋蛮、汉裳蛮,以实云南东北。 施蛮者,在铁桥西北,居大施睒、敛寻睒。男子⾐缯布;女分发直额,为一髻 垂后,跣而⾐⽪。 顺蛮本与施蛮杂居剑、共诸川。咩罗⽪、鐸罗望既失邆川、浪穹,夺剑、共地, 由是徙铁桥,在剑睒西北四百里,号剑羌。 磨蛮、些蛮与施、顺二蛮皆乌蛮种,居铁桥、大婆、小婆、三探览、昆池等川。 土多牛羊,俗不泽,男女⾐⽪,俗好饮酒歌舞。 茫蛮本关南种,茫,其君号也,或呼茫诏。永昌之南有茫天连、茫吐薅、大睒、 茫昌、茫鲊、茫施,大抵皆其种。楼居,无城郭。或漆齿,或金齿。⾐青布短, 露骭,以缯布缭,出其馀垂后为饰。妇人披五⾊娑罗笼。象才如牛,养以耕。 弄栋蛮,⽩蛮种也。其部本居弄栋县鄙地,昔为褒州,有首领为刺史,误杀其 参军,挈族北走。后散居磨些江侧,故剑、共诸川亦有之。 汉裳蛮,本汉人部种,在铁桥。惟以朝霞头,馀尚同汉服。 十五年,异牟寻谋击吐蕃,以邆川、宁北等城当寇路,乃峭山深堑修战备,帝 许出兵助力。又请以大臣弟子质于皋,皋辞。固请,乃尽舍成都,咸遣就学。且言: “昆明、巂州与吐蕃接,不先加兵,为虏所胁,反为我患。”请皋图之。时唐兵比 岁屯京西、朔方,大峙粮,南北并攻取故地。然南方转饷稽期,兵不悉集。是夏, 虏麦不,疫疠仍兴,赞普死,新君立。皋揣虏未敢动,乃劝异牟寻:“缓举万全, 愈于速而无功。今境上兵十倍往岁,且行营皆在巂州,扼西泸吐蕃路,昆明、弄栋 可以无虞。”异牟寻请期它年。 吐蕃大臣以岁在辰,兵宜出,谋袭南诏,阅众治道,将以十月围巂州。军屯昆 明凡八万,皆命一岁粮。赞普以舅攘鄀罗为都统,遣尚乞力、欺徐滥铄屯西贡川。 异牟寻与皋相闻,皋命部将武免率弩士三千赴之,亢荣朝以万人屯黎州,韦良金以 二万五千人屯巂州,约南诏有急,皆进军,过俄准添城者,南诏供馈。吐蕃引众五 万自曩贡川分二军攻云南,一军自诺济城攻巂州。异牟寻畏东蛮、磨些难测,惧为 吐蕃乡导,先击之。皋报:“巂州实往来道,捍蔽数州,虏百计窥之,故严兵以 守,屯壁相望,粮械处处有之,东蛮庸敢怀贰乎?”异牟寻乃檄东、磨些诸蛮內粮 城中,不者悉烧之。吐蕃颙城将杨万波约降,事怈,吐蕃以兵五千守,皋将击破之。 万波与笼官拔颙城以来,徙其人二千于宿川。皋将扶忠义又取末恭城,俘系牛羊千 计。赞普大将既煎让律以兵距十贡川一舍而屯,国师马定德率种落出降。西贡节度 监军野多输煎者,赞普乞立赞养子,当从先赞普殉,亦诣忠义降。于是虏气衰,军 不振。欺徐滥铄至铁桥,南诏毒其⽔,人多死,乃徙纳川,壁而待。是年,虏霜雪 早,兵无功还,期以明年。吐蕃苦唐、诏掎角,亦不敢图南诏。皋令免按兵巂州, 节级镇守,虽南诏境亦所在屯戍。吐蕃惩野战数北,乃屯三泸⽔,遣论妄热濒泸 诸蛮,复城悉摄。悉摄,吐蕃险要也。蛮酋潜导南诏与皋部将杜毘罗狙击。十七年 舂,夜绝泸破虏屯,斩五百级。虏保鹿危山,毘罗伏以待,又战,虏大奔。于时, 康、黑⾐大食等兵及吐蕃大酋皆降,获甲二万首。又合鬼主破虏于泸西。 吐蕃君长共计,不得巂州,患未艾,常为两头蛮挟唐为轻重,谓南诏也。会虏 荐饥,方葬赞普,调敛烦。至是,大料兵,率三户出一卒,虏法为大调集。又闻唐 兵三万⼊南诏,乃大惧,兵戍纳川、故洪、诺济、腊、聿赍五城,悉师出西山、 剑山,收巂州以绝南诏。皋即上言:“京右诸屯宜明斥候,蚤敛田,邠、陇焚莱, 可困虏⼊。”皋遣将邢毘以兵万人屯南、北路,赵昱万人戍黎、雅州。异牟寻谓皋 曰:“虏声取巂州,实窥云南,请武免督军进羊苴咩。若虏不出者,请以来年二月 深⼊。”时虏兵三万攻盐州,帝以虏多诈,疑继以大军,诏皋深钞贼鄙,分虏势。 皋表:“贼精铠多置南屯,今向盐、夏非全军,掠河曲项畜产耳”俄闻虏破 麟州,皋督诸将分道出,或自西山,或由平夷,或下陇陀和、石门,或径神川、纳 川,与南诏会。是时,回鹘、太原、邠宁、泾原军猎其北,剑南东川、山南兵震其 东,凤翔军当其西;蜀、南诏深⼊,克城七,焚堡百五十所,斩首万级,获铠械十 五万。围昆明、维州不能克,乃班师。振武、灵武兵破虏二万,泾原、凤翔军败虏 原州。惟南诏攻其腹心,俘获最多。帝遣中人尹偕尉异牟寻。而吐蕃盛屯昆明、神 川、纳川自守。异牟寻比年献方物,天子礼之。 南蛮中 元和三年,异牟寻死,诏太常卿武少仪持节吊祭。子寻阁劝立,或谓梦凑,自 称“膘信”夷语君也。改赐元和印章。明年死,子劝龙晟立,肆不道,上下怨 疾。十一年,为弄栋节度王嵯巅所杀,立其弟劝利。诏少府少监李铣为册立吊祭使。 劝利德嵯巅,赐氏蒙,封“大容”蛮谓兄为“容”长庆三年,始赐印。是岁死, 弟丰祐立。丰祐趫敢,善用其下,慕国中,不肯连⽗名。穆宗使京兆少尹韦审规持 节临册。丰祐遣洪成酋、赵龙些、杨定奇⼊谢天子。 于是,西川节度使杜元颖治无状,障候弛沓相蒙,时大和三年也。嵯巅乃悉众 掩邛、戎、巂三州,陷之。⼊成都,止西郛十⽇,慰赉居人,市不扰肆。将还,乃 掠子女、工技数万引而南,人惧杀自者不胜计。救兵逐,嵯巅⾝自殿,至大度河, 谓华人曰:“此吾南境,尔去国,当哭。”众号恸,赴⽔死者十三。南诏自是工文 织,与国中埒。明年,上表请罪。比年使者来朝,开成、会昌间再至。 大中时,李琢为安南经略使,苛墨自私,以斗盐易一牛。夷人不堪,结南诏将 段酋迁陷安南都护府,号“⽩⾐没命军”南诏发硃弩佉苴三千助守。然朝贡犹岁 至,从者多。杜悰自西川⼊朝,表无多內蛮傔,丰祐怒,即慢言索质子。会宣宗崩, 使者告哀。是时,丰祐亦死,坦绰酋龙立,恚朝廷不吊恤;又诏书乃赐故王,以草 具进使者而遣。遂僭称皇帝,建元建极,自号大礼国。懿宗以其名近玄宗嫌讳,绝 朝贡。乃陷播州。安南都护李鄠屯武州,咸通元年,为蛮所攻,弃州走。天子斥鄠, 以王宽代之。明年,攻邕管,经略使李弘源兵少不能拒,奔峦州。南诏亦引去。诏 殿中监段文楚为经略使,数改条约,众不悦,以胡怀⽟代之。南诏知边人困甚,剽 掠无有,不⼊寇。杜悰当国,为帝谋,遣使者吊祭示恩信,并诏骠信以名嫌,册命 未可举,必易名乃得封。帝乃命左司郞中孟穆持节往,会南诏陷巂州,穆不行。 安南桃林人者,居林西原,七绾洞首领李由独主之,岁岁戍边。李琢之在安南 也,奏罢防冬兵六千人,谓由独可当一队,遏蛮之⼊。蛮酋以女由独子,七绾洞 举附蛮,王宽不能制。三年,以湖南观察使蔡袭代之,发诸道兵二万屯守,南诏怛 畏不敢出。 会诏左庶子蔡京经制岭南,忌袭功,有所,沮坏之,乃言:“南方自无虞, 武夫幸功,多聚兵耗馈运,请还戍兵惜财用。”袭执不可,愿留五千兵,累表不报。 即极陈南诏伺隙久,有十必死状。朝廷昏肆,不省也。京还奏,得意甚,复诏为宣 慰安抚使。即建析广州为岭南东道,邕州为西道,以龚、象、藤、岩为隶州。乃拜 京西道节度使。京褊忮贪克,峻条令,为砲熏刳斮法,下愁毒,为军中所逐,走藤 州,矫制作攻讨使印,召乡兵比道军攻邕州,不克,众溃,贬死崖州。以桂管观察 使郑愚代节度。 南诏攻州,进略安南,袭请救,发湖、荆、桂兵五千屯邕州。岭南韦宙奏: “南诏必袭邕管,不先防近而图远,恐捣虚绝粮道,且深⼊。”乃诏袭按军海门, 诏郑愚分兵御之。袭请济师,以山南东道兵千人赴之。南诏酋将杨思僭、⿇光⾼以 兵六千薄城而屯。四年正月,攻益急,袭录异牟寻盟言系矢上⼊其营,不答。俄 而城陷,袭阖宗死者七十人,幕府樊绰取袭印走度江。荆南兵⼊东郛苦战,斩南诏 二千级。是夜,蛮遂屠城。有诏诸军保岭南,更以秦州经略使⾼骈为安南都护。帝 见输发频,罢游幸,不奏乐,宰相杜悰以为非是,止之。 南诏稍邕州,郑愚自陈非将帅才,愿更择人。会康承训自义成来朝,乃授岭 南西道节度使,发荆、襄、洪、鄂兵万人从之。承训辞兵寡,乃大兴诸道兵五万往。 六月,置行州于海门,进为都护府,调山东兵万人益戍,以容管经略使张茵镇之。 因命经略安南,茵逗留不敢进。安南之陷,将吏遗人多客伏溪洞,诏所在招还救恤 之,免安南赋⼊二年。 韦宙请分兵屯容、藤披蛮势。五年,南诏回掠巂州以摇西南。西川节度使萧鄴 率属蛮鬼主邀南诏大度河,败之。明年,复来攻。会刺史喻士珍贪狯,掠两林东 蛮口缚卖之,以易蛮金,故开门降。南诏尽杀戍卒,而士珍遂臣于蛮。安南久屯, 两河锐士死瘴毒者十七,宰相杨收议罢北军,以江西为镇南军,募強弩二万建节度, 且地便近,易调发。诏可。夏侯孜亦以张茵懦,不⾜事,悉以兵授⾼骈。骈以选士 五千度江,败林邑兵于邕州,击南诏龙州屯,蛮酋烧赀畜走。酋龙遣杨缉思助酋迁 共守安南,以范脆些为安南都统,赵诺眉为扶琊都统。七年六月,骈次州,战数 胜,士酣斗,斩其将张诠。李溠龙举众万人降,拔波风三壁。缉思出战,败,还走 城。士乘之,超堞⼊,斩酋迁、脆些、诺眉,上首三万级,安南平。 初,酋龙遣清平官董成等十九人诣成都,节度使李福将廷见之,成辞曰:“皇 帝奉天命改正朔,请以敌国礼见。”福不许。导译五返,⽇旰士倦,议不决。福怒, 命武士捽辱之,械系于馆。俄而刘潼代福节度,即其系,表纵还。有诏召成等至 京师,见别殿,赐物良厚,慰遣还国。 明年,酋龙使杨酋庆等来谢释囚。初,李师望建言:“成都经扌忽蛮事,旷⽇ 不能决,请析邛、蜀、嘉、眉、黎、雅、巂七州为定边军,建节度制机事,近且速。” 天子谓然,即诏师望为节度使,治邛州。邛距成都才五舍,巂州最南,去邛乃千里, 缓急首尾不相副,而师望利专制,讳不言。裒积无厌,私贿以百万计。又蛮怒, 幸有功,乃杀酋庆等。既而戍士怒,将醢师望以逞,会召还,以窦滂代之。滂沓冒 尤不法,诛责苛纤甚师望。时蛮役未兴,而定边已困。 酋龙怨杀其使,十年,乃⼊寇。以军缀青溪关,密引众伐木开道,径雪岥,盛 夏,卒冻死者二千人。出沐源,窥嘉州,破属蛮,遂次沐源。滂遣兗海兵五百往战, 一军覆。酋龙乃⾝自将,督众五万侵巂州,攻青溪关。屯将杜再荣绝大度河走,诸 屯皆退保北涯。蛮攻黎州,诡服汉⾐,济江袭犍为,破之。裴回陵、荣间,焚庐舍, 掠粮畜。薄嘉州,刺史杨忞与南诏夹江而军,士攒,蛮不得进,自上游济,背 击王师,杀忠武将颜庆师,忞走,嘉州陷。明年正月,攻杜再荣,滂自勒兵战。酋 龙遣使者十辈请和,滂信之,语未半,蛮桴争岸,噪而进。滂不知所为,将杀自, 武宁将苗全绪止之,殊死战,蛮稍却,滂乃遁,全绪殿而行。黎州陷,人走匿山⾕, 蛮掠金帛不胜负。⼊自邛崃关,围雅州,遂击邛州。是冬,滂弃州,壁导江,储赀 峙械皆亡矣。 酋龙进攻成都,次眉州,坦绰杜元忠⽇夜教酋龙取全蜀。于是西川节度使庐耽 遣其副王偃、中人张思广约和,蛮強之使南面拜,然卒不见酋龙而还。蛮次新津, 耽复遣副谭奉祀好言申约,蛮留之。耽畏援军未集,即飞请天子降大使通好,以纾 其深⼊。懿宗驰遣太仆卿支详为和蛮使。 蛮本无谋,不能乘机会鼓行亟驱,但蚍结蝇营,忸卤剽小利,处处留屯,故蜀 孺老得扶携悉⼊成都。阇里皆満,户所占地不得过一,雨则冒箕盎自庇。城中井 为竭,则共饮摩诃池,至争捽溺死者,或欻沙取滴饮之。死不能具棺,即共坎瘗。 故泸州刺史杨庆复为耽治攻具、蔺石,置牢城兵,八将主之,树笓格,夜列炬照城, 守具雄新。又选悍士三千,号“突将”为长刀、巨挝斧,分左右番休,⽇隶于军, 士心侈斗。而酋龙自双流徐行,內报董成之辱,因绐耽请上介至军议事。耽遣 节度副使柳槃往见杜元忠议和,元忠妄言:“帝见耽,请具车盖葆翣。”槃未能决, 还。蛮以三百骑负幄幕来,大言曰:“供帐隋蜀王听事,为骠信行在。”耽不许, 乃驰去。 蛮稍前,傅外郛。于是游弈使王昼督援兵三千屯毘桥;窦滂亦以其军自导江来, 将与大军掎角,然战不甚力,小不胜即保广汉。自以失定边,觊成都陷,得薄其罪。 会有诏斥徙,军遂无功。 耽部将李自孝者,与刺史喻士珍善。士珍臣蛮,自孝与贼通,乃说耽城下莳 苇稻,潴⽔颓城,举府不之觉。蛮攻城,自孝守陴,树麾以自表。麾所指,蛮辄攻 之,为下所觉,耽杀自孝以徇。 城左有民楼肆,蛮俯城中,耽募勇士烧之,器械俱尽。二月,蛮以云梁、鹅 车四面攻,士叫呼,鹅车未至,陴者以巨索钩系,投膏炬,车焚,箱间蛮卒尽死。 耽遣李、张察率突将战城下,俘斩二千级。蛮彻民鄣落为蓬笼如车{厶大},下设 枕木,推而前,不及城丈,匿蛮其內以⽳墉。杨忞以坰贮粪沈泼蛮,蛮不能处;注 以铁,蓬笼皆火。然南诏负众,益治器械,斧兵昼夜有声,将击锦楼,众失⾊。 耽遣将出,三面苦战,蛮引却。蛮利夜晦,辄薄城,闻呼啸,众齐奋。城上施铁笼 千炬,贼来不得隐,屯夫终夜哄,蛮不能侵。 支详遣谍与约好,且谓耽毋多杀以速蛮和。是时,传言救师至,城中合噪开门, 士争出军,南诏搏战不解。⽇⼊,判官程克裕以北门兵二千乘之,蛮乃走。耽犹 遗之书,谢不得已兵,且请和。士脫铠支详,详陈所赍,植二旗,署曰“赐云 南币物”谓蛮使者曰:“天子诏云南和解,而兵薄成都,奈何?请退舍撤警以修 好。”或劝详:“蛮多诈,毋⼊死地。”详不行。蛮复围成都,夜穿西北隅,犁旦 乃觉,即颓茭火于壖,蛮皆死⽳中。以铁絙曳云輣仆之,燎作,少选尽,益固守。 是时,帝遣东川节度使颜庆复为大度河制置、剑南应接使,兵次新都,博野将 曾元裕败蛮兵,斩二千级。南诏骑数万晨庒官军以骋,大将宋威以忠武兵战,斩首 五千,获马四百尾。南诏退屯星宿山,威进戍沱江。酋龙遣酋望至支详所请和,详 曰:“今列城固守,北军望功,归语而主,审自度。”耽遣锐将趣蛮壁烧攻具,杀 二千人,为南诏所蹑,却而溃。蛮闻凤翔、山南军且来,乃战毘桥,不胜,趋沱 江,为伏士所击,又败。城中出突将,夜火蛮营,酋龙、坦绰⾝督战。后三⽇,王 师夺升迁梁,蛮大败,夜烧亭传,乘火所向,雨矢王师。威疏军行,向矢所发丛 之。两军不能决,各解去。酋龙知不敌,夜彻营南奔,至双流,江无梁,计穷, 将赴⽔死,或止之曰:“今北军与成都兵合,若来追,我无类矣。不如伪和以纾急; 不然,死未晚。”乃来请。三⽇梁成而济,即断梁,按队缓驱。黎州刺史严师本收 散卒保邛州,酋龙惧,围二⽇去。蛮俘华民,必劓耳鼻已,纵之,既而居人刻木为 耳鼻者什八。 庆复之来,众以其弟庆师死于蛮,必甘心。及成都不破,以己功轻,乃按军广 溪,纵残寇,人人切齿。初,成都无隍堑,乃教耽浚隍,广三丈,作战棚于埤,列 左右屯营,营别五区。区卒五十,莳皁荚夹壕,后三年合拱。又为大■连弩。自是 南诏惮之。 酋龙年少嗜杀戮,亲戚异己者皆斩,兵出无宁岁,诸国更雠忿,屡覆众,国耗 虚。蜀之役,男子十五以下悉发,妇耕以饷军。 十四年,坦绰复寇蜀,絙舟大度河以济,为刺史⻩景复击却之。众循河而南, 夜桴上流兵,夹攻濒⽔诸屯,景复败,走还黎州。蛮蹑追,为景复所败。会蛮踵来, 还攻大度河,仆旗息鼓,请曰:“坦绰上书天子⽩冤事。”戍兵信之,不战。桥 成而济,黎州陷。遂攻雅州,击定边军,卒溃⼊邛州。成都大震,人亡⼊⽟垒关, 士乘城。坦绰遣使者王保城等四十人赍骠信书遗节度使牛丛,假道⼊朝,请憩蜀 王故殿。丛许之,杨庆谏曰:“蛮无信,彼礼屈辞甘,诈我也。请斩其使,留二 人还书。”丛因责之曰:“诏王之祖,六诏最小夷也。天子录其勤,合六诏为一, 俾附庸成都,名之以国,许弟子⼊太学,使习华风,今乃自绝王命。且雀蛇⽝马, 犹能报德,王乃不如虫鸟乎?比成都以武备未修,故令尔突我疆埸。然毘桥、沱江 之败,积胔附城,不四年复来。今吾有十万众,舍其半未用。以千人为军。十军为 部,骁将主之。凡部有強弩二百,镈斧辅之;劲弓二百,越银刀辅之;长戈二百, 掇刀辅之;短矛二百,连锤辅之。又军四面,面有铁骑五百。悉收刍薪、米粟、牛 马、⽝豕,清野待尔。吾又能以旁骑略尔樵采。我⽇出以一部与尔战,部别二番, ⽇中而代;⽇昃一部至,以夜屯,月明则战,黑则休,夜半而代。凡我兵五⽇一杀 敌,尔乃昼夜战,不十⽇,懵且死矣。州县缮甲厉兵,掎角相从,皆蛮之深雠,虽 女子能齽齘薄贼,况強夫烈士哉!尔祖尝奴事西蕃,为尔仇家,今顾臣之,何恩雠 之戾琊?蜀王故殿,先世之宝宮,非边夷所宜舍,神怒人愤,骠信且死!”丛犹火 郊民室庐观阁,严兵为固守计。坦绰至新津而还,回寇黔中,经略使秦匡谋惧,奔 荆南。会僖宗立,遣金吾将军韩重持节往使。俄攻黎州,景复击走之。乾符元年, 劫略巂、雅间,破黎州,⼊邛崃关,掠成都,成都闭三⽇,蛮乃去。 诏徙天平军⾼骈领西川节度使,乃奏:“蛮小丑,势易制。而蜀道险,馆饷穷 覂。今左神策所发长武、河东兵多,用度繁广。且彼皆扼制羌戎,不可以弛备。” 诏乃罢长武等兵。骈至不淹月,阅精骑五千,逐蛮至大度河,夺铠马,执酋长五十 斩之,收邛崃关,复取黎州,南诏遁还。骈召景复责大度河之败,斩以徇。戍望星、 清溪等关。南诏惧,遣使者诣骈结好,而踵出兵寇边,骈斩其使。初,安南经略判 官杜骧为蛮所俘,其,宗室女也,故酋龙使奉书丐和。骈答曰:“我且将百万众 至龙尾城问尔罪。”酋龙大震。自南诏叛,天子数遣使至其境,酋龙不肯拜,使者 遂绝。骈以其俗尚浮屠法,故遣浮屠景仙摄使往,酋龙与其下谒且拜,乃定盟而 还。遣清平官酋望赵宗政、质子三十⼊朝乞盟,请为兄弟若舅甥。诏拜景仙鸿胪卿、 检校左散骑常侍。骈结吐蕃尚延心、嗢末鲁耨月等为间,筑戎州马湖、沐源川、大 度河三城,列屯拒险,料壮卒为平夷军,南诏气夺。酋龙恚,发疽死,伪谥景庄皇 帝。子法嗣,改元贞明、承智、大同,自号大封人。 法年少,好畋猎酣逸,⾐绛紫锦罽,镂金带。国事颛决大臣。乾符四年,遣陀 西段羌宝诣邕州节度使辛谠请修好,诏使者答报。未几,寇西川,骈奏请与和亲, 右谏议大夫柳韬、吏部侍郞崔澹丑其事,上言:“远蛮畔逆,乃因浮屠致,⼊议 和亲,垂笑后世。骈职上将,谋乘谬,不可从。”遂寝。蛮使者再⼊朝议和亲,而 骈徙荆南,持前请不置。宰相郑畋、庐携争不决,皆赐罢。 辛谠遣幕府徐云虔摄使者往觇。到善阐府,见骑数十,曳长矛,拥绛服少年, 硃缯约发。典客伽陀酋孙庆曰:“此骠信也。”问天子起居,下马揖客,取使者佩 刀视之,自解左右钮以示。乃除地剚三丈版,命左右驰。每一人,法束马逐 以为乐,数十发止。引客就幄,侲子捧瓶盂,四女子侍乐饮,夜乃罢。又遣问客 《舂秋》大义,送使者还。 是时,骈徙节镇海,劾澹等沮议,帝蒙弱不能晓,下诏尉解。西川节度使崔安 潜上言:“蛮蓄鸟兽心,不识礼义,安可以隶尚贵主,失家国大体?澹等议可用。 臣请募义征子,率十户一保,愿发山东锐兵六千戍诸州,比五年,蛮可为奴。”久 之,帝手诏问安潜和亲事,答曰:“云南姚州譬一县,国中何资于彼而遣重使,加 厚礼?彼且妄谓朝廷畏怯无能为,脫有它请,陛下何以待之?且天宗近属,不可下 小蛮夷。臣比移书,不言舅甥,黜所僭也。有如蛮使者不复至,当遣谍人伺其隙, 可以得志。” 南诏知蜀強,故袭安南,陷之,都护曾衮奔邕府,戍兵溃。会西川节度使陈敬 瑄申和亲议,时庐携复辅政,与⾖庐彖皆厚骈,乃谲说帝曰:“陛下初即位,遣 韩重使南诏,将官属留蜀期年,费不赀,蛮不肯。及骈节度西川,招嗢末,缮甲 训兵,蛮夷震动,遣赵宗政⼊献,见天子,附骠信再拜;云虔之使,骠信答拜。其 于礼不为少。宣宗皇帝收三州七关,平江、岭以南,至大中十四年,內库赀积如山, 户部延资充満,故宰相敏中领西川,库钱至三百万缗,诸道亦然。咸通以来,蛮始 叛命,再⼊安南、邕管,一破黔州,四盗西川,遂围庐耽,召兵东方,戍海门,天 下动,十有五年,赋输不內京师者过半,中蔵空虚,士死瘴厉,燎骨传灰,人不 念家,亡命为盗,可为痛心!前年留宗政等,南方无虞,及遣还,彼犹冀望。蒙法 立三年,比兵不出要防,其蓄力以间我虞。今朝廷府库匮,甲兵少,牛丛有北兵七 万,首尾奔冲不能救,况安南客戍单寡,涉冬寇祸可虞。诚命使者临报,纵未称臣, 且伐其谋,外以縻服蛮夷,內得蜀休息也。”帝谓然,乃以宗室女为安化长公主许 婚。拜嗣曹王⻳年宗正少卿,为云南使,大理司直徐云虔副之;內常侍刘光裕为云 南內使,霍承锡副之。及还,具言骠信诚款,以为敬瑄功,故进检校司空,赐一子 官。 法遣宰相赵隆眉、杨奇混、段义宗朝行在,公主。⾼骈自扬州上言:“三人 者,南诏心腹也,宜止而鸩之,蛮可图也。”帝从之。隆眉等皆死,自是谋臣尽矣, 蛮益衰。中和元年,复遣使者来主,献珍怪氈罽百,帝以方议公主车服为解。 后二年,又遣布燮杨奇朋友肱来,诏检校国子祭酒张谯为礼会五礼使,徐云虔副 之,宗正少卿嗣虢王约为婚使。未行,而⻩巢平,帝东还,乃归其使。 法死,伪谥圣明文武皇帝。子舜化立,建元中兴。遣使款黎州修好,昭宗不答。 后国中,不复通。 先是,有时傍、矣川罗识二族,通号“八诏”时傍⺟,归义女也。其女复 阁罗凤。初,咩罗⽪之败,时傍⼊居厓川州,上浪千馀,势稍张,为阁罗所猜, 徙置⽩厓城。后与矣川罗识诣神川都督求自立为诏,谋怈被杀。矣川罗识奔神川, 都督送之罗些城。 蒙巂诏,最大。其王巂辅首死,无子,弟佉照立。佉照死,子照原立,丧 明,子原罗质南诏。归义并国,故归其子原罗,众果立之。居数月,使人杀照原, 逐原罗,遂有其地。 越析诏,或谓磨些诏,居故越析州,西距曩葱山一⽇行。贞元中,有豪酋张寻 求烝其王波冲,因杀波冲。剑南节度使召寻求至姚州,杀之。部落无长,以地归 南诏。 波冲兄了于赠持王所宝鐸鞘东北度泸,邑于龙佉河,才百里,号双舍。使部酋 杨堕居河东北。归义树壁侵于赠,不克。阁罗凤自请往击杨堕,破之,于赠投泸死。 得鐸鞘,故王出军必双执之。 浪穹诏,其王丰时死,子罗鐸立。罗鐸死,子鐸罗望立,为浪穹州刺史,与南 诏战,不胜,挈其部保剑川,更称剑浪。死,子望偏立。望偏死,子偏罗矣立。偏 罗矣死,子罗君立。贞元中,南诏击破剑川,虏罗君,徙永昌。凡浪穹,邆睒、施 浪,皛谓之浪人,亦称“三浪” 邆睒诏,其王丰咩,初据邆睒,为御史李知古所杀。子咩罗⽪自为邆川州刺史, 治大厘城,归义袭败之,复⼊邆睒,与浪穹、施浪合拒归义。既战,大败,归义夺 邆睒,咩罗⽪走保野共川。死,子⽪罗邓立。⽪罗邓死,子邓罗颠立。邓罗颠死, 子颠文托立。南诏破剑川,虏之。徙永昌。 施浪诏,其王施望欠居矣苴和城。有施各⽪者,亦八诏之裔,据石和城。阁罗 凤攻虏之,而施望欠孤立,故与咩罗⽪合攻归义,不胜。归义以兵胁降其部,施望 欠以族走永昌,献其女遗南诏丐和,归义许之,度兰江死。弟望千走吐蕃,吐蕃立 为诏,纳之剑川,众数万。望千死,子千旁罗颠立。南诏破剑川,千旁罗颠走泸北。 三浪悉灭,唯千旁罗颠及矣川罗识子孙在吐蕃。 赞曰:唐之治不能过两汉,而地广于三代,劳民费财,祸所繇生。晋献公杀嫡, 贼二公子,号为暗君。明皇一⽇杀三庶人,昏蔽甚矣。鸣呼!⽗子不相信,而远治 阁罗凤之罪,士死十万,当时冤之。懿宗任相不明,籓镇屡畔,南诏內侮,屯戍思 ,庞勋乘之,倡戈横行。虽凶渠歼夷,兵连不解,唐遂以亡。《易》曰:“丧牛 于易。”有国者知戒西北之虞,而不知患生于无备。汉亡于董卓,而兵兆于冀州; 唐亡于⻩巢,而祸基于桂林。《易》之意深矣! 南蛮下 环王,本林邑也,一曰占不劳,亦曰占婆。直州南,海行三千里。地东西三 百里而赢,南北千里。西距真腊雾温山,南抵奔浪陀州。其南大浦,有五铜柱,山 形若倚盖,西重岩,东涯海,汉马援所植也。又有西屠夷,盖援还,留不去者,才 十户。隋末孳衍至三百,皆姓马,俗以其寓,故号“马留人”与林邑分唐南境。 其地冬温,多雾雨,产虎魄、猩猩兽、结辽鸟。以二月为岁首,稻岁再,取槟榔 沈为酒,椰叶为席。俗凶悍,果战斗,以麝涂⾝,⽇再涂再澡,拜谒则合爪顿颡。 有文字,喜浮屠道,冶金银像,大或十围。呼王为蒲逋,王为陀阿熊,太子 为阿长逋,宰相为婆漫地。王所居曰占城,别居曰齐国、曰蓬⽪势。王⾐⽩氎,古 贝斜络臂,饰金琲为缨,鬈发,戴金华冠如章甫。服朝霞,古贝裙短,冠缨如王。 王卫兵五千,战乘象,藤为铠,竹为弓矢,率象千、马四百,分前后。不设刑,有 罪者使象践之;或送不劳山,畀自死。 隋仁寿中,遣将军刘芳伐之,其王范梵志走,以其地为三郡,置守令。道阻 不得通,梵志裒遗众,别建国邑。武德中,再遣使献方物,⾼祖为设九部乐飨之。 贞观时,王头黎献驯象、镠锁、五⾊带、朝霞布、火珠,与婆利、罗刹二国使者偕 来。林邑其言不恭,群臣请问罪。太宗曰:“昔苻坚呑晋,众百万,一战而亡。 隋取⾼丽,岁调发,人与为怨,乃死匹夫手。朕敢妄议发兵琊?”赦不问。又献五 ⾊鹦鹉、⽩鹦鹉,数诉寒,有诏还之。头黎死,子镇龙立,献通天犀、杂宝。十九 年,摩诃慢多伽独弑镇龙,灭其宗,范姓绝。国人立头黎婿婆罗门为王,大臣共废 之,更立头黎女为王。诸葛地者,头黎之姑子,⽗得罪,奔真腊。女之王不能定国, 大臣共诸葛地为王,以女。永徽至天宝,凡三⼊献。至德后,更号环王。元和 初不朝献,安南都护张舟执其伪驩、爱州都统,斩三万级,虏王子五十九,获战象、 舠、铠。 婆利者,直环王东南,自州泛海,历⾚土、丹丹诸国乃至。地大洲,多马, 亦号马礼。袤长数千里。多火珠,大者如卵,圆⽩,照数尺,⽇中以艾藉珠,辄 火出。产玳瑁、文螺;石坩,初取柔可治,既镂刻即坚。有舍利鸟,通人言。俗黑 ⾝,硃发而拳,鹰爪兽牙,穿耳傅珰,以古贝横一幅缭于。古贝,草也,缉其花 为布,耝曰贝,精曰氎。俗以夜为市,自掩其面。王姓刹利琊伽,名护路那婆,世 居位。缭班丝贝,缀珠为饰。坐金榻,左右持⽩拂、孔雀翣。出以象驾车,羽盖珠 箔,鸣金、击鼓、吹蠡为乐。 其东即罗刹也,与婆利同俗。隋炀帝遣常骏使⾚土,遂通国中。 ⾚土西南⼊海,得婆罗。总章二年,其王旃达钵遣使者与环王使者偕朝。 环王南有殊柰者,泛趾海三月乃至,与婆罗同俗。贞观二年,使者上方物。 九年,甘棠使者⼊朝,国居海南。十二年,僧⾼、武令、迦乍、鸠密四国使者朝贡。 僧⾼直⽔真腊西北,与环王同俗。其后鸠密王尸利鸠摩又与富那王尸利提婆跋摩等 遣使来贡。僧⾼等国,永徽后为真腊所并。 盘盘,在南海曲,北距环王,限少海,与狼牙脩接,自州海行四十⽇乃至。 王曰杨粟圬。其民濒⽔居,比木为栅,石为矢镞。王坐金龙大榻,诸大人见王, 手抱肩以跽。其臣曰郞索滥,曰昆仑帝也,曰昆仑和,曰昆仑谛索甘,亦曰 古龙。古龙者,昆仑声近耳。在外曰那延,犹国中刺史也。有佛、道士祠,僧食⾁, 不饮酒,道士谓为贪,不食酒⾁。贞观中,再遣使朝。 其东南有哥罗,一曰个罗,亦曰哥罗富沙罗。王姓矢利波罗,名米失钵罗。累 石为城,楼阙宮室茨以草。州二十四。其兵有弓矢槊殳,以孔雀羽饰纛。每战,以 百象为一队,一象百人,鞍若槛,四人执弓槊在中。赋率输银二铢。无丝纟宁,惟 古贝。畜多牛少马。非有官不束发。凡嫁娶,纳槟榔为礼,多至二百盘。妇已嫁, 从夫姓。乐有琵琶、横笛、铜钹、铁鼓、蠡。死者焚之,取烬贮金罂沈之海。 东南有拘蒌藌,海行一月至。南距婆利,行十⽇至。东距不述,行五⽇至。西 北距文单,行六⽇至。与⾚土、堕和罗同俗。永徽中,献五⾊鹦鹉。 扶南,在⽇南之南七千里,地卑洼,与环王同俗,有城郭宮室。王姓古龙。居 重观,栅城,楉叶以覆屋。王出乘象。其人黑⾝、鬈发,倮行,俗不为寇盗。田一 岁种,三岁获。国出刚金,状类紫石英,生⽔底石上,人没⽔取之,可以刻⽟,扣 以羖角,乃泮。人喜斗及猪。以金、珠、香为税。治特牧城,俄为真腊所并,益 南徙那弗那城。武德、贞观时,再⼊朝,又献⽩头人二。 ⽩头者,直扶南西,人皆素首,肤理如脂。居山⽳,四面峭绝,人莫得至。与 参半国接。 真腊,一曰吉蔑,本扶南属国。去京师二万七百里。东距车渠,西属骠,南濒 海,北与道明接,东北抵驩州。其王刹利伊金那,贞观初并扶南有其地。户皆东向, 坐上东。客至,屑槟榔、龙脑、香蛤以进。不饮酒,比之。与饮房中,避尊属。 有战象五千,良者饲以⾁。世与参半、骠通好,与环王乾陀洹数相攻。自武德至圣 历,凡四来朝。神龙后分为二半:北多山⾩,号陆真腊半;南际海,饶陂泽,号⽔ 真腊半。⽔真腊,地八百里,王居婆罗提拔城。陆真腊或曰文单,曰婆镂,地七百 里,王号“靦屈”开元、天宝时,王子率其属二十六来朝,拜果毅都尉。大历中, 副王婆弥及来朝,献驯象十一;擢婆弥试殿中监,赐名宾汉。是时,德宗初即位, 珍禽奇兽悉纵之,蛮夷所献驯象畜苑中,元会充廷者凡三十二,悉放荆山之。及 元和中,⽔真腊亦遣使⼊贡。 文单西北属国曰参半,武德八年使者来。 道明者,亦属国,无⾐服,见⾐服者共笑之。无盐铁,以竹弩鸟兽自给。 诃陵,亦曰社婆,曰阇婆,在南海中。东距婆利,西堕婆登,南濒海,北真腊。 木为城,虽大屋亦覆以栟榈。象牙为若席。出玳瑁、⻩⽩金、犀、象,国最富。 有⽳自涌盐。以柳花、椰子为酒,饮之辄醉,宿昔坏。有文字,知星历。食无匕筋。 有毒女,与接辄苦疮,人死尸不腐。王居阇婆城。其祖吉延东迁于婆露伽斯城,旁 小国二十八,莫不臣服。其官有三十二大夫,而大坐敢兄为最贵。山上有郞卑野州, 王常登以望海。夏至立八尺表,景在表南二尺四寸。贞观中,与堕和罗、堕婆登皆 遣使者⼊贡,太宗以玺诏优答。堕和罗丐良马,帝与之。至上元间,国人推女子为 王,号“悉莫”威令整肃,道不举遗。大食君闻之,赍金一囊置其郊,行者辄避, 如是三年。太子过,以⾜躏金,悉莫怒,将斩之,群臣固请。悉莫曰:“而罪实本 于⾜,可断趾。”群臣复为请,乃斩指以徇。大食闻而畏之,不敢加兵。大历中, 诃陵使者三至。元和八年,献僧只奴四、五⾊鹦鹉、频伽鸟等。宪宗拜內四门府左 果毅。使者让其弟,帝嘉美,并官之。讫大和,再朝贡。咸通中,遣使献女乐。 堕和罗,亦曰独和罗,南距盘盘,北迦罗舍弗,西属海,东真腊。自广州行五 月乃至。国多美犀,世谓堕和罗犀。有二属国,曰昙陵、陀洹。 昙陵在海洲中。陀洹,一曰耨陀洹,在环王西南海中,与堕和罗接,自州行 九十⽇乃至。王姓察失利,名婆那,字婆末。无蚕桑,有稻、麦、⿇、⾖。畜有⽩ 象、牛、羊、猪。俗喜楼居,谓为⼲栏。以⽩氎、朝霞布为⾐。亲丧,在室不食, 燔尸已,则剔发浴于池,然后食。贞观时,并遣使者再⼊朝,又献婆律膏、⽩鹦鹉, 首有十红⽑,齐于翅。因丐马、铜钟,帝与之。 堕婆登在环王南,行二月乃至。东诃陵,西黎车,北属海。俗与诃陵同。种 稻,月一。有文字,以贝多叶写之。死者实金于口,以钏贯其体,加婆律膏、龙 脑众香,积薪燔之。 投和,在真腊南,自广州西南海行百⽇乃至。王姓投和罗,名脯琊迄遥。官有 朝请将军、功曹、主簿、赞理、赞府,分领国事。分州、郡、县三等。州有参军, 郡有金威将军,县有城、有局,长官得选僚属自助。民居率楼阁,画壁。王宿卫百 人,⾐朝霞,耳金钚,金綖被颈,宝饰⾰履。频盗者死,次穿耳及颊而劗其发,盗 铸者截手。无赋税,民以地多少自输。王以农商自业。银作钱,类榆荚。民乘象及 马,无鞍靮,绳穿颊御之。亲丧,断发为孝,焚尸敛灰于罂,沈之⽔。贞观中,遣 使以⻩金函內表,并献方物。 瞻博,或曰瞻婆。北距兢伽河。多野象群行。显庆中,与婆岸、千支弗、舍跋 若、磨腊四国并遣使者⼊朝。 千支在西南海中,本南天竺属国,亦曰半支跋,若唐言五山也,北距多摩苌。 又有哥罗舍分、脩罗分、甘毕三国贡方物。甘毕在南海上,东距环王,王名旃 陀越摩,有胜兵五千。哥罗舍分者,在南海南,东堕和罗。脩罗分者,在海北,东 距真腊。其风俗大略相类,有君长,皆栅郛。二国胜兵二万,甘毕才五千。 又有多摩苌,东距婆凤,西多隆,南千支弗,北诃陵。地东西一月行,南北二 十五⽇行。其王名骨利,诡云得大卵,剖之,获女子,美⾊,以为。俗无姓,婚 姻不别同姓。王坐常东向。胜兵二万,有弓刀甲槊,无马。果有波那婆、宅护遮庵 摩、石榴。其国经萨庐、都诃庐、君那庐、林邑诸国,乃得州。显庆中贡方物。 室利佛逝,一曰尸利佛誓。过军徒弄山二千里,地东西千里,南北四千里而远。 有城十四,以二国分总。西曰郞婆露斯。多金、汞砂、龙脑。夏至立八尺表,影在 表南二尺五寸。国多男子。有橐它,豹文而犀角,以乘且耕,名曰它牛豹。又有兽 类野豕,角如山羊,名曰雩,⾁味美,以馈膳。其王号“曷藌多”咸亨至开元间, 数遣使者朝,表为边吏侵掠,有诏广州慰抚。又献侏儒、僧祗女各二及歌舞。官使 者为折冲,以其王为左威卫大将军,赐紫袍、金细带。后遣子⼊献,诏宴于曲江, 宰相会,册封宾义王,授右金吾卫大将军,还之。 名蔑,东接真陀桓,西但游,南属海,北波剌。其地一月行,有州三十。以十 二月为岁首。王⾐朝霞、氎。赋二十取一。易皆用金准直。其人短小,兄弟共娶 一,妇总发为角,辨夫之多少。王号“斯多题”龙朔初,使者来贡。 单单,在振州东南,多罗磨之西,亦有州县。木多⽩檀。王姓刹利,名尸陵伽, ⽇视事。有八大臣,号八坐。王以香涂⾝,冠杂宝璎,近行乘车,远乘象。战必吹 蠡、击鼓。盗无轻重皆死。乾封、总章时,献方物。 罗越者,北距海五千里,西南哥⾕罗。商贾往来所凑集,俗与堕罗钵底同。岁 乘舶至广州,州必以闻。 骠,古硃波也,自号突罗硃,阇婆国人曰徒里拙。在永昌南二千里,去京师万 四千里。东陆真腊,西接东天竺,西南堕和罗,南属海,北南诏。地长三千里,广 五千里,东北袤长,属羊苴芋城。 凡属国十八:曰迦罗婆提,曰摩礼乌特,曰迦梨迦,曰半地,曰弥臣,曰坤朗, 曰偈奴,曰罗聿,曰佛代,曰渠论,曰婆梨,曰偈陀,曰多归,曰摩曳,馀即舍卫、 瞻婆、阇婆也。 凡镇城九:曰道林王,曰悉利移,曰三陀,曰弥诺道立,曰突旻,曰帝偈,曰 达梨谋,曰乾唐,曰末浦。 凡部落二百九十八,以名见者三十二:曰万公,曰充惹,曰罗君潜,曰弥绰, 曰道双,曰道甕,曰道勿,曰夜半,曰不恶夺,曰莫音,曰伽龙睒,曰阿梨吉,曰 阿梨阇,曰阿梨忙,曰达磨,曰求潘,曰僧塔,曰提梨郞,曰望腾,曰担泊,曰禄 乌,曰乏⽑,曰僧迦,曰提追,曰阿末逻,曰逝越,曰腾陵,曰欧咩,曰砖罗婆提, 曰禄羽,曰陋蛮,曰磨地。 繇弥臣至坤朗,又有小昆仑部,王名茫悉越,俗与弥臣同。繇坤朗至禄羽,有 大昆仑王国,王名思利泊婆难多珊那。川原大于弥臣。繇昆仑小王所居,半⽇行至 磨地栅,海行五月至佛代国。有江,支流三百六十。其王名思利些弥他。有川名 思利毘离芮。土多异香。北有市,诸国估舶所凑,越海即阇婆也。十五⽇行,逾二 大山,一曰正,一曰鞮,有国,其王名思利摩诃罗阇,俗与佛代同。经多茸补 逻川至阇婆,八⽇行至婆贿伽庐,国土热,衢路植椰子、槟榔,仰不见⽇。王居以 金为甓,厨覆银瓦,爨香木,堂饰明珠。有二池,以金为堤,舟楫皆饰金宝。 骠王姓困没长,名摩罗惹。其相名曰摩诃思那。王出,舆以金绳,远则乘象。 嫔史数百人。青甓为圆城,周百六十里,有十二门,四隅作浮图,民皆居中,铅锡 为瓦,荔支为材。俗恶杀。拜以手抱臂稽颡为恭。明天文,喜佛法。有百寺,琉璃 为甓,错以金银,丹彩紫鑛涂地,覆以锦罽,王居亦如之。民七岁祝发止寺,至二 十有不达其法,复为民。⾐用⽩氎、朝霞,以蚕帛伤生不敢⾐。戴金花冠、翠冒, 络以杂珠。王宮设金银二钟,寇至,焚香之,以占吉凶。有巨⽩象,⾼百尺,讼者 焚香跽象前,自思是非而退。有灾疫,王亦焚香对象跽,自咎。无桎梏,有罪者束 五竹捶背,重者五、轻三,杀人则死。土宜菽、粟、稻、梁,蔗大若胫,无⿇、麦。 以金银为钱,形如半月,号登伽佗,亦曰⾜弹陀。无膏油,以蜡杂香代炷。与诸蛮 市,以江猪、⽩氎、琉璃罂缶相易。妇人当顶作⾼髻,饰银珠琲,⾐青娑裙,披罗 段;行持扇,贵家者傍至五六。近城有沙山不⽑,地亦与波斯、婆罗门接,距西舍 利城二十⽇行。西舍利者,中天竺也。南诏以兵強地接,常羁制之。 贞元中,王雍羌闻南诏归唐,有內附心,异牟寻遣使杨加明诣剑南西川节度使 韦皋请献夷中歌曲,且令骠国进乐人。于是皋作《南诏奉圣乐》,用正律⻩钟之均。 宮、徵一变,象西南顺也;角、羽终变,象戎夷⾰心也。舞六成,工六十四人,赞 引二人,序曲二十八叠,舞“南诏奉圣乐”字。舞人十六,执羽翟,以四为列。舞 “南”字,歌《圣主无为化》;舞“诏”字,歌《南诏朝天乐》;舞“奉”字,歌 《海宇修文化》;舞“圣”字,歌《雨露覃无外》;舞“乐”字,歌《辟土丁零塞》。 皆一章三叠而成。 舞者初定,执羽,箫、鼓等奏散序一叠,次奏第二叠,四行,赞引以序⼊。将 终,雷鼓作于四隅,舞者皆拜,金声作而起,执羽稽首,以象朝觐。每拜跪,节以 钲鼓。次奏拍序一叠,舞者分左右蹈舞,每四拍,揖羽稽首,拍终,舞者拜,复奏 一叠,蹈舞抃揖,以合“南”字。字成遍终,舞者北面跪歌,导以丝竹。歌已,俯 伏,钲作,复揖舞。馀字皆如之,唯“圣”字词末皆恭揖,以明奉圣。每 一字,曲三叠,名为五成。次急奏一叠,四十八人分行罄折,象将臣御边也。 字舞毕,舞者十六人为四列,又舞《辟四门》之舞。遽舞⼊遍两叠,与鼓吹合节, 进舞三,退舞三,以象三才、三统。舞终,皆稽首逡巡。又一人舞《亿万寿》之舞, 歌《天南滇越俗》四章,歌舞七叠六成而终。七者,火之成数,象天子南面生成之 恩。六者,坤数,象西南向化。 凡乐三十,工百九十六人,分四部:一、⻳兹部,二、大鼓部,三、胡部,四、 军乐部。⻳兹部,有羯鼓、揩鼓、鼓、娄鼓、短笛、大小觱篥、拍板,皆八; 长短箫、横笛、方响、大铜钹、贝,皆四。凡工八十八人,分四列,属舞筵四隅, 以合节鼓。大鼓部,以四为列,凡二十四,居⻳兹部前。胡部,有筝、大小箜篌、 五弦琵琶、笙、横笛、短笛、拍板,皆八;大小觱篥,皆四。工七十二人,分四列, 属舞筵之隅,以导歌咏。军乐部,金饶、金鐸,皆二;㧏鼓、金钲,皆四。钲、鼓, 金饰盖,垂流苏。工十二人,服南诏服,立《壁四门》舞筵四隅,节拜合乐。又十 六人,画半臂,执㧏鼓,四人为列。舞人服南诏⾐、绛裙襦、黑头囊、金佉苴、画 ⽪鞾⾰,首饰袜额,冠金宝花鬘,襦上复加画半臂。执羽翟舞,俯伏,以象朝拜; 裙襦画鸟兽草木,文以八彩杂华,以象庶物咸遂;羽葆四垂,以象天无不覆;正方 布位,以象地无不载;分四列,以象四气;舞为五字,以象五行;秉羽翟,以象文 德;节鼓,以象号令远布;振以鐸,明采诗之义;用⻳兹等乐,以象远夷悦服。钲 鼓则古者振旅献捷之乐也。⻩钟,君声,配运为土,明土德常盛。⻩钟得《乾》初 九,自为其宮,则林钟四律以正声应之,象大君南面提天统于上,乾道明也。林钟 得《坤》初六,其位西南,西南感至化于下,坤体顺也。太蔟得《乾》九二,是为 人统,天地正而三才通,故次应以太蔟。三才既通,南吕复以羽声应之。南吕,酉, 西方金也;羽,北方⽔也。金、⽔悦而应乎时,以象西戎、北狄悦服。然后姑洗以 角音终之。姑,故也;洗,濯也。以象南诏背吐蕃归化,洗过⽇新。 皋以五宮异用,独唱殊音,复述《五均谱》,分金石之节奏: 一曰⻩钟,宮之宮,军士歌《奉圣乐》者用之。舞人服南诏⾐,秉翟俯伏拜抃, 合“南诏奉圣乐”五字,倡词五,舞人乃易南方朝天之服,绛⾊,七节襦袖,节有 青礻票排衿,以象鸟翼。乐用⻳兹、胡部,金钲、㧏鼓、铙、贝、大鼓。 二曰太蔟,商之宮,女子歌《奉圣乐》者用之。合以管弦。若奏庭下,则独舞 一曲。乐用⻳兹、鼓、笛各四部,与胡部等合作。琵琶、笙、箜篌,皆八;大小觱 篥、筝、弦、五弦琵琶、长笛、短笛、方响,各四。居⻳兹部前。次贝一人,大鼓 十二分左右,馀皆坐奏。 三曰姑洗,角之宮,应古律林钟为徵宮,女子歌《奉圣乐》者用之。舞者六十 四人,饰罗彩襦袖,间以八采,曳云花履,首饰双凤、八卦、彩云、花鬘,执羽为 拜抃之节。以林钟当地统,象岁功备、万物成也。双凤,明律吕之和也。八卦,明 还相为用也。彩云,象气也。花鬘,象冠也。合“奉圣乐”三字,唱词三,表天下 怀圣也。小女子字舞,则碧⾊襦袖,象角音主木;首饰巽卦,应姑洗之气;以六人 略后,象合六一心也。乐用⻳兹、胡部,其钲、㧏、铙、鐸,皆覆以彩盖,饰以花 趺,上陈锦绮,垂流苏。按《瑞图》曰:“王者有道,则仪凤在鼓。”故羽葆鼓栖 以凤凰,钲栖孔雀,铙、鐸集以翔鹭,钲、㧏顶⾜又饰南方鸟兽,明泽及飞走翔伏。 钲、㧏、铙、鐸,皆二人执击之。贝及大鼓工伎之数,与军士《奉圣乐》同,而加 鼓、笛四部。 四曰林钟,徵之宮,敛拍单声,奏《奉圣乐》,丈夫一人独舞。乐用⻳兹,鼓、 笛每⾊四人。方响二,置⻳兹部前。二隅有金钲,中植金鐸二、贝二、铃钹二、大 鼓十二分左右。 五曰南吕,羽之宮,应古律⻩钟为君之宮。乐用古⻩钟方响一,大琵琶、五弦 琵琶、大箜篌倍,⻩钟觱篥、小觱篥、竽、笙、埙、篪、搊筝、轧筝、⻩钟箫,笛 倍。笛、节鼓、拍板等工皆一人,坐奏之。丝竹缓作,一人独唱,歌工复通唱军士 《奉圣乐》词。 雍羌亦遣弟悉利移城主舒难陀献其国乐,至成都,韦皋复谱次其声。以其舞容、 乐器异常,乃图画以献。工器二十有二,其音八:金、贝、丝、竹、匏、⾰、牙、 角。金二、贝一、丝七、竹二、匏二、⾰二、牙一、角二。铃钹四,制如⻳兹部, 周圆三寸,贯以韦,击磕应节。铁板二,长三寸五分,博二寸五分,面平,背有柄, 系以韦,与铃钹皆饰绦纷,以花氎缕为蕊。螺贝四,大者可受一升,饰绦纷。有凤 首箜篌二:其一长二尺,腹广七寸,凤首及项长二尺五寸,面饰虺⽪,弦一十有四, 项有轸,凤首外向;其一顶有条,轸有鼍首。筝二:其一形如鼍,长四尺,有四⾜, 虚腹,以鼍⽪饰背,面及仰肩如琴,广七寸,腹阔八寸,尾长尺馀,卷上虚中,施 关以张九弦,左右一十八柱;其一面饰彩花,傅以虺⽪为别。有龙首琵琶一,如⻳ 兹制,而项长二尺六寸馀,腹广六寸,二龙相向为首;有轸柱各三,弦随其数,两 轸在项,一在颈,其覆形如师子。有云头琵琶一,形如前,面饰虺⽪,四面有牙钉, 以云为首,轸上有花象品字,三弦,覆手皆饰虺⽪,刻捍拨为舞昆仑状而彩饰之。 有大匏琴二,覆以半匏,皆彩画之,上加铜瓯。以竹为琴,作虺文横其上,长三尺 馀,头曲如拱,长二寸,以绦系腹,穿瓯及匏本,可受二升。大弦应太蔟,次弦应 姑洗。有独弦匏琴,以班竹为之,不加饰,刻木为虺首;张弦无轸,以弦系顶,有 四柱如⻳兹琵琶,弦应太蔟。有小匏琴二,形如大匏琴,长二尺;大弦应南吕,次 应应钟。有横笛二:一长尺馀,取其合律,去节无爪,以蜡实首,上加师子头,以 牙为之,⽳六以应⻩钟商,备五音七声;又一,管唯加象首,律度与荀勖《笛谱》 同,又与清商部钟声合。有两头笛二,长二尺八寸,中隔一节,节左右开冲气⽳, 两端皆分洞体为笛量。左端应太蔟,管末三⽳:一姑洗,二蕤宾,三夷则。右端应 林钟,管末三⽳:一南吕,二应钟,三大吕。下托指一⽳,应清太蔟。两洞体七⽳, 共备⻩钟、林钟两均。有大匏笙二,皆十六管,左右各八,形如凤翼,大管长四尺 八寸五分,馀管参差相次,制如笙管,形亦类凤翼,竹为簧,穿匏达本。上古八音, 皆以木漆代之,用金为簧,无匏音,唯骠国得古制。又有小匏笙二,制如大笙,律 应林钟商。有三面鼓二,形如酒缸,⾼二尺,首广下锐,上博七寸,底博四寸,腹 广不过首,冒以虺⽪,束三为一,碧绦约之,下当地则不冒,四面画骠国工伎执笙 鼓以为饰。有小鼓四,制如鼓,长五寸,首广三寸五分,冒以虺⽪,牙钉彩饰, 无柄,摇之为乐节,引赞者皆执之。有牙笙,穿匏达本,漆之,上植二象牙代管, 双簧皆应姑洗。有三角笙,亦穿匏达本,漆之,上植三牛角,一簧应姑洗,馀应南 吕,角锐在下,穿匏达本,柄觜皆直。有两角笙,亦穿匏达本,上植二牛角,簧应 姑洗,匏以彩饰。 凡曲名十有二:一曰《佛印》,骠云《没驮弥》,国人及天竺歌以事王也。二 曰《讠赞娑罗花》,骠云《咙莽第》,国人以花为⾐服,能净其⾝也。三曰《⽩鸽》, 骠云《荅都》,美其飞止遂情也。四曰《⽩鹤游》,骠云《苏谩底哩》,谓翔则摩 空,行则徐步也。五曰《斗羊胜》,膘云《来乃》。昔有人见二羊斗海岸,強者则 见,弱者⼊山,时人谓之“来乃”来乃者,胜势也。六曰《龙首独琴》,骠云 《弥思弥》,此一弦而五音备,象王一德以畜万邦也。七曰《禅定》,骠云《掣览 诗》,谓离俗寂静也。七曲唱舞,皆律应⻩钟商。八曰《⾰蔗王》,骠云《遏思略》, 谓佛教民如蔗之甘,皆悦其味也。九曰《孔雀王》,骠云《桃台》,谓⽑采光华也。 十曰《野鹅》,谓飞止必双,徒侣毕会也。十一曰《宴乐》,骠云《笼聪纲摩》, 谓时康宴会嘉也。十二曰《涤烦》,亦⽩《笙舞》,骠云《扈那》,谓时涤烦■, 以此适情也。五曲律应⻩钟两均:一⻩钟商伊越调,一林钟商小植调。乐工皆昆仑, ⾐绛氎,朝霞为蔽膝,谓之瀼裓襔。两肩加朝霞,络腋。⾜臂有金宝环钏。冠金冠, 左珥珰,绦贯花鬘,珥双簪,散以毳。初奏乐,有赞者一人先导乐意,其舞容随曲。 用人或二、或六、或四、或八、至十,皆珠冒,拜首稽首以终节。其乐五译而至, 德宗授舒难陀太仆卿,遣还。开州刺史唐次述《骠国献乐颂》以献。大和六年,南 诏掠其民三千,徙之柘东。 两爨蛮。自曲州、靖州西南昆川、曲轭、晋宁、喻献、安宁距龙和城,通谓之 西爨⽩蛮;自弥鹿、升⿇二川,南至步头,谓之东爨乌蛮。西爨自云本安邑人,七 世祖晋南宁太守,国中,遂王蛮中。梁元帝时,南宁州刺史徐文盛召诣荆州,有 爨瓚者,据其地,延袤二千余里。土多骏马、犀、象、明珠。既死,子震玩分统其 众。隋开皇初,遣使朝贡,命韦世冲以兵戍之,置恭州、协州、昆州。未几叛,史 万岁击之,至西洱河、滇池而还。震玩惧而⼊朝,文帝诛之,诸子没为奴。⾼祖即 位,以其子弘达为昆州刺史,奉⽗丧归。而益州刺史段纶遣俞大施至南宁,治共范 川,诸部皆纳款贡方物。太宗遣将击西爨,开青蛉、弄栋为县。 爨蛮之西,有徒莫只蛮、俭望蛮,贞观二十三年內属,以其地为傍、望、览、 丘、求五州,隶郞州都督府。⽩⽔蛮,地与青蛉、弄栋接,亦隶郞州。弄栋西有大 弄、小弄二川蛮,其西与⻩瓜、叶榆、西洱河接,其众完富与蜀埒,无酋长, 喜相雠怨。 永徽初,大弄杨承颠私署将帅,寇⿇州。都督任怀⽟招之,不听。⾼宗以左 领军将军赵孝祖为郞州道行军总管,与怀⽟讨之。至罗仵侯山,其酋秃磨蒲与大鬼 主都⼲以众塞菁口,孝祖大破之。夷人尚鬼,谓主祭者为鬼主,每岁户出一牛或一 羊,就其家祭之。送鬼鬼必有兵,因以复仇云。孝祖按军,多弃城,逐北至周近 ⽔。大酋俭弥于、鬼主董朴濒⽔为栅,以轻骑逆战。孝祖击斩弥于、秃磨蒲、鬼主 十馀级,会大雪,皲冻死者略尽。孝祖上言:“小弄、大弄常弄栋叛,今因 破⽩⽔,请遂西讨。”诏可。孝祖军⼊,夷人皆走险。小弄酋长殁盛屯⽩旗城, 率万骑战,败,斩之。进至大弄,杨承颠婴城守。孝祖招之,不从,麾军进,执 承颠。馀屯大者数万、小数千,皆破降之,西南夷遂定。罢郞州都督,更置戎州都 督。 爨弘达既死,以爨归王为南宁州都督,居石城,袭杀东爨首领盖聘及子盖启, 徙共范川。 有两爨大鬼主崇道者,与弟⽇进、⽇用居安宁城左,闻章仇兼琼开步头路,筑 安宁城,群蛮震,共杀筑城使者。玄宗诏蒙归义讨之。师次波州,归王及崇道兄 弟千余人泥首谢罪,赦之。俄而崇道杀⽇进及归王。归王阿奼,乌蛮女也,走⽗ 部,乞兵相仇,于是诸爨。阿奼遣使诣归义求杀夫者,书闻,诏以其子守隅为南 宁州都督,归义以女之,又以一女崇道子辅朝。然崇道、守隅相攻讨不置,阿 奼诉归义,为兴师,营昆川。崇道走黎州,遂虏其族,杀辅朝,收其女,崇道俄亦 被杀,诸爨稍离弱。 阁罗凤立,召守隅并归河睒,不通国中。阿奼自主其部落,岁⼊朝,恩赏蕃 厚。阁罗凤遣昆川城使杨牟利以兵胁西爨,徙户二十余万于永昌城。东爨以言语不 通,多散依林⾕,得不徙。自曲靖州、石城、升⿇、昆川南北至龙和,皆残于兵。 ⽇进等子孙居永昌城。乌蛮种复振,徙居西爨故地,与峰州为邻。贞元中,置都督 府,领羁縻州十八。 乌蛮与南诏世昏姻,其种分七部落:一曰阿芋路,居曲州、靖州故地;二曰阿 猛;三曰夔山;四曰暴蛮;五曰卢鹿蛮,二部落分保竹子岭;六曰磨弥敛;七曰勿 邓。土多牛马,无布帛,男子髽髻,女人被发,皆⾐牛羊⽪。俗尚巫鬼,无拜跪之 节。其语四译乃与国中通。大部落有大鬼主,家百则置小鬼主。 勿邓地方千里,有邛部六姓,一姓⽩蛮也,五姓乌蛮也。又有初裹五姓,皆乌 蛮也,居邛部、台登之间。妇人⾐黑缯,其长曳地。又有东钦蛮二姓,皆⽩蛮也, 居北⾕。妇人⾐⽩缯,长不过膝。又有粟蛮二姓、雷蛮三姓、梦蛮三姓,散处黎、 巂、戎数州之鄙,皆隶勿邓。勿邓南七十里,有两林部落,有十低三姓、阿屯三姓、 亏望三姓隶焉。其南有丰琶部落,阿诺二姓隶焉。两林地虽狭,而诸部推为长,号 都大鬼主。 勿邓、丰琶、两林皆谓之东蛮,天宝中,皆受封爵。及南诏陷巂州,遂羁属吐 蕃。贞元中,复通款,以勿邓大鬼主苴嵩兼邛部团练使,封长川郡公。及死,子苴 骠离幼,以苴梦冲为大鬼主,数为吐蕃侵猎。两林都大鬼主苴那时遗韦皋书,乞兵 攻吐蕃。皋遣将刘朝彩出铜山道,吴鸣鹤出清溪关道,邓英俊出定蕃栅道,进台 登城。吐蕃退壁西贡川,据⾼为营。苴那时战甚力,分兵大破吐蕃青海、腊城二节 度军于北⾕,青海大兵马使乞蔵遮遮、腊城兵马使悉多杨硃、节度论东柴、大将论 结突梨等皆战死,执笼官四十五人,铠仗一万,牛马称是。进拔于葱栅。乞蔵遮遮, 尚结赞子也,以尸还。其下曩贡节度苏论百余人行哭,使一人立尸左,一人问之曰: “疮痛乎?”曰“然。”即傅药。曰“食乎?”曰“然。”即进膳。曰“⾐乎?” 曰“然。”即命裘。又问“归乎?”曰“然。”以马载尸而去。诏封苴那时为顺政 郡王,苴梦冲为怀化郡王,丰琶部落大鬼主骠傍为和义郡王,给印章、袍带。三王 皆⼊朝,宴麟德殿,赏赉加等,岁给其部禄盐⾐彩,黎、巂二州吏就赐之。以山阻 多为盗侵,亡失所赐,皋令二州为筑馆,有赐,约酋长自至,授赐而遣之。然苴梦 冲內附吐蕃,断南诏使路,皋遣巂州总管苏峞以兵三百召梦冲至琵琶川,声其罪斩 之,披其族为六部,以样弃主之。及苴骠离长,乃命为大鬼主。骠傍年少骁敢,数 出兵攻吐蕃。吐蕃间道焚其居室、部落,亡所赐印章。皋为请,复得印。 爨蛮西有昆明蛮,一曰昆弥,以西洱河为境,即叶榆河也。距京师九千里。土 歊,宜粳稻。人辫首、左衽,与突厥同。随⽔草畜牧,夏处⾼山,冬⼊深⾕。尚 战死,恶病亡,胜兵数万。 武德中,巂州治中吉伟使南宁,因至其国,谕使使朝贡,求內属,发兵戍守。 自是岁与牂柯使偕来。龙朔三年,矩州刺史谢法成招慰比楼等七千户內附。总章三 年,置禄州、汤望州。咸亨三年,昆明十四姓率户二万內附,析其地为殷州、扌忽 州、敦州,以安辑之。殷州居戎州西北,扌忽州居西南,敦州居南,远不过五百余 里,近三百里。其后又置盘、⿇等四十一州,皆以首领为刺史。 昆明东九百里,即牂柯国也。兵数出,侵地数千里。元和八年,上表请尽归牂 柯故地。开成元年,鬼主阿珮內属。会昌中,封其别帅为罗殿王,世袭爵。其后又 封别帅为滇王,皆牂柯蛮也。东距辰州二千四百里,其南千五百里即州也。无城 郭,土热多霖雨,稻粟再。无徭役,战乃屯聚。刻木为契,盗者倍三而偿,杀人 者出牛马三十。俗与东谢同。首领亦姓谢氏,至龙羽有兵三万。武德三年,遣使者 朝,以其地为牂州,拜龙羽刺史,封夜郞郡公。其北百五十里,有别部曰充州蛮, 胜兵二万,亦来朝贡,以地为充州。 开元中,牂柯酋长元齐死,孙嘉艺袭官,封其后,乃以赵氏为酋长。二十五年, 赵君道来朝。其裔有赵国珍,天宝中战有功。阁罗凤叛,宰相杨国忠兼剑南节度使, 以国珍有方略,授黔中都督,屡败南诏,护五溪十余年,天下方,其部独宁。终 工部尚书。贞元中,官其酋长赵主俗,亦以褒朝贡不绝。至十八年,五遣使朝。元 和二年,诏黔南观察使常以本道将为押领牂柯、昆明等使,自是数遣使,或朝正月, 讫开成不绝。故事:戎夷朝贡,将至都,中官驿劳于郊,既及馆,恩礼尤渥。 西爨之南,有东谢蛮,居黔州西三百里,南距守宮獠,西连夷子,地方千里。 宜五⾕,为畲田,岁一易之。众处山,巢居,汲流以饮。无赋税,刻木为契。见贵 人执鞭而拜。赏有功者以牛马、铜鼓。犯小罪则杖,大事杀之,盗物者倍偿。昏姻 以牛酒为聘。女妇夫家,夫惭涩避之,旬⽇乃出。会聚,击铜鼓,吹角。俗椎髻, 韬以绛,垂于后。坐必蹲踞,常带刀剑。男子服衫袄、大口,以带斜冯右肩,以 螺壳、虎豹、猿狖、⽝羊⽪为饰。有谢氏,世为酋长,部落尊畏之。其族不育女, 自以姓⾼不可以嫁人。贞观三年,其酋元深⼊朝,冠乌熊⽪若注旄,以金银络额, 被⽑帔,韦行滕,著履。中书侍郞颜师古因是上言:“昔周武王时,远国⼊朝,太 史次为《王会篇》,今蛮夷⼊朝,如元深冠服不同,可写为《王会图》。”诏可。 帝以地为应州,即拜元深刺史,隶黔州都督府。又有南谢首领谢強亦来朝,以其地 为庄州,授強刺史。建中三年,大酋长检校蛮州长史、资郡公宋鼎与诸谢朝贺, 德宗以其国小,不许。诉于黔中观察使王础,以州接牂柯,愿随牂柯朝贺,础奏: “牂、蛮二州,户繁力強,为邻蕃所惮,请许三年一朝。”诏从之。 元和中,辰、溆蛮酋张伯靖嫉本道督敛苛刻,聚众叛,侵播、费二州,黔中经 略使崔能、荆南节度使严绶、湖南观察使柳公绰讨之,三岁不能定。伯靖上表请隶 荆南,乃降。崔能內恨之,更请调荆南、湖南、桂管军为援,约西原十洞兵皆出, 可以成功。公卿议者皆以为便。宰相李吉甫曰:“伯靖挟怨而叛,庒以大兵而招之, 可不战自定。”乃命能兵毋出,独诏严绶招伯靖率家属诣江陵降,授右威卫翊府中 郞将。 东谢南有西赵蛮,东距夷子,西属昆明,南西洱河也。山⽳阻深,莫知道里。 南北十八⽇行,东西二十三⽇行,户万馀,俗与东谢同,赵氏世为酋长。夷子渠帅 姓季氏,与西赵皆南蛮别种,胜兵各万人。自古未尝通国中,黔州豪帅田康讽之, 故贞观中皆遣使⼊朝。西赵首领赵酋摩率所部万余户內附,以其地为明州,授酋摩 刺史。 松外蛮尚数十百部,大者五六百户,小者二三百。凡数十姓,赵、杨、李、董 为贵族,皆擅山川,不能相君长。有城郭、文字,颇知历数。自夜郞、滇池以 西,皆庄⻊之裔。有稻、麦、粟、⾖、丝、⿇、薤、蒜、桃、李。以十二月为岁首。 布幅广七寸。正月蚕生,二月。男子氈⾰为帔,女⾐迤布裙衫,髻盘如髽。饭用 竹筲抟而啖之,乌杯贮羹如彝。徒跣,有舟无车。死则坎地,殡舍左,屋之,三 年乃葬,以蠡蚌封棺。⽗⺟丧,斩衰布⾐不澡者四五年,近者二三年。为人所杀者, 子以⿇括发,墨面,⾐不缉。居丧,昏嫁不废,亦弗避同姓。婿不亲。富室娶, 纳金银牛羊酒,女所赍亦如之。有罪者,树一长木,击鼓集众其下。強盗杀之,富 者贳死,烧屋夺其田;盗者倍九而偿赃。奷,则強族输金银请和而弃其,处女、 厘妇不坐。凡相杀必报,力不能则其部助攻之。祭祀,杀牛马,亲联毕会,助以牛 酒,多至数百人。贞观中,巂州都督刘伯英上疏:“松外诸蛮,率暂附亟叛,请击 之,西洱河天竺道可通也。”居数岁,太宗以右武候将军梁建方发蜀十二州兵进讨, 酋帅双舍拒战,败走,杀获十余。群蛮震骇,走保山⾕。建方谕降者七十余部,户 十万九千,署首领蒙、和为县令,馀众感悦。 西洱河蛮,亦曰河蛮,道繇郞州走三千里,建方遣奇兵自巂州道千五百里掩之, 其帅杨盛大骇,遁去,使者好语约降,乃遣首领十人纳款军门,建方振旅还。二 十二年,西洱河大首领杨同外、东洱河大首领杨敛、松外首领蒙羽皆⼊朝,授官袟。 显庆元年,西洱河大首领杨栋附显、和蛮大首领王罗祁、郞昆梨盘四州大首领王伽 冲率部落四千人归附,⼊朝贡方物。其后茂州西南筑安戎城,绝吐蕃通蛮之道。生 羌为吐蕃乡导,攻拔之,增兵以守,西洱河诸蛮皆臣吐蕃。开元中,首领始⼊朝, 授刺史。会南诏蒙归义拔大和城,乃北徙,更羁制于浪穹诏。浪穹诏已破,又徙云 南柘城。 黎州,领羁縻奉上等州二十六。开元十七年,又领羁縻夏梁、卜贵等州三十一。 南路有廓清道部落主三人,婆盐鬼主十人。又有阿蛮分十四部落:一曰大龙池, 二曰小龙池,三曰控,四曰苴质,五曰乌披,六曰苴赁,七曰觱篥⽔,八曰戎列, 九曰婆狄,十曰石地,十一曰罗公,十二曰讠光,十三曰离旻,十四曰里汉。 黎、邛二州之东,又有凌蛮。西有三王蛮,盖莋都夷⽩马氏之遗种。杨、刘、 郝三姓世为长,袭封王,谓之“三王”部落。叠甓而居,号舍。岁禀节度府帛三千 匹,以讠冋南诏,而南诏亦密赂之,觇成都虚实。每节度使至,酋长来谒,节度使 多奏威惠所怀,以罔天子也。前谒必请于都押衙,且听命,都押衙不令者,辄讽其 叛,常倚三王部落求姑息,至唐末益甚。 雅州西有通吐蕃道三:曰夏、曰夔松、曰始,皆诸蛮错居。凡部落四十六: 距州三百余里之外有百坡、当品、严城、中川、钳矣、昌、钳井七部落,四百余 里之外有罗岩、当马、三井、束锋、名耶、钳恭、画重、罗林、笼羊、林波、林烧、 龙逢、索古、敢川、惊川、祸眉、不烛十七部落,五百余里之外有诺祚、三恭、布 岚、欠马、论川、让川、远南、卑庐、夔龙、曜川、金川、东嘉梁、西嘉梁十三部 落,六百余里之外有椎梅、作重、祸林、金林、逻蓬五部落,皆羁縻州也。以首领 袭刺史。 巂州新安城傍有六姓蛮:一曰蒙蛮、二曰夷蛮、三曰讹蛮、四曰狼蛮,馀勿邓 及⽩蛮也。 戎州管內有驯、骋、浪三州大鬼主董嘉庆,累世內附,以忠谨称,封归义郡王。 贞元中,狼蛮亦请內附,补首领浪沙为刺史,然卒不出,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檄嘉 庆兼押狼蛮。又有鲁望等部落,徙居戎州马鞍山,皋以其远边徼,户给米二斛、盐 五斤。北又有浪稽蛮、罗哥⾕蛮。东有婆秋蛮、乌⽪蛮。南有离东蛮、锅锉蛮。西 有磨些蛮,与南诏、越析相姻娅。自浪稽以下,古滇王、哀牢杂种,其地与吐蕃接。 亦有姐羌,古⽩马氐之裔。 剑山当吐蕃大路,属石门、柳強三镇,置戍、守捉,以招讨使领五部落:一曰 弥羌、二曰铄羌、三曰胡丛,其余东钦、磨些也。又有夷望、鼓路、西望、安乐、 汤⾕、佛蛮、亏野、阿益、阿鹗、崟蛮、林井、阿异十二鬼主皆隶巂州。又有奉 国、苴伽十一部落,舂秋受赏于巂州,然挟吐蕃为轻重。每节度使至,诸部献马, 酋长⾐虎⽪,馀皆红巾束发,锦缬袄、半臂。既见,请匹锦、斗酒,折草招⽗祖魂 以归乡里。及还,裹锦植马上而去。又有显养、东鲁诸蛮,永徽三年与胡丛皆叛。 ⾼宗以右骁卫将军曹继叔为巂州道行军总管,战斜山,拔十馀城,斩首七百,获马、 犛牛万五千。 姚州境有永昌蛮,居古永昌郡地。咸亨五年叛,⾼宗以太子右卫副率梁积寿为 姚州道行军总管讨平之。武后天授中,遣御史裴怀古招怀。至长寿时,大首领董期 率部落二万內属。其西有扑子蛮,趫悍,以青娑罗为通⾝,善用竹弓,⼊林飞 鼠无不中。无食器,以蕉叶藉之。人多长大,负排持槊而斗。又有望蛮者,用木弓 短箭,镞傅毒药,中者立死。妇人食啂酪,肥⽩,跣⾜;青布为衫裳,联贯珂贝珠 络之;髻垂于后,有夫者分两髻。 群蛮种类,多不可记。有黑齿、金齿、银齿三种,见人以漆及镂金银饰齿,寝 食则去之。直顶为髻,青布为通。有绣脚种,刻踝至腓为文。有绣面种,生逾月, 涅黛于面。有雕题种,⾝面涅黛。有穿鼻种,以金环径尺贯其鼻,下垂过颐。君长 以丝系环,人牵乃行。其次,以二花头金钉贯鼻下出。又有长鬃种、栋锋种,皆额 前为长髻,下过脐,行以物举之;君长则二女在前共举其髻乃行。 安南有生蛮林睹符部落,大历中置德化州,户一万。又以潘归国部落置龙武州, 户千五百。诏安南节度使绥定之。贞元七年,始以驩、峰二州为都督府。酹在安南, 限重海,与文单、占婆接。峰统羁縻州十八,与蜀爨蛮接。 南平獠,东距智州,南属渝州,西接南州,北涪州,户四千余。多瘴疠。山有 毒草、沙虱、蝮虵。人楼居,梯而上,名为⼲栏。妇人横布二幅,穿中贯其首,号 曰通裙。美发髻,垂于后。竹筒三寸,斜穿其耳,贵者饰以珠珰。俗女多男少,妇 人任役。昏法,女先以货求男。贫者无以嫁,则卖为婢。男子左衽,露发,徒跣。 其王姓硃氏,号剑荔王。贞观三年,遣使內款,以其地隶渝州。有飞头獠者,头 飞,周项有痕如缕,子共守之。及夜如病,头忽亡,比旦还。又有乌武獠,地多 瘴毒,中者不能饮药,故自凿齿。 有甯氏,世为南平渠帅。陈末,以其帅猛力为宁越太守。陈亡,自以为与陈叔 宝同⽇而生,当代为天子,乃不⼊朝。隋兵阻瘴,不能进。猛力死,子长真袭刺史。 及讨林邑,长真出兵攻其后,又率部落数千从征辽东,炀帝召为鸿胪卿,授安抚大 使,遣还。又以其族人甯宣为合浦太守。隋,皆以地附萧铣。长真,部越兵攻丘 和于阯者也,武德初,以宁越、郁林之地降,自是、爱数州始通。⾼祖授长真 钦州都督。甯宣亦遣使请降,未报而卒。以其子纯为廉州刺史,族人道明为南越州 刺史。六年,长真献大珠,昆州刺史沈逊、融州刺史欧世普、象州刺史秦元览亦 献筒布,⾼祖以道远劳人,皆不受。道明与⾼州首领冯暄、谈殿据南越州反,攻姜 州,甯纯以兵援之。八年,长真陷封山县,昌州刺史庞孝恭掎击暄等走之。明年, 道明为州人所杀。未几,长真死,子据袭刺史。冯暄、谈殿阻兵相掠,群臣请击之, 太宗不许,遣员外散骑常侍韦叔谐、员外散骑侍郞李公淹持节宣谕。暄等与溪洞首 领皆降,南方遂定。 大抵剑南诸獠,武德、贞观间数寇暴州县者不一。巴州山獠王多馨叛,梁州都 督庞⽟枭其首,又破馀符、⽩石二县獠。其后眉州獠反,益州行台郭行方大破 之。未几,又破洪、雅二州獠,俘男女五千口。是岁,益州獠亦反,都督窦轨请击 之,太宗报曰:“獠依山险,当附以恩信。胁之以兵威,岂为人⽗⺟意耶?”贞观 七年,东、西⽟洞獠反,以右屯卫大将军张士贵为龚州道行军总管平之。十二年, 巫州獠叛,夔州都督齐善行击破之,俘男女三千余口。钧州獠叛,桂州都督张宝德 讨平之。明州山獠又叛,州都督李道彦击走之。是岁,巴、洋、集、壁四州山獠 叛,攻巴州,遣右武候将军上官怀仁破之于壁州,虏男女万馀,明年遂平。十四年, 罗、窦诸獠叛,以广州都督仁弘为窦州道行军总管击之,虏男女七千馀人。太宗 再伐⾼丽,为舡剑南,诸獠皆半役,雅、邛、眉三州獠不堪其扰,相率叛,诏发陇 右、峡兵二万,以茂州都督张士贵为雅州道行军总管,与右卫将军梁建方平之。 ⾼宗初,琰州獠叛,梓州都督谢万岁、充州刺史谢法兴、黔州都督李孟尝讨之。 万岁、法兴⼊洞招慰,遇害。显庆三年,罗、窦生獠酋领多胡桑率众內附。上元末, 纳州獠叛,寇故茂、都掌二县,杀吏民,焚廨舍,诏黔州都督发兵击之。大历二年, 桂州山獠叛,陷州,刺史李良遁去。贞元中,嘉州绥山县婆笼川生獠首领甫枳兄弟 生蛮为,剽居人,西川节度使韦皋斩之,招其首领勇于等出降。或请增栅东凌 界以守,皋不从,曰:“无戎而城,害所生也。”獠亦自是不扰境。 戎、泸间有葛獠,居依山⾕林菁,逾数百里。俗喜叛,州县抚视不至,必合 数千人,持排而战。奉酋帅为王,号曰“婆能”出⼊前后植旗。大中末,昌、泸 二州刺史贪沓,以弱缯及羊強獠市,米麦一斛,得直不及半。群獠诉曰:“当为贼 取死耳!”刺史召二小吏榜之曰:“皆尔属为之,非吾过。”獠相视大笑,遂叛。 立酋长始艾为王,逾梓、潼,所过焚剽。刺史刘成师降其,斩首领七十余人。 余众遁至东川,节度使柳仲郢谕降之。始艾稽首请罪,仲郢贳遣之。 成都西北二千余里有附国,盖汉西南夷也。其东部有嘉良夷,无姓氏。地纵八 百里,横四千五百里。无城栅,居川⾕,叠石为巢,⾼十余丈,以⾼下为差,作狭 户,自內以通上。王酋帅以金饰首,垂金花,径三寸。地⾼凉,多风少雨,宜小 麦,多⽩雉。嘉良夷有⽔广三十步,附国⽔广五十步,皆南流,以韦为舡。附国南 有薄缘夷,西接女国。 三濮者,在云南徼外千五百里。有文面濮,俗镂面,以青涅之。⾚口濮,裸⾝ 而折齿,镵其脣使⾚。黑焚濮,山居如人,以幅布为裙,贯头而系之。丈夫⾐⾕⽪。 多⽩蹄牛、虎魄。龙朔中,遣使与千支弗、磨腊同朝贡。 西原蛮,居广、容之南,邕、桂之西。有甯氏者,相承为豪。又有⻩氏,居⻩ 橙洞,其隶也。其地西接南诏。天宝初,⻩氏強,与韦氏、周氏、侬氏相脣齿,为 寇害,据十馀州。韦氏、周氏聇不肯附,⻩氏攻之,逐于海滨。 至德初,首领⻩乾曜、真崇郁与陆州、武、硃兰洞蛮皆叛,推武承斐、韦敬 简为帅,僭号中越王,廖殿为桂南王,莫淳为拓南王,相支为南越王,梁奉为镇南 王,罗诚为戎成王,莫浔为南海王,合众二十万,绵地数千里,署置官吏,攻桂管 十八州。所至焚庐舍,掠士女,更四岁不能平。乾元初,遣中使慰晓诸首领,赐诏 书赦其罪,约降。于是西原、环、古等州首领方弹子、甘令晖、罗承韦、张九解、 宋原五百余人请出兵讨承斐等,岁中战二百,斩⻩乾曜、真郁崇、廖殿、莫淳、梁 奉、罗诚、莫浔七人。承斐等以馀众面缚诣桂州降,尽释其缚,差赐布帛纵之。其 种落张侯、夏永与夷獠梁崇牵、覃问及西原酋长吴功曹复合兵內寇,陷道州,据城 五十余⽇。桂管经略使邢济击平之,执吴功曹等。馀众复围道州,刺史元结固守不 能下,进攻永州,陷邵州,留数⽇而去。湖南团练使辛京杲遣将王国良戍武岗,嫉 京杲贪暴,亦叛,有众千人,侵掠州县。发使招之,且服且叛。建中元年,城叙州 以断西原,国良乃降。 贞元十年,⻩洞首领⻩少卿者,攻邕管,围经略使孙公器。请发岭南兵穷讨之, 德宗不许,命中人招谕。不从,俄陷钦、横、浔、贵四州。少卿子昌沔趫勇,前后 陷十三州,气益振。乃以唐州刺史旻为容管招讨经略使,引师掩贼,一⽇六七战, 皆破之,侵地悉复。元和初,邕州擒其别帅⻩承庆。明年,少卿等归款,拜归顺州 刺史。弟少⾼为有州刺史。未几复叛。 又有⻩少度、⻩昌瓘二部,陷宾、蛮二州,据之。十一年,攻钦、横二州,邕 管经略使韦悦破走之,取宾、峦二州。是岁,复屠岩州,桂管观察使裴行立轻其军 弱,首请发兵尽诛叛者,徼幸有功,宪宗许之。行立兵出击,弥更二岁,妄奏斩获 二万,罔天子为解。自是邕、容两道杀伤疾疫死者十八以上。调费斗亡,繇行立、 旻二人,当时莫不咎之。及安南兵,杀都护李象古,擢唐州刺史桂仲武为都护, 逗留不敢进,贬安州刺史,以行立代之。寻召还,卒。 长庆初,以容管经略使留后严公素为经略使,复上表请讨⻩氏。兵部侍郞韩愈 建言:“⻩贼皆洞獠,无城郭,依山险各治生业,急则屯聚畏死。前⽇邕管经略使 德不能绥怀,威不能临制,侵诈系缚,以致憾恨。夷易动而难安,劫州县复私雠, 贪小利不为大患。自行立、旻建征讨,生事诡赏,邕、容两管,⽇以凋弊,杀伤 疾患,十室九空。百姓怨嗟,如出一口;人神共嫉,二将继死。今严公素非抚御之 才,复寻往谬,诚恐岭南未有宁时。昨合邕、容为一道,邕与贼限一江,若经略使 居之,兵镇所处,物力雄完,则敌人不敢轻犯;容州则隔阻已甚,以经略使居之, 则邕州兵少情见,易启蛮心。请以经略使还邕州,容置刺史,便甚。又比发南兵, 远乡羁旅,疾疫杀伤,续添续死,每发倍难。若募邕、容千人,以给行营,粮不增 而兵便习,守则有威,攻则有利。自南讨损伤,岭南人希,贼之所处,洞垒荒僻。 假如尽杀其人,得其地,在国计不为有益。容贷羁縻,比之禽兽,来则捍御,去则 不追,未有亏损朝庭。愿因改元大庆,普赦其罪,遣郞官、御史以天子意丁宁宣谕, 必能喧叫听命。为选材用威信者,委以经略,处理得方,宜无侵叛事。”不纳。 初,邕管既废,人不谓宜。监察御史杜周士使安南,过邕州,刺史李元宗⽩状, 周士从事五管,积三十年矣,亦知其不便。严公素遣人盗其槁,周士愤死。公素劾 元宗擅以罗县还⻩少度,元宗惧,引兵一百持印章依少度。穆宗遣监察御史敬僚 按之。僚尝为容州从事,与公素昵,傅致元宗罪,以⺟老,流驩州,众以为不直。 ⻩贼更攻邕州,陷左江镇;攻钦州,陷千金镇。刺史杨屿奔石南栅,邕州刺史 崔结击破之。明年,又寇钦州,杀将吏。是岁,⻩昌瓘遣其陈少奇二十人归款请 降,敬宗纳之。 ⻩氏、侬氏据州十八,经略使至,遣一人诣治所,稍不得意,辄侵掠诸州。横 州当邕江官道,岭南节度使常以兵五百戍守,不能制。大和中,经略使董昌龄遣子 兰讨平峒⽳,夷其种,诸蛮畏服。有违命者,必严罚之。十八州岁输贡赋,道路 清平。其后侬洞最強,结南诏为助。懿宗与南诏约和,二洞数构败之。邕管节度使 辛谠以从事徐云虔使南诏结和,赍美货啖二洞首领、太州刺史⻩伯蕴、屯洞首领侬 金意、员州首领侬金勒等与之通。 员州又有首领侬金澄、侬仲武与金勒袭⻩洞首领⻩伯善,伯善伏兵瀼⽔,鸣, 候其半济,击杀金澄、仲武,唯金勒遁免。后兴兵报仇,辛谠遣人持牛酒音乐解 和,并遗其⺟⾐服。⺟,贤者也,让其子曰:“节度使持物与獠⺟,非结好也,以 汝为吾子。前⽇兵败龛⽔,士卒略尽,不自悔,复动众,兵忿者必败,吾将囚为 官老婢矣。”金勒感寤,为罢兵。 赞曰:唐北禽颉利,西灭⾼昌、焉耆,东破⾼丽、百济,威制夷狄,方策所未 有也。州,汉之故封,其外濒海诸蛮,无广土坚城可以居守,故国中兵未尝至。 及唐稍弱,西原、⻩洞继为边害,垂百余年。及其亡也,以南诏。《诗》曰:“惠 此国中,以绥四方。”不以夷狄先诸夏也。 译文 (上)南诏,又名鹤拓、龙尾、苴咩、剑。 原是哀牢夷的后代、乌蛮的支派。夷语称王为“诏”其先祖有六大帅,自称“六诏”名叫蒙。。诏、越析诏、浪穹诏、。。目炎诏、施浪诏、蒙舍诏。各诏兵力相等,各有君长,但无统帅。三国时诸葛亮制伏了他们。蒙舍诏在各诏之南,故称为南诏。其地介于永昌、姚州之间,铁桥之南。东与爨接壤,东南连接趾,西面是摩伽陀,西北与吐蕃相连,南面是女王,西南是骠,北与益州相接,东北挨着黔、巫。王都在羊苴咩城,另有别都叫善阐府。 王的坐位面向东,其臣下有所陈述时写在状牒上而不称臣。王自称“元”就如称“朕”对其属下则称“昶”有如称“卿、尔”一样。官名坦绰、布燮、久赞的,称之为清平官,是决定家国大事的人,就像唐的宰相;官名酋望、正酋望、员外酋望、大军将、员外的,就像候补官;幕慡主管军事,琮慡主管户籍,慈慡主管礼仪,罚慡主管刑赏,劝慡主管官吏,厥慡主管工程,万慡主管财用,引慡主管外,禾慡主管商贩,这些都由清平官、酋望、大军将兼任。“慡”就等于“省”督慡,总管三省。乞讠乇管马,禄讠乇管牛,巨讠乇管仓廪,也是清平官,由酋望、大军将兼任。慡酋、弥勤、勤齐掌管赋税,兵犭需司掌管机密。大府主将叫演习,副将叫演览;中府主将叫缮裔,副将叫缮览;下府主将叫澹酋,副将叫澹览;小府主将叫幕扌为,副将叫幕览。府有陀酋,有如管记;有陀西,有如判官。其官制大概如此。凡有调遣征发、下文书、聚村落等事,必定要占卜吉⽇。一家百设一名总佐,一千家设一名治人官,一万家设一名都督。五亩田叫“双”上官授田四十双,上户三十双,如此依次给田。青壮年都是战士,有马的则是骑兵。每人每年一套⽪衫。以村落的远近分辨为四军,以不同的旗帜分辨四方。面中一将统领千人,四军设一将。凡有敌⼊侵,以⼊侵所面的将领统兵抵御。王的亲兵叫朱弩亻去苴。所谓亻去苴,就是⽪带。从乡兵中挑选精悍者为四军罗苴子,戴红⾊⽪头盔,背犀牛⽪镶铜的盾,然而⾚⾜,走险路如飞。一百人设罗苴子统一人。 望苴蛮,在兰苍江西。男女都矫健骁勇。骑马不用鞍,穿短甲护住腹,头盔上揷牦牛尾,飞驰快速如神。凡作战,都由望苴子做前锋。以清平弟子做羽仪。王的左右有羽仪长八人,清平官见王时不得佩剑,只有羽仪长可以佩剑表示是王的亲信。又设六个曹长,曹长有功就补大军将。大军将有十二人,与清平官同级,每⽇都要到王那里议事。如果出都治军,称之为节度,其次可补清平官。还有內算官,代王处理事务;外算官,记载王所做决定安排,然后付六曹。都城外有六个节度,称为弄栋、永昌、银生、剑川、柘东、丽⽔。有两个都督:会川、通海。有十个睑,夷语中的“睑”有如“州”:云南睑、⽩。。睑(也叫弄睑)、品澹睑、。。川睑、蒙舍睑、大矨睑(也叫史睑)、苴咩睑(也叫睑)、蒙秦睑、矣和睑、赵川睑。 祁鲜山之西多瘴气,地势平坦,草木冬天不枯。从曲靖州到滇池,人们种⽔田,用柘叶养蚕,蚕二十天就能结茧,织出的锦绸极精致。大和、祁鲜以西,人们不养蚕,剖婆罗树的果实,里面有棉花一样的东西,纺织而成布。览睑井产的盐最鲜⽩,只有王可以吃。王食用够了就灭灶不再煮。昆明城的各井都产盐,王不征用,当地人食用。永昌之西,石里长野桑,其枝条上弯两弯而下直,取来做弓,不涂漆就強劲,称之为瞑弓。长川各山,常常发现金子,有时扒开沙就可得。 丽⽔多产金屑。越目炎之西,多荐草,产好马,世称越目炎骏。刚出生时有如羊羔,年內用纽莎系住,喂以米汤。七年就可驾驭,每⽇能飞驰几百里。 王出来,建八旗,紫青⾊,⽩⾊流苏,雉尾大扇两把;还有牛尾装饰的大斧,裹以紫⾊,车盖作翠⾊。王的⺟亲叫信么,也叫九么。王妃叫进武。信么出宮,也建八旗,用绛⾊的流苏。从曹长以下,系金⽪带,⾐绛紫⾊。有功就加锦,再有功就加金波罗。所谓金波罗,即虎⽪。功小的,穿有领背心,再次一等则只加一背心。妇女不施脂粉,用紫苏滋润头发。 富贵人家穿绸缎⾐裙,肩再披锦一幅,头发编两股辫子盘成髻,耳朵戴珠贝、瑟瑟、琥珀做的耳环。不噤止姑娘、寡妇与男子好。结婚晚上自己前往。婚后发生奷情,则要处死。习俗以十二月为正月,四时与国中略有差异。切鱼寸长,用⻩瓜、胡椒、茱萸调和,称之为鹅阙。喜瓢笙,笙有四管,向客进酒,用笙推酒杯劝饮。用布匹绸缎及贝壳做货币买卖。贝壳大如手指,十六枚称为一觅。 军队出发作战,每人带粮一斗五升,以二千五百人为一营。军中法令:前面受伤的,治病养伤;后背受伤的则斩。犁田时一头牛三个人为一套,前面的人拉,中间的人庒犁,后面的人赶牛。家国专事农业,不分贵都种田。不派徭役,每人每年纳米二斗。有技艺的人也给田,如有两项收⼊则纳税。 王蒙氏,⽗子以名字相连结。自舍聾以来,有谱牒可资考查。舍聾生独逻,也叫细奴逻,⾼宗时派使者⼊朝,得赐锦袍。细奴逻生逻盛炎,逻盛炎生炎… 武后时盛炎亲自⼊朝,子正孕怀,生盛逻⽪。盛炎⾼兴地说:“我又有儿子了,即使死在唐地也够了。”炎。。立,开元年间死,弟盛逻⽪立,生⽪逻阁,被授为特进,封台登郡王。炎。。还没有生子时,以。。罗凤为嗣子,后来生了儿子,让。。罗凤回自己宗族,但不再改名。 开元末年,⽪逻阁赶走河蛮,夺取了大和城,又袭取大矨城进军驻守,同时在龙口建城,夷语中山陂陀称为“和”所以称之为“大和”用以安顿。。罗凤。天子诏赐⽪逻。。名归义。其时,五诏已衰微,独归义強盛。归义用厚利贿赂剑南节度使王昱,求合六诏为一,得到许可。归义并了众诏后,攻破吐蕃,⽇渐骄横起来。 ⼊朝时,天子也对他格外客气。又因为破氵弭蛮有功,派中人前往册封为云南王,赐锦袍、金钅田带等七样物件。于是迁往大和城。天宝初,派。。罗凤的儿子凤迦异⼊朝任宿卫,被委任为鸿胪卿,颇受恩宠,得赏赐甚丰。 开元七年(719),归义死,。。罗凤立,承袭云南王,任他的儿子凤迦异为瓜州刺史。当初,安宁城有五口盐井,人们可以煮盐出售为生,玄宗诏令特进何履光用兵控制南诏,夺取安宁城及盐井,又在马援竖立铜柱作为界记后回朝。 鲜于仲通担任剑南节度使,凶悍急躁而少谋略。曾经有一次,南诏王与子谒见都督,经过云南,太守张虔陀对他们很好,不过向他们索贿甚多,。。罗凤不应。虔陀就多次辱骂他,还秘密上书指责其罪行…罗凤因之愤恨,起而反叛,发兵攻打虔陀,并杀了他。攻陷姚州及小夷州共三十二州。第二年,鲜于仲通亲自带兵从戎、。。州出发,分两路进军曲州、靖州…罗凤派使者去仲通处谢罪,愿意归还掳掠所得,改进自新,在姚州建城。如不同意,那就去归顺吐蕃。那时,恐怕云南就不是唐的辖地了。仲通怒,囚噤了使者,进而近⽩。。城,结果大败撤军…罗凤收敛尸骸,筑大坟。于是北向对吐蕃称臣。吐蕃视他为弟弟。夷语称弟为“钟”所以叫他为“赞普钟” 授给金印,号称“东帝”。。罗凤在国门前竖碑,碑上表明是不得已才叛的。曾说“:我祖上世代都臣服国中,多次得封赏,后辈也定归顺。假若唐廷有使者来,可指碑洗刷我的罪过。”当时,杨国忠以剑南节度使的⾝份执政,调集了十万人马派侍御史李宓讨伐。。罗凤。运粮车马尚不计在內。王师涉海沿途染疫而死的人一个接一个。李宓军在大和城溃败,死者约十分之八。当时正遇上安禄山叛变,。。罗凤乘机攻取。。州会同军,占据清溪关,攻破越析,杀死于赠,进而西进,促寻传、骠等国投降。 寻传蛮,当地没有丝棉等织物,⾚脚走路,荆棘石块都不在乎。杀豪猪后即割⾁生吃。作战时,戴竹编的头盔。 寻传西边有裸蛮,也叫野蛮,散居在山中,没有头领,住房用木头搭盖。男少女多,不事耕种,用树⽪遮体。妇女们或五个或十个共养一个男子。广德初年,凤迦异筑柘东城,当年诸葛亮的石刻还在,碑文是“:碑倒了,蛮人就成为汉人的奴隶。”夷人害怕誓言,所以常以石支撑维护此碑。 大历十四年(779),。。罗凤死。因其子凤迦异死在前,所以立孙子异牟寻为王。异牟寻聪慧能⼲,善于慰抚 民人,耝识文字,⺟亲李氏,是独锦蛮的女儿。独锦蛮也是乌蛮种,在秦蔵川之南。天宝年间,曾授命其首领为蹄州刺史。世代都与南诏婚嫁。 异牟寻立,带领二十万人马与吐蕃会合,共同⼊寇。一路人马去茂州,越过文川,侵扰灌口;一路去扶、文,略侵方维、⽩坝;一路侵袭黎、雅,攻打邛束阝关,命令手下说:“替我攻下蜀州做东府,凡有技艺者都送逻娑城,每年给一匹缣。” 于是兵士猛力向前,攻陷城寨,居民都逃进深山。德宗派噤卫军及幽州军救援东川,与山南的兵会合,大败异牟寻的人马,斩首六千人,活捉的不计其数,坠落山崖摔死的也近十万。异牟寻害怕了,迁至苴咩城,筑城墙十五里。吐蕃封他为⽇东王。 不过吐蕃要异牟寻缴纳的贡赋又多且重,并夺取所有的险要处建立他自己的城堡,每年都要求派兵助防。异牟寻渐渐不胜负担。原西泸令郑回,是唐的官,以前。。州被攻破时被俘,。。罗凤很敬重他的儒雅及学识,称他为“蛮利”让他教弟子读书。读书不好的孩子常受责打,所以国內没一个人不怕他。后来任清平官,他劝异牟寻说:“国中有礼义,对属国很少苛责索求,不像吐蕃那么贪婪刻薄,不如脫离他重归顺唐廷,就不再会有远戍之劳,得利没有再大的了。”异牟寻觉得对,渐生归附唐廷的念头,但还不敢贸然行事。正遇节度使韦皋安抚各蛮,恩威并施。各蛮国知道异牟寻的心思的,告诉了韦皋,那时是贞元四年(788)。皋派密探送信,吐蕃怀疑他有二心,于是索要大臣的儿子做人质。异牟寻越加怨恨。五年后,下决心派三位使者分三条道路同去成都,送信给韦皋:异牟寻世代都是唐臣。过去由于张虔陀意侮辱呑并我们,朝中使者来到,不为我们主持公道,致使全部落均惶恐不安,才生出二心。鲜于仲通每年发兵攻打,使我们无法改过自新。我的祖⽗去世,吐蕃欺我儿孤,背叛盟约。神川都督论讷⾆派浪人利罗式惑部落中人,不时出兵扰,至今已十二年。这是已忍下的第一桩。天降祸蕃廷,內部争斗不息,以致太弟子兄流窜他乡,近臣横行不义。这都是尚结赞的谋,残杀无辜,平⽇的功臣竟无一两个留下。讷⾆等皆册封为王,而小国的奏请,却不让上达。 这是已忍之二。又派讷⾆我们建都于郊,城市破败不堪。利罗式暗中收取重赏,部落震惊。这是已忍之三。又利罗式骂使者说:“消灭你们的将领,不是我还有谁?你所有的财富都应归我所有。” 这是已忍之四。 现今吐蕃委派利罗式带甲士六十人侍卫,可知其居心不良。这是第一桩难于忍受的。吐蕃毒野心大,总想呑并我们。我有如偷生,实在有辱祖先,辜负了部落。这是难以忍受之二。过去退浑王被吐蕃所害,其子女受欺;西山女王,也被他夺位;拓拔的首领同时遭到诛杀;仆固忠心耿耿,也被害⾝亡。常会想到我哪一天也会遭此惨祸。这是难以忍受之三。以前朝廷派使者来招抚,我心我情没有他念,诏书信件符节等物,都送到蕃廷。虽知国中至仁,但我已是蕃臣,只得忍气呑声无处诉说,这是难以忍受之四。 我曾祖曾蒙先帝恩宠。后代都蒙承袭王位。人懂礼乐,均是受唐的影响教化。吐蕃欺诈隐瞒各种情况,心怀恶意相互怨恨。异牟寻愿意竭诚改变现状,归顺天子,请加強防守剑南、西山、泾原等州。镇守安西,以兵力向各方威示,委派回鹘各国就地扰,使吐蕃势力分散不能逞強。这样西南方就不必烦劳王师即能立功了。 同时赠皋⻩金、丹砂。韦皋护送使者到京师,使者奏报异牟寻请求归附天子,做唐的藩臣。献⻩金以示归顺之意如金之坚;献丹以示⾚胆忠心。德宗嘉奖,赐给诏书,命韦皋派密探去侦察。 韦皋命其属将崔佐时到羊苴咩城,当时吐蕃有很多使者在那里,异牟寻私下要佐时穿。。柯使者的⾐服⼊城。佐时说“:我是唐廷的使者,哪能改穿小夷的服装。”异牟寻晚上去接,布置坐位,点燃燎火。佐时即时宣布天子的旨意,异牟寻畏惧吐蕃,左顾右盼胆战心惊,流泪拜谢接受了诏令。派儿子。。劝及清平官与佐时在点苍山盟誓。写了四份盟约:一份蔵在神祠石室,一份沉⼊西洱⽔,一份放置祖庙,一份进奉天子。于是发兵袭击杀死吐蕃的使者,刻金契献给唐廷。 派曹长肁南罗、赵迦宽随崔佐时⼊朝。 起先,吐蕃与回鹘战,死伤甚多,于是征调南诏一万人。异牟寻想袭击吐蕃,表面表现自己兵少且弱,只能出派五千人。吐蕃同意。异牟寻另外自己率领几万人跟随在那五千人之后。⽇夜兼行,在神川大破吐蕃军,砍断铁桥,淹死的人以万计。俘虏了吐蕃的五个王。于是派弟弟凑罗栋、清平官尹仇宽等二十七人⼊朝献地图、土产。请求恢复南诏的名号。皇帝给以厚赏,任尹仇宽为左散骑常侍,封⾼溪郡王。 第二年夏六月,册封异牟寻为南诏王。派祠部郞中袁滋为持节领使,成都少尹庞颀为副使,崔佐时为判官;派俱文珍为宣慰使,刘幽岩为判官。赐⻩金印,上刻“贞元册南诏印”袁滋到大和城,异牟寻派哥哥蒙细罗勿等带良马六十佩着金冠⽟勒前往接,士兵们排列两旁摇铃。异牟寻穿金甲,蒙虎⽪,手执双铎鞘。还有持矛的卫队千人。整个队伍由十二头大象前引,然后骑兵、步兵依次排列。第二天早上行授册礼。异牟寻率属官面朝北而立,宣慰使朝东,授册使面朝南,宣读诏书和册封令。傧相引导异牟寻离位上前直跪受册印,叩头再拜,又接受赏赐的服饰等物。礼成退下后说“:开元天宝年间,曾祖⽗及祖⽗都蒙恩册封,继袭王位,至今已有五十年了。 贞元皇帝洗去我的聇辱,记载我的功劳,再赐我爵位官职。我子子孙孙永为唐臣。”于是大会部下,宴请使者。取出两个银平脫马头盘,对袁滋说:“这是天宝时我的⽗亲任鸿胪少卿进宮宿卫时皇帝赐给的。”另有笛王、歌女两人均鬓发斑⽩。异牟寻指着他们对袁滋说“:这是我⽗亲归国时皇帝赏赐胡部、⻳兹两乐队。 如今差不多都去世了,只有这两人还在。”饮酒中,异牟寻跪着向袁滋敬酒,滋接过酒杯说“:南诏该常常想到祖宗所创之业,尽忠竭诚,永远做国中西南的屏障,使后代能绵绵不绝。”异牟寻拜谢说:“多谢赐教,哪敢违背使者的命令。”袁滋还朝,又派清平官尹辅酋等七人⼊朝答谢天子。献铎鞘、浪剑、郁刀、生金、瑟瑟、牛⻩、琥珀、叠⽑、纺丝、象、犀、越目炎统伦马等物。铎鞘,形状像残月,边上有孔,产自丽⽔,用金装饰。用它击物,没有不洞穿的。夷人十分喜爱它,每月都要用⾎祭祀。郁刀,铸造时就用毒药一同冶炼,取闪耀如星光的金属制造。要炼十年才能成功,用马⾎淬火,用金及犀尾装饰刀把,人被它割伤即死。是浪人所制,所以也叫浪剑。王所佩的一把,已传了七世了。 异牟寻攻吐蕃,收复昆明城以得盐池食用。又击破施蛮、顺蛮,俘虏了他们的王,安置在⽩。。城;既而平定磨些蛮,收回昆山西爨原隶属地;击破茫蛮,夺取弄栋蛮、汉裳蛮,从而充实云南东北。 施蛮,在铁桥西北,居住大施目炎、敛寻目炎。男子穿绸⾐,女子从额中将头发分成两边,梳往后面挽一发髻,⾚⾜而穿⽪⾐。 顺蛮,本来和施蛮杂居在剑、共诸川。咩罗⽪、铎罗望先失去了。。川、浪穹,又丧失了剑、共等地。从此迁往铁桥,居住在剑目炎西北四百里,称为剑羌。 磨蛮、些蛮与施、顺二蛮都是乌蛮族人,居住铁桥、大婆、小婆、三探览、昆池等川。多养牛羊。不习惯洗⾐,男女都穿⽪⾐。民俗爱好喝酒歌舞。 茫蛮本是关南族人。茫,是他们首领的称号。有人称他们为茫诏。永昌之南有茫天连、茫吐薅、大目炎、茫昌、茫鱼乍、茫施,都是他们一族。建楼房而居,不筑城墙。他们的牙齿或涂漆,或包金。穿黑布短,露着小腿,用绸子,在背后打结后垂下做装饰。妇女披五彩的娑罗笼。象只有牛那么大,豢养了役使耕田。 弄栋蛮,是⽩蛮种。其部落本住在弄栋县边远处,以前称为褒州,有首领曾任刺史职,只因误杀了参军,就带领全族北逃。后来散居在磨些江侧,所以剑、共各川都有他们的人。 汉裳蛮,原是汉人种,住铁桥一带。 除开用朝霞锦头外,⾐着与汉人同。 贞元十五年(799),异牟寻打算袭击吐蕃,由于。。川、宁北等城在出兵路上,于是凿山、挖堑、修整战具。皇帝同意出兵助战。又请求派大臣的弟子留居在韦皋处。皋推辞,异牟寻再三要求,于是让这些弟子住在成都,派他们都进学校读书。异牟寻还说:“昆明、。。州与吐蕃连接,不先加兵,被吐蕃所挟持,就会成为我的祸患了。请韦皋攻取这两处。当时,唐兵每年都屯守京西和朔方,大量屯积粮食,准备南北同时出击攻取原唐地。 但是南方运粮误期,兵不能全部集中。 这年夏天,虏麦不,传染病流行,吐蕃赞普死,新君立。韦皋估计吐蕃此时不敢动作,于是劝异牟寻:“延缓征战是万全之计。求速会反而无功。如今边境上的兵力十倍于往昔,行营都在。。州,扼住了西泸吐蕃的要路,昆明、弄栋可以不担心。”异牟寻请求约定以后的时间。 吐蕃大臣认为这年是龙年宜于出兵,计划袭击南诏。于是检阅士兵,修治道路,准备十月围。。州。屯军昆明八万人,都带着一年的粮食。赞普派舅舅攘。。罗为都统,派尚乞力、欺徐滥铄屯扎西贡川。异牟寻与韦皋听说后,皋命部将武免率弓箭手三千前去抗敌,派亢荣朝率一万人屯扎黎州,韦良金带二万五千人屯。。州。约定南诏若有急难,同时发兵。经过俄准添城的兵由南诏供应军饷。吐蕃将五万人马从曩贡川分两路进攻云南。一路从诺济城攻。。州。异牟寻担心东蛮、磨些难于掌握,怕他们成为吐蕃的向导,想先打他们。韦皋回答:“。。州确实是往来要道,捍卫着好几州,虏人千方百计想夺取,所以严兵把守,各营垒联系呼应。粮食和兵器各处都要齐备,东蛮哪敢有二心呢?”异牟寻于是送文书给东、磨些诸蛮要他们把粮食运⼊城中,否则就全部烧掉。吐蕃。。城将杨万波来约投降,事情怈露,吐蕃派兵五千守城。 韦皋准备出兵攻击,杨万波与笼官从內部拿下。。城来降。将他们的人马二千人迁往宿川。韦皋的将领扶忠义又攻取了末恭城,俘获牛羊以千计,赞普大将既煎让律带兵驻扎在距十贡川三十里外,国师马定德率部落出降,西贡节度监军野多输煎,是赞普乞立赞的养子,本该为已故赞普殉葬,也到忠义处投降。于是吐蕃气势衰落,军心不振。欺徐滥铄进军到铁桥,南诏在⽔中下毒,人大都毒死,于是移军纳川,坚壁固守而待。这一年虏地霜雪早,出战无功而回,准备明年再起。吐蕃害怕唐与南诏成掎角,所以不敢窥视南诏。韦皋命武免按兵。。州,严格负责镇守。即使在南诏境內也要屯守戍卫。吐蕃接受多次野战失败的教训,于是屯兵三泸⽔,派论妄热劝泸⽔边的各蛮,再次建城悉摄。悉摄,是吐蕃的要塞。蛮酋长暗中挑拨南诏与韦皋的部将杜毗罗相攻击。贞元十七年舂(801),韦皋夜渡泸⽔击破虏营垒,斩首五百人。 虏保守鹿危山,毗罗埋伏着等待,再战,虏溃败。那时,康、黑⾐大食等兵及吐蕃大酋都投降。俘获二万人。又会合鬼主在泸西击破吐蕃。 吐蕃的君长共同商量:不得。。州,祸患不止,常常被两头蛮挟唐而指轻说重。 这是说的南诏。其时虏连年饥荒,又要安葬赞普,对民人的赋敛繁重。为此全面整顿军队。每三户出一兵,虏法称之为大调集。又听说唐兵三万人进⼊南诏,甚为害怕,派兵镇守纳川、故洪、诺济、腊、聿赍五城。打算倾全部兵马出西山、剑山,攻取隽州以抵制南诏。韦皋上报说“:京右各屯应设置侦察堡,庄稼早些收割,。。、陇等地将草烧掉。这样可阻挡虏进⼊。”皋派将领邢毗率领一万人马屯守南、北路,派赵昱带一万人戍守黎、雅等州。异牟寻对韦皋说“:虏声言要取。。州,其实是窥视云南,请武免督军进驻羊苴咩,如虏不出扰,请等到明年二月深⼊进剿。”当时,虏兵有三万攻打盐州。 皇帝由于虏人多诈,怀疑后面有大军,就诏令韦皋深⼊掠取贼人边远处以分散虏人军势。韦皋上表说“:贼人的精兵大多在南屯,现在攻取盐、夏的并非全军。他们的目的只是想掠取河曲项的畜产罢了。”不久,听说虏兵攻陷麟州。韦皋指挥各将分路出击,有的出自西山,有的出自平夷,有的下陇陀河、石门,有的经神川、纳川,与南诏会合。这时,回鹘、太原、。。宁、泾原军袭击吐蕃北面,剑南东川、山南的兵敲震他的东面,凤翔军抵挡其西;蜀、南诏深⼊,攻克七城,烧毁堡垒一百五十所,杀敌上万,获兵械等十五万。吐蕃兵围昆明、维州不能取胜,于是撤军。振武、灵武兵击败虏兵二万,泾原、凤翔军在原州击退虏军,只有南诏攻其腹心,俘获最多。皇帝派中人尹偕慰问异牟寻,吐蕃则用大量兵力屯扎昆明、神川、纳川坚守。异牟寻每年贡献土产,天子以礼待之。 (下)元和三年(808),异牟寻死,宪宗诏令太常卿武少仪持节前往吊唁。异牟寻子寻。。劝立,也叫梦凑,自称“骠信”(夷语中君主之义)。皇帝改赐“元和”的印章。第二年即死,子劝龙晟立,骄奢逸,没有人君之道,上下都怨极。元和十一年(816)被弄栋节度王嵯巅所杀,立其弟劝利为王。皇帝诏令少府少监李铣为册立吊祭使。劝利感嵯巅恩德,赐氏“蒙”封为“大容”(蛮人称哥哥为“容”)。 长庆三年(823),才赐印章。这年劝利死,弟丰。。立。丰。。敏捷果敢,善于驭使下属,仰慕国中,不肯连⽗名。穆宗派京兆少尹韦审规持节去行册封礼。丰。。派洪成酋、赵龙些、杨定奇⼊朝拜谢天子。 大和三年(829),西川节度使杜元颖治政无方,障候关守松弛,不练军事。嵯巅趁机倾巢出动,攻陷邛、戎、。。三州。 进⼊成都,在西郭停留十天,慰抚当地民人,也不侵扰市面。撤军回去时,才虏掠子女及工技人等几万带回南方,人们因害怕而杀自的不计其数。救兵追来,嵯巅自己带兵殿后,到大渡河,对华人说:“这是我们的南部边境,你们离开自己的家国,该痛哭一场。”众人号啕大哭,跳⽔杀自的约有三成。南诏从此学会了纺织,与国中等同。第二年,嵯巅上表请罪,年年派使者来朝拜天子,开成、会昌年间两次派使臣朝拜。 大中时,李琢任安南经略使,贪婪自私,用一斗盐要换一头牛,夷人不堪忍受,联络南诏大将段酋迁攻陷安南都护府,称为“⽩⾐没命军”南诏调拨三千朱弩亻去苴助守。不过朝贡还是每年都送至京师,随从者不少。杜。。从西川⼊朝,上表请不要多接纳蛮人侍从。丰。。怒,出言不逊,索要在成都学习的大臣弟子。恰逢宣宗驾崩,使者前来告哀。这时丰。。也谢世,坦绰酋龙立,对朝廷不来吊唁慰问很不満意;懿宗下诏赐继袭王位,但酋龙招待使者甚菲薄。于是僭称皇帝,建年号为建极,自称为大礼国。皇帝因他的名字音近玄宗的名字犯了讳很不⾼兴,从此南诏断了朝贡。酋龙发兵攻陷播州。安南都护李。。屯兵武州,咸通元年(860),被蛮人攻击,弃城逃跑,天子斥责李。。,派王宽代他。第二年,酋龙攻击邕管,经略使李弘源兵少抵御不了,逃奔峦州。南诏也退兵。皇帝诏令殿中监段文楚为经略使,多次修改条约,大家很不⾼兴,于是派胡怀⽟人代替段。南诏知道边区民人很贫困,剽掠无所获,因之不去侵扰。其时杜。。执政,为皇帝打算:派使者去南诏吊唁丰。。之死,以示大国的恩德信誉,并下诏告诉骠信因名字涉讳不能行册封礼,必待骠信改名后才得行礼封王。皇帝于是命左司郞中孟穆持节前去,适逢南诏攻陷。。州,孟穆未成行。 安南桃林人,居住林西原,由七绾洞首领李由独管理,每年都派人戍边。李琢在安南时,奏请皇帝撤冬防兵六千人,说是李由独可抵得一队人马,遏止蛮人的⼊侵。蛮人酋长将女儿嫁给由独的儿子,七绾洞全族归附蛮人,王宽无法控制。咸通三年(862),派湖南观察使蔡袭代替,调各道的兵力二万人屯守,南诏惧怕不敢出。 这时,皇帝诏令左庶子蔡京经理节制岭南,他妒忌蔡袭的功劳,凡蔡袭要⼲什么,都设法阻扰。还说:“南方本来没事,武夫侥幸得功。聚兵多,耗费粮食,加重运输。请天子遣还戍兵节约费用。” 蔡袭坚持认为不可以,希望留兵五千人。 多次上表均无回答。于是竭力陈述南诏窥视已久,王师中有十种现象必会招致失败。然而朝廷昏聩,不明事理。蔡京回朝报告,甚中朝中之意,再诏任为宣慰安抚使。同时分建广州为岭南东道,邕州为岭南西道,以龚、象、藤、岩划作隶属州。委任蔡京为西道节度使。蔡京心褊窄,又贪婪寡情,订了许多严峻刑法,还设立炮烙、熏炙、剖心等酷刑,下属均怨恨害怕。终于蔡京被军中驱逐,逃往藤州,又擅自矫令制造了攻讨使的印章,召集乡兵会同道军攻打邕州,不胜,众兵溃散。于是贬死于崖州。委派桂管观察使郑愚代为节度。 南诏攻陷州,进而略侵安南,蔡袭上表告急。于是调湖、荆、桂的兵五千人驻守邕州,岭南韦宙上奏:“南诏一定会去打邕管,不先防近而谋远,担心敌人会乘虚断粮道,且会深⼊。”于是诏令蔡袭在海门按军不动,令郑愚分兵抵御。蔡袭请求援兵,派山南东道的兵一千人前往。南诏的酋将成思僭、⿇光⾼领兵六千人靠近城边驻扎。咸通四年(863)正月,南诏进攻紧迫,蔡袭将当年异牟寻的誓言系在箭上⼊南诏军营。没有回音。不久城被攻陷,袭全宗族七十人均死难,幕府樊绰拿了蔡袭的印章逃过江。 荆南兵⼊东郛苦战,杀敌二千人。这夜一,蛮兵屠城。皇帝诏令各军要确保岭南,又派秦州经略使⾼骈为安南都护。 皇帝见调兵运粮艰难频繁,取消去外地游乐,宮內也不奏乐。宰相杜。。认为不必如此,于是取消决定。 南诏逐步近邕州,郑愚陈述自己不是将帅之才,请另派人。正好康承训从义成来朝拜,于是任他为岭南西道节度使,调集荆、襄、洪、鄂的兵一万人受他统率。承训以兵少为由请辞,乃广为调集各道的兵共五万人前往。六月,置行州于海门镇,进而作为都护府。调山东的兵万人加強戍卫,派容管经略使张茵镇守。并命张茵全面治理安南,茵逗留不敢进军。安南沦陷,将吏中留下的都客居在伏溪洞。诏令所在地招回他们,救助他们,免安南的赋税两年。 韦宙请求分兵屯驻容、藤,以分散蛮人势力。咸通五年(864),南诏回头攻打。。州以威吓西南,西川节度使萧邺率属蛮鬼主的人马在大渡河拦截南诏,打败了他。第二年,南诏再次来攻。其时刺史喻士珍贪婪狡猾,暗中抢掠两林东蛮的人卖掉,换取蛮人的金子。所以南诏来攻时开门投降,向蛮人称臣,南诏将守兵全部杀死。士兵在安南屯戍久了,两河的壮士死于瘴毒的几乎十分之七。宰相杨收建议撤回北军,以江西为镇南军,招募弓箭強手两万人设置节度,这样人地就近,容易调拨。皇帝同意。夏侯孜也因为张茵胆怯无用,把兵全部给⾼骈。⾼骈选五千精兵渡江,在邕州打败林邑的人马,袭击南诏的龙州屯,蛮人酋长烧毁财物牲畜逃走。酋龙派杨缉思援助酋迁共守安南,派范月尼些为安南都统,赵诺眉为扶琊都统。咸通七年(866)六月,⾼骈驻军州,多次战胜,士兵越战越勇,杀死南诏将领张诠,李氵差龙带领全部人马约万人投降。于是攻破波风三面城垒。缉思出来战,被打败,逃回城內。王师追上来,墙翻⼊城,杀死酋迁、月尼些、诺眉。报战功杀敌三万人。安南从此平定。 当初,酋龙派清平官董成等十九人到成都,节度使李福准备用见使臣的礼仪接见他们,董成说:“我们皇帝奉天命改易年号,请用平等国礼仪相见。”李福不同意,翻译引见者五次往返,直至天晚人倦,商议仍无结果。李福恼怒,命武士揪打辱骂他们,还把董成捆绑起来,关在招待所。后来刘潼代替李福为节度使,替董成释绑,奏请让他们回国。皇帝下诏召董成等去京师,在别殿接见他们,赐物丰厚,慰抚一番后让他们回国。 第二年,酋龙派杨酋庆等来朝感谢释放董成等人。起先,李师望建议:“成都治理经管蛮人政事,旷⽇持久又不能决断。不如在邛、蜀、嘉、眉、黎、雅、。。七州建立定边军,建置节度,裁决治理当地军政,既近且快。”天子认为对,即委任师望为节度使,治邛州,邛州距成都才一百五十里、。。州最南,离邛州有千里,若有缓急,首尾不能相助。但师望贪图专制一个方面的权势,对这种不利隐瞒不报。 在地方上竭力搜刮,索贿以百万计。又想刺蛮人出兵,他可克敌建功。于是杀了酋庆等人。其行径怒了戍士,准备把师望剁成⾁酱。恰遇皇帝召回,另派窦滂代替。谁知窦滂更加贪赃枉法,苛责要求更甚于李师望。那时虽无蛮人的扰,但定边军已困顿不堪了。 酋龙怨恨杀了他的使者,咸通十年(869),又发兵侵扰。将军队开到青溪关,秘密带领人马伐木开路。在雪坡上辟路,虽是盛夏,仍有两千士卒冻死。酋龙领兵出沐源、跨嘉州,收服当地乌蛮,最后驻军沐源。窦滂派兖海的兵五百人战,全军覆灭。酋龙亲自带兵五万侵扰。。州,攻打清溪关。屯将杜再荣退兵渡过大渡河,各戍营的人马也都退到河北岸。蛮兵攻打黎州,都换成了汉人的服装,渡江袭破犍为。在陵、荣间徘徊,烧焚抢掠。接着进嘉州,刺史杨文心与南诏分别驻军在江的两岸。杨文心的兵万箭齐发,蛮兵无法前进。于是暗中从上游渡江,从背后袭击王师,杀死忠武将领颜庆师,杨文心逃走,嘉州陷落。第二年正月,南诏又攻杜再荣,窦滂亲自指挥作战。酋龙派使者十人求和,窦滂同意谈判。话没说一半,蛮兵的木筏靠岸,蛮兵鼓噪而进,窦滂不知该怎么办,准备杀自。武宁将领由艹全绪阻止了他。奋力死战,蛮兵略退,窦滂得以逃走,全绪随后退却。黎州沦陷。当地居民逃避到山⾕中。蛮兵⼊州,抢掠财物不胜负荷。接着蛮兵进⼊邛崃关,围攻雅州,袭击邛州。这年冬,窦滂弃州固守导江,储备的粮食军械全都丢失了。 酋龙进攻成都,到达眉州,坦绰杜元忠⽇夜教酋龙攻取全蜀。这时西川节度使卢耽派其副使王偃及中人张思广与酋龙约和。蛮人強迫他们面南而拜,但终没见酋龙回。蛮兵进驻新津,卢耽再派副使谭奉祀说好话约和。蛮人留下他。 耽担心援军尚未集聚,飞书请天子派大使与南诏通好,以缓和他们深⼊侵扰。 懿宗派太仆卿支详飞驰前往做和蛮使。 蛮人原本缺少心计,不会乘机会急速进军,只是临时的结合,倾心于掳掠的小利,每到一处都停留驻扎,所以蜀地民人得从容扶老携幼避⼊成都。里巷都住満了人。每户所占用地面不过一之大,下雨时各自戴斗笠用箕盆避雨。城中井⽔都用竭了,共去摩诃池饮⽔,以至于互相争斗,掉在⽔中淹死,还有人滤沙得点滴⽔饮用。死者没有棺材,只好挖个大坑埋在一起。前泸州刺史杨庆复为卢耽制备进攻的器械、守城的擂石,设置牢城兵,由八个大将主管,竖立密栅,晚上点火把照城。守城的兵械既锐且新。 又挑选敢死队员三千人,称之为“突将”使用长刀、巨斧,分左右两班,轮番值守,⽩天隶属于军。士兵都跃跃斗,而酋龙从双流慢慢而来。酋龙心里想报董成受辱之仇,于是假意请卢耽派使到军中议事。耽派节度副使柳。。去见杜元忠议和。元忠傲慢地说:“约成后,我皇帝要见卢耽,请准备羽盖葆车。”柳。。不能做主而还,蛮人以三百骑兵运了幄幕来,说以供敷张隋蜀王的用事厅,是我们骠信的行宮。卢耽不同意,这才走了。 蛮军渐渐前进,靠近成都外城。这时,游弈使王昼指挥援兵三千屯扎毗桥;窦滂也领他的军队从导江来,准备与大军组成掎角之势,但战争中不很得力,遭到一些小挫败就退而保广汉。自从丧失定边军以来,窦滂就希望成都陷落,好减轻他的罪名。不久,有诏书斥责其罪,贬为康州司户,此次出战也就无功。 卢耽的部将李自孝与刺史喻士珍很要好。士珍降了蛮人,自孝也暗中与南诏往来,于是劝说卢耽在城下种稻⾕和芦苇,蓄⽔使城墙泡酥。其谋全府竟无人察觉。蛮兵攻城,自孝守在城陴处,树战旗做标记。战旗指到哪里,蛮兵就到哪里攻打。其做內应的举动被手下觉察,卢耽将他斩首示众。 城左有居民的住房和店肆,蛮兵登楼俯城中,卢耽召募勇士烧那房子,蛮兵的兵械也全被烧毁。二月,蛮兵用云梯及冲车等从四面攻城。士兵们大声呐喊。冲车还没近城墙,守在矮墙处的兵用耝绳子套钩把车钩住然后投以火炬,车着火烧起来,车箱里的蛮兵全被烧死。卢耽派李王寿、张察率领突击队在城下战,杀死、俘获两千人。蛮人拆掉民房搭成车篷样的东西,下面装上枕木,推着前进,到了墙,躲在下面的蛮兵就挖墙。杨文心用瓦罐装了粪便泼他们,蛮兵无法安⾝。又化铁⽔浇下来,篷笼全都着火。然而南诏仗着人多,加紧制造兵器,⽇夜不停,准备攻击锦楼。众人大惊失⾊,卢耽派将士出战,从三面苦战,蛮兵退却。蛮兵又利用夜间天黑,近城边,一声呼啸,众兵齐攻。城上设铁笼,火炬成千,蛮兵的行动照得一清二楚。 守夜的人整夜巡查呐喊,蛮兵无法⼊侵。 支详派人与南诏相约谈和,且要卢耽不要多杀人以促成和谈。这时,传说援兵到了,城內呼着打开城门,兵士们相争出来接。南诏与之战,直至太下山,判官程克裕率领北门兵二千人庒过来,蛮兵退走。卢耽还派人送信,说这次战实是不得已,对此表示歉意,仍求和谈。士兵们脫下铠甲接支详。支详陈列他所带来的东西,树旗两面,上写“赐云南钱物”对南诏使者说“:天子诏令云南和解,而你们兵成都,这是为什么?请退兵三十里,撤除警戒以便和谈。”有人劝支详:“蛮人多不诚实,不要自蹈死地。”支详遂不去蛮营。蛮兵再度围困成都,夜里挖通西北角。次⽇早上发觉,就点燃⼲草丢下来,蛮兵都被烧死在洞中。又用铁索把大兵车拽倒,大火烧起来,片刻烧尽,成都的守护更为加強。 这时,皇帝派东川节度使颜庆复为大渡河制置、剑南应接使。兵马到达新都,博野守将曾元裕打败蛮兵,斩首两千人。南诏骑兵几万人早晨近官军。大将宋威指挥忠武的兵与之战,杀敌五千人,获马四百匹。南诏退驻星宿山,宋威进驻沱江。酋龙派酋望到支详营请和。详说“:如今各城都守护坚固。北军正企望立功。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好好自己掂量掂量。”卢耽派精锐队部到蛮兵营垒烧毁兵器,杀死二千人。但被南诏追杀,败退。蛮兵听说凤翔、山南的兵马将到,于是在毗桥战,不胜。改去沱江,遭到伏军的袭击,又败。城里开出敢死队,夜里纵火烧蛮营,酋龙、坦绰亲自督战。三天后,王师夺取升迁梁,蛮兵大败,晚上纵火烧驿亭,乘火势,集中箭王师。宋威将队伍分散开来,向发箭来的方向密密箭。两军不分胜负,各各收兵。酋龙知道敌不过王师,趁夜撤军南逃。至双流,江上无桥,没办法,准备投⽔死。有人劝阻说“:现在北军与成都的兵会合。如果他们追来,我们必死无疑。不如假装议和,求得暂时缓解。如果不同意议和,那时再死也来得及。”于是酋龙前来请和。三天桥成,人马全过了河,当即砍断桥梁慢慢行军。黎州刺史严师本聚集散兵保守邛州。酋龙胆怯了,围城两天后撤去。蛮兵俘获了华人,必将他们的耳朵、鼻子割掉后放回。此后当地居民刻木做假鼻假耳的人十有七八。 颜庆复这次领兵来,大家以为由于他弟弟庆师死于蛮人之手,定会报仇的。 待到成都未被敌攻破,庆复认为自己功小,于是按军广汉,放了残敌,以致人人痛恨。当初,成都城没有堑壕,庆复教卢耽挖护城壕,宽三丈,设置鹿砦,筑左右营寨,营寨分为五区,每区五十人,堑壕两岸种皂荚树,三年后树梢合拢。又制造大旗、连发弓,以利守卫。从此,南诏害怕。 酋龙年轻气盛,好杀戮,亲友中凡不同意他的观点的都被斩,常年出兵作战永无宁⽇,各附属国更是又恨又怕。战争中多次大败,国力耗虚了。攻蜀一仗,男子十五岁以上的都征⼊兵营了,妇女耕种以供军粮。 咸通十四年(873),坦绰又来侵扰四川。把船绑在一起渡大渡河,被刺史⻩景复击败。众人沿河南行,夜间在上流用木筏渡河,夹攻⽔边的各军营。景复败,逃回黎州,蛮人追击,则又被景复击败。谁知蛮兵接踵而来,还攻大渡河,但偃旗息鼓,要求说:“坦绰要上书天子陈述冤屈。”卫兵相信了,不战。搭桥让他们渡河,过河来即开战,黎州陷落。进而攻击雅州,袭击定边军,败军退⼊邛州。成都大惊,居民逃⼊⽟垒关,兵士登城守卫。坦绰派使者王保城等四十人拿着骠信的信送给节度使牛丛,想借路⼊朝,请求在蜀王的旧殿中休息。牛丛准备允许,杨庆复劝阻说:“蛮人不讲信用。 他们现在礼貌周全,好话多说,是骗我们。该杀了使者,只留两个人送信回去。”牛丛于是回信责备说:“诏王的祖先,是六诏中最小的一个。天子念他们勤恳努力,合六诏为一,使之成为成都的附庸,称他们为‘国’,允许弟子进⼊太学,叫他们学习华人文化。如今却自绝于天子。再说雀蛇⽝马还知道报恩报德,南诏王难道还不如虫鸟吗?以前成都由于战备不⾜,所以才使你们乘虚而⼊。毗桥、沱江两战,尸体堆积如山。不到四年又来犯侵。今⽇我有十万人马,其中一半尚未动用。以一千人组为一军,十军组为一部,骁将指挥。每部有強弓二百张,。。斧辅助;劲弓二百张,越银刀辅助;长戈二百条,掇刀辅助;短矛二百支,连锤辅助。城四面都驻军,涌一面安排铁骑五百,另将城外的柴草、粮食、车马、猪狗全部收清,一点不剩。我还能派别的人马阻挠你们采樵摘果。我每⽇出一部之兵力与你们作战。每部分两班,⽇中换班。太落山一部来守夜,有月亮就作战,没月亮就休息,半夜换班。 所有我的兵五天轮到作战一次,而你们的兵⽇夜都要作战。不出十天,你们就要疲累死了。周围的州县也都加強了战备,与我们成掎角相呼应。他们都是对蛮有深仇的人,即使是妇女也能用牙齿与你们作战,何况是壮汉武士呢。你们祖先曾做西蕃的奴隶,是你们的仇家,如今竟向他们称臣。你们怎么这样连恩仇都辨不清呢?蜀王的旧殿,是先世的宝宮,不是边夷人所能随便居住的。住进去会使神怒人恨,骠信会死的。”牛丛还烧掉城郊的民房以及观、阁等可住人的地方,以便于严兵固守。坦绰到新津后返回,转去攻打黔中。经略使秦匡谋害怕,逃到荆南。此时僖宗即位,派金吾将军持节出使。不久,南诏又攻黎州,景复将他们打跑。乾符元年(874),在。。、雅之间袭击掳掠,攻破黎州,⼊邛崃关,袭击成都,成都闭关三天,蛮兵才退。 皇帝下诏调天平军⾼骈为西川节度使。⾼骈上奏:“蛮人国小而落后,其势容易制服。但蜀道险阻,粮食穷乏。如今左神策所征调的长武、河东的兵多,军需开支甚大。况且他们都是扼制羌戎的力量,不可以放松。”于是下令撤回长武等队伍。⾼骈到后不⾜一个月,挑选精锐骑兵五千人,驱逐蛮兵直到大渡河。 夺得铠甲马匹,抓获斩杀酋长五十人,收复邛崃关,再克复黎州,南诏逃回。⾼骈召来景复,斥责他大渡河之败,将他斩首示众。派兵戍守望星、清溪等关。南诏害怕了。派使者到⾼骈处要求和谈,但又接着出兵袭击边界。⾼骈斩杀使者。 起先,安南经略判官杜骧被蛮人俘虏,其是帝宗室女,所以酋龙让她送信求和。 骈回答“:我将要带领百万人马到龙尾城问你的罪。”酋龙大为震恐。自从南诏叛变,天子多次派使者到南诏境內,酋龙都不肯以臣礼拜,这才断了联系。⾼骈因南诏信仰佛教,所以派僧人景仙代为使者前往。酋龙与其属下恭跪拜,于是订成了盟约。酋龙派清平官酋望赵宗政、质子三十人⼊朝求盟,请求成为兄弟或舅甥。皇帝诏任景仙为鸿胪卿、检校左散骑常侍。⾼骈又结吐蕃的尚延心、。。末鲁耨月等以牵制南诏,在戎州筑马湖、沐源川、大渡河三城,修筑营垒屯兵扼守险要处,又精选壮士组成平夷军,南诏的气势偃息。酋龙心郁闷,疽发而死,自谥为景庄皇帝。儿子法即位,改年号为贞明、承智、大同,自称大封人。 法年轻,喜好游猎逸乐。穿绛紫锦绣披风,系缕金带。国事全付大臣决策。乾符四年(877),派陀西段王羌宝到邕州节度使辛谠处请求和好,皇帝诏派使者去作答。但不久又扰四川。⾼骈奏请与之和亲。右谏议大夫柳韬、吏部侍郞崔澹认为有辱⾝份,上言:“远地蛮人叛逆无礼,只因僧人骗而来,竟然商议和亲,会让后代聇笑的。⾼骈位居上将,竟提出荒谬的计谋,不可听从。”此事就此搁下。南诏使者再度⼊朝请求和亲。 此时⾼骈已调至荆南,不放弃以前的看法。宰相郑畋、卢携争论不决,一并罢职。 辛谠派幕府徐云虔代任使者去南诏暗中察看。云虔到了善阐府,见几十个骑兵,拖着长矛,簇拥着一个绛⾐少年,用红绸子束发。典客伽陀酋孙庆介绍说“:这就是骠信。”法下马与来客相见,问候天子安好,取过使者的佩刀观看,自己解下左右的慈双羽给使者看。接着清扫地面,树立三丈⾼的墙板,命左右驰马击。每一个人,法策马追赶取乐。 几十发后才止。带客人进⼊帐幕,有马童捧瓶盂,四个女子奏乐侍饮,⼊夜才罢。又派人问客人《舂秋》大义,友好地送使者回去。 这时,⾼骈调任统帅镇海,弹劾崔澹等破坏和议。皇帝年轻蒙昧,不了解历史渊源,下诏书慰解。西川节度使崔安潜进言“:南蛮蓄有鸟兽之心,不知礼义,怎么可以让卑者⾼攀贵主,以致有失家国大体?崔澹等人的看法可取。臣请求召募义兵,以十户为一保,再调发山东的精兵六千人卫戍各州。只要五年,蛮人即可为奴。”后来,皇帝诏问安潜和亲之事。安潜答:“云南姚州有如一个县。 国中为什么要对他们派重使、加厚礼? 他们会因此以为朝廷害怕无能耐。如果他们又有别的要求,陛下将如何对待? 况且天子宗属不可下嫁小蛮夷。如果蛮使不再来,可派侦察探察时机,可以降服他们。” 南诏知蜀強,攻陷安南,都护曾兖逃至邕府,卫戍兵溃败。此时西川节度使陈敬蠧重提和亲之事。其时卢携重又执政,他与⾖卢王彖都看重⾼骈,于是劝说皇帝“:陛下初即位,派韩重出使南诏,将官属留蜀一年,费用不小,蛮人不肯接。 及至⾼骈节度西川,招降。。末,打造军械,训练士兵。蛮夷为之震动,故而派赵宗政⼊朝献质,面朝天子,代骠信再拜;徐云虔之去南诏,骠信答拜。在礼节方面他们并无欠缺,宣宗皇帝收服三州七关。平定江、岭以南,至大中十四年(860),內库物资堆积如山,户部财赋充満,前宰相敏中统辖西川,库钱蓄至三百万,其他各道亦如此。咸通以来,南蛮才背叛,再⼊安南、邕管,一次攻破黔州,四次盗袭西川,于是围困卢耽,召兵东方,驻守海门,以致天下动十五年。赋税不缴纳京师的约有半数,中蔵因之空虚,士兵死于瘴疠,骨灰飞扬,人不顾家,亡命为盗,实可痛心。前年留下宗政等人,南方不需担心;及至让他回去,他们仍存希望。蒙法已立三年,治军不出要防,他们正蓄力以窥察我们的可乘之机。如今朝廷府库匮乏,甲少兵弱。牛丛虽有北兵七万,但南北首尾不易相救,况安南异地戍卫的兵力单薄,冬天寇可虑。如果派使者前去回报,即使未能使他称臣,也攻破了他犯侵的打算。此举外可以羁縻蛮夷,內可使蜀地休养生息。”皇帝认为对,于是以宗室女作为安化长公主许婚。派嗣曹王⻳年为宗正少卿,任云南使,大理司直徐云虔为副使;內常侍刘光裕为云南內使,霍承锡为副使。及至自南诏回来,盛称骠信的忠诚。皇帝因敬蠧有功,晋升为检校司空,还赐其一子官。 法派遣宰相赵隆眉、杨奇混、段义宗到行宮朝见天子,接公主。⾼骈从扬州上言“:这三人,是南诏的心腹,该把他们留下鸩杀之,蛮人就可控制了。”皇帝采纳了。隆眉等都死后,南诏从此没有了谋臣,⽇渐衰微。中和元年(881),又派使臣来公主,贡献珍怪及毡。。一百。皇帝说正在商议公主用的车服,故而迟延。二年后,又派布燮杨奇肱来亲,皇帝诏令检校国子祭酒张谯为礼会五礼使,徐云虔为副使,宗正少卿嗣虢王约为婚使。还未成行,⻩巢平,皇帝东归,就先让使者归国。 法死,加谥为圣明文武皇帝。其子舜化立,建年号中兴。派使者到黎州修好,昭宗不答,后来国中大,不再有往来。 起先,还有时傍、矣川罗识二族,通称为“八诏”时傍的⺟亲是归义的女儿。她的女儿又嫁给。。罗凤。当初,咩罗⽪一仗败,时傍迁⼊。。川州,收上浪人一千多人,势渐強,遭。。罗凤猜忌,把他们迁至⽩。。城。后来与矣川罗识到神川都督处求自立为诏,计谋怈露被杀,矣川罗识逃至神川,都督送他到罗些城。 扶南,在⽇南之南七千里,地势低洼。与环王同习俗,有城郭宮室。君王姓古龙。居于楼观內,竖栅为城,用木若叶盖屋顶。君王出来乘象,民人肤⾊黑、发卷曲,裸体。没有人当盗贼。田地种一年可收获三年。国內产刚金,有点像紫石英,生在⽔底石上,人潜⼊⽔底才能取到,可以用来刻⽟,若用黑公羊角敲它,就会化掉。民人喜斗及猪。以金、珠、香为赋税。有城叫特牧城,后来被真腊呑并,于是再向南迁到那弗那城。武德贞观时,两次⼊朝,又献⽩头人两个。 ⽩头族,就在扶南西,所有的人都是⽩头发,肤如凝脂,住在山洞里,四面都是绝岩峭壁,人无法到达,与参半国相接。 真腊,又叫吉蔑,原是扶南的属国。 距京师二万零七百里。东接车渠,西连骠,南濒海,北与道明相接,东北抵。。州。 其君王叫刹利伊金那。贞观初年呑并了扶南。国內房屋皆朝东,座位以东为上座。有客来,用槟榔、龙脑、香蛤敬客。 不饮酒,但可与在房中饮,避开尊长。 国有战象五千头,好的用⾁喂养。世代与参半国、骠国通好,与环王、乾陀洹等国多次相攻。自武德到圣历年间,四次来朝。神龙以后分为两半,北半多山,称陆真腊半;南边临海,多⽔泽,称为⽔真腊半。⽔真腊,地方圆八百里,君王居婆罗提拔城。陆真腊,或叫文单、或叫婆缕,地方圆七百里,君王叫“肂屈”开元、天宝年间,王子率下属二十六人来朝,受任为果毅都尉。大历年间,副王婆弥及其来朝,献驯象十一头;诏令婆弥为试殿中监,赐名宾汉。这时德宗初即位,珍禽奇兽全放生了,蛮夷所献的驯象畜养在苑中,元会时有三十二头充任廷卫,这时也全放到荆山之南。至元和中叶,⽔真腊也派使者来⼊贡。 陆真腊西北的属国叫参半,武德八年曾派使者来。 道明,也是属国,国人无⾐服,见穿⾐服的就笑话他们。国內也无盐铁,用竹弓箭杀鸟兽自给。 诃陵,也叫社婆,或称阇婆,位于南海中,东边是婆利,西边是堕婆登,南边濒海,北连真腊。以木筑城,即使是大房子也以木并榈叶做屋顶。用象牙做及席。国中出产玳瑁、⻩⽩金及犀、象等,国极富有。有个洞⽳能涌盐。用柳花、椰子酿酒,饮了就醉,隔夜酒就坏了。国有文字,懂天文历法。进餐时不用匙或筷。有一种毒女,与之合就得毒疮,死后尸体不腐烂。君王居住。。婆城。其祖先吉延东迁到婆露伽斯城,附近小国有二十八个,没一个不臣服的。其官吏有三十二大夫,其中以大坐敢兄最为尊贵。 山上有郞卑野州,王常登山以望海。夏至⽇竖八尺表柱,⽇影在表南二尺四寸。 贞观年间,与堕和罗、堕婆登皆遣使者⼊贡,太宗以玺诏厚待并做答礼。堕和罗求良马,皇帝就给了他。到上元年间,国人推拥女子为王,号称“悉莫”威令整肃,道不拾遗。大食的国君听说后,拿了一袋⻩金放在其郊外。过路人都避开不拾,一直放了三年没人碰它。太子走过,用脚踩金子,悉莫知道后,怒斩太子。 群臣再三请求,悉莫说:“你的罪过起于脚,那就砍断脚趾。”群臣再次恳请,于是斩手指示众。大食听说后十分震惊,不敢略侵他们。大历年间,诃陵使者三次⼊朝。元和八年,来献僧祗奴四人、五⾊鹦鹉、频伽鸟等。宪宗委任其使者李珂內为四门府左果毅,诃內请让给其弟。 皇帝赞赏其美德,两人均授官。直至大和年,两次朝贡。咸通年间,派使者献女子歌舞队。 瞻博,或叫瞻婆。北靠兢伽河。国內有很多野象成群地行动。显庆年中,与婆岸、⼲支弗、舍跋若、磨腊四国一同派使者⼊朝。 室利佛逝,又叫尸利佛誓。越过军徒弄山二千里。幅员东西有一千里,南北有四千多里。有城十四座,以两国分统,西部称为郞婆露斯。国內多金、汞砂、龙脑。夏至⽇竖八尺表柱,⽇影在表南二尺五寸。国內多男子。有一种骆驼,有豹的花纹,犀牛的角,可以乘坐也可耕田,叫它驼牛豹。又有一种兽,样子像野猪,角像山羊,名叫雩,⾁味美,用以做餐。君王称“曷藌多”咸亨到开元间,多次派使者⼊朝,上表称被边吏侵掠。皇帝诏令广州派人去慰抚。又来献侏儒、僧祗女各二人以及歌舞队。皇帝授使者为折冲,任其君王为左威卫大将军,赐给紫袍、金钿带。后来其王派儿子⼊朝贡献,诏命宴于曲江,宰相与之会面,册封为宾义王,委任为右金吾卫大将军,然后送他回国。 骠国,就是古代的朱波,自称“突罗朱”。。婆国人叫他们为徒里拙。位于永昌南二千里,距京师一万四千里。东临陆真腊,西接东天竺,西南连堕和罗,南滨海,北挨南诏。地长三千里,宽五千里,东北广而长,属羊苴肅城。 有属国十八个:迦罗婆提、摩礼乌特、迦梨迦、半地、弥臣、坤朗、偈奴、罗聿、佛代、渠论、婆梨、偈佗、多归、摩曳、舍卫、瞻婆、。。婆。 城镇有九个:道林王、悉利移、三陀、弥诺道立、突。。、帝偈、达梨谋、乾唐、末浦。 部落有二百九十八个,知名的有三十二个,万公、充惹、罗君潜、弥绰、道双、道瓮、道勿、夜半、不恶夺、莫音、伽龙目炎、阿梨吉、阿梨。。、阿梨忙、达磨、求潘、僧塔、提梨郞、望腾、扌詹泊、禄乌、乏⽑、僧伽、提追、阿末逻、逝越、腾陵、欧咩、砖罗婆提、禄羽、陋蛮、磨地。 由弥臣到坤朗,又有小昆仑部,君王名范悉越,习俗与弥臣同。由坤朗到禄羽,有大昆仑王国,君王名思利泊婆难多珊那。其川原大于弥臣。由昆仑小王所居,走半天可到磨地栅,海行五个月可到佛代国。其国有江,支流三百六十。 其君王名思利些弥他。还有川名思利毗离芮。土有特殊的香味。北边有集市,是各国商船凑集而成,越海就是。。婆了。 再走十五天,翻越两座大山:正、。。,有个小国,君王名思利摩诃罗。。,习俗与佛代同。经过多茸补逻川到。。婆,走八天可到婆贿伽卢,该国土热,大道上都种椰子、槟榔,仰头看不见太。君王的居所以金为圆瓦,厨房也盖银瓦,烧饭燃香木,堂上用明珠装饰。有两个池子,用金做堤岸,船及桨楫都用金银珠宝装饰。 骠王姓困没长,名摩罗惹,其相名摩诃思那。王出行,以金绳做车,路远则乘象,有嫔妃随从等几百人,用青砖砌圆城,周长一百六十里,有十二门,四角均建佛塔,民人住在城中,用铅、锡做瓦,荔木为材。民俗厌恶杀生,礼节中用手抱臂磕头为表恭。懂得天文,喜佛法。 有寺庙百座,用琉璃做圆瓦,以金银镶嵌,用丹彩紫矿涂地,再铺锦毡。王的居处也不过这样。民人七岁时剃发到寺庙里去学习,直到二十岁,如果仍不通达佛法的就再当老百姓。制⾐用⽩叠⽑、朝霞。 丝绸因要杀伤蚕的命所以不穿,戴金花冠或翠帽,以杂⾊珠子串成璎珞做装饰。王宮中设金银两口钟,有敌人来,焚香击钟祝祷以卜吉凶。有大巨⽩象,⾝⾼百尺。如有诉讼的,就焚香跪在象前,自己检查是非后退去。遇有灾疫,王也焚香对象跪拜自责。国內不设桎梏,如有犯罪的就将五支竹子束在一起打脊背,重罪打五下,轻罪打三下,如犯杀人罪则要处死。土壤适宜种⾖、粟、稻、粱,甘蔗耝如小腿,没有⿇和麦。用金银制钱,如半月形,称之为登伽佗,也叫⾜弹佗。国內不产膏油,用蜡夹杂香代替灯盏。与别的蛮国易时用江猪、⽩叠⽑、琉璃罐钵换。妇女在头顶上盘⾼髻,饰以银及珠宝,穿青娑裙,肩披罗缎。行走时手中持扇,尊贵人家则必五六人同行。 近城有沙山,不生草木,地域也与波斯、婆罗门相接,距西舍利城有二十天的路程。西舍利,就是中天竺。南诏因为土地相连,又兵力強盛,所以常常控制他们。 贞元年间,骠王雍羌听说南诏附唐廷,也有內附之心,南诏王异牟寻派使者杨加明到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处献夷中歌曲,同时令骠国献乐人。于是韦皋做《南诏奉圣乐》,用正律⻩锤之韵,曲中宮、徵一变,象征西南归顺。曲终时,角、羽变化,象征戎夷⾰心。舞共六段,乐工六十四人,赞引二人,序曲二十八叠,舞“南诏奉圣乐”等字。舞人十六,手执雉羽,四人一排。舞“南”字时,唱《圣主无为化》;舞“诏”字时,唱《南诏朝天乐》;舞“奉”字时,唱《海宇修文化》;舞“圣”字时,唱《雨露覃无外》;舞“乐”字时,唱《癖土丁零塞》。歌全都一章三叠。 舞者做好准备,持雉羽,箫、鼓等奏散序一叠,接奏第二叠,舞者排成四行,赞引按序而⼊。舞将终,四角擂响雷鼓,舞者都跪拜,金声响时起⾝,拿着羽叩头,象征朝觐。每次跪拜,都用钲鼓奏出节拍。接着奏拍序一叠,舞者分左右而舞,每四拍就合掌执羽叩头,拍终,舞者跪拜。再奏一叠,踏舞拍子而揖,以合“南”字。字成舞终,舞者面朝北跪而歌,有丝竹导引。歌毕,俯伏,钲响,再揖而舞。其余的字都这样边舞边唱,只有“圣”字词末都要恭揖,表示奉圣。每一字都有三叠曲子,称为五成。然后急奏一叠,四十八人分行弯,象征将士保卫边疆。各字舞毕,舞者十六人分成四列,又跳《辟四门》之舞,迅速旋舞两叠,与鼓吹合拍,进舞三,退舞三,象征天、地、人三才及天、地、人三统。舞毕,都叩头踏碎步。又一人舞《亿万寿》之舞,唱《天南滇越俗》歌四章,歌舞七叠六段而终。 “七”是火的成数,象征天子南面生成之恩“;六”是顺数,象征西南向化。 乐器共三十种,乐工一百九十六人,分为四部:⻳兹部、大鼓部、胡部、军乐部。⻳兹部有羯鼓、揩鼓、鼓、娄鼓、短笛、大小。。篥、拍板,每样八件;长短箫、横笛、方响、大铜钹、贝,每样四件。 乐工共八十八人,分成四列,居舞筵的四角,用以合节鼓。大鼓部,四个一列,共二十四个,居⻳兹部前。胡部,有筝、大小箜篌、五弦琵琶、笙、横笛、短笛、拍板,每样八件;大小。。篥,每样四件。乐工七十二人,分四列,也在舞筵四角,用以导歌咏。军乐部,有金铙、金铎每样两件;肈鼓、金钲,每样四件。钲、鼓都用金饰盖,垂有流苏。乐工十二人,穿南诏服装,立在《辟四门》舞筵四角,指挥跪拜合拍合乐。又十六人,半条手臂绘有图形,执肈鼓,四人一列。舞人穿南诏上⾐,绛⾊裙襦,黑头囊,金亻去苴,花⽪靴,头上饰以抹额,戴金宝花髟曼。襦上再加画半条手臂,执雉尾舞,俯伏,象征朝拜;裙襦上画鸟兽草木,饰以八彩杂花,象征万物繁茂;羽盖四垂,象征天无不覆;以正方形分布位置,象征地无不载;分成四列,象征四气;舞共五字,象征五行;执雉尾,象征文德;击鼓有节,象征号令远传;振铎,明示采诗之义;用⻳兹等的音乐,象征远夷心悦诚服。钲鼓是古代征战报捷之乐。⻩钟,是君主之声,配运以土,明示土德常盛。⻩钟如得乾卦初九,则自为其宮,林钟四律以正声来应和,象征大君面南提天统于上,乾道昭明。林钟如得坤卦初六,其位西南,西南感教化达于下,坤体表顺。太蔟如得乾卦九二,就是人统,天地正而三才通,故依序以太蔟应和。三才既通,南吕再以羽声相应。南吕,是酉,表西方、金;羽,北方、⽔。金⽔谐和而时顺,象征西戎、北狄心悦诚服。 最后姑洗以角音结束。姑,故也;洗,濯也,象征南诏背弃吐蕃而归顺,改过自新。 韦皋因五宮异用,独唱殊音,再做《五均谱》,分别金石的节奏。 一、⻩钟,是宮之宮,军士唱《奏圣乐》的人用。舞蹈者穿南诏⾐,执雉尾俯伏跪拜击掌,合“南诏奉圣乐”五字,唱词五段,舞蹈者换南方朝天之服装,绛⾊,七节襦袖,每段有青⾊边口,有排扣襟,象征鸟翼。用⻳兹乐。胡部,乐器用金钲、肈铙、饶、贝、大鼓。 二、太蔟,是商之宮,女子唱《奉圣乐》的人用。合以管弦。若在庭下奏乐,则独舞一曲。用⻳兹乐,鼓、笛各四部,与胡部等合作。琵琶、笙、箜篌,每样八件;大小。。篥、筝、弦、五弦琵琶、长笛、短笛、方响,每样四件。位于⻳兹部前,其他贝一人、大鼓十二人分左右而立,其他人均坐着奏乐。 三、姑洗,是角之宮,应古律林钟为徵宮,女子唱《奉圣乐》的人用。舞蹈者六十四人,饰以罗彩襦袖,以八彩相间,拖云花鞋,头上饰有双凤、八卦、彩云、花髟曼,执鸟羽做跪拜击掌的节拍。以林钟当地统,象征一年的劳作完成,万物皆成。双凤,明示律吕之和,八卦,明示还相为用;彩云,象征气,花髟曼,象征帽子。 合“奉圣乐”三字,唱词三段,表示天下归顺。小女子按字舞时,用碧⾊襦袖,象征角音,主木;头上饰巽卦,应和姑洗之气;六人略后,象征天下合六均同一心。用⻳兹乐、胡部,钲、肈、铙、铎,都盖着彩盖,装饰着花座,上铺锦绮,垂流苏。按《瑞图》上说“王者有道,则仪凤在鼓”所以羽盖上、鼓上有凤凰,钲上栖孔雀,铙、铎上⽩鹭翔集,钲、肈顶脚又以南方鸟兽为饰,明示恩泽遍及飞禽走兽。钲、肈、铙、铎,都是二人拿着敲击的。贝及大鼓工伎的数量,与军士《奉圣乐》同,而加鼓、笛四部。 四、林钟,是徵之宮,敛拍均单音,奏《奉圣乐》,一男子独舞,用⻳兹乐,鼓、笛每一种四人,方响二人,位于⻳兹部前。 两角落有金钲,中夹金铎二个、贝二个、铃钹二个、大鼓十二个分左右而立。 五、南宮,是羽之宮,应和古律⻩钟为君之宮。乐器用古⻩钟方响一个,大琵琶、五弦琵琶、大箜篌各二,⻩钟。。篥、小。。篥、竽、笙、埙、扌刍肊筝、轧筝、⻩钟箫、笛各二。笛、节鼓、拍板等乐工各一人,坐着奏乐。丝作慢奏,一人独唱,歌工再合唱军士《奉圣乐》词。 雍羌也派弟弟悉利移城主持舒难陀献国乐的事。到成都,韦皋将其乐声谱录下来。因其舞姿、乐器都特别,于是画了图样⼊献。乐器有二十二种,其音有八种:金、贝、丝、竹、匏、⾰、牙、角。金二、贝一、丝七、竹二、匏二、⾰二、牙一、角二。铃钹四个,制作与⻳兹部同,圆周三寸,用⽪带穿贯,敲击以应节。铁板两个,长三寸五分,宽二寸五分,面上是平的,背面有柄,也用⽪条系住,铃钹都饰以彩绸带,用花叠⽑缕为蕊。螺贝四个,大的可装一升,用彩绸带装饰。有凤头箜篌两个,一个长二尺,腹大七寸,凤头及颈长二尺五寸,面上饰蛇⽪,有十四弦,颈上有转弦轴,凤头朝外;另一个顶上有细枝,转弦轴上有鼍头。筝两个,一个形状像鼍,长四尺,有四只脚,腹中空虚,用鼍⽪装饰背面,正面及肩像琴,宽七寸,肚腹处阔八寸,尾长一尺多,卷成个空圈,加上关键时能张挂九弦,左右共十八柱;另一个正面饰以彩花,敷以蛇⽪用以区别。有龙头琵琶一个,如⻳兹制造的样子,但颈长二尺六寸多,腹宽六寸,头上两龙相向,有轴柱各三,弦随轴数,两轴都在后颈上,一轴在前颈,其俯伏的样子如同狮子。还有云头琵琶一个,形状如前者,正面饰有蛇⽪,四面有牙钉,以云状为头,轴上有花像品字,三弦。覆手处都用蛇⽪为饰。刻画成勇毅舞昆仑的状态。有大匏琴两个,用半个大匏覆盖,都画以彩画,上加铜瓯。用竹制琴,画蛇纹其上,长三尺多,头弯曲成拱形,长二寸,用绸带系腹,穿过瓯及匏,可盛两升。大弦与太蔟应和,次弦与姑洗应和。还有独弦匏琴,用斑竹制作,不加装饰,只以木刻一个蛇头;张弦,但无轴,将弦系在顶上,有四柱像⻳兹的琵琶,其弦声与太蔟应和。有两个小匏琴,形状如大匏琴,二尺长;大弦与南吕相应,次弦与应钟相应。有横笛两个;一个一尺多长,为使其合律,去节而无爪,用蜡填实头部,用牙刻狮子头加在上面,挖六个洞以应和⻩钟商,备有五音七声;另一个,管子末端如象头,律度与荀⽇助的《笛谱》同,又与清商部钟声谐合。 有两头笛两个,长二尺八寸,中间隔一节,节左右开冲气洞,两头都分洞体,长短为笛音量。左头应和太蔟,管末端有三⽳:一应姑洗,二应蕤宾,三应夷则。 右头应和林钟,管末端三洞:一应南吕,二应应钟,三应大吕。下托指处还有一洞,应和清太蔟。两洞体共七个⽳,共备⻩钟、林钟两韵。有大匏笙两个,都有十六管,左右各八个,形状如凤翼,大管长四尺八寸五分,其余的挨个相差,制作像笙管,形状也像凤翅。以竹做簧,穿过匏直达底部。上古八音,都以木漆代替,用金做簧,没有匏的声音。只有骠国有古制法。又有小匏笙两个,制法如大笙,声律应和林钟商。有三面鼓两个,形状如酒缸,⾼二尺,头大下尖,上宽七寸,底只宽四寸,部腹不比头部大,覆以蛇⽪,将三面总束为一,用碧丝带系住。下面挨着地不蒙⽪,四面画骠国的工伎正在为笙鼓装饰。有小鼓四个,制法如同鼓,长五寸,头宽三寸五分,蒙蛇⽪,用牙钉彩饰,没有柄,摇动可为乐曲打节拍,引赞的人都拿它们。有牙笙,挖穿匏直到底,加漆,上竖两象牙代管,双簧都与姑洗应和,有三角笙,也挖匏到底,加漆,上揷三个牛角,一簧与姑洗应和,其余的与南吕应和。角尖的一头在下面,直揷匏到底。柄和角都是直的。有两角笙,也穿匏到底,上揷两牛角,其簧与姑洗应和,匏用彩⾊涂饰。 曲调名有十二种:一、《佛印》,骠国称之为《没驮弥》,国人及天竺人唱这曲子侍奉君王。二、《赞娑罗花》,骠国称之为《咙莽第》,国人以花为⾐服,因能洁⾝。三、《⽩鸽》,骠国叫为《答都》,赞美它或飞或止都能顺己之情。四、《⽩鹤游》,骠国称之为《苏谩底哩》,意思是飞就能翱翔空中,走则慢慢步行。五、《斗羊胜》,骠国叫《来乃》。以前有人看见两只羊在海岸相斗。后来強者可见,弱者进⼊山里,那时人称之为“来乃”来乃,意思是取胜之势。六、《龙首独琴》,骠国称为《弥思弥》,此曲一弦而五音齐备,象征王以一德养育万邦。七、《禅定》,骠国称为《掣览诗》,意思是离开俗境取得寂静。七个曲子不论唱舞,其律皆与⻩钟商应和。八、《甘蔗王》,骠国称为《遏思略》,意思说佛教民就像甘蔗之甜,都喜其味。九、《孔雀王》,骠国称为《桃台》,意思是孔雀的⽑⾊美丽。十、《野鹅》,意思说或飞或息必定成双,徒侣们全部集会。十一、《宴乐》,骠国称为《咙聪网摩》,意思是时节安康,宴会乐。 十二、《涤烦》,也叫《笙舞》,骠国称为《扈那》,意思是涤烦闷,以此使心情闲适。 这五个曲子,其律应⻩钟两韵:一为⻩钟商伊越调,一为林钟商小植调。乐工都是昆仑人,穿绛叠⽑,用朝霞做蔽膝叫作衤戒肍。两肩加朝霞,系在腋下。臂和脚都有全宝环钏。头戴金冠,左右垂珍⽟,头上揷花餯,耳旁有双簪,缀有细绒⽑。始奏乐,有引赞一人先引导乐曲的旨意,舞步舞姿随曲而动。用人或两个、或六个、或四个、或八个、或十个,都蒙以珠饰,跪拜叩头直至曲终。其乐曲经五译而能通达,德宗委任舒难陀为太仆卿,送他回国。开州刺史唐次撰述《骠国献乐颂》献给皇帝。大和六年,南诏掠夺骠民三千人,迁往柘东。 南平獠,东接智州,南联渝州,西靠南州,北临涪州,人口有四千多户。地多瘴疠。山上有毒草、沙虱、蝮蛇。人建楼而居,架梯上楼,称之为⼲栏。妇女用两幅布中间挖个洞,从头上套下,称之为通裙。发髻很美,垂在脑后。用三寸长的竹筒斜穿过耳,尊贵者还用珠宝等装饰。 民间女多男少,由妇人⼲劳役。婚姻,女方先以财物求男,贫苦人家无财物嫁人,就卖为婢女。男子⾐左襟,不戴帽,⾚脚,其王姓朱氏,号为剑荔王。贞观三年(629),派使者纳降款,朝廷即以其地隶属渝州。有称为飞头獠的,头将飞去,颈子周围有一条线一样的疤痕,其儿共同守护,到晚上就像病了一样,头忽然不见了,天亮头又回来了,还有乌武獠,那里多瘴毒,中毒的人牙齿紧闭,无法喝药,所以都将牙齿凿掉。有个宁氏,世代是南平的大帅,南北朝陈时末年,派其帅猛力任宁越太守。阵亡,宁氏自以为与陈叔宝同⽇生,该代他为天子。于是不⼊朝。隋兵被瘴毒所阻,不能进⼊其地。 猛力死后,其子长真继任刺史。到隋兵讨伐林邑时,长真出兵攻其后,又带领部落几千人跟随讨伐辽东,炀帝召长真为鸿胪卿,委任他为安抚大使,送他回国。 又委任其族人宁宣为合浦太守。隋,都以其地归附萧铣。长真,即带越兵在趾攻打丘和的人。武德初年,以宁越和郁林两地归降。从此,、爱几州才相互通。⾼祖委任长真为钦州都督。宁宣也派使者来请降,但未等到回答就死了。就委任其儿子宁纯为廉州刺史,委任其族人道明为南越州刺史。武德六年(623),长真来献大珠,昆州刺史沈逊、融州刺史欧世普、象州刺史秦元览也来献筒布。⾼祖因路远人很辛苦,都不接受。道明与⾼州首领冯暄、谈殿盘踞南越州反叛,攻姜州,宁纯派兵援助。武德八年(625),长真攻陷封山县,昌州刺史庞孝恭从侧角袭击冯暄等,将他们赶走。 第二年,道明被州人所杀。不久,长真死,其子据袭击刺史。冯暄、谈殿阻住王师掠夺。群臣都要求派兵出击,太宗不同意,派员外散骑常侍韦叔谐、员外散骑侍郞李公淹持节去宣谕,冯暄等与溪洞头领都降服,南方于是定安下来。 剑南各獠在武德、贞观年间掠夺侵扰附近州县的次数不一。巴州的山獠王多馨叛,梁州都督庞⽟斩其首,又击破余符、⽩石二县的山獠。后来眉州獠反叛,益州行台郭行方大破之。不久,又击破洪、雅二州的獠人,俘获男女五千人。这一年,益州獠也反,都督窦轨请求还击,太宗回答说:“獠依山地险,应该以恩信安抚。如以兵威震慑,这哪里是为人⽗⺟的旨意呢?”贞观七年(633),东、西⽟洞獠反,派右屯卫大将军张士贵为龚州道行军总管将叛獠讨平。贞观十二年(638),巫州獠反,夔州都督齐善行击破他们,俘获男女三千多人。钧州獠反,由桂州都督张宝德讨平他们。明州的山獠又叛,由州都督李道彦将他们击走。 这一年,巴、洋、集、壁四州的山獠叛,攻巴州,乃派右武侯将军上官怀仁在壁州将他们击败,俘获男女一万多人。第二年,叛平。贞观十四年(640),罗、窦各獠叛,由广州都督仁弘任窦州道行军总管击败他们,俘获男女七千多人。太宗两次伐⾼丽,在剑南造船,各獠均派劳役,雅、邛、眉三州的獠不堪其扰,相继反叛,诏令发陇右、峡州的兵二万,以茂州都督张士贵任雅州道行军总管,与右卫将军梁建方共同平定之。 ⾼宗初年,琰州獠反,梓州都督谢万岁、充州刺史谢法兴、黔州都督李孟尝去讨伐。谢万岁、谢法兴⼊洞招抚,遇害。 显庆三年(658),罗、窦的生獠酋领多胡桑率众来归附。上元末年,纳州獠叛,侵扰故茂、都掌二县,杀吏民,烧官舍,诏令黔州都督发兵平。大历二年(767),桂州的山獠反,攻陷桂州,刺史李良逃走。 贞元年间,嘉州绥山县婆龙川的生獠首领甫枳兄弟导生蛮为,剽掠居民,西川节度使韦皋斩杀甫枳兄弟,招抚生蛮首领勇于等出降。有人请求在东凌加围栅栏做界而守,韦皋不同意,说“:没有守卒而筑城,祸害将由此而生。”獠也从此不再侵扰边境。 戎、泸之间有葛獠,居地依山⾕丛林,逾越几百里。民俗好叛,州县注意不到,就会合几千人持木而战。奉酋帅为王,称为“婆能”出⼊前后均树旗。 大中末年,昌、泸二州的刺史贪鄙,以次品缯及羊,強与獠人易,一担半麦,换不到一半的价钱。群獠控诉说“:他们当贼找死。”刺史召两个小吏告诉说“:都是你们⼲的,不是我的过错。”獠人相视大笑,于是叛。立酋长始艾为王,越过梓、潼,所过之处都纵火烧焚剽掠,刺史刘成师降其徒,斩首领七十多人。 其余的人逃到东川,节度使柳仲郢劝降他们。始艾叩头请罪,仲郢赦免并放他们回去。 西原蛮,位于广、容之南,邕、桂之西。姓宁的,世代在此为豪強。姓⻩的,居于⻩橙洞,隶属于宁氏。西原蛮的地域西边与南诏连接。天宝初年,⻩氏強,与韦氏、周氏、侬氏相依互为齿,常侵扰我边域,占据了十多个州。韦氏、周氏以寇为聇,不肯依附⻩氏,⻩氏出兵攻打,将他们赶到海滨。 至德初年,首领⻩乾曜、真崇郁与陆州、武、朱兰的洞蛮都叛变,推举武承裴、韦敬简为帅,僭称为“中越王”廖殿为桂南王,莫淳为拓南王,相支为南越王,梁奉为镇南王,罗诚为戎成王,莫浔为南海王,合兵二十万,地域连绵几千里,设置了官吏,攻打桂管十八州。每到一地,均烧焚房屋,掠夺子女。历四年都不得平定。乾元初年,派中使招抚晓谕各首领,赐诏书赦免其罪,约他们归附。 那时,西原、环、古等州首领方弹子、甘令晖、罗承韦、张九解、宋原五百多人请求出兵讨伐武承斐等人。一年中打了二百仗,斩杀了⻩乾曜、真郁崇、廖殿、莫淳、梁奉、罗诚、莫浔等七人。武承斐等带领余众捆缚了到桂州请降,于是为他们松绑,分别赐给布帛放了他们。其部落中的张侯、夏永与夷獠的梁崇牵、覃问及西原的尊长吴功曹再度合兵侵扰內地,攻陷道州,盘踞了五十多天。桂管经略使邢济平了叛,抓住吴功曹等人。其他的人再次包围道州,但因刺史元结固守,不能攻陷。转而进攻永州,攻陷邵州,逗留了几天才去。湖南团练使辛京杲派大将王国良戍守武岗,王国良嫉恨辛京杲贪暴,也叛变,有兵众千把人,侵扰州县,朝廷派使者去招抚,结果时服时叛。建中元年(780),在叙州筑城堡以断绝西原的联系,王国良归顺。 贞元十年(794),⻩洞首领⻩少卿攻邕管,包围经略使孙公器,孙公器奏请调发岭南兵来讨伐,德宗不许,派中人前往招抚谕降,不听。不久又攻陷钦、横、浔、贵四州。⻩少卿之子⻩昌沔骁勇,前后共攻陷十三州,气焰更张。于是令唐州刺史。。任容管招讨经略使,率师杀贼,一⽇战六七次,都将贼人打败,沦陷之地全部克复。元和初年,邕州擒获其别帅⻩承庆。第二年,⻩少卿等归顺,委任他为归顺州刺史。其弟⻩少⾼任有州刺史。不久,他们又叛变。 又有⻩少度、⻩昌馞二部,攻陷并占有宾、峦二州。贞元十一年(795),攻钦、横二州,邕管经略使韦悦击败并赶走了他们,克复宾、峦二州。这一年,他们又屠掠岩州,桂管观察使裴行立轻视他们兵力不強,首先奏请发兵杀尽叛逆者,企图侥幸邀功,宪宗同意。裴行立派兵出击,迁延了两年,谎报斩杀俘获两万人。 从此以后,邕、容两道被杀伤染疾疫而死者十有八九。征调财物、争战亡命全因裴行立、。。二人。当时没有一个人不责备他们。待到安南兵,杀死都护李象古,皇帝提拔唐州刺史桂仲武为都护,但桂仲武逡巡不敢进军,乃贬为安州刺史,以裴行立代为都护,不久,将他召回,死。 长庆初年,任容管经略使留后严公素为经略使,再次上表请求讨伐⻩氏。 兵部侍郞韩愈建议说:“⻩贼都是洞獠,没有城郭,都依山险而谋生。有急则聚在一起戒备。以前邕管经略使不能绥怀以德,又不能威慑以兵,而是攻打欺诈,捆绑关押,以致怨恨丛生。夷人天容易躁动而难定安,侵劫州县以报私仇,贪小利而不为大患。自从裴行立、。。建议征讨,生事邀赏,以致邕、容两管⽇见凋敝,战死及病死的甚多,以致十室九空。百姓怨恨嗟叹,如出一口。因人神共嫉,两将相继死亡。如今严公素不是招抚御敌之才,再去蹈过去的覆辙,实在担心岭南不再有安宁的⽇子。昨⽇合邕、容为一道,邕与贼人仅一江之隔,若经略使驻于此,兵镇所在,物力充⾜完备,敌人不敢轻易来犯;容州则阻隔甚远,如果经略使驻于此,则邕州兵少力单的情况显而易见,容易引起蛮人的觊觎。 请要求经略使回邕州,容州另置刺史那就恰当了。又前时征发南兵,远道征战,疾疫流行,极易致死,甚至续添续死,再要征兵,倍加困难。若招募邕、容当地人千人以充行营,那就粮饷可以不增加,士兵们又因服⽔土而力強,守则有威,攻则有利。自南讨以来,损伤严重,岭南人稀,贼人所居,都是荒僻的洞⽳。假如将他们杀尽,占有其地,从家国来看并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宽恕他们,笼络他们,比之于禽兽,来犯就捍御,逃跑了不去追,对朝廷没有亏损。希望能因改元大庆,普赦其罪,派郞官、御史去那里将天子的恩德反复宣谕,定能使他们呼听命。 为此,要选用有才略有威信者,委以经略重任,使其处理得当,定能再无侵叛之事。”皇帝不采纳。 当初,邕管废置,大家都认为不应该。监察御史杜周士出使安南,经过邕州,刺史李元宗说了当时情状。杜周士从事五管(广、桂、容、邕、安南皆隶属广府都督统摄,名岭南五管。)已有三十年了,也知道没有邕管是不行的。严公素派人将他为此事上书奏事的稿本偷走,杜周士气愤而死。严公素诬告李元宗擅自将罗县还给⻩少度。李元宗害怕,乃领兵一百人带了印章去依附⻩少度。 穆宗派监察御史敬僚去查访。敬僚曾任容州从事,与严公素相好,于是罗致李元宗的罪状,只因李元宗的⺟亲年老才流放到。。州。众臣都认为此事不公正。 ⻩贼再次攻打邕州,左江镇陷落;攻打钦州,千金镇陷落。刺史杨屿逃奔石南栅,邕州刺史崔结将⻩贼击破。第二年,⻩贼又来犯钦州,杀将吏。这一年,⻩昌馞派他的羽陈少奇等二十人来请降,敬宗接纳了。 ⻩氏、侬氏据有十八州,经略使到来,派了个人到他衙门,稍有不得意,就侵掠各州。横州正当邕江官道,岭南节度使经常派兵五百人戍防,无法制伏他们。大和年间,经略使董昌龄派儿子董兰讨平峒⽳,夷灭其种族及羽,各蛮都害怕降服。如有违抗者,一定严厉惩戒。 于是十八州每年按例缴贡赋,道路恢复清平。其后人,侬洞最強,联结南诏。懿宗与南诏的约和,二洞多次从中破坏。 邕管节度使辛谠派从事徐云虔出使南诏结和,带了美货贿赂二洞首领,太州刺史⻩伯蕴、屯洞首领侬金意、员州首领侬金勒等与徐云虔通。 员州又有首领侬金澄、侬仲武与金勒一起袭击⻩洞首领⻩伯善。⻩伯善派兵埋伏在氵襄⽔,叫后,候侬金澄他们渡河刚一半时击杀了侬金澄、侬仲武,只有金勒逃跑了。后来金勒想兴兵报仇,辛谠派人拿了牛酒、音乐来调解,还送⾐服给金勒的⺟亲。他的⺟亲是个懂道理的人,责备儿子说:“节度使送东西给獠人之⺟,并不是与我结友,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前⽇你兵败氵襄⽔,士卒都死了,你不自悔恨,还要再兴师动众。兵有怨气的军队必败,我将要被囚为官中老婢了。”金勒醒悟,罢兵。 评论:唐廷北擒颉利,西灭⾼昌、焉耆,东破⾼丽、百济,以军威控制夷狄。 这是国策中并没有安排的。州,是汉朝的旧封地,其外濒临海上诸蛮,地域狭小且无坚城可以屯守,所以国中的兵未曾到此。及唐朝渐弱,西原、⻩洞相继成为边患,已近一百多年了。他们最后的灭亡,是因为南诏。《诗》中说:“京都定安,安抚四方。”没有将夷狄置于华夏之前。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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