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 卷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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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宋书 作者:沈约 书号:10190 | 更新时间:2017/3/26 |
卷八十四 | |
邓琬、袁顗、孔觊 邓琬,字元琬,豫章南昌人也。⾼祖混,曾祖玄,并为晋尚书吏部郞。祖潜之, 镇南长史。⽗胤之,世祖征虏长史,吏部郞,彭城王义康大将军长史、豫章太守, 光禄勋。琬初为州西曹主簿,南谯王义宣征北行参军,转参军事,又随府转车骑参 军,仍转府主簿,江州治中从事史。世祖起义,版琬为辅国将军、南海太守,率军 伐萧简于广州,攻围逾年,乃克。以臧质反,为江州刺史宗悫所执,值赦原。琬弟 璩,与臧质同逆,质败从诛;琬弟环亦坐诛。琬在远,又有功,免死远徙,仍停广 州。久之,得还,除给事中,尚书库部郞,都⽔使者,丹丞,本州大中正。大明 七年,车驾幸历,追思在籓之旧,下诏曰:“故光禄勋、前征虏长史邓胤之体局 沈隐,累任著绩。朕昔当籓重,首先佐务,心力款尽,弗忘于怀。往岁息璩凶悖, 自取诛翦,沿恩及琬,特免衅戮。今可擢为给事⻩门侍郞,以旌胤之宿诚。” 明年,出为晋安王子勋镇军长史、寻內史,行江州事。前废帝狂悖无道,以 太祖、世祖并第数居三以登极位,子勋次第既同,深构嫌隙,因何迈之谋,乃遣使 赍药赐子勋死。使至,子勋典签谢道遇、斋帅潘欣之、侍书褚灵嗣等驰以告琬,泣 涕请计。琬曰:“⾝南土寒士,蒙先殊恩,以爱子见托,岂得惜门户百口,其当以 死报效。幼主昏暴,社稷危殆,虽曰天子,事犹独夫。今便指率文武,直造京邑, 与群公卿士,废昏立明。”景和元年十一月十九⽇,称子勋教,即⽇戒严。子勋戎 服出听事,集僚佐,使潘欣之口宣旨曰:“少主昏狂悖戾,并是诸君所见闻。顾命 重臣,悉皆诛戮。驱王公,幽辱太后。不逞之徒,共成其衅。京师诸王,并见囚 ,委厄虎口,思奋莫因。⾝义兼家国,岂可坐视横流!今便举九江之众,驰檄 近远,以谋王室。于诸君何如?”四座未答,录事参军陶亮曰:“少主昏狂,丑毒 已积。伊、霍行之于古,殿下当之于今。鄙州士子,世习忠节,况属千载之会,请 效死前驱。”众并奉旨。文武普进位一阶。转亮为谘议参军事,领中兵,加宁朔将 军,总统军事。功曹张沈为谘议参军,统作舟舰。参军事顾昭之、沈伯⽟、荀道林 等参管记书。南太守沈怀宝、岷山太守薛常宝之郡,始至寻,与新蔡太守韦希 直并为谘议参军,领中兵,及彭泽令陈绍宗并为将帅。 初,废帝使荆州录送前军长史、荆州行事张悦下至盆口,琬称子勋命,释其桎 梏,以所乘之车,以为司马,加征虏将军。加琬冠军将军,二人共掌內外众事。 遣将军俞伯奇率五百人出断大雷,噤绝商旅,及公私使命。遣使上诸郡民丁,收敛 器械。十⽇之內,得甲士五千人,出顿大雷,于两岸筑垒。巴东、建平二郡太守孙 冲之之郡,始至孤石,琬以冲之为子勋谘议参军,领中兵,加辅国将军,与陶亮并 统前军。使记室参军荀道林造檄文,驰告远近。 会太宗定,进子勋号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令书至,诸佐吏并喜,造琬 曰:“暴既除,殿下又开⻩阁,实为公私大庆。”琬以子勋次第居三,又以寻 起事,有符世祖,理必万克。乃取令书投地曰:“殿下当开端门,⻩阁是吾徒事耳!” 众并骇愕。琬与陶亮等缮治器甲,征兵四方。郢州刺史安陆王子绥、荆州刺史临海 王子顼、会稽太守寻王子房、雍州刺史袁顗、梁州刺史柳元怙、益州刺史萧惠开、 广州刺史袁昙远、徐州刺史薛安都、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湘州行事 何慧文、吴郡太守顾琛、吴兴太守王昙生、晋陵太守袁标、义兴太守刘延熙并同叛 逆。 先是,废帝以邵陵王子元为冠军将军、湘州刺史,中兵参军沈仲⽟为道路行事。 至鹊头,闻寻兵起,停住,⽩太宗进止之宜。太宗以子勋起兵,本在幼主,虽疑 其不即解甲,不先彰同异,敕令进道。信未报,琬闻子元停鹊头不进,遣数百人 劫之。乃建牙于桑尾,传檄京师曰: 六数艰,云雷相袭。⾼皇受历,时乘云辔,顿于促路。文祖定祥,系昭睿化, 翦于中年。二凶纵祸,三纲理灭,宗王俯首,姑息逆朝,枕戈无闻,偷荣有秩。孝 武皇帝释位泣⾎,纠义⼊讨,投袂戎首,亲戮鲸鲵,九服还辉,两仪更造。而穹旻 不惠,弃离万国,皇运重替,嗣王荒。孤以不才,任居籓长,大惧宗稷,歼覆待 ⽇。故招徒楚郢,飞檄京甸,志遵前典,黜幽陟明,庶七庙复安,海昏有绍。岂图 宋未悔祸,弑奄臻,遂矫害明茂,篡窃天宝,反道效尤,蔑我皇德,⼲我昭穆, 寡我兄弟,恣鸱鸮之心,蹈伦、颖之志,覆移鼎祚,诬罔天人。藐孤同气,犹有十 三,圣灵何辜,而当乏飨。 昔隆周弛御,晋、郑是依;盛汉中陵,居、章抗节。支苗轻属,犹或忘驱,况 孤忝惟臣子,情地兼切,号感一隅,心与事痛。是用饮⾎衽金,誓复宗祀。今遣辅 国将军谘议领中直兵孙冲之、龙骧将军陈绍宗,率螭虎之士,组甲二万,沿流电发, 径取⽩下。龙骧将军领中直兵薛常宝、建威将军领中直兵沈怀宝,长戟万刃,羽骑 千群,径出南州,直造硃雀。宁朔将军谘议领中直兵陶亮、龙骧将军焦度,总中⻩ 之旅,枭雄三万,风掩江介,云临石头。建威将军张冽,龙骧将军何休明,提育、 获之徒,劲悍之卒,琊趋金陵,北指阊阖。龙骧将军张系伯、龙骧将军陈庆,勒轻 锐五千,強弩一万,飞锋班渎,齐会西明。冠军将军、寻內史邓琬,撮湘、雍之 兵,勇敢四万,授律总威,飙集京邑。征虏将军领府司马张悦,苍兕千艘,⽔军五 万,大董群校,络绎继道。冠军将军豫章內史刘衍、宁朔将军武昌太守刘弼、宁朔 将军西太守谢稚、建威将军领中直兵晋熙太守阎湛之,皆扫境胜兵,荐诚请效。 后将军、郢州刺史安陆王子绥怀恩慕,鞠旅先辰。冠军将军、湘州刺史邵陵王子 元席颿陵波,整众遄至。前将军、荆州刺史临海王子顼练甲陕西,献徒万数。辅国 将军、冠军长史、长沙內史何惠文,见拔先皇,诚深投袂。冠军将军、雍州刺史袁 顗,不谋同契,雷发汉南。建武将军、顺太守刘道宪,怀忠抱慨,不远三千。梁、 益、青、徐、兗、豫、吴、会,皆密介归诚,誓为表里。孤亲总烝徒,十有余万, ⽩羽咽川,霜锋照野,金声振⾕,鸣鼙聒天。凡诸将帅,皆忠无匿情,智无遗计, 果⼲刚鸷,谲略多奇。⽔陆长驱,数道并进,发舟逾险,背⽔争先。以此众战,孰 能斯御,推此义锐,沧海可垔。诸君或荷宠前朝,感恩旧⽇;或弈世贞淳,见危授 命。而迫寇手,效节莫由。今大军密迩,形援已接,见几而作,岂俟终⽇!便宜 转祸趣福,因变立功。夫旦、奭与三监并时,金、霍与上官共主,琊正粈杂,何世 无之!但绩亮则名播,奷骋则道消耳。纪季⼊齐,陈平归汉,⾝尊誉远,明誓是裒, 成范全规,殷监匪远。若玩咎惟休,告舍罔悟,则诛及五族,有殄无遗。军科爵赏, 信如皦⽇,巫山既燎,芝艾共烟,幸遵良涂,无守毁辙。檄到宣告,咸使闻知。 购太宗万户侯,布绢二万匹,金银五百斤,其余各有差。太宗遣荆州典签邵宰 乘驿还江陵,经过襄,袁顗驰书报琬,劝勿解甲,并奉表劝子勋即位。郢州承子 勋初檄,及闻太宗定大事,即解甲下标。继闻寻不息,而鳷又响应,郢府行事录 事参军荀卞之大惧,虑为琬所咎责,即遣谘议领中兵参军郑景玄率军驰下,并送军 粮。琬乃称说符瑞,造乘舆御服,云松滋县生豹自来,柴桑县送竹有“来奉天子” 字,又云青龙见东淮,⽩鹿出西冈。令顾昭之撰为《瑞命记》。立宗庙,设坛场, 矫作崇宪太后玺,令群僚上伪号于子勋。泰始二年正月七⽇,即位于寻城,改景 和二年为义嘉元年。以安陆王子绥为司徒、骠骑将军、扬州刺史,寻王子房车骑 将军,临海王子顼卫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邵陵王子元抚军将军。其⽇雨云晦合, 行礼忘称万岁。取子勋所乘车,除脚以为辇,置伪殿之西。其夕,有鸠栖其中,鸮 鸟集其宪;又有秃鹙集城上。子绥拜司徒⽇,雷电晦冥,震其⻩阁柱,鸱尾堕地; 又有鸱栖其帐上。以邓琬为左将军、尚书右仆⾝,张悦领军将军、吏部尚书,征虏 将军如故;进袁顗号安北将军,加尚书左仆。临川內史张淹为侍中。府主簿顾昭 之、武昌太守刘弼并为⻩门侍郞。庐江太守王子仲委郡奔寻,亦为⻩门侍郞。鄱 內史丘景先、庐陵內史殷损、西太守谢稚、后军府记室参军孙诜、长沙內史孔 灵产、参军事沈伯⽟、荀道林并为中书侍郞。荀卞之为尚书左丞,府主簿江乂为右 丞,府主簿萧宝欣为通直郞。琬大息粹、悦息洵并正员郞,粹领卫尉,洵弟洌司徒 主簿。建武将军、领军主、晋熙太守阎湛之加宁朔将军。庐陵內史王僧胤为秘书丞。 桂太守刘卷为尚书殿中郞。褚灵嗣、潘欣之、沈光祖,中书通事舍人。余诸州郡, 并加爵号。 琬鄙暗,贪吝过甚,财货酒食,皆⾝自量校。至是⽗子并卖官鬻爵,使婢仆 出市道贩卖,酣歌博奕,⽇夜不休。大自矜遇,宾客到门者,历旬不得前。內事悉 委褚灵嗣等三人,群小横恣,竞为威福,士庶忿怨,內外离心矣。 太宗遣散骑常侍、领军将军王玄谟领⽔军南讨,吴兴太守张永为其后继;又遣 宁朔将军寻內史沈攸之、宁朔将军江方兴、龙骧将军刘灵遗率众屯虎槛。时东贼 甚急,张永、江方兴回军东讨。尚书下符曰: 夫晦明递运,崇替相沿,帝宋之基,懋业维永,圣祖重光,氤氲上业。狂昏承 祀,国维以紊,毒流九县,衅秽三灵,搢绅戮辱,黔庶涂炭,人神同愤,朝野泣⾎。 圣上明睿在躬,膺符握曜,眷怀家国,夙夜劬劳,惧社稷湮芜,彝伦左衽。天威雷 发,氛沴冰消,殄凶谯门,不俟鸣条之旅;歼牧野,无劳孟津之钺。华、夷即晏, 晷纬还光,铿锵闻于管弦,趋翔被于冠冕,同轨仰化,异域怀风。刘子勋昏世称兵, 义同翦恶,明朝不戟,罔识琊正。窥窬畿甸,遏两江,陵上无君,暴于遐迩。王 赫斯怒,兴言讨违,命彼上将,治兵薄伐。 今遣宁朔将军、寻內史沈攸之,轻锐七千,飞舟先迈。龙骧将军刘灵遗,羽 林虎旅,连锋继造。假节、督南讨前锋诸军事、冠军将军、兗州刺史殷孝祖,驱济、 河劲卒,电击雷动。使持节、车骑将军、江州刺史曲江县开国侯王玄谟,烝徒五万, 董统前师。使持节、侍中、司徒、扬州刺史建安王休仁,拥神州之众,总督群帅。 龙骧将军刘勔、宁朔将军刘怀珍,步骑五千,直指大雷。宁朔将军柳伦、司州刺史 庞孟虬,淮、颍突骑,琊趣西。使持节、骠骑大将军、豫州刺史山王休祐,总 勒步师,连旗百万,河舟代马,遄鹜江氵贲,越棘吴钩,曜畿服,笳鼓动坤维, 金甲震云汉,掎角相望,⽔陆俱发。冠军将军武念,率雍、司之锐,已据樊、沔。 徐州刺史申令孙,提彭、宋剽勇,陆涂焱奋。皇上当亲驭六师,降临江服,旌旆掩 云,舳舻咽海。 昔吴、楚连衡,燕、淮劲悍,尘扰区內,声沸秦中,雾散埃灭,岂非先鉴。而 婴彼孤城,以待该天之网,迫此乌合,以抗络宇之师。云罗四掩,霜锋集,犹劲 飙之拂细草,烈火之扫寒原,燋卷之形,昭然已著。朝廷恻愍我僚吏,哀矜我士民, 并亦何辜,拘误。故加宣示,令得自新。如其沦惑不改,抵冒王威,同焚既至, 虽悔奚补。奉诏以四王幼弱,不幸陷难,兵之⽇,不得妄加犯侵,若有损,诛 翦无贷。左右主帅,严相卫奉,诖误之罪,一无所问。 琬遣孙冲之率陈绍宗、胡灵秀、薛常宝、张继伯、焦度等前锋一万,来据赭圻。 冲之于道与子勋书曰:“舟楫已办,器械亦整,三军踊跃,人争效命,便沿流挂 颿,直取⽩下。愿速遣陶亮众军,兼行相接,分据新亭、南州,则一麾定矣。”乃 加冲之左卫将军,以陶亮为右卫将军,统诸州兵俱下。郢州军主郑景玄、荆州军主 刘亮、湘州军主何昌、梁州军主柳登、雍州军主宗庶等合二万人,一时俱下。亮本 无⼲略,闻建安王休仁自上,殷孝祖又至,不敢进,屯军鹊洲。 时琬遣阎湛之来寇庐江,台军主、龙骧将军段佛荣受命讨之。更使佛荣领铁骑 一千,回军南讨。三月三⽇,⽔陆攻赭圻,亮等率众来救,殷孝祖为流矢所中死, 军主硃辅之、申谦之、张灵符并失利,辅之副正员将军皇甫仲远、谦之副虎贲中郞 将徐稚宾并没。孝祖支军主范潜率五百人投亮。时东军已捷,江方兴复还虎槛,建 安王休仁遣方兴、刘灵遗各领三千人助赭圻,以方兴领孝祖军,沈攸之代孝祖为前 锋都督。冲之谓陶亮曰:“孝祖枭将,一战便死。天下事定矣,不须复战,便当直 取京都。”亮不从。太宗遣员外散骑侍郞王道隆至赭圻督战。孝祖死之明⽇,建安 王休仁又遣军主郭季之马步三千就攸之,攸之乃率季之及辅国将军步兵校尉杜幼文、 宁朔将军屯骑校尉垣恭祖、龙骧将军硃辅之、员外散骑侍郞⾼遵世、马军主龙骧将 军顿生、段佛荣等三万人,诘旦进战,奋击,大破之,斩获数千,追奔至姥山而反。 冲之等于湖、⽩口筑二城,为军主张兴世所拔。陶亮闻湖、⽩二城陷没,大惧,急 呼冲之还鹊尾,留薛常宝代冲之守赭圻。先于姥山及诸冈分立营寨,亦悉败还,共 保浓湖。浓湖即在鹊尾。 时军旅大起,国用不⾜,募民上米二百斛,钱五万,杂⾕五百斛,同赐荒县除。 上米三百斛,钱八万,杂⾕千斛,同赐四品正令史;満报,若署四品在家,亦听。 上米四百斛,钱十二万,杂⾕一千三百斛,同赐四品正令史;満报,若署三品在 家,亦听。上米五百斛,钱十五万,杂⾕一千五百斛,同赐三品令史;満报,若 署內监在家,亦听。上米七百斛,钱二十万,杂⾕二千斛,同赐荒郡除;若署诸 王国三令在家,亦听。 琬又遣辅国将军、豫州刺史刘胡率众三万,铁骑二千,来屯鹊尾。胡宿将,屡 有战功,素多狡诈,为众推伏,攸之等甚惮之。时胡乡人蔡那、佼长生、张敬兒各 领军隶攸之在赭圻,胡以书招之,那等并拒绝。胡因要那等共语,陈说平生,那等 诘诮,说令归顺。胡回军⼊鹊尾,无他权略。辅国将军吴喜平定三吴,率所领五千 人,并运资实,至于赭圻,于战鸟山筑垒,分遣千人,乘轻舸二百,与佼长生为游 军。 薛常宝粮尽,告胡求援。三月二十九⽇,胡率步卒一万,夜斫山开道,以布囊 运米,来饷赭圻。平旦至城下,犹隔小堑,未能得⼊。沈攸之率众军攻之,军主郭 季之、荀僧韶、幢主韩欣宗等,率众三千,为攸之势援。胡发所由桥道,僧韶等接 盾行战,复桥得渡。军主刘沙弥轻骑深⼊,至胡麾下,遂见杀。攸之策马陷陈, 回还,为追骑所刺;马军主段佛荣、武保救之得免。并殊死战,多所伤杀。胡众大 败,舍粮弃甲,缘山遁走,乘胜追之,斩获甚众。胡被创,仅得还营。常宝惶惧无 计,遣信告胡,突围奔出。四月四⽇,胡自率数千人之,常宝等开城突围走。 攸之率辅国将军沈怀明、军主周普孙、江方兴、申谦之等诸军悉力击之。吴喜率众 来赴,为胡别军所围,甚急。有人来捉喜马,将蔡保以刀斫之,断手,然后得免。 正员将军幢主卜伯宗、江夏国侍郞幢主张涣力战没陈。伯宗,益州刺史天与子也。 攸之、喜等苦战移⽇,常宝、张继伯、胡灵秀、焦度等皆被重创,走还胡军。赭圻 城陷,斩伪宁朔将军南太守沈怀宝、伪奉朝请领中舍人督战谢道遇,纳降数千。 陈绍宗单舸奔西岸,与其部曲俱还鹊尾。建安王休仁自虎槛进据赭圻。刘胡遣陈绍 宗、陈庆率轻艓二百,大舰五十,出鹊外挑战;吴喜、张兴世、佼长生等击之。喜 支军主吴献之飞舸冲突,所向摧陷,斩获及投⽔死甚多,追至鹊里而还。太宗虑胡 等或于步路向京邑,使宁朔将军、广德令王蕴千人防鲁显。 时胡等兵众強盛,远近疑惑。太宗绥慰人情,遣吏部尚书褚渊至虎槛选用将 帅以下,申谦之、杜幼文因此求⻩门郞,沈怀明、刘亮求中书郞。建安王休仁即使 褚渊拟选,上不许,曰:“忠臣殉国,不谋其报,临难以⼲朝典,岂臣下之节琊?” 始安內史王职之、建安內史赵道生、安成太守刘袭,并举郡奉顺。琬遣龙骧将 军廖琰率数千人,并发庐陵⽩丁攻袭。袭与郡丞檀玢拒战,大败,玢临陈见杀,袭 弃郡走,据险自守。琰虏掠而退,袭复出据郡。 时齐王率众东北征讨,而齐王世子为南康赣令,琬遣使收世子;世子腹心萧欣 祖、桓康等数十人,奉世子长子奔窜草泽,召募得百余人,攻郡出世子。世子自号 宁朔将军,与南康相沈用之、前南海太守何昙直、晋康太守刘绍祖、北地傅浩、东 莞童禽等,据郡起义。琬征始兴相殷孚为御史中丞,并令率郡人俱下。孚众盛,世 子避之于揭山。琬遣武昌戴凯之为南康相,世子率众攻之,凯之战败遁走。世子 遣幢主檀文起千人戍西昌,与袭相应。琬又遣廖琰与其中兵参军胡昭等筑垒于西昌, 坚壁相守。琬召豫章太守刘衍以为右将军、中护军,殷孚代为豫章太守,督上流五 郡,以防袭等。 衡內史王应之率郡文武五百许人,起义兵袭何慧文于长沙,径至城下。慧文 率左右出城与战,应之勇气奋发,击杀数人,遂与慧文手战,斫慧文八创,慧文 斫应之断⾜,遂杀之。时湘东国侍郞虞洽为太宗督国秩,在湘东,劝太守颜跃发兵 应朝廷,跃不从。洽乃投桂,收募得数百人,还攻跃,跃惧求和,许之;有众 二千。时琬征慧文率众下寻,发长沙,已行数百里,闻洽起兵,乃回还攻洽,洽 寻战败奔走。 殷孚既去始兴,以郡五官掾谭伯初留知郡事。士人刘嗣祖等斩伯初,据郡起义。 琬遣始兴太守韦希真、鹰扬将军杨弘之领众一千讨嗣祖。嗣祖亦遣众出南康,与齐 王世子合。希真等以义徒強盛,住庐陵不敢进。广州刺史袁昙远闻始兴起义,遣将 李万周、陈伯绍率众讨嗣祖。嗣祖遣兵戍浈,万周亦筑垒相守。嗣祖遣人诳万周 曰:“寻已平,台遣刘勔为广州,垂至。”万周信之,便回还袭番禺,夜以长梯 ⼊城;昙远怯弱无防,闻万周反,便徒跣出奔,万周追斩之于城內。州刺史檀翼 被代还至广州,资货钜万,万周诬以为逆,袭而杀之。遂劫掠公私银帛,藉略袁、 檀珍宝,悉以自⼊。 袁顗悉雍州之众,来赴寻。时孔道存为卫军长史,行荆州事。琬以⻩门侍郞 刘道宪代之,以道存为侍中,行雍州事。柳元景之诛也,元景弟子世隆为上庸太守, 民吏共蔵匿之。顗起兵,召世隆,不至。顗既下,世隆乃合率蛮、宋二千余人,起 义于上庸,来袭襄。道存遣将王式民、康元隆等击于万山,世隆大败,还郡自 守。 沈攸之等与刘胡相持久不决,上又遣強弩将军任农夫、振武将军武会仓、冗从 仆全景文、军主刘伯符等领兵继至。攸之缮治船舸,材板不周,计无所出。会琬 送五千片榜供胡军用,俄而风嘲奔迅,榜捍突栅出江,胡等力不能制,自撞船舰, 杀没数十人,赴流而下,来泊攸之等营,于是材板大⾜。 琬进袁顗都督征讨诸军事,给鼓吹一部。六月十八⽇,顗率楼船千艘,来⼊鹊 尾,张兴世建议越鹊尾上据钱溪,断其粮道。胡累攻之,不能克,事在《兴世传》。 刘亮率所领至胡寨下,胡遣其副孙犀及张灵、焦度铁骑五匹,越磵取亮,不能得, 犀回马去,亮使左右善者夹⾝之,坠马,斩犀首。张继伯副马可率所领来降。刘 亮营寨,深⼊贼地,袁顗畏惮之,曰:“贼⼊我肝脏里,何由得活!”刘胡率轻舸 四百,由鹊头內路,攻钱溪。既而谓其长史王念叔曰:“吾少习步战,未闲⽔斗。 若步战,恆在数万人中,⽔战在一舸之上,舸舸各进,不复相关,正在三十人中取, 此非万全之计,吾不为也。”乃托疟疾,住鹊头不进。遣龙骧将军陈庆领三百舸向 钱溪,戒庆不须战:“张兴世、武会仓,吾之所悉,自当走耳。”陈庆至钱溪,不 敢攻。越钱溪,于梅立寨。胡别遣将王起领百舸攻兴世,兴世击,大破之。胡率 其余舸驰还,谓顗曰:“兴世营寨已立,不可卒攻,昨⽇小战,未⾜为损。陈庆已 与南陵、大雷诸军共遏其上,大军在此,鹊头诸将又断其下流,已堕围中,不⾜复 虑。”顗怒胡不战,谓曰:“粮运梗塞,当如此何?”胡曰:“彼尚得溯流越我而 上,此运何以不得沿流越彼而下琊!”顗更使胡率步卒二万,铁马一千,往攻兴世。 休仁因此命沈攸之、吴喜、佼长生、刘灵遗、刘伯符等进攻浓湖,造⽪舰十乘,拔 其营栅,苦战移⽇,大破之。顗被攻既急,驰信召胡令还。 张兴世既据钱溪,江路岨断,胡军乏食,琬大送资粮,畏兴世不敢下。胡遣将 之,为钱溪所破,资实覆没都尽,烧米三十万斛,胡众骇惧。胡副张喜来降,说 胡叛。八月二十四⽇,胡诳顗云:“更率步骑二万,上取兴世,兼下大雷余餫。” 令顗悉度马配之,其夜,委顗奔走,径趣梅。先令薛常宝办船舸,悉拨南陵诸军, 烧大雷诸城而走。顗闻胡走,亦弃众西奔,至青林见杀。 胡率数百舸二万人向寻,报子勋诈云:“袁顗已降,军皆散,唯己率所领独 反。宜速处分,为一战之资,当停据盆城,誓死不贰。”乃于江外夜取沔口。琬闻 胡去,惶扰无复计,呼褚灵嗣等谋之,并不知所出,唯云更集兵力,加赏五阶,或 云三阶者。张悦始发兄子浩丧,乃称疾呼琬计事,令左右伏甲帐后,戒之:“若闻 索酒,便出。”琬既至,悦曰:“卿首唱此谋,今事已急,计将安出?”琬曰: “正当斩晋安王,封府库,以谢罪耳。”悦曰:“今⽇宁可卖殿下求活琊?”因呼 求酒,再呼,左右震慑不能应。第二子洵提刀走出,余人续至,即斩琬。琬死时, 年六十。时中护军刘顺在座,惊起抱悦,左右人杀之,悦顾曰:“无关护军。” 乃止。 潘欣之闻琬死,勒兵而至,悦使人语之曰:“邓琬谋反,即已枭戮。”欣之乃 回还,取琬兒并杀之。悦因单舸赍琬首驰下,诣建安王休仁降。蔡那子道渊,以⽗ 为太宗效力,被系作部,因脫锁⼊城,执子勋囚之。沈攸之诸军至江州,斩子勋 于桑尾牙下,传首京都。刘顺及余同逆,并伏诛。吴喜、张兴世进向荆州,沈怀明 向郢州,刘亮、张敬兒向雍州,孙超之向湘州,沈思仁、任农夫向豫章,所至皆平 定。 刘胡走⼊沔,众稍散,比至石城,裁余数骑。竟陵郡丞陈怀真,宪子也,闻胡 经过,率数十人断道邀之。胡人马既疲,自度不免,因随怀真⼊城,告渴,与之酒, 胡饮酒毕,引佩刀自刺,不死,斩首送京邑。张兴世弟僧产追胡,未至石城数十里, 逢送胡首信,将还竟陵,杀怀真,窃有其功。郢州行事张沈、伪竟陵太守丘景先闻 败,变形为沙门逃走,追擒伏诛。 荆州闻浓湖平,议更遣军与郢州合势,又断据巴陵,经⽇不决。乃遣将赵 道始于江津筑垒,任演戍沙桥,诸门津要,皆有屯兵。人情转离,将士渐逃散。更 议奉子顼奔益州,就萧惠开,典签阮道预、邵宰不同,曰:“近奉别诏,诸籓若改 归顺者,悉复本爵。且任叔兒已断⽩帝,杨僧嗣据梁州,虽复西,岂可得至。” 道预、邵宰即与刘道宪解遣⽩丁,遣使归罪。荆州治中宗景、土人姚俭等勒兵⼊城, 杀道宪、预、记室参军鲍照,劫掠府库,无复孑遗,执子顼以降。 初,邓琬征兵巴东,巴东太守罗宝称辞以郡接凶蛮,兵力不⾜分。巴东人任叔 兒聚徒起义,遣信要宝称,宝称持疑未决,暴疾死。叔兒乃自号辅国将军,引兵据 ⽩帝,杀宝称二子,阻守三陕。萧惠开遣费欣寿等五千人攻叔兒,叔兒与战,大破 之,斩欣寿。子顼又遣中兵参军何康之领宜都太守,讨叔兒。军至陕口,为夷帅向 子通所破,⾝走还。叔兒遂固⽩帝。 孔道存知寻已平,遣使归顺。寻闻柳世隆、刘亮当至,众悉奔逃,道存及三 子同时杀自。何慧文始谋同逆,其⺟噤之不从,⺟乃携女归江陵,遽嫁之。慧文才 兼将吏,⼲略有施,虽害王应之,上特加原宥,吴喜宣旨赦之。慧文曰:“既陷逆 节,手害忠义,天网虽复恢恢,何面目以见天下之士。”和药将饮,门生覆之,乃 不食而死。 颜跃虑虞洽还都,说其始时同逆,密使人杀之。 初,淮南定陵人贾袭宗本县已为刘胡所得,率二十人投沈攸之。攸之言之建安 王休仁,休仁版为司徒参军督护,使还乡里招集,为胡所禽,以火炙之,问台军消 息,一无所言,瞋目谓胡曰:“君称兵內侮,窥觎神器,未闻奇谋远略,而为砲烙 之刑。仆本以⾝奉义,死亦何有。”胡乃斩之。前军典签范道兴志不同逆,为琬所 诛,其余奉顺见害者,并为上所愍。诏曰:“前镇军参军督护范道兴,朕之旧隶, 经从北籓,徒役南畿,遭离命会,抱恩固节,受害群凶,言念纯诚,良有悯怆。可 赠员外散骑侍郞。南城令鲍法度、后军典签冯次民、永新令应生、新建令库延宝、 上饶令⻩难等,违逆识顺,同被诛灭,言念既往,宜在追荣。可赠生奉朝请,法度 南台御史,次民、延宝、难并员外将军。” 有司奏:“宁朔将军、督豫州之梁郡诸军事、豫州刺史、领南梁郡太守竟陵张 兴世,都统⽔军,屡战克捷,仍进断贼上流钱溪,贵口苦战,平定凶逆,今封南平 郡作唐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宁朔将军、参司徒中直兵军事广平佼长生,同统⽔ 军屡战,及兴世上据钱溪,长生独距贼冲要,功次兴世,今封武陵郡迁陵县开国侯, 食邑八百户。宁朔将军试守西太守吴兴全景文、尚书比部郞吴县孙超之、假辅国 将军右卫将军南彭城刘亮等三人,并经晋陵苦战,景文、超之仍又北讨破釜,⽔军 断贼粮运,及经葛冢、石梁二处破贼,亮南伐经大战,又最处险剧。景文今封西 郡孝宁县,超之封长沙郡罗县,亮封顺县,并开国侯,食邑各六百户。假辅国将 军骠骑司马刘灵遗、宁朔将军右军蔡那、宁朔将军屯骑校尉段佛荣等三人,统治攻 道,并经苦战,灵遗今封新野郡新野县,那封始平郡平县,佛荣封湘东郡临蒸县, 并开国伯,食邑各五百户。假辅国将军左军吴兴沈怀明、龙骧将军积将军东平周 盘龙、司徒参军南彭城李安民等三人,怀明经晋陵破贼,又⽔军南伐,统治攻道, 盘龙虽不统军,并经大战,先登陷陈,安民又随张兴世遏断钱溪,别统军贵口破贼, 今封怀明建安郡吴兴县,盘龙封晋安郡晋安县,安民封建安郡邵武县,并开国子, 食邑各四百户。假辅国将军游击将军彭城杜幼文、龙骧将军羽林监太原王穆之、龙 骧将军羽林监济北顿生、龙骧将军羽林监沛郡周普孙、员外散骑侍郞硃重恩等五人, 幼文经晋陵破贼,在军统攻道,南伐浓湖,普孙副沈攸之都统众军,穆之、生、重 恩并南伐有功。今封幼文邵陵郡邵县,穆之封衡郡衡山县,生封始平郡武功县, 普孙封顺郡清⽔县,重恩封南海郡龙川县,并开国男,食邑各三百户。” 江方兴以战功为太子左卫率,贼未平,病卒,追封武当县侯,食邑五百户。方 兴,济考城人,⾐冠之旧也。龙骧将军、虎贲中郞将董凯之,随张兴世破胡、⽩ 城,先登,封河隆县子,食邑四百户。军主张灵符,东南征讨有功,封上饶县男, 食邑三百户。前征北长兼行参军杨覆,以贵口有功,封绥城县男,食邑二百户。追 赠虞洽、檀玢给事中。以李万周为步兵校尉。陈怀真以斩刘胡功,追封永丰县男, 食邑三百户。 刘胡,南涅人也,本名坳胡,以其颜面坳黑似胡,故以为名。及长,以坳 胡难道,单呼为胡。出⾝郡将,捷口,善处分,稍至队主,讨伐诸蛮,往无不捷, 蛮甚畏惮之。太祖元嘉二十八年,为振威将军,率步骑三千,讨上如、南山就溪蛮, 大破之。孝建元年,硃修之为雍州,以胡为西外兵参军、宁朔将军、建昌太守。击 鲁秀有功,除建武将军、东平平二郡太守。⼊为江夏王义恭太宰参军,加龙骧将 军。前废帝景和中,建安王休仁尝为雍州,以胡为休仁安西中兵参军、冯翊太守, 将军如故,仍转谘议参军。太宗即位,除越骑校尉。蛮至今畏之,小兒啼,语之云 “刘胡来!”便止。 段佛荣,京兆人也。泰始五年,自游击将军为辅师将军、豫州刺史,莅任清谨, 为西土所安。后废帝元徽二年,征为散骑常侍,领长⽔校尉。明年,迁卫尉,领右 军将军,未拜,复出为冠军将军、南豫州刺史、历太守。四年,卒,追赠前将军, 改封云杜县,谥曰烈侯。 刘灵遗,襄人也。元徽元年,自辅师将军、淮南太守,为南豫州刺史、历 太守,将军如故。明年,征为散骑常侍,领步兵校尉、南兰陵太守。病卒,谥曰壮 侯。 袁顗,字景章,陈郡夏人,太尉淑兄子也。⽗洵,吴郡太守。顗初为豫州主 簿,举秀才,不行。后补始兴王浚后军行参军,著作佐郞,庐陵王绍南中郞主簿, 世祖征虏、抚军主簿,庐江太守,尚书都官郞,江夏王义恭骠骑记室参军,汝王 文学,太子洗马。时顗⽗为吴郡,鳷随⽗在官。值元凶弑立,安东将军随王诞举兵 ⼊讨,板鳷为谘议参军。事宁,除正员郞,晋陵太守。遭⽗忧,服阕,为中书侍郞, 又除晋陵太守,袭南昌县五等子。大明二年,除东海王祎平南司马、寻太守,行 江州事。复为义王昶前军司马,太守如故。昶寻罢府,司马职解,加宁朔将军, 改太守为內史。复为寻王子房冠军司马,将军如故,行淮南、宣城二郡事。五年, 召为太子中庶子,御史中丞,领本州大中正。七年,迁侍中。明年,除晋安王子勋 镇军长史、襄太守,加辅国将军。未行,复为永嘉王子仁左军长史、广陵太守, 将军如故。未拜,复为侍中,领前军将军。 大明末,新安王子鸾以⺟嬖有盛宠,太子在东宮多过失,上微有废太子立子鸾 之意,从容颇言之。顗盛称太子好学,有⽇新之美。世祖又以沈庆之才用不多,言 论颇相蚩毁,顗又陈庆之忠勤有⼲略,堪当重任。由是前废帝深感顗,庆之亦怀其 德。景和元年,诛群公,引进顗,任以朝政,迁为吏部尚书。又下诏曰:“宗社 多故,衅因冢司,景命未沦,神祚再乂,自非忠谋密契,岂伊克殄。侍中祭酒、领 前军将军、新除吏部尚书顗,游击将军、领著作郞、兼尚书左丞徐爰,诚心內款, 参闻嘉策,匡赞之效,实监朕怀。宜甄茅社,以奖义概。顗可封新隆县子,爰可封 吴平县子,食邑各五百户。”俄而意趣乖异,宠待顿衰。始令顗与沈庆之、徐爰参 知选事,寻复反以为罪,使有司纠奏,坐⽩⾐领职。从幸湖,往反数⽇,不被唤 召。 顗虑及祸,诡辞求出,沈庆之为顗固陈,乃见许。除建安王休仁安西长史、襄 太守,加冠军将军。休仁不行,即以顗为使持节、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 之竟陵、随二郡诸军事、领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将军如故。顗舅蔡兴宗谓之曰: “襄星恶,岂可冒琊?”顗曰:“⽩刃前,不救流矢,事有缓急故也。今者之 行,本愿生出虎口。且天道辽远,何必皆验,如其有征,当修德以禳之耳。”于是 狼狈上路,恆虑见追,行至寻,喜曰:“今始免矣!”与邓琬款狎相过,常请间, 必尽⽇穷夜。顗与琬人地本殊,众知其有异志矣。 既至襄,便与刘胡缮修兵械,纂集士卒。会太宗定大事,进顗号右将军。以 荆州典签邵宰乘驿还江陵,道由襄。顗反意已定,而粮仗未⾜,且奉表于太宗。 顗子秘书丞戩曰:“一奉表疏,便为彼臣,以臣伐君,于义不可。”顗从之。顗诈 云被太皇太后令,使其起兵。便建牙驰檄,奉表劝晋安王子勋即大位,与琬书,使 勿解甲。子勋即位,进顗号安北将军,加尚书左仆。 太宗使朝士与顗书曰: 夫夷陂相因,兴⾰递数,或多难而固其国,或殷忧而启圣明,此既著于前史, 亦彰于闻见。王室不造,昏凶肆,神鼎将沦,宗稷几泯,幸天未亡宋,乾历有归。 主上体自圣文,继明作睿,而辱均牖里,屯逾夏台。既天地俱愤,义勇同奋,克殄 鲸鲵,三灵更造,应天顺民,爰集宝命,四海属息肩之,华戎见来苏之泰。吾等 获免刀锯,仅全首领,复⾝奉惟新,命承亨运,缓带谈笑,击壤圣世。 汝虽劬劳于外,迹阻京师,然心期所寄,江、汉何远。自九江告变,皆谓邓氏 狂惑,比⽇国言藉藉,颇尘吾子。道路之议,岂其或然,闻此之⽇,能无骇惋。 凶人反道败德,⽇夜滋深,昵近狡慝,取谋豺虎,非惟毒流外物,恶积中朝, 乃毁陵邑,崇宪,烧宗庙,卤御物,然后覆京都,必使兰莸俱尽。自非圣上 庙算灵图,俯眉逊避,维持內外,拥卫臣下,则⾚县为戎,百姓其鱼矣。此事此理, 宁可孰念! 既天道辅顺,讴歌有奉,⾼祖之孙,文皇之子,德洞九幽,功贯三曜,匡拯家 国,提毓黔首,若不子民南面,将使神器何归。而群小构慝,妄生窥觊,成轸惑燕, 贯⾼赵,谗人罔极,自古有之。汝中京冠冕,儒雅世袭,多见前载,县鉴忠琊, 何远遗郞中之清轨,近忘太尉之纯概。相与,或群从舅甥,或姻娅周款,一旦胡、 越,能无怅恨。若疑诳所至,琊诐无穷,汝当誓众奋戈,翦此朝食。若自延过听, 涂未远,圣上临物以仁,接下以爱,岂直雍齿先封,乃当钩见相矣!当由力窘 迹屈,丹诚未亮琊。跂予南服,寤寐延首,若反棹沿流,归诚凤阙,锡珪开宇,非 尔而谁。吾等并过荷曲慈,俱叨非服,纡金拖⽟,改观蓬门,⼊奉舜、禹之渥,出 见羲、唐之化,雍容揄扬,信⽩驹空⾕之时也。奈何毁掷先基,自蹈凶戾,山门萧 瑟,松庭谁扫,言念楚路,岂不思⽗⺟之邦。幸纳恶石,以蠲美疹。裁书表意,尔 其图之。 时尚书右仆蔡兴宗是顗舅,领军将军袁粲是顗从⽗弟,故旧云群从舅甥也。 子勋征顗下寻,遣侍中孔道存行雍州事。顗乃率众驰下,使子戩领家累俱还。 时刘胡屯鹊尾,久不决。泰始二年夏,加顗都督征讨诸军事,给鼓吹一部,率楼船 千艘,战士二万,来⼊鹊尾。顗本无将略,又怯挠,在军中未尝戎服,语不及战 陈,唯赋诗谈义而已。不能抚接诸将,刘胡每论事,酬对甚简,由此大失人情,胡 常切齿恚恨。胡以南运未至,军士匮乏,就顗换襄之资。顗答曰:“都下两宅未 成,亦应经理,不可损彻。”又信往来之言,京师米贵,斗至数百,以为不劳攻伐, 行自离散,于是拥甲以待之。太宗使顗旧门生徐硕奉手诏譬顗曰:“卿历观古今, 嶮之与強,何尝可恃。自朕践阼,涂路梗塞,卿无由奉表,未经为臣。今追踪窦融, 犹未为晚也。” 及刘胡叛走,不告顗,顗至夜方知,大怒骂曰:“今年为小子所误!”呼取飞 燕,谓其众曰:“我当自出追之。”因又遁走。至鹊头,与戍主薛伯珍及其所领数 千人步取青林,向寻。夜止山间宿,杀马劳将士,顗顾谓伯珍曰:“我举八州 以谋王室,未一战而散,岂非天琊!非不能死,岂草间求活,望一至寻,谢罪 主上,然后自刎耳。”因慷慨叱左右索节,无复应者。及旦,伯珍请以间言,乃斩 顗首诣钱溪马军主襄俞湛之。湛之因斩伯珍,并送首以为己功。顗死时年四十七。 太宗忿顗违叛,流尸于江,弟子彖微服求访,四十一⽇乃得,密致丧瘗于石头后罔, 与一旧奴,躬共负土。后废帝即位,方得改葬。 顗子戩为伪⻩门侍郞,加辅国将军,戍盆城。寻败,戩弃城走,讨禽伏诛。 孔觊,字思远,会稽山人,太常琳之孙也。⽗邈,扬州治中。觊少骨梗有风 力,以是非为己任。口吃,好读书,早知名。初举扬州秀才,补主簿,长沙王义欣 镇军功曹,衡王义季安西主簿,户曹参军,领南义太守,转署记室,奉笺固辞, 曰:“记室之局,实惟华要,自非文行秀敏,莫或居之。觊逊业之举,无闻于乡部; 惰游之贬,有编于疲农。直山渊蔵引,用不遐弃,故得抃风舞润,凭附弥年。今⽇ 之命,非所敢冒。昔之学优艺富,犹尚斯难,况觊能薄质鲁,亦何容易。觊闻居方 辨物,君人所以官才;陈力就列,自下所以奉上。觊虽不敏,常服斯言。今宠藉惟 旧,举非尚德,恐无以提衡一隅,佥允视听者也。伏愿天明照其心请,乞改今局, 授以闲曹,则凫鹤从方,所忧去矣。”又曰:“夫以记室之要,宜须通才敏忠,加 情勤密者。觊学不综贯,又疏惰,何可以属知秘记,秉笔文闺。假吹之尤,方 斯非滥。觊少沦常检,本无远植,荣进之愿,何能忘怀。若实有萤爝,增晖光景, 固其腾声之⽇,飞藻之辰也,岂敢自求从容,保其淡逸。伏愿矜其鲁拙,业之有地, 则曲成之施,终始优渥。”义季不能夺,遂得免。召为通直郞,太子中舍人,建平 王友,秘书丞,中书侍郞,随王诞安东谘议参军,领记室,⻩门侍郞,建平王宏中 军长史。复为⻩门,临海太守。 初,晋世散骑常侍选望甚重,与侍中不异,其后职任闲散,用人渐轻。孝建三 年,世祖重其选,诏曰:“散骑职为近侍,事居规纳,置任之本,实惟亲要,而 顷选常侍,陵迟未允,宜简授时良,永置清辙。”于是吏部尚书颜竣奏曰:“常侍 华选,职任俟才,新除临海太守孔觊意业闲素,司徒左长史王彧怀尚清理,并任为 散骑常侍。”世祖不威权在下,其后分吏部尚书置二人,以轻其任。侍中蔡兴宗 谓人曰:“选曹要重,常侍闲淡,改之以名而不以实,虽主意为轻重,人心岂可 变琊!”既而常侍之选复卑,选部之贵不异。 觊领本州大中正。大明元年,改太子中庶子,领翊军校尉,转秘书监。以为 吏部郞,不果。迁廷尉卿,御史中丞,坐鞭令史,为有司所纠,原不问。六年,除 义兴太守,未之任,为寻王子房冠军长史,加宁朔将军,行淮南、宣城二郡事。 其年,复除安陆王子绥冠军长史、江夏內史,复随府转后军长史如故。 为人使酒仗气,每醉辄弥⽇不醒,僚类之间,多所凌忽,尤不能曲意权幸,莫 不畏而疾之。不治产业,居常贫罄,有无丰约,未尝关怀。为二府长史,典签谘事, 不呼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虽醉⽇居多,而明晓政事,醒时判决,未尝有壅。众 咸云:“孔公一月二十九⽇醉,胜他人二十九⽇醒也。”世祖每引见,先遣人觇 其醉醒。真素,不尚矫饰,遇得宝玩,服用不疑,而他物耝败,终不改易。时吴 郡顾觊之亦尚俭素,⾐裘器服,皆择其陋者。宋世言清约,称此二人。觊弟道存, 从弟徽,颇营产业。二弟请假东还,觊出渚之,辎重十余船,皆是绵绢纸席之属。 觊见之,伪喜,谓曰:“我比困乏,得此甚要。”因命上置岸侧,既而正⾊谓道存 等曰:“汝辈忝预士流,何至还东作贾客琊!”命左右取火烧之,烧尽乃去。先是, 庾徽之为御史中丞,豪丽,服玩甚华,觊代之,⾐冠器用,莫不耝率。兰台令史 并三吴富人,咸有轻之之意,觊蓬首缓带,风貌清严,皆重迹屏气,莫敢欺犯。庾 徽之,字景猷,颍川鄢陵人也。自中丞出为新安王子鸾北中郞长史、南东海太守, 卒官。 八年,觊自郢州行真,征为右卫将军,未拜,徙司徒左长史;道存代觊为后军 长史、江夏內史。时东土大旱,都邑米贵,一斗将百钱。道存虑觊甚乏,遣吏载五 百斛米饷之。觊呼吏谓之曰:“我在彼三载,去官之⽇,不办有路粮。二郞至彼未 几,那能便得此米琊?可载米还彼。”吏曰:“自古以来,无有载米上⽔者,都下 米贵,乞于此货之。”不听,吏乃载米而去。永光元年,迁侍中,未拜,复为江夏 王义恭太宰长史,复出为寻王子房右军长史,加辅国将军,行会稽郡事。 太宗即位,召觊为太子詹事,遣故佐平西司马庾业为右军司马,代觊行会稽郡 事。时上流反叛,上遣都⽔使者孔璪⼊东慰劳。璪至,说觊以:“废帝侈费,仓储 耗尽,都下罄匮,资用已竭。今南北并起,远近离叛,若拥五郡之锐,招动三吴, 事无不克。”觊然其言,遂发兵驰檄。觊子长公、璪二子淹、玄并在都,驰信密报。 泰始二年正月,并叛逃东归。遣书要吴郡太守顾琛,琛以⺟年笃老,又密迩京邑, 与长子宝素谋议,未叛。少子宝先时为山令,驰书报琛,以南师已近,朝廷孤弱, 不时顺从,必有覆灭之祸。觊前锋军已渡浙江,琛遂据郡同反。吴兴太守王昙生、 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一时响应。庾业既东,太宗即以代延熙为义兴, 加建威将军,以延熙为巴陵王休若镇东长史。业至长塘湖,即与延熙合。 太宗遣建威将军沈怀明东讨,尚书张永系进,镇东将军巴陵王休若董统东讨诸 军事。移檄东土曰: 盖闻衅集有兆,祸至无门,倚伏之来,实惟人致。故嚣、述贪,终殄宗祀; 昌、宪构氛,旋润斧钺。斯则昭章记牒,炯戒今古者也。 自国步时艰,三纲道尽,神歇灵绎,璇业缀旒。皇上仁雄集瑞,英睿应历,凤 仪熛升,龙辉电举。秽紫枢,不俟鸣条之誓,凝政中宇,不肆漂杵之威。是以坠 维再造,亏天重构,幽明裁纪,标配斯光。而群凶恣,协扇童孺,蕞尔东垂,复 沦丑迹,琊回从慝,蜂动蚁附。圣图霆发,神威四临,羽驲所届,义旅云属,欃钺 所麾,逆徒冰泮,胜负之效,皎然已显。 司徒建安王英猷冠世,董率元戎。骠骑山王风略夙昭,抚厉中陈。或振霜江、 蠡,或腾焱荆、河,金甲烛天庭,嚣声震海浦。前将军、吴兴太守张永,东南标秀, 协赞戎机。建威将军沈怀明、镇东中兵参军刘亮、武卫将军寿寂之,霜锐五千,熊 腾虎步。龙骧将军王穆之、龙骧将军顿生,铁骑连群,风驱电迈。右军将军齐王、 声校尉姚道和,楼舰千艘,覆川盖汜。左军垣恭祖、步兵校尉杜幼文、冗从仆 全景文、员外散骑侍郞孙超之,并率虎旅,骆驿云赴。殿中将军杜敬真、殿中将军 陆攸之、建武将军吴喜,甲楯一万,分趣义兴。予猥承人乏,总司戎统,耸剑东驰, 申愤海曲。噴气则⽩⽇尽晦,刷马则清江倒流。以此伐叛,何勍不剿,以此柔服, 何顺不怀。愍彼群,弗辨尧、桀,螳黾微命,拟雷霆之冲;已枯之叶,当霜飙之 队。尺竖所为寒心,匹妇所为叹息。夫因祸致庆,资败为成,前监不忘,后事明筮。 若能相率归顺,投兵效款,则福钟当年,祉覃来裔,孰如⾝轘宗屠,鬼喂魂泣者哉! 详镜安危,自求多福。 购生禽觊千五百户开国县侯;生擒琛千户开国县侯。斩送者半赏。时将士多是 东人,⽗兄弟子皆已附逆,上因送军普加宣示曰:“朕方务德简刑,使四罪不相及, 助顺同逆者,一以所从为断。卿等当深达此怀,勿以亲戚为虑也。”众于是大悦。 觊所遣孙昙瓘等军,顿晋陵九里,部陈甚盛。怀明至奔牛,所领寡弱,乃筑垒 自固。张永至曲阿,未知怀明安否,百姓惊扰,将士咸离散。永退还延陵,就休 若;诸将帅咸劝退保破冈。其⽇大寒,风雪甚猛,塘埭决坏,众无固心。休若宣令: “敢有言退者,斩!”众小定,乃筑垒息甲。寻得怀明书,贼定未进。军主刘亮又 继至,兵力转加,人情乃安。 时永世令孔景宣复反,栅县西江岘山,断遏津径,刘延熙加其宁朔将军。杜敬 真、陆攸之、溧令刘休文攻景宣别寨,斩其中兵参军史览之等十五人。永世人徐 崇之率乡里起义,攻县斩景宣。吴喜至,板崇之领县事。太宗嘉休文等诚效,除休 文宁朔将军,县如故;崇之殿中将军,行永世县事,并赐侯爵。喜、敬真及员外散 骑侍郞竺超之等至国山县界,遇东军于虎槛村,击大破之。自国山进吴城,去义兴 十五里。刘延熙遣杨玄、孙矫之、沈灵秀、⻩泰四军拒喜。喜等兵力甚弱,众寡势 悬,战尽⽇,临陈斩杨玄、孙矫之、⻩泰,余众一时奔走,因进义兴南郭外。延 熙屯军南堂,喜遣步骑击之,即退还⽔北,乃栅断长桥,保郡自守。喜筑垒与之 相持。庾业于长塘湖口夹岸筑城,有众七千余人,器甲甚盛,与延熙遥相掎角。沈 怀明、张永与晋陵军相持,久不决。 太宗每遣军,辄多所求须,不时上道。外监硃幼举司徒参军督护任农夫,骁果 有胆力,又简率,资给甚易,乃以千人配之,使助东讨。时庾业兵盛,农夫于延 陵出长塘,虽云千兵,至者裁四百。未至数十里,遣人参候,云:“贼筑城犹未合。” 农夫率广武将军⾼志之、永兴令徐崇之驰往攻之。因其城垒未立,农夫亲持刀楯, 赴城⼊陈,大破之,庾业弃城走义兴。先是,龙骧将军阮佃夫募得蜀人数百,多壮 勇便战,皆著犀⽪铠,执短兵。本应就佃夫向晋陵,未发,会农夫须人,分以配之。 及战,每先登,东人并畏惮,又怪其形饰殊异,旧传狐獠食人,每见之,辄奔走。 农夫收其船杖,与⾼志之进义兴援吴喜。二月一⽇,喜乃度⽔攻郡,分兵击诸垒栅。 农夫虽至,众力尚少,兵势不敌。喜乃与数骑登⾼东西指麾,若招引四面俱进者。 东军大骇,诸营一时奔散,唯龙骧将军孔睿一栅未拔。喜以杀伤者多,乃开围缓之。 其夜,庾业、孔睿相率奔走,义兴平。刘延熙投⽔死,有人告之,乃斩尸,传首京 邑。义兴诸县唯绥安令巢邃秉节不移,不受伪爵。 时齐王率军东讨,与张永、刘亮、杜幼文、沈怀明等于晋陵九里西结营,与东 军相持。义兴军既为吴喜等所破,奔散者多投晋陵,东军震恐。上又遣积将军江 方兴、南台御史王道隆至晋陵视贼形势。贼帅孙昙瓘、程捍宗、陈景远凡有五城, 互相连带;捍宗城犹未固。其月三⽇,道隆与齐王、张永共议:“捍宗城既未立, 可以籍手。上副圣旨,下成众气。”道隆便率所领急攻之,俄顷城陷,斩捍宗首。 刘亮果劲便刀楯,朝士先不相悉,上亦弗闻,唯尚书左丞徐爰知之,⽩太宗,称其 骁敢。至是,每战以刀楯直,往辄陷决,张永嫌其过锐,不令居前。贼连栅周亘, 塘道迫狭,将士力不得展,亮乃负楯而进,直⼊重栅,众军因之,即皆摧破。袁标 遣千人继至,齐王与永等乘胜驰击,又大破之,屠其两城。昙瓘率众数百,鼓噪而 至,标又遣千人继之,众军骇惧,将散矣。江方兴率勇士之,应弦倒者相继, 昙瓘因此败走。 吴喜军至义乡,伪辅国将军、车骑司马孔璪屯吴兴南亭,太守王昙生诣璪计事, 会信还,云:“台军已近。”璪大惧,堕,曰:“悬赏所购,唯我而已,今不遽 走,将为人禽。”左右闻之,并各散走。璪与昙生烧焚仓库,东奔钱塘。喜至吴兴, 顿置郡城,仓廪遇雨不然,无所损失。初,昙生遣宁朔将军沈灵宠率八千人向⻩鹄 峤,从候道出芜湖,接南军。广德令王蕴发兵据嶮,灵宠不得进,屯住故鄣。 昙生既走,灵宠乃与弟灵昭、军副姚天覆率偏裨以下十七军归顺。太宗嘉之,擢为 镇东参军事,因率所领东讨。喜分遣军主沈思仁、吴系公追蹑璪等。 陆攸之、任农夫自东迁进向吴郡,台遣军主张灵符即晋陵。其月四⽇,齐王急 攻之。其夜,孙昙瓘、陈景远一时奔溃。诸军至晋陵,袁标弃郡东走。晋陵既平, 吴中震动。吴兴军又将至,顾琛与子宝素携其老⺟泛海奔会稽,海盐令王孚邀讨不 及。 太宗以四郡平定,留吴喜统全景文、沈怀明、刘亮、孙超之、寿寂之等东平会 稽,追齐王、张永、姚道和、杜幼文、垣恭祖、张灵符北讨,王穆之、顿生、江方 兴南伐。其月九⽇,喜等至钱唐,钱唐令顾昱及孔璪、王昙生等奔渡江东。喜仍进 军柳浦,诸暨令傅琰将家归顺。喜遣镇北参军沈思仁、強弩将军任农夫、龙骧将军 ⾼志之、南台御史阮佃夫、扬武将军卢僧泽等率军向⻩山浦。东军据岸结寨,农夫 等攻破之,乘风举帆,直趣定山,破其大帅孙会之,于陈斩首。自定山进向渔浦, 戍主孔睿率千余人据垒拒战。佃夫使队主阙法炬杀楼上弩手,睿众惊骇,思仁纵 兵攻之,斩其军主孔奴,于是败散。其月十九⽇,吴喜使刘亮由盐官海渡,直指同 浦;寿寂之济自渔浦,琊趣永兴;喜自柳浦渡,趣西陵。西陵诸军皆悉散溃,斩庾 业、顾法直、吴恭,传首京都。东军主卜道济、督战许天赐请降。庾业,新野人也。 ⽗彦达,以⼲局为太祖所知,为益州刺史。世祖世,官至豫章太守,太常卿。刘亮、 全景文、孙超之进次永兴同市,遇觊所遣陆孝伯、孔豫两军,与战破之,斩孝伯、 豫首。 会稽闻西军稍近,将士多奔亡,觊不能复制。二十⽇,上虞令王晏起兵攻郡, 觊以东西,忧遽不知所为。其夕,率千余人声云东讨,实趣石瀃。先已具船海 浦,值嘲涸不得去,众叛都尽,门生载以小船,窜于嵴山村。伪车骑从事中郞张绥 先遣人于钱唐诣喜归诚,及觊走,绥闭封仓库,以待王师。二十一⽇,晏至郡,⼊ 自北门,囚绥付作部,其夜杀之。执寻王子房于别署,纵兵大掠,府库空尽。若 琊村民录送伪龙骧将军、车骑中兵参军军主孔睿,将斩之。睿曰:“吾年已过立, 未沾官伍,蒙知己之顾,以⾝许之。今⽇就死,亦何所恨!”含笑就戮。孔璪叛投 门生陆林夫,林夫斩首送之。二十二⽇,嵴山民缚觊送诣晏,晏谓之曰:“此事孔 璪所为,无豫卿事。可作首辞,当相为申上。”觊曰:“江东处分,莫不由⾝,委 罪求活,便是君辈行意耳!”晏乃斩之东阁外。临死求酒,曰:“此是平生所好。” 时年五十一。顾琛、王昙生、袁标等并诣喜归罪,喜皆宥之。琛子宝素与⽗相失, 自缢死。东军主凡七十六人,于陈斩十七人,其余皆原宥。初,遣庾业向会稽,追 使奉朝请孙长度送仗与之,并令召募。行达晋陵,袁标就其求仗,长度不与,为标 所杀。追赠给事中。 先是,邓琬遣临川內史张淹自南路出东,淹遣龙骧将军桂遑、征西行参军刘 越绪屯据定县。巴陵王休若遣沈思仁讨之,思仁遣军主崔公烈攻其营,斩幢主硃 伯符首,桂遑、刘越绪诸军并奔逸。晋安太守刘瞻据郡同逆,建安內史赵道生起义 讨之,聚徒未合。七月,思仁遣军主姚宏祖、鲍伯奋、应寄生等讨破瞻,斩之于罗 江县。 邓琬先遣新安太守伯子及军主任献子袭黟县,县令吴茹公固守,力不敌,弃 城走,伯子等屯据县城。茹公与台军主丘敬文、李灵赐、萧柏寿等攻围弥时,八月 乃克,斩伯子、献子首。张淹屯军上饶县,闻刘胡败,军副鄱太守费昙图之, 诈云:“得邓琬信,急宜谘论。”因此斩淹。淹素事佛,方礼佛,不得时进。昙 复诳云捕虎,借大鼓及仗士二百人,淹信而与之。昙因率众⼊山,飨士约誓,扬言 虎走城西,鸣鼓大呼,直来趣城;城门守卫,悉委仗观之,昙率众突⼊,淹正礼佛, 闻难走出,因斩首。 史臣曰:自江左以来,举⼲戈以图宗国,十有一焉,其能克振者,四而已矣。 元皇外守虚器,政由王氏;苏峻事虽暂申,旋受屠磔;桓玄宣武之子,运属横流; 世祖仗顺⼊讨,民无异望。其余皆漆颡夷宗,作戒于后,何哉?夫胜败之数,实由 众心,社庙尊严,民情所系,安以义动,犹或称难,况长戟指阙,志在陵暴者乎! 泰始争,逆顺未辨,太宗⾝劋悖,事惟拯溺,国道屯诐,宜立长君,太祖之昭, 义无不可。子勋体自世祖,家运已绝,当璧之命,属有所归。曲直二途,未知攸适。 徒以据有神甸,擅资天府,宗稷之重,威临四方,以中制外,故能式清区宇。夫帝 王所居,目以众大之号,名曰京师,其义趣远有以也。 部分译文 邓琬字元琬,豫章郡南昌县人。他的⾼祖邓混,曾祖邓玄,都当过晋朝尚书吏部郞。他的祖⽗邓潜之,官至镇南将军长史。⽗胤之,世祖征虏长史、吏部郞、彭城王刘义康大将军长史、豫章太守、光禄勋。 邓琬最开始当本州西曹主簿、南谯王义宣征北行参军,再转本府主簿、江州治中从事史。当世祖起义时,任命邓琬当辅国将军、南海太守。他又率领队部至广州讨伐萧简,攻打了一年多才攻克。又因为臧质造反、被广州刺史宗。。逮捕,遇到大赦又被释放。邓琬的弟弟邓璩和臧质一同造反,臧质失败后因随从他而被杀,另一个弟弟邓环也因为这被杀。邓琬因为远离他们,又加上有功劳,被免除死刑而流放远方,仍然是停在广州。好长时间了才得以回到內地,被任命为给事中、尚书库部郞、都⽔使者、丹郡丞、本州大中正。大明七年(463),皇上巡视历、追念做藩王时的故旧功臣,下诏书说:“前光禄勋,前征虏长史邓胤之器局深沉,长期任职,成绩卓著。我当年作藩镇长官时,他最先辅佐我,心忠诚,竭力效诚,我一直不能忘记,往年他的儿子邓璩凶狂,自取灭亡。但邓胤之的功勋应该让他的儿子邓琬继承,现在特别免除邓琬的死罪。可以升为给事⻩门侍郞,以表彰邓胤之的忠诚。” 明年(464),邓琬出外当晋安王刘子勋镇军长史、寻內史、代管江州事务。前废帝狂疯没人,他认为太祖文帝、世祖孝武帝都是因为在兄弟辈中排行第三而当上皇帝,子勋在兄弟中也是排行第三,便深深怀疑他而把他当成有威胁的人,用何迈的计策,于是派人带毒药赐刘子勋杀自。使者到了以后,刘子勋的典签谢道遇、斋帅潘欣之、侍书褚灵嗣等用驿马使者告诉邓琬这个消息,并哭着请他想法子。邓琬说:“我本来是南方寒族,承蒙先帝的特别厚恩,把他的爱子托附给我,我怎能顾惜家门一百多人的命?应该用死来报答先帝的厚恩。幼主昏庸残暴,家国危险万分,他名义上为天子,实际上独夫一个。我们现在应该指挥文武将吏,直接进到京城、和众公卿大臣,一同除去昏君,拥立明君。”景和元年(465)十一月十九⽇,他宣布子勋的命令。当天便戒严。刘子勋穿着军装出外倾听意见、招集部众,叫潘欣之以口头宣布命令说:“少主昏暴、都是先生们亲眼得见的,被先帝顾托的大臣都被他杀死。他驱逐迫伯侯公卿,幽闭侮辱太后,和一些残酷的人,共同制造这些罪恶,呆在京城中的亲王们,都被关起来,等于落⼊虎口,想方设法但无法逃脫。我本人一则是皇室亲戚,再则是先皇的儿子,怎么能坐观祸的发生!现在便想集中九州的人马,写文告给远近各州,一同为家国出力,诸位先生认为应怎么样?”面前的人还未回答,录事参军陶亮说:“少主昏发疯,罪恶滔天,伊尹、霍光在古代曾经废除过这种昏君,殿下今天也应该这样做,本州的士大夫,世世代代力行忠诚道义,况且正遇目前这千载难适的机会,我们请求为殿下效劳,作先锋前行。”其余员官都愿听从。文武员官都被晋爵加级。刘子勋转陶亮为谘议参军事、并任中军参军,加号宁朔将军,总管军务。功曹张沈当谘议参军,统管⽔军,参军事顾昭之、沈伯⽟、荀道林等参管记书。南太守沈怀宝、岷山太守薛常宝赴郡上任,刚到寻,便与新蔡太守韦希直同时被任命为谘议参军,兼任中军参军,彭泽县令陈绍宗等人当将领。 当初,废帝叫荆州逮捕绑送前军长史,荆州行事张悦东行到盆口城时,邓琬用刘子勋的命令,打开他的枷锁,用自己坐的车他,让他当司马,加官征虏将军,加官邓琬冠军将军,他们二人共同掌管內外所有的事务。他们派将军俞伯奇率领五百人出外截断大雷、不许商人旅客过往和公家民间的书信事务的进行。又派人统计属下各郡的民人户口,收集武器,十天之內,便得到全副武装的士兵五千人,前进驻扎大雷,在附近两岸建筑堡垒,巴东建平二郡太守孙冲之到郡上任,刚到独石,邓琬让孙冲之当刘子勋的谘议参军,兼中军参军,加号辅国将军,和陶亮共同统率前锋军队。叫记室参军苟道林写出檄文,迅速告知远近各州。 恰遇太宗平定子,增加刘子勋位号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朝廷的任命刚到,江州将吏都很⾼兴,他们对邓琬说:“暴既然被消除,殿下又可以设立⻩阁当宰相,确实是公家私家的大喜事。”邓琬认为刘子勋在兄弟中排行老三,在寻的起义活动,和世祖登上皇位情况相同,理所当然一定要成功的。于是把朝廷来的信甩在地上说:“殿下应当建立权政,设置⻩阁机构那是我们这些助手的事。”众人听了无不震惊。邓琬和陶亮等修理整顿武器,向其他各州征兵。郢州刺史安陆王子绥、荆州刺史临海王子顼、会稽太守临海王刘子房、雍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湘州行事何慧文、吴郡太守顾琛、吴兴太守王昙生、晋陵太守袁标、义兴太守刘延熙等人同时叛。 此前,废帝用邵陵王刘子元当冠军将军、湘州刺史中军参军沈仲⽟当道路行事,走到鹊头,听说寻正举行大事,便停在那里,启告太宗该怎么办。太宗认为子勋他们起兵目的是为了消灭废帝,虽然猜疑他们没有放下武器,但并不想首先表示和他们立场不同,叫沈仲⽟继续前进上路,太宗的书信还未到达,邓琬听说刘子元停在鹊头没有前进,便派几百人截住他并把他接到寻,于是在象尾建立军府,下了一道给朝廷的檄文,文章说: 群龙无首,天下大,风起云涌,太祖武皇帝拨反正,建立宋王朝,但在位时间不长。太祖文帝继承武帝的大业,四海定安,民人幸福,政治清明,礼法齐备,不幸中年遇祸。刘邵刘诞两个凶贼犯下了滔天大罪,杀君自立,丧尽天良,亲王们被迫屈从,没听说有立志复仇的,只是投降奷贼而得富贵,孝武皇帝不顾自己的安危,坚决复仇,率义兵进⼊京城讨伐叛贼,亲杀自掉了两个凶贼,九州重新定安,秩序重行恢复。但老天爷连续降祸,孝武帝不幸逝世,皇室的命运又一次改换,新君继位,但荒残暴。我没有很⾼的才能,但⾝负藩王的重任,深深地担心家国的安危,可能会在一个暴君的统治下时刻被灭亡。所以在荆楚招聚英雄豪杰,传檄文告给京城,坚决遵循古人的明确教训,废去昏君拥立明主,为的是使我们皇室七代祖庙重新定安,朝廷有贤明的继承人,怎么会想到本朝的运道还要继续下去?杀皇帝的大接连出现,以至假借号令,残害贤臣,湘东王自立为皇帝,反而比先前的暴君更加凶恶,蔑视我们皇室的规矩,打我们皇室的继承秩序,杀我们的亲王兄弟,显出豺狼般的举动,做出赵王司马伦、河间王司马颖的叛逆举动。強夺我们的皇位,诬害上天和民人。不管怎么说,我的亲王兄弟们,还有十三个存在,老天有什么理,怎么让我们家不能祭祀先人? 当年強大的周朝政治开始削弱时,晋国郑国诸侯得以效忠;兴旺的汉朝中间曾受破坏,刘氏兄弟努力抗争,这些皇帝的枝叶远宗能够忘记自⾝的灾,况我是皇帝的儿子,少帝的兄弟,以情以义都该勤王,因此在本州号召众人为家国复仇,所以泣⾎发誓,一定要恢复朝廷和先人的祭祀。现在派辅国将军谘议参军兼中直兵孙冲之、龙骧将军陈绍宗,率领老虎般的猛士,聚合二万兵士,沿江迅速出发,直抵⽩下城。龙骧将军兼领中直兵薛常宝、建威将军中直兵沈怀宝,率领手持方天画戟的兵士、轻骑千人,直接从南州出兵,直抵朱雀桥。宁朔将军谘议兼领中直兵陶亮、龙骧将军焦度,率步兵三万,沿长江江岸迅速攻打石头城,建威将军张冽、龙骧将军何休明,率勇士越过金陵;向东指向苏州。龙骧将军张系伯、龙骧将军陈庆,率先锋五千,弓箭手一万,从班渎出发,在西明会合,冠军将军、寻內史邓琬,率湘州、雍州勇士四万人总统各路会集京师。征虏将军兼领本府司马张悦,统率战舰一千艘,⽔军五万,在后面接应前面的队部,冠军将军豫章內史刘衍,宁朔将军武昌太守刘弼、宁朔将军西太守谢稚,建威将军兼中直兵晋熙太守阎湛之,都聚集本郡,为本府效劳。后将军、郢州刺史安陆王子绥对我推戴备至,士兵早已训练齐整。冠军将军、湘州刺史邵陵王刘子元沿江而下,率领队部迅速到来。前将军、荆州刺史临海王刘子顼在陕西整练精兵,愿意出动数万增援我们,辅国将军、冠军长史,长沙內史何慧文,受先帝提拔,忠诚效力。冠军将军、雍州刺史袁靑,不谋而合从汉南出发。建威将军、顺太守刘道宪,心怀忠义,出兵三千支援。梁州、益州、青州、徐州、豫州、吴郡、会稽郡,都派使者报信,愿意效忠,发誓一起行动,內外相应。我亲率十万大军沿途东进。我军的队伍充満山川,我军的武器照亮了原野,军鼓震撼了大地,吼声惊动了苍天。所有各个将领,都忠诚守分,智谋百出,果断英勇,谋略变化无方。我军⽔陆并进,数路长驱,兵舰越过险阻,士兵⽇夜争先。用这个队伍进攻,谁能抵挡?用这个队伍起事,苍海可填。 朝中诸位先生或者在先朝蒙受先帝提拔,感先帝厚恩;或者世代忠良,看见家国的危险便踊跃奋争。但是现在被人胁迫,无路效忠。我军四面密布,形势喜人,先生们因势而起,不需要观望了。应该转祸为福,相机而动,当年周公召公和三叛在同时代,金⽇石单与霍光和上官桀共同侍候一个皇帝,琊人正人混在一起,哪一代没有!但是做了正义的事业便名播四海,恶人当道则正义被庒。你们应当学习纪季进⼊齐国、陈平投⾝汉朝的榜样,那样便能全安获得保障,名誉得以保护。你们明智地选择好的榜样,不要学坏例子。如果心想投机,或左右两投,那么将会五族诛灭,格杀不论。我军的赏罚明如⽇月。巫山已燃烧,荆棘和艾草同时被毁。我希望你们选择光明的道路,不要走上毁灭的歧途。檄文传到你那里,各人迅速的明⽩这些意识。 刘子勋同时下令:能杀太宗的人封万户侯,布绢二万匹,金银五百斤,其余各个等级都有赏赐。 太宗派荆州典签邵宰通过驿站回到江陵,经过襄时,袁靑派他给邓琬带信,劝说邓琬不要解除武装,且上表劝刘子勋做皇帝。郢州接受寻开始的檄文,后又听说太宗即位,便解除武装,放下武器。再又听说寻继续戒严,因而袁靑又响应。郢州州府行事录事参军荀卞之非常害怕,担心被邓琬所指责,马上派谘议兼领中兵参军郑景玄带领军队迅速东下,同时也运送军粮。邓琬于是称说吉祥瑞气,赶造皇帝坐的车子和穿的⾐服,说什么松滋县豹子自动归来,柴桑县送的竹子有“来奉天子”的字,又说青龙出现在东淮河中,百鹿被发现在西岗。又叫顾昭之写成《瑞命记》。建立宋庙,设立坛场,假传崇宪太后⽟玺的命令,叫各个郞将吏士上表劝子勋做皇帝。泰始二年正月七⽇,在寻城即位,改景和二年为义嘉九年。让安陆王刘子绥当司徒、骠骑将军、扬州刺史、寻王子房当车骑将军,临海王刘子顼为卫将军,他们同时都是开府仪同三司。以邵陵王刘子元当抚军将军。当⽇乌云満天,细雨氵蒙氵蒙,行登位礼时忘掉了称呼万岁。又改造刘子勋以前坐的车子,把其中的车轮去掉,变成新的辇车(皇帝坐的车子),辇车被放在刘子勋新起的宮殿西边,当天傍晚,有些鸠鸟在里面栖息,在车帘上栖息的是号鸟鸟,此外还有一些秃鹰歇在城墙上面(这些都是不祥之兆)。刘子绥拜官司徒的那一天,乌云蔽⽇,雷电加,霹雷把他住的⻩阁柱子也震动了,⻩阁的房顶掉在地上。另外有鸱鸟栖息在他帐子上(也是不吉之兆)。刘子勋以邓琬当左将军、尚书右仆,张悦为领军将军、吏部尚书,征虏将军的官职还是照旧。升袁靑官职为安北将军,另加尚书左仆。临川內史张淹当侍中。江州府的主簿顾昭之,武昌郡太守刘弼同时当⻩门侍郞。鄱內史丘景先、庐陵內史殷损、西太守谢稚、后军府记室参军孙诜、长沙內史孔灵产、参军事沈伯⽟、荀道林都当中书侍郞、荀卞之当尚书右丞、府中主簿江义当尚书右丞、本府主簿萧宝欣当通直郞。邓琬大儿邓粹、张悦的儿子张洵都当员外郞。邓粹还兼任卫尉。张洵的弟弟张冽当司徒府主簿,建武将军,领军主、晋熙太守阎湛之加官宁朔将军。庐陵內史王僧胤当秘书丞。桂太守刘卷当尚书殿中郞。褚灵嗣、潘欣之、沈光祖当中书通事舍人。其余各个州郡官吏,都加官晋爵。 邓琬本庸俗愚蠢,贪得无厌,对于金钱财物喝酒吃饭,都亲自管理。到此时,他的⽗子兄弟都竞相卖官鬻爵,叫奴仆们到集市上贩卖财物。另外他们又唱歌跳舞博赌下棋,⽇夜相继。另外他又妄自尊大,以为自己了不得,有来访问他的手下客人,有等上七天不能见到他的,大小事务他全部委托给褚灵嗣他们三个人,这些小人们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普通士人和百姓无不气愤,这样从內到外已呈现裂分的态势。 太宗派散骑常侍、领军将军王玄谟带领⽔军南向讨伐,吴兴太守张永在后面增援,又派宁朔将军寻內史沈欣之,宁朔将军江方兴,龙骧将军刘灵遗带兵驻守在虎槛,当时,东方叛军势头正猛,张永江方兴只得回过头来到东方讨伐,尚书部下了一道诏书说: 治循环,善恶替,大宋王朝的基业,将永远长存。先帝们留下的事业,再次发扬光大。但是昏的废帝曾继承皇位,家国的纲常混了。他给民人带来了大巨的祸害,犯下了滔天的罪恶。士大夫员官有的被杀屠,老百姓⾝陷于⽔深火热之中,人和神同时愤怒,朝廷和民间同时哭泣。当今皇上英明贤圣,应天顺人,心怀家国,⽇夜忧虑,担心朝廷被毁灭,人伦被破坏,汉族被庒迫。突发神威,把一切灾难消除,在谯门杀掉夏桀般的暴君而不需要鸣条那样的战争,消灭商纣那样的恶人而不需孟津那样的出动大军。华中民族得以安宁,⽇月重现光明,嘹亮的歌声重新在管弦乐器中发出,龙凤雕饰再次在帽子上呈现,普天同庆,万国归诚,刘子勋在世起兵,是一种罪恶行动。在太平时代穷兵黩武,则是不识好歹,窥探皇室宝座,迫两江民人,欺骗皇上,庒迫士人,远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皇上赫然愤怒,准备讨伐叛逆,叫将帅们整训军队讨伐反贼。 现在派宁朔将军,寻內史沈攸之,带领七千精兵首先乘船前进。龙骧将军刘灵遗带领勇猛的羽林噤军,迅速前进,假节、统率南伐的前锋诸军事、冠军将军、兖州刺史殷孝祖,率领中原劲兵,迅猛前行。使持节、车骑将军、江州刺史曲江县开国侯王玄谟率军五万,作前面各军统帅。使持节、侍中、司徒、扬州刺史建安王刘休仁,统率朝廷各路大军作为讨伐元帅。龙骧将军刘面力,宁朔将军刘怀珍,带步兵和骑兵五千,直接攻向敌人大雷戍城。宁朔将军柳伦、司州刺史庞孟纠率领淮河颍河流域一带的快速骑兵,从侧翼迂回攻击西,使持节、骠骑大将军、豫州刺史山王休。。统率步兵百万,坐着河上的大船,以及骠悍的代州骏马在江边巡逻,手持锐利的武器在京城一带守卫。真是军鼓撼动天地,金戈响达云霄。我军相互配合,⽔陆并进。冠军将军武念,则带领雍州司州的精兵先期占据樊汉地区。徐州刺史申令孙,带着彭城宋国一带勇士也准备上路。皇上一定会亲自驾临六军,在江上指挥,我军旌旗蔽⽇,船舰填満苍海,必将百战百胜。 当年西汉时,吴楚连横造反。燕王淮南王的劲兵扰朝廷时,真可谓声震关中,但结果却如同大雾见⽇即散,尘土见风自消自灭,这难道不是最好的例子吗?而今天你们竟然守着一个小小的寻城,等待朝廷的讨伐,驱逐一些乌合之众抗衡国全的军队。一旦我军包围你们,向你们发动进攻,好比是疾风吹蓑草,烈火烧草原,你们将被彻底消灭,这是显而易见的。皇上同情各位将吏,哀痛我们的民人,有什么罪过,却被凶贻误。所以宣示远近,叫你们重开改过自新的道路。如果执不悟,抗拒朝廷权威,必然招致⽟石俱焚的不幸结局,那时便悔之已晚。诏书说四个造反的亲王年龄尚小,不幸陷⼊灾祸中,两军战的时候不准加伤害,他们如果有半点损伤,必然要严惩不贷。对方起事的一些主帅们,你们应该好好地保护亲王们,你们过去的失误都不再追究,如果你们途知返的话。 邓琬派孙冲之率领陈绍宗胡天秀薛常宝张继伯焦度等先锋兵一万,占据赭圻。孙冲之在路上给刘子勋写信说:“舟船已办好了,武器也准备好了,三军踊跃振奋,人人竞相效命,我们准备沿江东进,直捣⽩下戍城,希望早点派陶亮等参军迅速接应我们,分别占据新亭、南州,则能平定局势。”于是刘子勋给孙冲之加官卫将军,陶亮等右卫将军率领军队同时东下。郢州司马郑景玄、荆州司马刘亮、湘州司马何昌、梁州司马柳登、雍州司马宗庶等集合二万人也一同东下。陶亮本来没什么本事,听说建安王休仁等亲自前来,殷孝祖又准备到来,不敢前进,只好驻军鹊洲。 当时邓琬派阎湛之前来犯侵庐江,台城将领龙骧将军殷佛荣接受命令讨伐阎湛之,另外又派殷佛荣率领铁骑一千,回过来向南讨伐。三月三⽇,在⽔路旱路同时进攻赭圻,陶亮等人率领各军前来援救,战斗中殷孝祖被流矢中而死,将军朱辅之、申谦之、张灵符都失败了。朱辅之的副将正员将军皇甫仲远、申谦之副将虎贲中郞将徐稚宾都战死了,殷孝祖的支军将领范潜带领手下五百人向陶亮投降。当时讨伐东方叛军的朝廷军队已获得了胜利,江方兴重新回到虎槛,建安王刘休仁派江方兴、刘灵遗各带三千人帮助守卫赫圻,叫江方兴统领殷孝祖的军队。沈攸之代替殷孝祖作前锋都督,孙冲之对陶亮说:“殷孝祖是一员骁将,刚一战便被我们打死。天下大事已经定了一大半,不必再打,只需直取新城。”陶亮不同意孙的意见。太宗此时派员外散骑侍郞王道隆到赭圻督战。孝祖死的第二天,建安王刘休仁派将军郭秀之率骑兵三千接受沈攸之指挥。沈攸之于是带郭秀之和辅国将军步兵校尉杜幼文、宁朔将军屯骑校尉垣恭祖、龙骧将军朱辅之、元外散骑侍郞⾼遵世、马军队长龙骧将军顿生和殷佛荣等三万人,在凌晨前攻击敌军,朝廷军队烈猛攻击,大败西军,杀掉几千西方士兵,一直追到姥山才退回,孙冲之等人在湖、⽩口筑的两个小城,也被将军张兴世攻下。陶亮听说湖、⽩二城陷落,非常害怕,连忙呼叫,孙冲之回到鹊尾,留下薛常宝,代替孙冲之守赭圻。西军首先在姥山和各山岗分立的营寨也各自败回,共同占据浓湖,浓湖城正是建在鹊尾这地方。 此时战争正剧烈进行,朝廷货用不⾜,劝老百姓每家上二百斛米、五万钱、杂⾕五百斛,同时赏赐荒远县令官;上等⽩米三百斛,八万钱杂⾕一千斛的,同时赏赐五品的正令史员官,如果达到上述要求,想留在家里享受一个四品官的待遇也可以;上四百斛米、十万钱、杂⾕一千三百斛的赏赐四品令史官职,満了,可以在家享受三品官的待遇;上大米五百斛、十五万钱、杂⾕一千五百斛,赏赐三品令史官职,如果満数了,在家里享受监守待遇也可以;上七百斛米、二十万钱、杂⾕二千斛赏赐荒郡太守官职,如果想在家里享受亲王尚书令官待遇也可以。 邓琬又派辅国将军豫州刺史刘胡率领二万人马,精锐骑兵二千,前来驻扎鹊尾,刘胡是一位老将,多次立战功,一贯奷猾有些计谋,被众人推戴,沈攸之等人有些怕他,当时刘胡的老同乡蔡那,佼长生,张敬儿,都带兵隶属沈攸之,正在赭圻。刘胡写信招降他们,蔡那等人都拒绝了,刘胡又请蔡那等人对话,说过去的旧事。蔡那等人质问他,叫刘胡归顺朝廷。刘胡便回军进驻鹊尾,也没有献出什么谋略。辅国将军吴喜平定三吴后,率领他手下五千人,同时运物资,抵达赭圻,在战乌山建堡垒,又分派一千人,乘小船两百,和佼长生在一起作为游击队部。 薛常宝粮食吃完了,请求刘胡增援。三月二十九⽇,刘胡率领步兵一万,半夜凿山开路用布袋运米,前来增援赭圻的薛军。早晨到赭圻城下,还隔着小城濠,不能运进去。沈攸之这时连忙带领各路军队进攻敌军,队长郭宗之、荀僧韶、队长韩欣委等人率兵三千,作为沈攸之的援兵。刘胡打开通城吊桥,荀僧韶等手持盾牌上前猛击,使吊桥重新断毁。军帅刘沙弥率轻军深⼊敌阵,进到刘胡面前,被刘胡部下杀了。沈攸之驱马攻⼊敌阵,回来时,被敌人追击骑兵刺中骑兵军帅殷佛荣,武保救助他回来。朝廷军仍继续烈猛进攻。杀伤敌人很多。刘胡的人马大败,于是丢下粮食和甲兵,沿山逃跑,沈攸之等乘胜追击,又杀了很多敌人,刘胡也受了伤。勉強回到军营。薛常宝恐惧得手⾜无措,又派人告诉刘胡,想突围逃回去。四月四⽇,刘胡又亲自率几千人接薛常宝,薛常宝等人开城突围逃跑。沈攸之率辅国将军沈怀明、队长周普孙、江方兴、申谦之等又合力进攻刘胡等,吴喜也接着率兵支援。吴喜被刘胡军包围非常着急,有人前来牵捉吴喜的坐骑,他的手下蔡保用刀砍那人,断了那人的手,然后才逃出,正员将军队长卜伯宗,江夏国侍郞队长张涣,奋战殉国,卜伯宗即益州刺史卜天与的儿子。沈攸之、吴喜等人大战一整天。薛常宝、张继伯、胡灵秀、焦度等都受了重伤,逃回大营,赭圻陷落。伪宁朔将军南太守沈怀宝,伪奉朝请兼中书舍人督战谢道遇被斩首,另外俘虏敌军几千人。陈绍生坐一小船逃到西岸,他的部众都逃到鹊尾。建安王刘休仁从虎槛前往进驻赭圻。刘胡派陈绍宗、陈庆率领轻舰小船二百,大船五十艘,到鹊尾州之外挑战,吴喜、张兴世、佼长生等人进攻刘胡。吴喜部下军帅吴献之飞舰冲击,所向披靡,无数敌人被斩首擒获,另外有些投⽔而死,一直追击到鹊尾州上才回来。太宗担心刘胡等人也许会从陆路迂回京师,派宁朔将军、广德令王蕴带一千人防守鲁头。 当时刘胡兵众強盛,朝廷內外非常担心,太宗想定安人心,派吏部尚书褚渊到虎槛选用将帅以下人物作朝廷官吏。申谦之、杜幼文用这机会请求做⻩门郞,沈怀明,刘亮请求做中书郞,建安王刘休仁叫褚渊接受将帅的要求,太宗不允许。他说:“忠臣为国而死,不要求报答,在困难中要挟朝廷,难道是做臣子的道德吗?” 始安內史王职之,建安內史赵道生,安成太守刘袭都在本郡宣布归顺朝廷,邓琬于是派龙骧将军廖琰率领几千人,同时征集庐陵百姓进攻刘袭。刘袭和郡丞檀玢进行抵抗,但彻底失败。檀玢在战斗中被杀,刘袭丢下郡务逃跑,只好占据险要防守而已。廖琰抢掠一番便回来了,刘袭再次出来,占据本郡。 当时齐王萧道成正率军在北方讨伐敌人。齐王世子萧赜正当南康郡赣县县令,邓琬派人逮捕萧赜,萧赜的心腹萧欣祖、桓康等数十人,带萧赜的长子逃窜在山林中,招募得一百多人,攻打郡城救出萧赜,萧赜自称宁朔将军。南康相沈肃之、前南海太守何昙直、晋康太守刘绍祖、北地人傅浩、东莞人童禽等人,在本郡宣布起义,邓琬征调始兴相殷孚当御史中丞,同时叫他带领本郡人前来赴援,殷孚人马很多,萧赜在揭山避开殷孚。邓琬派武昌人戴凯之当南康相,萧赜率兵进攻他,戴觊之战败逃跑。萧赜派队长檀文起带一千人到西边防守西昌、和刘袭相互响应,邓琬又派廖琰和他的中兵参军胡昭等人在西昌建立堡垒,守在堡中伺机攻击。邓琬又调豫章太守刘衍当右将军、中护军,殷孚代他当豫章太守,统率上游五郡军事,以防卫刘袭等人。 衡內史王应之率领郡中文武官兵五百人起义袭击在长沙的何慧文,直抵城下。何慧文率领左右出城抵抗,王应之奋勇拼杀,杀死好几千人,于是和何慧文对面接战,他砍了何慧文八道伤口,何慧文把他的双脚砍断,于是杀了他。当时湘东国的侍郞虞洽为太宗收租税,在湘东劝太守颜跃起兵响应朝廷,颜跃不同意,虞洽于是投奔桂招募好几百人。回来攻打颜跃,颜跃害怕,只好求和,虞洽同意了他,于是虞洽有二千部众。当时邓琬调何慧文带兵东进寻。从长沙出发,已走了几百里,听说虞洽起兵,于是回师攻打虞洽,虞洽等不久便战败逃跑。 殷孚离开始兴后,让郡中五官椽谭伯初留下来管理郡中事务。当地人刘嗣祖等人杀掉谭伯初占据此郡宣布起义。邓琬派始兴太守韦希真、鹰扬将军杨弘之率兵一千讨伐刘嗣祖,刘嗣祖另派部分兵力出行南康和萧赜汇合。韦希真等人认为起义人马很多,驻在庐陵不敢前进。广州刺史袁昙远听说始兴起义,派手下将领李万周陈伯绍率兵进攻刘嗣祖,刘嗣祖派兵戍守。。,李万周也立堡垒互相对峙。刘嗣祖派人骗李万周说:“寻已被平定,朝廷派刘面力当广州刺史,将要到了。”李万周信以为真,于是回过头来袭击番禺城,半夜时用长梯进城,袁昙远胆怯无防卫,听说李万周反了自己,于是当⽇出逃,李万周在城中追上他并将他杀掉,州刺史檀翼被人代替回到广州,家财仍以巨万计。李万周诬陷他造反,袭杀了他。于是他抢掠公家人私很多金钱布帛,缴获袁檀的珍宝,都收⼊自己包。 袁靑调集雍州所有的兵士,东下赶赴寻城,当时孔道存当卫军长史,代管荆州事务,邓琬以⻩门侍郞刘道宪代替他,让孔道存当侍中,代管雍州事务。当初柳元景被杀时,柳元景弟弟的儿子柳世隆当上庸太守,百姓和员官们共同把柳世隆蔵起来。袁靑起兵,召见柳世隆,柳世隆没有应命。袁靑既然东下,柳世隆于是纠集当地守人二千多在上庸起义,前来袭击襄,孔道存派将王式民、康元隆等人在万山追击,柳世隆大败,回到本郡继续防守。 沈攸之等人和刘胡长时间相互对峙,但还是没有决出胜负。太宗又派強弩将军任农夫、振武将军武会仓、冗从仆全景文、军帅刘伯符等带兵来援。沈攸之修造船舰,材料不⾜,想不出办法。恰遇邓琬送五千片大木头供应刘胡。不料大风突起,江嘲奔涌,大木头突破栅栏流出江外,刘胡等看着没有办法。木头把刘胡的那些船撞坏了很多,撞死十人。这些木头沿流而下,正好停在沈攸之等人的营地附近,于是材料充⾜。 邓琬任袁岂页为都督征讨诸军事,并赏给袁靑鼓吹一套,六月十八⽇,袁岂页率领楼船一千艘,前来驻进鹊尾,张兴世建议越过鹊尾上据钱溪断绝敌人粮道。刘胡屡次进攻钱溪,都不能攻克,这事请看《张兴世传》,刘亮率他的队部到刘胡营下面,刘胡派他的副将孙犀和张灵、焦度带铁骑五十匹,越过涧中捉拿刘亮,没有成功,孙犀只好打马回去,刘亮叫左右会箭的人夹着击他们,孙犀掉下马来,朝廷兵士砍下孙犀的脑袋,张继伯副将率领队部前来投降。刘亮的营寨,深⼊敌人部腹中间。袁岂页非常害怕,说:“敌人进⼊我们的肝脏中,怎么能活下去?”刘胡率领轻快小舰四百艘,由鹊头內路,准备攻打钱溪,不久对他的长史王念叔说:“我自小便习步兵作战,不会⽔上打斗,如果是步战的话,常常轻易组织以几万人协同作战,⽔战则在一船之上,舰船各行其道,不再相互联系,最多三十人一同作战,这不是万全计策,我不⼲。”于是托名得了疾,住在鹊头不出击,只派龙骧将军陈庆率领三百艘船向钱溪行进,告诫陈庆不用进攻,张兴世、武会仓我很悉,自然是会逃跑的。陈庆到钱溪,不敢进攻,只好越过钱溪,在梅建立营寨,刘胡另派王起带百艘小船攻打张兴世,张兴世反击并大败他,刘胡率领剩余船舰回来,对袁靑说:“张兴世营寨已稳固了,不能一下攻克,昨天的战斗,谈不上损失,陈庆已和南陵、大雷各路军队共同截断他的上游,我们大军在此地,鹊头各将又截断他的下流,张兴世已落⼊我们的包围之中,不需再担心。”袁岂页恨刘胡不进攻,对刘胡说:“粮道阻塞,那怎么办?”刘胡说:“他们能逆流越过我们在上游扎营,我们为什么不能沿流而下在他们下面扎营呢?”袁岂页又派刘胡率领步兵二万,铁骑一千,前往进攻张兴世,刘休仁于是命令沈攸之、吴喜、佼长生、刘灵遣、刘伯符等人进攻浓湖,造⽪舰十艘,毁掉敌人栅栏,苦战一天,大败袁岂页军队,袁岂页被攻得紧急,派人请刘胡回来。 张兴世既然占据钱溪,江路断绝,刘胡的部下开始没有饭吃,邓琬大量地运送军粮,但害怕张兴世而不敢东下,刘胡派他的将领接,又被钱溪的张军打败,军粮覆没⼲净,三十万斛大米被烧,刘胡的部众非常惶恐,刘胡副将张喜前来投降,说刘胡想叛变。八月二十四⽇,刘胡骗袁岂页说:“我再率二万步骑兵,沿江而上进攻张兴世,同时运下大雷的余粮。”叫袁岂页把全部的马匹给他,当天夜里便丢下袁岂页逃跑,奔向梅林,先叫薛常宝准备船舰,同时拨出南陵各路军队,烧掉大雷诸城而逃。袁岂页听说刘胡逃走,也丢下队部而逃,到青林时被杀。 刘胡率几百艘军舰二万人逃向寻,骗刘子勋说:“袁岂页已投降,军队都逃散了,只有我率部下逃回,应该迅速准备,以备一战,誓死不降。”于是在当夜直接逃向汉口。邓琬听说刘胡逃走,惶恐得无计可施,叫褚灵嗣等前来商讨,都无计可施,这些人只是说再召集兵力,每人加赏五级,也有说只加级三的。张悦这时才办侄儿张治的丧事,又传称叫邓琬商量大事。叫左右的人在布帐后面埋伏,告诉他们:“你们如果听我要酒,便出来。”邓琬到后,张悦说:“你最先主张造反,但现在情况不妙,我们将想想什么办法?”邓琬说:“只有将晋安王斩首,封存府中金银,向皇上谢罪而已。”张悦说:“今天怎么能出卖殿下求生呢?”于是喊要酒,第二次呼叫时,张悦左右的人害怕而不敢响应,他的第二个儿子张洵提刀走出来,其余的人也跟着出来,便杀了邓琬。邓琬死的时候,六十岁,当时中护军刘衍在座上,惊起抱住张悦,张左右的人也想杀掉他,张悦回头说:“不关护军的事。”于是没有杀。 潘欣之听说邓琬死了,带兵来了。张悦叫人告诉他说:“邓琬谋反,已被杀了。”潘欣之于是返回,捉住邓琬的儿子们都杀掉。张悦于是装好邓琬的脑袋驾着一叶小船驰下,到建安王刘休仁那里投降。蔡那的儿子蔡道渊因为自己的⽗亲为太宗效力,被关在作部,趁中打开枷锁进⼊寻,逮住刘子勋关起来。沈攸之等队部到江州,在桑尾屋下将刘子勋斩首,在京师传观他的脑袋。刘衍和其余同时造反的都被杀掉。吴喜张兴世前进到荆州,沈怀明到郢州,刘亮、张敬儿到雍州,孙超之到湘州,任农夫到豫章。他们到后都平定了叛。 刘胡逃到汉江流域,等到了石城,只剩下几个骑兵。竟陵郡丞陈怀真是陈宪的儿子,听说刘胡经过,率领几十人截断刘胡逃的去路而追击他,刘胡一路人马已很疲倦,自知活不成,于是随同陈怀真进城,说他很渴,陈给他酒,刘胡喝酒完了,菗出佩刀杀自,没有杀死,被斩首送往东城,张兴世的弟弟张僧产追击刘胡,还未到石城,恰逢送刘胡脑袋的人,他便带回竟陵城,杀了陈怀真,窃据这个功劳。郢州行事张沈、伪竟陵太守丘景听先说他们失败了,扮成和尚逃走,被追上杀掉。 荆州人听说浓湖平定,商议再派队部和郢州汇合,又想截断东路占据巴陵。几天不能决定下来,于是派将领赵道始在江津修筑堡垒,任演戍守沙桥。各关门津要都有守兵。但叛军的人心已离散,将士纷纷逃跑,他们又商量拥着刘子顼跑到益州,乞求萧惠开门保护,典签道预、邵宰觉得不妥,说:“近来接到诏书的各藩镇如果能改正错误,归顺朝廷的,全部恢复本来爵位,况且任叔儿已截断⽩帝城,杨僧嗣据有梁州,即使想逃到西方,又怎么到得了。”阮道预、邵宰便和刘道宪解散民丁,派人谢罪,荆州治中宗景、士人姚俭等率兵⼊城,杀掉刘道宪、阮道预和记室参军鲍照,抢掠府库,没一点剩下的,捉住刘子顼投降。 当初,邓琬向巴东调兵,巴东太守罗宝称推辞说:“本郡和土蛮相邻,兵力不够。”巴东人任叔儿聚众起义,派人要请罗宝称一同起事,宝称犹豫不决,突然得病死了,任叔儿于是自称辅国将军,带兵占据⽩帝,杀掉罗宝称两个儿子,阻挡东方去路守住三峡,萧惠开派费欣寿等五千人进攻任叔儿,叔儿战,大败萧军,杀了费欣寿,刘子顼又派中兵参军何康之兼领宜都太守,讨击任叔儿,何康之的队部刚到峡口,便被少数民族头领向子通打败,只⾝而逃,任叔儿于是固守⽩帝。 孔道存得知寻已被平定,派人归顺朝廷。不久听说柳世隆刘亮将要到来,他的部下全部逃跑,孔道存和他的三个儿子同时杀自,何慧文开始打算与寻同道,他⺟亲不允许他这样,于是带他女儿回到江陵,马上便嫁出他的女儿。何慧文文武全才,颇有些手力。虽然杀害了王应之,太宗特别原谅他,吴喜宣告诏书赦免他,何慧文说:“我既然陷⼊逆亲杀自害了忠义之士,虽然皇上网开一面,但有何面目重见天下士人。”准备毒药喝下,他的门生把药倒掉,于是他绝食而死。 颜跃担心虞洽回到本郡,说他开始时也附和反,暗中叫人杀了他。 当初淮南定陵人贾袭宗的本县已被刘胡占据,他带二十人投奔沈攸之,沈攸之告诉建安王刘休仁,刘休仁任他当司徒参军都护,叫他回到乡里,招集人马,不幸被刘胡捉住,刘胡用火烧他,问他朝廷军队的消息,他一个字也不吐,睁着眼睛对刘胡说:“你在国內起兵侮弄民人,岂页觎皇位。没听说有什么奇谋远计,只知造一些炮烙般的刑罚,我本来准备杀⾝成仁,死有什么了不起!”刘胡于是杀了他,前军典。。坚决不响应叛军,被邓琬杀掉,其余归顺朝廷被杀害的同时被皇上所怜悯。太宗下诏书说:“前镇军参军督护范道兴是我的老部下,曾经在北藩中服务,又在南方服役,遭遇不幸,他心怀皇室,因守臣节,被小人杀害,他的忠诚令人感叹,实在值得悲伤和同情,可以追赠员外散骑侍郞。南城令鲍法度、后军典。。冯次民、永新令应生新建令库延宝、上饶令⻩难等,反对叛拥护朝廷,想起他们的可贵的行动,应该得到追认褒奖,可赠给应生奉朝请,法度南台御史,次民、延宝,都为员外将军。” 有关员官上奏:“宁朔将军、督豫州的梁郡诸军事、豫州刺史、兼领南梁郡太守竟陵张兴世统率⽔军,屡战屡胜,前进截断在钱溪上流的敌人,又在贵口经过苦战,平定凶,现在封为南平郡作唐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宁朔将军、参司徒中直兵军事、广平佼长生,和张兴世同时统率⽔军,也进行多次战斗,在张兴世占据钱溪时,佼长生立独在关健地方抵抗敌人,比张兴世略逊一等,现在封为武陵郡迁陵县开国侯,食邑八百户,宁朔将军代理西太守吴兴全景文、尚书比部朗吴兴孙超之,代理辅国将军、南彭城刘亮等人,都经过晋陵苦战,景文同时又北讨破釜敌军,用⽔军截断敌人粮运,也经历了葛冢、石宗二处战打败敌人,刘亮南伐经过烈战斗,又处在最危险的地方,全景文现在封爵西郡孝宁县,孙超之封长沙汨罗县,刘亮封顺县,都是开国侯,每人食邑六百户。代理辅国将军骠骑司马刘灵遗、宁朔将军右军蔡那、宁朔将军屯骑校尉殷佛荣等人,负责封锁道路,都经过烈战斗,灵遗封为新野郡新野县,蔡那封始平郡平县,佛荣封湘东郡临蒸县,都是开国伯,每人食邑五百户。代理辅国将军、左军吴兴沈怀明,龙骧将军、积将军东平周盘龙,司徒参军南彭城,李安民等人,怀明经过晋陵战役打败敌人,又随⽔军南伐,负责封锁道路,盘龙虽未统管军队,都经历过烈战斗,先登陷阵。安民又随同张兴世截断钱溪敌人粮道,又统率军队在贵口打败敌人。现在封怀明建安郡吴兴县,盘龙封晋安郡晋安县,安民封建安郡邵武县,都是开国子,食邑每人四百户,代理辅国将军。游击将军彭城杜幼文,龙骧将军羽林监太原王穆之,龙骧将军羽林监沛郡人周普生,员外散骑侍郞宋重恩等五人,幼文经历晋陵战役打败敌人,在军中负责进攻道路。南伐浓湖时,普孙作沈攸之的副官,统率各路军队,穆之、朱重恩都南伐有功,现在杜幼文封邵陵郡郡县,穆之封衡郡衡山县,生封始平邵武功县,普孙封顺郡清⽔县,重恩封南海郡龙州县,都是开国男,每人食邑三百户。 江方兴因战功当太子左卫帅,敌人还未平定时,便病死了,被追封为武当县侯,食邑五百户。江方兴,济人,出⾝士族。龙骧将军虎贲中郞将董凯之随同张兴世击破湖⽩二城,先登陷阵,封河隆县子,食邑四百户;队长张灵符,向东南征讨有功,封上饶县男,食邑三百户;前征北长兼行参军杨覆,因贵口之战立功,封为绥城县男,食邑二百户,后来追认虞洽、檀玢给事中,以李万周作步兵校尉,陈怀真因为杀刘胡功劳,追封永丰县男,食邑三百户。 袁顗字景章,陈郡夏人,是太尉袁淑的哥哥的儿子,他⽗亲袁洵,官至吴郡太守。 袁顗最开始当豫州主簿,被推荐为秀才,他没有应征。后又补任始兴王刘浚后军行参军,著作佐郞,庐陵王刘绍的南中郞主簿,世祖征虏、抚军主簿,庐江太守,尚书都官郞,江夏王刘义恭骠骑记室参军,汝王文学,太子洗马。当时袁顗的⽗亲当吴郡太守,袁顗随同⽗亲在官任上,恰遇此时元凶刘邵杀文帝自称皇帝。安东将军随王刘诞率兵进京讨伐,任袁顗当谘议参军。刘邵被消灭后,他又被任为正员郞,晋陵太守。遇到⽗亲去世。他为⽗守丧孝三年期満后,当中书侍郞,又被调为晋陵太守,继承南昌县五等子的爵位。大明二年(458),他被调为东海王刘礻韦平南司马,寻太守,代管江州事务,再当义王刘昶前军司马,太守照旧。刘昶不久又被免除府职,袁顗的司马职务便被解除,加号宁朔将军,改太守职为內史,再当寻王刘子房冠军司马,将军仍照旧,代管淮南、宣城二郡事务。大明五年(461),被召见,用为太子中庶子,御史中丞兼领本州大中正。七年(463),迁官侍中,第二年(464),被调为晋安王刘子勋镇军长史、襄太守,加官辅国将军。还未赴任,再当侍中,兼领前军将军。 大明末年,新安王刘子鸾,因为⺟亲被宠幸而为皇帝宠爱,太子在东宮时有很多过失,孝武帝稍稍有些废去太子,立刘子鸾为太子的意思,不时平静地表露出来,袁顗満口称颂太子喜读书,品德一天比一天进步。世祖又因为沈庆之才能不多,言语间常加以讥笑,袁顗又说沈庆之忠诚勤奋,有能力有谋略能肩负重任。因此前废帝深深感袁顗,沈庆之也感谢他,景和元年(465),废帝杀掉众大臣,想引进袁顗,让他参与朝政,迁他做吏部尚书,废帝又下诏说:“家国大事的好坏,取决于宰相们,皇室大业没有沉沦,皇室的福气再次恢复,如果不是忠诚的谋略被采纳,怎么能成就今⽇的光荣?侍中祭酒、前领军将军最近调任的吏部尚书袁顗,游击将军、领著作郞、兼任尚书左丞徐爰,诚心效劳,上献好计策,有辅助的功效,我心中有数。应该酌量赏赐土地,以奖励忠诚。袁顗可封为新淦县子,徐爰可封为吴平县子,食邑各为五百户。”但不久,废帝趣兴又变了,他们的宠遇突然消失,开始时叫袁顗、沈庆之、徐爰参与管理选拔官吏的事,不久反而把这事当成他们的罪过,叫有关人员弹劾他们,因为袁顗以布⾐⾝份兼职。袁顗随同废帝巡视湖往返几天,也不被废帝召见。 袁顗担心祸患降临,说了些理由请求出外做官,沈庆之又为袁顗坚决请求,于是被同意,袁岂页被调为建安王刘休仁安西长史、襄太守,加号冠军将军。刘休仁没有出任,便让袁顗当使持节,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竟陵随二郡诸军事,兼任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将军号照旧,袁顗的舅⽗蔡兴宗对他说:“襄的岁星不吉利,怎么能冒死前往呢?”袁顗说:“⽩刀子在面前错,也不能挡住流失,是因为有快有慢的差别。此次的出外,我的愿望只希望逃出虎口,况且天意辽远,没准都会应验,如果确有那征兆的话,我也会修养道德以消除它们。”于是狼狈上路,常担心被追回,他走到寻时,才⾼兴地说:“今⽇才免除灾祸。”他与邓琬一见如故,亲密异常,经常两个人在一起,⽇以继夜。袁顗和邓琬出⾝悬殊,周围的人知道他们有些异常的打算。 袁顗到了襄后,便和刘胡修造兵器用物,纠集士卒。恰遇太宗平定子,升袁顗爵号右军将军。因为荆州典签邵宰乘驿马回到江陵,路过襄,袁顗反局已定,但粮食武器尚未充⾜,想上表推戴太宗,袁顗的儿子秘书丞袁戬说:“一旦献上表文奏疏,便是他的臣子,以臣子的⾝份讨伐皇上,在政治上不利。”听从了这主意,袁顗假称说接受太皇太后的命令,叫他起兵。于是便建立军府政,传播檄文,上表劝晋安王刘子勋即位做皇帝,给邓琬写信,叫他不要解除武装。刘子勋做了皇帝,升袁顗的位号为安北将军,加官尚书左仆。 太宗叫朝臣给袁顗写信说: 坎坷和平夷相连,盛衰相互替,或者因多难而兴邦,或者因多忧而导致圣明的局面,这是前人书籍中写得很清楚的,也是你平生多见的事。王室遭到不幸,昏庸暴君肆意作恶,皇位将沉沦,宋国几乎覆灭,幸好苍天还不想消灭宋国,天命终于有了依托。皇上是文帝的骨⾁,继承先帝的英明,但曾像周文王那样被关在牖里,像商汤那样曾在夏台中遇到灾难,既而天地同时发怒,忠义的勇士奋勇行动,消灭大恶人,重新恢复原来的秩序,皇帝接受上天的命令和民人的希望,继承皇位。因此四海內的民人得以休息,华中外国得以光复。我们这些人免除刀锯的灾难,保全自己的命,而且再辅助维新的朝廷,从容地议论时事,在太平盛世中做一个幸福的臣民。 你虽然在外面辛苦工作,远离京师,但我们对你的希望,汉江又怎么隔绝我们的相互思念?自从九州发生事变以来,人们都认为邓琬发疯,近⽇国人有些流言,对你有些议论,道听途说,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但听到这样的谣言,我们不得不担心。 废帝倒行逆施,⽇夜相继,亲近小人,从狼虎般的人那里搜寻毒计,不仅毒害民人,作恶朝廷,甚至想毁掉先皇陵墓,害崇宪太后,烧掉祖宗庙宇,糟踏皇帝用物,这之后便洗劫京城,定然会使首都被毁灭,如果不是皇上的深谋妙计,妥协回避,维护內外秩序,保护臣民的全安,那么九州便会落⼊异族铁蹄之下,百姓变成鱼鳖,这个事态,这个道理,难道你不应多想想吗? 幸好天老爷帮助正义的人们,称颂贤明的皇上,因为他是⾼祖的孙子,文帝的儿子,⾼尚的品德九州民人看清楚了,功盖⽇月,拯救家国,爱护民人,如果他不做皇帝管理民人,那么皇位将属于谁呢?但小人们制造纷,胡地靑觎朝廷,大位好比成轸蛊惑燕国民人,贯⾼捣赵国一般。谣言无限流传,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你是京城士族大家出⾝,世世代代都是以儒家精神自命,应该见过前代的史实,明确了解忠诚与琊恶的不同结果。怎么能舍弃你家郞中先人的贤贞榜样,忘掉了你家太尉的忠诚家风。你和朝中大臣或者是甥舅关系,或者是堂兄弟关系,或者是其他亲戚关系,一旦结下矛盾,便如胡越相斗,怎能没有遗憾。如果你是被人欺骗这样作,或者被琊恶之人迫,你应该奋力反击,消灭叛而后饮食。如果是自已招致的误会,途不返的话,本来我们皇上仁心宽大,原谅臣子的小过错,你归顺的话,不仅会享有雍齿首先被封赏那一些待遇,而且会发生管仲那样虽有钩的过错,但终会被大大进用的奇迹,还是选择竭力抗拒,忠诚埋没无闻的道路呢!我们正企首盼望,⽇夜等待你的醒悟,如果回⾝到正道上,沿流而下,归顺朝廷,赏赐官职封赏爵土,不是你又是谁呢?我们这些在朝廷的人都受到皇上的宠爱,享受非常的待遇,穿着莽袍⽟带,改换家门的气象,⼊则浴沐着皇帝的恩惠,出则看见伏羲舜帝般的太平,从容不迫的议论朝政,确实像⽩马在空⾕之中驰骋,怎么能反而毁弃先人的基业,招致自己凶恶的后果,以致家门萧条,庭院无人打扫?想到这些后果,你怎么不想念⽗⺟故国,希望你接受我们这些意见,消除过去的罪恶,这些话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认真地选择吧。 当时尚书右仆蔡兴宗是袁顗的舅⽗,领军将军袁粲是袁顗的弟弟,所以信中有群从舅甥的说法。 刘子勋命令袁顗东下寻城,袁顗派他的侍中孔道存代管雍州事务,他于是率兵驰下,叫他的儿子袁戬领着家人财物回去,当时刘胡驻屯鹊尾,双方好久不能决出胜负。泰始二年(466)夏天,刘子勋加官袁顗都督征讨诸军事,赏赐鼓吹一套,叫他率领楼船一千艘,士兵两万驻进鹊尾。袁顗本来不懂带兵打仗,格怯懦,在军队中从未穿军服,也不谈论打仗的话,只⾼谈阔论而已,又不能抚纳众将领,刘胡每次与他商量军事,袁顗意见都很简略,因此他很不得人心,刘胡常常咬牙切齿,非常愤恨,刘胡因为南方的军用物资没有运来,士兵缺⾐少粮,和袁顗商量先借襄的物资,袁顗说:“我京城的两个房屋还未修成,也应该考虑考虑,我的这些物资是不能借人的。”又听信往来人员的传言,说京城大米很昂贵,每斗值几万钱,认为不须进攻,官军自动崩溃,于是待兵不动。太宗派袁顗的门生徐项带着诏书劝说袁顗:“你遍观古今,表面上重要和強大的势力,何曾值得依靠?自我做皇帝以来,路途受阻,你无法上表归顺,没有成为我们的朋友。现今向窦融学习,还不算晚。” 到刘胡叛逃,没有通知袁顗,半夜袁顗才得知这消息,大怒骂道:“今年我被这小子耽误!”喊叫拿节杖来,对他的手下说:“我应亲自追赶刘胡。”也乘机逃走。走到鹊头时,与戍主薛伯珍和他所带几千人相遇从陆路到青林,想到寻,晚上在山中歇息,杀死马匹慰劳左右的人。袁顗回头对薛伯珍说:“我集中八州人马谋取王室,还未经过一场战斗便消散,这不是天意吗?并不是我不能杀自,怎么能在山野中保命?只希望走到寻,向主上请罪,然后再杀自。”于是慷慨流泪喊叫左右人找到节杖,但没有人回答他。天亮时,薛伯珍请在一个空隙地方谈事,他砍下袁顗的脑袋,到驻在钱溪的骑兵将领襄俞湛之那里投降。俞湛之趁机杀了薛伯珍,把他们的脑袋一齐送到朝廷作为自己的功劳。袁顗死的时候四十七岁,太宗特别愤恨袁顗的反叛,把他的尸首扔到长江。袁顗弟弟的儿子袁彖装扮成其他人访求他的尸首,十一⽇才找到。暗中运到岸上把尸首埋在石头后岗,和一个老仆人,亲自挑土掩埋了他。后废帝当皇帝时,才得以改葬。袁顗的儿子袁戬做伪⻩门侍郞,加号辅国将军,戍守宮城,寻造反失败,袁戬弃城而逃,后来被抓住杀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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